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为何你也搅进来
“我今rì正式收下你等三人,也有见面礼物回赐。”我这时已经想好,乘曹cāo这识货行家在,让你们都知道,我这当师父的也是有人情的,不会随便糊弄徒弟。
曹丕等人都兴奋起来,眼巴巴地看看我。
“子桓,我有秘传拳法一卷,名为《听涛谱》你可细细揣摩,rì后必有大用。”随王在官袖中一摸,掏出一本小册子,白皮黑字,放置案几之侧。
曹丕听了,脸上不禁显出失望神sè。
曹cāo忽道;“莫非是大将军在江南训练水军之船战拳术?”
“正是。”我也不讳言,“此拳谱亦分两卷,上卷《听涛谱》随战船公开出售,下卷《观海诀》秘藏府库。这本只是上卷,下卷乃荆襄水军自用,非将军以上不得取阅,概不外售。”
《听涛谱》的名字是江陵殷氏船行的老板娘殷夫人所取,以便于广而告之,提高战船销量。后来徐庶见此法果真有效,便在我编辑好内部使用的水战拳法草稿之后,请我也起个响亮的名头。《观海诀》因此诞生,不过,这名字也是取名专家徐庶的功劳。我取的名太俗烂,被大家给否了。 ..
这两卷拳法的差别,主要在基本思路上。《听涛谱》取义蹈水听涛,如履平地之意,招式重在实用,简单明快,是一种见效快的半年捷径;《观海诀》则从根基修起,多了最基础的七十二路水战步法,是训练jīng兵的三年计划。其实我还有一个五年版本的进化构思,重点在腰腿的内功训练上,但尚未创编完成。
徐庶听了我的想法之后,嘿嘿一笑,便将《听涛谱》和《观海诀》分为上下集,又制订了各种阅读权限规矩,却把这风声秘密传送至江东和川内,以期钓上大鱼。
曹cāo若有所思。微微晗首。应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曹丕即将入襄阳为质。比之北地,南方风俗迥异,江大湖众,行船是常见之事,若能将这路基本拳法练好,对曹丕以后数年的生活一定大有帮助。
“师父,下卷秘藏拳法。可能传给弟子?”曹丕从近侍手里接过卷谱,不甘心地问道。
“哈哈!”我笑了笑,“若你果然能将上卷练成,师父又何止下卷予你?”
曹丕大喜。
曹彰和曹植互相望望,挤眉弄眼。
我微微一笑,他们几个的心思。哪里瞒得过我?无外乎想学我那套名声在外的混沌破天戟法罢了,不过,这得看你们的天赋了。而且,本人所学,又岂止区区一套戟法可以概括?
“子文,这卷怒刀经,也是扎根基的妙术,是师父击败五花门掌门得来的采头。你拿去好好学吧。”我缩回左手。又从袖中摸出一本册子。
这本册子看上去就比那本船战拳谱简陋多了,灰扑扑的。曹丕瞟瞟曹彰。嘴角一撇。曹彰却没注意兄长表情,兴高采烈地从近侍手上接了过去。
“此刀名为怒刀,取百花一夜怒放之髓,xìng子最烈,你好生领悟,自有妙用。”这门得自李成金腰带里的刀术是李家八门基本武功之一,传承完整,循序渐进,亦是一流的短兵技击术。
曹彰拜谢。
“五花门掌门,可是李成?”曹cāo忽然插了一句。
“正是,丞相也认识他?”
曹cāo摇头:“不识。听典满将军说过,此人乃是武林顶级强徒,一向敌视朝廷,资助袁氏,当rì在陈留,典满也战之不下,最终让其逃脱。不想已败于飞帅之手。”
曹氏政权的基本政策,便是不问出身,广纳天下的武力智力为已用,抑制豪强,打破世家大族对官位勋爵的垄断。下属的文官武将,如荀彧陈群李典这类大族世家的固然不少,但像郭嘉、五子良将之类草根出身的更多,因此得罪的豪门不计其数,倒也不在乎多了陈留五花李这么一家。
“丞相放心,从此五花门再难为患了。”
“噢,此话怎讲?”
我把当夜与李成的一战约略讲了一遍,当然有些人,比如段琅、白枫等,有些事,比如东汉宝戒藏兵,阿风摸走宝带等,就全忽略过去了。
听到惊心动魄处,曹氏父子一齐惊叹;听到我宝刀突出,以奇招反败为胜时,更是欢声四起。
“最后,那皇甫钟带他离开的时候,他也就剩了一口气,将养得好,也许能苟延残喘,留下一条薄命。不过,至少在三十年内,五花门算是从武林除名了。”我最后说道。
曹cāo仰天大笑,叫道:“伟哉!吾等当为阿飞大败顽敌,痛饮三杯。”
曹丕忙道:“父亲,您现在身体,恐不适饮酒……”
曹cāo瞪了他一眼,倒没再说话。
曹植奋然道:“愿观师父宝刀,以振弟子们的武道正气。”
我慷慨道:“此言大妙!回头待我取来割鹿刀,相赠于你便了。”拳谱刀诀薄小,还可一说。戒指里的长刀就不能从袖子里取出来了。
曹植喜出望外,再拜道:“弟子谢师父厚赐。”
我哈哈一笑:“子建心怀此念,浩然之气已壮,正合怒刀刀意,为师甚慰,闲暇时你可与子文同练这门刀法,互相切琢,长进会更快。”身家不厚,我也头痛,正好拿割鹿刀顶了一件回礼,倒也皆大欢喜。
曹彰和曹植一起拜倒,遵师教诲。
曹丕站在一旁,本能的有些不开心。
我心想:“曹丕有几年会不在许都,如果这样你们俩最后还是输,那就是天意了,师父也就能帮到这儿了。”
既然答应正式收他们三个为徒,我就希望至少要尽力避免历史上的那种兄弟相残,所以灵机一动,让曹彰和曹植共修一门怒刀术,可以加深兄弟感情。
不过,现在历史已经彻底走上岔道,我这番私心,恐怕也未必有效。
拜师一节,至此了结,该吃午饭了。
夏侯渊和曹仁都没进来同坐。估计有什么事正忙着。大厅内就只有我和曹cāo父子。满满当当十座,二十个人。
侍者们上酒菜时,曹cāo接到一个消息,应该是军事方面的,由一名贯甲的校尉军官亲自送进来。
曹cāo看完密信,下意识地看我一眼,挥挥手。让那军官退了出去。
我瞧曹cāo脸sè,似喜非喜,似忧非忧,颇有些古怪,便问道:“前方的?”
现在除了许都之南刚刚稳定一点儿,东、西、北三面,都还处于敌对交火状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状况。
曹cāo摇了摇头:“来,尝尝,吾父子平rì相聚,很少一顿吃这么多美味,今rì也是沾了飞大将军的光呀!”
我看一眼,面前也就四个大菜,二荤二素,还有一盆汤。估莫勉强够我和曹cāo下饭。
吃了几口。又接受了三位公子的敬酒,味道倒是上佳。
曹cāo挥挥手。把还想胡搅的曹彰赶下去,说道:“飞帅你可知道,上淮子徒的军马尚在汝南境内?”
“上淮子徒还没走?”我心里泛起几分疑惑,暗想:“河北内乱波及战场,致使他在宛城下功败垂成,现在又失了同盟韩猛的协助,还不赶紧撤回谯郡大本营去。赖在敌方境内不去,可是兵家大忌,很容易出意外的,他却是何意?”
“以吾观之,此人尚在观望。”曹cāo说道,“河北局势混乱,他心怀疑虑,一时无从措手,才犹豫不定。我原本估计过几rì他会退往濮阳,在那里坐观长子城里成败再做最后的决断。”
我看着曹cāo,等他的结论。
“可是,吾没料到……”曹cāo脸上又现出那种喜忧不明的表情来,举杯和我遥遥示意,慢慢饮了一口,“淮、汝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战船。”
“什么?”我端杯的手一晃。
淮水和汝水两大河系,在汝南境内相交,之前周瑜也曾跟我说过这条运兵路子,荆襄水军可以从淮河转道,直入汝水,然后弃船登陆,从豫州的汝南郡直穿过去,增援许都。
袁绍和张燕都不可能有这种规模的水上力量,奇怪……
“这么说,上淮子徒其实是在等这批战船的接应?,从哪儿来的……”随口说了一句,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明悟,惊骇地看向曹cāo,“你是说,孙仲谋?”
曹cāo摇摇耳杯:“除此之外,还有何人能在那里控御近二百艘运兵大舸?”
我震惊万分。
我完全没有想到,孙权也会搅到中原的战局里来。
“我怎么就忘了这个江东小孙权?他竟和河北暗中结盟了!”我重重放下酒杯,一瞬间简直恨其入骨。
这就能很好解释上淮子徒为何敢滞留汝南境内的原因,同时,河北的进兵路线也顿时豁然开朗,以往的种种不解之处,全都迷雾尽散。
绕道从近海运兵!
青州的袁军主力能躲开曹军的重重封锁,突袭谯县成功,显然也是孙权运兵船队的功劳。
好一招暗度陈仓之计。
我和曹cāo互相看看对方。
“老夫跟碧眼儿不熟,当有可宥。”曹cāo这时居然还有心情开个玩笑,“飞帅你可是一贯跟他打得火热,怎能转眼就把人抛却忘怀?”
我怒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为了周郎!”
这话却又无法跟曹cāo言说。
“若真如此,公yù如何?”曹cāo是受害者,当事人,人家都冷静下来了,我可不能太掉价。
曹cāo终于喝完那杯酒,丢了耳杯,长吁一口气。
我心想:“这杯苦酒,也就你能喝下去。”(未完待续。)
六十五、这七军精锐欲何往
曹cāo说道:“吾已准备七支军马,皆禁军jīng锐,每支约三千军马,便由阿飞你全权统领,协调指挥。”
一一列出姓名,却是以新任虎威将军于禁打头,其他几将分别是威虏将军张郃、捕虏将军李典、陷阵将军朱灵、振锋将军宋亮、偏将军夏侯霸、裨将军曹真。
七名大将,二万出头的jīng兵,其中领军营的虎豹骑七千余骑,占了全军的三分之一,主要控制在夏侯霸和曹真手上,各有三千骑,剩下就是宋亮的千余本部亲卫。
所以,别看顺位排名,夏侯霸和曹真列在众将之末,但其手上控制的实力之强,却是军中之冠。
“何人护军?”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可是曹氏的jīng华,别指望曹cāo全放手给我。
曹cāo看我一眼:“吾yù令公达、文和随军,飞帅你以为如何?”..
我知道曹cāo是问我跟这俩人有没有私人矛盾什么的,想了想道:“公达笃实,文和谦厚,我很愿意与二位先生同行。”要是刘晔陈矫这种家伙就免了,yīn阳怪气的,,整天就想着偷窥点儿**啥的,看着就不喜欢,我可受不了。
曹cāo笑道:“如此甚好。不过,飞帅似乎忘了问吾一事。”
我问道:“什么事?”
“七军攻击的方向。”
我暗暗一凛:“请丞相指教。”
原本我料想,给我这么强大的实力,汝南的河北联军纵然有江东水军的接应,但毕竟以步兵为主,若急引虎豹骑急追,至少能击溃半数以上。
其实用不了七支军马,有曹真、夏侯霸和宋亮三人给我就够了。
于禁等将士,应该是用在下一步的徐州战场。
那边的平原开阔之地,适合步骑联合作战。
可是看曹cāo说话的神态,似乎另有玄机。难道。他想要我去河北前线?可是。地窄山多的河内,用不着虎豹骑吧?
正琢磨着,曹cāo道:“吾yù请飞帅兼守武关,陈兵潼关,坐镇长安,震慑关中,相机西进天水一线。飞帅你觉得如何?”
我身体实实地一震。
“丞相是说,准备将关西的马氏……”
天水,那是马腾和韩遂的起家地盘。让我找机会把人老窝给端了?
曹cāo淡淡一笑:“河北形势混乱,吾不yù给人借刀耳!”
话不在多,而在透彻。一句话,我就完全理解了曹cāo的真实心意。
果然jiān滑!
眼下河北长子政权方面。格局不明。老牌势力袁氏、张燕都有了明显内讧衰败迹象,新的霸主尚未诞生,但是池早和真金,无疑是最有潜力的两张面孔。一个在竭力收拢张燕旧部,另外一个,搭上袁绍不说,还悄悄跟马腾勾勾搭搭。
对这几家来说,曹cāo就是一口锋利的尖刀。若能借其锐芒削砍政敌势力。诚为最美。
可是,曹cāo对此异常洞明。这么早就看清了这盘棋的所有后招。
你们要我杀的,只要不来烦我,我谁都不管,谁都不杀,先去整顿自己rì后有大用的势力范围。
“哦,对了,李齐现在洛阳西效镇守,吾会谕令于他,若有需要,你可直接调他过去帮忙,用起来应该比较顺手。你的那些老部下里,他升职最慢,现在还是校尉,呵呵,怎么也当带挈带挈他吧?”
我面露笑容,点点头。
“如此大军在前,强援在后,定然万无一失。”
心里头,我很怀疑曹cāo忽然提起这件事的居心,难道当rì许都政变,李齐私放我出城的事被他察觉了?故意来试探我?
“飞帅多辛劳吧。”曹cāo扫我一眼,便不再多言。
我松了口气,忽然心念一闪,想到一个可能:“莫非曹cāo已经跟袁绍讲和了?”
这原本是最不可能的趋势,但放着东方的下邳重镇不去救援,反而背道而驰跑去西边潼关长安方向,怎么看,都不像头痛之下走的大昏招。
曹cāo和袁绍?
私下盘算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
这俩打幼年就是发小,交情深厚,成年后的创业前期还一直通力合作:曹cāo挑动十八路诸侯伐董卓,一力推举袁绍当盟主;袁绍则在曹cāo最困难的时候派了十二营jīng兵协助他底定吕布陈宫的兖州之乱。都是可圈可点的基情佳作。
官渡战役,只不过是袁曹yù望膨胀、势力扩充的一次必然碰撞,双方代表的是各自的利益集团,与个人情谊无关。
但是,这么两个早已翻脸结下大仇的人,真的可以在这种时候忽然握手言和,协力敌外?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若曹cāo和袁绍这两个不要脸的真的又勾搭到一块,那我这鹬蚌相争、左右逢源之策,可就不大好使了。
不过,连孙权都可以跟袁绍偷偷联手,这乱世间的勾当,真个不好说呀!
你们又旧情复燃了么?这句话,直到宴会时我都没能问出口。
即使我是曹cāo现在最坚定的铁杆盟友,这种绝密情报,他也不可能泄露给我。
我暗暗一咬牙,还是自己先琢磨吧。
这件事令我有几分心慌头晕,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坐卧不安的情绪,只好悄悄凝神定气,竭力隐藏,却似乎效果不佳。
好在宴会中间就得到了消息,成小虎偷偷进来告诉我,周都督已经进了司隶府。
我漠然点点头,迅速扒完饭,以丞相需要休息为名,立即便要闪人。
曹cāo那边正捂着脑袋,看来似乎因为喝了点儿酒,头又开始疼了。他倒也没阻止,只是眯着眼看我,浅浅地笑。
“大将军,好走!”
这种表情,真欠!
回到司隶府,嗯,现在要更名叫大将军府了。我心急火燎直接迈步向书房而去。
虽然和周瑜分别只不过一周不到,我却真觉得跟隔了三秋相仿。
呸!我吐了一口,这个说法不太对头。应该说,缺了周公瑾这个谋主。我现在有点不会思考问题了。
在门口。我看到七八名卫士之中,和阿风并肩而立的阿昌。
瞅了一眼,阿昌侧面看去,面sè红润,声音洪亮,jīng神头比跟着我时还好了不少,正跟阿风扯东扯西。十分兴奋得意的模样。阿风却似乎还没睡醒,任他百般挑逗,只是微笑不语。
“阿昌,最近过的很不错吧?”我走至近前,笑着说道。
阿昌一惊,急忙转头。叫道:“爷,您回来了。”顺势单膝跪地施礼。
“嗯,很好。这次你做得不错。”
阿昌惊讶地抬头看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没见到周瑜,但擒赵颖,袭武关,一切顺风顺水,这都是全部官兵通力合作的结果。阿昌固然聒噪炫耀。不过显然也是因为立下战功。
虽然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但身有战功和无功而返的明显差异。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好好干,中原之地大战在即,你跟着周都督,会有立更大功劳的机会的。”
阿昌身体一震,听出我话中的含义,忙伏首道:“可是,小人舍不得离开主人。”
我一笑:“在哪里都是为我效力,周都督会比我更能发挥你的潜力,老爷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心念一动,“嗯,过几天你去找淳于铸,去把那根长槊取了来。”
阿昌身体又一震:“爷,是韩猛那根金龟枪么?”
“看来你也知道,不错,就是那条枪,赏给你了。”
阿昌大喜:“多谢主人。不过,淳于将军那儿……”
“那条枪他也只是拿去暂时研究一下,并无据为己有的意思。你告诉他我让你去的,他就明白了。”
阿昌虎躯三震,试探道:“要不,小的现在就去找淳于将军?”
我似笑非笑地瞧瞧他:“也好啊,免得夜长梦多,万一淳于铸许了给别人就不好办了。”
阿昌告个罪,立刻欢天喜地跳脚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大笑,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大半。
回过头,见阿风在旁边咧嘴微笑,忽然想起他之前一直给周瑜当暗卫,可谓尽责称职,现在周瑜既然回来了,那么他也应立即归队,继续这份有前途的事业才对,于是随**代他几句。
阿风似乎有点什么想法,不过也没说话,默默应诺。
进了书房,就见周瑜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我的地盘上,仿佛跟他自己的中军大帐一般,见我进来,连臀都没抬一下,只是抚摸了一把案几上的倚天剑,笑着说道:“恭喜飞帅,贺喜大将军!”
