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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绝世小刀     烽烟txt下载     烽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九章 黄泉刀,毕生狂。

    (今天第二更,明天两更的时候再见。)

    “人活着不就是了追求幸福么?那么幸福又是什么?”苏秦曾经这样问巫师莫离。

    莫离当时看着苏秦的眼睛说人活着开心就好,而幸福在我看来就是心安理得。

    “什么是心安理得?”

    “随遇而安。”

    “如果说身不由己是种痛苦的话,从某种意义上卧薪尝胆何尝不是一种自杀,想来想去还是乐不思蜀最幸福。”这是苏秦后来问牧野的时候,牧野的回答。

    苏秦当时觉得牧野说卧薪尝胆何尝不是一种自杀的时候,心里突然觉得莫名的有些堵,当他一年后见到杜临楼,再次听到那句卧薪尝胆何尝不是一种荣耀时,心里终于明白了什么。

    如果按照巫师所说的,随遇而安就是幸福的,那么此刻的苏秦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见过虎人、黑翼大鹏这些变异生物的苏秦对眼前的这只三尾白狐没有太多的震惊,他只是惊讶于这只狐狸手里的那把黄泉刀,刚才白启的读墙壁上的话,意思已经很明了,那两具白骨,分别是楚狂和花如梦的,苏秦想不明白的是,这只狐狸为什么要守着楚狂的尸体,为什么要把这把黄泉刀给自己。

    天下宝物为有德者居之,黄泉刀虽然是利刃,但是在世人的眼中代表着另一种身份,那就是魔,如果自己接了这把刀……自己岂不是成了魔教之人?想到这里,苏秦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满含希冀的狐狸摇了摇头。

    看着苏秦摇头,六尾灵狐一愣,然后竟然低声轻泣了起来,白启这个时候来到苏秦的跟前,看着三尾灵狐眼神里满是不解。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黄泉刀苏秦却拒绝相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此时的苏秦对正邪之分看的太过于严重,魔教虽然是一个忌讳的字眼,但是对于莫离来说,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只当故事讲给了苏秦听,因为当时的莫离身为暗香小队的队长,他要守护的人是炎国皇族,所以对魔教的讲述当然多了一些个人感**彩。

    “噬血如命,残暴至极,不讲天道,人妇乱-伦。”莫离当初说的这十六个字在苏秦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苏秦的心里一直认为魔教的人是没有人性的,而刚才白启念的话,却让苏秦有些疑惑,看楚狂应该是一个性情中人啊,为什么魔教在世人眼里却是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存在?

    有些疑惑,却不会因为楚狂的一席话而动摇,由此可见世人对魔教的憎恨程度在苏秦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烙印。

    见苏秦不接自己手里的黄泉刀,三尾灵狐后面的两肢突然弯曲,竟然做出了给苏秦跪下磕头的动作,这一刻,苏秦想起了在天禁里碰到那只雪虎。

    “你……是让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掩埋了?”看着低泣的灵狐,苏秦眉头一皱,他能感觉到此刻三尾灵狐的内心情绪波动很大,而刚才这只狐狸并不是要把黄泉刀给自己……竟然是要自己挖个坑把这两具白骨掩埋了?

    想到这里苏秦自嘲的笑了一下,自作多情简直就是自寻烦恼啊。

    “咱们把这两具尸体埋了吧。”苏秦想明白后,就上前从狐狸的手里接过黄泉刀,然后来到了蜘蛛网的跟前,白启点了点头,并没有随之上前,而是拿着微弱的火在空地里找干枯的树枝,仿佛知道白启要干什么,看着苏秦接过了黄泉刀,三尾灵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低泣声变成了嗷嗷声,不过片刻就看到十几只灰色的狐狸跑了进来,每只狐狸嘴里都咬着一些枯枝。

    深洞内的温度终于高了一些,借着火光,苏秦看着那些巨大的蜘蛛网,透过蜘蛛丝,隐隐的能见到里面的白骨,苏秦没觉得恐怖,只是觉得有些伤感,特别是黄泉刀在手之后,之前听白启读石壁上的话,心里升起的那股怨气又蔓延了起来,就是苏秦自己也不知道一向心态平和的自己为什么突生一股怨气。

    用手扯了一下,蜘蛛网形成的包围圈竟然纹丝不动。

    三尾灵狐静静的站立在距离苏秦不及一丈的距离,看着苏秦的背影,如果此刻白启抬头的话,就会发现三尾灵狐的身子竟然在轻微的发抖。

    如果说要做某一件繁琐而又庞大的事,要抽丝剥茧一步一步的来的话,那么此刻的苏秦不是没想着找到蜘蛛网的源头,只是这么多的蜘蛛网,似乎被施了魔法,没有源头不说,蜘蛛网也不似那些寻常一触即断的蜘蛛网,不知道什么原因坚硬如铁。

    感觉手指上传来的丝滑,苏秦围着蜘蛛网转了一圈,方圆一丈左右的蜘蛛网包围着两具白骨无懈可击。

    “用你手里的刀啊。”白启也用手扯了一下蜘蛛网,发现蜘蛛网并不似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之后,就轻声说了一句,说完又加了一句自己的判断:“这些东西看着像蜘蛛网,应该不是。”

    听到白启说让自己用手里的刀,苏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黄泉,黄泉刀被苏秦的那一刻,苏秦感觉手上传来一丝轻颤。

    白启当然也知道黄泉刀的传说,他见苏秦举起黄泉刀,突然觉得苏秦的样子有点说不出的霸气。

    刀网相碰,没有想象中的剧烈撞击,蜘蛛网破了一个口子。

    突然,苏秦感觉手里的黄泉刀似乎不对,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东西正在向黄泉刀涌去,这种感觉很玄妙,像是自己体内的灵气突然外涌一样。

    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流失,苏秦眼前一黑,就在他将要头一懵跌倒的时候,黄泉刀的吸力突然嘎然而止。

    “小梦,这里很安静,咱们就在这里厮守一生吧。”一句话从苏秦的耳边响起,苏秦抬头,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静静的屹立在空中,他嘴角带笑,脸上有股说不出的傲然,在他的身边有个女人,只不过女人已经没了声息。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楚狂低着头,看着花如梦,然后轻轻的在花如梦的额头亲吻了一下,随着他接着说的一句去吧,苏秦看到黄泉刀直射而出,直没入石壁。“黄泉,以后你要是找到新的主人,继续斩尽众生不平事吧。”

    “他是楚狂!”苏秦似乎发现了什么,心猛的一颤。

    而楚狂似乎没有发现苏秦,只是用手一指虚空说,“抬头三尺,皆是云烟。”说完这话,楚狂的声音突然消失,四周重新复归宁静。

    苏秦不知道,因为他体内有着和楚狂相近的某种特性,这一刻,黄泉刀已经重新认主,这也是三尾灵狐为什么要把黄泉刀给苏秦的原因,他更不知道,他刚才看到的人影,其实是楚狂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幻觉——那是楚狂呆在山洞里最后一刻,通过某种灵媒,手握黄泉刀的苏秦亲历了三百年前的一幕。

    “你怎么了?”看着发愣的苏秦,白启上前问了一声。

    “你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苏秦回过神,发现四周并没有楚狂,就问了白启一句。

    “什么也没有听到啊。”白启回了一句。

    苏秦嗯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蜘蛛网的裂口,心里想着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把白骨外面的这些外壳去掉。

    念头刚起,黄泉刀带着啸声从苏秦的手里挣脱,直入大网中。

    几个呼吸间,网皆碎,刀复现。

    ——我会加快情节,加速加速。

第一百一十章 那场骚乱那把刀 上

    (PS1:真正的英雄,最厉害之处在于他比别人多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PS2:看到贫僧的帖子,在这里说句,生活其实就是这样,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对苍天竖起中指说一句操之外,还要记得咬着牙前行,不管是走错道还是绕弯路,总比原地踏步的好,相信柳暗花明,相信一见钟情,我想你们和我一样:喜欢多年前那个傻傻的拽着某样东西的自己。PS3:马上过小年,谢谢你们的支持,抱抱。)

    炎历3749年的开始,光启城比以往多了一些沉寂,这种沉寂给人的感觉很平静,虽然现在悬空寺的尴尬处境世人皆知,但是无风浪不成江湖——此刻的苍穹大陆就像一个平静湖面,就算有一片落叶一块石子落入湖面荡起了一阵涟漪,如果少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这些推波助澜的事件,或许这一年在光启城发生的事很快就会被人忘记,毕竟无风不起浪也就没办法掀起波澜,因为时间的流逝能左右人们的记忆。

    比如,你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自己么?再比如,你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自己记忆里保存的某个青涩背影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而有时候,流血总比流泪好。

    不管是悬空寺的落寞,还是道教的兴起,亦或者是刚刚过去不久的青云城之战,在天天为柴米油盐奔波的寻常城民眼里,他们奢求的只是恬静如初,因为他们不求肆意妄为,不求荣宠无限,只求安然静好,只求一日三餐。相较于这些会在历史上留下或轻或重一笔的事件,他们更关心的今年要交多少赋税,用不用服兵役。

    新年第一天刚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很多城民们都来到了张贴告示的公告栏旁,因为到了张贴今年赋税的时间。

    看着那些盖着光明府印的黄纸,很多城民选择了沉默,因为今年的赋税之重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像三年前,新的赋税律颁布,规定(注1)丁男(十六至六十岁)按三十亩缴田租,丁女按二十亩缴田租。如户主为次丁男(十三至十五岁,六十一至六十五岁)按二十亩缴租,为次丁女的按十亩缴田租。三十亩,收租税五斛,即每亩十升。除田租外,还要缴纳户调,丁男作户主的,每年缴绢五匹、绵三斤;户主是女的或次丁男的,户调折半交纳。

    当时的赋税律颁布,炎国平民虽然起了疑惑,但是并未引起骚乱,这是因为炎国这么多年轻赋役的缘故,民盛则国强,虽然赋税加重,但不至于让他们感觉恐慌,一年下来至少还能留有存粮——对于这些靠劳力吃饭的人们来说,有饭吃好过锦衣长袖,哪怕饭菜里并没有大鱼大肉。

    那时炎国皇帝说新的赋税律颁布,三年后就会继续轻赋役,但是三年后……赋役翻了三倍不止,面对这样的结局,光启城的百姓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也为这新年的开始笼罩了一片阴影,沉寂中的阴影,隐隐的暗潮流动。

    就是那些心怀大志卧薪尝胆者也没想到,随着佛宗和道教的冲突展开,很快炎国上下又产生了新的问题,而率先发生令整个大陆震惊的事件源于光启城。

    光启城,城主府内。

    “庙堂之上粪土为官,殿府之间禽兽食禄,这世间太多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那些奴颜婢膝之徒竟然纷纷秉政,天道何在?”李浩然看着手里的一张告示,脸上露出怒色,狠狠的把手里的告示揉捏成一团扔在地上,就是这样他还感觉不解气,接着又上前踹了两脚,边踹边说道,“陆天宇狗仗人势也就罢了,不体恤民情不顾百姓生死,这样的总督大人好霸气啊!”

    听到李浩然的话,杨离尘看了看门外,见没人在就松了一口气,把皇上和显贵比作禽兽,这话要是传到外人的耳中,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我是的话不怕别人听取,身为男儿大丈夫,不能报效国家,毋宁死!”看着起身准备关门的杨离尘,李浩然在后面阻止他说道。

    “夫子说的极是。”虽然心里担心,但是杨离尘并没有反驳李浩然的话,说完之后,他看着李浩然说了一句,“夫子忧国忧民,只是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不是?再说这新的赋税律法,是举国颁布的,陆天宇也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陆天宇应该将心比心的禀报皇上实情吧?这三年来,光启城看似热闹,有多少人减少了自己的口粮?还有皇上,民以食为天,这样的道理难道还用老夫说?可惜我一介老匹夫,现在马上就要搬出城主府,上不能报效朝廷,下不能为黎民做主,可恨,可气啊!”

    轻叹了一声,默不吭声的杨离尘抬起手里的捧着的青花瓷,把杯里已经泡了两水的茶叶吹开,然后低着头思量着什么,而李浩然依旧喘着粗气,胸前一起一伏,看样子一时半刻没办法消掉心中的郁结之气。

    杨离尘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现在的城主府已经岌岌可危,之前皇上下了诏令罢免了李浩然的城主职位,现在的李浩然除了自身威望之外,在光启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依仗的地方。

    威望?

    想到这里,杨离尘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抬头看着怒气未消的李浩然轻声说了一句,“夫子,要不咱们上一趟悬空寺?”

