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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女皇全文阅读

作者:过河的阳光     北魏女皇txt下载     北魏女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北魏女皇全文阅读

第一章 她是皇帝?

    公元394年,雄踞中原的西晋王朝在内乱外患的的冲击之下,迅速土崩瓦解了。诸侯林立的北方大地再度出现长达百余年的厮杀混战。中原塞外风起云涌,辽东至西凉间,先后五胡十六国,相互攻伐,逐鹿天下。

    公元439年,北魏拓跋族在这群雄林立的混乱政局之中,悄然崛起。先后击败高车族,南燕,胡夏,柔然,北燕,北凉,一统北方,问鼎中原。后经孝文帝拓跋宏的奋起改革,国力日趋强盛。

    公元520年,北魏共有500万户,3000余万人口,成为第一个屹立于中原的异族王朝。

    历史像是个顽皮淘气的孩童,令人捉摸不定,又新奇有趣,喜欢在迷雾中与探索他的后人捉迷藏,让你无法确知那一段历史是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实。中国古代社会自古以来是一个男权社会,在这男权社会之中,女性终究是一个被压迫的弱势群体,作为男权社会最顶层的统治者皇帝,往往更是被男性所担当。历史终究还会有所偶然,有所偶然的才是真正的历史。在机缘巧合或个人非凡的气魄之下,还是有一些传奇的女性登上了这一权利的顶峰,傲视天下。

    她们就是中国的女皇。

    她是谁?武则天?不,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不是她,而是另一位,是另一位在其近三百年前,就真真正正登上了王位的,君临天下女性。只可惜在悠悠历史的长河之中,她虽然曾近惊世骇俗的短暂出现,却又匆匆隐去,淹没在浩瀚的浪花之中,在历史的长河中仅仅留下了一个不为人所察觉的身影。她就是我们故事中的主人公北魏炀帝元姑娘。

    **

    北魏末年,公元515年,年仅十五岁的孝明帝元诩即位为帝,由于新皇年幼,由其生母胡太后垂帘听政,胡太后专政跋扈,穷奢极欲,宠信其亲信郑俨、徐纥,除正扶邪,**纵情,致使政事**,民不聊生,社会矛盾激化,百姓纷纷揭竿起义,外族柔然频频入侵。昔日,曾经屹立中原威震北方的北魏政权,就这样在一帮奸臣权贵的腐蚀蛀咬之下,渐渐地走向了悬崖的边缘。

    **

    公元528年秋,寒风猎猎的洛阳城外已经进入了深夜,秋日的冷寂萧萧的灌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栗的气息。寒光闪动,电闪雷鸣,一把带着血迹的灿然长剑插入土中,一个黑衣蒙面的杀手,借助电光认真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以及躺在一旁的黑衣人尸体。

    “怎么样?”

    “将军看来是向邙山逃去了。”

    身着铠甲的将领对着众黑衣人道:“追!他受了伤,带着孩子,估计跑不多远,一定要抓住他。”

    “是。”如群飞秃鹫般的黑衣人,在静谧的夜色之下飞速而行,肃杀冷寂。

    狂风呼啸的荒山小路,风声鹤唳犹如无数鬼魅在呼喝叫喊,随时要刺破途径之人的心胆。

    **

    羊肠小路上,一个身着月白长袍,手持一柄鱼肠剑的消瘦汉子,左手怀抱婴儿,正在小路中亡命狂奔着。白色的长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发髻凌乱,面带血痕。虽狼狈不堪,但坚韧的眼神里,彰显着他此刻神志若定。

    **

    “快追。”

    “在那那。”

    “啪啦。”闪电亮起,瞬间照亮了那白衣人的位置。

    “看他在那。”那十余个形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如发现猎物的群狼,挥剑追来。

    白衣汉子愤恨咬牙,依旧奔逃。

    “噌。”寒光闪动,一个蒙面人从眼前的土坡跃步腾起,截住了道路。“哈!”一柄长剑如电光递来,刺向那白衣人脑门。

    “啊。”只见白衣人身形侧闪,一个翻转身体,一剑回刺。

    “铛铛。”两招交锋,那杀手跳开两步,握剑挺立,滴滴血迹从长剑上滴下。原来在过招一瞬,白衣汉子反守为攻,一剑刺中了蒙面人的手腕。

    "呼!呼"在这对峙片刻,数名持剑蒙面人已经截住退路,环伺四周了。

    **

    电闪雷鸣,白衣汉子一个挥动长剑,众人悚然而动,似乎这白衣人伸手颇为了得,众多迅捷矫健,脚不沾风的黑衣杀手,此刻竟不敢妄动。

    白衣汉子看了看众杀手冷笑道:“看来尔朱荣是要赶尽杀绝了!在下一个小小侍卫,竟劳闻名天下的东山七狼出手。”

    雷雨阵阵,黑衣人慢慢散开,领头的黑甲将领慢慢上前,看着被围的白衣汉子阴测测地慢语道:“独孤良城,我劝你不要再反抗了,放下那孩子吧,我敬你是位豪侠,犯不着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婴儿而丢了性命。”

    此话一出独孤良城双眼一颤:“元虎!你说话注意一下,他不是婴孩,是大魏天子,是我们的皇上。不是什么孩子!”

    元虎则不以为然地一笑:“什么大魏天子,依我看不过是一个娃娃罢了,谁是天子,我们英明神武的尔朱大人才是真正的皇上。大魏王朝气数已尽,如今新主出世,识时务者为俊杰,独孤良城我劝你还是归于我尔朱大人麾下吧,尔朱将军求贤若渴,将来封侯拜相或可...”

    独孤良城挥剑斥道:“住嘴!大胆逆贼竟敢亵渎圣上,别忘了这里还是大魏天下。只要大魏在一天,他就是我们的皇上。你们这些反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思报恩竟然逆谋犯上作乱!我独孤良城岂能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为一路!”

    元虎道:“这么说,那你要自寻死路了!哈哈,那就对不起了。上!”右手一挥。群起而动。霎时间寒光闪动数把长剑同时催动,刺向独孤良城。

    独孤良城怒目一张咬牙招架。举剑横挡,瞬间挡住三柄当面刺来的利刃挥剑一扛。

    “啊。”

    “叮,叮,叮”。火星蹦出,鲜血喷溅。嚓。横剑一扫,喉间血丝喷射,两黑衣人哀嚎倒下,独孤良城白衣破裂,却无丝毫血迹,显然是闪躲的恰如其分。

    “啊?”众黑衣惊骇后退,略微忌惮片刻,随即挥剑又上。

    “啊!”独孤良城单手周旋,一手怀抱婴孩,一手挥剑刺向一黑衣人颈首。招招狠辣,势如拼命。犹如一把旋转的圆锯在众黑鹰中游荡。

    “嚓,嚓”,长剑挥洒,又有两黑衣人应声倒地。一时间众黑衣人竟然难以接近,大为骇然。天下竟有如此疯狂精妙之剑法,一时觉得眼前之人,剑术之高委实可怖。霎时间众黑衣人攻势骤然停顿,齐身再度环伺四周。

    “哼哼,独孤良城果然名不虚传。怎么了,连一个怀抱婴孩的侍卫都拿不下吗?”饶是这般震慑群魔,毕竟独孤良城左手怀抱婴儿,大为不便,黑衣人便也似乎看出了他的软肋,在上司威吓之下,赶紧阵法转变,改为招招刺向婴孩。

    “啊。”的一声,独孤良城再次狂剑飞舞,但此番却陷入被动境地,对方招招攻向婴孩,不由左支右挡,捉襟见肘。

    “噌”,眼见对方一剑从自己左首刺向了自己怀中婴孩,独孤良城大惊,若是抛下婴孩,自己或可将敌人悉数毙杀。但他此刻要的是保住婴孩,是以咬紧牙关,身子闪躲,但后背终究是挨了一剑,手中长剑也刺入了眼前一个黑衣人胸口,接着挥剑后扫。三人一分离,两个刺客哀嚎倒下。独孤良城长剑撑地,一口鲜血喷出,勉强支撑,摇摇欲坠。见到此景元虎心中不禁一阵钦佩,觉得此人,也是忠心护主之人。“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为了这一个婴孩。”

    独孤良城嘴角惨然一笑,抬眼看着元虎。“我说了他是皇上!”

    他是皇上!?霎时间元虎全身微微一震,他似乎感受到了此刻独孤良城怀中婴孩所散发的庄重神圣气息。再看着眼前的独孤良城继续与黑衣人浴血厮杀。他震撼了,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那是对信念的追求吗?独孤良城长剑一撑,身子站起。

    “噌噌。”

    “啊,啊。”惨叫声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天空一个炸雷掩盖住了。雨水而纷纷落下,不断冲刷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

    在昏暗淋漓的山野之中,一个血人在右手握剑苦苦支撑着。而他的身旁则是七个倒地的黑衣人。负手而立的元虎,刺客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惊诧之色。他感觉自己此刻不是在看着敌人,而是在看着一个无我浩然的侠客,在慷慨赴义一般震彻心扉。他是皇上?皇上?这句话在他心中久久回荡。元虎慢慢从地上拔出了一柄长剑。眼中带着一丝惋惜,慢慢走到半跪在地的独孤良城地身边,剑锋对着独孤良城的脖子冷冷道:“替我向先皇问好。”

    雨水淋漓的独孤良城慢慢抬起头,黯然的眼中开始慢慢闪过了狠戾之色。“尔朱荣!即使我化为厉鬼,也要砍下你的头颅!”

    **

    数月前.

    幽静典雅的洛阳宫**,长廊环绕,假山林立,楼台隐现,宛如天然画图,在小巧别致的宫廷厨房中,一群身着绿色宫服的年轻宫女们在厨房忙碌着。洗碗刷盘,添火,炒菜,好不忙活。

    一个的年轻高挑的女领班指手画脚对着她们不停催促着:“潘莺你快点啊。今晚要洗完这一盆。”

    “嗯好的。”那个洗衣服的宫女唯诺回应,一个抬手擦汗,好一副洁白清纯的姣好面容,明眸皓齿,瑶鼻樱唇,是个秀丽女孩。潘莺没有丝毫的厌恶疲惫反而是一番干劲十足的样子继续洗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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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上最爱的人?

    似乎是个随和老实的宫女。

    说完那领班宫女还故意白了一眼,才转身悻悻离开,似乎别人干劲十足还得罪她了。

    看到这一旁一同洗碗的宫女,李莲儿有些看不惯了,悄悄在潘莺耳边嘀咕道:“喂,你别理她,她也不过是个小领班。进宫才比我们早几天那?你看她张扬的,拿个鸡毛当令箭。”

    潘莺擦了擦汗轻松一笑:“没关系啊,可能是因为她最近有些累吧,所以才这样说。”

    李莲儿干笑:“你看的倒是挺开的。哎呀,算了,我可不像你生来进宫就是为了家人,只想着家人平安就行。偏偏我那个死鬼爹,总想着能让我当娘娘,当妃子,说什么富贵荣华。哎,非得让我进这里来,我看不过是一场虚梦罢了。”说着说着眼中竟然流露悲愤之色,似乎对她的父亲有一种苦闷的怨恨。

    潘莺看着微微感慨:“一场虚梦,那也胜过哪些食不果腹的流民啊。我们能在这宫中锦衣玉食地生活也是人生一件幸事,想想那些四处飘荡的游民。。。。。。”说着说着不仅入神,那凄惨的场景像是历历在目。

    李莲儿勉强一笑,又意味沉重看着潘莺道:“就是你这么善良,总是想起这些。当初是你救下了正在寻死的我,也是你成了我在宫中的寄托。”接着伸出手慢慢拉住了看似欢笑的潘莺。

    “喳,喳。”

    院中的一株桃花树上落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喜鹊,打断了这微微伤感的时刻。

    莺一看立即发现了新大陆般道:“哎,快看,是喜鹊。”

    两人走到院中,小心地观赏着这个美丽的小精灵。

    潘莺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哎!有时候我真羡慕它,可以在天空随意翱翔,没有那么多人间悲苦之事区折磨它。”

    李莲儿道:“好漂亮啊。人家都说喜鹊一到贵人就到,看来荷花说的还真准啊。对了,你也听说了吗?”

    莺有些奇怪:“听说什么?”

    李莲儿微微诧然:“你没听说吗?”

    接着便一脸神秘讲道:“就是。昨天,荷花儿在永安殿看到皇上了。”

    “皇上?”这个大如泰山的词汇,潘莺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平静地看着李莲儿道:“皇上,是什么样子的吗?”语气自然平淡,像再问一个路人的样子。

    说到这儿,李莲儿就不禁一脸自得了:“那当然了,我可是听的仔细啊。我听荷花说啊,那皇上长得俊美异常,尖尖的下巴,白白的皮肤,穿着黄色的龙袍神采奕奕.....”言语中露出爱慕敬仰之意,仿佛是她亲眼所见一般。

    看着李莲儿的兴奋样子,潘莺还是一脸平静,甚至觉得眼前的李莲儿有些可爱,像听着街头说书一样道:“这样啊。”

    看着潘莺没有什么感觉,李莲儿终于抱怨了。

    “你什么表情,你就不能兴奋些吗?我说的是陛下耶。”

    “兴奋?嗯,对,我兴奋了啊。”

    “哎呀”李莲儿喟然一叹,只好换个话题了。

    “你猜现在**嫔妃中皇上最爱谁啊?”

    “爱谁?”

    潘莺依旧还是一脸懵懂摇头,李莲儿一脸无奈,似乎在抱怨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笨笨的样子,便点明道:“是尔朱荣英娥啊。”

    “尔朱英娥?”

    “对啊,就是,就是大都督尔朱荣的女儿啊。”

    “哦,我知道了,尔朱荣就是现在的大将军,我们以前在河北听说过。”

    李莲儿点头道:“对啊,现在他手握数十万雄兵,人家都说啊,皇后一定是她了。而且啊,我还听说,荷花是皇上自从纳妃以来,只召见了尔朱英娥一个。你说皇上喜欢谁啊,嗯,也是,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爹多好啊,那样我也是皇后了。”

    潘莺不尽有些羡慕道:“这样啊。那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李莲儿道:“那当然了,哎,我要是也能被皇上看一眼该多好啊。莺儿,我说你怎么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

    潘莺笑道:“没什么啊,我只想着爹爹的病能康复,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李莲儿无可奈何地托了托腮。看着枝头依旧喳喳叫的喜鹊,“你就认真看看吧,说不定你一辈子都会与这鸟儿为伴了。”李莲儿说完颇有无可挽回的伤感之情,默默地拎着一桶碗碟离开了。

    这句无疑话语也触动了潘莺,一辈子与鸟儿为伴,老死宫中?自己难道也就终生不能与家人相见了吗。

    一时间心中泛起惋惜悲痛之感,但随即摇摇头,又是一副单纯欢实神色,她选择不去想那么多。毕竟现在家人应该衣食无忧了。

    ***

    寒意阵阵,帷布飘动的云州府军帐内。

    一个身披铠甲的将领掀帐快步入内急声道:“大哥,现在京师来消息了。”

    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呈给眼前的一位魁梧将领。只见此人一张国字脸,神情肃杀,僵硬无比,有如一尊石像,毫无表情。他正是叱咤河北,统领千军的契胡名将尔朱荣。而那递交书信之人神色更是木然,个头较尔朱荣稍矮一节,一张如沙地般粗糙的脸颊上,还带着几条巨大的的刀疤,凶神恶煞,触目惊心,他正是尔朱荣的副将元天穆。:

    “什么?”

    尔朱荣伸出带着疤痕的粗手接过信,急急地拆开信封细细阅读。不一会带着疤痕的眉头渐渐拧起。

    元天穆道:“大哥,怎么回事。”

    尔朱荣慢慢放下信,慢慢沉吟片刻,渐渐地开始狂笑起来,笑声尖锐,仿若黑夜山谷之中狼吼,元天穆虽是纳罕,但也隐隐猜到应该是对己方大为有利的事发生了。

    “大哥?”