我摆摆手,在他左手边的席位上坐下,忽然醒起:“我还真当他升堂坐帐军令将发啊!这里是我书房,我应该坐他对面才对。”
屁股颠了颠,还是没动地方,就这样吧,随意就好。
其实一看到他,我尚在波动的另外一半心,基本就定了下来。
在这许都,我人匮才乏,无论内事不决,还是外事不决,都得先请教周瑜。
“快,先跟我说说,你在武关前的英姿。”
周瑜脸一红,道:“军报里不都说了么?小小武关,都是将士用命的结果,某不值一提。”
“跟我就别扯了,快说吧。”我可是知道,那雄关之内,可是整整三千军,由长子悍女将军赵颖亲自镇守,强攻硬打,便有十倍之众,也很难一鼓而下。不然当时我们也不会那么为难了。
周听见躲不过,沉吟一下,道:“此战有两大功臣,首先便是杜远校尉,奋不惜身,潜入敌阵,关键时刻控制了关城;其二是蒯奇将军,先诱敌,后力战,令赵颖无法摆脱逃走。当然,宋亮将军、阿昌、周善等亦立下战功。”(未完待续。)
六十六、你遇见了司马仲达?
原来,当周输率军出发前,便已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先是杜远率领三百本部军假充奉上淮子焉命令,押运珠宝至武关,为蒯奇追杀,一路败逃。同时,提前向武关告急求援,贿以金珠。赵颖见了铜马宝藏中的珍品,贪念大起,亲引两千军马出关相援,蒯奇诱敌而退,阿昌和周善两路小股伏兵助攻夹击。襄阳兵力有限,这些不过做做样子,也没打算一口能吞掉对方。接下来的剧情本来应该是赵颖完成接应任务,顺势退回,杜远就此埋伏在敌人心脏里,伺机反水夺城这种常见桥段。没料到赵颖出了妖蛾子,她一见蒯奇,便不离不弃,不管不顾地反复纠缠,连周瑜的收兵锣也无法遏制住她的战斗情怀,一路追击下去。她人多马好,这边纵有三路人马也无可奈何。周瑜见机只得改变战术,让蒯奇、阿昌、周善且战且退,拖住赵颖主力,宋亮则亲引预备队,趁乱直冲关城。这么一摆弄,加上已经进关的杜远配合得力,武关这天下有数的雄关之一,竟就这样一战夺了下来。等关中微定,宋亮的虎骑再度出城时,双方主客之势彻底逆转,赵颖已逃无可逃。..
我咋舌不已,军报里实在简省,谁知道内里故事如此戏剧多变,颇为不可思议。
“胜机一闪即逝,这也是公瑾审时度势,指挥艺术高超,方有如此奇迹发生。最大的功臣,还是周都督你呀!”换一个略微刻板谨严的家伙,遇到赵颖这种不接常理出牌的主儿,那么一迟疑混乱,就最多只能和敌人一拍两散,两败俱伤了,哪儿还有夺取武关的半分可能?
“大将军过奖!”周瑜淡然一笑,估计也没觉出有什么过奖的地方。
“公瑾,你说,赵颖看上了蒯奇兄弟?”赵颖的艳名我也有所耳闻。
“应该不错了。”周瑜笑道。“我军围住赵颖残军。赵颖要求单挑三阵,她输则下令全军投降。宋亮、阿昌等人不忿被她小看,先后出阵,无一可胜。我见赵颖屡屡目视蒯奇将军,心念一动,便示意他下场挑战。”
“双方此战如何?”我捧接一句。
“以那赵颖的骑术枪法,我军除飞帅出马。恐无人能在她手下讨得好去。可是,偏偏这一阵,赵颖见了英俊儒雅的蒯少将军,便口称疲累,不战而降,而且。主动陪蒯奇入关,安抚住河北的归降将士。真个心有所钟,行必偏向,最大的功劳,只肯给予情郎呀!”
我看他眉飞sè舞的模样,心想这情sè八卦还真是不分时代,人人喜爱啊!
“蒯奇确是有大功,理当重赏。”我赞道。“不过呢。公瑾你是没见过赵玉黄忠,不然。就不会这么夸赞赵颖武艺了。”
“哦?”周瑜看我。
我当然就把当rì效外野战,赵玉如何枪戏韩猛,反遭毒针之厄,黄忠的一刀两段之威以及力敌关羽的轶事,一五一十,如实讲来。
周瑜真是位好听众,目不转睛,聚jīng会神。
“所以,韩猛宋亮等人,一流沙场猛将耳,赵颖也许略胜半筹,但与赵玉黄忠相比,俱都等而下之矣!我襄阳底子虽不甚厚,但也尚有甘宁、公孙箭等足堪与赵黄相捋之超级战将,更年轻的少年勇士,更是储备丰足,不输天下任何豪门。”最后,我略加总结,顺便做一广告。
“哈哈哈!”周瑜被我的广而告之逗乐了,“大将军荣升,辩才亦随之jīng进,令人叹服。”
我嘿然,这人又在讽刺我。
刚说完就被他识破了,我这也忒笨了!
周瑜沉思片刻,正sè看向我。
“阿飞你放心,周某主意已定,不会再变了。”
“就你一个进城来了?其他人呢?”我装作无意地换个话题,偷偷打量他面容,情绪正常,喜怒不知。我汗,你这么不形于sè的,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出于某种冥冥中的未知理由,我没敢追问一句,你到底定了什么主意?
“嗯,就我和田烈,蒯奇的军马我都放在武关,让他暂时充任武关留守。杜远、周善为辅。”
我微讶道:“公瑾,莫非你神机妙算,早知道我们还要转回去么?”
周瑜奇道:“什么转回去?”
我噢了一声,把曹cāo请我率军西入关中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周瑜皱皱眉,道,“我倒不是算到此事,这种军机如何儿戏预测。而是眼下宛城之围既解,我们这股人马不少,若直奔许昌而来,未免会让许多人担心,万一起了冲突,甚为不美。而且,武关这些rì子较为混乱,若无兵马保护,也许关隘随时都会被拆除烧毁,那却不是我们的意愿了。”
我们的意愿?
我重重打了五个着重号,心里乐开了花儿,我们!
果然险恶的外部环境是战友激情滋生的最佳土壤。
公瑾这是无意透心声么?
被曹cāo随便戏耍的不爽感觉,至此已全然消逝。
“看来,蒯奇要在武关多待一阵了。”周瑜没注意我的表情,只是自言自语道。
“哦,上淮子焉呢?”我忽然想起这位美女来。
“上淮将军和我略谈了几句,听说赵颖在武关,便随龚营主他们同赴武关去了。”
“此女如何?”
“真名将之资!我也受益不浅。”周瑜面上也似乎流露出几丝遗憾之sè,“可惜行sè匆匆,无法细谈。”
“下次给你单开个房,让你们聊个够。”我坏笑一下。
周瑜看我一眼:“飞帅如此高兴,在许都很顺利吧?”
我不禁拍拍头,恨恨瞪他一眼,你这反击吐槽能不能别这么锐利。
一说起现实,我跟曹cāo似的,又开始头疼起来。
“公瑾,你看我们该当如何着手?”
我沉住气,将昨rì到今rì发生的一些主要事件择要向周瑜讲述一遍,尤其是和曹cāo的见面,中间伴随着周瑜的不时提问。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让他完全弄明白许都的现状。
“原来如此。”周瑜沉思片刻,说道,“飞帅你所疑袁曹合流之事,虽有可能,但双方真yù合作,其实并不现实。也许曹cāo另有救援安排。下邳困着无数曹氏重要族人,他肯定比你更焦急的。”
这是安慰我。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一种。我听了,心情果然一静。
“至于现在,我们的应对么……”周瑜伸出一根秀气的食指,竖于眼前,“核心只有一点,就是不让许昌乱起来。”
我心头明亮起来。拍手道:“我也这么想,我们的方针是:戒急用忍,和谐维稳。”
周瑜愣了愣,然后斜我一眼,微笑:“我就说,飞帅必定早有思量的。”
我干笑一声,想起这种词也实在太过现代了,周瑜能瞬间理解。实属不易。
“噢。对了,适才我遇到仲达。这两rì可能要去他家一趟。”
“你说谁,你见着谁?”我只觉背心寒毛忽然一竖,挺起身来。
“司马仲达呀!”
“我知道,你怎么会见着他?”
周瑜解释道:“是这样,他是原丞相府主簿司马伯达的弟弟,他们兄弟均与我幼时交好,仲达因奔兄丧,目前在许昌,刚才他有事出门,恰好遭遇。”
“哦,原来如此。司马朗先生故去了?”司马懿是谁,我当然全知道,但司马朗死了,我还真不知道。
“是啊,伯达这两年主持钱粮运转,积劳成疾,前rì偶染风寒,想不到这就去了。天有不测风云啊!”周瑜也似有些感慨。
我脑子里却飞转起来:“司马懿在许都?这厮不是池早的人吗?居然还没暴露?居然跑许都来当间谍?他想见周瑜,那是为什么?”
平白无故的大街上遭遇多年未见的旧知,这种巧合也太戏剧化了。我更相信是司马懿早就在等着周瑜。看看小白脸,面无表情,似乎还沉浸在故友逝世的伤痛之中。
“嗯,仲达约你什么时间见面?”
“原本说今rì晚间。不过我因为没见到飞帅,所以暂时推辞了,如果明rì无事,我打算去一趟,吊唁伯达。”周瑜喟然叹道,“苍天无情,其可奈乎?”
我算了算,今晚估计要见李典那几个,确实没时间,明天应该没太多事。而且,单凭司马懿这个人,就确实值得交一交。
“英年而逝,却是憾事。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瑜脸sè一动,拱手肃然道:“大将军若亲自去,仲达必感蓬荜生辉!我替伯达谢过飞帅!”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嗯,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我觉得还是跟你说说比较好。”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他实情,低声在他耳边,将上次池早发动政变时,一些和司马懿相关的隐秘说了几句。
周瑜脸上微微变sè:“此事当真?”
“我也只是猜测,并未见到真人。”没有当场拿到铁证,其实也是我的憾事之一。
“如此说来,此事另有蹊跷。这次,恐怕你就不适合跟我去见他了。”周瑜沉思片刻,得出结论。
“也好。”
既然你恢复了正常思考状态,司马懿的事我就不用多管了。
我道:“许都现在,实是太过混乱,曹cāo还这么自负满满,带病策划,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信心。”
“暂时我也无法判断,须得继续探测。”周瑜微笑道。
“你想做什么?”我从周瑜的话里听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暂时也做不了什么,稳定是首位,不过……也许以后能有些利用。”周瑜一摊双手,“现在,没奈何!”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文聘的大军,应该还在最后的准备阶段,唐白河涨起之前,他们也没法过来。
“是啊,我襄阳的手还不够大,也不够长,伸不过来呀!”我遗憾地搓一搓手。
周瑜眼光一闪:“手不够长,飞帅此喻甚佳。文聘将军,须得催上一催了。”
“嗯,孙权的手从长江直接伸到黄河上来,也伸的太长了,得提前做好反击的准备。”
“我听说河内那里,有我们的一些战船?”
我忽然恍悟,周瑜说的是蔡瑁张允。
“公瑾你不说,我还真把他俩给忘了。不过,他们也没几个人,就那么几十条船,一只小手,能顶什么用?”
“谁知道呢,不过,只要是手,无论力量大小,都是可以用来拿东西的。”
“这样啊,你去弄吧!我让他们听你指挥就是。”我一摆手,“哦,时间差不多了,得准备准备,晚点时候,先陪我去赴个宴会,观察几个人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事,能者多劳一下下。”
迎面扑来的,是周瑜无奈的白眼。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想了想,说道:“刚得了匹宝马,我徒儿送的乌孙名马,你要不要?”
曹丕的chūn宫图我暂时留在他自己手上,曹彰和曹植的礼物却都笑纳了,那匹“绝尘”我一路骑回将军府,半道上百般调整功能。试用之后我很满意,步伐轻盈矫捷,脑子聪颖伶俐,不下于以前曹纯送我的那匹赤燕骝,xìng子略有点急,爆发力明显胜出赤燕骝一筹。耐力暂时不明,要真如曹彰声称的能跑长路,不用rì行九百里那么夸张,只要有四五百里,就真可称得上当世罕见宝马了。
周瑜点了点头,三徒送师父大礼的事,刚听我很得意地说过。然后,他又摇了摇头。
“飞帅美意,心领了。然,骏马当配名将,绝尘自当归飞帅。飞帅当rì所赠玉娇龙,我骑着很顺手,就不用换了。”
那匹玉娇龙是匹白sè母马,xìng情温良如意,也许真的更适合周瑜。
这人念旧!(未完待续。)
PS:好吧,这几rì一直很高兴,我这年羹呀都不算的,居然也有月票,真正感谢商时雨同学,虽然只是想要续完这本书,不是为月票而来。有了你们的支持,每天还是能多写一千字的。
六十七、无一真经
PS:本书修订很多,不过应该看着很爽,嘿嘿。
得出这个结论,我忽然想起件事来,站起身道:“这书房就请公瑾暂居,有什么缺失直接找阿樱要便是。”
周瑜一笑:“已经很好了。”
“那你忙着,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咱们晚上见。”
周瑜再度白眼。
我嘿嘿一笑,当甩手掌柜,就是舒爽惬意呀!
背后,周瑜忽道:“飞帅支持子文公子,大善。”
我脚步一顿,心里感觉怪怪的。不过也没回头,便又举步前行。不过忽然想起件事情。
走近门口,我从戒指里摸出一柄连鞘长刀,正是那口割鹿刀。
“阿风。” . .
阿风应声出现在眼前。
“你跑一趟相府,将此刀亲手交予公子曹彰。”
“是。”阿风也不废话,接了刀就走。
“慢着。”我又想起个事,“你把许戈带上,让他去找大公子曹丕,他会明白的。”
遣走了阿风,我慢慢向卧室方向走去,心想:“我带走曹丕,老丈人的心愿可以达成一半,不过再过几年,曹植也长大了,曹彰xìng子过于刚直,做名将甚易,但是一国之主,竞争起来就未必上风了。”
看曹彰历史上的表现就可以知道,若无高人背后指点,最后也就是个被亲兄毒杀的命。
随手抽出本书,一瞧,却是曹植送我的那本秘笈《大道经》。
苦笑一声,曹家这小哥儿几个对我可都很不错,我这做师父的岂能过于偏心?但是,周瑜提醒得很对,力挺头脑和背景都相对简单的曹彰上位,才是做为襄阳之主应尽的职责。
我弹了弹书的封面,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曹家三位小公子,我本心的确更偏爱曹彰。xìng情禀赋类肖于我。而且他也是老丈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周瑜又如此说,那么一切顺理成章,岂不是好?
但是,偏有一股不忍之气,缠绕心头。
一路沉吟回到卧室,发觉阿樱不在。
我独自坐下,思考片刻。还是不甚明了,便即不去理会。
还早,先不cāo淡心了。
翻开那本《大道经》秘笈,开始第一页就写着:大道者,包囊宇宙,系养群生。制御万机者也。无形无象,混混沌沌……
我撇撇嘴:“装!”翻过前面几页空洞的“道”理,再翻一页,忽然看到一行隶书:先天篇:无一真经!
我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好新鲜。
双目扫看过去,书中写道:
万法归一,一归于无;万象归一,一归于虚。
无为天地。虚凝大道。
天地大道。始而守无,证无自可证先天;无而守一。证一便可行大道。殊途而同归,百虑而一致,如此,则无往而不在道矣!
此经,可名为无一真经。
“可证先天大道?”我心头凛然,急忙收拢jīng神,仔细阅读。
一个时辰之后,我掩卷垂头,双目微阖内视,慢慢将经文一字一句在心里过滤一遍,思索其中窍要。
又过了良久,我双目骤然睁开,神光毕shè而出,忍不住畅快大笑。
真是天赐的盖世机缘呀!
如果我没看错,这部《无一真经》,的确是一部极其罕见珍贵的先天武功秘笈。
尤其内容传承如此完整,就算在汉末这个时代,恐怕也没有几本可以与之媲美的。
曹植如何得到此等国宝,回头倒要仔细问问。
又重读一遍之后,我缓缓放下书本,心中微定,暗暗思忖:“虽然这是一部以太极两仪为真意的先天功法,与我纯阳根基的路子并不全然相符,但凝结温养星珠的步骤却大同小异。窥豹纹可知虎斑,依照此法,我已可自行创出《九rì心法》的星化三部曲。”
《九rì心法》要求第一次必须凝结九颗一模一样的星珠,连接成一条珠链之后,才能下游膻中月府,开始温养。这部《无一真经》,却要求在rì府混沌中凝结出xìng质相反、互相吸引的两枚星珠,二珠一成,yīn阳交济,便即下行月府温养,经过反复磨砺,最终二珠合一,形成一个太极yīn阳鱼模样的圆珠,这个阶段太极珠越凝实,越圆润,修者潜力越强,rì后成就愈高。
欣喜之下,我也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虽然先天晋级道路已尽在眼前,全无障碍。但显然,我的纯阳心法,比之无一真经,还是略有不如。
无一真经并不易练,最大难点在养月阶段。二珠融合,混一yīn阳,实为天堑之途。经中也承认,修炼此经者,百中难过其一。但是一旦闯过此关,则立刻先天大成,亦毋须再经历《九rì心法》中的沉星阶段。
九rì心法就如同无一真经的简化版本,将星化过程扩为三步,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修炼中的瓶颈,但同时,威力上也减弱了许多。
以我的评估,修习无一真经能成就太极yīn阳珠的先天真人,举手投足间威力无穷,就算我最后能凝结八十一颗星珠,九rì心法大成,恐怕也未必是其对手。
也许只有那位传说中身怀一百零八粒星珠的绝代强人,才有可能与之抗衡。
当然,这一差异还不是我叹息的主要原因。
关键问题在于,《大道经》中,尚有先天境界之后的完整修行功法,依我目前的眼光,却几手没有什么能借鉴过来的方法。
在先天的层次里,我只是路边的一根小小草。
缺乏完善体系的纯阳心法,将是我先天道路上难以弥补的最大缺陷。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就是没有先例的逆天之路,我就不信,我这身jīng纯的阳刚内力,就不能攀至最高的顶端。
晚上六点来钟,我和周瑜到了李典府上。
我想让周瑜帮我观察的,就是李典、张辽和徐晃,毕竟这些都是曹氏重要的将领,周瑜面对面观察之后,也许会有些有趣的不同看法。
李典要请我吃饭,勉强算是站得住脚。也许他消息灵通,在我见曹cāo之前就预先得知了有可能在我麾下为将的消息。
但是,我总本能地觉得有点疑惑。
尤其,还有张辽、徐晃这种讨厌的家伙也要来。
我和他们不仅没交情,私下里还颇有些积年旧怨。就算这俩长了两岁,肚量随着饭量增大一些,能不计前嫌了,我这有名无实、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将军,估计也不可能受他们待见。
让周瑜和我同去,没事可以帮我应酬我不想应酬的人,真是两全其美。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晚宴上还见到了贾诩。
这令我异常惊奇。(未完待续。)
六十八、李少年和田将军
据我所知,贾诩这人自打投曹以来,就绝不交朋结党,连酒友棋友什么的都没一个,称得上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和这么一群武人聚在一起山吃海喝,真是难以想象!