    “你的意思是?”看着杨离尘,李浩然有些不解的问。

    “见七戒大师,毕竟如果没有悬空寺,就不会有现在的光启城,虽然悬空寺现在自身难保,但是山高皇帝远,如果七戒大师出面……陆天宇不敢不依,毕竟悬空寺的亩田之数在光启城可是首屈一指。”说这话的时候,杨离尘想起了年前陆天宇在七戒大师面前无力乏天的样子。

    “武力决定了实力,而实力决定势力。”脑海里出现这句话,杨离尘对着李浩然又说了一句有时候,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真理。

    “七戒大师会出面么?”李浩然听完杨离尘的话,反问了一句。

    “今天颁布的赋税律里兵役和徭役想必七戒大师也清楚其中的危害,依我看,不出三年,炎国就会出现土地兼并的现象,到时候那些百姓无地可耕无衣可穿的后果……现在以大师的实力再加上夫子的威望,我想光启城的百姓会站在咱们这边的。”说到这里,杨离尘低头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真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由不得皇上了,还有,罗五这段时间三番五次的找我,看来,是时候和他见一面了。”

    “罗五?”听到这个名字,李浩然脸上陷入了沉思,刚才杨离尘说的一番话并没有让他放松心情,此刻李浩然的眉宇间像是多了一把锁,成川子形,皱纹愈来愈深,“难道……非要走官逼民反这条路么?”

    “夫子别忘了。”听到李浩然的最后一句话,杨离尘悠悠一笑说道,“咱们不是反,往小里说咱们是在自保,往大里讲就是……保江山社稷。”

    有句话杨离尘没说,那就是光启城,有一半是李家的,不能这样拱手送给外姓,哪怕他姓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杨离尘看来只不过是恭维之词,这个世界,活下去留青史才是真理。

    杨离尘说完那话,他觉得自己变了,至于哪里变了,杨离尘自己也说不上来。

    野心在最开始,都是蠢蠢欲动随后勃而挺发的。

    ——注1,改自晋武帝(265~290在位)统一后,于280年颁布的《占田令》。还望勿笑勿较真,我只是想用一个点,以点成片,把光启城这把火烧到整个炎国。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场骚乱那把刀 中

    (PS1:今天晚上下班后还有两更,小封推了,本想唠叨几句废话,可是一想刀菊的称呼就是因为这个而来……挠头,尴尬,我沉默我不语你们可不能欲说还休啊,书评区你们尽情撒野就是,精华铁定不够,下周再来个后-庭花?嗷呜……谢谢你们的红票和每天留言的签到,在这里破刀先是眉开眼笑的抱拳拜谢,接着神态真诚的拱手,最后邪气上涌的张开手——抱抱。PS2:坚持到现在,烽烟终于算是小圆满了,写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故事,我能由衷的说一句破刀你好帅么,咳咳,鄙视可以,流口水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此刻掐腰笑的同时心里默默想着,要你们这群可爱的人坚持看到现在,不容易,至少比我风骚多了,这不是马屁,喜欢烽烟的,你们能忍受我的絮叨,忍受我的拖拉,忍受我的缺点,这对一个喜欢码字的废材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说,你们都是他娘的威武的一塌糊涂的主啊。PS3:苏秦说,在这混乱的年代,我拿什么证明我存在的价值?某刀说,傻×,泪与鲜血啊,那些伴着战争成长起来的少年郎啊,终于开始迈着矫健的步伐,越走越远,恰如记忆里的某个背影,越来越模糊。)

    这个新年的冬天有点冷。

    炎国新《赋税律》的颁布,随着人们的奔走相告,也就不过半天的时间,不仅炎国上下近八百万人口皆知,就是远在南疆的乐山国和世代生活在岛屿之上的天水国也早早有人把《赋税律》呈上皇上的龙案之上。

    一个强国的制度改革,必然会引起小国的恐慌和猜测,就像此刻的炎国,炎国国势强盛还要如此加重赋税,为的是什么?是在囤粮备战一待时机成熟一统天下还是炎国的国库已经空虚?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部落部族和联盟国家的大战结束之后,对于已经几百年没有大纷争的大陆格局而言,今天炎国颁布的赋税制度,很可能会影响以后大陆的格局,因为炎国不管是继续强盛还是没落,都代表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所以在那些忧国忧民的文人墨客或者谈古论今史学家的眼里看来——这个新出的赋税制度根本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而炎国皇帝此刻则悠闲的听着国师张断章谈天说道,至于为什么要颁布这样的律法,他没必要说也没人敢问。

    而其他联盟国家的君王则没有陆天行这份闲心,因为他们在担心,担心接下来炎国会对他们有什么动作。

    这些年一直奋发图强的乐山国和宁国等小些的联盟国家看到这个《赋税律》,他们的君王多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苦笑,炎国有句老话,叫虎毒不食子,现在的炎国皇上陆天行置自己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不管不问,对他们这些附属小国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仁慈?这三百年来作为炎国的附属国,像乐山国,除了每年要上供的牛羊马匹之外,还有三万臣民要背井离乡来到炎国做苦力,也就是服劳役,因为这个,每年乐山国总有一些官员上书说要为自己的百姓争得自由。

    现在这些小国想的是,如果陆天行继续增加上供的牛羊等数量也就罢了,要是再增加服劳役的人口呢?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掌管几十万甚至上百完人口的国王而言,会心甘情愿么?

    心不甘情不愿又如何?战?以他们这些小国的实力,除非联合起来才有机会搏一把。

    可是把乐山国、宁国、还有那几个人口不过二十万的国家联合起来谈何容易——人都是有私心的,不然三百年过去,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三百年前念着唇亡齿寒而帮炎国抵挡部落联盟攻击的天水国最后落得了一个兔死狗亨的结局,天水国的君王同样不甘心,看着炎国新颁布的《赋税律》,天水国的皇帝仰头大笑了三声,说了一句天助我也。

    夹在乐山国和宁国之间的,还有三个呈三角之势的小国,其中有一个小国人口只有十七万,名叫郎国,郎国有金矿,盛产一些铁金属,为此曾经乐山国和宁国都想把这个占地五百里的国家占为己有,毕竟金子耀眼的光芒会令人发狂,可是几次战争的结局都是夜国以少胜多,让乐山国和宁国有些哑巴吃黄连,论其原因,夜国男丁皆学武,女人也能提刀上阵,还有一个不知道是缺点还是优点的共性,那就是护短,夜国的世代君王知道夜国人少地薄,人善被人欺,只有握紧的拳头才是最有伤害力的,所以在对外上郎国一直讲究国可破不可辱,因为这反倒在乱世里渐渐立足,随着炎国认可了夜国的存在,有着联盟国家签署的条约制约,乐山国和宁国到最后也只有任由夜国自给自足的发展。

    现在的夜国国王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卧病在床,管理朝政的是太子,只是太子的年纪太小,有个名叫管休复的奉常协助太子料理朝政。

    “夫子,你为什么发笑。”看着盯着一张信札发笑的管休复,年纪刚过十岁的太子有些不解的问。

    太子性格温和,名林单字海。

    轻轻的摇头,管休复把手里的信札递给了林海,“你自己看吧。”

    “这是炎国新颁布的赋税律?”虽然刚料理朝政不久,但是从小耳染目濡,林海隐隐的看出了一点门道,只是这关乎炎国百姓生计的问题,夫子为何发笑?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管休复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发笑,接着像往常一样安排了林海的学习功课,又叮嘱了让他好好练字,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住所的管休复并未休息,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看着一尘不染的床账,管休复在床下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了一个已经落满灰色的锦盒。

    管休复并没有因为锦盒落满了灰尘而心生嫌弃之色,相反,他小心翼翼的把锦盒捧在手里,然后颤抖着右手手指摁了一个锦盒上的暗扣。

    锦盒弹开,灰尘尽落。

    在锦盒里静静的放着一个桃木制成的黑符,上面写着编号,如果苏秦此刻看到这个锦盒里的东西的话,他就会觉得眼熟,因为他曾经在见过这样的信物。

    轻轻的拿起桃木符,管休复看着背面的那个暗字,轻声叹了一句,“休复啊休复,有了复,还怕休吗?”

    以前郎国太子林海问过管休复名字的意思,管休复却一笑置之,毕竟休在名字中极少出现,很多人都是修字代替,敢在名讳中用休字可谓胆大之极。

    休,有歇了的意思,而复字的意思再明了不过,那就是复兴。

    而像管休复这样潜伏在各个国家和城池的暗香小队的队员,还有二十多人。

    他们现在虽然状若一盘散沙,可是都在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光启城,孟府。

    祈洛歌把万家兄弟送过来的赋税律看完之后就扔到了不桌上,在她的面前,是丝毫未动的晚饭,从昨晚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苏秦和白启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祈洛歌看着以往可口之极的饭菜,突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些人在有些人的眼里就像鸡肋一样,可有可无。

    没有食欲的祈洛歌起身向孟府大门走去,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走向大门。

    而惊喜,总是有惊有喜。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两道人影,祈洛歌揉了揉眼睛。

    没错,是苏秦和白启。

    在苏秦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破刀,一把虽破却锋利之极的黄泉刀。

    黄泉刀噬血,乱世隐现,而苏秦似乎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他来到孟府大门,看着神色明显有点憔悴的祈洛歌,而祈洛歌也在看着身上衣服破烂不堪的苏秦,两人的目光交织着在一起,都感觉得恍惚迷茫起来,不知此刻所见是梦是真,至于两人眼帘中饱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怜恐怕除了当事人别人更难一窥究竟了。

    对视了片刻,随后两人皆是一笑。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祈洛歌移开目光,眼睛落在苏秦手里拿着的黑刀上轻轻的说。

    “死,有时候比活着更需要勇气。”似乎经历了什么的苏秦浅浅的回应,说完,他看着身影有些消瘦的祈洛歌,有些白痴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说完祈洛歌觉得有些不妥,目光转移到白启的身上,又在后面加了一个们字。

    等你。

    等你们。

    一字之差,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却天壤之别。

    苏秦不懂。

    每一个不懂爱的孩子,总是会碰到一个让他最后撕心裂肺的人的。

    只是,那个时候,所谓伊人,她在何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场骚乱那把刀 下

    (PS1:王者将故事雕琢,寇者史书中沉默,千古往事功与过,任人妄评说对错,你看,镜中红颜在蹉跎中消磨,末路英雄在沉浮中斑驳。哎呀呀,是谁弹了一曲离别笑,是谁说了一句共生死,叹,最是留不住,这八万里苍苍,在烽烟里湮没。试问这百年人间天下谁主。PS2:谢谢你们的留言和投票,收藏与捧场,晚上还有一更。)

    青楼锦绣,红粉天下。

    木恨玉静静的坐在大厅一角,昏黄的烛光随风摇曳,凉风扰青丝,木恨玉抬手把眼前北风吹乱的刘海拨开,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面前,在她的面前有几样水果和一杯酒,酒是刚才暖暖亲手为她倒上的上好女儿红。

    举起酒杯,朱唇微湿的木恨玉环目四顾,落入她眼眸的都是生疏的面孔——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锦绣在离火城经过合并之后重新开张,此刻能坐在大厅的人,除了部落部族族长之位,还有锋芒国的大殿下莫逍以及代表着灵秀山山的呼伦青寒,剩下的就是在离火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有行走于庙堂之上的显贵,有叱咤风云的商贾,更有有鼻孔朝天的王爷,当然也少不了温和儒雅的贵族公子哥,以往这些人可能来青楼都是遮遮掩掩,现在难得有机会如此大摇大摆,所以他们的脸上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没有人记得不久前失陷的青云城,更不会有人在这样的场合谈论刚颁布的《赋税律》。

    虽然宾客如云,木恨玉却找不到可以谈话的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的她想不到还是引来了别人的侧目和小声讨论。

    “这个女人就是部落联盟盟主的五公主么?”某个纨绔公子看着木恨玉的侧影说。

    “废话,除了她还能有谁。”说这话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得色,然后斜眼看了一眼之前问话的人,一副你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人迷的样子。

    “嘘,小声点,听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嫁给太子了。”又有人加入讨论。

    “可惜啊,不然就凭我的满腹才华和俊朗外表……”

    锦绣大厅内音乐骤响,本来大厅内的所有谈话声戛然而止。

    刚才不是没人上来与木恨玉说话,只是话不投机,所以木恨玉才会选择坐在角落,此刻的她当然听不到那些对她的小声议论,听到音乐响起后木恨玉抬头,看着喧闹的歌舞,莫名的感觉到有点落寞。

