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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八章 横祸将至(求月票)

    牛皋听到前大半句,心中是兴奋不已呀,正想应承下来,谁料岳飞话到最后突然来上一句“许败不许胜。”,他登时就傻了,打胜仗他倒是会,打败仗,这就有一些难度了。不禁错愕道:“许败不许胜?”

    岳飞毫不犹豫的点头确定道:“不错,此仗只能败,不能胜,若是牛将军怕因此有损牛将军的威名,那就换我去。”

    “不不不。”

    牛皋连忙抬手道:“俺可不这意思,只是俺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

    岳飞笑道:“原因有四,其一,对方突然进攻,有试探我军实力的战略意义,我们自然不能让其得逞,须得隐藏自己的实力,但是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借着此番交战试探出对方的实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二,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人起兵至今连战连胜,气势如虹,而我方初到此地,士气稍显低落,当避其锋芒。”

    牛皋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道:“若是如此,那俺们也应该闭城,为何又要出兵迎敌?”

    岳飞摇头笑道:“那陶定原本身在禁军,据说还在京城待过,后来才调任到登州,想必他对我们京师禁军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不知我禁军已经改头换面,所以他明知我军有近万兵马,还只派一万兵马出门,由此可见,他并未将我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以弱视敌,令其麻痹大意,再令图他法,务必将其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其三,也就是我们前几日说过的那个问题,再没有绝对把握完全歼灭敌人的前提下,我们不能轻易得胜,否则只会给陶定逃亡海外的理由。其四,记得我们从密州出来之时,曾讨论过,这仗还未打,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先机,连败两阵,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我们何不先凑齐这三,他日必定大胜。”

    牛皋虽然是莽夫造型,但是心思慎密,听他此言,觉得极为有理,抱拳道:“你且放心,俺。”

    他话说至此,外面忽进来三人,正是蔡攸派来的两的那位监军,蔡鹏和蔡超,以及赵明诚。这二人自然不会住在军营,方才他们从赵明诚口中得知敌人来袭,于是便急急忙忙的赶到这里,三人刚一进来,那蔡鹏就急切道:“二位将军,我们方才听闻敌军已经攻下了栖霞县?”

    岳飞点头道:“正是。”

    赵明诚又问到:“不知将军是何打算?”

    岳飞笑道:“经过我们方才商讨后,决定让牛将军率三千兵马前去夺回栖霞县。”

    赵明诚一皱眉道:“三千?可我听闻对方可是来了一万人马呀?”

    牛皋跟在李奇身边已久,多多少少也学会一些故弄玄虚的本事,特别是那睁着眼说瞎话的手段,更是信手拈来,咧开嘴笑道:“赵知府莫不是看不起俺牛皋,三千足以,多了可就是浪费,步帅曾屡屡教导我们,勤俭节约乃是一种美德。”

    岳飞听得嘴角抽搐了几下,唯有点头以对。

    牛皋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明诚怎还意思多说,点头道:“哪里,哪里,牛将军勇猛无敌,诚怎敢看不起牛将军。”

    “不敢,不敢。”

    牛皋嘿嘿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赵知府,二位监军,还请在此静待佳音,我牛皋去去就来,他祖母的,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俺双锏的威力。”

    三人齐齐拱手道:“那就祝牛将军旗开得胜。”

    “一定,一定。”

    牛皋回了一礼,心里却想,应该是旗开得败才是。又朝着岳飞抱拳道:“岳将军,俺去了。”

    岳飞点头道:“牛将军此番一定要诸多小心。”

    “放心吧,俺虽然是一个大粗人,但任谁也没有俺更爱惜自己的性命。诸位,告辞。”

    东京汴梁。

    郭京一案终于在今日结束了,这一案审的就跟演电影一般,**迭起,峰回路转,其中还不缺乏床戏,绝对是一部成功的佳作,必须票房大卖呀。当百姓得知原来这二人便是几年前大名府一案的始作俑者,惊讶之余,纷纷给予二人凶狠的唾骂。

    除了李奇、王鼎以外,高衙内可以说是一个意外的得胜者,既然这案子的性质已经改变了,那么高衙内他们是想隐瞒都隐瞒不住了,王鼎、李奇为了不让俅哥丢脸,于是将大部分功劳都推到了高衙内身上。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说着高衙内如何计擒二道,山间勇战二贼。这一回,高青天一名当真与开封府少尹齐名。

    至于高衙内本人,就别提多高兴了,随手一挥,就捐出不少钱财,去救济一些贫困家庭,如此一来,更是锦上添花啊!

    至于李奇与道教的舆论战因为大宋时代周刊没有继续再爆料,再加上水清道人从中调节,而消停了不少。然而,正因为大宋时代周刊此番爆料,让京城那些道爷们也收敛了不少。

    而小龙女失贞一回,虽然直到如今,兀自让读者心里极为不好受,但是李奇强硬的姿态,以及无所谓的语气,让他们又不敢多言,唯有叹息以表心中不悦之情啊!

    醉仙居。

    “哎呦,李奇,你终于来了,等苦我也。”

    “哎呦,衙内,你怎地又来了?”

    李奇这刚一进门,就见高衙内扑了过来,一拍脑门,甚是懊恼。如今这厮天天上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招摇过市,接受别人的赞语,不过这同一事件,哪怕这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你说上个几百遍,你不累,别人听得都累呀。

    兴致盎然的高衙内,见到李奇一副郁闷的表情,脸立刻拉下来了,道:“李奇,你这是甚表情,我来这里捧场,你难道还不欢迎么?”

    靠!看来这家伙智力值又增长了不少,真是遇一事长一智啊!李奇这下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讪讪笑道:“哪里,哪里,衙内来此,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高衙内怀疑道:“是吗?可我见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呀。”

    李奇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样行了吧?不知衙内找我何事?”

    高衙内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道:“我可是来给你献计的。”

    又来?李奇啊了一声,道:“不会吧?”

    “什么不会,来来来,且听我与你说道说道。”

    高衙内拉着李奇坐到了位子上,兴奋道:“李奇,不管怎么说,神雕前一回实在是不咋地,很多人都对此不爽,本衙内义薄云天,决心助你,在家冥思苦想数日,终于想出一条妙计来,能够消除读者心中的不悦。”

    李奇好奇道:“什么妙计?”

    高衙内嘿嘿道:“你瞧,如今郭京一案轰动京城,人人都在谈论此事,你何不将这些写入神雕内,你就这么写,咳咳咳,终南山下,一位姓高的英俊公子,在无意间得知此事,于是号召各位英雄好汉,巧计捉拿尹志平,揭穿他的丑事,还小龙女一个清白。哇哈哈!”

    靠!搞来搞去,原来这厮是想要龙套呀!李奇干笑两声,道:“要不要再让小龙女得知此事后,对着姓高的英俊公子以身相许呀。”

    高衙内两眼直发光,鼓掌叫好道:“妙极,妙极,如此就再好也没有了,还有她师姐嘿嘿。”

    李莫愁你也敢染指,真不愧是高衙内。李奇苦笑摇摇头,道:“行。你的意见我已经记下了,到时再说吧。”心里却想,你丫怎么不去死呀。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朝着田七问道:“田掌柜,经济使可在?”

    李奇转头一看,见是李师师的丫鬟,急忙推开都快扑到他身上的高衙内,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可是你家主人找我?”

    那丫鬟点头道:“正是,我家主人请大人上寒舍说故事。”

    “我知道了。”李奇点点头,心想,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李师师和封宜奴肯定又有许多见解,这若不去,她们必定上门,妇人呀,唉,罢了罢了,身为男子汉的我,累一点也是应该的。道:“你先去吧,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去。”

    那丫鬟再行一礼,而后就告辞了。

    王府。

    “爹爹,爹爹。”

    此时,王黼正搂着他的一位小妾在饮酒作乐,见儿子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来进来,不禁皱眉道:“宣恩,你何时才能改掉这莽撞的习惯。”

    王宣恩讪讪一笑,向王黼使了个眼色。

    王黼见罢,挥挥手,道:“你都出去吧。”

    待人全部走了以后,王宣恩急忙上前,小声道:“爹爹,机会来了。”

    王黼眼中厉芒一闪,道:“可有查明?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若此次失败,那便再无机会了。”

    王宣恩点头道:“我已经问清楚了,待会那厨子便会上那人那里说故事,而皇上今日不会去。”

    王黼又道:“那封宜奴呢?她与那人可是形影不离。”

    王宣恩冷冷笑道:“那娘们我已经让栖凤楼东主去拖住她,等她赶去的时候,恐怕都已经木已成舟了。”

    王黼谨慎道:“我听闻栖凤楼东主与封宜奴关系不浅?这妥当吗?另外,可是你出的面?”

    王宣恩笑道:“爹爹请放心,孩儿怎会放这等失误,无论成功与否,绝不会查到咱们头上来的。至于那栖凤楼东主,说到底也就一买卖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哪里还会记得封宜奴是谁,况且,我也只是让他去找封宜奴叙旧,算不了什么大事。”

    王黼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奸笑,道:“李奇啊李奇,当初你用一条狗便拉我下马,今日我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万万想不到你会败在自己写的故事上面吧,这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不不不,你应当怨我,哈哈。”

    王宣恩道:“爹爹,如今只欠东风了,究竟让谁去把皇上引去哪里。”

    王黼道:“这人我早已经想好了,你莫不是忘记了,宫中还有一人比我们更加痛恨李奇。”

    王宣恩微微一愣,道:“爹爹说得莫不是郓王殿下。”

    王黼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百六十九章 都中招了!

    牛皋虽是一个急性子,但却也是张飞绣花,粗中带细,行军至栖霞县边境,便放慢了速度,虽然此行是迷惑敌之计,但岳飞要的是佯败,可不是真败,他们就带了八千兵马前来,若是全军覆没,那就是不迷惑敌人了,而是自折双臂了。

    他深知此行最需要防备的就是莫要中了敌人的埋伏,于是他不敢走捷径,专挑康庄大道走。

    又行了半日,烈阳高照,牛皋忽然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见两旁都是的树林,可是他们到此却无惊鸟飞起,异常的安静,气氛极其诡异。

    身旁一副将道:“将军,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牛皋点点头,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从敌军进攻栖霞县的时机来看,很明显是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将心比心,若是换做是他的话,恐怕也不会等到他们跑到栖霞县城下去,最好的选择就是在途中伏击。小声道:“让弟兄们装上烟雾箭,原路撤退。”

    反正他们到此是来求败的,不急着在这一刻,更加无需与对方去拼命。

    “遵命。”

    命令一下,大军立刻原路退去,而弓弩手则是便退便换上烟雾箭。

    气氛极其紧张。

    可是,待他们退了十余里,兀自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副将又道:“将军,莫不是我们太过谨慎了。”

    牛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无论敌人是否设伏,小心一点终归没错。这附近可还有哪条道路可往栖霞县。”

    那副将指着左边道:“哦,往左行七八里,有一个小村子,穿过那小村子,可绕过前面那片树林。”

    大军立刻转向,往左边行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那个小村子,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但见村内升起袅袅炊烟,远远望去,还能瞧见一些妇女在门前做饭,一些汉子背着锄头从田间归来,一幅山村和谐景色映入眼帘。

    牛皋停了下来,朗声道:“众将士听命,我等只是途经此地,谁若敢扰民,当以军法处置。”

    众将士齐声道:“遵命。”

    大军又再前行,那些村民见突然来了这么多士兵,吓得纷纷躲回屋中去。牛皋游目四顾,忽然暗道一声糟糕。因为整个村子中,并无小孩和老人,这决计是不可能的,一勒住缰绳

    ,大声嚷道:“糟糕

    ,中计了,快快撤退。”

    他话音未落,忽然杀声四起,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不少人来,方才那些村妇、村夫此时已经是手拿刀剑,将牛皋等人团团围住。

    这时,村口又杀出一队人马来,堵着了牛皋的退路,为首一人乃是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袍小将,胯下白色骏马,手持红缨枪,头裹白巾,肩披兽甲,英武不凡。

    听得此小将哈哈大笑道:“我昆嵛教主料事如神,深知尔等都乃胆小之辈,若在前面佯装设伏,尔等定会胆怯退去,选择此道进军,于是命我等再次设伏。尔等已经被包围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正是因为陶定深知禁军的尿性,故此,才想令他们臣服,第一选择并非全部歼灭。

    原来是计中计,看来这叛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牛皋暗怪自己太大意了,但是此时不容他多想,唯有杀出重围,手握双锏,相互猛地敲了几下,听得当当当几声巨响,火光四溅,哈哈道:“小小娃儿,胆敢在你牛爷爷面前放肆,快快报上名来,你牛爷爷可不杀无名之辈。”

    那小将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冷笑一声,红缨枪朝着牛皋一指,怒喝道:“小儿,你且记清楚了,你爷爷名叫杨再兴,他日到地府,记得报上你杨爷爷的名号。弟兄们,给我杀!”

    言罢,举枪便冲向牛皋。

    牛皋见这少年恁地勇猛,斗志盎然,大吼一声,“放箭。”

    嗖嗖嗖!

    五百名弓弩手立刻朝四周放出烟雾箭,霎时间,白雾四起,这可让敌军始料未及,一时间破绽百出。

    “冲啊!”

    牛皋双腿一夹,挥舞着双锏冲了上去。

    砰砰砰!

    杨再兴见敌人有此神箭,收起轻敌之心,与牛皋刚一遭遇,但见刀光剑影,顷刻间,便连过三招,心里对对方的身手都十分佩服。特别是牛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此等枪法,逼着他只能架开双锏防守,与岳飞恐怕不遑多让!

    这若是平时,他倒真想领教一下对方的枪法,但是此时,绝不容许他恋战,见烟雾箭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一心只想摆脱杨再兴,左手锏向后横扫,右手将锏扔出。

    杨再兴毕竟经验尚且呀,见对方身手了得,天生为战而生得血液不禁沸腾起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一交手,对手就把武器给扔了,摆明就是想要逃跑,可惜他并未防着牛皋这一手,紧握缰绳,身子顺势向后一仰,铜锏从头上掠过,砰地一声,正好砸在一人头上,但见那人登时头颅爆开。

    牛皋趁此机会,赶紧骑马奔将出战圈,拉开与杨再兴的距离,左手持锏挥舞,一连击毙几名敌人,嘴上连声吼道:“撤,快撤。”

    要知道这支禁军可都是李奇的部队,李奇拥有最多的是什么,钱啊!全部是配有最精良的装备,打不打得赢暂且另说,但若一心要逃跑,敌人倒也难以追上。

    咚咚咚!

    但见这一批看上去超牛的禁军,如今个个都埋头骑马奔逃,无一人恋战,似乎继承了大宋军队一贯的优良床头,就是只让敌人看见自己的后脊梁。唯一的区别是,这支禁军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慌乱,纪律严谨,哪怕是逃跑,都是井然有序

    ,根本没有出现互相践踏的情况。

    而那些叛军因为要设伏,故此多数都是步兵组成的,一旦缺口被打开,唯有眼睁睁的望着敌人逃走。

    可是杨再兴却初出茅如,无所惧哉,大吼一声,道:“鼠辈休走。”率领本部骑军追将上去,转眼间,一连挑下对方四名士兵,但也仅此而已,又追出两里路,见对方越跑越远,特别是牛皋,跑得最快的就属他了,可是,若再追上去,万一对方杀个回马枪,他这点骑兵还真不够看的,于是停止了追击,但是脸上却满是不屑,一勒缰绳,纵声大笑起来。

    ......