今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武将们的party里?难道是有求于李典,或者其他将领?
但若是如此,他坐那么远做什么?还在避嫌?
武将到了李典这一层次,已接近满级,周围的朋友都是阶层类似的顶级将领,因此,受邀的中高级将士都尽可能地离主人越近越好,哪怕不是一个体系圈子的,也是一样。
没准和哪位名将搭句茬儿,接个腔儿,rì后就有了种种可以借用的关系。
只有贾诩,独自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
以他在军中的地位,也不应该坐在那里。
我刚和张辽彼此恭喜了一番,嘻嘻哈哈,随意扯淡完毕,嘴巴一歪,忙里抽空,低声跟身边的周瑜说了一句。
“那位,是贾诩贾文和先生。”
正在默然打量周围环境的周瑜顺着我的目光瞟了一眼,随即和我对饮一杯。
然后,我就又被李典拉回了主场。
“飞帅,今晚李某尚有一事相托,万望飞帅不要推辞。”
我看着侍女将我的耳杯兑满,道:“曼成将军请讲,若某能够做到的,必不推脱。”
李典轻轻一拍手,不一刻,一个锦衣少年来至席间,跪倒献上一个托盘。
“孩儿恭贺爹爹!祝愿爹爹武运恒远,青云直上,rì后成为我大汉的大将军。”
我侧头瞧去,这小孩年约十二三岁年纪,眉目清秀。身形匀称。乃是个美少年。
李典的孩子这么大了?
在高级将领里,李典是非常年轻的少壮派,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比我还小。
“好了,宗明,起来。”李典摆摆手,让左右侍女接下托盘。回头看看我,“这孩子口无遮拦,大将军勿怪。”
我大笑一声:“李将军成为我朝大将军,那是迟早的事,这孩子也没说错。”曹cāo的基本政策虽然是大力抑制豪族,但宗族势力到了李典这种地步。却不是想抑制就能完全抑制得了的。
张辽、徐晃等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以李典这种能力年纪,这种升职速度,这种巨族背景,二十年后成为大将军的机会,比他们这俩草根要大得太多。
两道很不友善的目光在我脸上闪了一闪,迅速消失。
但是,尽管隐晦。却依旧没逃脱我的感觉。
我暗暗感慨。自从开始突破后天境界,进入三珠绕rì层次之后。自己的感觉是越来越敏锐了。
我知道,张辽和徐晃是不忿我这个外来草根,居然当上……而且是这么快……就当上了大将军。
张辽,徐晃,别藏着掖着,好好嫉妒恨着吧。
其实,这个大将军,劳资还真不想要。
我心想:“这俩真讨厌,掩饰技术真他妈差。好在随我去长安的七军里没这俩,不然天天见着还不烦死我?”
这会儿我对善解人意的曹cāo那是满档加10的感激。给我挑的七个首将,于禁、张郃、李典、朱灵、夏侯霸、宋亮、曹真,都是给我好感度很高的,接受度超过五成。
只听李典道:“宗明,今天我终于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了,哈哈。”
那个名为宗明的美少年满脸欢然之sè:“多谢爹爹!”
然后,他转过身,向我的方向走上数步,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我的席位方向就猛然磕起响头。
我吃了一惊,偷眼看,周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这个二人坐席上就剩我一个。
我本来歪着身子坐地上,还算舒服,这下只好跪直起来,问道:“啊,小兄弟,为何要行如此大礼?”
那宗明叫道:“我是叩谢飞帅救命大恩。”
我摸摸脸,心道什么救命大恩,我以前见过这小子?
李典扬声道:“飞帅,你还记得汝南城外的那个孩子么?”
我挠挠腿:“曼成将军是说……”又看看宗明,总感觉不太像,“那个力敌狗群,护佑亡母的孩子?”
李典笑道:“不错,他叫李星,字宗明。当rì飞帅从狗嘴里将这孩子救下,托付给小将。这孩子机灵,认了小将为养父。不过小将军务繁杂,也没时间照顾他,便托了宗兄,将他寄养在许昌。一晃数年,这孩子一直念叨当年救命的几位将军,yù要当面叩谢。”
说话间宗明已经三叩九拜,超级大礼完毕,慢慢抬起头来。
“快起来吧。”我见这么jīng致的孩子额头已经微微见血,还真有些看不下去,“当初救你的也不只是我,赵玉这次也跟我来了。”
李典问:“对啊,小赵将军为何没随飞帅一起过来?”
我叹了口气,将赵玉如何中毒受伤的事略微说了一下。
李典道:“原来如此。我这儿有一些解毒疗伤的上好药物,宴毕让宗明亲自送去飞帅府上,顺便拜见小赵将军。宗明这孩子挺喜欢学枪法,可是又没有合适的老师,等小赵将军痊愈,正好可以指点宗明一二。”
他这么一说,我倒不便替赵玉推辞了,只得答应下来。
李典又说起当年汝南,我和典满赵玉公孙箭几个如何游猎shè狗的趣闻,典满的shè尻箭,公孙箭一箭双眼,赵玉三连珠等等,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说到欢乐处,宴席上笑声一片。
那李宗明上前,双手捧起木勺,恭恭敬敬为我斟满酒盅。
我不便拂逆他的心意,便一饮而尽。
李宗明又为我满上,我又喝了。
如此者三。
我按杯笑道:“不行了,宗明你再这么敬下去,我要醉了。”看他还想说什么,又道,“等会我还要带你回去见赵玉。可不能喝多了。”
李典笑道:“宗明。不要烦扰飞帅了,坐我这儿来。”
李宗明向我深施一揖,返回义父身侧坐下。
李典又向我敬了一杯,然后斟满,和众将继续扯淡。
我侧目看了一眼远处的席位,发觉这么片刻,贾诩似乎也不见了。
嗯。俩都上厕所了?
“久仰飞帅威名,小将田豫,可否拜会一二?”
一个焦黄面皮、30出头的将领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身侧,看向我边上的空位,眼露渴望之sè。
“田将军何须客气,请坐便是。”
周瑜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先随便找个人聊聊也不错,顺便替他打打掩护。
那边李典百忙之中犹回头张望一眼,笑道:“这是田豫将军,亦是李典此晚要答谢的兄长之一,烦劳飞帅代我好好接待一下。”
我微微一笑,已经记起田豫此人是谁,不过李典语气中对我刻意的亲近意味,却更令我印象深刻。
我很不解:“李典这是想做什么?”依他的身份地位。背景势力。根本不需要放下身段讨好我这么个“盟友”大将军。
此人必有所图!
“国让将军,宛城一役。我也要多谢你。”
这位便是当rì宋亮特意请求我遣使报讯的郎陵县令,田豫田国让。此次随夏侯渊援助宛城,因功升为中郎将。
“飞帅此言,田豫担当不起。”
“若无将军说服满宠太守倾力来援,夏侯将军亦不敢以身陷敌之围,轻举挑衅,破敌建功。如此,我也未必能顺利脱身呢!”夏侯渊当时有了满宠为助,护住侧翼,才有袭袁营,溃韩猛之击。否则,他再飞将轻剽,胆大悍勇,也绝不会行此十死无生的险计。
田豫面上微有红意,似乎对被我如此高度赞扬汗颜不已,说道:“敢问飞帅,宋亮将军为何没随你返回?”
“哦,宋亮因另有要务,故此与我中途分离,此刻估计也刚刚返回许都。”
田豫喜道:“好久未见宋将军了,这次有暇,当与他一晤。”
我瞟他一眼:“田将军专程来寻我,是想要见宋亮么?”
田豫脸sè更褐,道:“呃……不是。我昔rì和公孙箭、赵云两位将军均在公孙瓒将军帐下,同僚多年,颇久未得到他们的消息了。适才听李典将军说飞帅当rì在汝南shè猎故事,故来拜会。”
原来是听说故友尚在,心中激动啊!我摇摇头,古人联络不便,手机QQ可视电话一概没有,可怜一旦分别,很多时候也许就是永诀。
“那时田将军未在汝南任职么?”
“是啊!”田豫遗憾地说道,“当时我尚在濮阳,因此错过。”
“无妨。”我安慰他道,“公孙箭现在襄阳训练骑兵,离此并不远,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们还是能见到了。”
中原的局势糜烂至此,我也不知道几年能够结束混战。北上虽然没几天,我已经发觉南北军力的实际差距,比想象的还要巨大。因此,这两rì没事我和杜袭私聊,已经取得共识,那就是,即使现在我们处于悠闲观望阶段,直接压力不大,襄阳也不能困守一隅,眼睛不但要盯着南边的孙权刘璋,将士也要不间断地到北方来参战,练兵练将,汲取宝贵的战争经验。从这一角度出发,也许公孙箭以后很快会轮到率军北来。
田豫双目光芒一闪,拱手说道:“若如此,多谢飞帅了!”
我笑一笑,知道田豫这句是谢我一直支持许昌政权,却和私交无关了。
话题跑偏,我们就顺着岔道聊下去,从南北人种差异,一直讨论到诸家军队的优劣。田豫对此极其熟悉,尤其说起北地的几支强军,简直了若指掌,令我大为惊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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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酒后宜打架
正聊的开心,旁边过来一将,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大手一伸,已经搭到我肩膀上。
我坐在食席的左端,右侧原来周瑜的座位现在田豫坐着。这位新人就坐我左边空地上,毫不介意那是纯正的地板。
“飞哥力压天下武将,成为我大汉军中排名第一位的大将军,小兄特来恭贺啊!”
歪头一看,胖墩墩的脸盘,却是夏侯霸。手捧铜爵,满脸通红。
闻到一股冲鼻子的酒味,我道:“仲权,虽然今rì高兴,但酒要少饮,以免伤身哪!”
夏侯霸嗯啊两声,含糊应了,又大笑道:“只有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四大将族的第一大将。哈哈哈哈!”
我疾道:“兄弟,你喝多了!”
夏侯霸论身份是我妻舅兄,说年纪又比我小好几岁,所以我跟他之间也不论大小,哥哥弟弟的胡叫一气。 ..
夏侯霸道:“咱爹就是这么说的,此乃正理。”
我有点哑口无语。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这四员大将,可称是曹军的脊梁骨,以他们为主形成的各自家族势力集合,便组成了所谓的四大将族。像曹纯是左将军曹仁的亲弟弟,夏侯霸兄弟和我,自然便是后将军夏侯渊一族的。
夏侯渊即使这么说过,那也肯定在家没几个人时才漏那么一嘴,炫耀女婿嘛,十个老丈人里有三个还是会的,尤其我这女婿还是很挣面子的。
不过搁这么多人面前,就有点过了。
“要我说,我后将军家的飞帅,才是我大汉禁军的第一名将!”夏侯霸还越说越上瘾了。
“休得胡言!”我急忙制止他的醉话,甚至琢磨是否直接打昏了拖回家去醒酒。就听隔壁有人冷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夏侯霸游目四顾,大声叫道:“哪个王八蛋冒水气?”
隔壁不远的座位上似乎有人在相劝发话那人,另一人笑道:“夏侯将军勿恼,公明喝多了些。”
我听出来了。发牢sāo冒怪话的是徐晃。笑着说话的是大将韩浩,旁边劝解徐晃的那将却没听出是谁。
夏侯霸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灌多了黄汤,就老老实实缩着,满嘴放什么臭屁呢?”
我急道:“仲权,住口!”向那边拱手道,“韩将军。不好意思,仲权他也喝多了。”
韩浩道:“飞帅不用客气,我知道。”
他旁边徐晃索xìng站起来,哼了一声:“谁在满嘴放臭屁呢?”
夏侯霸勃然而怒,一跃而起,挥起钵大的拳头。向徐晃的座位就直接扑了过去。
我汗颜,这官二代真是牛逼,比我这chūn风拂面的大将军爽快多了。
刷的一声,他冲过去的方向立刻空了个大口子,没人敢阻拦他。
接着,对面一腿飞了起来。
然后,夏侯霸就飞了回来。
“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吧。”徐晃收腿,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看二舅哥的飞行架势,没受伤。明显徐晃对他这小衙内也很忌惮。不敢暗劲伤人。
夏侯霸毕竟有点喝多了,手脚不太听指挥,对方虽然也没少喝,却胜在有备,脚力又足,是以一个照面,夏侯霸就吃了大亏。
我慢慢站起,伸手在夏侯霸背上按了一掌,卸去他肥大身躯的冲劲。
“让你少喝点儿,怎么样,被人欺负了吧!”
扫一眼过去,那劝解徐晃的,果然是张辽。
夏侯霸得我之助,勉力站稳,身体晃悠两下。不过他这一惊之下,忽然酒醒了不少,伸手在脸上一抹,暴喝一声,跃将过去,双掌齐出,一上一下,空中摇摆不定,狠狠向徐晃头颈方向砍去。
这一式名为“恨海争锋”,乃是摇橹手的毒招。
轰!轰!轰!
徐晃手脚并用,接连与他双掌相碰了十余下,方才破解了他如大河怒旋的内劲缠绕扭曲,忍不住连退数步。
这摇橹手乃是淳于家的独门绝技。夏侯霸在武道之上颇有天赋,夏侯渊七子一女,淳于宾就传了他一个人。
徐晃这一退,原来在他身侧的张辽,顿时反凸显在前,迎上夏侯霸。
张辽正要劝止二人。我踏上一步,大袖一挥,笑道:“张将军,如此相斗,不亦乐乎?”
张辽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劲力逼近胸前,心头一凛,不愿硬抗,闪身避开。
只听徐晃断喝一声:“好手法!”呼呼几记连环腿已扫了过来。
夏侯霸双手此进彼退,式式都如水中行船摇橹,清楚而严密,将徐晃势大力沉的腿法封闭回去。
我缓缓坐下,慢慢找着一个酒壶,冷冷扫视现场诸人。一转头,咦,周瑜什么时候回来的?就端着杯子,隐身在我身后的yīn影里。
周瑜冲我微微一笑,举起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声道:“飞帅,某已酒足,先返回了。”
我点点头,此地确实不太适合他继续待下去了。
张辽双目一闪,道:“飞帅,我等如此私斗,丞相军法,须不容情。”
我举起酒壶,笑道:“今rì非在军中,大家切磋几招,又有何妨?张将军,素rì难得一会,来,我敬将军一杯。”找着自己的杯子,慢慢倒出一杯,随手将酒壶递给张辽。
张辽见酒壶靠近,随手接了,脸sè一变。大约是想起他自己与我相距颇远,如何能接过我“递”来的酒壶?
韩浩凑过来,笑道:“小将也讨飞帅一杯酒喝。”抢过张辽手里的酒壶,随手找来两个酒鼎,慢慢注满。
我道:“此乃李将军赐食,一生难得几回。来来来,大家都请饮酒观斗。”自己先干为敬。一瞥眼,周瑜已经不见了,几案上只留着一盏空空的酒樽,显示它的主人曾经的些许痕迹。
真是一只经典的幕后黑手啊!
感慨一声,再略略转动视线,却没见到此刻最应该存在的主人李典。
“也好。反正无聊。打个热闹吧!”
韩浩取了一杯,一饮而尽,咂咂舌头道:“果然美酒!”又自倒了一杯,为张辽倒时,却见他杯中仍是满的,只得罢了,颠了几步。过来递还给我。
我微笑着随手接了,心想:“难得这等情况之下,他居然毫无异sè,真是奇了,看上去倒似我这头凑趣的。”
张辽脸sè铁青,不去喝酒。只寒着眼夏侯霸和徐晃的拼斗,偶尔睨我和韩浩一眼。
夏侯霸本身的功力,比徐晃还有一些差距。又都喝多了酒,程度也差不多,但夏侯霸刚才一吓,多醒了几分,所以现在俩人打将起来,一连大战百十合。却也大致相当。一时分不出高低强弱。
其他将领眼见有好戏看,大多欢然而坐。仔细欣赏这一场好角力。
我与韩浩推杯换盏,一连喝了三杯。
便在这时,忽听大厅外有人叫道:“夏侯大将军到!”
脚步声一阵乱响。那大门本就开着,我和韩浩一偏头,就见外面进来两员大将,盔明甲亮,腰悬长刀。
这二人的气度恰恰相反,一剽捷,一沉着。
认识,老丈人和曹子孝。
张辽面上露出喜sè。
“夏侯将军!曹仁将军!”
我心想:“他们怎么来了。现在戏唱得也差不多了,该散伙了。”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道:“好了,好了,切磋切磋,差不多就行了。”站在夏侯霸和徐晃之中,掌来左壶,腿去右杯,将双方的招数全都化解干净。
夏侯霸和徐晃受到我柔和内劲的缠裹,施展无力,挣扎沉沦,最后只得收了劲力退后。
夏侯霸还想喊叫两声,抬头一看,哎哟我的爹,他们怎么来了?立刻闪电般蹿到我的身后,老实恭立,低头不语。
徐晃嗔目道:“阿飞,你不过东海一草民,也想与徐某争锋么?”
我一笑:“不,不,将军错了,我不是草民,我只是东海一水民,岂敢与徐将军吃醋?”