    孤独的人愈是在喧闹中愈会感觉到孤单。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木恨玉有些应接不暇,此刻的她满心愁绪可是却依旧要做出恬静如初的样子。

    直到暖暖出场后,木恨玉的心情好了一些。

    当所有的清倌都舞墨弄弦神情高傲时,当所有的红倌都以妙龄温香的仗势抬头挺胸时,当那花魁以色艺双绝的气势倚粉卖老时,苏小暖抱着琵琶婀娜轻盈的走了出来,面孔被一层面纱遮住,隐隐的透着一种风情和神秘,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木恨玉这时想起之前孙大娘说的一句话,不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孙大娘说,一千个淑女不比一个坏透的女人有诱惑力。

    木恨玉知道,从今天起,估计暖暖会在炎国上流社会留下艳名,只是……

    只是这或许并不是暖暖想要的,想到了什么,木恨玉突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面孔,那人曾经笑着说,木木,你将来可要嫁给我啊。

    ————

    ————

    在部落部族所在的阿第斯山脉西方,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沙漠成海,终年不见人踪,抬目所见,就是那些那些耐寒的仙人掌和白杨也都奄奄一息的生长着。

    没有人能跨越这道沙漠进入沙漠深处的一片绿洲。

    在绿洲里有一个城池,这就是楼沙王朝的所在地。

    人口刚刚过七十万的楼沙王朝在《帝国游记》里只被人提过一笔,说是沙漠的尽头有一个开满依米花的国家,依米花是什么花?因为没有人见过,所以很多看过《帝国游记》的人都把这当成撰著着的信口胡说。

    而事实上楼沙王朝就是这样一个冲破自然规律的存在,如果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关于火沙盘的传说,背景都是存在于在沙漠之中。

    楼沙王朝的建筑成城堡的模样,只是上面落满了很多风沙,一年三百六十天,楼沙王朝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每年三百天都有风吹的日子。

    在绿洲的中央,是一个清澈至极的淡水湖,湖的面积虽然在缩小,但是却滋润着这片土地,养活着楼沙王朝的国民。

    在一处用泥沙建造的房屋面前,一个少女手拿枯枝正在拼画着各种图案,随着少女手里枯枝的游走,图画变化万千,房屋,树木,人影,骆驼……

    “殿下,陛下找你。”一个侍女来到女孩的跟前喊道。

    头上戴着银镀金镶宝蝴蝶簪的女孩点头,然后问侍女说猫姐,娘亲找我你知道什么事么?

    “好像是巫师发现日月海出现了问题。”被唤作猫姐的侍女有点担忧的回答。

    “日月海出现了问题?”女孩回头望着眼前的湖泊,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疑惑。

    “我还隐约听到巫师说,不行的话,就要搬迁。”

    四周都是沙漠,能搬去哪里?

    轻声嗯了一声,女孩抬头望向自己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夏天,那里就会开满依米花。

    依米花开,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啊。

    女孩叫单屏幽,待她成年后就会成为已经存在了两千的楼沙王国的新的君王。

    这一年,单屏幽这个名字并不为人熟知,但是一年后,那幅遮掩在花瓣里的美妙胴-体,却不知道让多少人过目不忘进而辗转难眠。诱惑,有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大概只有苏秦记得,曾经有一个夜晚,单屏幽曾含蓄矜持地像一朵沙漠里的依米花一样等待着,等待着一经绽放,便欲倾倒众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所为,无所畏。

    (在古代,没QQ没ipad更没动感地带,如果我想你,就会踏破万险的来到你跟前,然后,牵你的手,两人一马,共赏一花……烽烟这个故事有些小猥琐小热血,还有一些小城府小暧昧,其实我最想要的是给你们带来一些小惊喜小欢乐,所以,看着喜欢的话——还请顺手收藏一下,嗯,双手合十求收藏,另外,谢谢你们的红票和捧场。)

    “你和白启去了哪里?”

    “什么?迷路?迷路会把自己搞的一身是血?”

    “去麒麟军的营地就去麒麟军的营地,那你为什么说迷路。”

    “好吧,就算你迷路去了麒麟军的营地,这把刀又是怎么回事?”

    “捡的?苏秦你还好意思笑?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游龙枪法失传。”

    听到祈洛歌这样说,噗的一声,苏秦嘴里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苏秦无声的笑了一下,接着看着祈洛歌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祈大小姐,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吧,我这人心眼小,不过你放心,游龙枪法我保证不会因为我而让它失传。”

    见苏秦这样说,本来想再说什么的祈洛歌闭住了嘴,沉默中低头,眉头微蹙。

    “好了好了,我给你说实话。”看着祈洛歌,苏秦想起之前在孟府门前见到祈洛歌的样子,苏秦忽然有些心生不忍,“刚才我说迷路之类的话其实只是在心里组织语言想怎么给你说昨晚发生的事,因为昨晚上遇到的情况……太过于匪夷所思。”说到这里苏秦一顿,然后看了看窗外,“我昨晚出去的目的是为了想进悬空寺见七戒大师。”

    “见到了么?”祈洛歌抬头,看着苏秦。

    苏秦摇头,脑子里浮现出深洞里那两具尸体,还有那只灵狐,想到那只灵狐,苏秦看着祈洛歌突然露出一丝苦笑道,“我见到了楚狂的尸体,这把刀就是黄泉刀,还有,我觉得野兽有时候比人还要重情重义的多。”

    听到苏秦说这把不起眼看上去像发锈了一样的破刀是黄泉刀,祈洛歌的神色一面,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而苏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机会见到两次野兽之间的感情,第一次是他在天禁里抱着狮虎兽的时候,而第二次则是这只灵狐——把楚狂和花如梦的尸体埋葬了之后,苏秦和白启在深洞里休息到天亮,天亮后两人决定继续上山,可是却被那只灵狐阻止,见灵狐说这天台山上的野兽太多太凶猛,苏秦和白启都有些沉默,见识过黑翼大鹏的凶残,又听白启讲到那些鹿蹄熊,其实苏秦和白启都明白,就凭两人现在的身手与状态,自保可以,但是要想杀出一条血路登上山顶,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

    尽管这样,苏秦心里还有拼一把的想法,但是白启一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他冷静了下了,听到这句明显带着鼓动的话,苏秦想到了死去的莫离,想到了生死未知的牧野,还有,如果自己死在这深山老林里……木恨玉没有自己的消息,会怎样?

    人,总是因为牵挂太多所以没办法放手一搏。

    “有些事不去做做怎么知道不行?”当时白启看着沉默的苏秦说道,猜到苏秦内心的不甘心,就换了态度说道,他不想苏秦留下遗憾在这里。

    苏秦听到白启的话笑了一下点头,大山里有句老话,叫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哪怕危险,试试又怎样,苏秦和白启都不相信自己两人自保的本事都没有,打不过跑就是。

    天亮后两人出洞,旋即被鹿蹄熊发现了踪迹,一翻缠斗之后,苏秦和白启终于认同了灵狐的看法,如果说的虎人够凶狠的话,那么这些鹿蹄熊有着不亚于虎人的势力,甚至更强。

    死了心的苏秦和白启回到深洞后,一直等到晚上开始下山,是灵狐在前面带的路,苏秦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只三尾灵狐的话,两人根本出不了试炼之地,能让青灵大师都不敢妄自谈进出自如的试炼之地当然有其恐怖的地方,只是苏秦和白启还没有遇到而已,更何况试炼之地外面还有青灵大师布下的迷踪阵。

    但是有了天生狡黠警觉而且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年的灵狐在前带路,苏秦和白启不但顺利的出了试炼之地还绕过了迷踪阵,其中的凶险还是一年后苏秦再次进入试炼之地后才明白过来,只是那个时候的苏秦再也见不到白狐了——当时白狐把苏秦两人送到山下之后,挥爪道别,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头撞在了一块秃石上。

    佛说善待生命,道教渲染永生,但是在一只狐狸的眼中看来,完成自己的任务,陪着自己的主人死去,是莫大的荣耀。

    一直畜生守在山里几百年,为的什么?

    而人呢?等一个人能等多久,爱一个人能爱多少年,你还记得那个曾经根植在内心无法消除的身影么?

    “后来呢?”祈洛歌听苏秦说到这里停下,开口询问道。

    “后来……”苏秦沉默了一下,“把灵狐的尸体掩埋了之后,我和白启就想办法穿过麒麟军,这不,刚回来就碰到了你。”

    “没被麒麟军发现?”祈洛歌有些疑惑的问。

    “用了一招调虎离山。”苏秦呵呵一笑,然后看了看祈洛歌桌子上的饭菜,“你怎么不吃饭?”

    “不饿。”祈洛歌淡淡的说,说完看着苏秦身上的血衣才想起他回来就拦着问东问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相比苏秦应该更累才是,“我先去给你热一下饭菜,然后烧点开水。”

    这句话出口,就是祈洛歌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说的那么自然,更没扭捏之态,而苏秦更是没有多想。

    “这个哪敢,我自己来就是了。”苏秦起身有些不解风情的说。

    “也好。”祈洛歌看着起身的苏秦说道,说完看了看苏秦手里的黄泉刀,“这刀你最好藏好,不然要是被别人知道……不说佛宗会拿你是问,就是那些寻宝者恐怕就能把你吃了。”

    嗯了一声,苏秦说了一句我清楚,说完就起身向厨房走去,看着苏秦离开房屋,祈洛歌揉了揉眉心,她在想是不是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苏秦。

    如果把苏秦加入自己的计划中……会不会给苏秦的生命增加危险?毕竟接下来自己可是要去杀人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祈洛歌起身向厨房走去,在祈洛歌看来,自己既然把游龙枪法交给苏秦,那么苏秦早就和自己的命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苏秦和白启这些人的加入,对付麒麟军的把握又能增加半成到一成。

    不到百人对付近万人的麒麟军?

    令人见之色变的麒麟军?

    如果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说一句这是痴心妄想。

    因为以卵击石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水滴为何石穿?

    此刻向厨房走去的祈洛歌想起曾经祈天烈对她说的一句话,“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以小博大才能功成名就。”

    有所为,无所畏。

第一百一十四章 翻寻一章一回的烽烟 上

    (所谓缘起,就是用蛊惑的笑容,在一切尚未成形之时,像一朵花吐露那芬芳的邂逅,于是,春暖花开。)

    来到厨房门前,祈洛歌看着忙着煮饭的苏秦,并没有走向烟雾缭绕的屋内,而是斜倚在门栏上,身穿鹅黄玄裳的她妙目横波,静静的,像一朵丁香——细碎的花,隐约的紫,淡漠的香,飘渺的愁,自然之中带着一抹伤感的独幽。

    如果青云城没破的话,此刻的祈洛歌,应该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了吧?

    婷婷玉立婀娜俏姿虽然香肌已经变的消瘦的美人就在在眼前,但是苏秦并没有抬目凝看,他只是对着祈洛歌微微一笑,然后拿起火折子烧起火来,坐在炉灶前烧火的苏秦和炎国的那些乡村野夫一样,有些……蓬头垢面,很普通的一个少年郎,相信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一定不知道他是一个部落的王子,至于苏秦的另一重身份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苏秦这些日子之所以不对祈洛歌和白启说自己的皇子身份,是因为他知道没人信,而信的人……已经死了,苏秦昨晚去悬空寺找七戒大师就是为了找人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是下山后的他改变了想法——如果自己没有实力的话,就算世人承认自己是皇子又如何?还不是如一条仓皇之狗一样狼狈。

    身份有时候不重要,因为面子不是别人给的,都是自己争的。

    看着炉灶里的火光,苏秦的目光有些深邃,透过他眼里的火光,依稀能看到一些清澈,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苏秦的眉头拧在一起,忘了厨房外还有祈洛歌在看着自己。

    夜色很浓,像泼了墨,染了天下。

    祈洛歌双手环胸看着苏秦,看着火光映射下的苏秦,不知不觉有些说不出的无奈。

    苏秦嘴角的那道旧伤疤此刻在黑暗里是那样的醒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祈洛歌突然觉得苏秦此刻有些说不出的魅惑。

    火势烘烤着苏秦脸上的皮肤,他回过神,往火灶里添了一把火,然后看着一旁的黄泉刀,他想明天是不是找一个刀鞘把黄泉刀遮掩起来,这样带着身上以后出行也方便些——苏秦的裂日弓放在了青云城的锦绣内,木恨玉借给他的木灵珠被他埋在了离火城的地下暗道里,千里迢迢,这个天下这么大,苏秦不会再傻到把黄泉刀找个地方掩埋起来,他要把自己的武器留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才能保命。

    “他在想什么呢?现在?”祈洛歌看着苏秦微皱的眉头想到。

    苏秦不知道祈洛歌在想什么,看着越烧越旺的炉灶,他有些出神。

    仔细算来,苏秦在光启城已经耽搁了一阵日子,除了把身上刘仪带来的伤治好又学了游龙枪法之外,似乎再无别的收获。

    黄泉刀是不祥之物,在苏秦的眼里当然算不得什么奇遇,而他不知道接下来是否继续留在光启城,他想离开这里,去离火城,去查牧野的生死,如果可以的话再北上去找木恨玉。

    “苏秦……”祈洛歌这个时候轻声喊了一声。

    “嗯。”

    “给你商量件事。”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说我听,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什么都听你的。”苏秦头都没抬的回答。

    “如果让你帮我去杀人呢?”