    ......

    东京汴梁。

    “阿嚏!阿嚏!狗日的,是哪个王八蛋在诅咒老子呀。”

    李奇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就与马桥二人去往了李师师阁楼,可是在路上突然连打几个喷嚏,搓了搓鼻子,嘴上是喋喋不休。

    来到院内,那女婢直接将李奇请往楼上,而马桥兀自一如既往的坐的在院内的一个旮旯里,与爱骑为伴,毕竟这可不是去高衙内房间,他可不能跟李奇一同上楼。

    “李师傅来了。”

    “师师姑娘。”

    李奇拱手打了声招呼。

    “李师傅快快请坐。”

    “多谢,多谢。”

    李奇道了两声谢,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见屋内就是李师师和她的贴身丫鬟竹馨,比往常少了一人,咦了一声,道:“宜奴没有来么?”

    李师师狡黠的笑道:“难怪今日我派人去请你,你一口便答应了,原来是想封妹妹了。”

    勾引!**裸的勾引呀!可惜咱不吃这一套。李奇摇摇头道:“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李师师也适可而止,道:“封妹妹原本今下午就要来的,可惜临时有些琐碎的事缠身,恐怕得晚些才能来。”

    李奇原本想问是什么事,可见李师师一脸轻松,而封宜奴也没有派人知会他一声,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也没有再问。

    “大人,请喝茶。”

    这时,竹馨将刚刚煮好的茶水给李师师、李奇斟上。

    要说这李师师,对茶那是相当喜爱,一般就是在这屋内现煮现品,所以屋内随处可见一些茶具。北宋又流行点茶法,就是先将饼茶碾碎,置碗中待用。以釜烧水,微沸初漾时即冲点入碗。但茶末与水亦同样需要交融一体。于是发明了一种工具,称为“茶筅”。茶筅是打茶的工具,文人美其名“搅茶公子”。水冲入茶碗中,需以茶筅拼命用力打击,就会慢慢出现泡沫。茶的优劣,以沫饽出现是否快,水纹露出是否慢来评定。显然,这竹馨可是一个茶道高手,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李师师,这可是一个宗师级别的人物,据说京城斗茶鲜有人能胜过她,宋徽宗对李师师泡的茶也是极其喜爱,李奇曾有幸尝过一两回,的确值得称道,他这厨王也非其对手。

    至于李奇,基于专业,对茶道肯定也是十分了解,毕竟茶也是一种材料,很多菜式都需要茶,点点头,喝了一口茶,笑道:“清香怡人,这茶真是不错。”

    李师师轻轻一笑,浅饮了一口茶,道:“师师最近发现再棘手的事情,落在李师傅手中,都是不值一提,就拿着神雕侠侣一回来说,倘若换做他人,恐怕无论在民间还是朝中,都会受到不小的打击,然而,李师傅却只是略施小计,便让他人无话可说。”

    李奇摇头道:“师师姑娘过奖了,其实任何事不外乎一个理字,我也只是以理服人,计不计的,真是不敢当,用计那都是圣人干的事。”

    李师师点头道:“不错,不错,不管是上次与士子、士大夫的舆论战,还是这一次,理都在李师傅这边。但是,此中道理当真无人知晓吗?我看不然,说来说去,还是李师傅高人一等,同一个道理,从不同人嘴中说出,可能是两种不同的结果。而且,其实有很多人明知病症在哪,但是却因不伤害自己的利益,或者有利可图,故此才不提起。”

    李奇对李师师之言深感认同,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私造成这一切。但因李师师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他不便对此发表过多的言论,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师师姑娘,时候也不早,我们还是说故事吧。”

    李师师咯咯笑道:“对了,李师傅不仅智勇双全,而且还是一位极其谨慎的人。”

    李奇笑了笑,忽觉眼前一恍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一摇,却又是一阵头昏目眩,腹中突然窜出一股热气来。恍惚间,听得李师师道:“李师傅,你---你怎么呢?---哎呦,这是怎么回事?怎地突然这么热---。”

    糟糕!中招呢!

    李奇的最后一丝理智在脑中爆炸开来。

第八百七十章 捉奸小分队

    曾经门庭若市的郓王府,如今也同那王府一般,门可罗雀,一年到头来访之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啊,朝中大臣更是少之又少,最多也就是几位曾经诗画上的好友前来拜访,但是均被赵楷无情轰了出去,最近几个月,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赵楷是何等傲气的人,从小到大,都活在众人的夸奖当中,这突然失势,对其打击可想而知,但是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放下身段去求人,更加不会装可怜,他深知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干脆辞去皇城司一职,免得招人奚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此时,赵楷正坐在桌前,手握竹书,在微微烛光下,看得十分入迷。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赵楷微微皱眉,他很讨厌别人在他看书的时候打扰他,问道:“谁啊?”

    “殿下,是我。”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赵楷道:“什么事?”

    “回禀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赵楷连问都不问,就道:“不见,不见,你就说本王已经休息了。”

    外面先是传来一阵沉默,随后又听那管家说道:“殿下,那人说他也是受人之托,送一封书信给殿下,所托之人,还说此事十万火急,务必要亲手交到殿下手中。”

    赵楷微微皱眉,道:“可有说明是受何人所托?”

    “小人方才已经问了,但是那人却说不知。”

    赵楷沉吟片刻,放下竹书,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一魁梧汉子便走进来 ,他先是向赵楷行了一礼,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赵楷接过信来。狐疑的瞧了那人一眼,道:“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

    那汉子垂首道:“小人只是受人之托,其余的一概不知,信已送到,小人先告退了。”

    赵楷皱眉瞧了他一眼,片刻,他才点点头道:“你去吧。”

    “是。”

    待那汉子退下后,赵楷急忙打开信来,信中内容只有寥寥数字,他双目猛睁。瞳孔骤然缩小,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砰!

    虽只是寥寥数字,一目便可看完,赵楷却看了好半响,忽然,他整个人突然如同脱力一般,摊到在椅子上,双眉渐渐往中间靠拢,都快拧成麻花了。嘴里喃喃念叨些什么,虽然声音极小,但是从嘴型上不难看出,他应该是在骂脏话。

    过了半响。他倏然起身,走到桌前,拿着信就欲放到火烛上,可是在半空中。他又猛然缩回手来,摇了摇头,将信揣入怀中。喊道:“来人啊!”

    不一会儿,那管家便走了进来,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这个管家约莫五十来岁,是赵楷最信得过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赵楷的亲人,因为赵楷的奶娘就是这人的浑家。

    赵楷微微张嘴,正欲开口,可是这话都到嘴边上了,他又给咽了回去,摇了摇头,转而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那管家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但也没有多说,唱喏退了下去。

    赵楷在屋内踱来踱去,面色显得十分焦急,目光时不时朝着外面瞥去,又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来,犹豫不决的神色变得坚决起来了,又再喊道:“来人啊!”

    那管家似乎也察觉到出事情了,故此一直在门外恭候,听赵楷喊道,立刻走了进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楷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道:“记住,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与本王有关。”

    那管家稍稍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点头道:“殿下请放心,小人一定办妥此事。”

    赵楷点头道:“你去吧。”

    那管家出门后,赵楷坐在椅子上猛地用手搓了搓他那张连李奇都叹服的面孔,过了好一会儿,他呵呵苦笑道:“真是横竖都是死呀!赌一赌了。”起身,拿起外套往肩上一披,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

    ......

    玉清殿中。

    此时,宋徽宗正欲太子赵桓,还有几位神棍坐在蒲团上讨论道法。自从上次让李奇这么一闹,宫中的道士们开始有些紧张自己的地位了,赶紧想办法讨好宋徽宗,变着法请宋徽宗来此讨论道法。

    “启禀皇上,郓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宋徽宗一愣,略带一丝诧异道:“楷儿来了!朕似乎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快快让他进来吧。”

    “遵命。”

    片刻功夫,赵楷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语气甚是着急。

    宋徽宗笑道:“平身。”

    赵楷起来又朝着赵桓拱手道:“大哥近来可好?”

    赵桓微微点头,笑道:“三弟,这些日子怎地都没有见你,是不是又在家研究书法呀?”

    赵楷点头一笑,随即朝着宋徽宗道:“父皇,儿臣又急事要向你禀告。”

    宋徽宗哦了一声,见其满头大汗,忙问道:“甚么事?”

    赵楷目光左右瞟了瞟。宋徽宗心里神会,一挥手道:“几位道长,你们暂且先退下。”

    “遵命。”

    赵楷目光突然又瞟向宋徽宗身旁的梁师成。

    梁师成登时就傻了,呆呆的望着赵楷,仿佛在说,难道我也听不得?

    宋徽宗见赵楷今日恁地反常,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朝着梁师成使了个眼色。梁师成身为太监,那是相当八卦的,哪里愿意出去,可是对方是天下第一人,他不想也得出去,将殿内伺候的婢女一同唤了出去。

    赵楷似乎还不满意,目光又瞟向赵桓。

    宋徽宗微微皱眉,沉声道:“楷儿,这都是自家人,还有何话说不得。”

    “父皇,此事极其棘手,还请父皇允许儿臣耳边低述。”赵楷行礼道。

    宋徽宗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

    赵楷上前在宋徽宗耳边嘀咕了起来。

    “什么?”

    宋徽宗倏然蹦了起来,双目杀气骤起,怒视着赵楷道:“此话当真?”

    赵楷点头道:“千真万确。”

    “岂有此理,若真是如此,朕这次决不饶那厮。”宋徽宗猛地一拍桌子,又是懊恼,又是气愤。

    赵桓见父亲雷霆大怒,心中惊疑不定,上前询问道:“父皇,出甚么事呢?”

    宋徽宗一振长袖。道:“你们二人且与朕来。”说着就急忙忙的朝着大门走去。

    赵楷上前道:“父皇,梁太尉他们还在门前候着。”

    宋徽宗登时停住脚步,转身道:“你说的对,从侧门走。”

    父子三人出了大殿,宋徽宗又叫上他的那几个贴身护卫,朝东面行去,来到一僻静的院子,直接入内,但见屋内有一密道。

    赵桓见此密道。暗道,难道与李师师有关?

    宋徽宗暗修密道与李师师幽会,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王黼、蔡攸皆知此事。赵桓虽从未来过,但也知道此事。

    一干人在密道中疾行,赵楷、赵桓见宋徽宗越走越急,生怕他摔着。赶紧护住左右。

    约莫一盏茶时分,几人从密道走出,这密道的另一头正是李师师阁楼的后面。宋徽宗刚一转过弯道,正巧瞧见与爱骑闲聊的马桥,胸口怒火中烧,双目迸发出火光来,手一指道:“将那厮给我拿下。”

    赵桓猛地一惊,难道---。想到此处,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是叫苦不迭。

    马桥见到宋徽宗突然到此,而且从后面转了出来,心中甚是惊讶,正想行礼,忽见宋徽宗要拿下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擒住马桥。马桥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格格作响,他何曾受过此等大辱,若非知道对方乃是当今圣上,他岂会束手就擒,心中挣扎一番后,目光忽然瞥向楼上,最终还是低下头来,双拳松开,他若要跑,倒也并非完全逃不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担忧李奇,毕竟李奇是他的恩人,要她抛下李奇不顾,他自问做不到。

    宋徽宗可不管你马桥是谁,言罢,就快步朝着楼上走去,来到门前,头一挥,赵楷抬腿就是一脚踢去,听得砰地一声,门应声打开来。

    “什么人?”

    “啊?”

    里面登时传来一男一女的惊呼声。

    宋徽宗双目寻声就望去,只见一男子背朝着他,正手忙脚乱的穿裤子,更要命的是,在这人胯下还蹲着一女子,但由于被那男子挡住的,不能确定是谁,虽看不清面貌,不过这可是李师师的房间呀,那女子还能是谁。

    赵桓、赵楷二人见此景象,不禁大骇。这若都不是在偷情,鬼都不会信了,特别李奇那慌张的动作,像极了后世那些受精---哦不,受惊的嫖客啊!

    宋徽宗气的险些昏厥过去。

    “皇上?你怎地来了?”

    李奇转头一看,大惊失色道。

    宋徽宗气得指着李奇咆哮道:“你们这对---。”

    “皇上?”

    他话说道一半,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来,探出半个头来,面色极其害怕的望着宋徽宗。

    “这---。”

    宋徽宗看清那女子的面貌,更加惊讶,嘴皮子哆嗦几下,道:“封---封---?”

    “民女参见皇上,太子殿下、郓王殿下。”封宜奴微微一怔,急忙行礼。

    李奇也赶紧行礼,只不过他一手还捂住裤子的,动作十分滑稽。

    宋徽宗死死的盯着封宜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封宜奴?怎么---怎么会是你?”

    封宜奴给他一个更加茫然的表情,道:“不---不知皇上以为是谁?”

    “啊?”

    宋徽宗微微张嘴,表情极其有趣,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的赵楷忽然道:“你们方才在做甚么?”

    “啊?”

    他话音刚落,赵桓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又听他说道:“父皇,你---你快看。”

    宋徽宗转头看了眼赵桓,又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不禁骇然不已,只见角落里还躺着一具尸体。(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来龙去脉(求月票)

    诡异!

    实在是太诡异了!

    宋徽宗等人本是来抓奸的,倒也算是抓到了一对狗男女,但要说奸情,那也说不过去,因为封宜奴可是李奇的未婚妻,还是他亲自赐的婚,这夫妻两不管是做甚么,你可以说道德沦丧,有伤风化,但总不能说是奸情吧,而且,屋内还多出一具尸体来。

    这突然出现的尸体,让宋徽宗三父子是大吃一惊,无一人料到,而且,如果仅仅是李奇与封宜奴*房事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选择在李师师的屋内,更加不会在一具尸体边上做吧,这口味那是相当重啊!可若不是的话,方才他们明明见到李奇又在拉裤子,这又作何解释。

    不得不说,屋内的景象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这不是——不是竹馨么?”

    宋徽宗指着那具尸体,舌头都有些打结,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尸体可不是别人,正是李师师的贴身丫鬟,竹馨。

    赵楷眉头紧锁,显然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意料之外。

    李奇一脸郁闷,道:“其实她。”

    “师师!”

    宋徽宗猛然醒悟过来,道:“师师呢?”

    封宜奴忙指着布帘后面道:“师师姐姐方才受惊过度,如今在里面休息。”

    宋徽宗二话不说,大步朝着里面走去。来到内屋,只见一位佳人躺在床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目光中含着无尽的酸楚,让人见了,可不是我见犹怜,更是伤心断肠。

    “师师,师师,你怎么呢?。”

    宋徽宗急忙冲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刚碰到李师师的手,但只觉一抹凉意从手中溜走了,不禁茫然的望着李师师。

    李师师语气平淡道:“还请皇上恕罪,师师抱恙在身,不能给皇上行礼。”

    宋徽宗错愕少许,道:“师师,你与朕还需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么?”