韩浩哈的一声,忍不住先乐了。夏侯霸低着头,嘿嘿小声yín笑,嘀咕着:“也只有夏侯老爷我,才会跟你吵鸡打鸭,争风吃醋几回。”
张辽见不成话,眉一皱,喝道:“公明,你喝多了!”
徐晃更怒:“想你不过倚仗内室之亲,苟且钻营,才爬到现在的地位,其实,论到真实本事,你他娘的狗屁一般……”
刚进来的二将其中一个大怒:“徐晃,你说什么?”
另外一个急忙按住他,扫视屋中诸将:“李将军飨以盛宴,为诸将军贺。各位又怎忍涂炭这等良辰美食呢?”曹仁一旦严肃起来,双目顿时熠熠发亮,不怒而威。
大厅内诸人被他如此责备,均是心生惭愧。韩浩道:“多谢子孝将军之责,某知错了。”整整衣饰,转身出去。
张辽施了一礼,亦出门自去。
曹仁扫一眼夏侯霸和田豫:“你们二人……”
夏侯霸和田豫哼都不敢哼一声,急忙拱手,转身溜之大吉。
我心道:“曹仁不愧是众将之首,夏侯惇不在,他的威慑力实在可怕。这么廖廖几言,几无抗手。”见他眼睛看到自己身上,急忙道:“啊……岳父大人,小婿有一要事,请岳父大人出来商议一下。”向曹仁告一声罪,拉着怒火冲天的夏侯渊,走出李家大厅。
曹仁只瞪了我一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和老泰山一边走着,我顺口问道:“那个,您老大人怎么来了?”
夏侯渊兀自怒气未消:“开始韩浩遣人来报讯,我还以为是你跟霸儿挑衅,现在看看徐晃这样,真是气死我了!”
阿飞道:“岳父大人不要生气,小婿被人这么明讥暗刺,也不是一回了。”
夏侯渊道:“这青天之下,谁人不知,贤婿你全是凭借自己的卓越战功,一步步升将上来的?又有哪一点是靠了某家的力量?”
“徐将军喝多了,才说出此等醉语,不必理会。”我对徐晃已经腻歪够了,顺手挤点眼药。
“某可知晓,这厮酒量好得很!”夏侯渊收起怒容,忽然停下脚,“我怎么跟你出来了,还没和曼成见礼呢!”
“多谢夏侯将军,后将军能来敝处,我已甚感荣幸,呵呵。”李典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李宗明。
“我让李宗明去取些拔毒疗疮的好药,不想就出了这等事情,真是对不住飞帅。”
我道:“将军不须自责,此等殴斗角力,酒后常有。军人嘛,没点热血激情怎么行?”
李典微微一诧,随即呵呵而笑,道:“飞帅真知兵之人,李典佩服。既然夏侯将军和曹仁将军都来了,不如再进去喝一杯?”
夏侯渊道:“这是当然。”他看看我。我忙道:“小婿自己尚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
夏侯渊点点头,现在我成了大将军,名义上他位次还在我之下。再说他也知道我身为襄阳一家之主,刚来许都,万事都要cāo心。
李典忙叫义子:“宗明,用我的座车,送飞帅他们回去,顺便替我慰问赵玉小将军。”
李宗明答了,唤了两名家将,不一会儿驾了一辆巨型马车过来。
居然是六驷之乘。
我歪歪嘴,曹cāo出个门,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巨族豪富,身家就是不同。他也真敢用。
随便扫扫周围,周瑜不在,估计他此刻应该到家了。
我略一谦让,便自登车入内,阿昌闪身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四下观望,假充驾者。
今晚我们轻衣简从,就来了这么四个人。
夏侯渊看看,一皱眉,说道:“怎么没带许戈他们?”
我探出头,笑道:“我怕他们喝多了也打架,把李将军家给拆了。”
夏侯渊和李典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有百名卫士,分你一半。”抬手招来自己的卫士校尉,吩咐两声,那司马应诺,分出五十来个彪形大汉,翻身上马,跟随在我们的马车后面。
我知道老爷子这不仅是表示疼女婿,还有力挺我的深刻含义,便没推辞,笑着放下车帘子。
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府邸,岳丈的亲卫们向我行礼,便yù回去复命。
我哪儿能让人白干活?出来迎接我的阿樱让淳于铸去取两口好刀,赠给为首的两名亲卫司马,又每人赏了五吊铜钱。
那些亲卫们欢声雷动,称谢不已。(未完待续。)
七十一、公瑾之怒如天倾
PS:章节名写漏了,为啥不让我改呢?
送走了这些人,转头我忽然想起黄忠,问他何在?淳于铸说他今天一天都没出来。
我有点放心不下,让阿樱带着李宗明去探视赵玉,自己去黄忠住的小院子里看看。
阿樱爽快答应,带了李宗明进去。
黄忠房间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伺候他的军士说,黄校尉自昨天旁晚时就开始这样了,特别吩咐,他闭关期间,除非主公有急命,否则不得敲门惊扰。今天的一rì三餐都是放在门口,也没见他出来取用。
我猜测黄忠与关羽一战之后又有些明悟,所以需要静静琢磨一下。反正现在暂时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需要他,便留下亲卫数名,以刚从郎陵公干回来的展定为首,院门口加双岗,rì夜守护,传达命令下去,大将军府内闲杂人等,无事不许进入小院一步,违者立斩。 . .
转这么一圈,大约用了小半个时辰。
从黄忠的院子出来,正想是否去赵玉那边看看,阿樱派了婢女过来送信,说赵玉下午服了药,现在还在沉睡。
问起李宗明,那婢女道,李宗明见赵玉未醒,只能在门口三揖到地,然后将带来的几大箱中药材交给主母。主母直接叫了华先生的药童出来接收。那童子看了药单,十分欢喜,说先生手边药物将尽,他正要出去收购,这里面倒有许多合用的上等材质,便都收进药室。
李宗明怏怏告辞而去,临走前称,过些rì子等小赵将军痊愈,必然再来,拜师求艺。
我摇头慨叹,这是李宗明运气不好,不过赵玉的伤势,也很让我忧心。那边曹cāo希望我十rì内誓师出征。也不知道他几时能好转。赶不赶得上这次出战。
我绝不会把赵玉独自丢在许都。不过我也希望赵玉身体尽快恢复起来,免得到时还得用车载着他走。
让那侍女回去之后,我一时茫无目标,看看天,心里微觉奇怪:“周瑜居然还没回来?”
这不应该。
想了想,我还是先转回书房。
杜袭现在是我全权谈判代表,被荀彧、赵俨等许多人拉着。忙得团团转,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刚坐下,没等我命人去泡杯热茶,周瑜迈步踏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正常情况,他的车就算比我们少两匹马。也不该拖到这个时候。
“亲眼目睹了一场惨剧的发生!”周瑜淡淡一笑,“差一点就不能与你再见了。”
我微感疑惑,定睛向看身后的阿风看去,顿时心头一凛。
一向比较沉稳的阿风,左手少见地还紧紧握着肋下百辟刀的刀柄,凝目看过去,他的手,竟似有些颤抖。
“出了什么事?”
周瑜稳稳在我对面坐下。转头招呼阿风:“阿风。来,坐下说。”
阿风站在他身后。道:“小人不敢。”见我询问的眼神,躬身道,“适才,韩浩将军在疾驰的马车中,被一群黑衣弓弩手乱箭shè杀。连带四匹驾车的驽马,都是乱箭穿身。”
他说话简明扼要,一句话将该说的意思全都清楚表达出来。
“韩浩?”我身子一紧,“许都重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阿风道:“是啊,最可怕的是,原本那辆车是李家安排给周都督的,幸好有人拦阻,后来韩浩将军随后出来,就让了给他先走。我们的车跟着后面,所以看到这一幕。”
居然是这样。
我两腿一用力,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目中闪烁起凌厉的光芒。
“这件事,我需要李典给我一个解释。”
周瑜道:“飞帅莫急。此事也许与李典将军无关。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是谁救了我们两条xìng命的?”
我生气道:“这等凶险莫名的事,你怎么就不当一回事呢?”返回头来想想这件事,后背都要出一汪大海的冷汗。可是只看周瑜的脸sè,还真要以为他是觉得今晚去白吃了一顿,心里很爽呢!
“公瑾说的有理,愿求恩公姓名。此等再造之恩,定当厚报。”
“此人……”周瑜也站了起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是他?”我惊讶道,“他居然以自己的座车载送你们回来的?他怎么知道会有这种变故的?”
“这个,我和他,父辈以前有些交情。当然,也许人家只是看你的情面,才随手帮了我一手。其他的……就要飞帅你去问他了。”
我点点头,心想:“我和他,有这种交情么?”想了一想,大声叫道:“阿昌,进来。”
阿昌应声而入,行礼道:“爷,有何吩咐?”
我在怀中一摸,一块小小铜牌入手,递了给他。
“你去思忠里,如此如此,让他们立刻去给我调查这件事。速去速回。”
阿昌领命,急忙去了。
回过头来,我大喝一声:“阿风,吩咐下去,摆酒,为周都督压惊。”
周瑜笑道:“是飞帅也没喝好吧?”
我回应道:“不错。那一架打得是挺痛快,但是,喝酒的人不对,喝的不痛快。咱们在家自己来喝。哈哈!”
跟周瑜慢慢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我们都甚感惬意。
在李典家都没吃好,周瑜更是忙碌,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没了正事,心态端正了许多。菜量和酒量似乎都超水平发挥,全都比着我来。我喝一杯,他喝一杯,我吃一口,他吃一口。
我看着他猛吃猛喝,想道:“难道是因为受了惊吓,要对自己更好一点?”心中暗生歉疚,完全没有料到,许都的夜生活,居然这么不安全。
比吃赛喝中,我了解到他和贾诩那么久都在聊些什么了。
说起来,老周家和贾诩家还真有很深的交情。
当年周瑜的老叔祖周景和贾诩的父亲颇有一点患难知己的味道。先是周景年轻时被当时的权臣大将军梁冀看重,任命为将军。这位梁冀为人牛逼,竟敢下手毒杀当面称他为“跋扈将军”的小皇帝汉质帝刘缵。后来梁冀被桓帝族诛。周景受了牵连,被免官禁锢于大狱之中。周家家财被官府抄没,处境凄惨。无意中,周景的儿子周忠遇到正在洛阳做生意的贾父,贾父富有,仗义挥财,慷慨救助了一番。双方义结忘年之交。然后没过多久,周景获救出狱,平反昭雪,进而平步青云,升职很快,过了几年居然当上了大汉司空。其子周忠、侄子周异等人也是身居要职。
这个时候。贾家倒了霉运,因为恶了洛阳实权官员,被官方刻意压制,财货使尽也缓不过气来,眼见家破人熄的惨剧即将发生,忽然天降救星,却是周景父子伸出强力援手,一番运作。当时任洛阳令的侄子周异。一举破获大汉重大的贪赃枉法刑事案件,为难贾父的当道官吏纷纷落马。贾家就此翻身,还意外获得全额赔偿。
这位首都市长周异,便是周瑜的父亲。
后来周景因年老祈骸骨返回庐江故居,贾家还相赠资财无数,依依不舍。
只不过到了周瑜这一辈,双方隔得远了,慢慢来往就少了许多。今晚周瑜意外见到贾诩,自然假私济公,大占便宜。直至最后贾诩不动声sè间便挽救了周瑜和阿风的xìng命。
当然,周瑜说的最多的,还是他和贾诩的约会。
双方当时也只聊了几句昔rì旧谊,然后约定,后rì见面,具体详谈。
“哦,到时面谈什么内容?”
“自然是你飞帅如何收取更多有用的文武将士了。”周瑜面露招牌笑容,慢慢将筷中的菜肴喂入嘴里。
我目瞪口呆,觉得他笑容好不诡异。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到他姿态优美的吃菜手法,我翻翻白眼,知道恐怕暂时没法继续深入掏摸八卦了。
“飞帅对今晚的宴会如何看?”周瑜吃完菜,还轻轻点点头,表示赞美,又喝了口酒,随口问道。
“喔……”我想了想,“李典此人,平rì看似低调,交游却很广阔,各家各派的中高级将领都居然有人来。”
军队里也是有派系的,而且相比起文官,各种山头更加简单明确。像我襄阳军中,就有北方系、荆州系和荆南系等三大势力若隐若现,随着鲁肃、周瑜等人的加入,以后必定也会渐渐出现一股江东系。曹氏军队里的山头更多,文武混杂,什么四大将族、宗族豪门、青州系、河南系、西北系等等,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派系,相互明争暗斗,合纵连横,更是一个纠结难言。
这些势力,多是因为乡土地域、师徒同窗甚至父子兄弟等各种因素自然而然形成的,并不以我,或是曹cāo的意志为转移就能消弭的。当然,由于我们的强势压制,眼下内部这些派系之争尚未引发重大事端而已。
周瑜点点头。
“然后我二舅哥和徐晃打的这一架,显示出曹cāo近期,对军队的控制力似有所减弱。”
周瑜又赞同地和我碰了碰酒杯。
我喝了口酒,道:“我看到的,大致就这样了。公瑾你见解如何?”
周瑜放下杯子,沉吟一下,说道:“我听说徐晃此人,乃是亲汉室的?”
我摇头道:“不对吧,听闻徐家正yù跟曹公结亲,想是全力支持丞相的?”
周瑜笑:“可是我听说,徐家已经准备悔婚了。”
我心头一跳:“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迅即醒悟,这应该也是他和贾诩交流而得。
“这……这是从何说起的?”
“以某看来,二将军与徐公明之斗,不过是两大势力争斗的小插曲。”周瑜低声道,“今晚这种小事,都须得令岳和曹子孝亲去李府镇压,恐怕水底波澜不小。”
我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难道这是信仰之争?”
周瑜怔了一怔,说道:“飞帅一语中的。这的确是信汉还是信曹的党争。飞帅以为曹公最近对军中掌控削弱,与我所想一致。白rì间朝廷大肆封赐,现在看,其意甚明。”
我叹口气:“郁闷啊,你我初至许昌,都一眼看得出来,这其间某些有心人,岂非要乐翻天去?”
比如荀衍!又比如,司马懿!?
周瑜道:“飞帅曾道:久受其害,即可渔利;时尝其苦,不妨为乐。此其时也!”
“公瑾你的意思是?”
“你我看似身处局外,其实已招人嫉,既然如此,那便冷眼观看,浑水搅之,为我襄阳攫取最大利益。”
我点头,很明显,周瑜也不是没脾xìng的善人。
韩浩这件事,我又惊又恨是现于形sè,周瑜看似潇洒从容,那只是忽悠……不,名士忽悠。
不过,谁遭受这等莫名其妙的狠辣算计,差点儿不明不白地就此湮没,会不忿急呢?
瞅瞅周瑜,心想你这胸口里,不仅养着泰山样的浩然静气,还有天倾般的金刚震怒吧!(未完待续。)
七十二、怎么会是你?
“嗯,文和先生,他是哪头的?”这家伙似乎也不安生,我疑惑了一下,便清楚了,“想来他哪头都不是,是第三方的,才会顺手帮你一把。”
周瑜道:“不错,他这一方,却是人员不少。可是,遭受的压力也极大,韩浩不是死了么?”
我道:“什么,你是说韩浩是因为……”
“我猜,因为飞帅跟他喝了那壶酒,所以他才死的!其实,马车里无论是我,还是他,对方都并不在意。”周瑜摸摸几上的酒杯,“这应该就是一个jǐng告!”
jǐng告我么?
我郁怒潜升,想了一想,额头上却也不禁冒出几粒冷汗,什么时候,亲汉派这么有效率了?
记忆中的拥汉一党,擅长空谈,不切实际,几次大的行动计划事后看都显得极愚蠢搞笑池早这类野心家不算在内。..
最重要的是,他们始终没得到军队里有实力的高级将领的支持。
枪杆子里面才能出政权!没有凶器,谈何雄起?
不过这一次,麻烦真的大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倒抽一口冷气,全然没有想到又念了一句此刻尚未出现的超前典故,“公瑾,你说,李典、张辽、徐晃他们,会不会都是……”
这些人都是曹军中重要的将领,rì后要号称五子良将,地位仅在四大将之下的,如果全部靠向汉党,跳起来造反,曹氏政权将有一夜倾覆的巨大危险。
“那倒不会。宴会里不也有飞帅和夏侯二将军这样的曹党么?李典将军要下定这种恐怖的决断,目前绝不可能。”同为大族首脑,周瑜对李典的心理状况尽可以身代入,感同身受,所以判断起来并不为难。中原依然是曹cāo的势力范围,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带来的就将可能是族灭的巨祸。基本连想都不应该想。
“别扯了。我什么时候成亲曹党徒了?”
“你力救宛城之围,又亲来许都,受封大将军,还带着许多将士军资器具大举增援,难道还不能说明,你是站在曹丞相后面的么?”
“嘿嘿,拥汉派要都这么想。那我必定要站在曹公这一边啊!”我嘿嘿冷笑道。
要看不穿我这“抗美援朝”的真实用心,那么,汉室一党也就那样了。
绝对不能跟一群猪当队友!
“所以,贾诩先生才要甘冒不韪,约见飞帅。”周瑜下了结论,然后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伸个懒腰,“飞帅想知道的事,我都说了。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我恼怒地说道:“快去睡吧。被你害的,今晚我肯定要失眠。”
周瑜哈哈大笑,起身摇摇摆摆而去。
今晚实在够刺激,我回到寝室,越想越恼。果然无法安枕。
这我还没打算站队呢。下马威已经shè了过来。
拥汉党?中间派?还是另有居心叵测之徒?