    “我一个废物自保都不能,怎么帮你杀人?”想起没有丝毫头绪的游龙枪法,苏秦不由的感伤的说了一句。

    可是苏秦没想到祈洛歌听到他这一句话之后,祈洛歌的反应完全令苏秦出乎预料。

    “姓苏的,我告诉你,以后废物这个词,谁都不可以这样说你,包括你自己,我的眼睛没瞎,不然不会把游龙枪法给你,谁以后要敢这么说你我就要谁好看。”祈洛歌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说完竟然转身离开。

    苏秦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很大的他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言。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句自嘲的话祈洛歌听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看着祈洛歌生气离去,苏秦本想等会把饭煮好后找祈洛歌解释,但是想起祈洛歌愤然离去的样子,苏秦有些不放心,最后往炉灶里添了一些干柴,苏秦掂起黄泉刀出了厨房。

    祈洛歌的卧房没有亮灯,大厅内也没有人影,整个孟府静悄悄的。

    苏秦最后向孟府的祠堂走去,他有一种直觉,而事实苏秦的直觉没错,祈洛歌在离开厨房之后就来到了孟家祠堂,跪立在蒲团上的她眼圈发红,却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倔强着。

    一句废物在祈洛歌的心里荡起了千层浪,她想到了死去的祈天烈,想到了齐玉琼,想到了太多的往事,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令她有些胸闷,所以才说出那番话,离开厨房后,被苏秦气的没有半点睡意的祈洛歌来到了这里,似乎只有在祠堂里看着死去的列祖列宗才会让祈洛歌的心灵安宁。

    “你来这里干什么?”听到脚步声,祈洛歌并未回头。

    “来看看。”苏秦这个时候说话有些小心翼翼,说完后苏秦从一旁的木案上拿起一炷香点燃放在香炉上,行了几礼之后静立一旁看着祈洛歌的神色。

    祈洛歌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也没说话,似乎不想理苏秦。

    “你刚才说商量件事,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感觉祠堂内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苏秦率先开口打破宁静说道。

    “没事了。”

    “我有事。”

    “有事就说。”

    “你先说。”

    “爱说不说,不说就走。”祈洛歌抬头瞪了苏秦一眼。

    “我能说一句你生气的样子其实很难看么?”苏秦火上浇油的说道。

    “难看又不是让你看的。”祈洛歌说着起身,然后来到了大门旁,看着外面的夜色,她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变的怪怪的,耍小性子?自己似乎不是这样的。

    “好了祈大小姐,你有什么事就说,我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说到这里,本来一脸笑容的苏秦神色一整,“我以后保证不再说什么自暴自弃的话了。”

    “你说不说和我没关系。”祈洛歌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嘴角露出一个弧度,然后转头看着苏秦认真的说,“你刚才说的话当真?”

    “当真,有什么事你吩咐,我一定出十分力尽十二分心。”

    “那就好。”神色难以捉摸的祈洛歌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过两天,你拿着手里的刀,跟着我一起上战场吧。”

    苏秦挑眉,不过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头说了一个字。

    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翻寻一章一回的烽烟 中

    (PS1:昨天微风路过郑州,送了两包软中华和一条苏烟,不得不说,因为烽烟而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PS2:十八年前,王者煮酒,醉看苍穹万里如诗画;此时少年,握刀纵马,笑看烽烟茫茫荡天下。如果,时光不曾此去经年,所谓风华绝代不过是一场一骑绝尘的梦罢了。)

    “炎历3746年冬,羽帝至光启城,得黄泉刀,血染麒麟军,令天下大震,世人皆知麒麟军凶悍,殊不知,这场持续了三个月的震荡,其实不过是百人而为,观此过往就可看出,那时的羽帝已露峥嵘之势。”

    ——摘自《东炎皇朝》。

    “炎历3747年是一个多事之秋,年初,佛宗和道教之争令天下武道大震,年后,皇家颁布的《赋税律》令繁盛了上千年的炎国平民感到困惑的同时深感不安,随后,跋扈之极的麒麟军遭到重创,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南天侯白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无人得知,直到几年后,已经贵为南天侯的白启在一次醉酒后说出了一番话,令当时根基不稳的东炎王朝消除了内患,当时南天侯指着自己的心对他的下属说了一句: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彼以众人待我,我以众人报之。”

    “所谓将心比心便是佛心。”

    ——摘自《东炎霸业·将侯篇》第三章,南天侯白启传。

    “活着,为了自由。”

    “这是羽帝在他所经历的战争中,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没有人知道,经历过青云城的战争,见到光启城的硝烟,羽帝的思想已经慢慢成熟,他原本只想在乱世中争得三寸江山,可是羽帝慢慢发现就是这三寸的立足之地,有时候都需要用鲜血去换,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没人会记得当初那个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一个弯弓,脸上的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的卖石少年郎,人们记住的只是那个在光启城里一身是血无法辨认面孔的恶魔,那个时候,世人还不知道羽帝已经拿了黄泉刀,关于羽帝噬血的传闻却就此传开,不过从后来羽帝北上之前对祈洛歌说的一句话就可以看出,羽帝已经找到了脚下路的方向。”

    “羽帝说,他要试着征服这里。”

    “人生总是充满了危机和机遇,羽帝选择北上,拉开了东炎皇朝争霸的序幕——任何一个帝国的崛起或者说统一都是一部杀人史,而东炎皇朝的刚开始,只不过是几个热血的少年,为了向往自由而跨出的一步。”

    ——摘自《帝国的崛起》。

    “……官途如履薄冰,当初命比纸薄的自己心里不过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被人杀还是杀人,只要活下去就好,别人说我嗜血,我笑而不语沉默以对,嗜血……我不是第二个楚狂,这就像黄泉刀,救人或着杀人,重要的是握刀的人。”

    ——摘自《东炎霸业·帝王篇》,扉页序言。

    光启城,城主府。

    李浩然看着罗五,面露愠色,刚才罗五说的话令他听着很不顺耳,甚至有点刺耳,冷笑了一声,李浩然偏过头眯着眼看着罗五说,“什么叫天下读书人皆迂腐?”

    炎历2707年高中状元,到现在五十四岁的李浩然曾经官至二品,再加上是世袭城主,有着侯爵地位,不错的身世,良好的教养,扬名的才会,从十五岁起一首《九张机》名扬天下的他不知道是多少读书人心中的楷模,现在罗五说天下读书人都是迂腐的人,虽然说着无意,但是听者有心。

    “我说的迂腐不是顽固不化的意思。”看着李浩然的神色,罗五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歉意,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李夫子你别见怪,你看现在天下的读书人,脑子里除了功名之外可有其他的想法?他们用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来鞭笞自己,而到了关键时刻,很多人在兼济天下不行就选择退而独善其身,用沉默来面对一切,这说好点的叫洁身自好,说难听点……”

    “难听点怎么?”杨离尘挑眉,紧跟着起身反驳,“颜如玉黄金屋这些不过是读书人的一种遐想,这只是交换的一种表现形式,是读书人把读书当做乐趣的一种愿望,与懦弱没有一点关系,再说有了功名才有更多的机会报效朝廷造福天下。”

    “是么。”罗五看着杨离尘呵呵一笑,“杨兄别忘了,民间疾苦江山离散,只留读书人一声长叹,古往今来,读书人自负腹有诗书气自华,总觉得读书能光宗耀祖,却不知道他们根本不适合在庙堂之上纵横捭阖,只适合在逍遥的江湖中狂谈阔论,借景言物抒匹夫之志,展仁者之怀……”说到这里,罗五看了看李浩然的神色,见后者脸上阴沉的厉害,心想目的达到,就接着道,“奈何掌权者常以狭隘私利置其于死地,古往今来的书生们延续着这一声长长的叹息,换来了什么?他们有驾驭权力指引进步的能力,却偏偏畏惧权势的威严与僵硬,有多少才华不可多得之士因为突兀的性格和难掩的才华而遭来无妄之灾?”

    “放屁。”李浩然这个时候忍不出骂出了一句脏话,接着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茶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一点一点,冒着热气。

    “送客。”看着罗五,李浩然扭头对着杨离尘说了一句。

    杨离尘这个时候脸色也很不好看,前几日罗五一直在找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没想到今日见到了他,罗五开口先说读书人的不是,明知道李浩然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想到这里,杨离尘看着罗五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客气,但是如若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杨离尘话语里藏有玄机,“罗五,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我们读书人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奴才,指手画脚,这两个词的字眼很重,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一句,罗五来到这里当然有事,所以,虽然李浩然要送客,但是杨离尘却给罗五找了一个留下来继续谈论的契机。

    “李夫子,我还有话说。”罗五看着杨离尘有些心知肚明的微微一笑,然后扬声看着李浩然的背影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代人问夫子一句话。”

    “什么话?”杨离尘开口。

    “夫子可曾记得二十五前对一个人说的话,也是在这里,那人问夫子‘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的对错,而夫子的回答……”罗五说着住口,看着李浩然,而杨离尘皱眉,他怎么没听李浩然说过这些过往?

    一语出,石破天惊,李浩然猛然转身,神色大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想到了什么,李浩然声音有些发颤的问了一句,竟然无比激动,“他,还活着?”

这章真不是废话啊……(上架感言)

    好久没再章节里废话了……仔细一想……挠头,好想也没多久……尴尬。

    那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开个单张写点自己想说的话,个人感觉真他娘的爽,至于你们爱不爱看……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想能坚持到看到这里的朋友应该已经习惯了我的絮叨,婆婆妈妈,傻不拉几。

    你看,那个自言自语的家伙。

    嗯哼,以上依旧是废话,之所以说废话……是因为我知道在不久之后,或许有些人就会看不到了——选择离开,选择分别,对心里一直期望大圆满的我来说,莫名的有些难过。

    难过如何,失落如何,不是扮矫情,这个现实就是这样,就像我在昨天的章节里写的,仗义之辈多屠狗,冷暖自知就好,说出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些什么而已,无他。

    今天晚上在公司正在吃饭的时候,小五给我打电话,他说烽烟上架了,我嘴里吃着鸡蛋面嗯了一声,他说上个月买的月票竟然要下个月投,他在骂娘,我在微笑,脑里浮现出小五的面孔,就像我现在打出这行字的时候,小五那瘦瘦的面孔又浮现在脑海,就在刚才小五说他难过,我和冷冷问难过什么,他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像他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人。

    你看,就是看到像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小五都会难过,那些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呢?再见到曾经的他或者她的时候?

    你们喜欢过烽烟么?喜欢我的文字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坏呸在书评区留言说看的很焦心,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这里说句抱歉吧,烽烟我想写的是看着舒心,没想到却背离了初衷。

    嗯,还有小标,mihu,步兵,这几个看完新的章节就会冒泡的读者,记得笑葒尘和m1a1a这两个读者已经好久没冒泡了,估计已经把烽烟下架了,其实,留下来也好,离开也好,在我看来,人生就是这样,能一起走过一段路,已经很值得庆幸了,再奢望不离不弃,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奢侈。

    笑。

    先说一下开这个单张的目的。

    一个字,干!你非要说不明白这个字的意思,好吧,那我用三个字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干丫的!