    尔朱荣道:“哈哈哈,看来是胡太后把咱们的小皇帝给逼急了。现在小皇帝密诏我等驻防孟津。”

    元天穆奇道:“怎么,难道那胡太后胆敢逆谋。”

    尔朱荣道:“现在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事了。皇上的意思是说,要我们进京勤王了。”

    “嗯。可这密诏只是叫大哥移防孟津。”

    尔朱荣道:“那只是他现在还对我有所顾忌罢了。还不敢求助我。现在应该是到了非常时期了。”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尔朱荣道:“怎么办,现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现在就率领大军南下驻防孟津”

    “可如果要是输了。”

    尔朱荣淡笑道:“咱们现在已经是坐在火炉上啦。看谁能把我尔朱荣怎么样。”

    ***

    洛阳宫御膳房,一个身着红色襦裙,发髻高耸的中年令人女官慢慢穿越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依旧忙碌的厨房内。

    看着房中一群正在忙碌着的青涩宫女,高声道:“停一下,你们中有谁梳理契胡族的发髻啊。”

    契胡族?众宫女茫然,这里大部分百姓都是中原人,一听契胡族发髻不禁纷纷摇头。

    女官看了看下面一众摇头的宫女,道:“我说的是,河朔的契胡族的发髻,有没有知道的。”

    看来这里的宫女大多也是河南百姓,对河北契胡族更是陌生,女官微微失意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正在烧水的李莲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举手道:“啊,我知道。”

    女官停步皱眉回头看着李莲儿:“怎么。你会?”

    李莲儿道:“啊,我记得潘莺好像会。潘莺。”

    “潘莺,她是谁?”

    李莲儿道:“她也是河北人啊,我听说她在河东时曾给契胡族的贵族梳过妆。”

    女官眼睛一亮:“哦,她在哪。”

    “啊,刚刚还在那。”说着众宫女目光不约而同地一阵找寻。

    刚好这时潘莺正勤快地提着一桶水回来了。

    “水来了。”看到一众宫女正看着自己,还有女官,赶紧放下木桶站好。

    “嗯,你们。”看着这庄严氛围,一时间心中不禁打鼓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突袭检查,自己不会出来什么疏漏吧。

    “女官。”

    女官看着潘莺道:“你就是莺?”

    潘莺有点怯懦地点点头。“嗯。是,是。”

    “你会梳契胡族的发髻吗?”

    “啊。会。”她从来不会说谎,想到什么说什么。

    听到这女官终于露出了笑容:“那好跟我来一下。

    “啊。”

    ***

    永安宫大殿内,身着黑色冠服的的孝明帝回到殿内,愤懑地将头上的皇冠摘下一扔。

    贴身宦官李庆一看赶忙躬身接起“殿下。”

    孝明帝闭目切齿道:“没想到云州告急,柔然攻破边关。边关战事竟然变成这等地步,若是这样下去只怕柔然铁骑就要攻破云中了。母后竟然还是这样不以为然。仿若未闻,再这样下去,朕只怕早晚会成亡国之君。”

    李庆侯立一旁吓得赶紧躬身跪地道:“皇上,皇上不必太过忧虑,毕竟现在边关有尔朱荣大将军镇守,尔朱荣将军神武过人,统帅边军,一定不会有事的。柔然铁骑虽盛,不足为虑啊。”

    孝明帝看了看李庆仍是忧色重重:“话虽如此,但尔朱荣骄横跋扈,拥兵自重,若是哪日他新生二心,那岂不。”

    话的确在理,宦官毕竟还是要为皇上分忧的,李庆道:“皇上不必担心,若尔朱荣将军真有异心,那也不会将女儿送进宫了。依我看尔朱荣将军不过是桀骜了一些,并无大过。”

    孝明帝叹道:“朕也期望是这样。现在大魏内忧外患。南朝又蠢蠢欲动,朕实在是经不起这折磨了。”

    侯立一旁正在斟茶的蓝衣小宦官偷偷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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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意料之外

    在略显阴暗的太后大殿内。

    孝明帝孤零零地一个人侯立殿中,低头对着眼前黄纱帐子后面,安然侧卧的胡太后,道:“母后,今日找儿臣来不知所谓何事?”

    语气冰冷,毫无感情,就像是在与陌生人说话一般。

    帐子后面,看不清神色的胡太后似乎在淡淡一笑,让人捉摸不透:“皇上应该知道,你的身子终究是万民的,现在皇帝无嗣,社稷不稳,人心难安。皇上应该早作打算.....”

    孝明帝神色沉重,慢慢抬起苍白无奈的脸,望着胡太后,目光呆滞,就像看着一个面容狰狞的鬼怪面具一般,默然许久终于回答了:“儿臣知道了。”

    ***

    宁静整洁的静月宫内。

    富贵华丽,光彩照人的尔朱英娥对着铜镜细心打扮着,嘴里嘟囔道:“你是说皇上现在也很忌讳父亲大人。”

    侯立身旁的红衣侍女秋铭道:“听那奉茶宦官说,似乎是如此。”

    “哦,如此?”尔朱英娥眼中开始闪过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复杂神色,似乎是有些失落顾忌之感。

    谙知娘娘心性的秋铭道:“娘娘不必在意,现在朝中奸党横行,皇上毕竟还是要依靠大都督的。”

    话是如此,但尔朱英娥还是意味深长地忧虑道:“现在依靠,并不意味着以后还会倚重。如今父亲手握雄兵,长居河北,行事跋扈,只怕一旦皇上掌握政局就。。。。。”言下之意还是担心父亲功高震主将来会被清算。

    秋铭侧目一看是红衣女官到了:“娘娘,新挑选的宫女来了。”

    尔朱英娥放下手中朱钗转身看去,只见红衣女官身边多了一个清新靓丽的小宫女。

    “你会梳契胡族的发髻?”

    潘莺恭敬回道:“是。娘娘。”

    ***

    肤色白皙的尔朱英娥,在铜镜前悉心打扮着。潘莺则站在一边,高兴地看着这个娇贵佳人的梳妆打扮。

    认真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柳眉星目,肌肤胜雪,

    润如羊脂,很是诱人心动。尔朱英娥不禁傲然而笑。道:“不错啊,不光是契胡的发髻,而且还这样玲珑有致。潘莺,我会好好打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只要娘娘高兴,奴婢就行。”

    “哈哈,你是说皇上这会子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潘莺道:“娘娘,皇上看到娘娘一定惊为天人,不忍直视。您真漂亮就像天界的仙子一般,清秀脱俗。连奴婢都不禁动心了。”这话也不是说谎,潘莺是真心赞美。

    尔朱英娥呵呵一笑,理了理发髻:“是吗。你知道吗,在我刚入宫时,皇上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说:没想塞北苦寒之地,竟也有着明眸皓齿,俏丽温柔之女子。问我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皇上还亲手送给我个玉镯。说我肤美如玉。你可能还没见过皇上吧,皇上当真是人中龙凤,风度翩翩额。”

    听着听着,潘莺不禁感到心中阵阵羡慕。帝王之家,将相之女,是这般衣食无忧,柔情动人。而她口中的皇上,仿佛就是万男之中无一的柔情美男,是万千女子梦中的情郎,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能像尔朱英娥被皇上赞美一句,那么真是毕生之幸了。

    ***

    渐渐入夜,孝明帝宫中依旧闪亮。孝明帝依旧穿着那件黑红的龙袍,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似乎今晚他根本没有心思要临幸尔朱英娥这天仙美女了。人若有天大的心事,天仙般的美女也没有了引力。

    已经侯立许久看着这一切的李庆,不禁担心道:“皇上,您该去静月宫了。

    尔朱英娥娘娘该盼着你的。”

    孝明帝闭目,摇了摇头。

    “可皇上。您不是一直最喜欢尔朱英娥的吗。”

    孝明帝缓缓道“对,是的。朕真的喜欢她。朕也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但正因为这样朕不想连累她,也不能连累她,你知道今天母后见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皇上。”这一点李庆还真猜不到。

    孝明帝道:“母后在试探朕,自从朕杀了母后的恋人清河王后,母后就对朕恨之入骨,她现在想看看朕是不是真的要联合尔朱荣。而现在朕的位子已经朝不保夕了。如果尔朱英娥怀上了朕的孩子,母后会放过她吗?现在朕甚至只期望每天能见到她就满足了,朕不想伤害她。朕现在什么也不干,没有心事做。”

    听到这李庆明白一些,还是颇为忧虑道:“皇上,恕老臣直言。既然现在政局危急,皇上更应该留下子嗣,否则一旦,一旦社稷倾覆,皇上又如何对得起大魏的列祖列宗那。”

    对啊?若是无后,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这话说的也是实情。孝明帝纠结不已。

    “陛下。”

    正在这时,门外小宦官传来通报声。

    “谁。”

    殿外太监道:“回皇上,是静月宫的。宫女来问候皇上,问皇上什么时候可以起驾静月宫。”

    李庆看着孝明帝征求意见道:“皇上。”

    孝明帝微微踌躇后道:“叫那宫女进来。”

    ”吱“的一声,薄木纱门慢慢打开,宫女潘莺细步入内,躬身问安道:“陛下万岁!”

    孝明帝道:“你是静月宫的。”

    “回皇上,奴婢是静月宫的人。”

    半坐在床上的孝明帝,看了看眼前这个有些畏缩的娇小宫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灵动的眼睛,娇丽动人,一时间心中不禁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潘莺到:“回陛下,奴婢叫潘莺。”

    “看来你是汉人啊,你是因何而进宫的。”

    潘莺一怔。“啊。”

    李庆提醒道:“皇上在问你话那?”

    “啊,小的,小的。是因为家父病重,一家老小,漂泊无依,于是奴婢进宫,当宫女凭借月钱俸禄,以纾家难。”

    “哦,原来是这样,好有善心的女子。”

    说到这,孝明帝眼中不禁露出了些许哀伤怜悯之意。叹道:“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以至卖儿鬻女,骨肉分离。可悲可叹。”说着不禁仰天一叹:“哎,这皆是为政者无能,都是朕的错啊,连自己的百姓也无法保护,悲哀啊。”

    一旁的李庆听之也不禁心酸起来,劝慰道:“皇上不必自责,此非皇上之过。柔然凶残,边关战事一起必定生灵涂炭。由不得皇上你啊”

    孝明帝摇摇头:“怎能不怪朕,若非朕年幼无力,怎会让奸臣当道外患横行啊。”

    说到伤心之处,潘莺隐隐看到皇上眼中已经带有点点泪痕了。

    孝明帝长长叹口气:“对了,你告诉朕,现在河北的状况怎么样啊。”

    “河北。”

    “对。”

    “启禀皇上。”潘莺有些犹豫。她不想让这个可怜的陛下伤心,但可是她那单纯的个性,却让她在心里藏不住哀伤。

    孝明帝看到踌躇的潘莺:“你不要担心,你尽管说吧。不论对错,朕均不将罪于你”

    “皇,皇上。”

    潘莺鼓起了勇气,毕竟这也是她心中想说的。“皇上,河北自六镇起义以来,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河北四处萧条,白骨露野,到处是逃难的流民。”说道悲凄之处,渐渐想到了自己一家悲惨遭遇。自己的哥哥战死沙场,母亲饿死于路途,自己为了一家生计入宫,想到此种种,自己也不禁落泪,伤心地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殿内笼罩在了一片悲痛氛围之中。

    ***

    静月宫里,朱钗满头的尔朱英娥依旧坐在等待着。素手紧握,显然心中已经不满了。四周的红衣侍女不敢出声。

    ***

    安乐殿内。

    “你留下来陪朕吧。”孝明帝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

    “啊?”一石激起千层浪,贴身宦官们都是惊诧万分,潘莺则更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不由怔立原地,神情诧异。

    孝明帝看着

    潘莺,神色平静的了许多,渐渐忘记心中的烦恼之事了,目光不停地在

    潘莺身上扫着,说话平顺了起来,似乎就像在谈论见天,天气不错一样平静自如。

    “怎么?”

    此刻潘莺终于渐渐回过神来,却仍是受宠若惊,不由畏缩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病态,却又温和易近的人,竟然有些害怕了。

    孝明帝温笑道:“难道朕配不上你?”

    此话入耳,潘莺心中热浪翻腾,壮起胆子尽力抬起头,这是梦吗?刚刚自己还对尔朱英娥羡慕万分,而如今皇上竟然要临幸自己,这感觉有些太不真实了,幸福来的太快,这是在做梦吗?

    潘莺赶紧到:“啊,不,不,皇上。”

    “你过来。”孝明帝招手示意,话虽说的简单明了,潘莺听来却如泰山压顶难以抗拒,开始勉强迈着步子慢慢走近。

    而此刻宫外,那随行而来的一众宫女们,此刻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窃窃四顾,瞠目以对,这太出乎意料了。

    ****

    十个月后

    宽敞唐亮的宫殿中,闪过了几声**淫语,这般**声,使侯立在外的宦官宫女们不禁一阵局促。

    殿内寝宫,一个肌肤雪白的中年女子,正和一个身着宦官服的男子在床上嬉笑**。

    那宦官抱着那女子。拿着一盒胭脂道:“娘娘,你看这是西域进宫的胭脂,你用上一定如画般美丽动人。”

    “呵呵,你倒是敢张扬了,西域贡品你先拿到了。”

    郑俨笑道:“应该说是我们的。”

    “你个小贼,现在都敢大白天明目张胆来这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啊。不喜欢我晚上来。”

    “不是,我是说万一皇上来了。”

    “皇上,哈哈你怕他吗?”

    “怕,我怎么会怕他,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的他,他敢对本宫怎么样。”

    “你说的倒是轻巧,说不定他早就背地里想谋划什么了。”

    “你什么意思?你尽管哼哼地叫好了,不要担心,现在城中禁卫军大部分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识相的话自然会继续当皇帝,否则我可以随时废了他。那帮老臣部也一天到晚弹劾你,现在不都很听话吗。”

    “那,你一直让他当皇上吗。”

    “那当然了,不过如果你与我的皇子降生了,那本宫可不会让他当皇上了。”

    郑宦官慢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慢慢起身端起酒喝道:“不过,我听说皇上在笼络边将,特别是尔朱荣,看来皇帝他不服你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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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破釜沉舟

    一个精致碧绿的青瓷茶杯,瞬间落在黑瓷地板上,响声传到了门外。

    身着黑色长袍的贴身宦官李庆畏缩的躬身退立,面色惊异。

    孝明帝怒气冲冲地握紧拳头:“无耻,无耻!朕没有这样的母亲,胡充华!竟然在宫内白日与郑俨宣淫,不知廉耻,朕,朕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我的脸面啊。。。。。。”

    掌拍案桌,将茶具案子掀翻,上面的东西零落一地。

    李庆小心咽了口唾沫,上前劝慰道:“皇,皇上切莫冲动啊,现在宫里宫外都是太后的人马,一旦被他们听到了,后果将。。。。。。”

    “听到?”

    孝明帝神色激愤地反问李庆。眼中几乎要颤出泪水:“难道朕现在连说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吗?呵呵,大魏之主,孝明皇帝,不过是以金丝笼中的一只鸟儿,任人玩弄,呵呵,可笑之极,可笑至极啊!”