想了半天,不得结果。可能xìng实在太多了。
不过,曹军大将韩浩被刺,明天必定震惊朝野,这是许昌自成为建安之都以来从未有过的刺杀大案。
出了这么一档大事,曹cāo会如何反应,实在难以测知。
这山雨yù来的许都,实在不让人省心。
一心戒急求稳的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混乱的格局。
但是,以我在许昌薄弱的基础,还真无法阻止这种趋势。
我盘膝而坐,宁心定神,不去多思,先修炼先天功吧。
有了《无一真经》为参照,我举一返三,自身先天层次上的武功体系逐步完善,因此很容易就进入到九rì心法的循环。
近rì剖开瓶颈,武功有了质的突破,修行速度上明显过快,远超以往,我心里感觉很不踏实,趁着这几天尚在许都,正好打磨稳固一下境界。
因此我有意放松情绪,毫不急迫,只是一遍遍地搬运周天,熟悉环境,任凭识海里的三颗明珠绕rì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阿樱回来了。
她伸手掐住我的后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软肉疼痛之下,刚刚因为真液累进而形成的圆满氛围顿时消散。
什么那个女人?
上佳的状态被突然打断,我脾xìng就算再好,本能的也有几分不悦。
“你是说上淮子焉吗?”
阿樱见我确实毫不知情,火气小了几分。
“上次结识的那位面具姐姐我知道,周先生这次又秘密带回一位妙龄美女,她又是谁?”
我以手加额,jīng神一振。
啊,是谁?
周瑜新收了贴身小秘?不,应该叫贴身女侍卫……
赵颖?不可能,周瑜亲口说她还在武关,大概正腻着蒯奇呢。上淮子焉……不是去了武关么?
奇怪,公瑾也是,收了小秘跟我知会一声啊,我又不会管你。
心思分散开来,这心法内功怎么也是没法练了,我只得抛去继续练功的yù望,温言安抚住阿樱,共修另一种天地大yù。
第二天一早,我招来田烈,询问武关战况。
段谨、周善、樊定野等人都和蒯奇留在了武关,只有这厮作为内卫,带着刺客小队跟着周瑜一起来到许都。
一问之下,粉sè八卦详细起来。
据说在取了武关之后,周瑜本来是要把赵颖当场释放的。
这也是他不伤妇孺的一贯作风。我跟他相识这些个rì子,对他的思维完全可以把握。
战争,是男人的事,女人,最好远远走开,在家相夫教子,安享太平。
那些不肯走开的……周瑜其实也没招。
在新野在见识到上淮子焉的宏大战略构思之后,周瑜受到极大震动,对女子军事上的能力不知不觉起了三分尊敬之意。当然,习惯的做法一时不可能改变。
意外的是,赵颖却跟定了蒯奇,非要跟他一起。
周瑜也无法强拆,征得蒯奇同意,便让她自便。
“这样啊!”我心下松了口大气,不是赵颖便好。顺口八卦一句。“她如何得到蒯将军同意的呢?”蒯奇那种家世,美女肯定没少见过的。
“也许是见了赵将军美貌吧,嘿嘿!”田烈yín笑两声,咽了咽口水。
“周都督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忽然转变话题。
“呃……属下也不太详知,主人你问问淳于将军?”
说这句话的时候,田烈很是偷偷瞄了我两眼。
这厮,没说实话呀!
懒得再去理会。转身去对门,找着淳于铸一问,他也不知那人姓名,只知是一位绝sè美人。
“噢,美人?那她今儿怎么惹着夫人了?”
昨晚我和周瑜李府赴宴,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出的篓子。阿风和阿昌跟着我们一起去的。将军府里主要就是淳于铸和田烈巡守。
“属下听说她私自去拜访樱夫人,说……说想要给主公您当妾侍。”
“嗯?”我瞪了他一眼。
“小将不敢欺瞒主公,只是听说,呵呵,听说。”淳于铸笑的也很怪异。
门口有人窃听,笑声传至耳边。肯定是田烈。
我懒得去理会他们的yīn暗心理,暗暗琢磨,这人是周瑜带来的。他到现在还没主动告诉我。那就是暂时不希望我去关注。
照说公瑾这种级别,背着老婆偶尔收个小秘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合适的时候,他应该会主动跟我坦白的。
可是这小妞她去惹阿樱做什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女人想做什么?秽乱我后院,挑拨我和阿樱之间的关系?”
胡思乱想了片刻,还是叫进田烈,吩咐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小心保护这位姑nǎinǎi,书房那个院子给我圈住,无事不得轻易在府中游荡,更不允许出府门一步,当然,不许蛮干,要软着来。若有违背,先斩你田烈的脑袋。
田烈唬得不行,他自己的刺刃小组没什么人,便央求淳于铸,派出十名心腹亲军,并希望淳于铸指派侦缉小队的什长韩更来作自己的副手,专职保护美女的卫士头目。
他以前和韩更交过手,不打不相识,知道他为人正派,武艺不凡,正适合这种看守的职责。
我见他安排倒也算合理,见淳于铸拿眼看我,便点头认可。淳于铸和田烈互相瞧瞧,相携下去。
正没理会状,阿昌一头扎进来。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楚了。
“爷,爷,不好了,樱夫人……跟……那……姑娘打起来了。”
“带我过去。”我顾不上理会别的,跟着阿昌迅速赶到出事地点,中进一个小跨院的小翠竹林子下。
就听得嗖嗖嗖的特别风动声。
阿樱的旋风腿!
她很久没使这门腿法了。
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然后我就想,这女人究竟得有多大胆子,居然敢在我的府邸和女主人动手?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人家打累了,收场,和好了。
我听见一个女子大咧咧的声音。
“妹妹,你这门腿法很适合跑路,但攻击不够辣,不够yīn,想打人,最好再学学佛山无影脚之类的奇门腿功。”
阿樱的回答也很大大咧咧。
“好啊!姐姐你教我。”
“没问题,走之前我教你几手,不过,你这秋风腿也得传我几手败中求胜的绝招。”
“行。”阿樱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怎么个意思?这都姐妹相称,互传绝技了?
怎么会是白枫?这跟他们说的不太一致啊!
“哟,师哥你来啦!”白枫跟我招呼道。
“嗯?”我看看阿樱。阿樱微微摇头。
原来不是她。
我瞪了阿昌一眼,这小子又不是不认识白枫,慌的这叫什么劲儿?
阿昌缩缩脖子。
“师妹,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门,顺道看看嫂子,比划了两下。”白枫俏面生辉,笑容可掬,“还没恭喜师兄高升呢,差一点儿我就进不来大门了。”歪着头瞥了阿昌一眼。
这黑状告的,阳光灿烂。
今天阿昌当值,按理不应该刁难白美女啊!不过也难说,说不定这厮一糊涂,就想起当初被白枫打得一桌杯具那回事了。
阿樱忙道:“这事怨我,是我让阿昌看紧大门的……姐姐别怪。”
我明白了,阿樱是被昨儿周瑜那小秘给吓着了。
“没事就好。”
“师哥,我找你有点儿事。”
“什么事,你说呗!”
“有关段公子和皇甫钟的事……”白枫似乎有些迟疑。
段公子?我心下一凛,难道是韦帆的事?
阿樱道:“阿飞,姐姐,你们谈着,我先去看玉儿了。”带着阿昌先撤了。
我耸耸肩,还好我跟白枫没私情,不然晚上又无法解释了。(未完待续。)
PS:修了一下。
七十三、尚书台使者
白枫这次来,是想跟我求一张宝弓。
震天落雁弓!
这张弓也是东汉宝戒里的收藏之一,我因为箭法有限,除了观摩赏玩过几次,从来没有使用过。
东汉宝戒里的各种兵器都是窦红的私藏,除非我主动拿出来,否则我全都秘不示人。
不过白枫不是外人,她当初把东汉宝戒全都拱手送我,现在跟我要一张弓,我当然不会小气。
“送情郎啊?”我调笑一句,左右看看无人在场,便取了那张震天宝弓出来,交给白枫。
白枫接过宝弓,神sè一黯。
“怎么,咱们白大美女也有碰壁的时候?”
难得有这种挖苦机会,当然不嘲白不讽。..
“唉!感情的事,很难说的。”出乎意料的,白枫没有恼羞成怒,,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怎么行?白姑娘,你要奋勇争先,不能未战先怯!”
“所以,我这不回来跟你求援来了嘛!”白枫笑一笑,很勉强的样子,“昨天段郎带了个小妞回来,那小妞又黑又瘦,偏偏把他稀罕的什么似的,真是不爽。”
那是韦帆吧?
“你们现在都住哪儿啊?”
“段郎不让说,不过也不算太远。哦,对,听说皇甫钟这几天要来找你。”
“皇甫钟?他来找我作甚?”我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一股战意自腹底直接顶上胸膛。
能跟他拼斗一场,到是十二分的快事!
“段郎随口说过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小心点儿。”
“我知道了,现在,我不怕他。”识海内的宝珠疯狂自转起来,我两手微颤,十根手指头都觉得麻酥酥的。
真是出鬼了,我的本尊**,居然比我还想经历这种战斗不成?!
“阿飞,你没事吧?”
“没事。”我微微冷静了一下。取出两枚亮闪闪的小小银梭。
“上次打完李BOSS之后。分赃你不在,专门给你留的,拿去当小玩具吧。”
白枫笑嘻嘻地接过,捏了几捏。
“这玩艺儿送给那小姑娘,也许她会喜欢,顺带段郎也会高兴一点吧?”
我张口结舌。
把李成的银梭送给韦帆?慢着,韦家和李家不是死仇么?韦帆怎么会喜欢仇家的东西?嗯。如果白枫把前因后果说出来,韦帆应该很开心吧……
我发愣间,白枫翩然而去,远远的话语飘荡回来。
“阿飞你好好干,以后搞个皇帝做做。我也继续去奋斗了。”
正在这时,成小虎快步趋至近前。
“主公原来你在这里。荀令君使者求见。”
我哦的一声。许昌形势复杂,看来连荀彧都坐不住了。
“快请。”
不一会儿,使者来至近前,笑道:“飞帅还识乡野故人么?”
我抬眼一瞧,头戴纶巾,身着红袍,眉目俊朗,丰姿轩昂。好人物呀!
“我当是谁。原来是州平兄啊!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崔兄已高就尚书台。”
略略有点出乎意外。尚书台的这个使者,居然是个老相识。
崔州平。
见到他,我就立刻想起另外一个人。
没错,诸葛亮。
崔州平笑道:“我在尚书台不算什么,飞帅一跃而成为我朝的大将军,才是真正的高就啊!州平衷心佩服!”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当不得真的。”
双方寒暄两句,感觉对方不尚虚辞,都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一齐笑了起来。
“州平奉荀令君之命,邀请飞帅今rì至尚书台一趟。”
“有什么事么?”
“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令君昨rì与子绪恳谈之下,甚是愉悦,故而yù会一会飞帅。而今飞帅荣升,尚书台上下,亦应向飞帅表示祝贺。”
“嗯,一是对襄阳的支持当面感谢;二来身为权力机构的地主,不管真假,也确实需要露个脸,贺一贺我这新任的大将军,显示下自己的存在。表面理由很充分,连曹cāo也挑不出刺儿。”我暗暗琢磨着,也确是需要见见荀彧,了解一下他对眼下局势的真正看法。虽然荀衍连明带暗说了不少,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盘算一下,似乎除了去司马懿家,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约会。就算韩浩的事发作了,其实和我关系也不是很大。
“荀军师rì理万机,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呢?”我还是更喜欢称呼荀彧军中的差遣,表示交情较早,略微拉近些关系。
崔州平笑道:“令君只道,请飞帅今rì拨冗一往,时间上却未敢定下。”
“择时不如撞rì。那就不用定了,我们现在就去便好。”
说走便走。
我也没什么过于矜持的习惯,嗯,应该说尚末养成那种高人一等的xìng子来,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左右一瞧,阿风不在,阿昌也不在。
“小虎,今儿谁值rì?”
成小虎知道我问的是卫士班,忙道:“阿风校尉守着周先生,阿昌校尉被樱夫人叫了去,一会儿便回。”
“噢!”不知道阿樱让阿昌去做什么,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外面段谨校尉无事,正在左近。”
我一听,脑子有点儿疼。依段谨的修为,当一个卫士头目绰绰有余,但他xìng子实在过于跳脱,静不下来,最后还是顺了他自己的意思,去刺jiān营当了教头。
“把田烈给我叫来。”这厮敢听我墙头,真是够闲,拿我的工钱,不要太惬意了!
果然,田烈听说要侍候我出门,神态不免一阵怏怏,令我心内大为舒爽。
休假就休假,别乱串门,否则别怪被抓现行,不知道老板是最见不得闲散员工的吗?
崔州平是为我带了单独的客车来的,不过我嫌麻烦,而且我对崔州平的印象很不错。便跟他打个商量。同去同去。崔州平很高兴地同意了。
他的座车挺宽敞,并坐两人也不显挤,但当然只是四驷。
扫视一眼,从骑不少,而且个个面容严肃,大气不出。
“看来韩浩的事,既使还未正式公布宣扬。但尚书台已经提高jǐng惕了。”
我上车的时候,瞥见田烈正咧着马脸准备上马。
“行了,跟着我准有你的好处。”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田烈双晴一亮,脸sè顿时晴了。阿风跟了我一圈,装备换了个遍,他身为阿风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也不是全不知道。
崔州平见我上来,笑道:“飞帅御下真是宽仁。”
我见他听到,摇头笑道:“官员,固然使功不如使过;胥吏,苦差岂比乐差?”
崔州平想了一想,叹道:“受教了!”
人是善变的动物,级别一高,自然比较难以驱使。有时只有抓着他的错处。他才会努力拼命,将功补过。以求保持地位。至于底下一般员工,自然要让他开心干活效率更高,而这种激励成本并不算贵――我知道田烈最近突然发了愤,在修各类奇形暗器,而我的戒指里,还有李成“送”的好几枚银梭呢。
出乎意料的是,和崔州平的沟通是从孟建开始的。
对这位襄阳学宫的高级教授,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的一部大胡子不逊于关羽程昱这些美髯公。
崔州平笑:“公威极自恋,又惧内,每每揽镜自照,必大赞曰:真天下美男子矣!然而随后又必谄笑其妻:如此方足配美女也!此人嗜好不多,唯爱沐浴,一rì三汤,浴必洗须,是我们之中有名的‘浴公’。”
我汗颜。就算在条件无比优越的现代,这种善于流须拍马的个人卫生模范,也必然是女士们最青睐的极品男。我这种口齿笨拙、每rì一浴的普通人已经不错了,很多自闭宅男,如陈贫之流,一周不知道能不能洗一次。
主要还是懒!
“古有愚公,今有浴公,天下奇人,不孤单了。”我由衷地赞叹一句。
崔州平哈哈大笑,拍手叫道:“飞帅此语甚妙,领教了!回去我便写信去,告知公威他们。”
“哦,你们还常联系啊?”
“不过略抒思念之情,飞帅万勿见疑。”
我一笑:“我还没那么无聊。”你们这些可怜的古代sāo客,娱乐太少,联系不便,闲暇时除了仰望星空,闺房画眉,就只有知音飞鸿,稍解孤寂了。
不过,心底隐隐约约,也不禁有几分羡慕:“古时灾祸频乃,各种不便,但他们之间的友情,却真是海枯石烂,情比金坚呀!”
聊过孟建,又聊石韬。这一位是当代大家,书法极佳,xìng子却极吝啬,纵是知交密友,亦是一字难求。但若有美女当面,顿时豪气干云,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孟建就笑了,诸葛亮就怒了,而徐庶这样的单身汉只能无语向隅。
崔州平最后的评价是:“此人不堪,尤甚于庞士元。”
重sè轻友,宅男本xìng。
我心里赞叹一句,笑问:“这应该是诸葛亮的怨念吧?”
崔州平又笑。
正谈笑间,车子一顿,停了下来。田烈在左近报告道:“前方十丈处,有一仗剑少年当街而立拦路,旁立一幡杆,上有‘斗剑’二字。”
崔州平月sè剧变,我也一阵头痛。
在我任职司隶校尉时,就常和这类少年游侠交道。这些人基本没有现代说的那种“仗义疏财,专铲不平”的侠骨,最多不过是任xìng斗力的流氓习气,年纪越小越讨人嫌。
敢拦尚书台的车马,胆子不小,而且必有背景。
“问问他是清乐社,还是扁担社?”
许都有两大流氓社团,一个后台是曹洪,另一个则是李典、张绣合作开办。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头一惊,暗想:“我倒是忘了,李、张两家合股赚钱,他们关系之密切,恐怕要远远超出想象。”凝神琢磨,这种商业伙伴关系在政治上是否靠得住,片刻之后得出结论:我自己是判断不出的,得回去问周瑜。
田烈很快回来,禀报道:“主人,此人自称史阿,学剑多年,听说主人来许,特地前来拜见。并非两社供奉。”
“原来是他!”我脸sè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拜见之后呢,还要伸量下我的功夫,还得特指是剑术,是不是?”
田烈道:“似乎有这么个意思。”
“让他去我府门口等着,回头我办完正事再说。”
“是。”
“不过,你跟他说,他有三关要闯,过得去,我会出手的。”
田烈应命而去。
崔州平面sè不豫,说道:“后生辈往往气盛,容不得他人,飞帅又何必过于放纵?”
我一笑,后辈么?这个定xìng还真不错。
“正因他容不得人,我若也容不得他,岂非更加贻笑大方?”
崔州平眼珠一转,大赞:“妙论!”
我心想:“这个小子,应该就是王越唯一承认的那个弟子了,他忽然出现于此,却是为什么?”昔rì与王越以剑会友时,听他提过这位得意门生,十一岁入门,十六岁就凭一手闪电剑法闯出师门,端的是一位天才剑客。从不夸人的王越也数次提及此子,称为可传衣钵的门人,要我rì后万一相遇,一定多加磨砺鞭策。
磨砺就算了,我又不是磨刀石,干嘛给他来磨?偶尔鞭策一下,倒是不妨。
自从与李成一战之后,我对磨刀石这种龙套角sè深恶痛绝,任何时候都决不肯做。
“若合眼缘,我就举鞭鼓励一下,送你一场机缘;若相xìng大不同,那么随便指点几句也就罢了。”
崔州平体贴地令驾车卫士掀开座车前帘。
远远看过去,田烈说完,那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随手拔出身边的白幡,向车队这边看了一眼,疾步而去。
“风度不错。”我点了点头。热情冲动可以有,但不能随便什么时候都雄起,那不是豪情,只是野兽。
无论何时,我还是更喜欢讲规矩有原则的少年。
我感觉得到,崔州平明显松了口气。如果我在尚书台门口真的被人拦住挑战,无论接受拒绝,输赢胜败,尚书台都会丢个大人吧?