    李师师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道:“见外?我只不过你们男人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宋徽宗惊诧道:“你为何这般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李师师似乎不愿多说,背过身去,略显疲惫的说道:“皇上,师师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允许师师休息。”

    宋徽宗微微张嘴,心中很是复杂,他本捉奸而来,但是却没有想到弄到现在,反倒是他的不是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但是他如今也看出来,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越想越是疑惑,不敢妄下断语,原本想找李师师问个明白,可是如今恐怕对方以无心思说这些,只好找另一个主角了,叹了口气,道:“那——那你就先休息吧。”

    “多谢皇上恩准。”

    宋徽宗摇摇头,起身欲出去,李师师忽然又喊道:“皇上。”

    宋徽宗大喜,忙上前道:“我在这里了。”

    “还请皇上一定查清此事,为竹馨报仇。”李师师淡淡说道,但语音中却饱含无穷无尽的怒气。

    宋徽宗眉头紧锁,斩钉截铁道:“你且放心,无论如何,纵使你不说,今日之事,朕也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没有说还李师师的一个清白,显然还是有所保留的。

    言罢,宋徽宗便揣着怒气走了出去,外面李奇等四人均是垂首站着,纵使赵桓对此十分好奇,但是也不敢多问,毕竟这里面可是牵扯到了他父亲和他父亲的情人。

    宋徽宗太眉瞥了眼李奇,见其往封宜奴那边倾倒,而封宜奴则是用双手扶着他,显然是有伤在身,问道:“你左脚怎么回事?”

    李奇讪讪道:“回禀皇上,自己拿剪刀扎的。”

    “自己拿剪刀扎自己?”

    宋徽宗冷笑几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今夜还真是怪事连连,竟然有人拿剪刀扎自己,这人还是朕的三品大员。”他越说越奇,拿起桌上的茶瓶倒入杯中正欲喝时,李奇忽然道:“皇上且慢,茶中有毒。”

    啪!

    宋徽宗吓得手一松,茶杯直接摔在地上,骇然道:“甚么?这茶中怎会有毒?”

    你问我,我咋知道。李奇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这茶中的确可能放有yin毒。”

    宋徽宗一听yin毒,面色更为惊讶,随即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奇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午后,师师姑娘派人请微臣来这里说故事,微臣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来到这里,当时,封宜奴并未到,屋内只有师师姑娘、竹馨,以及微臣三人。刚开始的时候,师师姑娘还在与微臣讨论神雕最近一回所引起的风波,这时候,竹馨给微臣与师师姑娘斟上两杯刚刚煮好的茶水,微臣当时正说的口渴,于是喝了一大口,可是说着说着,忽觉头昏脑涨,全身发热。实不相瞒,当初微臣出使金国的时候,曾被微臣的妻子耶律骨欲下过一次迷药,所以微臣立刻察觉出被人下药了,就在这时候,师师姑娘也——也出现了与微臣一样的症状。”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宋徽宗一拍桌子怒道:“为何不说了?你若敢隐瞒一个字,朕一定让你人头落地。”

    屋内的几人,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这句话。

    李奇叹了口气,道:“微臣当时心中感到极为不妙,趁着最后一丝理智,拿起放在窗前那把剪刀扎入自己的左腿,希望能以疼痛来抵抗yin毒。”说话间,他手朝着桌上一指。

    宋徽宗转头一瞥,见桌上果然放着一把剪刀,上面还有丝丝血迹,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道:“然后呢?”

    李奇道:“这一剪刀下去,微臣立刻清醒了不少,微臣见真的此法真的有效,于是又扎了一剪刀下去,如此一来,微臣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可是师师姑娘却已经意识模糊了,情急之下,微臣又拿起放在窗前灶台旁用来煮茶的那半桶清水朝着师师姑娘倒去,或许是师师姑娘并没有喝太多,故此这一半桶凉水下去,意识也清醒过来。待我们清醒过后来,发觉此事十分蹊跷,而且,屋内似乎还少了一人,就是丫鬟竹馨,从我们中毒的那一刻开始,竹馨如同消失了一般。可惜等到我们幡然醒悟后,竹馨已经躺在地上,中毒身亡了,而师师姑娘见到竹馨的尸体,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微臣赶紧扶起师师姑娘,将她放在椅子上,正想叫人进来帮忙,可是转念一想,此事可能涉及到皇上,不能张扬。正当微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封宜奴突然来了。微臣来不及与她解释,赶紧与她扶着师师姑娘到里面去,而后,微臣便来到外面,用一些碎步止血,封宜奴帮师师姑娘换了身干的衣服,又来到外面帮微臣包扎伤口,微臣也趁机将事情与她说了一遍,正当说到一半,皇上,你们就踢门闯了进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皇上也都看到了。”

    他语气平缓,用词也是极其简单,并无任何夸张。

    赵家三父子听罢,登时恍然大悟,这也就解释为什么方才李奇在拉裤子,为什么封宜奴会蹲在他的胯下,为什么李师师的手会冰凉,为什么李师师又会恁地愤怒,为什么李奇会自己拿剪刀扎自己。

    宋徽宗瞥了眼他的左大腿,见上面有着一块醒目的血迹,还破了一个洞,确实受到了重伤,那也就证明他方才之言不虚,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好在他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对李奇哪里还有半分责怪,满心的感动啊!道:“你有伤在身,就别站着了,快快坐下吧。”

    “谢皇上。”

    李奇似乎也有些顶不住了,赶紧坐下,还发出两声呻吟,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划落了下来,绝不像装的。

    宋徽宗看着也是于心不忍,道:“这事你处理的非常好,可就苦了你自己了。”

    李奇颔首道:“微臣有今日之地位,全靠皇上庇佑,就是这浩荡隆恩在方才那危机的时刻,警告着微臣,纵使一死,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宋徽宗点点头道:“你对朕的忠心,朕十分感动,由此可见,朕并未看错人。不过,这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李奇道:“微臣方才也仔细想过,种种迹象让微臣不得不以为这是有人故意布局陷害微臣,那竹馨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宋徽宗嗯了一声,皱眉道:“朕也看出来了,但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臣暂时也没有头绪。”李奇摇摇头,忽然问道:“对了,皇上,你为何会突然到此?”

    “朕。”

    这刚说了一个字,宋徽宗双眉一抬,目光突然转向赵楷,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与此同时,赵桓也将目光投向了赵楷,不经意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就目前为止,唯一可能得知实情的竹馨,已经死了。剩下来的只有通风报信的赵楷,嫌疑也属他最大了,要知道赵楷与李奇可也是恩怨不浅呀,有理有据,可就差了一份证据。

    赵楷心神一慌,跪地叫道:“父皇明鉴,这绝非儿臣所为呀。”

    “是吗?”

    宋徽宗双目微合,道:“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吗?”

    赵楷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宋徽宗一拍桌子道:“你这孽子,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赵楷忙道:“父皇,儿臣也是不久前得知的,是——是有人上门向儿臣通风报信。”

    宋徽宗道:“何人送的?”

    “对方是一位大汉,但是儿臣从未见过此人,更不知他是谁的人。当时儿臣也曾询问过那大汉,是谁让他来的,但他只是说,他是受人之托,也不知对方是谁,儿臣一再追问,那人始终没有说,儿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赵楷仰面拱手道。

    宋徽宗皱了皱眉,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李奇突然冷笑道:“殿下恁地聪明的人,不可能会相信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吧,相信换做任何一人,都不会这么做,更何况是殿下了。而且,要知道这事可非小事,殿下怎会恁地莽撞,在没有任何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就去通报皇上,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赵楷怒道:“你此话何意?莫不是说本王要害你,哼,你这厨子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李奇冷声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说的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够了。”

    宋徽宗猛地瞪向赵楷,道:“事已至此,你这孽子竟敢还狡辩,难道李奇可有说错?你是不是想气死为父。”

    赵楷低头道:“孩儿不敢。”

    宋徽宗道:“那你还不是快快说出真凶是谁?迟则休怪为父不念及父子之情。”

    赵楷垂首挣扎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道:“父皇,这——这就是那人送来的信,儿臣也是看信后才知道的。”

    “你为何方才不拿出来。”宋徽宗怒哼一声,猛地接过信来一看,信中虽无署名,也没有透露太多,只是说李奇与李师师在房中幽会,但是这字迹对他而言,真是再熟悉不过了,猛地将信往桌上一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王黼,朕当初真该一刀杀了你。”

第八百七十二章 天生一刀命(求月票)

    无论再完美的计划,都有它的破绽,当初李奇布局让王黼下台,也并非绝对的完美,最终还是被蔡京、白夫人等人看出了破绽,但是没有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便宋徽宗知道,那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扇门的确存在,不是他临时挖出来的。

    王黼此计同样如此,他的破绽就是在这封信上,但是没有办法,都说富贵险中求,他太需要赵楷的帮忙了,他不可能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否则,这么敏感的事,赵楷岂会轻信,若是不信的话,那么他这一计又如何成功,故此,他只能亲手书信一封给赵楷。

    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宋徽宗进门的那一刹那,李奇是与李师师躺在床上的话,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李奇绝对是百口莫辩,难逃这一劫,不管怎么样,宋徽宗绝不会留一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在身边。即便那封信还是让宋徽宗发现,那又怎么样,这本就事实,王黼大可以说,我是告密者,我应该有功劳才是啊!你们若说是我布的局,那你们就拿出证据来,难道仅凭一封告密信?

    当然,即便是现在,也没有绝对证据可以控告这一切都是王黼在从中作祟,只能说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他。但是,这不重要了,因为王黼信中所说之事并没有发生,但是这很明显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而王黼为什么能够预测一件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整件事是他设计的,不仅如此,王黼也有足够的理由设计陷害李奇,这对于宋徽宗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整件事的关键,就是在于李奇是否与李师师有染。

    这大臣之间的争争斗斗,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宋徽宗看都看厌了,什么阴毒的招数没有见过,但是针不扎到肉,就不知道疼,这一次可是牵扯到了他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欲用他的女人还陷害如今他喜爱的臣子,这一怒非同小可呀。

    从宋徽宗方才那句话,基本上可以肯定王黼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

    李奇还故作惊讶的叫道:“啊哟!是他?”

    宋徽宗没有理他,目光却瞥向赵楷,道:“楷儿,你一次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为父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从小到大都是给你最好的,甚至优于你大哥,然而,你却如此回报为父,很好,很好。”

    “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还请父皇责罚。”

    赵楷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声泪俱下,悔不当初。

    赵桓眼眸转动了下,忽然也跪了下来,道:“父皇,儿臣请父皇饶三弟这一回,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好在如今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徽宗如今可还在气头上,怒哼一声,不发一语。

    赵桓又将目光瞥向李奇。

    看来这太子在置身事外的时候,脑子还是非常清醒的,知道即便他不求情,宋徽宗怎么也不可能因此将赵楷定罪,但是,过了今晚,赵楷将再无翻身之本,留在世上与否,对他都构成不了什么威胁,还不如做个好人,这就是所谓的利益最大化。

    李奇先是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才点了点头,道:“皇上,太子殿下说的不错,郓王并未参与真正的布局当中,他也只是被人利用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封信即便是落在太子殿下手上,他同样也会向皇上禀告的。”

    宋徽宗皱眉道:“你又怎地知道,他事先不知晓。”

    李奇道:“很简单,若是他事先就知道,那么这封信也就不会存在了。”

    宋徽宗微微一愣,想想也是,若是赵楷事先就与王黼密谋好了,那么王黼根本不需那么写这封信,随便派个人知会一声就行了,或许连人都不用派,脸上出现一丝动容,道:“其实朕气的并非于此,而是方才他竟然还想着包庇真凶,这真是令朕寒心啊!”

    赵楷匍匐在地,哽咽道:“儿臣知罪,儿臣愿接受任何惩罚。”

    赵桓忙道:“父皇,三弟已经知错了,还请父皇网开一面,若是父皇一定要惩罚三弟,儿臣愿与三弟一同接受惩罚。”

    “大哥?”

    赵楷抬起头惊讶的望了眼赵桓,而后再次匍匐在地,懊悔道:“大哥,弟真的错了!”

    宋徽宗见他们兄弟情深,又听得赵楷悔恨之语,叹了口气,道:“桓儿,你先起来。”

    “是。”

    赵桓站起身来。

    宋徽宗又朝着赵楷道:“楷儿,朕做了二十多年的慈父,但如今朕发觉朕真的做错了,当初朕不应该常常惯着你,宠着你,以至于你今日发现恁地大错,朕同样也是责无旁贷,幸好如今大错没有酿成,不过朕这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

    “儿臣明白。”

    宋徽宗点点头,扫视几人一眼,道:“今日之事,言尽于此,朕今后都不希望再听到关于今晚的任何话题。”

    “儿臣(微臣、民女)遵命。”

    宋徽宗道:“你们先到门外候着,李奇留下。”

    “是。”

    封宜奴担忧的瞧了眼李奇,李奇握住她的手,轻轻点了下头,她这才与赵桓等人一同走了出去。

    待他们出去后,宋徽宗瞥了眼李奇,道:“你腿没事吧?”

    李奇抱拳道:“皇上请放心,除了还在流血不止以外,其余的都无大碍。”

    宋徽宗一愣,随即似笑非笑道:“你是在提醒朕早些放你走啊!”

    李奇讪讪一笑,倒也没有否认。

    宋徽宗叹了口气,道:“这次的事,就属你受到的伤害最大呀,幸亏是你,换做旁人,恐怕---。”

    李奇道:“皇上,微臣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之伤,终会有痊愈的一日,但是心若受伤,那恐怕就难以痊愈了。微臣以为受到伤害最大的莫过于师师姑娘,被人利用暂且不说,甚至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这才是最令人心寒的。”

    宋徽宗瞥了眼角落的竹馨,双目微合,感慨道:“是啊!难怪师师方才会说出那般令人心疼的话来。”说到这里,他双目突然布满了杀气,道:“李奇,朕要你替朕办一件事。”

    李奇微微皱眉,谨慎道:“什么事?”

    宋徽宗道:“竹馨已死,楷儿之言,还不能够治王黼的罪,况且,这事也不宜让更多的人知晓---。”

    李奇不等宋徽宗说完,就道:“皇上不会让微臣去暗杀王黼吧,这---这---微臣杀过猪狗,可从未杀过人呀。”

    宋徽宗咬牙切齿道:“此人忘恩负义,简直是猪狗不如。”

    “这倒也是。”李奇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可他长得还是一个人样啊!”

    宋徽宗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李奇如实道:“回禀皇上,微臣方才受惊过度,脑子真有些不好使。”

    “你---。”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无奈道:“罢了,罢了,朕就和你明言吧,朕只需要你的一份奏章。”

    就知道是这样,md,没底蕴的我还真是难混呀,天生就一刀命呀,不是被这个当刀使,就是给那个使,好在刀下亡魂,都是老子最希望看到,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拿谁当刀使,哎呦,我都糊涂了。李奇道:“皇上的意思是---?”