    作为一个码字的家伙,作为一个码字自认为写出的文字对得起自己的家伙,我可以选择安安静静的把烽烟写到快完本的时候在上架,但是,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原因很简单,适者生存。

    我不怕烽烟的订阅少,我只怕自己没有斗志。

    订阅这玩意毕竟要让你们掏钱看,所以你们花钱乐意不乐意我说了不算,毕竟以前的我也是看盗贴的,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有能力的,买一张十五块钱的完美一卡通吧,然后充值订阅一下,千字三分的价格,差不多能把烽烟看完本了,十五块钱,多么,不多,你们不订阅只能说明我写的书够渣,另外呢,就是希望别下架,你要是不知道看盗贴,看完盗贴再回来投票,我只能沉默以对了。

    到了拼订阅的时候了。

    所以,我用干字表达自己的心情。

    就像苏秦以后会用杀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样。

    而让你们别下架的原因是你们一年半载后可以通过我的烽烟知道我的新书的情况。

    我说过,这条路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从江山到烽烟,在从烽烟到下年想写的人渣,这是我的一个人生规划,我想用三到五年的时间为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坚持一下。

    这是一种胆大的尝试,我没想过失败了如何,我只想不想让自己后悔,就这么简单,不然等到老了再说哎呦当初小爷要是坚持着就怎么怎么也太操蛋了一些。

    我写烽烟到现在将近四十万字,纵横网站给我发了一个月的全勤三百块的稿费,其他的收入就是读者朋友们的捧场,说不想挣钱是虚话,但是写书真挣到钱了么,没有,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为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坚持着,是真的挺牛-逼的。

    最后,你订阅不订阅是你们的事,下架这个我也管不了,但是,不管如何,为了烽烟以后能被人更多的熟知,还是想求下订阅,烽烟三千收藏,五十个人里,敢有一个人订阅么!

    订阅过百,怎样?

    订阅过二百,又怎样?

    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善,只是会让我把这条路走的更宽更远而已。

    记得曾经和冷夜扯过一次,我说订阅过二百,烽烟我敢写二百万字,订阅过三百,我能写三百万字,过五百,我靠,这是做梦。

    当时小五说看你那点出息,别否定自己。

    冷夜说刀妹啊,你有种情况没说,我说啥情况,冷夜说要是没一个订阅呢。

    我说怎么会,小五最少会订阅啊。

    然后小五这个时候冒泡了,是啊,我会订阅,然后第一个月就我一个人订阅咋弄,我说不是还有冷夜的么,冷夜说第二个月我订阅,哪第三个月呢,我说不是还有我的号订阅么。

    然后小五又冒泡说,第四个月我小五一号订阅……第五个月我小五二号订阅……烽烟你好好写上几年,写个三五百万字,订阅会过百的。

    我彻底被这俩货纠结的无语了。

    你看看,就是没有一个订阅我都没想过太监,我他妹的是不是真的太牛-逼了。

    写到这里,忽然觉得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写了,喜欢看的嫌充值麻烦的,看盗贴吧,记得别下架,把烽烟扔在书架里落满灰尘吧,记得偶尔点开看看书评区或者其他的吧。

    嗯,就这样,最后,有句话想了想,还是说下吧,别因为上架,书评区太冷清,小标,mihu记得有空来继续留言,有精华我还是会加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烽烟的订阅,过二百,均定过二百多好。

    痴人说梦么,笑。

    就算烽烟不能,但是,我总有一本书会远远的超过这个目标,我相信,而且深信不疑,前提是我坚持下去。

    烽烟四起,群雄逐鹿,大浪淘沙,胜者为王。

    任何一个读书网站到最后都会实行VIP,在我看来,订阅是检验一个作者实力的炼金石,上架不是自信,我只想在纵横这偌大的江山里争得立足之地,所以选择上架,尽管可能导致有些人的离开,但是不后悔,在这里对那些离开的人说句抱歉,谢谢曾经的陪伴,谢谢你们的红票和点击。

    而那些花钱订阅正版的朋友,你们不是傻子不知道有盗贴,咱们一起继续在这条江湖上走下去吧,踩死别人,或者被别人踩死。

    抱抱。

    然后,默然前行。

    ——狼烟起,江山北望,苏秦三年后回头看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如同现在的我一样,喜欢曾经那个在深夜里带着一点期盼的自己。

    不遗憾。

    值了。

    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翻寻一章一回的烽烟 下

    (月票这玩意太烧钱,投的都是看情分的,一天的时间杀入前十,不得不说你们很风骚,嗯,谢谢你们,不管如何,咱们多牛一天是一天。有空的投下红票吧。)

    相较于门庭若市的光明府而言,罗府因为门前的一则通告则要显的冷清的多,但是依旧有不死心的人想通过罗五这层关系以其得到陆天宇的青睐——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前些日子光明府和城主府之争,罗五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罗五在大家的眼里成了光明府的红人,还有人说接下来陆天宇会给罗五一个职位,让罗五掌管光明府的军务,士乃军之本,军乃国之源,由此可见罗五在陆天宇心里的地位,随着炎国这些年举贤任官的世风盛行,家里有点钱财,或者在其他城池有偏远的亲戚有点权势的,都想让罗五开口在光明府谋个一官半职,毕竟随着《赋税律》的颁布,让那些有些家底的人越来越觉得,当官好,哪怕是芝麻大的小官,所以,即便罗府大门紧闭的铁门上说罗五身体欠安的通告,他们还是源源不断的把礼品从家里带出来,写上拜帖。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罗五并不在罗府里,而是去了他们眼中应该恨罗五恨到要死的城主府,他们更不知道,此刻看着寂静的罗府里其实里面早已因为一个人到来,而掀起了一丝波澜。

    就在罗五去见李浩然的时候,在罗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看样子并非不请自来,这点从刘仪看到来人之后脸上露出的欣慰表情就可以看出一二。

    来人人高马大,说话声音洪亮,一张面孔虽然布红润,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从他眉角的皱纹里看出他的年龄已经到了中年。

    “仪哥,好久不见。”看着面带微笑的刘仪,来人抱拳说了一句,说完他的目光从刘仪身后的几个人面孔上看过,最后轻轻的说了一声,“兄弟们好久不见……”说到这里来人一顿,接着道,“浩宇归队了。”

    听到上官浩宇的话,虽然早就知道结果的刘仪还是开心的爽朗一笑,接着上前拍了拍上官浩宇的肩膀,“能来就好,兄弟们一别十八年,现在就你混的人模人样了。”

    微微一笑,上官浩宇谦虚的说了一句让仪哥见笑了。

    “见笑?”刘仪摇了摇头,“这么多弟兄里,有谁拉起来上万人队伍?你啊……”似乎想起了什么,刘仪顿住了话语。

    “是啊宇哥,虽然在世人眼里你是草寇,但是你那上万人的暗屠盗贼团不知道令多少人头疼呢。”小七接口说道。

    上官浩宇没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沉稳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问了一句莫大哥不在?

    “莫大哥……已经不在了。”看着沉默的众人,刘仪缓缓开口说道,说完,刘仪低下了眉目,似乎无脸见这个曾经扬言一起打天下的弟兄。

    “莫大哥……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浩宇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了一句,说完这话浑身不知觉的流露出一股杀意,刘仪看着面色突然阴沉的可怕的上官浩宇,感觉室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曾经一人一刀敢笑对上千人马的上官浩宇在刘仪的印象里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相向的主,但是刘仪很清楚,他清楚的知道在上官浩宇心里对暗香小队每个队员的感情,特别是莫离,当初如果不是莫离,上官浩宇或许就不会加入暗香小队,说不定上官浩宇现在还在离火城某家地下赌场当一个籍籍无名却本事惊人的护院。

    仅凭之力一个能建一个上万人盗贼团,上官浩宇靠不是财大气粗,靠的不是八面玲珑,而是他的一身热血,一身是胆的男儿气概,就像几年前,有好事之徒没事的时候给炎国的盗贼团制作了一个排行榜,说论盗贼团首领的凶狠程度,暗屠盗贼团的团长上官浩宇位列第二,原因是上官浩宇由此在西凉城,路见不平,手里拿着一把长枪,从街头杀到街尾,在他面前横尸的官兵在百人以上,当时上官浩宇一袭染尽鲜血的红衣,令西凉城的守城士兵吓破了胆。

    虽然暗屠盗贼团的人数在盗贼团里不是最多的,虽然暗屠盗贼团的实力在盗贼团里不是最强的,但是暗屠盗贼团的名声却很大,论其原因,无非是上官浩宇的行事作风影响了暗屠盗贼团的团员,就像上官浩宇喜欢用钉子形容一个人的拼劲,在暗屠盗贼团里有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话,那就是上官浩宇每次带着团员出去杀官兵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是站着撒尿的男人,就跟我往前冲。

    关于上官浩宇的传闻不止这些,但是真假无从考证,有一点倒是事实,那就是暗屠盗贼团一直被列为炎**部的一级剿杀对象,甚至关于上官浩宇人头的悬赏这些年都翻了几倍,到了上万两两真金白银。

    世人都说盗贼团凶残成性,研究过每个盗贼团的成长或者说历史的人应该发现一个问题,暗屠盗贼团只杀官,不杀平民,这也是暗屠盗贼团为什么喜欢抢劫官家粮草的原因所在。

    “怎么死的。”看着刘仪,紧握着拳头的上官浩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这个……”刘仪看着上官浩宇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后堂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扭头看了一旁的严守成一眼,刘仪回头低声对上官浩宇说了一句,“乔二哥来了,莫大哥的死,我正在查。”

    刘仪原以为上官浩宇会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忘了上官浩宇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性,“没什么好查的,你给我说怀疑的对象就好。”上官浩宇话刚说完,见到来到大厅的乔二,上官浩宇上前一步,大声的问道,“乔二哥,你这些年和莫大哥走的最近,莫大哥是谁杀的?告诉我,我挖他祖坟灭他九族!”

    “部族的人杀的。”乔二看着上官浩宇,脸上露出一丝伤感的神色说道,说完后上前拉住了上官浩宇的手,“兄弟,这事咱们要从长计议,你知道主母在这里,光启城又这么乱,你的盗贼团的人最好有个准备。”

    “他们都分散在光启城三十里范围内,只等我一声令下……乔二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义不容辞。”

    “那就好。”听到了想要的结果,乔二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然后上下看了一眼上官浩宇,“你长途跋涉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和小仪还有一些事商量。”

    “乔二哥。”刘仪这个时候插口,“暗屠盗贼团的目标太大,贸然集合要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恐怕会大气干戈得不偿失,依我看,咱们现在的目标既然是麒麟军,还没到用到暗屠盗贼团的时候。”

    “我知道。”乔二看着刘仪轻皱了一下眉头,“小仪,现在浩宇来了,我觉得咱们可以提前动手了,你认为呢?”

    PS:一场纸醉金迷的游戏,一袭染尽鲜血的红衣。大高-潮快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上

    (提前拜年,祝大伙在新的一年龙凤呈祥龙腾玄黄吧,还有,酒可以喝,别贪杯,烟可以吸,别不离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开心每一天啊。嗯,分享一首歌《比较爱》。)

    进了光启城北门,沿着用青石铺就的官道走上百丈,就会看到一座庙,因为道教已经在光启城生根发芽的缘故,这座曾经香火鼎盛名为光明的庙宇几天的时间已经残破不堪——佛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却没有告诉世人,世人所受的伤害都是来自同类内心的私欲,这也是为什么上天虽有悲天悯人之心,世间却依旧会生灵涂炭的原因,苍天眷顾每一个人,给他们相同的时间、空气等,而世人喜欢雪中送炭的不多,落井下石的不少——当道教的三清观在光启城动工时,当道童们手拿佛尘一脚踹到佛像后,光明庙里面的字画、桌椅,甚至有几根木梁都在几个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此刻光明庙里三位金身菩萨都跌下了莲花宝座,手脚残缺落满了灰尘不说,就是佛祖的眉目都少了一眼,不变的是佛祖嘴角的那抹微笑,浅浅的,扣人心魂,因为巧合的原因,佛祖剩下的那只没有被破坏的右眼仿佛带着蛊惑静静的看着庙宇大门外。

    到了黄昏的时刻,天空正飘着雪花,光明庙大门外的石街上一片泥泞。

    这是今年炎国新年以来的第一场雪,不大,却有着连绵不绝的气势。

    就是这突来的骤雪,令这条街一路泥泞。

    与光明庙毗邻不足五十步的距离,有一个在光启城绝对叫得上名号的酒楼——这座以前名为醉佛楼的酒楼里其实并不卖入喉辣且醉人的烈酒,只卖用葡萄酿造的紫葡酒,但是现在,他不但卖上好的女儿红,就是草原上辛辣至极的‘马儿叫’也都有卖,而且酒楼的名字也换了一个新的,叫望月楼,据说是道教张断章的四徒弟张万山起的名字,不知道真假。