    李庆道:“皇上,现在不过忍一时之辱,只要时机一到,您一定会掌管大权的。青山长在,不愁绿水啊。”

    孝明帝一阵黯然,自嘲:“掌控天下?现在朝中大臣一个个都被郑俨、徐纥剪除斩杀,上月鸿胪少卿绍达被指谋反伏诛。现在郑俨又被升为中书令,权倾朝野,门人访客络绎不绝,朕的身边已经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了!只是挂名的皇帝了。”说道黯然之处,不禁闭目抚额,一时久久难以平复。

    “皇上!”在这悲愤氛围之下,李庆也不禁被感染之,一时也泪水纵横,泣不成声。一时间觉得人生最悲愤之事,莫过于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随意摆弄宰割,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羔羊在案板上的感觉,能好受吗,只有悲哀,还能有什么,挣扎只能拖延死亡的时间而已。

    悲愤叹息片刻,孝明帝双目一睁,眼中闪过一丝坦然决绝之意,直接拍案起身道:“朕宁为高贵乡玉碎九重,也不为邵陵县苟且偷生!李庆,现在宫内情况怎么样了。”

    李庆明白皇上问的是什么,当即禀道:“皇上,现在李神轨已经调往荆州平叛,高阳王病重,只有洪将军率领三千将士侯立在宫门外了。但是,现在的京军大部分都是郑俨的亲信,不过现在已经抽调到城外了。”

    孝明帝开始起身,独步微微思索,之后负手于后,慢慢坐下:“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了。好,朕图谋准备数月的大计,终于到了该实施的时候了。”

    李庆一惊,心道:“难道皇上现在就要先发制人,这,这也太仓促了吧?现宫廷九门还是太后的人吗守着。”李庆觉得还是尽力将宫廷九门守卫换成自己人最为稳妥。

    孝明帝摆摆手:“不,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朕最后的机会了,一旦李神轨回来就再难下手了。现在的郑俨,只怕还以为朕畏缩宫中度日那。”

    李庆一听心里微微打鼓,尚若洪将军的三千兵马杀不进宫,城外的郑俨的亲信京军,闻信城内兵变,杀入城内,洪将军的人马受到内外夹击,只怕。。。。。

    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啊。于是还想劝说一番,但看陛下那破釜沉舟的神色,那话也只得咽了下去,只是小心试探地问了句:“陛下,若是事成之后,您将如何处置太后啊。”

    说到这,孝明帝不禁有些踌躇地看了看李庆,虽说胡太后荒淫无道,专横跋扈,但她毕竟还是生养自己的生母。闭目思索片刻,叹道“朕会放过母后的,让她长居**颐养天年,再也不要过问政事,每日拜访问安,皆会做到。朕不会杀她的。”

    听到这,李庆心中一宽,欣慰些许,他毕竟还是期望自己服侍之人是个仁厚之主。这般宽大胸怀,令他暗赞称道了。

    大事已定,孝明帝一笑,神情得意,好像成事就在眼前。于是放松了往日的拘束,要快活一番,对李庆道:“叫潘充华来吧。”

    一盏茶过后,身着朝服,神色拘谨的潘莺,碎步轻灵地向孝明帝的住处走去。她虽是衣着华丽,尽显富贵之气,但性子里,还是像往常一样拘谨小心,生怕哪里出什么叉子。

    的确,对于她来说,这几个月来变化太大了,先是皇上出乎意料的临幸了自己,接着便是被封为充华,又有幸怀上龙种。而且这个俊美异常的皇上,经常召见自己,和她倾诉谈聊。她甚至产生了些歉疚感,觉得自己似乎是抢了尔朱英娥的爱情一样,似乎很对不起尔朱英娥了。

    “皇上,潘充华到。”

    “让她进来。”

    宦官继续侯立身旁。

    潘莺慢慢地走了进来,看看挺着大肚子有点笨笨的潘莺,孝明帝难得感到一丝诙谐,不知怎地见到潘莺,心中所有烦恼消散到了九霄云外似的。“充华啊,近几日身体如何。”

    潘莺怯怯道:“回皇上,充华一切安好。吃的很好,睡得也很好。”李庆一听尽力忍住笑。

    孝明帝笑道:“那就好。这几日朕有些思念充华了,所以特地叫你来和朕说说话。”

    潘莺还是低着头答话:“啊,皇上。您说吧,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告诉皇上。”

    看这架势李庆想上前叫她抬起头来,却被孝明帝挥手制止。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朕有些枯燥烦闷,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想起每次都是你听朕倾诉,所以就叫你来了。”

    “啊,皇上在担心什么。”

    孝明帝温笑道:“为你,充华一天不抬起头来,朕就一天不安稳。”

    “啊。”

    听到这,潘莺终于勉强抬起头来了。

    “陛下这几日可有什么烦心事吗?”

    孝明帝道:“没什么,只是柔然入侵,朕为边关战事有所忧虑罢了。”

    “皇上,那既然您有些忧郁,不如这几日一同去赏月吧。”

    “赏月。”

    “对,皎白的月光是最美的了,只要看了就会让自己的心境安定,就像是夜明珠一般。无忧无虑,忘却一切烦恼。”

    “无忧无虑?”

    随着潘莺的一番细心描绘,孝明帝试着闭目想象一番,果然在感受到那份皎白景象,一轮金色的圆月,只有静谧,那份为之追求的静谧。人生最舒适的感觉。自己心中果然安定不少。这倒不是潘莺口才佳,她真的用单纯洁净的心,去感受过这些事物,这些纯洁的事物,孝明帝第一次放下心中烦恼,不禁心旷神怡,一阵飘飘然。

    睁开眼看着那正向自己单纯地笑着的潘莺,孝明帝心中泛起一丝歉疚,起初自己只是想保护尔朱英娥,所以才临幸她的,但数月以来的亲密相处,孤寂忧郁的自己,已经渐渐的被她的单纯善良感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宠爱上了她。但偏偏今晚即将发生生死决战,而这个无心插柳而产生的恋情,不知自己还能否给一个圆满的结果,也许只能是一个深深的惋惜。

    孝明帝黯然道:“不用了,朕只是觉得有些烦躁罢了。对了,充华你好像许久没有回家省亲了吧。”

    “啊。省亲,回皇上,臣妾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那明日你就出宫吧。”说着孝明帝眼中闪过一阵不舍。

    潘莺察觉到了今天氛围有些不对劲。“皇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事,你多虑了。”

    “是不是太后娘娘。”这数月来,自己多少也听说了皇上平日里心中所虑,潘莺看了看身旁的宦官,一直再向自己使眼色,霎时间全就都明白了,难道是太后娘娘要对皇上下手?

    “皇上,难道这几日太后。。。。。”

    孝明帝苦笑地点点头,双眼有些湿润的看着潘莺:“好了,充华,你不要问了,总之朕对不起你。”

    潘莺:“皇上,为何如是说啊。”眼睛有些湿润,神情颇为着惊异。

    孝明帝黯然叹道:“朕贵为大魏天子,本该让你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尽享荣华富贵,而如今朕的位子已经朝不保夕了,连曾经对你还有咱们的孩子的承诺都无法兑现了。”

    潘莺惊诧地看着皇上。这太突然了,平日里对自己温和关切的的皇上,让他如今已是身处险境,不禁为之焦虑。

    孝明帝:“你出宫之后就隐姓埋名,躲藏起来,若是朕不幸。。。。。。”

    潘莺截道:“不,皇上你不会有难的,不会的。”

    孝明帝摇摇头:“好了,你记住朕没给你过什么,你也不必为朕守节。要好好活下去。”

    潘莺眼中流出了泪水:“不,能遇上皇上,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只是邯郸一介布衣,族人四处漂泊流浪,食不果腹,是陛下让臣妾承蒙盛宠,成为充华,潘家得以兴盛,有了荣华富贵,再造之恩,犹如泰山,臣妾永生难忘。”这是真实感受,她是真的感激涕零。

    孝明帝温笑着为潘莺擦了擦眼泪,犹如安慰小女孩的大哥哥一般道:“好了,不要再说了。现在朕已经安排了人,今天你就离开洛阳,如果朕能活下来,会去再找你的,你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孝明帝知道,现在只有给她寄托才能让她安心离开了。

    潘莺此刻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眼前的小皇帝,这正是自己一生追求的,一个疼爱自己,一个关心自己的男子,她感谢上苍如此眷顾自己竟然可以拥有这样一段幸福感情,她觉得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

    潘莺哭道:“陛下,臣妾死也不会离开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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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功败垂成

    孝明帝摇了摇头:“不,你快走吧。郑俨他心狠手辣不会放过我们的,你现在怀有身孕,一旦朕发生不测,有你可以生下皇子,延续我大魏国祚,明白吗。”

    “不,皇上。”潘充华哭着说。

    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失声痛哭的小女孩,孝明帝觉得自己好心痛,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难已割舍了。目前,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感情问题,因为在她身上可以寓蕴大魏国的未来的希望,已经超出借腹生子的范畴。现在他只有以命令的口吻让她出宫了。他心中也期望日后能真的再与她相见。

    一旁的李庆也已经双眼湿润,挥手示意,两个红衣宦官便上前架起潘充华强行拉走,

    “陛下。”

    看着被拖走挥着泪潘充华,孝明帝心中黯然:“充华,你知道吗,朕是第一次期望自己能是一个布衣百姓,期望自己不是皇帝,能拥有百姓的正常情感,朕想说,朕是第一次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子,那就是你。但是朕现在期望你能不爱我,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

    孝明帝忍住泪水站在高台上,静静的遥望着远方,遥望着鳞次栉比的红瓦楼檐,望着高大雄厚的青砖城墙,这是历史的见证,是一个半世纪以来北魏辉煌强盛的见证,多少帝王将相在这里演绎了历史的画卷,而自己则终将化为历史的尘埃。

    “陛下,现在徐纥掌管京中人马,今晚就宣召见他,借此将他干掉,倒时侍卫长立即率领侍卫攻入延禧宫,干掉郑俨,掌控整个局面。”

    孝明帝点点头:“事成之后,最关键的是要有尔朱荣的支持。朕答应立她为后,你立刻密信告知尔朱英娥,到时尔朱荣人马入京,郑俨羽翼必定纷纷宾服。”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孝明帝知道胜败就在今晚了,今晚过后,或凤凰涅磐,实现真正的君临天下;或万劫不复,玉碎九重。

    ***

    静月宫内。依旧明丽动人的尔朱英娥在打扮着自己,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漠。恍若未闻地听着秋铭念着密信。

    秋铭念完了手中的信道:“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尔朱英娥插上朱钗冷冷地一笑:“怎么做,现在皇帝不过是要借我父亲的力量来除掉胡太后而已。

    秋铭:“娘娘,现在正是好机会啊。到时皇上一定会感激娘娘的,皇后之位。。。。。。”

    “哼哼,不。”尔朱英娥摇摇头,一脸愤恨。“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娘娘,您。”

    尔朱英娥道:“你将这书信交给另一个人。”

    “谁?”

    ***

    惊慌失措地郑俨急匆匆地跑进了太后殿。“太后,太后,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啊。”

    胡太后理理发髻从容地走了出来。

    郑俨慌张道:“太后不好了,现在小皇帝要杀我们啊。”

    胡太后错愕:“你说什么?”

    “太后,今个臣进宫得知,宫墙外埋伏了刀斧手,就等着要来杀您那。”

    胡太后一惊:“什么,他竟敢。”震怒之余转念一想,神色凝重:“看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太后您怎么办。”

    “是谁告诉你的。”

    “太后您看。”说着递上了那封密信。

    胡太后拿着信看了一遍,冷笑道:“敢要我的命,好个逆子,既然他不义,那就休怪本宫不仁了。”

    ***

    “报,皇上,郑俨带领大队人马杀进来了。”宫中回荡着焦急地喊声。

    殿门口的黑甲侍卫们在拼死抵抗,见到大批绿甲军士这样堂而皇之冲进宫廷,当真惊骇之极。

    侍卫长独孤良城大声斥责:“大胆,你们竟敢欺君犯上,带刃入宫,是谁指使你来的。”

    “是我。”

    胡太后在中军士的簇拥之下慢慢现身,郑俨、徐纥等一众人后立一旁。

    独孤良城惊愕:“太后娘娘,您!”

    徐纥放声道:“孝明帝元诩,昏庸无道,荒淫无度,任用奸佞,致使朝纲败坏,海内紊乱。现太后娘娘顺应天命,铲除暴君,尔等还不快快退下!”

    独孤良城直接破口骂道:“叛贼!住口。我今天就提皇上斩杀奸佞!”当即拔剑冲上,势要与徐纥同归于尽。徐纥赶忙后退挥手道:“给我杀!”

    两边人马霎时间厮杀混战起来,适才肃然寂静的宫廷此刻成了血流成河的惨烈战场!鲜血四溅,刀刃横飞。身着绿衣铠甲的军士不断涌入,渐渐地哪些衣衫带血的侍卫们,开始被冲的七零八散。

    ***

    宫墙过道中,坐在轿子中的潘充华心跳越来越快,掀开轿帘喊道:“快停轿,快停轿!”

    轿夫诧然停下,上前询问:“娘娘,怎么了。”

    潘莺吞吞吐吐道:“我,我下轿小解一下。”

    ***

    混战中,独孤良城按住鲜血直流的右臂慢慢依靠墙壁,对着一个下属道:“快,快告诉皇上,叛军已经攻进来了,赶快保护皇上离开皇宫!”

    “是。”下属领命当即后退。

    ***

    在空旷冷寂的过道中,一个挺着大肚子,身着绿衫的女子正在焦急地奔走着,神色惊恐焦虑,此人正是潘充华。她心中焦急万分,此时的她想要见皇上最后一面,是最后一面。既是死,她也要与皇上死在一起。以报皇上之恩。

    ***

    永安殿外,在太后以及郑俨一众及身披铠甲的军士注视下,孝明帝无奈地望了望太阳西下留下的落日余晖,此时他的心境如余晖般扼腕悲凉。孝明帝拿起了宦官跪地奉于身前的酒杯,仰脖饮下,此刻他心中千般无奈,都化为了这酒水,自登基以来,耳濡目染都是大魏王朝的衰落。

    他本想挽救大魏,成为中兴之主,没想还是功败垂成,祖宗基业,元氏江山,将何去何从?

    在灰白墙板的宫殿走道中,到处是搏杀后的血肉与尸体,断剑铠甲,血流成河。

    在安乐殿大堂,军士林立,当啷一声,酒杯掉落,孝明帝捂着脖子眼中瞳孔放大,一阵抽搐。犹如别人正用绳索勒住自己的脖颈一般,痛苦挣扎,脸色渐渐紫青,终于在一阵抽搐之后,扑倒在地。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胡太后已经冷汗微冒,眼神闪烁,但她扔情迫着自己关注着孝明帝,仿佛再说:“不要怨我!”

    而他的那个老姘头郑俨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狡狯笑容,如今没了皇上,谁还敢和自己作对,这天下岂不还是自己和胡太后的。

    在这众人缄默,视若未闻的氛围下。

    “皇上!”

    一声悲痛的叫喊传来,胡太后一看,警示潘莺悲痛的冲破护卫们的阻拦,对着孝明帝呼喊。

    但见此刻潘充华,已经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了。“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太后娘娘!不要啊,皇上毕竟是您唯一的独子啊。您怎么能下得了手!虎毒不食子啊。”

    “哼,今日他若不死那便是我死了。”

    “不会的太后娘娘,皇上虽然恨你,但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要杀您那。”

    孝明帝已经口吐鲜血,躺在地上,眼神茫然地看着回来了的潘充华。

    “皇上!”

    几番急切的喊声,孝明帝仿若未闻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

    “皇上,皇上!”