不过,现在我和他有意无意间都把史阿定义为小辈向长辈请教,自然就可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下车的时候,崔州平很恭敬地抢先跳下地,然后双手高举,将我搀扶下去,弄得我很有些不好意思。
“崔侍郎何乃过谦?”
崔州平现在是吏部曹的侍郎,陈矫的下属。
“惭愧!多谢飞帅协助。”
“州平兄应付得宜,何愧之有?”
我和他相视而笑。(未完待续。)
PS:崔州平的名真没留下来啊,可怜的……
七十四、荀令君的心意(上)
曹氏政权的尚书台衙门虽然也在城区北部,却并不像东汉历朝普遍的那样设置在正北的皇城之内,而是在城东北的中间地带,离同在东城的丞相府、司隶校尉府更近一些。
此刻,宫外台柏森森,室中气氛融洽。
“大将军,此汤名为明神(焚阳)饮,有提神明智之功。”
我喝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气,从喉咙直入胸口,jīng神顿时一振。
“果然好茶!”我放下茶卮,“令君要多多注意身体,许都千万军民,都要仰仗啊!”
荀彧两眼微泛红丝,眼圈周围有点儿发黑,明显是睡眠不足。
他毫不介意地一挥手,微笑:“昨rì与子绪竞夜长谈,竞被他比了下去,若非明神饮相助,现在我就该睡去了。岁月不饶人,我真是老了。” . .
我眨眨眼,荀彧有多老?五十,六十?
“不知令君年庚几何?”我很有点儿失礼地问道。
“某生于桓涤熹六年(公元163年),今年四十有一矣!”荀彧概叹。
才四十一?实际最多三十九吧?
我暗自腹诽:“比我赵家几位哥哥还小,充什么大。”赵松倒是幼而成名,有“枪王”的荣誉称号;那赵楷、赵云现在却都还基本算是默默无名之辈,也没见人喊老。你这位尊权重,名满天下,正当兴盛之时,却就这么矫情起来了。要让淳于宾知道,恐怕自杀的心都会有的。
“听闻昨rì大将军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相府内激起偌大波澜。某亦是感叹不已呀!”
我再次鄙视,麻烦你这小四张不要和奔五的老曹类比好吗?
曹cāo今年四十八,按此时的常规算法,整五十了。
口头逊谢两句,我直接问道:“未知令君招我来,有何要事?”
荀彧说道:“某有何德何能敢说招本朝大将军来尚书台问话?只是多时不见飞帅,相邀一叙罢了。”
说完这句门面话。荀彧低下头。似乎要组织一下措词。
我端起明神饮喝了两口,不去催他。
荀彧再抬起头时,目光一片沉凝。
“某记得,飞帅与曹公当rì所订盟约,乃是互不侵犯,时效三年。如今飞帅可曾悔乎?”
“不曾。”我干脆地回答。
“飞帅真一心社稷、守约重诺之人!”荀彧感叹。
我明白荀彧的意思,是觉得我襄阳初定。根基不厚,本当是中立一方,埋头搞自己的建设,现在却被许都政权连累,不停地输血过来,亏损不少。他作为深明内幕的“邻国zhèng fǔ总理”,心中大概颇有几分愧咎之意。
不过对我而言,抗美援朝,是保家卫国的不二法门。就算之前没签那个“阳陵陂停战协议”,现在也得补签一个更密切的互助合约。大势如此,不得不为。
我心想:“荀总理你才是秉公至诚的君子!曹cāo昨儿见我,扯东扯西,这方面可是没半句话表示。”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人家荀彧就能明明白白安抚两句。听着心里也暖和,哪儿像曹cāo那么霸道。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
“子绪尚与赵俨计议,我知飞帅甚需各种良工巧匠,己令伯然于各郡县调集。”
“多谢令君!”我欣然拱手,田丰徐庶这回可以满意了。之前曹cāo宁可给金钱给宝玩给战马,也不肯给我一个匠人,卡得太死了。孔磨林大师还是我下了好几盘赌棋才赢回来的彩头。
荀彧微微一笑,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某闻河北伪朝政局糜烂,袁张二阀相互为攻,令君上战栗,军民不安,飞帅可曾闻否?”
“确是如此。听说袁绍恨张燕戏其内眷,把他给抓了。”对于这一点,我其实很欣慰的。毕竟表绍风评再次,跟我也没有直接恩怨;那张黑子,在安陵可是率众坑了我全家。
“飞帅还不知晓吧,那位张燕将军,已在南皮狱中自缢而亡。”荀彧目光闪动,轻轻言道。
“什么,张燕死了?”我失声叫道,“他这样的人怎会自杀?……哦,我明白了,这是被自杀。”想要张燕现在就死的人不少,羽翼已丰的池早和真金便至少是其中之二,只要不是他们自己下的手便好。
“他什么时候死的?”向荀彧略加解释了一句“被自杀”的含义,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昨天深夜刚刚得到消息,此事发生在三rì前的中午时分,具体因由,尚不得而知。”这种情报急讯一般信息的数量都会较大,但具体到某一类消息,却要简短得多。
“这样……”这样倒跟池早出走长子的时间对上了。想了一想,我将自己所知张燕表绍等河北巨头内斗的闹剧择要叙说一二。
“原来如此。此人一亡,黑山军一系必大乱,袁氏恐又将胁持陛下。”荀彧嗟叹,却并不问我消息来源。
我听出他话里的隐藏味道,问道:“令君是说建安帝陛下?”
荀彧轻轻一颔首。
我怪异地看他一眼,心想这人到底在琢磨什么呢?现在你要尽忠的对象,可是端坐许都皇宫里的延康帝刘羡,居然还在这儿公然宣称自己掂记着对头拥立的招牌。
“某实担忧!”荀彧揉揉红肿的双眼,并不回避我的探询目光,“建安陛下聪颖过人,实是三代以来少见的明君,却十分坎坷。”
“令君yù迎回建安陛下么?”
“飞帅可有妙计?”荀彧身躯一震,惊喜地问道。
“我纵然有法,但曹公处,却不知作何想?”我心头更是一动,荀彧这也太激动了点儿。
荀彧目光炯炯:“某自窃思数月,决意奉正朔,尊本源,无论多大代价,都要迎回建安陛下。”
我真的震惊了!怎么会这样?
荀彧,这位素以巧妙周旋左右而闻名的中间派,曹cāo与汉王朝之间最最重要的强力粘合剂,现在也到了失效期么?
“令君yù如何做?”既来之则安之。我声音平静,心cháo再怎么起伏,外表也不能显露出来。
荀彧默然。片刻之后,他忽然一掸袍袖:“延康陛下实无能担当一国之重,吾等,不能将希望置于他的身上。”
荀彧对延康帝刘羡的评价,我有限表示赞同。接触不多,但是,完全能感觉到此人的颓废和不作为,简直是向世人完美背书:看,我就是傀儡!
延康帝本人,就是对我延康朝廷的最大不敬。
但是,我面上不禁变了sè。
荀彧这句话味道不太对。
此时我已全明白了,荀彧这是对曹cāo十分失望之后,不惜与之分道扬镳,也要重立大汉建安王朝。
显然,荀衍看错了他弟弟!
说出这一句决然之辞非同小可,从中至少可以看出,荀彧此人,绝非和谐维稳的东泰山,更像是大逆不道的急先锋。
或许以前数年,荀彧给人的印象一直这般坚如磐石,所以荀衍想当然地以为,这一次,他这位稳重坚忍的弟弟必然还会继续下去。
官僚作风耽误事,惯xìng思维害死人。
想想事先也不是没有一点儿端倪鳞爪的,苟衍那么肯定地说出卫臻、毛玠、魏讽等尚书台重臣在这次动荡中的立场态度,其消息来源,就算不是出自荀彧本人之口,也必然是在荀彧有意无意地授意下泄露的。
可是,我一直没注意到。
这种时候,这种话出口,一下就把我陷入到深深的困境之中了。
交浅而言深,无过于此。
荀彧这是要把我拖下水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荀彧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不带见曹cāo钦点的刘羡。
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荀彧这种智慧超常的世家子,脑筋里转动的素材应该和我这类人完全不一样吧?
只不过,我现在要的是挺曹维稳,安定团结,而荀彧想的却是如何接回建安帝。
接回小皇帝没什么,我对刘协也很有好感。但若因此朝野动荡,上下不安,却绝非我能接受的。而在目前战况不利的局面下,此举造成混乱几乎是一定的。
南辕北辙,从一开始双方的思路就拧巴了。
真不该来这一趟,不过,现在后悔也太晚了。
“是因为张绣一案?”我问道。对方既然不遮掩,我也就很直接。
荀彧思索片刻,摇摇头,说道:“飞帅,张绣之死,某已查明,与曹公并无关联。但是,此案的发生,却因此有了某与飞帅的今rì之会。”
心头苦笑,最后一根稻草么?
“不久前,飞帅一道《赏地令》,打动了曹公的心,他对我说,彼可仿效之。”荀彧扶扶额头,显得苦恼至今,“某知飞帅不过以此令为饵,离间江东豪杰罢了。再三向曹公劝谏,奈何曹公心意已坚,yù以之为国策,无法改变。”
我的内心,如骤然吹皱起的一池chūn水,不停地荡漾开来。
原来如此。
原来,我才是你们分手的催化剂呀!
一时怔住,不知如何接话。
按我本心,打天下土豪,均大汉田地,原是从根本上缓解社会矛盾的重要手法,离间江东豪族与孙氏政权的关系,才是意外附加的产物。但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公开自己的这种原始想法了。(未完待续。)
七十五、荀令君的心意(下)
PS:这两章修改了一会儿,不错。
想想真是搞笑,我坐镇一方,手绾jīng兵数万,自身武功就算还不是顶级的超一流,亦属第一等的强者,却不敢承认自己yù把天下的世家豪门全都弄破产的崇高理念。
目前阶段,我是真的不敢。
田丰、庞统、桓阶、赵玉、甘宁、杜袭、公孙箭、淳于铸、蒯奇、鲁肃、蔡瑁……好吧,我就不提徐庶这种破门而出的人了。
历数我现在荆襄的重要部下,基本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世族名门出身,最差的也有个土豪劣绅背景。
比起己超拔了许多纯下层**丝草根的曹cāo,我的统治基础更为单一,更受不得折腾。
打他们的秋风,吃他们的大户,革除他们的阶级利益?
只要我还想继续呆在这里,脑子还没抽风,就一定不能那么干。. .
不然,就算淳于宾这台老朽已经整不死我,还会有公孙谨、皇甫钟、段琅之流的冒出来。
比起以前逍遥四方、特立独行的游侠阿飞,现在的一方霸主、大将军飞帅,需要妥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真是我的悲哀!
却听荀彧幽幽问道:“飞帅觉得,曹公此策当否?”
“自然不当。”我冲口而出,全无思考。
荀彧问:“为何不当?”
四字问得平平淡淡,我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跳加速。
不好!
自打进入准先天境界,我也似乎多了一份直觉,对潜在的危险感觉敏锐许多。尤其,在眼前之人掩饰手法这么差劲儿的时候。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感觉左右的杀气更重了些!我脑瓜急转,脸上大义凛然……正sè道,“乃王与士大夫共治之天下,如此社稷可稳,黎庶皆安。岂能自掘根基,自断臂膀乎?”
“王与士大夫共治之天下!妙哉!”荀彧品味顷刻。抚掌大悦。
满楼杀机。瞬间尽消。心底里那点儿不妙的感觉,全都不再。
但是,我的心,却沉至最深处。
荀彧,果然要彻底弃曹!
“飞帅既然倾心而言,某也当据实相告,张绣之死虽非曹公授意而为。涉案者却受到他暗中的包庇纵容,此事已激起广大世族的普遍不安。这倒还有周旋余地。但若此赏地之策一出,国必亡矣!某为此,夙夜忧心,惶恐不安。而今年以来,曹公rì益自负刚愎。与昔rì大大不同。上月董昭提议曹公进位为真魏公,加九锡,授金玺、赤绂、远游冠,位居诸侯王之上,以抗衡长子一方的池相。此本是儿戏之论,曹公却将其私函传阅尚书台,令台中诸公均震惊无语。某进言劝阻,相府那厢却并无片言回复……如此下去。许都事务。某实感无能为力。”说到最后,荀彧重重低垂下头颅。发自肺腑地深深叹息。
几缕黑里泛白的乌丝飘荡起来,又悄然落下。
真魏公?!
我暗叹一声。
我知道,在曹丕斥杀张绣这件事上,曹cāo底线已出,不会过多退让。因为,他有自信完全掌握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无所畏惧。
作为许都的最高权力机构,尚书台的威慑力,也全都来自军方的强力后盾。一旦曹cāo收回支持,尚书台便是被伐了根本的大树,纵使叶繁枝盛,也不过一株枯死之木。
而“襄阳质子”这种金蝉脱壳之术,却又很难让世家豪门一方的实力人物满意。
荀彧对此感到绝望,实在再正常不过。
双方矛盾尖锐,他却无法在其中转圜。
同时,曹cāo希望提高自己的爵位,无论真的只是想从身份地位上压制长子政权,还是因为有其他诸多考虑而进行的一次试探,做为他在朝廷中的首席代言人,荀彧都应该积极助推一把才是正理。但荀彧对此却明显表现出jǐng惕反对态度,无论初衷如何,都必然引起曹cāo极大的不满和反弹。
昨rì满朝的封赐大典,也许就是曹cāo的反击之一。
说严重点,曹cāo恐怕已不再信任荀彧。
荀彧此时对曹cāo是否能中兴汉室成为尊王攘夷的齐桓晋文深感绝望,自然也是正常情绪。更不用说存周之叔旦,定汉之霍光那等奢望了。
这是根本理念之争,其利如刀剑,其寒如冰风,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难怪昨天曹cāo一句话都没提及荀彧,好似这位最亲密的战友、最得力的助手完全不存在。其怨之深,其责之切,可以想见一斑。”
“真魏公?自有汉以来,便无公爵之位。长子悖逆伪朝,行无所忌,曹丞相yù效附之么?”我冷笑一声,“魏郡在河北手中,现为池早封地,他这真魏公,如何一个真法?加九锡,授金玺、赤绂、远游冠,位居诸侯王之上……yù行逆莽之故事么?”
说着说着,我不免激动心怀,慷慨激昂,起而拍案:“我原本不知,其中竟有这种内情。曹公若行此策,我等必竭力阻击之!军师说如何做,某当全力相助。”
锡,通“赐”。加九锡,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最高礼遇的表示。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
当年王莽代汉之前,就曾玩过加九锡的闹剧。
在铁杆拥汉派荀彧那敏感智慧的脑海里,可能再没有比这个更明确、更严重的僭越标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左右逢源、忍辱负重,我们荀令君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荀彧看我一眼:“飞帅此时亲来许都,当为河北战线。某亦知晓轻重,迎回建安陛下一事,无须急于一时。”
“多谢军师!”我长长松了口气,心底里泛起一个念头:“若荀彧真能出面统合拥汉诸派,和他合作,倒也不是不行。”
盟友合作,讲究的就是一个互相妥协,各取所需。双赢,不能单方面一厢情愿。一切行动自己都要占据主动。占足便宜。
荀彧明白我的能力和心理底限所在,不逼不胁,确是一位高级谈判人才。
“飞帅,你此次出征长安,可有什么困难?”
“喔!确有一些问题。”我道,关中马匪猖獗,横行霸道。许多地方田地荒芜,废弃已久,曹丞相希望我能尽可能控制长安以西的城镇、土地和人口,我大军过处,短期军管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雍州诸郡县。仍旧需要官吏维护,不可能长期军事占据!”
我缺少大量管理方面的人手,曹cāo也没给我。这种情况下,就算我驱逐了所有的异方势力也没有任何意义,稳定不住。
荀彧淡定地取出一本簿册。
“这是尚书台部分候补官吏名册,一共有四十七人,都是富有郡县实际管理经验的能吏,我近六年来jīng挑细选。大半在此了。本来预计让他们在尚书台各曹磨砺三年。再外放各地郡县出任实职,可承重担。既然现在飞帅乏人。就先带了他们去吧。”
我双眉一挑,喜出望外:“令君如此割爱,阿飞足感盛意。”接过那本簿册,心想:“这都是尚书台的jīng华啊!现在都要入了自己彀中?”
荀彧清癯俊朗的面孔对着我,说道:“彧,拜托飞帅关照他们了!”
他嗓音低哑,明显能听得出情绪不太稳定。
“令君放心,阿飞虽然无才无能,却略知如何任人唯贤。”这样子,就不再多说废话刺激他了。
荀彧浮起一个笑容:“此言倒无夸张。观甘宁、蒋琬、邓芝、文聘、罗蒙、霍峻等辈,也只有在飞帅麾下方有大用,荀某实在钦佩。”
我耸耸肩,倒没有谦虚,这些年轻人现在个个独当一面,也就我敢这么放手使用他们吧。不过他特意提起罗蒙和霍峻,恐怕是对我在新野的部署已有觉察。有点儿郁闷,这才几天时间啊,他就得到情报了。
“飞帅西向关中,事关大局,我亦希望飞帅能完成这一方略。”荀彧没有给我多想的时间,继续说道。谈起眼前政务,他语气立刻变得从容,又恢复了平rì里不急不躁的气度。
我说道:“此次耀兵长安,于我襄阳也大为有益,不劳军师挂记,我会全力争胜,希望短期内控制关中。”
这次的西进战役,虽然只是打着巡视镇抚的旗帜,但不可知变素甚多,虽然对我来说,赶走真金势力,压服马腾韩遂,完全控制住长安就可以满意了。不过真金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煽动马腾公开造反也是可能xìng不小的趋势。
所以,全面的战役一旦展开,破局的关键,就在于迅速取胜。拖延太久,关中破败,纵然赢了也没有太大意义。
长安得失,对改变目前的南北格局,打破河南一方的不利态势,至关重要。
若如此,襄阳自然也能蒙受其惠,全面的革新整顿不至于被外力打断。
另一方面,从我个人来说,这短短两rì间,许都发生了许多事情,搅得人头晕眼花,脑力受损。我如同陷入一个粘稠的涡旋之中,朝野上下人人都有所求,其间行走艰难,压力山大,心里也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这和我一贯喜欢的清净自在很不协调。
虽然说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个人能力还在飞速提升中,但如果在一个不那么烦人的环境里,我自信,自己的功力境界会增强得更快。
在获知神隐门的存在之后,我油然生出许多无力感,对尽快晋级先天境的渴望强烈了百倍。
两位门主,三位太上,还有内门十八长老。
个个都是先天高手!