    路上行人不多,都身披斗笠在风雪里穿梭着,以至于望月楼房檐之下站立的一道侧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人身穿一袭单薄的白衣,在这天冷结冰的日子里,她不停的跺着脚往双手里吹着热气。

    酒楼内人声嚷嚷,街道上冷冷清清。

    “这位爷,您要的爆炒猪肝和水煮旱鸭到了。”白衣少女闻着入鼻的香味,耳边传来店小二的呼喊,不由的眉头一皱。

    “好饿啊。”看着望月楼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白衣少女用手揉了揉传来的咕咕声的小腹,接着紧咬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把双手放在耳边揉捏着冰凉的耳根,喃喃的说完之后她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会下到什么时候。

    “这个苏秦到底在哪啊。”因为饥寒交迫身体瑟瑟发抖的奚日问兰这个时候看着四周抱怨着说了一句,眉头微蹙的她虽然因为一路风霜而略显倦色,但是眸子里的灵气依旧若隐若现。

    从小衣食无忧的奚日问兰出门身上当然不会带那么多的银两,就是呼伦青寒在送她回灵秀山的时候也没想到给她银子,在呼伦青寒看来,奚日问兰既然要去灵秀山,山里那些一心问道的老人们缺什么生活用品都有徒弟去打理,一直备受他们宠爱的奚日问兰就是有银子都花不出去,要银子也没什么用,只是呼伦青寒没想到奚日问兰会半途溜了回来——当初在青云城奚日问兰从呼伦青寒的神色里已经知道苏秦等人藏在钱多多率领的丝绸车队里,从孙大娘嘴里知道丝绸最后去的地方是光启城,奚日问兰这一路行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恐怕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如果苏秦看到的话,就会明白一些,身上有不少金饰的奚日问兰如今甚至不如一个炎国的寻常少女——奚日问兰不清楚炎国的车马价钱,她要知道就她用掉的那些银子能买十几匹良马的时候,不知道改做如何敢想。

    奚日问兰只是忽略了人的贪婪度。

    好在炎国商人虽然贪财,慑于律法,还不至于刁难奚日问兰谋财害命,可是就算这样,一无身份二无钱财的奚日问兰来到光启城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没有身份无客栈敢让奚日问兰入住,没有钱财没有免费的午餐,奚日问兰进了光启城后看天空下着雪,就走走停停的来到望月楼,她不是没想着找苏秦,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她有些举步维艰。

    出于自尊,奚日问兰没有做出乞讨的模样也没有吃霸王餐的打算,看着光明庙的庙宇一角,奚日问兰心里一喜,她在灵秀山就听说佛宗之人慈悲为怀,说不定去了能先求个暂住之地,就是不能留宿,在奚日问兰看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给点口粮也比现在的情况好许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奚日问兰向光明庙走去。

    人生总是这样,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奚日问兰来到光明庙门前,看着大门上掉落一半的封告,她一愣,接着通过虚掩的木门看到里面的落败景象,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奚日问兰看着光明庙内的情景正在思量是否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目光追寻着奚日问兰的身影,有些难以置信,是苏秦。

    苏秦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手里拿着一块拷熟的地瓜,看着那张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侧影,苏秦惊讶的忘了下咽。

    怎么会这么巧?心里刚冒出这样的想法,苏秦看到奚日问兰推门而进,而苏秦的落在了庙宇木门上的佛字上。

    头上的斗笠遮住了苏秦的半张脸,看着已经进了光明庙的奚日问兰,苏秦有些迟疑,他来光启城北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果此刻上前,要是耽搁了与祈洛歌的碰面时间……如果就此离去……苏秦心里有了计较,正准备抬步先进光明庙的时候,苏秦看到了两个人,让他忙收摄心神转过了身子。

    那是在离火城苏秦有过一面之缘的陆羽,跟着陆羽的人,苏秦有点印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叫小七?

    他们怎么也会来破庙?看样子是跟踪奚日问兰而来?这里面……想起那个冒充自己的假陆羽,苏秦不知觉的握紧了拳头,看着光明庙的围墙,苏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把手里的烤地瓜放进了怀里,转身后退走了起来。

    脚步缓慢却不退缩,低头沉默却坚定。

    这一刻,苏秦想起了自己出来时祈洛歌对自己说的话: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只有打破原有的次序,把一切推翻,才能看到光明。

    似乎冥冥中自由天定,苏秦的面前就是围墙高一丈六寸的光明庙。

    就在苏秦转身的时候,有十几个道童手拿佛尘和火把向光明庙赶来。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官道上,呼伦青寒带着几个护卫,身骑棕色汗血宝马,强劲的铁蹄声并没有因为风雪而歇。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想起奚日问兰曾经在青云城外说的一句话,苏秦不知觉的露出一丝微笑,他总觉的奚日问兰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不然当初她怎么会在青云城大街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可以的话,苏秦一会见到奚日问兰后还想要问问灵秀山的秘密。

    所谓秘密就是不可告人的解释,而解释多半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很多事实里都有一段故事,故事背后往往还隐藏着一段历史。

    不知道谁还会记得,就在下一刻,真假陆羽见面,佛道之争延续,有人,兵临城下,大战,一触即发。

    ——苍穹烽烟起,请君笑看荣辱沉浮。另外,天冷,冻手,早上七点还要上班,下班后争取更新VIP章节,嗯,苏秦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光明,如你,如我,你看,光明就在眼前,只是晚风吹愁愁上眉头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中

    架了,每章都会尽量多出几百字,在此龙年将到夜已至的时刻,感谢你们的陪伴,虽然此刻胸中满是忐忑又憧憬的激动,但我知道,这一夜是温馨的,是烟花灿烂灯火辉煌的,如同我现在手里夹着的烟,微熏的烟头是万籁俱寂中的一束微亮,却带着独一无二的光芒。嗯哼,就是这样,最后,愿人人运势如龙龙啸九天,愿每个人现世安稳,岁岁风景独好。哦,忘了说,烽烟贴有。

    走过一条街,翻过一道墙,落入眼里的景色已然不同。

    如同曾经右手边牵着的那只左手,一转身,形同陌路的同时,风景也变了。

    雪依旧在下,墙角腊梅花的香气浓而清,金黄似蜡的花瓣艳而不俗,看着已经快被黑暗席卷的光明庙,苏秦没有心情欣赏轻黄缀雪久放不凋的花瓣,贴墙而走的他像一只饿狼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细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四周寂静无声,雪花落在苏秦的脖颈,感觉彻骨的寒,有风在吹,吹动了院子里的枯枝,沙沙作响。

    “心闲心忙心心不离弥陀,身顺身逆身身皆生净土。”没有听到人声的苏秦来到一个走廊,看到门的一副对联,心里默念了一遍的他不仅有些皱眉,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奚日问兰,心里默算了下时间和距离,苏秦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按道理光明庙的面积虽然不小,但是自己选择进庙的地方应该距离奚日问兰不远,可是四周哪里有奚日问兰的影子?

    “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让咱们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师傅道法高深,问这么多干嘛,你有本事不会等一会他老人家来了自己问?”耳边传来两句声音不大的说话声,苏秦皱眉,怎么寺院里还有其他人?看着身边的一扇木门,苏秦没有犹豫随手推门而入。

    用手指在纸窗点一个破洞,苏秦透过纸洞看到十几个头戴净巾脚穿芒鞋身着蓝色中褂的道童手拿火把向这边走来。

    他们来到苏秦呆的屋子的小院后,领头的那个道士看了看四周,最后用手一指苏秦呆着的房屋,“咱们先进去歇歇,这天寒地冻的,等师傅来了再说。”

    等到这一行人推开木门,看着里面凌乱的情景,被人唤作大师兄的道士把手里的火把交给身后的一个师弟,然后轻扬佛尘看着屋子内供奉的佛祖头像,冷笑着说了一句,“菩萨终归是泥做的。”

    随着一道黄符从他手里出现,黄符带着一道火光直飞到那尊佛身面前,砰的一声,火花四射,不过眨眼间火花尽熄,而那尊佛身却成了一片粉末。

    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如此。

    看着化为灰烬的佛像,众人皆是哈哈大笑,没有人注意一道人影从后门一侧悄悄离去。

    离开后的苏秦看了看方向,迎着风雪向着光明庙北面走去,他不知道这些龙虎宗的道士为什么在此刻来到光明庙,他只想快点找到奚日问兰,然后赶去和祁洛歌回合,想起跟在奚日问兰后面的冒牌陆羽,苏秦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穿过光明庙正殿,后面是一排房舍,因为没人的缘故,房舍看去有些冷清,特别是在这样的天气下,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恐怖——哪怕是在佛庙里,对于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苏秦来说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奚日问兰不一样。

    看着那些面目或狰狞或冷笑的诸多‘恶鬼’,奚日问兰觉得身子愈发的冷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间名为罗汉阁的屋子来,而且入目尽是这些看去令人心生恐怖的‘地狱修罗’,对佛宗没有一点了解的奚日问兰当然不知道这些在她眼里是地狱恶鬼的泥身图像其实是佛家常说的一百零八罗汉。

    此刻奚日问兰头发的雪花已经融化,雪成水,不但湿了头发,也潮湿了心情。

    似乎是累了,莽莽撞撞找不到出路的奚日问兰突然顿住脚步,她蹲在地,双手抱肩,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仿若多年前那个因为迷路而无家可归的少女,无依无靠不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有太多的辛酸,需要一个人默默承担。

    她忽然很想家,想那个曾经在她眼里如同囚笼的灵秀山,那里至少饿了有饭吃,至少冷了有人提醒她加衣。

    虽然除了呼伦青寒很少有人跟她说话,但是至少每天有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而现在……你寂寞么,一个人的时候?

    “苏秦,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会臭骂你一顿。”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奚日问兰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依旧倔强的咬着嘴唇,她不能哭,她知道,如果自己流泪,闹出大的动静的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人会帮她。

    入鼻传来一阵幽香,就在奚日问兰脑海里刚想这里怎么有香味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好困,困到她睁不开眼。

    “迷药……”这是奚日问兰昏迷前脑海里出现的最后两个字。

    “公子,你真的没有认错人么?”苏七看着已经昏倒在地的奚日问兰,低声问向陆羽,问这话的时候,苏七看着陆羽手里的吹管,眉头不知觉的皱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刚才陆羽说的,用最快最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不用计较那么多。只是用江湖下三滥的手法对付一个女孩子,苏七终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种滋味就像看到不平的事,本来可以骂一句无耻的时候,却要把话咽下去说一句很好,总是让人有些压抑。

    “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底线不能太低,而尊严要尽可能的抬高。”想起曾经莫离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苏七有些不明白,不明白大丈夫如莫离怎么会交陆羽这些不了台面的伎俩。

    “我不会认错的。”陆羽说的很自信,说完就来到罗汉堂门前推门而入,苏七当然不知道陆羽不会记错,原名叫莫千暮的冒牌陆羽在锋芒国虽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他却有一个了不起的主人——莫逍,不然就凭乔二和莫逍的行事,怎么会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充当陆羽这么重要的角色?