    宋徽宗眉头一皱,沉声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李奇不敢再装了,点头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宋徽宗点点头道:“要快,朕不想多等了,最多两日。”

    李奇惊讶道:“两日?”

    “朕知你报仇心切,你若嫌多了,那就一日吧。”

    “一日?微臣---。”

    宋徽宗嗯了一声。

    这不是为难我么?李奇点头道:“微臣遵命。”

    宋徽宗这才露出微笑,道:“你这么聪明,朕相信你一定能够办好的。另外,你记住让人盯着他,朕可不想让他给跑了。”

    “是。”

    说到这里,宋徽宗似乎感到有些疲惫,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哦,告诉封宜奴,让她这段日子就住在这里陪师师吧。”

    李奇唱喏,随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封宜奴赶紧上前扶着他,赵桓也关切道:“你没事吧?”

    李奇郁闷道:“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吃上一年鲍鱼、人参基本上就能痊愈了,也不知道能否报工伤,唉。殿下,我就先告辞了。”

    赵桓道:“我送你下去吧。”

    李奇点点头,目光忽然瞥向站在走廊尽头,面向黑夜的赵楷。

    赵桓挥挥手,示意不要去打扰他。

    三人来到楼下,赵桓见马桥还被押着,一挥手,那两名侍卫立刻松开来。

    李奇翻了下白眼,小声道:“其实殿下你可以晚点再放了那厮,让他吃点苦头,人家当护卫,他也当卫护,差别咋就这么大咧。”

    赵桓笑一声,道:“你还知道说笑话,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今晚实在是够危险的。王黼这一招是要让你身败名裂,置你于死地呀,好在你够清醒,没有让他得逞。”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叹道:“人到了绝境,什么事都做得出,王黼如此,我也是如此,就看谁比谁狠了。他没有胆量自残,而我有,所以我笑到了最后。”

    赵桓点点头笑道:“有道理。”顿了顿,他又问道:“你道父皇会如何处置三弟?”

    李奇苦笑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殿下,你都不知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不重要了。”

    赵桓笑了笑,没有再说了。

    这时,马桥走了过来,道:“步帅,你没事吧?”

    李奇哼道:“托你的福,暂时还没有死,就是断了一条腿罢了。”

    封宜奴听得眼眶一红,道:“不许你乱说话。”

    李奇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唯有认错的份了。

    赵桓送李奇到门口,便回去了。

    李奇在封宜奴和马桥的搀扶下上了封宜奴的马车,这一上车,他忽然疼的呻吟一声。

    封宜奴见他脸都扭曲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泪水倾泻而出,急忙问道:“你---你怎么样呢?”

    李奇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道:“若你能贡献出你的怀抱,我想我会好很多。”

    这话都刚一说完,他就倒入封宜奴的怀中,双目显得极其空洞,脸上的疲惫之色尽显无遗。

    封宜奴低头望着怀中的李奇,泪眼婆娑道:“李奇,这官咱们不做了,你带上我和红奴他们离开京城吧,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李奇叹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只不过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脱身,谈何容易,再说,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我们应该要学会感恩,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在哪里不都一样。”

    封宜奴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是啊,我真是太贪心了。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其实在哪里又有何分别,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决计不会苟活于世上。”

    李奇心中大为感动,嘴上却道:“你这人这么这样啊,老实抢我的话说,你知道你夫君嘴笨的很,哄女孩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你这是要说尽夫君的甜言蜜语,让夫君无话去哄妹子,真是高招啊!”

    封宜奴听得噗嗤一笑,道:“你知道便好,今后我天天要与你说。”说到这里,她忽然惊呼一声,道:“哎呦,糟糕!”

    李奇道:“什么事?”

    封宜奴道:“我忘了将那神秘人告诉皇上了。”

    李奇错愕道:“神秘人?什么神秘人?”

    封宜奴道:“方才忘了告诉你了,今日下午,那栖凤楼的东主突然来找我叙旧,可就在不久前,一神秘人偷偷给我递了一纸条,说你有难,让我速去姐姐家。哎呦,难道那栖凤楼东主也是---,岂有此理,她怎能如此对我。”

    李奇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道:“人心险恶呀!你也用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她会得到惩罚的。至于那神秘人,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深究,就让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吧,我也不想因此再生波折了。”

    封宜奴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言罢,她低头一看,见李奇已经在她怀中沉沉睡去,不禁黛眉轻皱,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第八百七十三章 秦桧归京,计除王黼

    秦府。

    “你——你想做作甚么?别别别——别脱我衣服呀,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虽然黑了点,但是怎么随便脱男人的衣服呀?你要脱也是裤子啊!你别瞪我,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的裤子给女人一样!是从上往下脱——咦?什么东西,好亮呀,靠!你拿剪刀作甚——剪?你剪甚么?哎哎哎,那里可是禁区呀,你千万别乱来,救命呀!骨欲,快快救我,快快救我,啊——吓死我了,原来你只是为了剪裤子啊!那你还不如脱了,裤子也是钱买的呀!”

    李奇躺在床上哭天喊地的,撕心裂肺呀,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谁叫对面站着的是那个谁也摸不透的怪十娘,刘云熙,她若要一刀结束李奇的命根子,那真是也在情理之中。

    刘云熙这辈子治病无数,倒还是头一次碰见李奇这般难搞的病人,她身为女子,当然不能将李奇的裤子给脱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减去一截,这样就不用见到那些比较肮脏的东西了。听得也是满脸大汗,手都开始颤抖了,忽然,手中金光一闪。

    李奇被这一道金光晃的是胆战心惊呀,定眼一看,见她左手夹着一根狭长的芒针,骇然道:“你拿针作甚?我——我这只是皮外伤呀!”

    刘云熙冷冷道:“你若再这般说下去,我便让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李奇就惊呼道:“终身不举!”

    一旁的耶律骨欲听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了。

    刘云熙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黄花大闺女呀,而且与李奇又不是很熟悉,她只听过终身不嫁,倒是没有听过终身不举,还费脑筋想了一会儿,好在女人的联想力是非常丰富的,再加上她又是神医,很快便想明白了,脸上还是莫名的一红,咬咬牙,却道:“你知道便好。”

    好狠毒的女人呀!李奇猛抽一口冷气,紧紧闭住了嘴。后世有句话说的话,得罪什么人都可以,决不能得罪医生,特别是帮自己治病的医生,这绝对可以说是自寻死路啊。

    刘云熙见他终于闭上了嘴,心中也是长出一口气呀,剪下纱布来,粗略了看了一眼,道:“伤口倒也不是很深啊!”

    李奇忍不住的说道:“这还不算深?真是不扎到自己的肉里就不知道疼啊!我当时已经很——咳咳咳,都快穿了呀!”

    刘云熙狐疑的瞧了他一眼,仔细一看,道:“奇怪,这似乎好像是你自己用剪刀扎得。”

    “这你也看的出?”李奇瞪大双眼道。

    刘云熙道:“这并不难看出,从这个伤口的形状来看,唯有你自己的左手能扎出来。”

    耶律骨欲皱眉道:“夫君,你昨夜不是说,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救一无辜少女,挺身而出,被歹徒用剪刀刺的么?”

    刘云熙摇摇头道:“绝不可能,倘若是别人,绝不可能刺出这等形状的伤口来。”

    神医啊!老子服了你,你丫就不会察言观色么,老子眼角都快翻烂了,你丫看不见么。李奇一脸大汗,眼珠滴溜溜一转,道:“骨欲呀,其实当时是这样的,我与那歹徒在争抢凶器之际,一不小心就扎到自己的大腿了,恩,当时情况就是这样的。”

    刘云熙道:“那也不可能,若是双方争执,力道一定非常大,从这伤口的深浅来看,应该。”

    李奇不等他将话说完,就道:“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查案的,有必要弄得这么细致吗?弄得半天,我血都快流干了啊!”

    刘云熙脸上一红,略显有些尴尬,道:“其实这点小伤,你随便找个郎中来都行,为何要叫我来,我的人情难道就只有如此么?”

    当初李奇答应与她合作,推广她的菜式,这让她一直觉得自己欠李奇一份人情,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欠人人情了,所以,她这次好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否则,以她的性格,真不一定会答应帮你李奇看病,除非李奇愿意散尽家财。

    “当然是因为你够傻——哦不,够单纯,医术够高明。我告诉你,我请你来,可不只是帮我治病,还要美容的,你可别以为我这么好打发。”

    刘云熙皱眉道:“美容?”

    李奇道:“当然,我可最爱惜我这双白花花的大腿了,平常从不给人看,你可不能让我的大腿破相呀。”

    屋内二女被他这乱说一通,搞的满脸羞红,但是刘云熙还是本着医生的原则道:“这你放心,绝不会留下疤痕。”

    李奇点点头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刘云熙不敢再与这人多说了,开始替他擦洗伤口。

    不错,不错,还是女人的手够柔软,一点也不疼,真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不限定只准女人当。李奇对自己的这个选择感动十分欣慰呀,双手枕着头道:“对了,我介绍给你的那几名徒弟怎么样?”

    刘云熙单头也不抬的说道:“愚蠢至极。”

    暴汗!没这么夸张吧。李奇道:“那——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刘云熙道:“和你说,你能帮我解决吗?”

    “那倒也是,其实他们几个已经算是太师学院里面最机灵的几个了。”李奇尴尬的点了下头,又道:“哦,还有那奶粉,你可有想出办法来。”

    刘云熙道:“这我倒是想出来了,我饲养了一种蜜蜂,将蜂蜜添加到奶粉里面,味道绝不会比你的奶茶差,只是。”

    李奇道:“只是成本比较高是吧。”

    刘云熙点点头道:“不错,我并不赞成这么做。”

    李奇抓了抓头,道:“这事还是等会再说吧,如今我最关心的还是我的大腿会不会毁容。”

    真是见过自恋的,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

    刘云熙、耶律骨欲均是感到十分无语。但是李奇的伤势的确不重,特别是对于刘云熙而言,很快就帮李奇包扎好了。

    这时,忽然陈大娘敲门走了进来,道:“大人,秦学正来了。”

    “小秦回来了?”

    李奇喜不胜收呀,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际,猛然坐了起身,耶律骨欲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夫君,你如今可不能乱动。”

    刘云熙一般整理自己的工具,嘴上淡淡道:“动也无妨,最多也就是晚上半个月才痊愈。”

    “半个月啊?”

    李奇讪讪一笑,乖乖的躺了下去,先是吩咐陈大娘将秦桧请到这里来,而后让耶律骨欲请刘云熙去前厅坐坐。

    不一会儿,秦桧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这人未见,声先到,“大人,大人,你怎么呢?这是何人所为,我定不饶他。”

    也许是这一趟南行,秦桧杀了太多人,回到京城还带着一股子杀气。

    李奇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秦桧都快扑倒自己身上来了,而且秦桧的那种极其害怕的眼神,让他不禁有些纳闷,到底这厮是希望我快点死,还是真的就这么的担心。

    但是,他还是偏向后者,因为他若一倒,无论秦桧今后会怎么样,但是秦桧之前所有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等于要从头来过,所以秦桧怎会希望李奇在节骨眼上出事。

    李奇苦笑道:“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对了,七娘在那边还好吧?”

    这一问倒是将秦桧给问住了,他以为李奇一见到他一定是问江南的问题,没曾想到李奇最关心的却是一个女子,隔了片刻才道:“哦,白娘子在那里很好,就是时常挂记着大人。”

    李奇点了点头。

    秦桧又问道:“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呢?为何大人你会突然受伤?”他方才听那陈大娘说李奇受伤了,着实可把他给吓坏了,李奇如今可是如日中天,谁敢害他,可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奇微微一怔,道:“这事你就别问了,危险已经过去了。”

    秦桧加李奇不愿意说,倒也不敢多问,他对李奇还是有着几分惧意。

    李奇瞥了他一眼,正色道:“江南那边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如今有个更棘手的问题要与你商量。”说着他又是一叹,道:“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找不到一个能够办事的人,就是苦了你,刚刚回来,别说休息的功夫了,恐怕连顿饭都没功夫吃了。”

    秦桧听罢,忙道:“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李奇道:“是这样的,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一日之内找到王黼以前贪赃枉法的证据。”

    “王黼?”

    秦桧双眼一睁,道:“难道。”

    李奇沉声道:“有些事情,不该是你想的,就不要多费脑子了。”

    “是。”

    秦桧赶紧点了下头,皱眉沉吟半响,道:“王黼在任的时候,凡事都做的滴水不漏,一般这种事他都不会直接出面,而应奉局牵扯甚广,极其复杂,而且如今又被撤销了,想要查王黼的证据,一日功夫恐怕做不到。”

    李奇道:“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不然也不会让你帮忙了。”

    秦桧是何等聪明的人,见李奇将一个致仕在家人放在了天下大事前面,而且从李奇语气中也不难听出,这绝非李奇的意思,李奇可不会给自己限定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么上面那人,呼之欲出。既然牵扯到了那人,那么小事也就成为了大事。不知缘由的秦桧可不敢怠慢,又再思量了一会,道:“大人,若要找物证恐怕很难办到,但是人证倒是有不少。”

    李奇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秦桧道:“王黼当初权倾朝野,得罪了不少人,但凡有争斗,其中必定有利益可寻,若牵涉到利益,那么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而且能有资格让王黼得罪的人,想必来头不小,应该不难找,这些人应该也能算是证据吧。”

    李奇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当初太师也是利用许家给了王黼致仕的一个理由。呵呵,秦桧,你真是聪明。”

    “大人过奖了”秦桧颔首道。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去办吧,后天早朝前,我希望有一份弹劾王黼的奏章出现在皇上面前,若是实在来不及了,可以先上奏章,再去落实。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多做少问,少想,少说,有些事其实跟你没有太大的干系,你想得越多只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秦桧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告辞。”

    “嗯。”

    在这件事上面,李奇对了秦桧还是非常放心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秦桧是一个聪明人,而且不是那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他知道什么该去做,什么不该去碰。

第八百七十四章 城下叫骂(求月票!)

    莱州。

    就如早先计划的那般,牛皋大败而回,不过,结果虽然是如预料的一般,但是过程却并非如此,对方那一招计中计的确让牛皋出乎意料,幸得烟雾箭出其不意,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其实即便他当时想硬拼,也不一定拼的赢,而且杨再兴的勇猛,也让牛皋对于这支叛军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回到兵营后,牛皋将此行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与岳飞说了一边。

    岳飞听后,心感诧异,道:“看来这支叛军倒也非一无是处。”说着,他一笑,道:“也好,倘若对手实力太差,那也无趣。”

    他毕竟是初出茅如,上战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其实也想借此检验下自己的实力,当然,即便到了现在,他兀自有着必胜的决心。

    牛皋点点头道:“那小贼子的枪法极其灵动,或许只有你能与之一较高下。”

    岳飞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两军交战,可不是逞匹夫之勇。”

    “你说的也对,可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按兵不动,待查清昆嵛山的地形,以及敌人的部署,再做打算,另外,在看看陶方他们有何动作?”