    胡太后则神色漠然,仿若未见。郑俨则不时露出狡狯阴笑。

    不知过了多久,潘充华终于相信了这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皇上已经走了,霎时间如坠冰窟,用尽全力喊了最后一声“皇上”悲痛急切之下便眼前一黑晕倒了。

    郑俨走上前去,看了看已经倒地的潘充华禀道:“太后,这个人怎么处置。若是留下岂不。”

    他此刻可是顾忌那孩童,若是潘充华腹中之子成为皇上,将来岂不会清算自己。没有远虑,必有后祸啊。

    胡太后此刻看了看腹部隆起的潘充华,一时心中踌躇。

    儿子,唯一的儿子,想到此节,与孝明帝幼时种种亲密无间舐犊情,忽然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再看了看已经倒地吐血的儿子,严重带有愤恨的皇帝,霎时间心中一颤动,甚至微微自问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但这一丝迷茫稍纵即逝,随机神色仍是冷若寒冰般道:“暂时留下她,现在效忠皇上的将领为数不少。知道今日之是必有兵变,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郑俨听了虽有些顾虑,但觉得还是在理,拱手诺道:“是太后,来人呐,把她带下去。”

    接着数个身着铠甲的军士上前,慢慢架开了已经昏阙在地的潘充华。

    数日后,在这座血腥之气还尚未散去的宫殿楼墙之内,忽然传出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中国历史上第一任,也是身世最为扑朔的女皇就此降世了。

    ***

    一阵阵孩童的啼叫声,就有如深夜中的打更声一般,寂寥平淡。渐渐地关进了灰蒙憋闷的屋中。

    望着晨光微透的木纱窗,满脸汗水,面容疲惫的潘充华,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宦官,慢慢将自己怀中正在啼哭的孩子抱走。

    迷蒙之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期望能拉回孩子。但是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就这样离她而去,渐渐地眼前的光芒也慢慢消散。

    “孩子。”在这最后一声呼唤后,纤细的病手便如失去力量般坠下了。

    早已侯立一旁的宦官,上前查看了一番,在潘充华微睁的眼前挥了挥手道“死了。抬出去。”一切是这样寂静无声,就像是院中花叶凋零般,无人知晓,也无人关注。

    ***

    在太后殿内,正在淡然品茶的胡太后神色微微惊诧:“什么?是个女孩。”

    “是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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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武泰皇帝

    此刻郑俨也是局促难安,不禁一阵忧虑一阵庆幸。庆幸的是那婴孩毕竟不是皇子,日后难成气候,应该不会清算自己了,但忧的是现在孝明帝无后,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怕到时自己反倒会成为元氏皇族的众矢之地,可谓喜忧参半。

    “娘娘。”

    只见胡太后神色也是颇为忧虑,她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竟然是个女孩,只怕元子攸那帮老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消息走漏出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消息走漏?这话着实让郑俨一个悚惧,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没有傀儡他们又怎能掌控大局了。

    一时间郑俨像针板上的猴子坐立难安,前弓后仰,毕竟是自己亲手杀了皇上,犯了十恶不赦大罪,可以说此时天下无数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惊悚之下郑俨脑中开始设想到竖起义旗拿起刀枪讨伐他们的元氏大军了。一时间整个太后殿中笼罩在了焦虑的沉寂气息之中了。

    默然许久,郑俨忧容忽然奸笑:“嘿嘿,娘娘微臣看这次您是多虑了。”

    胡太后一听皱眉道:“怎么。眼下形势难道不是危急吗?”

    郑俨笑道:“娘娘的确是十万火急,但这先皇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有谁知道?再说就算是有人知道娘娘只要您说是男孩谁敢说不是。啊?”

    “哦。”

    胡太后恍然,的确,既然只是要个傀儡,又有谁会质疑是男是女,在者只要度过这段时期,政局一但稳定,再另立新君就可了。想到此节,胡太后当即破愁为笑,哈哈赞许道:“郑俨你不愧是本宫的智囊啊。看来天佑我胡太后,哈哈哈。”

    “哈哈哈。”

    郑俨也随之而笑。

    “哈哈哈。”

    两股奸邪的笑声渐渐汇在了一起,在这偌大的演戏宫内弥漫回荡,犹如绕梁鬼魅,呼啸叫喊,向天下昭示着他们的狼子野心。

    ***

    数日后。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数百身着红衣朝服的大臣开始上朝。或黑须魁梧,或银发苍苍的老人,都手持玉牌,躬身站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只有数天大的婴孩被放在黄金龙椅上,放在了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位子上,殿中渐渐回荡着婴孩的哭喊声,众臣纷纷顶礼膜拜,山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顿时震彻城内外。

    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女皇就这样登上了王位。

    ***

    巍峨高大的邯郸城外,数万人马浩浩荡荡,锦旆漫天,枪槊如林,凡军士皆着绿甲,凡战马也也着铠甲,整支队伍犹如巨大的黑色蛟龙,虎视眈眈。缓缓而行。

    只见军中士卒个个神情肃穆,威武矫健,黝黑的面容上夹带着狠戾之气,昭示着他们是一只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师。

    蜿蜒大军在城外浩浩而行,似乎要吞没一切,摧毁城池,而这支队伍此次的目标是洛阳!

    大军前面是两个身披黑色铠甲面无表情的威武将领统帅。神色木然可怖,无所畏惧,犹如降世罗刹,目空一切。

    而这两人正是大都督尔朱荣与并州刺史元天穆。

    阵阵风沙吹拂之下,渐渐地远方天际渐渐出现了一个骑马快行的身背黑旗的传令兵赶来。

    尔朱荣见状挥手示意大军停下。数万人马戛然停步,军容整齐,强盛古今。

    传令兵赶到队前下马单膝下跪双手奉上蜡丸。

    尔朱荣接过捏碎蜡丸细细阅览。

    元天穆道:“大哥是什么事。”

    看着淡黄信纸,尔朱荣脸上渐渐隐现一丝无奈愤慨,揉起信纸道:“皇上驾崩了,现在新皇登基。改元武泰。”

    元天穆一惊:“什么?驾崩了?这,这?不对!皇上现在正值盛年,而且恰巧此时正召大人入京,却发生这样是,难道。”

    尔朱荣颔首认同:“不错,英娥在信中已经写的很明白了,就是胡太后弑君杀子!携天子以令不臣。”

    元天穆沉吟:“这胡太后也真够心狠手辣的,竟敢杀害自己唯一的独子。当真天性凉薄。”

    尔朱荣不以为奇道:“她这种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元天穆道:“那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奉旨进京,加上英娥在宫中,一旦我们撤兵,胡太后岂会容我们,而且一旦她稳住政局就是你我兄弟的死期了。”

    说的尔朱荣不禁颇为忌惮。难道自己就要眼看着胡太后得势?

    元天穆看着沉思的大哥做出个杀头的手势:“大哥,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进洛阳。”

    “杀进洛阳?”

    尔朱荣踌躇片刻当即抬手示意反对:“不可!现在洛阳时局不明,一旦贸然出兵,胜负难料。在这现在新皇登基不知各处将领如何了。”

    一听尔朱荣这般顾忌,元天穆不禁急道:“大哥那你说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一旦胡太后掌握大局就追悔莫及了。”

    尔朱荣思虑道:“先让大军停下,免得授人以柄,同时派探子进京打探。现在是非常时期,绝对要镇静,万万不能乱了阵脚。明白吗?”

    ***

    太后殿内,胡太后神色肃然地在帘后听政,皇位上那宏瑞可爱的婴孩用无邪的双眼看着台下的一众大臣,他不知道人生到底会给他怎样的安排。

    台下众大臣低头默然,

    光禄大夫李神轨上书道:“皇上柔然阿那瓌可汗派人使臣恭贺我朝武泰皇帝登基。”

    “皇上山东诸军现在已经撤兵回到济南府。”

    “好好。”

    一切看似那么顺利,大权渐渐落入自己手中,在胡太后看来自己成为天下之主已经近在咫尺了。

    ***

    回到太后殿内,郑俨满脸谄笑地给胡太后上茶:“太后现在四方藩镇已经臣服,元氏子弟们也都不敢妄动,脸南朝也派人共和,而且昨日徐神轨的数万人马已经回京了。现在这整个天下可都是娘娘您的了。”

    这话说得胡太后一阵自傲自得:“哈哈哈。对眼下咱们就依靠这个小皇帝来铲除孝明帝的余党。”

    郑俨笑道:“这还劳太后动手?哈哈,眼下他们已是树倒猢狲散,只怕为求保命求饶还来不及那。依我看那尔朱荣也不过一介莽夫,只要我们下旨威喝一番他就退回河北了。”

    “哈哈哈。”

    “说的是。”尔朱荣麾下数十万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岂能小觑,但不断到来的顺利,已经让这两个魑魅小丑对形势错误高估了,就像是在林中不到嚎叫的豺狼,当看到陆续俯首帖耳的野鹿袍子,就自以为已经是一山之王了。实则山中熊罴还未曾谋面。

    说起尔朱荣,郑俨忽然想起了那个传信的人贵妃尔朱英娥,若非尔当时朱英娥只怕自己早已成了刀下鬼了便道:“对了娘娘,那孝明帝的哪些宫女妃子那。”

    “她们,还问他们干吗?”显然胡太后颇有不屑。

    郑俨道:“娘娘难道您忘了,当初是尔朱英娥报的信啊。”

    “嗯,对我记得。这怎么了。”

    郑俨道:“她在信中说若是元氏皇族为帝,要她当皇后。”

    胡太后大笑:“什么,呵呵,现在她还打着这如意算盘。”

    “那娘娘您的意思。”

    “连主子都敢出卖的狗,还能留在身边吗,把她们这些红颜祸水都统统送进尼姑庵。”胡太后愤恨道,实际上孝明帝死后胡太后内心也隐隐悲痛,思前想后便迁怒给尔朱英娥,只想让她更落魄,自己好舒缓一下谋杀亲子的罪责感。这一点郑俨倒没有反对,不是觉得胡太后做得对,而是觉得不屑反对,毕竟他此刻也不降尔朱荣放在眼里了。

    “对了娘娘,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下提到正题了:“娘娘,虽说这孩子是咱们的法宝,但也是咱们的软肋啊。一旦让元氏子弟知道是个女婴只怕到时就会掀起另一番波澜啊。而且臣私底下听说了皇帝太小,更会授人以柄啊。”话虽在理实则还是多少担心将来小皇帝向自己寻仇,小皇帝一天不退位他便一天不得安生。

    胡太后也不明就里:“那你的意思。这个小皇帝还是今早让位。”

    “哦。让给谁?”

    郑俨道:“临洮王之子。临洮王可是暗弱优柔,只要换成他,到时候太后的位子就坐的更稳了。”

    ***

    静月宫内,尔朱英娥像一只被锁住的狐狸,急的乱跳,对着站在身前的人墙般的黑甲侍卫一通乱骂,侍女秋铭在一旁痛哭拦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尔朱荣将军的女儿未来的皇后,你们竟敢对我如此无理!”

    侍卫冷彬彬地道:“娘娘,现在先皇驾崩了,您理应为皇上守节,就请您快去尼姑庵吧。”

    尔朱英娥这下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破口怒骂:“大胆,胡充华,胡充华,你个老狐狸,你个谋杀亲子的泼妇,竟敢如此对我。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娘娘。”侍女们悲切护卫,但仍被侍卫拉开,看着主子被侍卫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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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泰皇帝2

    武泰元年,公元528年。胡太后废武泰皇帝,立临洮王元宝晖之子元钊为帝。一时海内震动,群情汹涌,大都督尔朱荣遂以孝明帝报仇为借口,立彭城王元勰之子元子攸为帝,是为孝庄帝,并率大军南下,击败守军,攻占洛阳。郑俨逃归乡里,欲率郡县之兵而起,却为部将所杀,传首于洛阳。

    农历四月十三日,尔朱荣胁迫胡太后和幼帝元钊离开洛阳,自知死期将至的胡太后不由百般求饶,期望能以此苟活,但不想无情残暴的尔朱荣不许,大军行进到河阴时,将胡太后和不满三岁的元钊投入黄河之中。曾经执掌天下横行无忌的北魏的胡太后就这样走完了其错综复杂的一生。

    除掉胡太后和幼帝之后野心极度膨胀的尔朱荣听信部属费穆之言尽杀朝中百官,以绝后患。

    公元528年(北魏武泰元年)农历四月十三日,尔朱荣以祭天为名,邀请朝中百官到河阴的陶渚几天。但百官聚集之后,尔朱荣忽然百官大加叱责:“天下丧乱,肃宗暴崩,都是因为你们贪婪暴虐,不能辅弼所至。你们个个该杀!”

    令铁骑将百官包围,纵兵大杀。一时间哀嚎遍地,刀劈斧砍,血流成河。文武百官,上至丞相高阳王元雍、司空元钦、义阳王元略,下至正居丧在家的黄门郎王遵业兄弟,包括孝庄帝的兄弟元邵等人,不分良奸,无一幸免。是为河阴之变。由此天下人皆知尔朱荣之残暴嗜杀。

    至此执掌三军的尔朱荣完全掌握了北魏的生杀大权。

    但此时的尔朱荣已经不满足于大都督之位了,他已经将目光放向了,北魏的最高统治者皇帝。他要坐上皇位成为北魏真正的主人。

    北魏自立国以来凡做重大抉择时,都以铸金人以卜吉凶。尔朱荣也不例外。遂派人铸他自己的金像。,或是天不绝大魏,一连铸了四次,竟然全部都没有铸成。

    尔朱荣不由大为震惊遂询问巫师,究竟为何?

    巫师却回答:“大魏皇帝尚在人间。一国怎能有二主?”

    尔朱荣这才想起了武泰皇帝才是北魏正统之主。当即派人进入洛阳宫追杀还在襁褓中的武泰皇帝,。但不想被孝明帝的贴身侍卫独孤良城捷足先登抢先救出了武泰皇帝,逃出了洛阳。

    并州刺史元天穆得知后遂派下属元虎出城追杀,命其一定要斩杀武泰皇帝。

    ***

    在狂风暴雨的冲刷之下身着黑甲的元虎慢慢拿起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走到已经伤痕累累半跪在地的独孤良城身前。

    见着此景独孤良城一阵悲嘲苦笑,自己终究还是失败了,没能救出陛下,独孤良城当真愧对大魏,愧对先皇啊。慢慢闭目开始准备等待着长剑入体的痛感了。

    “噌。”

    鲜血喷溅,白刃入肉,传出阵阵痛苦地呻吟。

    独孤良城慢慢睁开眼看着元虎,不由诧然万分,眼前元虎竟然拿着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溅,重伤之下不禁慢慢跪地。

    独孤良城上前拉着元虎惊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只见元虎承受着长剑剜肉的痛苦爽然笑道:“哈哈,我元虎也是元氏子孙,我不会数典忘祖的,更不会杀害皇上的,呵呵,我技不如人,追击不利,有负主公所托。现在你就带着皇上走吧。一切罪责由元虎承担。”

    独孤良城:“元虎!你,你跟我一起走吧。”

    元摇摇头:“不我这条命是刺史大人救的现在我负了他,就将这条命还给他了。你快走吧,第二波杀手马上就到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辅助皇上中兴大魏的。”

    “可,可。”

    不想片刻之前还是生死仇敌此刻经变为知己义士,即将去了,独孤良城不禁心中澎湃,没想还可结交意味挚友,但痛惜的是结交便要离自己而去了。

    “怎么了?”