    要知道,陆羽是乔二和莫逍商议的霸业里布下的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啊。

    要知道,莫逍虽然一直忌惮抗拒灵秀山,但是却对灵秀山有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神往,莫逍喜欢呼伦青寒这点陆羽知道,他也喜欢呼伦青寒,可是陆羽知道自己不配,现在机会来了。

    “自己要是把奚日问兰变成自己的女人,锋芒下谁敢对自己不敬?”心里这样想着,看着垂手可得的奚日问兰,陆羽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明明外面的天气是那样的寒冷。

    当傀儡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就会干出一些令他的主人极为怒愤的事。

    此刻的陆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很荒唐的想法,片刻间陆羽就有了取舍,暗自决定了什么的他忽然转身对苏七一笑,说了一句七哥,我有话给你说。

    苏七点头,然后来到陆羽的跟前,紧跟着苏七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羽,然后看向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把匕首,同样是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法,这个时候苏七的耳边才响起陆羽的话:“你去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下

    1:寻觅向往的安静,与拔刀中相见,苏秦如是说,说后摘盔下马,指着前方一个人的背影对祈洛歌说道,你看,这个家伙订阅咱们了……2:入V后,心情很宁静很淡定,可以自豪的说,写的文字如果您觉得的对不起您订阅的烟钱,下架,不用回头望烽烟。

    苏七死了,没有死在十八年前的帝国风云中,没有死在这些年的血风腥雨中,就是他自己也没想过这种结局,和刘仪等人一样,卧薪尝胆的苏七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挖目剖腹,死后再被人吊城门示众,不是没想过马革裹尸血溅寸土,死后留不下一块石碑,不是没想过……苏七唯独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自己人里,没想过给自己心口致命一刀的竟然是自己信任的人。

    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刻,苏七还有些怀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只是胸口的那把刀,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心口不但痛,而且还在流血。

    伤痛要比心痛好,流血要比流泪好。

    “这不是真的……”苏七喃喃的说了一句,带着一点英雄末路的不甘,然后他猛然抬起头盯着陆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大风大浪中存活下来的苏七哪怕在心口中了一刀,他仍在坚持着不让自己死去,他想把自己生命的本钱赚回来,这就像他这些年在嘴边一直念叨的话,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的。

    可是苏七握刀的手却还是慢慢的松开,那把不知道杀了多少仇人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看着陆羽,临死前他想张嘴问问陆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只是陆羽没有给苏七这个机会。

    陆羽知道像暗香小队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匹夫简直如猫有九命,做事一直喜欢斩草除根的他在给了苏七一刀后,他没想到苏七竟然还有机会拔刀,就是这稍微一愣神的功夫,苏七错过了杀掉陆羽的机会,就在苏七手里的刀落地的刹那,看着盯着自己的苏七,拔出匕首的陆羽再次握紧匕首刺向苏七的胸口,一刀、两刀……

    做这一切的陆羽很冷静,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苏七,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从小遭遇颇为悲惨的陆羽此刻脸溅有苏七温热的鲜血,他胸前衣襟被苏七的鲜血尽染。

    苏七死不瞑目,陆羽嘴角冷笑。

    伸手抹了一把脸的血迹,陆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苏七,弯腰把匕首的血迹在苏七的后背擦拭了一下,然后握着匕首向昏迷中的奚日问兰走去。

    昏迷中的奚日问兰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微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小巧而挺的鼻子有些发红,或许是天冷的缘故,就是被迷药迷昏过去的奚日问兰还是紧紧的缩着身体。

    仰头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罗汉,陆羽走到奚日问兰的跟前蹲下,借着外面白雪的亮光,陆羽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奚日问兰。

    陆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奚日问兰的时候,是在三年前,那时候锋芒国大汗病重,灵秀山派了呼伦青寒和奚日问兰下山,呼伦青寒那个时候在草原被很多人津津乐道,有说天女下凡的,有讲女中豪杰的,百褒而无一贬,所以那时候陆羽偶然在草原见到两人,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呼伦青寒身,现在回想起来,陆羽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一种阴谋得逞的微笑,还夹杂了几分淫笑。

    有人在杀人之后想寻求一下放松,有人想在这佛门净地干这苟且之事。

    “总有一天,我莫千暮的名字要出现在史。”心里这样想着,陆羽伸手轻抚奚日问兰的脸颊,入手冰凉的同时,手传来的细滑感觉令陆羽心里起了一阵涟漪。

    陆羽的目光盯在了奚日问兰的胸前。

    奚日问兰的年纪不大,胸前的规模不小,随着她平稳的呼吸,穿的本来就不多的奚日问兰胸前两个傲物更是一起一伏。

    充满了邪恶的右手在慢慢往下移。

    亮光一闪,陆羽左手里的匕首轻轻的滑过奚日问兰的胸前衣襟。

    白衣里面是一件亵衣,亵衣里面有一件红色肚兜,透过肚兜,能隐隐的一片雪白,有沟,很深。

    御女无数的陆羽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片白皙,呼吸沉重——愈是有经验的猎手,愈会懂得如何呵护眼前的佳人,火急火燎那是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才会干的事。

    就在欲火大胜的陆羽一览突峰之后,就在陆羽准备把手伸进奚日问兰胸前的刹那。

    异变突起。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陆羽的手猛然抽回,指尖传来的痛感让他根本没有记得奚日问兰胸前的傲物是如何的柔软是如何的光滑。

    就在陆羽怀疑是不是幻觉的时候,奚日问兰的身体慢慢的出现了一团白雾,白雾里隐隐的露着金光,环绕着,腾飞着,翻滚着。

    “这是……”感觉到包裹着奚日问兰的那股白雾的危险,陆羽惊讶的起身。

    直到白雾像一只蛹壳把奚日问兰全部包括住。

    这时苏秦还在赶往罗汉堂的小路。

    这时远在百丈之外的祈洛歌正在黑暗中行走。

    这时呼伦青寒还在百里之外赶往光启城的路。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灵秀山内,一个正在打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很快这股怒气衍变成了杀气。

    不过这股杀气很快被老人压了下去,随着老人双手在空中虚画着什么,身在雾中的奚日问兰的身体慢慢的漂浮了起来,随后陆羽的眼前闪过一道令人刺眼的光芒。

    等到陆羽在睁开眼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没了奚日问兰的踪影,陆羽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在他的面前,的确空空如也。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在百里之外的呼伦青寒突然拉住马缰,先是望向光启城的方向,接着回头看向北方。

    “师门的空遁术?”想不明白的呼伦青寒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问兰……不是回灵秀山了么?”像是自问,又像是否定内心的想法,这一刻的的呼伦青寒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这个天下或许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以身养阵的奚日问兰出事了。

    奚日问兰的确出事了,她的身体在次出现的地方,是光明庙门前,在她的面前,是龙虎宗张断章的第四个弟子,人称曾经踏遍万水千山的张万山。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带着四个道童的张万山下意识的拔出了拂尘。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张万山心中杀机突起。

    而奚日问兰依旧在昏睡中,在她的梦里出现了温暖的被窝,出现了可口的饭菜……最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如果此刻的奚日问兰是清晰的,她就会说,那是多年前全身被画满符咒阵法的自己。

    记忆,是朦胧的,看似坚硬到无懈可击不想有时却柔软到不忍触碰。

    有两行泪从睡梦中的奚日问兰眼角滑下。

    有股气流直奔张万山而去。

    犹如铁马冰河,就是不知道谁在夜阑风雨。

第一百二十章 且把风雪一刀切 上

    1:看到一句话,很喜欢,分享一下——医生难医命终之人,佛陀难渡无缘的众生。&&2:低调威武,低调威武,低调威武!20纵横币捧场,一人胜过千军万马。

    黑夜风声萧萧,寒雪纷飞如故。

    突而其来的气流,如一柄无形的剑,直射心存杀意的张万山等人。

    气流所到之处,地青石砖的积雪全部融化,仿若雪花不曾落下,仿若这里此刻的天气是炙热的炎夏。

    四周的风雪仿佛都被气流所慑,远远的避了开去——如果仔细看的就会发现,不是雪花四避,而是气流席卷雪花,雪花瞬间化成蒸汽消失的没有任何踪迹,而那些虚无的风,则融合在气流中,愈加增加了气流的嚣张势头。

    感觉到气流的诡异,张万山眼里的瞳仁猛的一缩,那股气流在他的眼里成了火,成了火龙,成了火海。

    看着顷刻来到眼前的气流,张万山只来得及张口轻吐了一个散字,然后就稳步向前,毅然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强大到相信自己能掌握生死的自信。

    手握苍生生死,心揣天地乾坤,踏遍千山,游遍万水,唯独天道风景独好。

    这是张万山追求的。

    什么是天道?

    在张万山看来,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一人之身心,唯有感悟一途,此乃天道。

    这也是张万山为什么经常用《道德经》第五章里讲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来反驳佛宗所说的众生平等。

    张万山有这种自信,但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四个道童却已神色巨变,他们感觉到脸肌肤传来的炙烤,他们闻到了头发的焦味,尽管如此,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因为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人,张万山能给他们这种自信,他们相信自己的师傅能破解这道凶险的气流,正如他们相信张万山不会不顾他们而选择率先离去一样。

    一刹那的时间,就在气流来到张万山面前的那一瞬间,张万山一双手缓缓扬起。

    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如果此刻有月亮的话,就会发现张万山映在地的背影里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剑柄与气流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紧跟着张万山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光明庙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站在张万山身后的四个道童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只见树身微策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被积雪轻压的古松就在一阵呼啸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气流消失了。

    就在那四个道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本来落满积雪的古松顷刻间燃烧了起来。

    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张万山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栗。

    奚日问兰依旧在睡梦中哭泣。

    苏秦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瞭望。

    陆羽手里的火折子突然熄灭。

    光明庙里的道童屏住了呼吸。

    呼伦青寒频繁扬起手里马鞭。

    雪依旧在下,风依旧在吹。

    一滴血滴在张万山的脚旁。

    睡梦中的佳人已变的安详。

    一道人影向庙前快速移动。

    陆羽看着眼前的空地发呆。

    庙里响起道童慌乱脚步声。

    仿佛过了很久,仿佛过了不过刹那。

    张万山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迈动了脚步,他前进的方向,是睡梦中的奚日问兰。

    雪花随风飞舞着落下,落在奚日问兰的单薄的白衣,她胸前被陆羽划破的衣服露出一丝春光。

    苏秦有种不好的直觉,如果他慢几步,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不怕发出声响,不怕扰了庙内的道士,更不记得自己要隐藏身份。

    回过神的陆羽准备偷偷的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奚日问兰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看着地苏七的尸体,他想着是不是一把火烧了罗汉堂好毁尸灭迹。

    光明庙里的道童已经向光明庙门口奔来。

    握在呼伦青寒手里的马鞭舞的太急,已经断裂,马背隐隐的出现一道道血迹。

    看着睡梦中的奚日问兰,张万山没有再次亮出刚才出现他手里的那把剑,但是,他的手里却多了两张符咒,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从张万山的嘴里喊出,两张符咒像是张了翅膀一样在空中飞舞着。

    雪花开始凝集,在空中凝聚的雪花最后变成一把把飞刀射向奚日问兰。

    就在雪刀疾飞时候,拼劲了全身力气的苏秦正好来到了光明庙前。

    看着自己用符咒凝聚的雪刀,张万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吃的一道菜,那道菜叫腊梅烧凤尾,用严冬开的正艳的腊梅料,用沼泽之地只在酷暑出现的凤尾鱼做烫,用严冬寒梅的枝杆来烤炙盛夏沼泽之地的凤尾鱼,味道可口之极。

    夜色已经令人看不到光明庙庙宇的轮廓,此刻的张万山把奚日问兰当成了一道菜,菜是可口的,是令人心情好转的,在张万山看来,自己刚才所受的那些内伤,都随着这些那个女孩的死而变的无足轻重。

    雪刀在飞舞,四个道童睁大了眼睛,仿佛想看清被雪刀斩杀的奚日问兰的死相。

    看着地躺着的那道人影,苏秦身子一跃,伴随着一声清吟,一把刀凌空击下。

    张万山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空中激射而出,他有些惊讶的抬头。

    黄泉刀在空中旋转,稳稳地护在奚日问兰的身前,握刀的是一个少年,雪刀被黄泉刀一触即碎,碎成雪瓣落在地。但是依旧有雪刀剑从刀影的缝隙中穿了过去,依然疾进。

    雪刀刺在苏秦的衣服。

    衣衫破裂。

    雪刀继续向前。

    感觉到皮肤冰冷的苏秦并未回刀自救。

    然后就是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就在张万山脸的惊讶变成冷笑的时候,一把雪刀也挺进了苏秦的右胸。

    就在奚日问兰被落在身的雪花惊醒的时候,苏秦传来了一声闷哼。

    一人一刀,一个背影,漆黑的夜,漫天的风雪,落在远处街头渐渐出现的祈洛歌眼里,本来满腹疑问的她突然紧握了一下拳头。

    被雪刀刺进身体的苏秦依旧在坚持,等到苏秦再次感觉到了痛感,他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地尽落的雪瓣,绽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这时,血,顺着苏秦的手,流向黄泉刀。

    黄泉刀呜咽起来,突然金光大盛,仿若三百年前。

    仿若三百年前令佛宗蒙尘的一幕出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且把风雪一刀切 中

    先谢谢你们的红票和订阅,接下来的几章过后,就开第五卷,下一卷我想写的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嗯哼,你是我的贴心知己,我是你的红粉佳人,就这样简单。

    “师父,什么是佛?”

    “为众生谋求利益,为众生解除痛苦,为众生指引方向,为众生甘愿入地狱,既是佛。”

    “嗯,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心中有爱即是佛。”

    “你明白就好。”

    “可是有一点我不懂。”

    “我不懂,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三百年前,光明庙庙前的楚狂与佛宗圆通大师的对话。

    “如果,不能路见不平,如果,不能普渡众生,那么,要手里的刀何用?”