    二人正在交谈时,外面突然走进三人来,正是两个脓包监军和赵明诚。他们三人听到牛皋大败而归,急的连饭都吃不下了,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蔡超一进来就质问道:“牛将军,听说你是逃回来的,可有此事?”

    牛皋讪讪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吗。”

    蔡鹏道:“可是你当初去得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们二人可是在宣抚使面前立下了种种誓言,试问尔等如今向宣抚使交代?”

    蔡超又道:“你鲁莽行事,大败而归,当以军法处置。”

    相比起外面的势力,岳飞更加讨厌对付这内部压力,道:“二位监军,如今才刚刚开始,孰胜孰败,还犹未知晓,还请二位先且放心,我等一定会捉拿住陶氏兄弟的。”

    牛皋忙点头道:“就是,就是,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二位莫要担忧。”

    蔡超道:“我等奉宣抚使之命来此监军,岂能玩忽职守。”

    牛皋心想,你们两个自到莱州那一刻起,什么时候没有在玩忽职守,恐怕连军营里面有多少人马都不清楚。当然这话可说不得,目光瞥向岳飞。

    岳飞微微皱眉,当下也沉吟不语,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赵明诚见罢,道:“二位将军,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有困难,大可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事到如今,岳飞知道,若不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这几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道:“其实是这样的,牛皋是故意打败仗的。”

    赵明诚三人听了,皆感诧异,不禁相互对视一眼。

    蔡鹏皱眉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此乃计谋?”

    岳飞点头道:“不错,我们用的是诱敌之计。”

    蔡超道:“那不知二位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

    岳飞也不想透露太多,万一让敌人知晓,那么他牛皋此行可就白去了,道:“三位请放心,我等绝不会辜负宣抚使的信任,还请三位稍安勿躁,静待佳音。”

    二蔡与赵明诚对行军打仗是一窍不通,而蔡攸此行,就带了岳飞、牛皋两员大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相信岳飞、牛皋

    翌日。

    “报!将军,今早敌军已经进入了我莱州边境。”

    一名哨探飞快入营,面色焦急的说道。

    “什么?”

    岳飞霍然起身,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他原本预算的是,敌人胜了一次,便会退回老家,谁料敌人不退反进。

    牛皋大怒,起身道:“这些贼人真是欺人太甚,不知天高地厚,若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岂会将咱们放在眼里,岳小哥,让俺令五千兵马出城敌军,俺此次愿立军令状,若不胜,绝不回来。”

    岳飞瞥了眼牛皋,又朝着那哨探问道:“敌人还需多久才到城下?”

    “回禀将军,最多一个时辰。”

    “这么快?”

    岳飞微微皱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朝着牛皋道:“你回来不到一日,他们随后就到了,可见他们只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做足准备,看来你的诱敌之计十分成功。此番进攻,不足为虑。而且,对方越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对咱们就越有利,牛将军,你无须动怒,且让他们再嚣张几日,到时我必将其一网打击。”

    言到此,他又道:“传我命令下,紧闭城门,让所有将士上城御敌,没有我的命令,谁若敢出城迎战,当以军法处置。”

    “遵命。”

    一个时辰后,岳飞与牛皋站在东城墙上,举目望向远方,但见远处掀起一阵巨大的黄色灰尘暴,随着这一股“灰尘暴”的临近,阵阵马蹄声渐渐响起。

    不一会儿,敌军便兵临城下,摆开一字阵,似乎准备攻城。

    岳飞呵呵一笑,运筹帷幄道:“真当我岳飞乃三岁小孩,就尔等这阵型,能吓唬了谁?也罢,我就陪你们玩一会。”说着他左手轻轻一举。

    唰唰唰!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进入作战状态,只待敌人进攻。

    “敌人都打到城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随着这声慌张的叫嚷,只见二蔡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帽子都带歪了,不仅如此,赵明诚夫妇也紧随其后。

    “岳将军,你怎地还站在这里,还不快点领兵出城退敌呀!”蔡超没有经验,这一上来,瞧见敌军摆下这么霸气的阵势,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

    不得不说,敌军这唬人的阵势也就能吓吓此等鼠辈。

    蔡鹏紧接着道:“昨**说牛皋是诈败,乃诱敌之计,如今都把敌人诱引到城下了,你的计谋得逞了,还不快出兵击退敌人。”

    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对于打仗的印象就给二人打架一样,见对方打来了,第一反应不是逃跑,就是叫人帮忙,至于什么战术、战略,他们可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求岳飞能够立刻将敌人赶走,别在这里吓人了。

    有这等监军,真是我大宋的不幸啊!岳飞心中是万般无奈,道:“监军,我已经在退敌了。”

    “已经在退敌呢?”

    众人皆是一愣。李清照道:“岳将军此话怎说?”

    岳飞虽与李清照没有见过面,但也知道李奇与李清照的交情不浅,不敢怠慢,手一指道:“各位请看,敌军不过万人,连城墙的一角都围不住,而且全部是轻装上阵,连个梯子都没有,若要攻城,除非他们能飞,否则,他们来多少都是送死,既然如此,我军又何必出城迎敌,等对方来送死不就行了。”

    李清照举目望去,稍稍点了下头。

    蔡超如今是立功心切,道:“岳将军此话虽不无道理,但是我们来此可是来平叛的,不是来守城的。”

    牛皋眼眸一转,嘿嘿道:“二位是监军,若要俺们出城迎敌,俺们自当从命,可是,几位能否先去西城门去。”

    蔡超听得一愣,道:“这是为何?”

    牛皋啧啧道:“敌人来势凶猛,气势高涨,岳将军的意思是避其锋芒,当然,若要打,咱们也不一定会输,但还是有输的可能,万一输了,那敌军便可趁虚而入,到时怕这莱州城可就守不住了,我等战死沙场,在所不惜,但是各位是无辜的呀,大可以从西面逃跑。”

    李清照眉头一皱,斩钉截铁道:“这如何能行,若我们一走了之,城中百姓怎么办。”说着她又朝着赵明诚道:“夫君,你乃莱州知府,当与百姓共存亡。”

    她对打仗也是一个门外汉,但是心中气节犹在,只觉头可断,血可流,但城绝不能丢,更加不能弃百姓而逃。

    赵明诚啊了一声,面色显得有些犹豫,尴尬的点了下头,却不应答。

    李清照见夫君竟不答话,如何不知其心思,心中甚是恼怒,不过她毕竟是一介女子,不便再说。

    而牛皋的一番话,吓得二蔡嘴皮子都在哆嗦了,皆是一脸大汗。

    岳飞哪里不知牛皋是在故意吓他们,笑道:“各位莫要担忧,敌人若进攻,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不过,我量他们也不敢,三日之内,必定自己退却,莱州无忧。”

    几人听岳飞说的这么轻松,吃下一颗定心丸,心里均想,要打也得在百里以外打,不能在这莱州城下打,太危险了。

    想到此处,他们倒也不再催促岳飞出兵迎敌了。

    这时,忽听城下传来一声叫嚷道:“吾之牛儿,可想要回此锏?”

    那些叛兵听得是一阵轰然大笑。

    只见百米开外,一小将骑着白马高举一柄铜锏,在阵前来回奔跑。

    牛皋挠挠腮帮,低下头来,脸上无光呀。

    岳飞望着那人到:“牛将军,你说的杨再兴可就是此人。”

    牛皋点点头。

    又听杨再兴道:“小牛儿,你若出来,杨爷爷便还你此锏,再与你战上三个回合,若多一回合,便算你杨爷爷输了,敢否一战?”

    见对方还不答话,杨再兴又叫骂道:“都说京师禁军乃我大宋最精锐的军队,欺百姓,逛青楼,打败仗,无所不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岳飞兀自是笑而不语,任由他叫骂。

    杨再兴喊的嗓子都冒烟了,见对方就是不上当,心中也是好生无奈呀,忽然一挥手。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士兵牵着一头小黄牛走了出来。

    杨再兴挥手就是一锏打在牛屁股上面,那小黄牛受惊“哞”得一声,朝前奔去,杨再兴骑马追上去,挥舞着铜锏,一边赶着牛儿,一边叫道:“小小牛儿,胆小如鼠,吾锏欲挥,吓破其胆,东逃西窜,头莫敢回,腿长入鹿,望其背脊,甲如龟壳,不见其头。可笑!可笑!”

    那些叛军又再轰然大笑起来,高举手中长枪,齐声叫嚷道:“腿长如鹿,望其背脊,甲如龟壳,不见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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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百步以外的较量

    “腿长如鹿,望其背脊;甲如龟壳,不见其头!”

    声还未落,回音骤起,音未落,喊声再起,一遍又一遍,万人齐喊,震耳欲聋,那杨再兴还是赶着那头小黄牛来回奔跑,画面极其生动丰富。

    这四短句无疑是在讽刺牛皋前几日落荒而逃,今日又如拖头乌龟一般,不敢应战。

    这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了城上禁军将士的心窝里,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牛皋的亲兵,对方恁地侮辱他们的统帅,这比侮辱他们还要难以接受,个个双目透着火光,他们倒也想骂,但苦于对方说的全是实话,无从反驳,只待岳飞军令一下,便要出城与敌军拼死一战。

    二蔡均感脸上无光,但是偏偏在这时候,他们更加不敢催促岳飞出兵了,胆小怕死,莫过于此呀!

    李清照听得对方振振有词,字字见血,心中甚感无力,不由感慨道:“若是李奇在此,恐怕就由不得此人阵前叫骂了。”

    此话一出,无一人怀疑。

    打仗这事撇开一边不说,要说着骂人的功夫,李奇还从未遇到过对手,那杨再兴根本摸不上边,说不定李奇还能活活将对方气的掉下马去。

    可惜步帅没来,还偏偏碰上两草包!牛皋可是受害人呀,在自己的士兵前,被人恁地侮辱,竟还不能出声,憋屈,太憋屈了!

    听得啪得一声,他双手按在城墙上,扯开嗓子便咆哮道:“杨小儿,尔欺人太甚,且给你牛爷爷等着,牛爷爷这就出来会会你。”

    杨再兴见城上终于有个活人了,心中狂喜不已,高举铜锏道:“小牛儿快快出来受死,杨爷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来人,取俺兵器。”

    牛皋猛地一拍,大吼一声,又朝着岳飞等人道:“几位稍等片刻,待俺取那鸟贼项上头颅前来。”

    岳飞大手一伸,挡在牛皋身前道:“牛将军息怒,此乃敌人的激将法,你可勿要中敌人之计。”

    牛皋道:“这俺也知道,可是若任由他这般辱骂,今后俺牛皋还如何带兵。”

    二蔡见牛皋请命迎敌,心中是喜忧参半,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怂恿,还是阻拦。

    岳飞见无人出声阻拦,心中郁闷不已,道:“牛将军,临行前,步帅是怎么跟我们的说的吗?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你明知是计,却不顾大局,对得起步帅对咱们的信任么?”

    牛皋见岳飞把李奇给搬出来了,眉头紧锁,对于他而言,李奇不禁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伯仲,正是因为李奇的出现,他才有今天的地位,否则他如今或许还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教头,而且李奇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给予了他很大的空间,甚至可以说,侍卫马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掌管,这对于宋朝的武将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哪怕李奇让他去送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加不会忤逆李奇之言。

    双掌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发泄似得大吼一声,随后一语不发,大步朝着城下走去,他实在无脸留在此地了。

    岳飞忙道:“牛将军,你去哪里?”

    “回营睡觉!”

    牛皋头也不回的说道。

    岳飞听他这么说,心中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望着牛皋远去的背影,又是摇头一叹。

    二蔡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城下杨再兴嚷道:“小牛儿怎还不出?”

    岳飞转头望去,暗自皱了下眉头,沉吟片刻,忽然道:“拿我弓箭来。”

    “遵命。”

    片刻,两名士兵便抬着一张三石大弓走了过来。

    岳飞一手拿了过来,轻松写意,二话不说,张弓搭箭,一个满月,但听吱吱作响,对着百步以外的杨再兴就是一箭射出,整套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行云流水,帅气极了。

    其实岳飞的箭术与他的枪法可以说是不遑多让,比牛皋更胜一筹,只不过很少有机会让他发挥罢了。

    城墙众人期盼不已,望岳飞能在百步以外敌军将领性命。

    那头杨再兴正骂的口干舌燥,见城门兀自紧闭,心中甚是不耐烦,忽觉一股杀气袭来,猛地一转头,只见一只箭矢破空而至。

    他身后的士兵们不禁大惊失色,任谁也没有想到对方阵中竟然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过来。

    但是杨再兴也绝非泛泛之辈,竟不避不躲,但见他身子一斜,左手倏然伸于胸前,啪的一声,牢牢的抓住了那流矢。

    这简直就是让人窒息啊!

    叛军士兵见杨再兴如此威武,纷纷为其呐喊助威。

    其实杨再兴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看着是厉害,其实不然,毕竟距离这么远,箭矢到此,威力大减,若在百步以内,这一箭即便伤不到他,也要将其逼下马来。

    不过,这份胆量,倒是让城墙上的岳飞对其刮目相看,不禁赞叹道:“果然是一员虎将,若能为我所用,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杨再兴虽然抓住了箭矢,但心中也是惊讶不语,举目望去,隐隐见到城墙站着一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多少,心想,看来这禁军中也非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不过我杨再兴也绝非好惹的。他毕竟年轻,心高气盛,伸手叫道:“取我弓来。”

    他的兵知其要一展箭术,赶紧将弓递上。杨再兴一手拿过弓来,骑在马上,张弓搭箭,对着岳飞就是一箭射去。

    岳飞早有准备,见箭射来,也不躲不避,只是头一偏,箭矢从他眼前掠过,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同样的也将这箭矢牢牢抓住。

    二蔡这对草包看的是神乎其神,猛地鼓掌叫好。

    城上禁军也纷纷叫好。

    “有趣,有趣。”

    岳飞望着手中那枝箭,呵呵一笑,举起朝着杨再兴示意,而后朝着赵明诚等人道:“各位,敌军若要攻城就不会费此功夫在这叫骂了,由此可见,他们也只是吓唬人,咱们犯不着在此奉陪。”

    赵明诚等人见岳飞露了一手,又见其一脸淡定,心中安稳不少,便与岳飞一同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杨再兴在城下一连叫骂两天,见对方死守不出,倒也无计可施,正如岳飞所料,他们原本只是打算攻取栖霞县,给岳飞他们一个下马威,顺便试探下对方的实力,然而,牛皋大败,这让他们觉得对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而领军的陶飞却看中了对方军备,临时决定一鼓作气进攻莱州,希望能过夺取对方的粮草和武器。

    可惜,岳飞死都不出战,他们这点人马,而且连个攻城设备都没有,怎么可能攻下这莱州城来,而带来的粮草也所剩无几了,于是只能选择退兵。

    敌人终于退了,二蔡也着实松了口气,倒也没有再去逼岳飞了,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是否该找机会回密州去,毕竟如今莱州东边的防线已经荡然无存,对方随时可以进犯莱州,在这里太危险了。

    而自从那日后,牛皋整日闭门不出,美其名曰,睡大觉。但谁都知道,他是在生闷气。

    岳飞去看望了一次,不过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也没有再去了,城中士气很是低落呀。岳飞看在眼里,但却放任不管,他就是要憋坏自己的兵,等到他日出战时,这些士兵必将个个犹如猛虎山下一般。

    这一日拂晓,岳飞去到营外的一条小溪旁,洗了把脸,对着溪面,盘算着灭敌之策,站了一会,他便准备回营去视察,可是待路过是一小亭子时,忽听亭中传来袅袅琴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者坐于亭内抚琴。

    琴音婉转,似有引接远方之客的意思。

    岳飞对琴倒也会一些,但也就一般般,停驻片刻,便继续往回走去,可是他这一迈脚步,琴音忽然转高,变得十分激昂,似乎对岳飞此举感到有些不满。

    岳飞心感诧异,于是转身走向亭内,见这老者身着青袍,儒生打扮,年纪约莫五六十岁,须发皆是黑白参杂,但面色红润,身体十分硬朗,作揖道:“老先生可是以琴相邀在下?”