    元虎看出来独孤良城似乎想说什么。

    怔立片刻,独孤良城还是一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辅佐幼主中兴大魏的。”他刚刚想说陛下是女的,但看到元虎决绝慷慨的神色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不能说,现在在他心中陛下就是男孩!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两人变成了两个两手相握的朦胧身影,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终于其中一个倒下了。

    十三年后

    宁静祥和信阳城外,一座桃花飘散的农家庄园。黄莺鸣叫,杜鹃喳喳。闲散的农夫门用斗笠盖住脸,懒洋洋的接受阳光的沐浴。顽皮的孩童在挑弄蟋蟀,耕牛鸣叫。整座村庄仿若一座纤尘不染的世外桃源,是战争没有波及到的美好世界。

    在一个丈把高的青砖墙上,一个身着绿衣双眼水灵,唇红齿白的的少年正攀爬在一棵数丈之高的杏树,一脚踩着墙头,一脚靠着树干,小心地伸手采摘着树上结的金黄杏子,而在院外则站了一群灰头土脸的身形瘦小的孩童正一个个拿着簸箕篮子,紧张又期望地观望着。

    “哎呀,你快点啊。”

    “嘘,小声些别把人家吵醒了。”

    “元哥哥那个的大,采摘那边的。就是左边的,左边的大。”

    树上的绿衣少年灵巧的摘下了一个黄橙橙的杏子,向下一扔刚好扔进来一个孩童篮子里。孩童露出欣喜地神色。

    男孩便摘便数着:“一个。两个。小虎子的。”

    随着杏子的落下,院外渐渐骚乱起来。“还有我,还有我。该我了。”

    “等一会。我才拿了6个。”

    “先给我。”

    院中屋里大腹便便的地主正在鼾声如雷的睡着,偶尔翻个神。

    男孩边向下扔着杏边嘴里念叨着:“这是小虎子的。这是小豆子的。”

    下面一群男孩开始争吵起来。

    “还有我的,我的。”

    “我的。”“我篮子里一个也没有哪。”

    那男孩经不住下面催促想多摘些,结果却脚下一滑,“啊。”直直地从墙上仰倒摔了下来。

    “啊。”“哎呀。”霎时间院外那一群孩童也吓得一阵慌乱。结果踩脚撞头,乱作一团和落下的男孩摔在了一起,墙外发出一阵阵埋怨叫疼声。

    这么一番大闹腾怎能不把那屋中熟睡的大肚地主给惊醒那。翻身一望。“嗯,怎么回事?”一看到墙边开在飘荡的杏树枝叶,便知又是那些顽童来了、

    墙外男孩们还在相互搀扶着。

    “哎呦啊,痛死我了。”“元哥哥你怎么不小心点啊。痛死我了。”

    “你痛什么,还是我摔的厉害啊。”

    “哎呀你看我的杏都压坏了。”“没关系咱们还有这一盆那。”

    “嘘嘘小声些,别把大肚子吵醒了。”

    这话刚落,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斥喝声传来。

    “好啊,你们几个小毛贼敢偷我的杏。”

    群童转身一看,之间那身形肥硕的地主此刻正拿着一个大木叉子,立在门旁,凶神恶煞指着他们。

    “哎呀。快跑啊。”

    这下子那群活宝又一阵自相践踏了,不过这次倒是勉强跑开了一阵慌乱夺路而逃被地主拿着叉子在后面追。

    绿衣男孩激灵大亨喊道:“咱们分开走。”

    不过或许是那男孩从树上掉落时摔着了,步伐有些跛。到了岔路众孩童一分开那地主就专门追着绿衣男孩跑了。

    绿衣孩童一看不禁使心中叫苦。在村子里左绕右绕。

    就这样大肚子地主一直追到了村外的青石桥边不知咋地这会子那绿衣少年竟然不见人影了。

    地主立在桥头一阵挠头张望:“呀哈,刚刚还看到跑到这来了,怎么追着追着人就不见了。”几番探寻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带几阵骂声才悻悻离去。

    不一会,在石桥下清澈的河水中渐渐一个扎着乌亮发髻的头露出了水面,肌肤胜雪,唇红齿白,正是那带头偷杏的绿衣孩童,咧嘴一笑,原来适才躲在水下躲避地主,虽说是脱身了,但浑身是水,狼狈不堪了,孩童慢慢爬上岸吐了一口水,脸色苍白,看来憋已久了,抹了把脸自语道:“好险差点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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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黯然的独孤良城

    男童慢慢抖了抖身上,虽说弄的一阵淋漓,却也不烦躁,反而有股怡然自乐的俏皮意味,似乎她也难得一次成了落汤鸡。就这样没事般拖着一身水又回到村里了。

    刚到街口就见到了那个拿着簸箕的小伙伴小虎子了冲自己欣喜地招手。

    “元哥哥,你脱身了,你怎么身上都是水啊。”

    那少年倒也风趣:“为了摆脱那地主。所以下水当了回龙王。你元哥哥哪那么容易被抓住。”

    “对对。”

    “哎呀,快给我一个杏啊。小豆子他们那。”

    “他们早就回家了。”小虎子咧嘴笑着捡了个最大个递给那男孩

    男孩边从篮子里拿一个杏嚼着边走边问。

    “对了,小高子他们那。”

    说到这小虎子一脸不屑道:“他们啊,他们跑的可快了一眨眼就不见,我还担心元哥哥会不会被抓住,嘿嘿,那今天可是大丰收了。光是杏就一大把。”说着也不忘拿起一个嚼着,那吃劲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

    看到这男童不禁有些怜惜地看着他道:“那你爹怎么样了。”

    说到这小虎子有些难过了“还没好。大夫说我爹还得修养几个月,一想起那胖地主逼租子,打我爹感觉这次真是解气。”

    男童笑道:“哎,好,那下次这种事可别忘了我。”

    “为什么。”

    “我们是好兄弟吗。”说着元哥哥豪情万丈一个搭肩搂抱。一矮一高两个孩童一阵大笑。

    “对!好兄弟。”

    “哎,元哥哥,那这事独孤伯伯知道吗。”

    “对了,独孤伯伯知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今早独孤伯伯就出去了。他估计还没回村那。”

    说着笑吟吟地一个转身,却刚好看到身着黑袍神情肃然的独孤良城正立在街道中看着自己。

    霎时间不禁“啊。”的一声,心凉了个透地。小虎子一看这架势“元哥哥我先回家看我爹了。”说着赶紧识趣地悄然离去,留下绿衣孩童怯生生地立在原地。

    ***

    灯火幽暗的屋中,元珑跪坐地上,独孤良城手拿着一条粗绳紫鞭抽打着他的后背。

    “啪。”

    一声鞭笞声贯穿屋舍,余音不断,就像青竹弹起的劲风声一般,清脆悦耳。

    但元珑除了面容微微颤动却没有一丝苦楚之态。似乎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你今天又去哪了。”

    “去了何地主家去偷杏仁。”答得干净利落,坦然率直,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独孤良城一怒:“不务正业,该打。”

    “啪。啪。”又是两鞭。

    “我让你读的书读了吗。”

    “没有。”依旧是直白口气,

    听到这独孤良城不禁铁青道:“好啊,原来你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我平日里那么培养你,你都干什么。整日里和那些阿猫阿狗在一起。我让你练剑,你出去看花,我让你习武你偏偏想学刺绣。你到底想干什么、”

    “啪啪。”又是两个狠命抽打。

    “你知道错在哪里吧?”

    “不知道。”

    独孤良城又惊又怒,她一想老实顺从很少向自己顶嘴的。今个是怎么了?

    “师父,这究竟是为什么。”

    元珑忽然满眼幽怨的抬头看着师父。仿佛眼中带着无数疑问,无数困惑,无数怨言。一时竟将独孤良城逼退一步。“什么。你。”

    “我明明是一个女孩子可你为什么总让我做男孩的是,你让我出门在外穿男孩的衣服,让我读书练剑。让我做男孩的事,你让我,我是一个女孩,我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女孩子那样弹琴刺绣那。”渐渐地询问变成了哭诉呐喊,悲愤之间,元珑直接将头上头巾扯掉,露出了一头长发,满眼幽怨地盯着师父看。

    独孤元城惊住了:“你,你。”他想辩解,他想解释,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郁闷之下只说出一句:“你不是一般人。”

    元珑更是纳罕了:“为什么,我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我与他们都一样,都是女孩,难道我是皇帝不成!”

    一语道破。独孤良城全身一颤差点站不住不禁后退一步,这个秘密是他永远不愿碰触的,也是他永远不愿提起的就是他心中的九五至尊,天下之主是一个女孩。

    看着满眼求知的元珑一时间惊怒交集。手指着元珑颤声道:“你。你,你。”

    元珑却用目光倔强地迎上独孤良城。她不想再顺从,她不想再困惑了,她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要把她当男孩?

    喃喃道:“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我与众不同,您总是让我当男孩,当我问您时您却又避而不答。好像这是您心中的大忌,师父我求您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也想像其他女子一样可以绣花织布,可以和他们一块玩、”

    独孤良城默然良久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屋子陷入了一番沉寂之中,静静的,静的针落可闻。静的彼此可听到对方的喘息声。

    独孤良城不信命。他不信天要亡大魏,但现在他却不禁自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辅助新主?中兴大魏,难道自己守护的一直是一个破碎的梦想,而自己却一直不承认,所以就这样一直将她当成男孩,当成皇上,让这一个女孩承担那么多,难道这一开始就是不该做的事,难道这一开始注定要失败。

    想到此处十数年辛劳可能皆是无用之功,不过是自己不愿承认失败而已,独孤良城不禁一阵黯然神伤,眼中竟然渗出泪水,惊怒的神情渐渐转为无奈。慢慢低下头,转身回屋了。

    转身慢慢坐下喃喃道:“你起来吧,对啊,我到底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你,终究,终究是个女孩,只是我心中仍旧抱着那一丝幻想,哪怕那一点点,期望你能承继你主公的基业,对,是我不愿相信才这样掩耳盗铃。”

    哀伤的话语渐渐触动了元珑,她很少看到师父这样,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这样顶撞师父,准备一会就亲自向师父道歉。

    但独孤良城并没有注意到元珑的变化而是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心里一百个一千个疑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和那些市井孩童在一起,为什么对你那么眼里。当年主公将你托付给我就要我照顾好你,实际上看来终究是我不对。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慢慢起身回屋子。

    留下元珑跪地静静的看着师父,今天师父依旧没有回答他。那个疑问,自己究竟是谁?

    元珑慢慢起身走到院外开始拿起佩剑开始在院中练习。

    独孤良城侧躺在床上闭目思索着:“皇上,我是不是给你的单子太重了。”

    “哈!”

    皎洁的月光下,空旷的院中,一个俊秀的娇小身影手持一把银剑,对月而舞。

    只见她身形灵巧,剑术迅捷,仿若云中舞动的仙子,凭虚御风,灵动虚幻。

    渐渐地一个时辰后元珑额头已经沁出了滴滴汗水。

    她想向师父证明这不是个错误,她一定行的,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 陈家剑庄

    对,自己不能放弃,虽然不知道师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更愿意听师傅的,她愿意相信师傅。

    “哈哈。嘿!”

    剑光闪动。

    趴在院墙上身形圆胖的小豆子已经有些打哈气了:“元哥哥你都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还没练完啊。”

    珑依旧凝神练着剑:“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练够三个时辰才行。我一定要练会蜻蜓点水这招,这样师傅才会相信我。”

    “哈哈。”横剑腾起,起身回刺。

    小豆子:“这和相信有什么关系?哎呀你师傅简直比大肚皮还坏。”

    正在挥剑猛舞的珑心中叹然道:“我从未见过师傅那样难过过,我不该那样伤了师傅的心,我一定要练会蜻蜓点水。”

    珑:“不要这么说,师傅是为我好。他不会害我的,不会的。哈!”

    横扫一剑,犹如毫笔划过,杨木木桩上又留下一道粗浅均匀的剑痕。

    小豆子看得目瞪口呆,十余道剑痕兼职就像尺子规划的一半整齐。他岁不懂剑术但也知力道把我之精准,已到了匪夷所思之地步。

    原来独孤信的剑术极重力道,较为擅长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其战术就是用力道威猛的剑尖抵住对方剑刃一点,带动播撩,卸去转化对方力道,而克敌制胜的剑术。

    但珑看了却黯然:“不行还是不行。”再练。“哈!”她知道此剑术于力道分寸把我极为苛刻,自己不敢含糊苟同。

    正在屋中佯作睡的独孤良城正在默默地听着。他也知道少主所做的努力,他知道少主害怕他放弃希望。他自己也不愿放弃希望。

    第二日早上在院中,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您说什么。您要我去洛阳。”

    负手于后神色凝重的独孤良城点了点头:“对。”

    珑一听着实有些慌乱:“这,这,为什么。师傅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一定会改的。我知道昨天我昨天不该向师傅顶嘴。”

    独孤良城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啊,可能是我有些不足吧。”

    珑赶忙道:“师父怎么会呐。”

    “对,不,十三套剑法你都已经学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出去了

    出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要赶自己走?想到这珑几乎要哭了,哀求道:“师父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师父,不要赶我走。我一定好好练剑。”

    独孤良城又摇头:“我已经跟你说了,和这没关系,你现在到洛阳去,洛阳有个著名的陈老剑客,他是我的挚友,他剑术天下无双,为人处事有颇有谋略,我是要你去他那修习一段时间?”

    “师傅。”珑泪痕未去,师傅真的只是磨练自己吗?

    独孤良城:“如果你能得到那个人的认可,我就允许你回来。”

    “师傅。”

    “你也想知道你的剑术修为吧。”珑一怔,的确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剑术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珑抬眼看着师傅,看到师傅那坚毅的眼神便知道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了。

    “师傅。弟子。”

    女孩终究还是有些留恋一些。

    ***

    正午珑拿着包袱背着自己的那柄长剑走在碧绿的山岭上不时地回望着,回望着山下幽静的小村庄,回望着那个自己居住了十四年的家乡,激动之余心中不断回荡着师傅的话

    “如果你能得到他的承认那你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你的身世,或者如果你觉得想家了也可以回来。”

    或者想家了也可以回家?他知道那是师傅考验自己的话,珑把心一横,转身向远处的小路奋力奔去了。

    她要得到师傅的承认,她会让师父知道自己不是懦弱的女孩,自己不会让师傅失望的!同时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接连数日翻山越林,淋雨吹风,累了就坐在山岩上休息一段时间,渴了就喝写山泉水,她虽极少出门但性情却不娇懒,越是艰苦反倒越是能激起她心中的不屈念头。接这样一个人山中前行不觉两日就走出了山区。来到一所村庄外。

    看到了村落,不禁放宽了心,在路边的一间幽静的茶馆停下休息喝茶。

    免邮风尘的店小二笑嘻嘻的上着茶:“公子是要去哪啊?”

    “洛阳。“

    ”洛阳啊,那公子一个人可要小心啊,这附近山道可不安全啊。”

    “哦,这样啊。”

    珑拿起茶杯开始细细品茶。喝着喝着渐渐听到了对面两个男子似乎再什么事闲聊着,一时好奇,便靠近了些认真倾听。

    “你听说了吗高洋已经在邺城拥立皇上。”

    “呵呵,那大魏不就有两个皇上了吗,长安一个邺城一个。”

    “呵呵,当真有趣,不过已过不可有二主我看啊,多半他们得风格高下的。”

    珑不禁听得好奇因为师父也经常给她讲述天下大势,高洋与宇文泰原先都是大奸臣尔朱荣的部将,后来尔朱荣死后,高洋逐渐控制了洛阳以东,而宇文护逐渐控制了洛阳以西,分别拥立了新君。

    “啊,那你说是谁会赢啊。”

    “我看是宇文泰。”

    “为什么。”“当年孝武皇帝不都是被高洋逼走的吗,所以宇文泰那边才是正统。”

    “哎呀别说什么正统不正统领,依我看这些皇帝都不是正统的。”

    “为什么。很简单啊。当年北魏炀帝才是真正的皇帝后来这些不过是尔朱氏宇文氏那些人立。”

    “那你说武泰炀帝。”“只可惜他已经失踪了,如果他要是还活着,只怕东西两魏的皇帝都做不稳了。听到这珑不禁好奇了。“那这个武泰皇帝究竟在哪?他还活着吗?”