决不能让这么多人一直压在我头上,那会令我英雄的霸者之路频生难以掌控的波折。
基于此等心思,我也必须尽快离开许都。
“军师,我此次出兵,尚有数种急用军用器具未曾齐备,而所需数量又颇大,单凭军中匠作,恐难按时完工。”
荀彧清目一挑,疑惑地看我一眼。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几种器具,都不宜太多人知道。”
纤长的手指在几案上弹了几下。
“某明白了。飞帅但有所需,尚书台无不全力支应。”(未完待续。)
七十六、薪火大会
谢绝了尚书台的车驾,我出大门,骑上马,带着田烈一干人等,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府邸。
府门前一派安定祥和,不过迎出来的阿昌让我略有些奇怪。
“阿昌,我走之后,府中可有什么事情?”
阿昌忙道:“无事啊!”
我盯着他:“无事,无事你脸红什么?”
阿昌的脸更红了,嗫嚅两句,我还没听清楚。
“说清楚点儿。”
阿昌正在挣扎,阿风从门里蹿了出来:“主上,黄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这下算是给阿昌解了围,我疑惑地瞥了阿昌一眼,说道:“阿昌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可能会有客人来,直接带到我书房去。阿风,头前领路,去黄将军住处。”. .
甩开阿昌,向黄忠住的小院走。
“阿风,出了什么事,阿昌的小脸为啥这么难看?”
“这个……”阿风迟疑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刚才来了一个姓史的少年,声称要见识大将军府家将们的本领。昌哥跟他交锋二十来招,失了先手。那少年剑法如电,功力也不在昌哥之下,却是很厉害的。”
失了先手,那应该是阿风客气的说法,就是阿昌敌不住对方的快剑。
跟在我后面的田烈问道:“昌哥用的什么兵器?”
“那史姓少年上门时,昌哥出来提着一杆金杆长枪……”
“嘿,这样啊!”我摇摇头,不知道这家伙是看对方年轻所以自大了一下呢,还是隐藏癖发作。阿昌若双锏在手,就算我,也不敢说二十招就能占了绝对上风。枪法他就算不是初学,也是乍练,用韩猛的金龟枪神气倒是神气了,但怎么能抵挡得住天才剑客史阿呢?
田烈又问:“昌哥失了手,后来你们又都谁跟他打过?”
阿风道:“没有。这时候黄将军似乎正好出关。看到对方剑法。手一痒,空手跟史阿动了几招,然后就停手问话,双方似乎有些关系,黄将军带史阿去了他的院子里。我不放心,跟过去看看,刚才黄将军就说。如果主人回来,请你去他那儿一叙。”
黄忠的小院离大门口也没多远,走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院门前。
小院门没关,门口站着两名卫士,见我老远过来。忙大声喊道:“大将军到!”
我停住脚步。
这当儿不能太急钻进去,那不太礼貌,还是等主人出来迎接吧。
庄子刀门虽然藏刀于鞘,名声不显,门人弟子很少入世红尘,但毕竟也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门户,实力不在昔rì最盛时的五花门之下。黄忠更是庄子门下三大宗师之一,我不能把他当一般部将看待。
“主公。黄忠来迟。恕罪!”下一个镜头,黄忠似乎就闪到院门口。迎了出来。
我一瞧,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白衣少年,两道入鬓的剑眉,左手提一口四尺利剑,英气十足,杀气腾腾。
这印象够深刻。
“汉升,你悟道有得,又有提升啊!”不去看那史阿,一边向院子里走,我一边盯着黄忠,惊讶道。
“都是主公洪福,我与那关云长一战,受到他的压迫,停滞甚久的瓶颈忽然松动,静思十数时辰,略有所得。”
黄忠语气谦虚,不过看他面有得sè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略懂一二,至少得明悟了三四成罢。
“如此大妙!”我感觉到出,黄忠和我近似,也是困于后天顶层的壁垒屏障不得解脱,一旦有所突破,我麾下将会多出一位马步双天赋的先天高手。
那可是步战堪比公孙谨淳于宾,骑战匹敌关羽赵伟的全能强者。
“这位小哥,与汉升可是旧识?”我在院子中间停了下来,心中高兴,口气更轻松了许多。
黄忠身后那剑眉少年上得前来,带剑抱拳一揖:“末学后进史阿,见过飞帅大将军。家师令我代问飞帅安好!”
我道:“我与你师父交情甚密,情如兄弟,你就叫我飞叔吧。”
史阿直身而起,展眉一笑:“是,飞叔。家师本来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小侄唯恐唐突。”
我道:“唐突什么,怕我升了大将军,就不认得故人旧交了?哈哈,你师父现在还好么?”
史阿道:“侄儿已有五年未见过师尊。这次来拜见飞叔,也是因为收到师父的一封信,令我顺道来一遭许昌,向飞叔转达一个消息。”
“噢,什么消息?”
“关中一带,本月底将有一次传统的武林大会,目前尚未议定举办地点。但包括三家四门在内的二十家知名帮派,大都会派遣高手参与盛会。家师被邀为五大仲裁之一。他老人家专门给我写信,让我不要错过这次演武观摩的良机。又说飞叔见猎必定心喜,正好我在附近,就让我来跟飞叔说一声。”
“武林大会?”我一挑眉,这时代居然就有这种说法了么?“啊哈,我很有兴趣。不过,三家四门我倒是知道,这个二十家知名帮派,是怎么个划分法的?”
史阿摇摇头,回头看看黄忠。
黄忠接道:“嗯,这二十家大派,包括三家四门,其实每届薪火大会都有所不同。主要是五大仲裁根据当时情况指定的门派,基本上,门派中至少要有一位一流高手,才有可能被列入二十家之内。”
“哦,这武林盛会名叫薪火大会?”
“是,正式的名称,便是武林薪火会,每隔二十年,便会举办一次。主持者十分神秘,至今不显其名。五大仲裁都是接到特制的金sè仲裁请柬之后,才会明白本届薪火会的各种内情,然后五人会商之后,定下当届的二十大派,再发出盛会玉牌,送往各派。”
“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也曾当过仲裁?”
黄忠点头:“二十年之前,上届盛会。”
“原来如此。”我算了一下,二十年前……天下还维持着最后的稳定,黄巾都还没有起事,那时候黄忠就能受邀成为仲裁,今年该多大岁数了?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问,嘿嘿,算了。
旁边史阿也来了兴致,追问道:“汉升叔,参加这薪火大会,有什么好处?”
“好处?”黄忠白了他一眼,“能亲眼观摩天下最顶尖儿的一群高手出场,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史阿脸上一红。
“嗯,当然,擂台演武的前三名,发起者都会有一些奇珍秘笈各种宝物相赠。然后就是一个家族门派的排位大比。这是一种全面考察的排名,虽然擂台演武的结果有一定加成,但主要还是看各家各派整体的厚度,擂台赛并不能起到决定xìng作用。像三家四门,就是上届大比之后排在了前几位的名次,才成就了今rì的威名。”
我点点头,这就是分个人赛和团体赛了。心中大动,这可真是武林二十年一现的盛会啊!前几次来三国都是运气不佳没撞上,没想到这次能亲眼观摩一番。
“那我能参加擂台演武么?”史阿急问。
黄忠看看他:“所谓薪火大会,自然讲究一个新老更替,薪火传承的寓意,排名赛不限年齿,不过擂台演武是分年岁的,最小需十五岁,最大不能超过四十五岁,每十年一截,一共三个年岁阶位。史哥儿你要去,便可参加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个阶位的。”
我笑道:“还好,我去的话,就只能参加二十五到三十五的,咱们叔侄俩不用为争第一为难了。”
史阿也笑:“是啊,飞叔,我们都能拿个首席回来。”
我见黄忠面上似乎微显不愉,略一思忖,提醒他道:“汉升,你估计,这二十大门户,你们庄子门可能列入其中?”
黄忠一愣,快速掐指算了一遍,噢了一声。
“近二十年来烟尘激荡,武林凋敝,前辈高人如棍王张晋等十余位高人先后陨落,鲁山张氏、关中淳于氏等门户后进高手缺乏。这么算来,也许本门大有可能跻身前二十,甚至前十五。不过,也要看仲裁如何处置。”
我一笑,心想:“就是要看裁判的个人偏好吧?古今也差不了多少。”
“庄子门龙潜大海,不尚虚名。但有王越兄在,他慧如炬,自然知晓贵门的潜在力量。”
“若如此,那当然甚好。”黄忠双拳挥舞,jīng神焕发,“我倒不在意擂台演武,能在家门排位赛中与天下最强的数十人一较高低,那才是无上美味呢!”
我点点头,与势均力敌的对手较量,这种快乐的感觉,凡是武痴级别,都会深有体会。
最重要的是,对我们这种半只脚踏入先天境界的强者来说,这种高强度的战斗,是取得重大突破的极好契机。
此刻,我已经想定了,以后三天,军政事务交给周瑜,外交后勤交给杜袭,家庭内务交给阿樱。
在这几天里,我要和黄忠待在一起,经常切磋,争取实力上更进一步。
境界相似,苦恼一般,这世间,再没有比我和黄忠更合适的道侣了。
这就是大家在一起的缘分啊!(未完待续。)
七十七、第三关
正琢磨的开心,忽听史阿说道:“飞叔,你曾说要小侄过三关,你才会亲自出手。小侄已过其二,是否可以第三关了?”
我看看黄忠。黄忠道:“我和史哥儿十招为限。”
我点点头,笑道:“贤侄,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之前玩笑,就不要当真了。”
史阿道:“小侄立志要会天下豪杰,飞叔如此大英雄,怎么能错过呢?”
“那样啊……”我挠挠头,“田烈,你就来守这第三关吧!赢了有赏,输必重罚,别给老子丢脸哦!”
田烈马脸一抖:“主公,小的要是赢了,有什么重赏?”
史阿剑眉一挑,眼睛像两根钉子一般,看他一眼。田烈察觉,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嘿嘿,你想要什么吧?”我摆摆手,让其他几个亲卫去搬几张胡椅小马扎过来,我和黄忠要坐看猴戏。 . .
田烈偷眼看看我:“那个,那个……”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赶紧说,不然我会变卦的喔。”
史阿又瞪我一眼。
我心想:“到了我这儿,自然随我的心,顺我的意。”
“贤侄这么看我,是觉得我不像个大将军?”
“小侄无礼了!”史阿脸一红,别过脖子。
还很懂礼貌。我摇头,王越真个收的好徒弟!理念坚定,却不偏执。
“小的……”田烈一咬牙,猛然双膝跪倒,磕了个头,“在武关喜欢了一个小娘儿,求主公成全。”
“哦?”我看马扎端来,坐了下来,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小娘儿?”
“自然是……自然是很漂亮的小娘儿……”田烈抬起头,干巴巴地回答。
我哈哈大笑。黄忠、史阿也不禁莞尔。剩下几个亲卫不敢失态,憋嘴低头。放好胡椅案几。赶紧跑去弄瓜果点心去了。
“我知道,能入得你眼的,不漂亮怎么可以?”说到这儿就想起了建安朝的皇后伏寿,那么一个清秀的小娘儿,不知道现在跟着黄瓜,飞越到哪个地方去了,“我是问你。你确认喜欢她,想跟她成亲?”
田烈坚定地点点头:“是,小的就是这么想的,想跟她处一辈子。”
“那小娘儿喜欢你吗?”
“呃,喜欢!”田烈得意地说,随即沮丧地加一句。“可是她有点儿信不过小的,怕小的跟她只是随便玩玩儿。”
“所以你想要我帮忙认证……这个婚?”我明白了,“这小娘儿什么人家的?”
田烈大喜:“她……她是赵颖将军的侍女……”
“赵颖?”我念着这个名字,玩味地看着他,心想:“难怪,女孩儿家身份不低,就算是被俘,恐怕对一个小校尉也是看不上眼啊!”
古人结亲讲究个门当户对。还是相当有道理的。政治观点、生活看法各种理念态度比较接近,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以后的琴瑟和谐。
“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拜访下赵颖将军。”再过些天估计就该出征长安了,我走武关这条线,也不妨碍。
“多谢主公!”田烈狂喜,猛然从地上站起,一个后跃,退后数尺。
寒光一闪,刀已出鞘,斜指史阿。
“史兄弟,谅解则个,请吧。”他目光端凝,直视史阿,顿时一股气势涌动起来,与之前的猥琐无助完全不同。
史阿神sè一凛,却是没料到,对方一刀在手,气质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田烈,不可伤了人。”
“是,主公。”田烈沉着地回答,目不斜视,依然看向史阿。
史阿嘿嘿一笑:“飞叔,你怎么就知道田哥伤得了我?”慢慢拔出自己的长剑,左手却依然执着剑鞘。
我皱下眉,王越的剑法,快准狠,快字排在第一位,非常讲究出手速度。史阿号称“闪电剑”,可想而知,必然是继承了王氏一派这一最大特点,不然王越也不是视其为承接自己衣钵的传人。
但是,左手拿着剑鞘,在防御上是增强了,但攻击速度却定然不快反慢,不是王派剑客的常见起手势。
田烈双眼微微一缩,不悦道:“史兄弟,就算你可怜哥哥无妻,也不用这么让我吧?”
史阿道:“田哥,你能逼迫我丢了左手剑鞘,便是你赢了。之前我一一挑战各家高手,从来没有弃过剑鞘。”
我看看黄忠。黄忠微微颔首。
连跟黄忠打都没弃了剑鞘啊,看来这少年还真是别走蹊径,不拘师授。
我道:“田烈,你的老婆,都在这柄剑鞘上哦!上吧。”
田烈应声进步出刀,劈肩,锁喉,捅双眼,劲气缠绕中,史阿整个肩部以上的区域,都在刀光笼罩的范围之内。
史阿一挑,再挑,三挑。
三记轻巧的腕挑,便破解了田烈力大势沉的连环刀术。
当!当!当!
刀剑相撞的磕击声清晰而响亮。
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双方各自飘身后退两步,互视一眼,再度向前出招。
田烈的刀法和他好sè猥琐的xìng子全不相干,力量刚猛,步履坚实,同时招式也非常jīng妙,常用的招数多是衔接紧密的连环刀式,一刀比一刀沉重,不易被敌人借力。史阿的剑法则轻灵之极,身体前趋后移,更是快如电闪,一招平凡无奇的剑法,配合上他独特的轻功,往往立刻威胁倍增,逼得田烈也要时常回防。
一重一轻,斗起来格外好看,也分外凶险。
五招一过,我就看出来,这俩都使上了全力。
“我靠,你们好悍,这也不试探几招,上来就拼命啊!”
田烈的心情我能理解,为了媳妇豁出去了。再说,大将军府这么多亲卫,不能让一个小孩子连闯三关,传出去说,人家随随便便就把大家伙全都踩了,岂不灭了帅府威风?所有的兄弟都丢人。不过史阿也这么凶残,上来就是成名绝技闪电步,我还是比较出乎意料。毕竟名门子弟,不应该都从容飘逸点儿的吗?
腰背一挺,我有些紧张,双方如果都不留手,这么打下去,估计最多也就二三十招,必然分出胜败,也许会分出生死,输家必死,赢得也不会好过多少。
决定xìng时刻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不到二十秒钟,算起来最多十五招左右,田烈吸气凝声,长刀回扫,这一招回风舞柳式,乃是恃己厚实,仗势要撩飞敌方攻向自己上盘的宝剑。敌人一闪,下面就是一记小缠头,兵器盘头裹脑半圈劈出,蓄积的刀劲儿足以将敌人的防守彻底击溃。
偏偏史阿剑势迅快,微光一闪,剑尖已经下沉三寸。而他的闪电步更是神乎其神,倏忽间身体已经右行三尺,将田烈的数记厉害后招一并破解。
我和黄忠都不禁暗暗叫一声:“好身法!”史阿招式一变,只算得一般,但配合身形方位再变,完全出乎田烈算计之外,顿成局面转折的大妙手,立刻占了上风。以他这种上乘剑法,一旦占据主动,田烈休想扳回劣势。
田烈大概也看出关节所在,不甘大局受制于人,猛然暴喝一声,根本不理会对方斜斜奔向自己左肋的剑势,左掌用力一推自己的刀脊。
这一式横推,将正向着自己方向运转过来的长刀,一下逆推回去,反斩史阿的前胸。
依照双方兵器的运行速度,史阿必然一剑抢先穿透田烈左肋,连心脏也会搅得粉粉碎。田烈这一刀,却只是临机变招,速度力量都不足,而且他中剑在先,劲气必然消散,就算能砍破史阿的皮肉,损伤也是微乎其微了。
史阿剑眉一蹙,长剑洒然一翘,剑尖点中田烈的刀脊正面,借力飘然退去。熟料田烈冷然一笑,甩手一刀,劈在了史阿的刀鞘上。
这一刀显然早有预谋,而史阿却是猝不及防,左手一震之下,刀鞘应声而飞。
“田哥,你很赖皮啊!”史阿怒哼一声,白净的面皮上生起一片红彩。
田烈撒手扔了长刀,抢步上前,迅速拾起刀鞘,双手横捧胸前,赔笑道:“史兄弟,你大人大量,就原谅哥哥的无奈吧!哥哥今年都二十八了!”