    “假如,我不能,我一定要;假如,我一定要,我就一定能。”

    “世人皆说忍一时争千秋,我们为什么要忍?我们既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也要守护别人眼中的自己,教徒们,勇敢的拿起你们手里的刀,就像走路时,你们每跨一步就会把脚带到地面,当你们的脚印走遍大陆,就是我们把快乐、祥和、宁静带到地面的时候。”

    ——天魔教教言

    “炎历340年,楚狂因滥杀无辜,被寺院圆通大师废除武功……紧闭一百八十天后,楚狂伤人而出……随后入穷山恶水之地得黄泉刀,习一身邪功……回到悬空寺,楚狂扬言要用手里的刀斩尽世间不平事,就此堕入魔道。”

    “炎历3409年,楚狂欺师灭祖,积聚数十万教宗,在部落部族与联盟国家大战之后,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大陆战事又起,故,凡我佛宗之人,见之皆可杀。”

    ——佛宗大事录

    三百年前,从沼泽之地归来的楚狂单人单刀来到悬空寺,楚狂本想凭借一人之力杀悬空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楚狂退而求其次来到光明庙,扬言说圆通大师若不出现,他就血洗光明庙。

    当初黄泉刀还不叫黄泉,刀被楚狂称为噬魂,当第六个僧人死在楚狂刀下的时候,圆通大师在光明庙见了楚狂,圆通大师一个人,手拿佛珠,静立在光明庙前,他没有看楚狂,只是对死去的僧人念着《南无地藏王菩萨经》,借此超度死去僧人的亡魂,而楚狂则抱刀而立。

    等到圆通大师念完超度佛经之后,他背对着楚狂昂首看着悬空寺的方向,喃喃的说了一句,‘生死炽然,苦恼无量;发大乘心,普济一切,愿代众生,受无量苦,令诸众生,毕竟大乐。’说完这话,圆通大师看着楚狂,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大声说了一句《造塔功德经》里的一句话,“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凡事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环,天道不止。

    “如果当初你知道会有今天,你还会救我么?”楚狂看着圆通大师淡淡的问了一句。

    “当初救人跟今天没有关系。”圆通大师轻笑,“我救你收你为徒是缘分,现在只不过是缘分散了,与今天的结果没有关系。”

    最后圆通大师看着楚狂手里的刀轻声说了一句,“缘来缘散尽,碧落黄泉永不见。”

    那个时候,楚狂手的噬魂刀还在滴血,血是圆通大师的。

    楚狂知道,不管是争霸天下还是心灵得到安谧,圆通大师都是一道坎,所以他要杀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同样知道,不管是自己死还是楚狂死,这个天下短时间内不会平静,所以当楚狂的刀迎面而来的时候,圆通大师祥和的闭了眼。

    在圆通大师看来,天堂与地狱不过是天涯咫尺罢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一天后,噬魂不叫噬魂,改名叫黄泉。

    那一年,天魔教教徒夺七座城池,杀百万众,黄泉刀与天诛剑一正一邪名扬天下。

    此刻杀人无数的黄泉刀在空中轻轻的飞旋着,环绕在苏秦空的它刚开始散发的金色慢慢变成了红色,腥红。

    张万山看着黄泉刀,心里刚浮现出一个名字,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已经不再受苏秦掌控的黄泉刀带着啸声直扑张万山而来!

    势如泰山压顶。

    就像之前面对气流的时候,张万山同样没有后退,那把飘忽的剑影再次出现,剑柄握在张万山的手里,剑身通体雪白,隐隐的有一层银光流转。

    赤雷剑。

    “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雨阵如倾。”

    “吾今符到,天地举清,五方交博,大震雷鼓。”

    “黄雷青气,白雷黑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

    “游穹,都天雷公,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看着飞射而至的黄泉刀,张万山嘴里快速的念着符咒,像是变了戏法一样,随着张万山急念,黑夜正在飘着雪花的天空隐隐的响起几声炸雷,紧跟着狂风大起,吹起雪花落在身如针扎般疼痛。

    天象大变!

    随着天空中的惊雷声,张万山把手里的赤雷剑抛出,几道带着电流的闪电突然从天而降落在赤雷剑,赤雷剑银光大盛的同时带着啸声迎向了黄泉刀,就在赤雷剑剑尖与黄泉刀接触的刹那,天地似乎都亮了起来。

    刀剑相触,一黑一白在空中纠缠了起来,白的是赤雷剑,黑的是黄泉刀,刀剑相碰的地方,火花四溅,给这正飘着雪花的冬季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像是两条龙在空中游斗了起来。

    看着在空中游斗的刀剑,苏秦惊愕的抬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剑高手出手,之前在青云城见到孟匡出手,给苏秦造成很大的压力,在天台遇到青灵大师,更让苏秦感觉到这个世武者实力的强大,如今见到这个道士手里的赤雷剑,让苏秦清楚的觉得,如果碰到像眼前这个道士级别的剑宗高手,别说跑,就是想死都是不知道会怎么死?

    这是苏秦真正意义第一次接触到剑宗,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都跟剑宗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听着黄泉刀的呜咽,有道气流在苏秦体内开始慢慢流淌。

    似乎有一道门,在苏秦面前慢慢展开。

    黄泉刀就像一个领路者,在苏秦开启新的时代的日子里,带着苏秦,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高处景色无人知,只闻时光滴答声。

    就在苏秦感觉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而天空中的黄泉刀与赤雷剑的游动又起了变化。

    远处隐隐的传来了铁蹄声。

    有雪,迷住了不远处祈洛歌的眼。

    有血,掺杂着雪水凝了霜结了冰。

    是日,光明庙成了废墟。

    是年,光启城血流成河。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且把风雪一刀切 下

    分享一首歌,吴奇隆的《转弯》,另外呢,烽烟贴有V章节,嫌充值麻烦的朋去贴看……还有,别因为架评和红票骤降,最后,订阅烽烟的百十个读者,你们是可爱可敬的。

    感觉肩传来的力度,苏秦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奚日问兰已经醒了,不过苏秦并没有回头看奚日问兰——刚才在抵挡张万山的雪刀时,苏秦发现奚日问兰胸前的衣襟尽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衣衫里面的春光此刻依旧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苏秦的脑海……如果现在回头,映入眼帘的将是什么样的春色?

    非礼勿视,暗室不欺。这是曾经莫离第苏秦讲过的一句话,轻摇了摇头,苏秦似乎想把脑海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古怪甚至邪恶的想法忘却——在此生死紧要关头,想起这些,就是苏秦都有点鄙视自己,但是就像炎国那句老话讲的那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苏秦只不过是一个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孩子,未经人事的他总是对有些事充满旖旎的幻想。

    哪怕是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毕竟,人的思绪有时候会随着身边的人和物而身不由己的遐想的。

    就像此刻苏秦又忽然想起几年前他第一次轻挽木恨玉的手——浅握双手,就是现在苏秦还记得那一段不长却心情忐忑的路令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渍情形。

    你还记得多年前牵的谁的手么?牵手的感觉还记得么?

    随着身后传来带着娇羞和惊讶的啊声,苏秦知道奚日问兰一定发现自己衣服的状况,没有想自己可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览春色,苏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青色长衫,抬手,接着把带血的长衫递到了身后。

    接过苏秦的青衫,奚日问兰紧咬着嘴唇默默的把长衫披在身,她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己胸前的衣物,奚日问兰的脸更多的是愤怒,紧抓着衣角的她低着头,强忍着把心底的委屈压下,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感觉搭在肩膀的力度消失,苏秦的身子一晃,双手支地的同时轻咬了一下舌尖,直到咬出血来,而后抬头看着黑夜下的黄泉刀和赤雷剑。

    苏秦不知道奚日问兰在罗汉堂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奚日问兰这样的处境是眼前的那个道士造成的,不过看此刻那个道士的样子,情况似乎并好不到哪去——张万山用来束发的金冠已经掉落,一头长发凌乱的披在肩,脸色通红,嘴角有些血迹。

    而赤雷剑的银色光芒不减,倒是黄泉刀的金光弱了不少。

    本来直射张万山而去的黄泉刀此刻像是陷入了困境,抵挡着赤雷剑的进攻,略显退势,不过明亮的刀刃倒是愈发的醒目,刀剑相触,依旧有电流闪现。

    看着夜空中的刀剑,苏秦当然不知道像赤雷剑和黄泉刀这些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要想发挥出全部威力,除了刀剑自身所带的属性之外,依仗更多的是掌控者自身的势力,像赤雷剑,赤雷剑五行里属金又暗含雷元素,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奚日问兰身体阵法蕴藏的气流令张万山受了一点内伤,如果时间再充足的话,张万山不仅能凭借赤雷剑御剑飞行,还能借赤雷剑之威招来天雷,也就是所谓的闪电,用闪电攻击目标。

    随着这些年跟着张断章修行,在大陆行走了几十年的张万山已经很少拔出赤雷剑,因为剑宗的人讲究的是以剑养身,就像张断章曾经对他说的,除非遇见传说中的天诛剑,碰到其他剑宗高手,一柄赤雷剑不说横行天下,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万山没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与天诛剑齐名的黄泉刀。

    虽然握刀的少年势力并不强,但是黄泉刀自身蕴藏的暗属性和其他一些位置的功能令张万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苏秦要是一个剑宗子弟的话,张万山相信就凭自己现在剑宗第七重的境界,极有可能败给四五重境界的弟子,要知道,整个大陆就张万山所知,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剑宗子弟困在了第六重境界,而现在能跨越剑宗十重境的人还没有出现,就是张断章也不过是八重境,在张万山眼里,张断章已经无异于神一样的存在。

    张断章用的是一把玄铁重剑。

    “剑宗一脉,木剑境界以下者为有形之剑,以者为无形之剑,有形之剑大成也是小乘,无形之剑小乘俱是大成。”

    “……就像为师将外在的玄铁重剑化入心中时,首先要做到是先将重剑化轻,然后才是将轻剑化无,这一过程是以内力的不断精纯和深化、以心性修持的不断精进为基础,因为只有内力更精深才能化重为轻而同时功力不减反增,只有心性修持不断精进才能将外在的剑化为心中的剑……玄铁重剑是举重若轻,重剑虽重但与一般的剑无异……有人喜欢用飞刀,在我看来飞刀是举轻若重,这样是飞刀虽轻却凌厉之极力量惊人的原因……所以我说,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更难,心中有剑比心外有剑境界更高。”

    “在为师看来,剑宗御剑归根结蒂无非是以心驭剑,如果能达到圆转如意的境界,再进入心中有剑且心剑合一之境,已是小乘,因为此时的剑还局限于圆相之中,只是心剑合一之六重境,破除剑之圆相乃心剑合一之八重境,破除剑之一切有相乃心剑合一之十重境,到了十重境就达到了有心无剑的境界,相当于佛宗的唯心无境。”

    “……超越有心无剑,达到无心无剑,即为超越武学的境界,就能成为剑宗新的宗师……”

    此刻的张万山心里闪过张断章曾经对他说的一些话,想起这些话,现在的张万山不仅有些迷茫了起来,如果说剑宗讲究的以心驭剑,这就要修行者有足够的势力,但是对面那个少年的势力并不强,不然那些雪刀也不会伤害到他,问题是自己现在掌控的赤雷剑……

    心里一叹,虽然不情愿,但是张万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赤雷剑和黄泉刀的高下立见,黄泉刀现在所缺的只是一个握刀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万山心里再次起了疑惑,难道兵器比势力更重要?这点明显的说不通。

    张万山的心乱了。

    特别是在他看到黄泉刀突然以闪电的速度疾飞而去的时候,不止张万山,就是苏秦和奚日问兰,还有刚刚来到光明庙门前的其他道士也都惊讶了起来。

    黄泉刀悄无声息的飞出,不过眨眼间却如入无人之境似的飞到赶来的麒麟军马队中。

    饮血而归的黄泉刀带着欢快的啸声返回。

    赤雷剑突然清吟了一声,光芒暗了下去。

    一道刀影对着张万山当头劈下!

    这一刻的黄泉刀变了,成了噬魂。

    风雪在这一刻静止。

    天地为之一暗,伸手不见五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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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介绍:
【纵横中文网三组签约作品】
烽烟四起,群雄逐鹿。大浪淘沙,胜者为王。
且慢看——锦绣河山,风云变幻。
有男儿——横刀立马,惊涛拍岸!
都说英雄问江湖,枭雄问天下,而某人——只不过想争的三寸江山一壶胭脂烫罢了。
ps1:黑盔白马,少年并未束,明亮的眼睛扫过三军,嘴角的那烽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烽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烽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