    黑夜中,偌大的长安城进入了一片沉寂,只有阵阵打更声与零星闪亮的烛火彰示这个城市,而在这长安城正中央就是西魏皇宫,在一座巍峨的将军府中,屋中一个身披铜黄铠甲的人端坐其中。他就是西魏大将军宇文泰的侄子宇文护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如鬼魅般闪入屋内,拉下面纱对那将军半跪行礼。

    “主公”

    那将军慢慢放下酒杯,神色冷然,看似毫不经心。

    “怎么样了。”

    黑衣人禀道:“主上,属下现已经在洛阳城详细打探到了。原来少主此时正在关东洛阳的陈家剑庄修习剑术。”

    “陈家剑庄?”

    黑衣人解释道:“对,陈家是关东一处武馆,其馆主陈安更是当世之名剑客,他为人仗义剑术高超,是以有诸多当世名贵子弟都想在其门下修习剑法。”

    “哦,这样啊,那少主那。”

    “少主化名陈毓也在其门下。”

    “看来这也是大哥的意思。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关外磨砺。”

    想到此处宇文护心中不禁想起来之前叔叔对自己所说看来皆有所掩瞒,显然是要将长子立为自己大位的继承人了。虽是意料之中,但想到此节还是不禁心中郁结,只觉自己被欺骗了一般。

    黑衣人显然也是看出了主公所忧郁,便献策道:“大人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

    黑衣人笑道:“嘿嘿,大人,此刻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什么,什么良机。”

    宇文护显然已经猜到了黑衣人所指,但他还是不敢自己说出。

    黑衣人笑道:“大人,我只知现在少主为人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成大器,若是承继将军之位只怕宇文家之基业也迟早会毁于高氏之手。”

    “你什么意思。”宇文护佯怒道

    黑衣人直接点明道:“大人英明神武,战功卓著,不承继天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冥顽竖子去当,想必大将军麾下将士们也会不服的,再说宇文毓那小子,若是让他承袭大位,我看那就是毁掉大将军辛苦建立的基业啊。现在大将军最偏爱的就是他,其余诸子都文弱年幼,如果咱们这次将他干掉到时必定会。到时将军可就。”

第十章 蓝衣男子

    宇文护假装犹豫道:“可他毕竟是我的兄弟啊。我怎能。”

    黑衣人道:“哎,大人此言差矣,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大人为的是宇文氏的基业着想啊。有怎能如此优柔。“

    听到这宇文护终于露出狰狞面目了

    “那你能干的不留痕迹吗。”

    “嘿嘿,请相信小的。出了事不还是高欢担着吗,将军难道还会怀疑道您的身上。现在天要定将军为大魏之主啊。”

    “嗯?”

    短暂沉静之后便是宇文护一阵高过一阵的阴邪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的洛阳城。珑背着剑看着书信举目张望着,似乎十分迷茫惑然,她从未来过这里这等繁华之地,自己幼时很少出门,这下子一看四处是欢实跳跃的杂耍,幡旗飘扬的热闹。不禁害怕与兴奋并存,心中自问这里就是那个剑术高超的剑客居住的地方吗?

    一个棕衣老伯背着一串糖葫芦叫卖着。

    “老伯,来给我一串冰糖葫芦。”

    珑一串铜钱,拿着糖葫芦喜滋滋的吃着,她庆幸这里也有卖冰糖葫芦的,而且比村里的好吃多了,嗯,或许是平日里独孤师父对自己管教太多了,这次出了鸟笼第一次享受到自由滋味的珑觉得颇有另一股幸福之感。

    “嗯,味道真甜啊。”

    糖葫芦老伯看了看背着剑的珑。

    “姑娘看样子不是洛阳人吧。”

    珑嚼着糖葫芦:“嗯,我是信阳人。”

    “信阳啊,我有个亲戚就在信阳那。咱们还算老乡啊。”

    “哈哈,那真巧啊,对了,老伯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安的剑客。”

    “陈安?”老伯转睛一想。“哎,我好像在那听说过啊,陈安?”

    “这样啊。”珑心道:“剑客往往都是独来独往,这位老伯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了。”想到这转身欲走。忽然老伯一个拍脑袋叫道:

    “哦,陈天龙啊。你说的是剑客陈安吧?”

    珑不由一阵激动:“哦,你是说陈安啊。”

    老者又想了想确定无疑:“嗯对啊。是济南陈安。”

    珑点点头:“对,对,是济南人士。老伯你知道他在哪吗?”

    “陈家庄啊。”

    老人家顺着热闹的街巷指着远处道:“就向前走不到三里,就有个大庄园上面挂着牌匾写着陈家庄,那就是陈家庄了。”

    “哦,陈家庄!谢谢老伯啊。冰弹葫芦。再来两串。”

    包好两串冰糖葫芦后珑就背着剑兴冲冲地向陈家庄奔去了。自从习武以来她对一切新生事物都很好奇,尤其是武学,心中欣慰自语道:“这下终于要找到了,不知道这陈老剑客剑术究竟怎么样,嗯说不定不师傅还要高那。”心中开始喜滋滋的想象着陈老剑客教授剑术的场景,自己也对即将学到新的剑术充满期望。

    慢慢地在穿越一片热闹华丽的闹市街巷后。街市渐渐冷清,仿若进入了个小胡同一般,但这毕竟还是条大街。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处暗淡的街边拐角看到了那高大巍峨的陈家庄了。珑不禁一奇只见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气宇轩昂地坐立两旁,椭圆的大红灯笼发出阵阵柔和红光,铜钉大门上的兽首门环狰狞威严。一看到这幅严整高大的府门。珑不禁有些望而生却:“这,这就是陈家庄,哇好大啊。果然高人住的地方就是这般威猛。”

    到了门外,只觉得四处是一股十分寂静的气息,再看看街道,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似乎很少有人敢来打搅陈府安宁,一来到这孤寂境地,珑一时竟然有些害怕,有些不敢敲门,但她毕竟从小被磨砺大的,是以壮了壮胆子,便敲了敲门环。

    不一会,一阵散漫的脚步声传来。“谁啊?”

    “吱。”一声,门开了,是一个带着浓厚胡须青衣小帽的年轻家丁。

    年轻家丁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珑道:“你找谁啊。”

    珑彬彬有礼道:“啊,我找陈天龙,陈老剑客,在下是陈老剑客世交的弟子,啊,这里是我的引荐信。”

    珑一阵急促回答生怕对方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过往路人,赶紧将引荐信拿出。

    家丁接过后漫不经心看了看道:“你等一下啊。我通报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有劳了。”珑耐心的等着,不时好奇地向院内张望着,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幽静新奇。

    不一会家丁回来了,但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困倦烦闷,和刚见珑时一样。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嗯。”拘谨有礼的珑在家丁的带领下慢慢到了一处厢房。

    刚进屋中一个身形矮胖的黑衣管家走来了看着她问道:

    “你就是珑啊。”

    “正是。”

    “你的信老爷已经看了。但老爷今晚要睡下来,所以要我安排公子在厢房先住一晚。”

    信都已经看了,还没空接见自己?看来这个陈老剑师脾气有些古怪啊,但珑并没有在意。“好吧,多谢管家了。”

    来到厢房吹灭灯,放松身心舒展在厂商,看着整洁的天窗,珑心中无限猜想,明天那个老剑师究竟是什么样子,是风仙道骨,还是粗犷豪迈,剑术又怎么样,是洛阳的剑法吗。如果出招的话又是用什么剑?

    ***

    第二天早上,珑难得睡了个早觉。隐隐感到外面黄莺鸣叫,花香馥郁,便睡眼惺忪地起身打开房门,门一开,顿觉阳光照面,微风吹拂,右手遮眼慢慢移开,只见眼前之景是所恬淡优美的碧绿大院庄园,一时心匡神怡。来时还未注意此处竟这般唯美动人。原来是个静美之地。

    只见翠绿的小草闪着露珠的晶莹,浓密的桃花林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四处皆是一片柔和气息,春意盎然鸟语花香,如入仙境,珑观之一时不禁如痴如醉,只觉眼前之景若能能一生一世长居于在此,过着这般世外桃源的生活便是人生之最幸了。

    开始漫步在庄园中,四处观赏。

    “哈哈,叮当。”

    不觉,在这祥和气息之中,隐隐听见外面传来了阵阵清脆的剑术声,泠泠淙淙,仿若银铃,看来是剑术高手正在切磋过招,一时兴起便循声走去了。

    慢慢穿过无数飘散花朵的粉红桃树林,就像穿越了一条红色的隧道,到了尽头一时豁然开朗,映入眼帘是一片落满桃花的辽阔空地,不想洛阳这般青砖泥瓦的大都市之中竟有这样一片园林,而空地之上落满的粉红的桃花仿若一张巨大的地毯,柔软芬香,而地毯之上是上两个身形威武矫健的青年男子正在上本下窜,直似灵猫,地切磋剑术。

    其中一人身着蔚蓝长衫,身形高大,魁梧矫健。面色洁白,犹如大理石雕琢一般,俊美异常。身形一起,衣衫随风而动,挥剑舞动,宛若仙人,珑观之心中竟不禁心中扑扑直跳。赶紧将目光移开,此人俊美潇洒之气,竟然让人不忍直视。

    再看另一人黑衣如墨,虽肤色微微黝黑,却也是英气十足,就像黄门宫墙外守阙的威严武士,霸气外漏,珑自小极少出门。所交朋友也多是孩童长者,而今日猛然见到两个充满阳刚俊美之气的帅气青年,一时内心汹涌地有些难以自抑制了,渐渐耳根一红,一时总想能转移注意力,想些其他事,不哦过所幸剑术也毕竟是她所擅长很快便注意到两人演绎的精妙剑术了。

    “哈哈哈。”

    只见两边剑术皆是统一章法,攻守兼备,轻灵小巧。犹如林间飞狐迅捷异常,又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这难道这就是陈家剑法。浆染可以两种风格合二为一?她原本就是个剑痴,只知近日来到了这剑庄,如入宝山,不虚此行啊。

    看着两人精巧拆招,只觉相对自己那有攻无守的,招法较为单调的剑法,果然是另有一番意味。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华而不实

    珑再旁观看一阵子,却渐渐感觉不同了,起初新奇惊诧,如发现了新大陆,但观之一久,渐渐觉得这两人剑术虽是上乘,但其中招法运用多有华而不实之处,两人剑术看来也有些不纯。倒有些接近于楼台戏子般,倒是并非这两青年剑术差,只是她从小接触的就是上乘剑术,是一这会子反觉无趣了,失落之感涌起,黯然摇头。

    “当。”

    那两个青年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人在赏剑便渐渐停手了。

    “怎么了。毓。”

    两人一看是一个未曾见过的俊俏青年,唇红齿白,双眼灵动,漂亮的有些让怀疑是不是女孩。

    蓝衣青年道:“这位兄台是新到的客人吧。”

    “啊。”刚刚还沉浸在剑术的思索之中,这回对方都收剑了竟然还没回过神来。

    赶忙握拳道:“啊,在下珑。”

    “哦,原来是元公子啊。非我同门在一旁观摩剑术似乎有些不妥吧。”蓝衣青年提点道。

    “啊。”珑微微尴尬。

    “一时兴起不想犯了贵派大忌,还忘见谅。”

    墨衣青年一笑:“哎,毓兄你多虑了,来到即是客,刚刚看到这位小兄弟在一旁看的那般入神想必是对我二人的剑术好奇吧。”练剑有人欣赏自然也是一件乐事了

    珑点点头:“正是。”

    蓝衣青年却皱眉道:“可刚刚又为何摇头那。”

    “嗯?”黑衣青年有点奇怪似乎他刚刚并未注意这些,似乎还在为有人能鉴赏剑术而微微欣慰,倒不似蓝衣青年心思缜密。

    “这个啊。”

    蓝衣青年道:“若有不足之处,小兄弟请讲。”

    珑生性率直没想过多便道:“嗯,看是觉得两位剑法攻守兼备迅猛刚强,的确是令人眼花缭乱。”

    说到这黑衣青年不禁有些喜气洋洋,傲然自得了。似乎要飘上天了,但珑接下来的话可谓急转直下。

    “但观摩久之便感觉刚刚两位剑法招法之外,颇有华而不实之处,到似是为了给师傅展示一般?觉得,嗯,就是是有些太过花俏了。”

    “什么?”

    那两个青年原本信心满满期待这会子听到人家这一阵恭维赞叹,没想确是这般直白褒贬当真有些瞠目结舌。偏偏珑有不会婉转表达,以至于听起来到似对方埋汰自己剑术不精了。

    蓝衣青年不禁神色微愠但还勉强克制心道:“太花俏了?她是太张扬了,还是太单纯了?”

    的确,洛阳城历年开春都要考核官宦弟子剑术,而考核方法就是由城中士绅高官负责观摩鉴赏,这其中自然是有不少门外汉了,是以有不少剑客招法花俏,却也被这些官宦冠以高手之列,赞扬溢美,风气一起,是以城中有不少剑客便尽力修习剑法外观,而不注重实际招法,陈家庄虽也是剑家名庄,但其中多少也沿袭这一风气。倒不似珑剑法那般注重实际,招法精湛了。

    墨衣青年一听则直接脸色一变。只觉遇上两个眼高手低的门外汉来指指点点,胡扯一通了。阴测着脸直接硬邦邦地道:“哦,那照此看来兄台剑法才是形神皆备了!想必前辈一定身怀绝技了,那我们可得向前辈讨教了!”

    前辈,自己明明比他们小多了,一听这愤慨反语,珑才知自己此刻得罪人了。赶忙慌乱的拱手谦道:“啊,哈哈,兄台,刚刚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绝无褒贬之意,兄台大可不必在意。”

    一句就事论事?加上大可不必在意?这话进了那黑衣青年耳中却更加不受用。这难道是讽刺自己真的不行?想到这黑衣青年心中怒火一烧直接拔剑,蓝衣青年则一惊抬手示意不要冲动。

    黑衣青年指着珑道:“那即使如此,拔剑吧。”

    这下子珑也不知所措了:“兄台我的意思是。你的剑术只是有些华而不实,这个。”

    “何必多说废话请吧!”

    请吧,两个客套话刚落就直接挥剑击来。

    “啊。”珑本能一叫。刚忙侧身闪躲。这也算是正式切磋吗?

    黑衣青年道:“出手吧。”

    “兄台!”

    珑一惊,拿起剑鞘挡格,闪躲了一剑,心中不禁一阵叫苦:“看来我江湖经验太少,这下一不小心又得罪人了。”

    慌乱之计连喊两句“兄台住手。”

    只望对手能停手罢斗,好澄清误会了。

    “师弟!”起初蓝衣青年见这小兄弟身形瘦小,气质温柔,在这细细想来这小兄弟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是以准备上前喝止,但此刻见珑仅仅抬起剑鞘就挡住了自己这个身手不凡的师弟的凌厉招数当真出乎意料,略微沉思便知他也是颇有身手之人,似乎还颇为厉害,是以这般停手观战,心中也着实好奇想看看这个小兄弟究竟剑术如何。

    “哈,铛铛!”“铛铛。”

    珑连连退让黑衣青年依旧步步紧逼。周旋数招之下黑衣青年也不禁心中嘀咕了:“这身形步伐,这小子难道是真人不露相?哼,不行今日他既然出言侮辱,我既然出招,这么说也得打地他长剑落地!”

    “兄台,请住手!”

    珑数次劝止都未有效,便明了,此刻自己不出手也不行了心道:“好,那本小姐乐意奉陪!”噌长剑终于出鞘。

    虽说多年来在村中师傅都严令自己与他人切磋,但今日之战是身不由己,被迫与应战,珑一时心中泛起一股莫名兴奋之感,还真想看看自己究竟招法如何。

    长剑出鞘,一个潇洒转身如蹁跹蝴蝶。黑衣青年剑锋竟从珑腰间划过,这招是独孤剑法第三只鲤鱼翻身,看似十分危险,确是险中求胜,这会子见对方攻势凌厉,无所顾忌,正是使用这招的好时机。所幸此刻运用的也十分成功。

    随机对方从自己侧身擦过珑以攻为守,右手翻转,剑锋划向对方后脑,黑衣青年大惊,登时一阵慌乱招架,跃开数部,一阵冷汗直冒,不该相信。而珑则一手持剑,一手负于身后,淡笑而立。

    而蓝衣青年则看得清楚,珑剑锋几乎就是擦着黑衣青年后脑发髻,若是擦着后颈他岂有命在。

    黑衣青年惊诧之余不禁慌乱自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功夫远在我之上,就这个十几岁的小兄弟?不对,我剑术高超怎会失败,对,刚刚一定是我一时大意,才让她得手,他究竟是什么人?”略微沉吟,咽了口口水,后便挥剑又上。

    “兄台!”