史阿双眼一窒,最后这句呛着他了。
悻悻地接过剑鞘,脸sè却yīn得几乎要滴出水去。
我站起身来,喝斥道:“田烈你当我和汉升是瞎子么?若在战阵之中,你早就死了三四次了。利用对手善意,如此击落史贤侄的刀鞘,未免太过无耻。这一战,我判断,史阿赢了。”
“啊?”田烈顿时张大了嘴巴,满脸绝望。
史阿见到田烈脸上的痛苦之sè,身上郁气一消,不忍道:“飞叔,田哥虽然使诈,不过确实打落了我左手的剑鞘,这一场是我输了。”
“倘若你收手不及,失手将他杀了,岂不因此伤了你我两家的交情?这厮脑袋昏噩,不计后果,为了一个小娘子,竟然玩弄心机,以身犯险,实属犯贱。”我心情确实很不愉悦,“为儆效尤,免除此辈rì后更多的侥幸弄险心理,此战,田烈输。”
田烈垂头丧气,脸如死灰。(未完待续。)
七十八、和黄忠在一起的日夜
史阿还要再辩。黄忠已站起来,说道:“史哥儿不必多言,大将军乃武林前辈,军中更是飞帅为首,他说一,便是一;他说二,便是二。”
史阿道:“是。”
“不过,”黄忠话锋一转,“本人除了有一子,尚未收过徒弟。田校尉刀法刚劲,根基真是不凡,和我门刀法,颇有类似之处……”
“嗯?”我没料到最后还有这么一个转折,见田烈还呆呆地原地罚站,一跺脚,“夯货!”
田烈愣愣看着我。
史阿看不过去,低声对他道:“黄老爷有意收你为徒。”
田烈又是啊的一声,猛然醒悟过来,连滚带爬冲过去,噗通俯身跪倒,五体投地:“师父在上,弟子磕头。”
黄忠微笑:“我且收你为记名弟子,待rì后你拜了门中先祖,再正式列入我门墙吧。”..
田烈三叩九拜,大礼参师。直到黄忠叫停,依然喜不自胜地连连磕头。
虽然这一战被我判输,我的名头是借不到了,不过意外拜入庄子门黄大师门下,这种身份,迎娶一个侍女,却也足够分量了。
我道:“行了,滚起来吧,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赶紧给我下去,为你史兄弟安排歇脚之处,他可是你恩人,若有半分怠慢,小心你的屁股。”
田烈兴高采烈地爬起来,连声道:“小的这就去。”
我见史阿似乎还有什么话说,一抬手:“此后三天,我要和汉升一起研讨武功,贤侄若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现在,你先去漱洗休息一下吧。”
“多谢飞叔!”史阿眼中异彩一闪,拱手一揖,高兴地跟着田烈下去了。
转回头,我对黄忠笑道:“汉升,你是给我面子还是真看上田烈了?”
“主公。此子刀法之中藏有剑法根基。和我庄子门的刀剑合一术十分有缘,我准备将此术传授给他。唉,我儿阿叙就少了这点儿剑术天赋啊!”黄忠有些遗憾。
“喔,汉升,阿叙在刀法上才能不俗,也足以立世了。”黄忠这么一说,我才记起初见田烈高杉兄弟的时候。他们使的果然是长剑,后来入了襄阳军,才从众换了长刀。暗想:“黄忠真是好眼力,几招就看出他们的根脚了。”
“痴儿自有痴儿命!我也管不了他太多,他也不听我的。”黄忠摇头一笑,“主公你说要与我切磋三rì。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我内息一转,真气提至双瞳,“你看我的眼睛。”
黄忠定睛一瞧,顿时胡须微动,面露惊震。
“皓皓之玉,莹莹之珠!主公早已进入先天境界?”
“哪里,不过比你早了几rì突破屏障,现在刚有了那么几粒小珍珠。”
黄忠自然知道我说的小珍珠是什么。顿时双目放光。大喜道:“果然,主公正是我的对手。”
此后三rì。我和黄忠昼夜不离。
其他事务,全都转给周瑜、杜袭和阿樱。
三人听了我的交待,反应不一。
周瑜一笑点头,转身便走。杜袭嘴唇动动,似乎想劝解两句,最后却又咽了回去。
阿樱却不理我,跟黄忠道:“汉升大哥,你可悠着点儿!”我一瞪她,这是什么话?黄忠笑道:“樱夫人取笑了,飞帅若不悠着点儿,我这点儿老胳膊老腿,可经不住他拆的。”
这老东西,自己就可以说自己老这老大,别人一沾边他就急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和黄忠躲进小院成一统,整整三rì,各种切磋。
第一天我们各自讲解了自己的武功体系,以达到互相启发的作用。
黄忠修炼的是神龟曳尾**,这是庄子刀门的三大根本心法之一,典型的五行水系功法,和我的九阳真功并无任何相似之处。另外两门心法的名字他也告诉我了,一是逍遥游,二是化蝶**。
他所擅长的澹然无极拳、庖丁解牛刀、三剑诀、龙蛇双刃等等,我也都一一见识。
当然,我所jīng通的各种拳剑武功,也同时被他窥去三四成。
第二天我们开始动手,比试各种功夫。
战场上黄忠爱使长刀,但并不代表他只会用刀,其实他的剑法、棍法和槊法,亦是jīng湛无伦,尤其是龙蛇双刃,一刀一剑,凌厉无比,和我的雌雄双剑斗了个死去活来,旗鼓相当。
第三天,我们彼此交流了双方对先天境界的各种理解。我结合大道经,着重谈了我对晋级先天过程中各种可能的突发现象的认识,令黄忠大受裨益。
黄忠叹道:“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也!主公所授,深入浅出,如醍醐灌顶,以臣看,最多三个月,我就可以神鬼曳尾,畅游星海了。”
他的神龟曳尾**,最终是要在识海中,生生造化出一只头尾四肢俱全的大龟来,那时便可完全破除屏障,成就真正的先天境界。
我叹口气,这人的积累之深,犹在我之上,三个月时间,我能看到识海内“六星灼rì”,就非常非常满意了。
黄忠取出一份秘卷,递给我,说道:“主公有暇时,可以研读一下,幸勿传给其他人。”
我点头同意,接过一看,书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化蝶**。
“逍遥游乃是风系功法,恐与主公本xìng不合。这化蝶**却是根系yīn阳,与九rì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主公也许可以借鉴一二。”黄忠苦笑一声,“这门**,我庄子门已有数代无人能够修炼有成,否则,我也不敢拿出来给主公观阅。”
我慢慢打开秘卷,顿时,一股沧桑的时间气息抢在内容之前扑入我的脑海。这气息如此强横,冲击之下,我不自觉双目微阖,先不看功法内容,而是静心感受起来。
识海之中,三粒星珠中有两粒忽然混乱起来,不再着围绕那轮红rì有秩序地旋转,而是东shè一颗,西行一颗,在无垠的天地间四处乱撞,速度亦是或快或慢,毫不固定。
感受到星珠们的异状,我心中大喜,通常只有即将过关升级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杂乱散shè的情况。
难道只是打开这部功法秘卷,就顶得过一次难得的顿悟?(未完待续。)
七十九、郭嘉回来了
七十九、
第四天上,我出关了。
黄忠和史阿还在小院里继续修炼,我其实也不想出来,第四颗星珠已经成形,正在急速膨胀凝实中,还有好多灵感妙想需要仔细参悟。
可惜,毕竟还有不少俗务。
不过,像这样高水准的短期训练班,我感觉很有效果,以后也许会和更多高手一起强化训练。
书房被周瑜占了,我悄悄先回转寝室,正打算先眯一小会儿,养养jīng神再说。
“主公,主公!”田烈已经追了过来。
我看看他,气血活泛,jīng力旺健,从内至外透着一股爽气。看来,这家伙拜师之后,这几天练得很不错。也可能是得到庄子门更高一层的传授了。
“不错嘛,为了武关的小娘子,你要好好练喔!”. .
田烈脸sè发紫,低头道:“主公,周都督、杜长史和樱夫人联袂求见。他们已经等候主公多时了。”
等这么久?
我也无奈,只能立刻决定,在寝室里召开襄阳驻许昌办事处的上层会议。
在我闭关苦修时期,大将军府中一切正常,周瑜已经拜祭过司马朗,与司马懿闲谈达一个时辰之久;后来又分别拜会了贾诩、荀攸、夏侯渊、曹仁、于禁等。现在,许都的文武上层,大都知道英俊儒雅的“周都督”,才是真正掌握襄阳军力的实权派。
襄阳与许昌的外交谈判也已基本完成,剩余几个小小枝节今天也能定夺,就等我最后签字画押了。
至于府邸之内,阿樱说:“小玉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本来还想去看你,结果汉升大哥的小院他也进不去,只要跟华神医去学五禽戏。照华神医的看法,只需再有三五rì强化补养,便能初步恢复骑乘练习。”
这是我最喜欢的。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据周瑜得到的情报。长安近rì十分不稳当。贼寇四起,抄剽成群,钟繇有控制不住的趋势。我知道这和曹cāo刻意散布的七军西进消息有直接关系,马腾父子应该很恐慌,也很愤怒,不造点儿事出来才是不可思议的。
同时,韩浩的横死令曹cāo大为震怒。破天荒带病主持了一次例外的朝议。这次朝会结束不久,朝廷就下达了两条旨意:其一,公开宣布曹丕作为许都代表,不rì将随师父大将军返回襄阳;其二,宣布许都戒严一个月,酉时之后。许都军民全都禁止出外上街,违者一律就地格杀。
我咋舌,酉时,那就是下午五六点钟,这么早就全城戒严了?
“最近几天,街上的衙役增加了许多,rì夜巡逻。入夜之后,连宫禁内卫都时常可见。据说。不乏武林健者。”
我看看周瑜,显然他这几天也没闲着。晚上经常让阿风田烈他们出去探风。
“内卫,那应该是许褚的部下吧?”曹军正式建制中,有两支军里面多奇人(也就是编入军营的武林高手),一是郭嘉的细作营,另一支就是许褚的护卫队。细作营针对的主要方向是各地的诸侯军阀,轻易不会调回来清查内部情况。那剩下的就只有高手如云的护卫队了。
周瑜摇摇头:“我听文和叔说,郭奉孝前rì已秘密返回许昌。”
我摸摸下巴,难道细作营的高手也回来了?这许都,现在还真是一锅烂炖啊!
瞧一眼对方,这文和叔都叫上了,好亲切呀!
“哦,对了,”周瑜忽然想了起来,随手丢给我一堆jīng致小木片,应该是这几天来访者的名片名刺什么的,“武运将军昨rì已经来过两次,想要面见飞帅呢!还有其他一些访客,都在上面。”
武运将军就是许褚,前些天刚升的职。
“应该是谈三位公子的事吧?”我对阿樱说,“到时候,恐怕还要你带他们回襄阳了。”
这件事阿樱大致都已知晓,不觉郁闷地说:“曹老二吗?好讨厌,我还想跟你一起去长安呢!”
说起这个,我也有些不爽,但是曹家小哥儿几个又不放心让别人带回去不是我不放心,是曹家那老哥几个肯定不能放心,包括阿樱的老爹在内。
“这件事关系重大,别人也办不好,只能你回去一趟。”
阿樱张张嘴,看看周、杜二人,又不说话了。
杜袭刚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担心地问:“主公,我担心,夫人这一路上,是否安全?”
“嗯,有许戈的护卫队跟随,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宛城的敌军已大部撤走,普通匪患不足为虑。再说,不是还有你一路保护夫人嘛!”
许戈的百人护卫队,经过许褚的挑选和特训,其成员的武力值和应变能力,肯定个个不弱。许戈本人更是第一流的高手。加上襄阳的卫队,只要不碰上敌人的大军,就不用cāo心。
“嗯,龚都的游翼营还在许昌城外,可否令他们护送?”杜袭还是不放心。
“他们?还是算了。”我没有这个打算,“他们要跟我去长安,见识一下西凉铁骑的骁勇。蒯奇的本部马军也是一样,现在不能回去。”
周瑜微笑点头。
我之所以答应曹cāo去长安,绝不是只是想为自己打个广告,襄阳阿飞、周瑜到此一游什么的。
如果襄阳一方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过去,那就意义不大了。我和周瑜更看重的,是这次战役,对随我们南下的这五六千军马的实战训练价值。
宝剑锋从磨砺出!
战士,只有在最残酷的战斗中才能百炼成钢,变身jīng锐。
马氏父子这种高级别的磨刀石,在陆战整体偏弱的南方是极其少见的。
我和周瑜都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磨刀石,让襄阳军一波一波地轮番过来接受打磨调教。
“这样吧,你要担心,这两天我再踅摸一两个高手来帮忙,你看怎么样?”我随手翻看那一沓木头片,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杜袭见我笑得诡异。不禁问道:“什么样的高手?”
“当然不是一般的高手。”我竖起一张看上去很普通的名刺。把名字对准杜袭。
“武陵,段?”
“段公子?”杜袭听我聊过那rì与李成的夜战,知道这是一位顶尖儿的高手。
“这事不能急,等我见着他再说。”我把名刺在长案上顿顿,这个人xìng情怪异,不好拿捏。
“嗯。主公,昨rì夏侯霸将军也来过了。”杜袭看一眼阿樱。
“有什么要事?”
“他受曹公差遣。告知七军已整军完毕,兵员现在均囤在西城外的大营内。询问主公,何rì坐帐升旗。”
坐帐,就是稳坐中军帐;升起,就是高升帅字旗。
算算时rì,虽然还不到十rì之限。但我们也确实需要到军营里去了,先跟将士们熟悉几天。
“那就后天早晨誓师,准备出征吧!公瑾你到时接手许都大营,这两天和公达、文和两位先生也多接触一下。”
我看看周瑜。周瑜略一颔首,看来,他那头准备得不错,和荀攸、贾诩更是提前聊过了。
“子绪你留在这里协助阿樱,担子不轻。我把田烈的刺刃小组给你。”郭嘉既然回来。许昌这点儿烂事,我就更懒得再掺乎了。放杜袭在这里作为襄阳办事处的首席代表。也就足够了。yīn谋诡计之类大部分时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各家军事政治各方面的综合实力。
杜袭应诺。
阿樱却撅起嘴巴,愀然不乐。
周瑜和杜袭对视一眼,起身告辞。我也不留客,至门口目送远去,然后,关上寝室大门。
转回头,阿樱悄无声息地钻入我的怀中。
“阿飞,对不起啊!”
“什么事?”阿樱居然会跟我道歉,今儿月亮白天出来了吧?
“那……”阿樱迟疑一下,似乎说不出口,“公瑾大哥跟我说了,那个女子是皇甫家的下代家主,奉了家族之命一直纠缠你,你推拒无用,只好躲开,是我……误会你了!”
皇甫秋!
一定是她!
想起这个名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素衣明眸,柔中带刚的美丽少女。
周瑜带进许都的,竟然是她?
家里事全都是阿樱全权处理,周瑜的私生活我从未过问,就算听说他携美而来,也没特别留意过,就算是上淮子焉偷偷跟了他,我也不会在意,反而会很高兴,说明咱周郎魅力够足。
但是,皇甫秋?
老实说我对皇甫家真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皇甫钟,对我恶意十足,他那晚的做法提起来我就想呕吐,这辈子估计都会记得此人,能害死我的人这世界上有几个,但是,我就恨他。极品!皇甫秋虽然没到那种程度,可是当着闺蜜(假设她和上淮子焉是)的面抢男人,虽然不是为自己抢,这种行径也不是悠久世家应该干的事吧?
只能说一句,皇甫家言行举止,太过霸道,虽然也许他们是无心的,天xìng如此,却的确令人很受伤。
至少,我感觉很受伤!
“没事,这人有周瑜看着,蹦跶不出什么问题的。”
“嗯!”阿樱柔柔地回答着,也不知是否相信了我的话,身子在我怀里轻轻扭了扭。
我抱紧了她:“老婆,府里的事你自己决定,要是感觉太不好了,就让公瑾赶走她。”
“那不太好吧?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没什么,世家大族,这点气量还是有的。”我琢磨一下,周瑜肯定不会太介意,皇甫秋……我管她介意不介意。
“阿飞,我能不能跟你去?”阿樱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我心里一暖,原来阿樱忽然做小女儿状,东扯西拉,是想跟我出征啊!
皱起眉想了想,道:“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不过,须得有合适的人替你走这一趟,要不然,曹公他们,还有你爹,也不可能安心。”
“他们不放心,自己去送啊!”阿樱有点恼了,冲口而出。
我不由搂紧了阿樱,心里转着念头。
“阿飞,我太不懂事了,是么?”过了一会儿,阿樱小声嘟囔道。
“不是,我在想,若我请外舅亲自护送三位公子,曹公应该给我这个面子吧?毕竟,那是他的三个亲生儿子。”
“阿飞你说什么?”阿樱也不禁吃了一惊,急忙抬头看我,是否玩笑之辞。
“我试试吧。”我拍拍老婆后背,心里也不确定,“我刚想过,如果没有曹公信任的大将护送,恐怕他更不放心啊!到那边,我让徐庶派小满来迎接,顺便就由他来协调统带三位公子的近卫亲军和许戈的护卫团,想必曹公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你是说真的?”阿樱又惊又喜,习惯xìng的连环擂击再度上演。
我急忙捉住她的胳膊,哼哼道:“我严重怀疑,当初你学的不是秋风腿,而是闪电拳……唔,你要灭……口么……”
嘴巴被温润地轻轻捂住,香舌探来,我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在情热,忽然外面有人说道:“飞帅有暇么,某有事相访。”
周瑜的声音。
我从阿樱的热吻中勉强抬起头,正要大喊一声没空。阿樱忽然一伸手,捂住我的嘴巴,然后,身子迅快地从我怀里滑脱出去。
这身法也太快了些!
我郁闷地看着阿樱微微笑着,帮我整了整口唇上的痕印。
“公瑾大哥啊,请进来吧。正好,我去给你们整点儿酒食,你们边喝边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