    他不是李奇,不会拐弯抹角,假如是李奇的话,你故弄玄虚,那我就装无知,你不开口,我便不留,看谁更加沉得住气。

    那老者却不答话,兀自弹琴。

    这老者好生奇怪。岳飞见他不理自己,自以为会错意了,于是又转身离开。忽听背后那老者说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将军这一招以弱示敌,当真是妙得紧呀!”

    岳飞听得心中一凛,再无离开的打算,转身回来,拱手问道:“老先生可是在与晚辈说话么?”

    老者双手从琴铉上撤下,笑眼望着岳飞,见其对自己一个陌生老人尊敬有加,不禁捋了捋胡须,呵呵道:“难得,难得啊!”又伸手示意道:“将军请坐。”

    “多谢。”

    岳飞坐在其对面。

    那老者笑道:“前几日,敌军城下叫阵,将军能够闭门不出,此仗已有六成胜算,若再能得其地利,那便是十成了。”

    岳飞与其互不相识,怎敢轻言,道:“请恕晚辈愚钝,不知老先生此话何意?”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既然将军不愿意说,那老朽就替将军说了吧。敌军居于东面昆嵛山山上,此乃守势,昆嵛山地势险要,而且临海,若败,可退往海外,他日将军一走,便可再回来兴风作浪。而且,那昆嵛教主宁可放弃登州,退居山上,做这山大王,由此可见,此人乃是一位十分谨慎之人,且没有方腊贼子的狼子野心。将军到此,若从一开始就势如破竹,大败敌人,那么昆嵛教主必定会闻风而逃,到时必将后患无穷,故此,将军选择以弱示敌,稳住敌人,要么不出兵,一出兵,这战场定在那昆嵛山上。不知老朽可有说错?”

第八百七十六章 千里献计(求月票)

    心中心思,尽被一位素未蒙面的老者全部道出,岳飞心中大为惊讶,但此事关乎胜败,他脸上还是不露声色,笑道:“老先生言过其实了,城中百姓的传言也不不无道理,我们京师禁军的确是让人诟病。”

    其实前几日,杨再兴领兵进攻莱州城时,岳飞命令三军不准出城迎战,这令人城中百姓极为不满,而且牛皋铩羽而归也在城中传开来,他们原以为这支援军是救世主,然而,如今看来,却更像一群脓包,好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宋军的无能,倒也没有闹事,在家求神保佑。

    老者捋了捋胡须,望着岳飞一语不发,眼中满是笑意。

    这老者的目光甚是毒辣呀!岳飞被他望的莫名生出一丝怯意来,恨不得立即离开,但是如今他不弄清这老者的身份,如何敢离开。

    片刻过后,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将军说的很对,换做几年前,老朽恐怕也是这般认为的,京师禁军,的确是不值一提,与辽军、金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年初时,兰州一役,让老朽对你们禁军刮目相看,将军统帅三千兵马打得一万西夏兵全军覆没,威震西南,若是胆小之辈,岂能做到。”

    岳飞暗自皱眉,不敢怠慢,拱手相问道:“敢问老先生是?”

    老者笑道:“我乃一介草民,何足挂齿。”

    岳飞见他不愿实名相告,心想,此人已洞晓我心思,若告知敌人,恐多费周折,决计不能让他离开。心中下定决心,语气温和道:“老先生还请恕罪,请随晚辈营中一行。”

    那老者稍稍一愣,不敢置信道:“你不会想要捉老朽回去吧?”

    岳飞道:“自是不敢,在营中必将好酒好菜招待,只需老先生安住几日便可。”

    “老朽若是不愿呢?”

    “那晚辈就得罪了。”岳飞向来一就是一,二是二,朝着不远处的士兵喊道:“你们两个过来下。”

    “遵命。”

    那老者没有想到岳飞竟然说干就干,一点也不马虎,惊讶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岳飞道:“他日岳飞定当向老先生负荆请罪。”

    “且慢,且慢。”

    那老者手一抬哭笑不得,道:“我告你便是,你可莫要捉我,我这把老身骨可经不起折腾了。”

    岳飞听他愿意道出实情,于是朝正走过来的那两名士兵一挥手,那两名士兵立刻又回去了。

    老者苦笑的摇摇头,道:“实不相瞒,老朽乃西南边陲巴州通判,宗泽。”

    这人便是那位三呼过河的宗泽。不过,宗泽六十岁前的仕途可谓是黯淡无光,他虽是进士出身,但苦于出身贫寒,再加上他忠直的性格,不讨人喜欢,虽然在各地当县令时政绩都很突出,但是却一直不得朝廷重用,非但如此,反而屡屡遭受打压,以至于六十岁时,他心灰意冷,告老还乡,然而,却晚节不保,被人诬告蔑视道教,以至于被发配镇江,就在这时,他妻子又离他而去,在这双重打击下,哀大莫过于心死,若非金军入侵,估计他这一辈子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由此可见,当初李奇费那么大功夫为神雕开路,绝非故弄玄虚,在这封建年代,你必须的慎言慎行,若非有绝对的把握,李奇也不敢乱来的。

    由于宗泽此时并没有名气,故此,岳飞目前并不识得宗泽,但听他是巴州通判,还大吃一惊,心中却不敢轻信,目光中透着一丝狐疑。

    宗泽倒也没有怪他,从怀中取出一物件,递上前道:“此乃老朽的官印,请将军过目。”

    岳飞可是一个二愣子,一点也不圆滑,毫不含糊的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之后又将官印递了回去,一揖到底道:“原来是宗通判,岳飞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宗通判见谅。”

    宗泽岂非胸襟狭隘之辈,忙扶起岳飞,哈哈道:“应该的,应该的,若是将军轻信老朽,那老朽倒会以为将军只是沽名钓誉之辈。”语音中,喜爱之情,尽显无遗。

    二人又在坐下,岳飞问道:“不知宗通判为何会来此?”

    宗泽叹道:“不才,老朽曾在登州做过通判,说登州是老朽的第二故乡,亦不为过,前些日子,老朽听到这里发生了叛乱,心中甚是担忧,便告假过来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岳飞点点头道。

    宗泽忽然道:“对了,你们的那位步帅为何没有来?”

    岳飞如实答道:“此乃枢密院的职责,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宗泽点点头,略显遗憾道:“真是可惜呀,老朽听得京城派禁军前来平叛,原本还想见识下这位神奇的金刀厨王。”

    虽然当初兰州一役,基本上是岳飞设计的,但由于名义上是李奇领兵,故此这一战的功劳还是记在了李奇名下,西北、西南百姓也是将赞美之言送给了李奇。再加上李奇的新法,所以身在巴州的宗泽对李奇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呀。

    岳飞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此等小事,怎敢劳烦步帅亲自前来。”

    宗泽对此倒也没有怀疑,毕竟他听过李奇太多传奇的事情了,笑问道:“不知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这。”

    岳飞脸露为难之色,虽然对方已告知身份,但此乃军事机密,怎能轻易对人说。

    宗泽心如明镜,继续说道:“将军莫不是在等消息?”

    岳飞兀自沉默不语,但也是默认了。

    宗泽再道:“对这种敌人,的确应当谨慎。但是,老朽恐怕会因此失去良机?”

    这老先生料事如神,且句句在理,莫不是有什么妙计能够助我灭敌。岳飞虚心求教道:“还请通判不吝赐教!”

    宗泽道:“此番他们大胜而归,昆嵛教主必定会大摆宴席,替他们庆功,而这一晚对于你们而言就是最好的进攻机会。”

    岳飞皱眉道:“通判言之有理,但是对方昨日已经退兵,除非我们插上翅膀,否则难以追得上。”

    宗泽摇摇头,笑道:“那昆嵛教主虽是禁军出身,但他起兵不久,手下大多数士兵没有得到良好的训练,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毫无纪律可言。此番他们得胜而归,已经放松警惕,必将在归途中去掠夺他人财物,这也就给了你们机会,倘若,你们能在明日正午之前出兵,全速行军,必定能够赶到他们之前到达昆嵛山。”

    岳飞哎呦一声,懊恼道:“我怎地没有想到这一点。”但随后又露出一副愁眉难展的表情。

    宗泽呵呵道:“不过,倘若对昆嵛山的地形不熟悉的话,即便赶到,恐怕也难以全歼敌人,甚至有可能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岳飞讪讪点头道:“宗通判说的极是。”

    宗泽忽然身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来,将其铺在石桌之上。岳飞低头一看,面色大惊,道:“这——这不就是昆嵛山的地图?”

    “正是。”

    宗泽点头,道:“老朽曾在登州待过很长一段日子,也曾数次去游览过昆嵛山,对于昆嵛山的地形了如指掌,一个月前,老朽又去到那里打听消息,虽然得知的情报不多,但是昆嵛教主乃禁军指挥使,对于排兵布阵定是非常了解,那么,这也让我们有迹可循。老朽查到他们的营寨安扎在昆嵛山的西南边,共有八条山路可上。”

    他说着手往地图上一指道:“你且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标记都是要道,老朽以为他们会这里,这里,这里,这些易守难攻的关卡布下重兵防守,倘若强攻上去,恐怕不易。而敌军的营寨背后是几百米的悬崖,可以说是一道天然屏障。”

    岳飞听得眉头紧锁,道:“如此说来,敌军的防守岂非无懈可击?”

    宗泽一笑,道:“天下哪有无懈可击的防线,因为防守终归是被动防御,唯有掌握主动的人,才能真正的主宰战争。倘若那昆嵛教主不是过于谨慎,攻下登州时,立即率兵攻取莱州,就凭登州知府焉能挡住,攻下莱州后,再图青、密二州,到时他便可利用运河和黄河交叉的地理优势,构建一道天然屏障,控制整个东边,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方腊。而这悬崖虽险,但却有一条小路可上,老朽不知对方是否知晓这条小路,但即便知道,那也决计不会派重兵防守,因为这条小路实在是太过狭隘,又极其隐蔽,仅供一人可过,一不留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这条小路便是敌人的黄泉路。”说话间,他手又朝着地图上一指。

    岳飞仔细一看,皱眉沉吟不语。

    宗泽又道:“倘若你们能够从这条小路上去,便可绕过防线直接攻击对方的大本营,敌军必定溃败而逃。山林战不在乎人多,贵在精,将军大可率领三千兵马上山偷袭,其余的人马在山下要道设伏,攻其不备。”

    岳飞听得极其入神,心觉此人谋略不亚于种师道,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道:“通判千里献计,岳飞无以回报,请受晚辈一礼。”言罢,他又再深深一揖。

    宗泽又赶紧扶起他,道:“老朽此番前来献计,其实还带着一份私心。”

    岳飞不禁错愕。

    宗泽叹道:“其实若能天下太平,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拼杀。陶氏兄弟暂且不论,他手下的士兵曾经多数是一个个淳朴的百姓,只因长年累月的受到官府的欺压和剥削,无奈之下,故此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老朽别无他求,只希望将军他日攻破敌军,不要赶尽杀绝,能够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若是私心的话,天下人又有几人拥有此等私心的。简单的一番话,却胜过千计万计。岳飞听得是怔怔不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二人又再对此次作战经行了一个比较细致的沟通,这一老一少,越说越是投机,相逢恨晚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突然跑到岳飞身旁,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岳飞听得浓眉一抬,略带一丝怒气道:“此话当真?”

    那士兵点了点头。

    宗泽见岳飞面色有异,便道:“时辰不早了,老朽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是时候告辞了。”

    岳飞微微一怔,道:“宗通判何不再留一日,晚辈还有许多问题想向宗通判请教。”

    宗泽摇摇头道:“有缘他日定会相见。”又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充满希望的说道:“岳飞,你如此年纪,便已经身居此位,前途无量,令人好生羡慕,可要好好珍惜才是。咱们就此别过,望能后会有期。”

    他说着一拱手,拿上木琴便离开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他心中数十年怀才不遇的悲伤之情,令人无不叹惜。要知道他如今已到暮年,就算此时得到重用,恐怕也为时已晚。

    此中酸楚,遇到忠实粉丝李奇的岳飞又怎能明白,怔怔望着宗泽离去的背影。

第八百七十七章 杀人灭口

    “你方才说的当真,赵知府真的打算弃城而逃?”岳飞目送宗泽远去,嘴上忽然说道。

    他身旁的那名士兵抱拳道:“小人怎敢欺骗将军,今日拂晓时分,赵知府化作商人,携带大量的家财欲从西门离去,由于将军命我等严守城门,仔细盘查,防止敌人的细作入城,待我军弟兄上前盘问时,见对方支支吾吾,于是将其拦下,欲送回军营审查,赵知府才道出实情,但他坚持自己并未逃跑,而是想将那些金石古画运往安全之地。”

    岳飞一心为国,生平最讨厌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咬牙怒道:“我等来此浴血奋战,而他身为堂堂一知府,在此时竟然想弃城而逃,倘若百姓知晓,必定人心惶惶,真是岂有此理,可恨之极!”

    话说到此,他又想到李奇与李清照交情匪浅,不禁又有些犹豫,道:“赵夫人可也在?”

    那士兵摇头道:“未见知府夫人。”

    岳飞点点头,道:“如今赵知府在哪里?”

    那士兵道:“由于弟兄们初到这里,很多人都不识得赵知府,于是将其送到了营中,待将军定夺。”

    “此事可还有人知晓?”

    “当时天还未亮,出城人不多,就咱们那几个弟兄知道。”

    岳飞点点头道:“很好,待会传我命令下去,此事谁若敢说出去,扰乱军心,定当军法处置。”

    “遵命!”

    .