    珑还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但没想到竟然又上,只得出招再打,接下来珑的剑法当真让黑衣青年感到可怖可怕了。

    “哈哈。”“铛铛。”

    黑衣青年只觉对方手中长剑仿若预知自己动作般,招招被克制,压服。眼看自己已经刺向对方脑门,但对方却如滑鱼般闪开,几乎在同一刻对方剑锋已经刺向自己要害了。

    “啊。”“嘿嘿!”

    黑衣青年一阵挥剑乱砍。勉强招架。

    照理说珑年方十六较之黑衣人年轻许多,两人剑术也相差不多。但之前林中观摩,而珑才思聪颖,又有过目不忘的神技,是以黑衣人招法几乎已经全数了解,再者珑剑术另类,黑衣青年着实摸不着头脑,可谓知己知彼。再者先前一照黑衣人一时大意,被珑威慑住,是以这般蹑手小心,心生畏惧,反被稳稳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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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师父来了

    只见此刻珑沉稳含笑,乘胜追击,单手拿剑潇洒自如,就如挥笔泼墨般游戏人间的狂放大家一般。招招攻向对方要害,帅气至极,而黑衣青年手中长剑就像一件被随意摆弄的傀儡摆设般,被随意拨弄,牵引带动,被动不已,狼狈不堪。

    接连数次都惊险挡开对方招法。当,终于一个慌乱破绽,门户大开。珑的剑已经抵在自己喉咙上了。

    “你。”

    黑衣青年满眼惊诧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方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这,这究竟怎么回事,自己的剑术怎么?一时间想到自己如此落败,惊怒交集,只道对方真是身怀绝技。

    一见对方落败已成定局,珑便一个淡然一笑收剑:“兄台承让了。”

    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珑,黑衣青年面皮一阵抽动,额上青筋直暴,眼见这个温文而笑身形比自己还要单薄的小子竟然可以轻松打败自己当真不能接受,难道自己在师父坐下数年修为在这小子面前都不值一晒?不,不甘心啊,自己绝不甘心!想着想着,眼前的珑的笑容在眼中渐渐放大,结果愤懑焦急,噌,的一声竟然拔剑又上。

    “哈!”

    蓝衣青年一看急声喊道:“师弟!”

    珑一惊,没想对方竟然还会出手,但一番仓促闪躲后随即稳住了阵脚。

    数招之后被怒火冲昏头的黑衣青年再度落于下风,但这次就不同以往了,黑衣青年招招狠辣视如拼命。饶是珑剑术高超但遇到了这般莽夫打法还是给吓了一跳。

    “停,等一下!”

    珑数招数挡格,高声劝止,同时巧妙化解,一个躬身翻转剑又指到了对方要害。

    蓝衣青年看得心中又一个暗赞:“好身手!”

    “哈!”

    原以为剑指要害,便可以逼对方停手,但对方竟然毫不顾忌,珑一惊赶紧收剑,没想到对方此时竟然是存心拼命!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剑锋了!她无心取人性命,只得继续招架。

    抬眼再看黑衣青年那凶恶仇恨的神色,惊骇之下,心生惬意,招法竟然变为步步退让,只望能快些罢斗了。

    或许是动静太大了,已经陆续有其他剑客走来观看了、

    黑衣青年已经红了眼,见珑后退,反倒斗志更胜,只盼能立即打到这个小子,全然没注意到周围之人已经纷纷出口喝止了。

    一时间剑法猛乱,招招要人性命!虽说只要数招之间珑便可取了他性命,但她自己觉得与眼前这青年无怨无仇,二则心生怯意,一时间竟然坐以待毙,不知所措了。

    铛铛两声,珑手中长剑被震落弹飞,眼看着黑衣青年手中长剑就要横切砍到自己眼睛上了。珑瞠目怔立,腿竟然僵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

    “铛!”

    蓝衣青年剑锋横来将黑衣青年手中长剑奋力震开。

    “挡的一声。”

    长剑弹飞,在空中旋绕数米外,直直地插入布满桃花地上。

    蓝衣青年横在珑面前持剑斥道:“师弟你在敢什么。”

    这番失手,当真失意之极,再见此刻师兄弟出手相助外人,不禁怒气更盛

    黑衣青年道:“陈毓,你又在干什么,今个切磋剑术,你竟然相助外人。”

    “切磋?!”蓝衣青年反问道,看了看身后惊骇未消仍旧呆立的珑,一个俊俏少年被吓得这般可怜,一时不禁心生怜惜。转身怒斥:“输了就输了,你何必如此性命相博!你不知她是有意相让吗,怎么还这般出手!”

    “这句有意相让?”

    这原是劝解之语言,但众目睽睽落败之下,另一意味是斥责自个以怨报德了,黑衣青年并非蛮横无理之人,只是今日落败心中焦躁,又听了这一通数落拔起长剑再次挥动指着蓝衣青年身后的珑:“剑客交手又何必相让,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再来!”接着就要再上前拼命。

    蓝衣青年一看赶紧伸手护住珑。

    “住手!”

    正在观看的众青年神色一怔,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白须飘扬的棕袍老者走来了。

    是师父出来了!

    “师父!”“师父!”众背剑青年纷纷行礼,陈毓也是。

    宁静之下,珑也终于勉强回过神来了,一看眼前对自己视若仇敌的黑衣青年此刻声面如死灰低下头来。心道:“怎么回事?”

    一回想刚刚自己一对招子(眼睛)差点废了,不禁一阵寒意,差点站不住了。

    蓝衣青年赶紧扶住关切道:“你没事吧。”

    只见珑头头上冷汗直冒,浑身发颤,轻轻摇头,示意没事,侧目看到其他众剑客正神色敬畏地看着谁,顺着目光一看。

    只见一个身形矮胖的小老头正负手于后向自己慢慢渡步而来。相貌虽是有些滑稽,但眼中却蕴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珑与之目光一接竟不禁敬畏地赶紧低下头来。

    老者目光向众人一扫,语气肃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威严话语更像是一道颇具穿透力的波浪,一时让众人更加畏怯低头。片刻之间竟无人敢应答,而那黑衣青年更是垂首冒汗,似乎是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先前是何等冲动了。

    不过全场人此刻就数珑不知他的厉害了,或许是想解开误会,回神之后立即高声回应道:“啊前辈,前辈诸事皆因在下而起。是在下同这位师兄交手...”

    “嗯?”众青年不禁拧起眉头,他们中有不少还是看到了整个经过的。

    蓝衣青年看珑这样子是要拦下罪责,当即开口道:“师父不是这样的。是师弟他。”

    老者却抬手示意不要说话。慢慢走上前盯着珑一阵打量后道:“哦。你。你是独孤的徒弟。”

    “是。”珑咽了口口水点头毕竟还是有些后怕。

    老人嘴角一翘颇带藐视意味道:“哼哼,看来你一来就给我惹了个麻烦啊。你跟我进来一下。”

    说着就开始拂袖转身进屋了。珑看了看这架势短暂踌躇后也跟着进去。进去之时还不忘看看身边其他剑客。

    只见那些富贵英俊的青年们要么抱着幸灾乐祸的眼神要么无比惋惜,似乎在说看吧你得罪了师父有你好看的了。珑一时感觉自己要上刑场似的,一阵哆嗦。心道:“这个陈老剑客不会比师傅还要严厉吧。”

    进了屋中慢慢坐下。

    陈安端坐中央,向审讯犯人的审官一样看着偏坐一角的珑。

    道:“你的剑法是那人亲自传授的吗。”

    “是的。”珑一阵纳罕,那人?他怎么这样称呼?师父不是说这人是他挚友吗?

    “你叫什么名字。”话语还是毫无情感就像是对待生人一般。

    “元珑。”

    “元珑。你来这里干什么。”

    “嗯?”珑更是奇怪了他不是已经看过举荐信了吗?奇怪了,师傅在信里说了什么?

    “他说只要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就可以回去,”

    “我的认可。”陈安一笑。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里都是王族子弟,他们那个不是家财万贯就是皇亲贵胄,这可不是单单剑法好就可以的。”

    听到这珑不禁微微张大嘴了,剑客也这般势利?

    “那还需要什么。”

    陈安盯着珑的眼睛,一时看得珑一阵不自在:“我从你眼中看出你并不适合练剑。”

    “啊?”

    “你没有剑客的刚毅。”这下珑的心一下空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吃闭门羹了,若是被赶出门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师父?

    “为什么剑客一定要刚毅那。”珑自信傲然地道。

    “嗯?”

    “剑术就是,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越女剑一个女子尚且可以如此神武,我一个男子又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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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群蜂蛰啮

    “嗯?”

    陈安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第一次见到胆敢和自己顶嘴的人,一时间心中不怒反喜,他喜欢有个性的弟子,心道:“既然有这份胆量,那想必也是个可造之材。”

    淡笑道:“那你为什么来我这。”

    “这是师父的要求。我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让我来着。”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愿意来似的。珑觉得既然要吃闭门羹,干脆硬碰硬吧。

    原以为对方可能会怒气腾起,但没想这个老者又是温然一笑,就好像越冒失他越高兴似的:“哈哈,好!那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毅力了。”

    “毅力?”

    “对,你看见外面那个竹叶了吗。”说着陈安手指着院中那一片翠绿的小竹林。

    “当你什么时候能用剑划破空中飘散的竹叶我就可以收你做弟子。”

    “什么?用剑划破柳叶?”

    珑一听看了看那片竹林,体时间不禁有些不可思议,竹叶是何等轻盈,飘于空中,上下荡动,清如鸿毛,怎能能一分为二。若真能打到这境界,只怕也是世上少有的高手了。

    珑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刁难自己。

    看到珑面有难色,陈安永挑衅的语气道“怎么做不到吗。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你还是。”。

    “这?”

    的确难以做到,

    但偏偏珑又是个性情坚毅的女子,怎能服输?

    当即道:“怎么不行,不就是削个竹叶吗。老前辈,那是不是我能将竹叶削断,你就愿意收我为徒。”

    “没错。”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珑背剑起身就向院外快步走去,在前辈面前这样说话这可显得太冒失了。

    但珑却明白对方需要的是有男子气概的弟子而不是柔弱谨慎的书生。

    果然一出门。老者捻须微笑露出赞许之容。

    到了林中,珑轻轻捻下了一片小竹叶,心道:“即使快剑削竹,那必定是求个快字了,好我就以快取胜。”

    将竹叶轻轻向上一抛,“噌。”几乎同时长剑出鞘,寒光闪动。“哈。”刀锋划过。

    元姑娘低头一看,只见那竹叶依旧完好。“不行。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美弄准确。”“好再来!”

    一时间还在院中的青年们不禁将目光都投向了元姑娘,看他就好像再看一个街头杂耍的江湖艺人一般,微嘲鄙视,当然也有人试着快剑削竹,自然是都没成功,但这就不说了。

    黑衣青年颇不看好道:“你看那小子在干什么那。”

    陈毓道“肯定是想让师傅收留他。”

    “收留他,我看难啊。”

    “为什么。”

    黑衣青年藐视道:“就凭他是什么身份。天下剑客多如牛毛,不过就是一布衣还想来此。”

    陈毓有些听不惯了:“你话不能那么说他不都胜过你了吗。”

    胜过?这下又触到他心中民管地带领,黑衣青年当即红着脸争辩道:“那只是我一时失误。总有一天我会即成师傅的衣钵。”

    陈毓不以为然看着正在凝神练剑的珑自语道:“其实惊叹的不止我一个。在这庄园中你的剑术连我都难以胜过,她只不过一个孩童竟然。”

    ***

    竹林中

    “竹叶,竹叶。”

    “嗖嗖。”

    珑不知又砍了多少遍,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是依然没有进展,难道师傅真的是故意刁难自己?

    “部队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叶这般细小。难道是剑太钝了?”

    说着珑看了看自己手中精光灿然的长剑,不对,不是剑的问题,对半是自己剑师还没到家,可怎样才是剑术到家?珑又是一阵苦恼。再练!

    ***

    陈毓慢慢回屋了,黑衣青年依旧坐在原地再远处看着珑,神色复杂,眼中蕴含恨意,心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你进师门,爹爹说过打败敌人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你的敌人之前就把他干掉。”

    渐渐地黑衣青年看到了在离珑不远的一棵粗木柏树上吊着一个盆大蜡黄马蜂窝,蜡黄的大马蜂围着蜂窝不断转悠。歹念顿生,便慢慢拾起了身旁走进竹林用石子向着蜂窝一扔,“啪。”顿时蜂巢落地,马蜂四散,嗡声四起。

    而此刻珑却还在拿起竹叶凝神练剑,挥袖擦汗,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看着飘落的竹叶口中念叨:“断竹!”

    “嗖。”又一招快剑横砍。但每当剑锋抵在叶子上,竹叶却总是顽皮地翻滚开了。

    “断竹!”

    “哎呀。”

    练着练着,珑忽然觉得自己脖上一阵刺痛,不禁伸手一摸却更是痛入骨髓了。就好像有一个火炭放在了自己脖颈上。

    开始只道是被飞虫咬啮,但转身一看,“啊。”才发现弥漫在自己四周的群蜂,以及刺耳的嗡嗡声。

    “啊。”珑吓了一跳,她毕竟是女孩子,哪见过这么多马蜂!平日里自己也知道那是极厉害之物,自己在村中尚避而远之,眼下竟然那么多围向自己,一时吓得不追所措,只得挥剑乱砍,若是平时冷静之时,她便可沉着应对了,但她终究是性格柔弱的女子。

    不一会,竹飘的竹林中传来了阵阵疼痛的喊叫声。

    “啊啊,救命啊。”

    喊声凄厉,回荡四方,很快就引起了陈家庄众弟子的主意,不禁纷纷来到院中。“怎么了。”

    “刚刚谁在叫。”

    陈毓听出来了:“啊,是元兄弟,在竹林。”

    果然众人赶往竹林一看当真是个骇人场景。

    只见在竹林中,身着绿衣衫子的珑痛的满地打滚了,雪白的肌肤上已经起了一个个紫色的大包,群蜂不断在他身旁徘徊。

    “怎么办,看是马蜂。”众弟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头一次见到那么多马蜂。

    “怎么办。”若是贸然冲上前只怕自己也会被哲咬。

    情急之下陈毓冲上前脱下了长衫,一边猛劲挥赶蜂群一边抱起已经痛的伏在地的珑。

    “元兄弟坚持住,坚持住啊。”

    赶紧自己的蓝色长衫给她盖上,抱起奋力向林外跑。

    院中众青年也是跟着一阵揪心纷纷拔出长剑帮助一起挥砍追来的马蜂。

    “快去叫大夫。”

    “小心啊。快先回屋。”

    “快,快叫大夫。”

    “小心啊。”“快进屋。”

    ***

    略显阴暗的屋中,陈毓将已经满身是包的珑放在床上。身边其他众青年也在担心者,一个提着药箱的长衫老者匆匆进门了,看到这么多人摆手道:

    “你们干什么。快,都出去一下。这样挤着不好。”

    听到这其余青年才带着忧虑慢慢走了出去。陈毓也想跟着出去,但大夫却拦住了他。

    “等一下,你留下,帮我。”

    “哦,明白了。”

    大夫看着浑身是包的珑道:“对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包。”

    “是这样的,看来是被马蜂袭击的。”

    “马蜂,我的天那么多再不治疗只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说着大夫打开药箱一阵拾掇。“坏了,少了一味药。”

    “怎么了?”陈毓一听不禁上前一看,和大夫一个对视。

    刚好大夫看到陈毓头上也有个鸡蛋大的紫包。指着道:“哎呀你也被哲了。”

    “啊。”

    陈毓一摸额头,这会子才感到痛了。“哎呀。”赶紧拔掉身上的几只蜂刺。一时间竟然痛得叫出来了。这滋味当真不想再挨第二次了。

    再看此时已经浑身是包的凄惨地躺在床上的珑不禁更加关切自己被咬了这几处尚且痛成这样珑兄弟岂不更加苦楚了。

    担心之下一阵推搡。“姑娘,姑娘。”但连叫两声都没有回应。

    陈毓大急:“大夫怎么办啊,你看浑身都是,马蜂。不会,哎呦啊。”

    正在这时珑终于睁开了眼。陈毓喜道:“啊,你醒啦!”

    “哎呀。”

    珑迷蒙的看了一下四周,此刻只觉浑身上下如火灼的一般难受,头阵阵发痛,眼前更是一阵迷蒙,只觉得四处就像燃烧起来了一般,稍微一动,就痛入骨髓,迷蒙之中隐隐看到了一个蓝衣少年和一个背着药箱的长者的正在看着自己。喃喃道:“水!水!”

    “这是哪儿?”

    陈毓一听赶紧倒了一杯水给珑喝。

    老者紧急收拾着药箱拿出一瓶药给陈毓道道:“现在情况有些严重,赶快把他衣服脱了好给她上药,我现在再去取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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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身份暴露

    陈毓拿起了绷带和药品上前道:

    “元兄弟治病要紧啊,得罪了。”

    说着就要解开云彨衣服。珑虽是迷蒙剧痛之时,但神志也已经渐渐清醒,见陈毓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衫,当即挣扎的抗拒起来。道:“不,不行。”无奈伤的太重,自己挥动手臂开口说话都痛入骨髓,如何抗拒的住。

    陈毓只道他是中毒太深以至神志不清。说着就拉着她的胸衣就要扯开。

    珑虽说此时全身剧痛无力,但还是奋力起身抗拒不能,只得直接一记耳光轻柔地打到陈毓脸上。

    而恰巧此时陈毓手正好触及到一个柔软之物,当即大惊,快步退开了。

    依靠着墙壁只见傍晚的柔弱的阳光照射之下,珑凄惨地坐在床上长发披散,面容憔悴,正双眼幽怨的看着自己。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似的。那长发容颜分明就是女孩子啊。

    陈毓不禁惊骇地指着珑道:“你,你,你你是女的。”

    珑此刻也心中混乱激荡,这个场景下究竟该如何是好。

    陈毓思前想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道:“我要告诉师父。”就要转身离开。

    “不!”

    珑竭力嘶喊,但此刻自己是有气无力,眼看自己根本拦不住了,不,不行,一旦让陈安知道了那自己就更不能留下了,而且自己也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情急之下,珑奋力起身,结果直接摔落床下,触动伤口痛的几欲昏去。

    陈毓正要拉开门栓,一听声响赶紧回身一看,珑竟然跌落床下,赶紧上前将她重新抱歉起,只见柔若无骨的珑仰在自己的怀中眼里带着哀求的以为看着他。

    “不,不,不要。”

    “你,你这是为什么?”陈毓道。

    “不,不,我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看着她这样不惜伤痛跌落床下也要阻止陈毓心中不禁更加疑窦:“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进陈家庄,难道你是西魏人,还是南朝人?现在天下未定,陈安又是东魏名仕”

    珑一阵摇头哀求,示意他不要再问了,“我,我求你了,这,这,这是我永远的秘密。”

    “永远的秘密。你什么秘密究竟是装作一个男孩子?”

    珑不知如何作答:“我,我不能说,帮,帮我保守秘密。“

    看着楚楚可怜的珑,陈毓真不知该怎么办。叹息之下道:“好,我答应你。快起来,在不上药你会死的。”说着慢慢起身将已经伤痕累累地珑重新放回了床上。

    “蹦蹦蹦。”这时外面忽然响起阵阵敲门声。

    “是我啊,师兄。”

    珑看着眼中带着警惕与疑虑的陈毓艰难道:“毓,毓兄。我,我的衣服。”

    陈毓疑惑。

    “衣服怎么了?”

    陈毓疑惑一看此刻珑胸衣楼露开,里面的衣兜已隐隐可见。原来她无力系上,要他帮忙。但偏偏这当口“吱。”门开了。毓当机立断赶紧上前用被子直接盖上,珑也当即会意。

    “吱。”只见一个身形健硕的黄衣弟子进门了,看着他们道:“元兄弟。”

    陈毓正在为珑盖被但难掩脸上尴尬之意道:“没什么,只是蜂毒太厉害了,元姑娘,啊,元兄弟不禁呻吟了下。”

    “是吗。”

    黄衣青年疑惑道,可浑身是蜂蜇又怎能盖被,他也隐隐看到珑似乎正在强忍疼痛。

    陈毓不敢久拖赶紧道:“啊,你出去一下吧,我要换药了。这样不方便。”

    “啊,这样啊师兄小心些。”黄衣青年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抽出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陈毓一看赶紧关上门,转身看着此刻面容憔悴的珑。

    走到身前慢慢坐下道:“我知道你现在说话很痛,这样吧,我说德你同意的话就眨眼睛。”

    满脸是汗的珑眨了眨眼。

    陈毓道:“你现在伤得很重,如果不把蜂针拔出来敷上药会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所以。”说到这陈毓尴尬的不敢直视了。眼下只有脱下衣服才能上药了。

    珑听到这明白他的意思心中虽有些抗拒,但也知道今日形势危急不如此只怕自己便真有性命之忧了,只觉得此刻自己浑身上下被灌了红辣椒一般,疼痛难耐,当即虚弱的眨了眨眼。

    “那姑娘得罪了。”

    陈毓小心上前慢慢将依靠躺坐珑平放,然后先拔下她手臂上的蜂针。

    看着正在给自己慢慢解衣的珑此刻心中又惊又怕,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等尴尬时刻。这个人将看到自己的**难道自己以后就嫁给他吗?

    ***

    不知过了多久,珑慢慢睁开了双眼,顿觉眼前一阵光亮,有些微微不适,但只觉此刻浑身上下冰凉凉柔柔软软的好舒服,就像睡在棉花堆里一样,飘飘然,眼前更是一片亮洁氛围,大略一看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伸出手摸摸自己身上的包疼痛感已经大大削减了。

    “你醒啦。”珑侧目一看,是哪个熟悉的俊秀青年正坐在一旁。。

    不禁一阵亲切。“是你毓兄。”

    看着珑醒来陈毓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尴尬,“啊,那个元姑娘。”

    “啊,是兄弟。”珑更正道,她不期望其他人知道她是女儿身。

    “大夫给你把过脉了,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要休养半个月,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珑略问沉思看着陈头上那一个蜂蜇疤痕慢慢起身道:“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啊,当时情势危急。”

    “谢谢你。”珑眼中郑重道。

    陈毓道:“不要谢我,换成谁都会救你的。不过你怎么会被马蜂蛰?”

    说到这珑也是一阵纳罕,的确群蜂蛰咬难道是巧合吗?当日还有谁在院中,黑衣青年?说到这珑忽然想起来,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是碰巧吧,况且自己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陈毓道。

    “什么什么打算。”

    “你现在还能练快剑削竹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说着从拿来了一包碎银子。

    “这算你的汤药费吧,你还是回信阳吧。”

    珑一笑:“这是你师父的原话吧,告诉前辈我还没放弃,不要那么快就下结论。”

    ***

    深夜城郊的竹林中,陈毓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眼前随风飘动的竹叶,神色怡然,似乎这寂寥空旷的氛围他很喜欢,喜欢这份可以超然物外的悠闲之感,喜欢这份无拘无束的轻快之感,似乎只有林中的清风这样才能冲散他内心的烦恼。

    就在这寂静时刻一个俏丽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陈毓一怔知道是珑来了,徐徐道:“我跟你没有仇。为什么要揭穿你。”

    “那就多谢陈兄今日掩瞒。

    “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说着回身看着珑。他其实知道那必定是十分重大的秘密,是为的就是可以趁机套出她话语来,如果她真的是西魏或是南朝人或许此刻就会向自己袒露事实再挥剑刺来杀自己灭口,但昨日自己已经看了她的剑法,加上她此刻身上有伤,所以自己应该可以制服他。一时间陈毓全身戒备。

    “对不起这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我一生背负的秘密。”话语回答个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一生背负的秘密?你真不愿意说吗?”

    “对。”

    陈毓一听那也就不再强求了。

    “那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第十五章 考究剑术

    “我说是来练剑的你信吗?”元姑娘淡淡一笑。

    陈毓回身一看看着月光下这个如一尘不染的莲花般天真的女孩,那份坦诚真挚,似乎能冲散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警惕隔阂似的。

    陈毓皱眉道:“什么?”

    “我真的是来练剑的,没想到刚好陈兄竟然也在此。”

    一看珑那单纯又认真地神色,陈毓竟不禁尴尬一笑“哦,哈哈,这样啊,那真是巧了,我还以为,哈哈,因为这里只有我知道,所以。”

    珑莫名道:“是你的私人空间?”

    珑看了看这空旷寂寥的竹林,有望了望远方黑暗的山岭,只感觉这里是一片孤寂气息。

    道:“你是不是心中郁结了惆怅之气。”

    陈毓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珑慢慢走近笑道:“因为在这寂寥氛围之下,谁会是心中坦荡的。如果是我有所忧郁也会选这个地方,沉寂下内心。洗净一切忧愁。”

    陈毓道:“那如此说来你跟我很像了,同样的惆怅迷茫,同样的无所适从。都背负着太多的东西。”

    “太多的东西,你背负着什么?”

    陈毓微微苦笑“我。我父亲要我承继家业,要我却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我曾经好期望父亲选的继承人不是我,可偏偏弟弟们都太小了,父亲对我寄予了太多希望。我只能去做这些事。”

    “背负的东西。”

    听到这珑不禁心中起了同病相怜之情,难道这真是命运决定的,可为什么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背负这些?

    看着远方的明月:“如此说来我们都好渺小,都是不能把我自己命运的人。”

    ***

    露水的清晨,

    依旧是那片翠绿竹林中,依旧是那片桃花遍地的院中,珑背着剑认真看着眼前那片碧绿晶莹的竹叶,一动不动仿若雕像,对身旁飞过的绚丽彩蝶也视若未睹。

    “啊?”坐在远处黄衣青年打了个长长的气:“毓师兄,你说这多少天了你看她还在练啊。这你好笑吗。我看咱们师兄弟中是美人能达到这种境界。”所谓这境界说的自然是练剑的毅力了。

    陈毓笑道:“的确光这一点我就已经佩服他了。就好像所有困苦在他眼前都不值一晒。”

    听到这,黄衣青年不禁看了看满眼都写着关切的陈毓调侃道:“哎对了,师兄啊,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小白脸走那么近了,哎?我记得上次那小子被马蜂蛰就是你送他去看大夫的,哦!难不成你俩断袖了吧。哈哈。”

    陈毓一听当即涨红了脸争辩道:“你胡说些什么那。”

    “哎,你看脸红了。”

    “你在说。”说着陈毓佯作要殴打他。

    黄衣青年赶忙求饶:“哎,饶命,饶命啊。”岔开话题道:“我看他都已经入魔了。”

    陈毓看了看道:“不是的。”

    “怎么?”

    陈毓想了想道:“嗯,我想他应该是在学神箭手纪昌吧。”

    “纪昌?”

    “对,纪昌以牦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就是想渐渐把竹叶看成大的东西。”

    “哦,真的吗?”一听陈毓这么说,黄衣青年也来了兴致,赶忙继续观察。瞧瞧能否看出些道道。

    果然就在这时云彨慢慢吧手放在身后露出的剑柄上缓缓拔出,但身子面容确是纹丝未动,就好像在正在拔剑射杀眼前一只十分警惕的麋鹿一般。生怕惊动了对手。

    长剑慢慢抽出,陈毓与黄衣青年二人的神经也渐渐绷紧。

    珑看心中默念道::“断竹。断竹。断竹!”

    “唰”

    电光一闪,长剑一横,。“唰。”

    这招虎虎生风,如蛟龙出海,陈毓等人不禁起身一众瞩目,但不想紧随棋手又是一个下滑的抛物线。

    竹叶依旧稳稳落下,珑咬牙一叹,长剑插入地面。

    “哎呀,又不行,我看啊,这位元兄是没戏了。”黄衣青年说着也无趣的起身离开。看来是没热闹看了。

    但陈毓却必以为然,只是一阵失落的摇头后仍旧坐在原地继续观看。

    ***

    数日后,在庄重整洁的陈家前院开始热闹起来,这似乎是陈安考究弟子剑术的时刻,众弟子纷纷上台,演绎剑法,一时间缤彩纷呈,眼花了缭乱,珑也在台下,看到此群剑舞动之景象,此景如入宝山,欢心不已。

    “陈毓!”

    身着蓝衣风度翩翩的陈毓上场了,只见他单手握剑画地为牢,慢慢挥舞剑锋,如一只展翅嘶鸣仙鹤,双脚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任由上身随着剑锋挥动挪移,双脚依旧丝毫不动。

    渐渐招法变快,如白鹤扑翅,长喙啄鱼,迅捷横刺,回身后扫。犹如锣鼓奏响,雍容肃穆。全场观众都被他舒缓刚猛的长剑带动,目光随之而动。渐渐又如斜雨疾风,漫天而下,全场气息为之一窒息。

    “哈。”忽然一招回身后刺,全身后仰,一个铁板桥,剑尖插在石板上,顿时戛然而止,全场松懈。

    台下珑看得是如痴如醉:“我原道他用的刚猛剑法,原是两者兼而有之,看来陈家庄个个剑客都不容小觑。”

    不一会,黄衣青年上台表演完一段如猛虎跳涧刚另立法后下场。

    身材矮胖的陈安慢慢开始上台了,望着台下一众年轻剑客道:“众弟子听着,考究剑术,不光是要剑术高超,还需要德行辅之,所谓剑术是什么,众人皆知天下有三种剑,陈毓你说。”

    陈毓道:“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

    陈安:“那又何为天子之剑,曰: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起初珑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此处确是心中一震:“天子之剑?这,难道就是陈老前辈口中的最高剑术?师父要我来得到他的承认,学会他的最高剑术?难道,难道他是要我学习所谓的天子之剑?天子之行,天子之权谋?”

    不禁侧目看看其他青年剑客,只见有的虽在尽力倾听但仍有不解,而有些则神色略显烦躁不安似乎就像在听一曲音调不纯的烂筝弦乐一般,有的则直接当作耳畔东风,与他人谈料。

    显然都未认真理解其中蕴意,毕竟皇上这个此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但此刻珑确实内心激荡无得所适从了,他知道师傅所说之意,尝尝蕴含暗指意味,在抬眼看看台上申请肃然陈安她还是怀疑了,难道这不是仅仅引用一段《说剑》那么简单,师父是要自己学做天子?

    陈安继续道:“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此淑敏之剑术。”,

    正在这时陈安将目光转向了珑一阵直视道:“大家皆知,三日前老夫的一位挚友的弟子来此剑庄想投入老夫门下,只是老夫们下皆贵胄子弟,他仅一介布衣,但又不好拂了好友的面子,是以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定下了快剑削竹的赌约,只要他能快剑斩断空中飘落的竹叶,老夫就收他为弟子。现在三日之约已到就看她能不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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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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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女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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