    岳飞急忙赶到营内,一进屋就见赵明诚坐在椅子上品茶,心中更是看不起此人,但碍于李奇的面子,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退一万步说,他不忍又能怎么样,赵明诚是文臣,他是武将,而且品阶比他高了几个位子,见面你就得行礼,以示尊敬,拱手道:“恕罪,恕罪,由于如今是关键时期,故此士兵们都非常紧张,错拿知府大人,万分不该,我已狠狠的惩罚了他们。”

    赵明诚似乎秉承了文臣一贯的尿性,胆小怕死。前几日,他见敌军一路畅通无阻的就来到莱州城下,这还了得,而岳飞又闭门不出,虽然敌军最终还是退却,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敌军准备不足,若是他日对方卷土重来,谁敢保证这位弱冠之年的将军能够抵挡的住,这让赵明诚觉得莱州太不安全了,故此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出去避避风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皇帝都是如此,臣子自然也就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但这毕竟是丢面子的事,而且若是岳飞上报朝廷,那赵明诚恐怕也会遭到免职,原本他还在想各种措辞,见岳飞一进来就赔罪,忙顺水推舟道:“岳将军所言,我岂能不知,我也非胸襟狭隘之辈。”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实在是这些金石可是我穷尽毕生之力所得,我赵明诚一条性命何足为道,但是我实在不想这些宝贝有落在那些莽夫手中的机会,故此,想趁着敌人退走这个档口,先运送这些宝贝出城,放置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后再回来与百姓共存亡。”

    岳飞如何信他,若是如此的话,你大可以叫你夫人去做,你身为一州知府,岂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岗位。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与赵明诚计较此事,笑道:“是的,是的,赵知府用意,岳飞自然明白,只是——岳飞以为赵知府大可不必为此劳神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今夜就出兵昆嵛山,势要全歼敌人,赵知府在此静待佳音便可。”

    这消息可是来的太突然了。赵明诚惊讶道:“岳将军此话当真。”

    “自是不敢欺瞒赵知府。”岳飞拱手道。

    赵明诚呵呵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岳飞与赵明诚交代了一些今晚出兵的事宜,又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这才将赵明诚送走,随后他又去到牛皋房门前,敲了敲门。

    “谁?”

    “我,岳飞。”

    “哦,俺老牛不舒服,不便出门相迎,岳小哥有事么?”

    岳飞微微一笑,道:“要是牛将军身体抱恙,那就留着莱州城内守城吧,我今夜独自领军去进攻昆嵛山便是。”

    “啥?进攻昆嵛山?”

    牛皋惊叫一声,听得里面一阵乱响,啪得一声响,门从里面打开来,只见牛皋极其认真道:“岳小哥,你可不能撇下俺老牛,去吃独食啊!”

    岳飞苦笑一声,道:“你快点准备下,我先去营中安排一些事情,你快些来。”

    “哎哎哎,俺立刻就来。”

    深夜,由岳飞、牛皋就率领的八千轻骑军悄悄出了南城门

    .

    .

    京城。

    今日在朝中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事情得来源只因一份来自李奇的奏章,奏章中内容也十分简单,就是弹劾一人,此人便是都快被群臣遗忘得王黼。当群臣得知时,表情是出奇得一致,均是一脸错愕。

    整个大殿中恐怕只有宋徽宗一人知道事情得始末,更加令群臣惊讶得是,这个上奏之人并没有来上朝,这可是极其罕见得。

    宋徽宗看完奏章后,登时龙颜大怒,一拍桌子就嚷着要宣证人上殿。

    唉。真是墙倒众人推呀!

    王黼曾得罪这么多人,如今也是该遭报应得时候了,那证人几乎都是成群结队得上殿,口述状告王黼一条条令人汗毛竖立的罪状。

    就别说满朝文武了,哪怕是宋徽宗本人也有些始料未及,心中怒气更甚,不给旁人任何辩驳的机会,立刻下旨意将王黼父子等人发配最南边的钦州,永不得入京,另外还让李奇亲自去抄王黼的家。

    而且,宋徽宗似乎不容群臣多想,这早朝都还没有结束,圣旨就已经下到了王黼家中。

    其实在竹馨死的那一晚,李奇就派人将王府团团围住,别说人了,哪怕是一只蟑螂都得盘问百八十遍,不管是否有罪,全部踩死。

    在一家小酒楼内。

    李奇坐在窗前,目光始终望着楼下的街道处,他对面还坐着一人,此人便是秦桧。要说这秦桧也真够不走运,原本他回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论功行赏,可是宋徽宗如今哪里有心情发赏,甚至都还没有召见过秦桧。

    不一会儿,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李奇偏头望去,只见远处行来一大队人马,两辆囚车的前后跟着百余名士兵,无一人能够靠近,两辆囚车中自然是坐着王黼、王宣恩父子,曾近一时无两的贤相王黼,如今却已沦为阶下囚,这不禁让人感慨世事难料啊!

    突然,岳翻身着军服走了上来。

    李奇喝了口茶,目光兀自还是落在窗外,淡淡道:“他说了些什么吗?”

    由于这件事宋徽宗不想泄露,故此,捉拿王黼父子的事,顺理成章的也就落在了李奇头上。

    岳翻道:“回禀步帅,自始至终两位重犯除了磕头认罪,就没有再说了。”

    李奇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岳翻走后,秦桧忽然道:“大人,这事有些蹊跷啊!”

    李奇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秦桧皱眉道:“王黼乃贪生怕死之辈,且绝非无能之辈,这种人只要还未死,那他绝不会当自己输了,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会有所动作,不可能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有,更加不可能就此磕头认罪,而且,他儿子才这么点大,如今却恁地淡定,我看其中定有文章。”

    这一番话无疑提醒了李奇,暗道,是啊,太安静了,这绝不像王黼的作风。他手指快速的敲击桌子,沉吟片刻,难道。他面色忽然一惊,对了,这厮玩弄权术不亚于蔡京,而且心思慎密,若能察觉出甚么,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如此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此人决计留不得。随即突然笑道:“纵使他有通天的能耐,那又如何,如今大局已定,这钦州他是去定了,不足为虑。”

    秦桧忙道:“大人,这钦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快马一个月便能到京师。”

    李奇一挑眉毛道:“那你的意思是?”

    秦桧双眼微合,冷冷道:“斩草需除根,不说后患无穷,但求永绝后患。毕竟世事难料,只要他还活着,谁能保证他日王黼不会回到京师。”

    李奇瞥了眼秦桧,暗叹一声,妇人之仁,这或许就是我和他的差距所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就很少杀大臣,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你瞧,普通人犯罪都是徒刑,可士大夫犯罪,还有车子接送,唉,早知如此,我当初也该弄个进士名额来啊。”

    秦桧道:“那只是朝廷罢了,不代表天下人如此,那方腊贼子和宋**子可没有少杀士大夫。从东京去往钦州路途遥远,倘若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也在情理之中,最多就是那些押送的士兵玩忽职守罢了。”

    “是啊!意外这东西是很难避免的,但是我们可以将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李奇单脚站起来,从旁拿过拐杖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座位,转头道:“秦桧,你多安排些人去保护王贤相父子,机灵点,我可不想出现——那话怎么说来着,哦,杀人灭口。”

    “遵命!”

    秦桧颔首道。

第八百七十八章 富可敌国(求月票!)

    “得贤治定!”

    李奇站在王府门前,抬头望着门梁上那块牌匾,呵呵笑了几声,道:“来人呀,拿块布将这块匾给我盖住,这简直就是对皇上的侮辱。”其实这块匾还就是宋徽宗亲自提笔为王黼的写的,不过,如今看来,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其实做为一个瘸子,一个伤员,李奇还真不应该到处乱跑,但是没有办法呀,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面前放着一项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而且,除了他,无人能够办得了。

    那就是抄王黼的家。

    不得不说,这任务真是---让人流口水啊!

    没有办法,谁叫李奇是仅有的知情人之一,宋徽宗只能交给他来做,也可以算是对他那条大腿的补偿吧。

    李奇已经不是第一次抄人家了,第一次就是抄那纪敏仁的家,只不过当时连个铜板都没有见到,差点没有令他生出抄家恐惧症。不过,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次绝对会给他带来惊喜,而且,肯定不小。

    “卑职(下官,罪民)参加大人。”

    李奇一来到里面,只见前院满是人,至少也有三四百人,有跪着的,有躬身的,跪着的自然就是王府的下人和王黼父子的妾侍,其它的可就是李奇的亲信了,抄家吗,要么不抄,要抄就必须带自家人来抄,否则,就不能叫做抄家。

    狗日的家伙,养这么多下人,你丫没贪钱,鬼会信啊,这次发达了,哇哈哈!李奇扫视一眼,忽然道:“还站这里作甚,没看见本官瘸了一条腿么。快点弄张椅子来。”

    “是。”

    很快就有两人将靠背椅送上来了。

    李奇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水,见那些罪犯都是低着头的,便道:“与王黼有染的都抬起头来。”

    有染?

    无一人抬头。

    这都听不懂!李奇稍显尴尬,轻咳了一声,道:“王黼的小妾都抬起头来。”

    唰唰唰!

    只见六十多名女子同一时间抬起头来。

    靠!这么多?尼玛都可以和皇上媲美了。李奇吓得头一回缩,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幸得边上一人扶着他。

    李奇知道,扶他之人绝不可能是那毫无人性的马桥,抬头一望。只见是一位三十来岁,花枝招展的公公,不禁茫然道:“阁下哪位?”

    那公公娇滴滴的说道:“咱家姓刘,是奉皇命来协助大人的,大人,你没事吧?”

    李奇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骤起,赶紧缩回来手,道:“没事,没事。多谢刘公公。”

    刘公公掩唇咯咯笑道:“大人客气了。”

    我日啊!太tm恶心人了,你丫真应该嫁给童贯去。李奇胃里一阵翻涌,强行顶住,挤出一丝笑容。暗想,狗日的皇帝,你太不信任我了吧,竟然还派人来监视我。派就派吧,非得弄个这么恶心的人来,搞得我连贪污的心情都没有了。不过,就凭这娘娘腔也能阻挡我一颗贪污的心?真是笑话。

    李奇赶紧把目光放回王黼那些小妾身上去,经过刘公公的衬托,李奇发觉这些小妾个个都美若天仙呀,果然,再美的鲜花也都用绿叶来衬托。一时间,李奇不禁看痴了,心中怒骂,王黼,你这个淫贼,天下美丽的女子,怕都给你弄来了,难怪世上有这么男人都在光棍,人神共愤啊。

    刘公公瞧李奇一脸痴呆的表情,咯咯笑道:“大人,你若是看中谁了,就让她回家伺候大人便是。”

    李奇心头一动,兴奋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啊!”

    刘公公摆弄着骚姿道:“大人也是在救她们,这是她们的福气,不然,她们都得为奴为婢,何必便宜别人了。”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啊!”

    李奇嘿嘿笑着直点头,忽觉不对呀,这厮不会是故意设套让我往里面钻吧。他偏头瞥了那刘公公一眼,正好瞧见刘公公给他抛来两个媚眼,颇有勾引的意思啊。李奇浑身一哆嗦,这是什么意思?

    微一沉吟,便也想明白了,显然,这刘公公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他也是深得宋徽宗的信任,当然,这不是说刘公公超过了梁师成,毕竟梁师成地位特殊,宋徽宗又不想让太多人牵扯进来,所以,才没有派梁师成来。要说这太监啊,若仅凭着皇上的宠爱,是不可能握有权力的,他们想要获得更多,就必须勾结大臣,这刘公公明显就是向与李奇交好,李奇是群臣中的后起之秀,他又是太监中的后起之秀,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呸呸呸!鬼才和他天作之合呢。李奇连咳几声,道:“刘公公说笑了,本官清正廉明,绝非好色之辈。”

    刘公公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那是,那是, 大人的四位娇妻个个美若天仙,岂非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嘿!看来这厮把我的底细都给摸透了,不过,倒还别说,单论美貌,这里面比红奴漂亮的大有人在,甚至有几个能与耶律骨欲、白浅诺一决高下,也就比李师师、赵菁燕、秦夫人差了点。李奇贪婪的看了两眼,旋即收回目光来,他也不是饥不择食之辈,况且这么多,他也扛不住呀!突然道:“你们其中那位曾是邓之纲的侍妾?”

    只见一名妙龄少妇错愕道:“回大人的话,是罪妇。”

    李奇寻声望去,目光甚是毒辣,见这少妇珠润玉圆,身材更是一级棒,特别是脸颊两边的梨涡,以及眉宇间那股幽怨的气质,对男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呀。暗道,难怪时隔多年那邓之纲还对她念念不忘,也不怪王黼千方百计要夺得她。道:“邓之纲已经回京了,并且举报王黼有功,皇上也允许他要回你,待会我会派人送你去。”

    这邓之纲原本是徽猷阁待制,只因王黼看上他的侍妾,于是设计将其贬去岭南。而后又夺得此女人,后来天下大赦,他也就放出来了,邓之纲自由后,对这女人念念不忘,于是就回到了京城,希望能见一面,但一直未能如愿,正好前两日秦桧在找王黼的仇人,他赶紧报名参加。不求其它,只求要回这女子,秦桧自然答应他了。此番弹劾王黼,他可是主力军啊!

    那少妇面色一愣,突然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奇叹了口气,挥挥手,两名士兵立刻将其带走了。接着他又道:“你们先低着头,罪犯王宣恩的侍妾抬起头来。”

    片刻间,又有十余名女子抬起头来。

    哇!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呀。王宣恩还没有到弱冠的年龄,就已经这么风流了,后生可畏呀!md,老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才---才四个,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李奇心中莫名的感到十分委屈,扫视一眼。忽然指着一人道:“咦?你---你方才不是也抬着头的么?”

    那女人脸色血红道:“回禀大人,罪妇本是王黼的侍妾,后来王黼又将我赏给了王宣恩。”

    日。不是吧。一女侍两父子?李奇怒骂道:“这两只禽兽啊!”

    刘公公却咯咯笑道:“经济使勿要动怒,这挺正常的不是么。”

    “嗯?”

    李奇转头惊讶的望着刘公公,黯然一叹,看来是我跟不上时代呀。朗声道:“你们且放心,本官会尽量做到公正严明,不会涉及家属,待我查明,尔等若是平日里循规蹈矩,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财,放你们回去,总而言之,就是看你们以前的表现了。至于你们这些男的,我都不用询问,也知道你们平日里肯定是嚣张的一塌糊涂,虽罪不致死,但活罪难逃,就去西北历练下吧,反正那里还少人挖战壕。”

    “多谢大人饶命之恩。”

    众人齐声道,这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够仁慈了。

    这时,一文吏快步走了过来,小声道:“大人,罪犯的财产已经点算完了。”

    李奇惊讶道:“这么快?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啊?”

    文吏道:“回禀大人,由于罪犯的财产实在是太多了,故此,我们一共派了六十九名账房前来盘查。”

    “六十九?这还差不多。”

    李奇理解的点点头,起身道:“刘公公,走吧,去看看。”

    “经济使行动不便,咱家来扶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李奇见他伸手过来,赶紧躲开,恨不得一拐杖敲死这厮。

    李奇在那文吏的引领下,左拐右拐,来到一个花园内。走着走着,李奇忽然感觉不对,溜目四顾,见周围都是假山,好奇道:“你不会是带我来看假山的吧?”

    “大人勿急,马上就到了。”

    那文吏带着李奇在假山群中东绕西绕,来到了中间一桌最大的假山内,那文吏指着中间假山中一个圆洞道:“大人,王黼的钱财全部在这里。”

    这洞口倒也不小,但是成年男子必须得躬身才能进入。

    李奇望着那洞,骂道:“狗日的家伙,临死前还要摆我一道。”

    刘公公不解道:“经济使何出此言?”

    李奇道:“我可是一个瘸子呀,知道我弯下腰得多难吗。不过,就不劳烦你帮忙了,我自己应该可以。”

    言罢,几人就躬身进到里面,原来这里面暗藏着一个地窖。

    几人刚走了下去,忽觉一道微弱的金光射来,李奇不禁大喜,加快了脚步,虽是一个瘸子,但看起来比马桥还要矫健一些。

    待来到最底下,只见这个地窖大的令人瞠目结舌,至少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满是金银财宝,丝绸罗缎,给李奇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宝藏。哇操!好晃眼呀!李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在定眼一看,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做梦。

    这真不是李奇贪财,只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重金属,哪怕里面装着的是毛毛虫,他也会感到惊讶啊!

    刘公公惊叹道:“想不到王黼那厮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钱财。”

    李奇颤声道:“这---这尼玛究竟有多少钱财?”

    那文吏道:“回禀大人,其余的暂且不说,仅仅是铜钱就有五百三十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六贯。”

    李奇猛抽一口冷气,抬手道:“等等下。太太长了,再----再说一遍。”

    那文吏又再念了一遍。

    狗日的,想不到老子的财产连你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呀,这买卖还真没法做了,还是当官好。李奇一抹额头上的冷汗,穷的都快哭了,这简直就是富可敌国呀,兴许如今国库里面都还没有这么多钱了,要知道,这还仅仅限于铜钱。在加上房屋、田地、珠宝、李奇真不敢想象了。

    他只是一个宰相呀!上任还不到十年,这钱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但细细一想,李奇也就释然了,王黼上任之后,立刻设立了应奉局,这应奉局的功能是什么,集天下之财呀!而且,外面人皆传言,应奉局所得宝物。宋徽宗与王黼是一九分成,想象一下,这一成宝物就能让宋徽宗满意了,可见这里面涉及的金额是多么的庞大!

    另外。当初童贯讨伐辽国,征收粮饷,全是他主办的,几乎掏空了百姓。这笔钱可也不少啊!

    那文吏还欲报数,李奇手一抬,道:“等下再念。我脑子有点乱。”心里却想,妈呀,这么多钱,不贪我对的起我这经济使的名号么?问题是,我该贪多少是好呀?又该怎么去下手了?

    纠结!太纠结了!

    其实李奇原本已经想好计策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王黼竟然弄了个宝库,里面装了这么多钱财,心跳不禁开始加速了,下不了这狠心呀,他此时真的想找蔡京取点经来,又害怕被蔡京用扫帚赶了出来。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琴棋书画,老夫都会,而且还是佼佼者,你丫不来学,偏生这贪污就来找老夫了,这不就是摆明说老夫经常贪污,经验丰富吗?

    忽听得唰的一声。又听见马桥道:“好剑,好剑!”

    李奇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马桥这不懂规矩的家伙,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仔细把玩着,爱不释手,又一细看,原来马桥前面放着许多刀剑,有些是纯金打造的,有些上面还镶着珠宝,华丽之极。心想,那钱先别急着弄,捞点外快先,便捞便想。

    打定主意后,李奇走了过去,轻咳一声,道:“马桥,你是不是活腻了,你道这是甚么吗?”

    马桥一愣,忙放下那柄宝剑来,道:“抱歉,我也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想死呀!”李奇瞪了他一眼,忽然激动的指着那些宝剑、宝刀、宝甲道:“麻烦你动脑子想想,王黼害死了多少人,说不定其中就藏有凶器,这可是呈堂证物呀,万一你的指纹沾上去,到时你就百口莫辩,我想保你,也保不了呀!来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

    李奇一本正经道:“将这些凶器全部搬回侍卫步,待我一一盘查,记住,可别弄坏了,不然,军法处置。”

    “遵命。”

    刘公公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暗道一声,高招啊!

    李奇威严的左右望了望,轻咳一声,道:“马桥,你再去瞧瞧,看看还有什么利器,全部送去侍卫步。”

    马桥可是一个二愣子,好心提醒道:“步帅,方才那些可都是一些宝贝,用来杀人未免太浪费了,我看不会,任谁也不会蠢到用金刀去杀人,太费力了。”

    此话一出,那刘公公都掩唇咯咯笑了起来,这家伙太可爱了。

    李奇啊李奇,你真是蠢的另一条腿都快瘸了,这种紧要关头,怎能将这定时炸弹带在身边了。李奇恨不得一刀切了这厮,强忍着怒气道:“马桥,你去外面守着,我怕有强盗。”

    马桥错愕道:“外面那么多士兵,除非那强盗疯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这时跑来抢东西。”

    李奇冷笑道:“保镖都有疯子,谁敢保证强盗中就没有疯子,你少罗嗦,快点去吧。”

    马桥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单纯的他。怎能了解李奇那颗贪污的心啊。

    这马桥刚一出去,李奇又听得“哇”的一声尖叫。只见刘公公扭着屁股朝着左边蹦跶去,原来他是冲着那些丝绸去的。又见刘公公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丝绸,啧啧道:“这可是苏州最上等的丝绸,宫里面都很少见。”

    原来他爱这玩意,早说嘛,不对,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我也得弄些回去给七娘他们做衣裳。李奇眼珠一转,走了过去。突然朝着那文吏沉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文吏啊了一声,不解的望着李奇。

    那刘公公也错愕道:“经济使,有什么不妥么?”

    “当然不妥啊!”

    李奇皱眉指着那些丝绸道:“如今可是在点数,每一笔账都十分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错漏,这些该铺盖还放在这里作甚?扰人视线,真是好没章法。”

    铺盖?那文吏都傻了,但也不敢乱言,道:“依大人之言。该当如何?”

    李奇道:“刘公公,你家缺抹布么?”

    刘公公眨了眨水汪汪的小眼睛,点点头道:“倒也缺些。”

    “我家正好也缺,反正放在这里也碍事。咱们不如帮点忙,弄回去当抹布,如何?”

    刘公公大喜,道:“经济使此言甚妥呀。”

    李奇手一挥。道:“先搬出去。”又指着旁边那些稍次一点的,道:“这些绢布可得点清楚了,少了。为你是问。”

    言下之意,就是搬出去的就不要记了。

    “是。”

    那文吏终于明白了,赶紧吩咐人将那些最上等的丝绸给抬了出去。

    接下来李奇又与刘公公四处晃悠着,这刘公公倒也不是善茬,使劲的捞呀,专门挑一些精致的珠宝,其中一对玉制的绣花鞋惹得他是惊呼不已,不用说,归他了。

    这个人妖还真是贪心。李奇暗骂一句,殊不知,他也没有少捞,他先是抢在刘公公前面选了一些金银玉首饰,准备送给封宜奴他们,又选了一些文艺物,什么古琴字画之类的,准备送给即将来京的李清照。

    反正这里都是他的人,用不着怎么去顾忌。

    至于他自己,脑子里始终在打那笔巨款的注意,这钱太多了,若是贪少了,他都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但若是贪多了的话,万一谁透了一句风出去,这笔巨款足以压死人呀。

    而且,他若要贪,这刘公公肯定也要分一杯羹,李奇这么贪心的人,岂会让这人妖得逞。

    这一圈转下来,他终于想到一条妙计,将那文吏唤了过来,道:“你再报一遍数,究竟有多少?”

    那文吏答道:“仅铜钱,一共是五百三十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六贯。”

    李奇啧了一声,道:“真是难记。你都报了三遍我都记不住,而且这么庞大的数目,分得这么细,万一少了一两贯,到时查下来,我名声可就全没了。”

    刘公公好奇道:“少了一两贯倒也无妨,不会对经济使的名声造成伤害的。”

    李奇道:“这我自然省的。可是我李奇好歹也是经济使,为了这一两贯钱去做这等下作之事,岂不让人笑话么?若传出去,我还有颜面在商界立足。”

    刘公公点点头道:“经济使言之有理,那该怎么做呢?”

    李奇道:“就报个五百三十一万吧,这样好记,而且有备无患,不会少。”

    刘公公眼中一亮,道:“不错,不错,此事必须得谨慎处理,可不能乱来,以免辜负皇恩。”

    那文吏大吃一惊,这大人下手还真是狠呀,一下子就抹去八千多贯!

    殊不知,李奇若要贪这点钱,方才就不费那脑筋了。顿了顿,李奇又拉着刘公公到一旁,小声道:“刘公公,我这么想的,据可靠情报,当初王黼在征收军饷的时候,贪污了不少钱,我敢肯定,这些钱当中有四成是来自于军饷军备。”

    刘公公虽然狡诈,但是他可不是李奇的对手,茫然道:“不知经济使的意思是?”

    李奇叹道:“有句话说的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钱既然是来自于军饷军备,那理应还给军部,你看这样行不。我们上缴三百三十一贯,另外两百万贯全部归还到军器监去。”

    两百万贯?哇!想不到这经济使的胃口这么大!

    刘公公感觉自己的小心肝都快跳了出来,伸出两根指头道:“两---两百万贯?”

    李奇嗯了一声。

    刘公公道:“三司会答应么?”

    李奇道:“不告诉他们就行了啊!”

    “你的意思那这两百万贯抹去?”刘公公吓得双目都凸出来了。

    靠!就你这胆子也跑来抄家,真是用人不当啊。李奇摇摇头道:“抹去倒也谈不上,咱们必须得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咱们贪污了两百万?刘公公听得整个人都懵了,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奇,但转念一想,哎呦,咱家差点忘了,军器监乃是皇上掌管。给军器监岂不就是给皇上,皇上定会龙颜大悦,可是大功一件啊!想通后,他点点头道:“经济使做主便是。”

    李奇笑着点点头,他其实不差钱,他只怕有钱没地方花,若是全部交给国库,天知道三司那群人会怎么败掉,而且。金国若是打来,军备的消耗是必须的,故此,他打算留一笔扩从军备。至于宋徽宗那边。他也已经想好了,一边就用群臣撑着宋徽宗,不准他乱花钱,即便宋徽宗要偷偷的花。也花不了多少,他就趁机用这钱去滚钱,弄来弄去。等于这钱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决定下来后,李奇找到那文吏,吩咐了他一番,那文吏听后,差点没有把下巴给惊掉,就跟蒸桑拿似得,全身冒汗。

    这时,一士兵走了进来,抱拳道:“禀告步帅,这里是王府上下二十六个管家的供词,我们已经对过,出入不大。”

    李奇接过供词看了看,内容大部分是关于王黼那些侍妾的,因为这些侍妾大多数都是被逼迫的,而且李奇毕竟是一个后世的人,在人命方面,心还是不够狠,也不想赶尽杀绝,于是他早就吩咐人去审问王府大大小小的管家,收集关于这些侍妾的消息。若是平日里没有狗仗人势的,就放她们回去,而且那些心地比较狠毒的,或者是她们的家人在外面为非作歹的,一律送往全国各地,包括她们的家人。

    看完后,李奇道:“就依照前面说的去办吧,那些被胁迫进入王府的,或者是平日里没有为非作歹的,就一人一百贯,让她们回家去。至于其她人,与那些下人一起,发配边境。”

    “遵命。”

    接下来,李奇又将那抹去的零头数字给分成了三份,一份自然是给那些侍妾的,刘公公一份,剩余的就全部分给今日来这里办事的人。这点人情李奇还是懂得。

    皆大欢喜啊!

    吩咐完后,李奇与刘公公就出了这地窖,准备到外面透透气,里面实在是太闷了,可是刚刚来到花园外面,忽见一个个士兵抬着一个个密封的瓷罐走了过来。

    李奇忙道:“且慢,你们手中拿得是什么?”

    为首那名士兵道:“回禀大人,这些是刚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是一些人参、灵芝等药材、食材。”

    操!我就说嘛,差了点什么,原来都在这里,怪不得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岂有此理。李奇心中狂喜不已,脸上不露声色道:“是吗?打开来让我瞧瞧。”

    那士兵赶紧拿过一罐已经打开来的送到李奇面前。

    靠!都是极品呀!难怪王黼能够有本钱找这么多小妾,感情每天都吃这么大补的东西。李奇拿起一个仔细的看了看,眼中透着一丝精光,嘴上却道:“这---这都是一些毒药材啊!”

    刘公公道:“啊?毒药材?”

    李奇点点头道:“不错,我以金刀厨王的身份可以肯定,这些人参都已经发霉了,人若吃了,不死也得瘫痪。可别运送进宫中,全部拿去丢了吧。”

    那刘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可也见过不少,见这人参不像发霉了,保存的十分良好,眼眸滴溜溜一转,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

    李奇哦了一声,道:“有何不妥?”

    刘公公道:“经济使贵为金刀厨王,自然能一眼辨出好坏,可是一般人哪里见过这些,万一被人捡了去,可也是一条人命啊!依咱家之见,何不先送往经济使府中,经过经济使处理后,再拿去扔了。”

    那不就成屎尿了么?嘿嘿!这人妖还真够意思,也罢,少不了你的。李奇呵呵道:“有道理,有道理。”

    这时候,又有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手上还端着一红木盒子,将盒子打开来,道:“步帅,这是在王宣恩屋内搜到的。”

    李奇往里面一瞅,见里面放着八个精致的瓷质瓶子,一看就知非凡物呀。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那名士兵道:“据王宣恩身边的闲汉说,这些乃是当今第一淫药---颤声娇。”

    “当今第一淫药---颤声娇?”

    李奇猛地抽了一口气,双目忽然透着一丝火光,随即一本正经道:“这些淫秽之物还是不要送去宫中了。”又转头朝着刘公公一脸单纯道:“刘公公,你要不?”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刘公公气的背过气去,你送淫药给一个木有小**的,是何道理啊!太欺负人了。脸都绿了,摇头道:“这玩意咱家可用不上。”

    一旁的士兵也是忍俊不禁,这话的确有些太坑人了。

    你若用得上,那我还会问你吗?李奇讪讪点了下头,给刘公公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道:“先留在这里吧,待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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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征服昆嵛山(求月票)

    有道是,兵贵神速。

    从莱州至昆嵛山五百多里的路程,岳飞率军仅仅用了一个昼夜便来到了昆嵛山北面山脚下,至于吃饭什么的,都是马上解决。

    不过,说是山脚,其实离昆嵛教的大本营还有数十里路,这都怪这昆嵛山脉实在是太大了,方圆足足有百里,横亘烟台、威海两地。主峰泰礴顶,海拔923米,为半岛东部最高峰。巍峨耸立,万仞钻天,峰峦绵延,林深谷幽,古木参天。

    可谓是一览众山小,苍海眼底收,不似泰山,胜似泰山。

    岳飞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傍晚,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隐藏在一片树林当中,召集众将领开始作部最后的战术调整,与其说是临阵磨枪,还不如说时间太赶了。

    但是要说起来,这支禁军最强的本事,可不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与敌人厮杀,他们最厉害的还是丛林战,这跟李奇的训练也有莫大关系,因为李奇经常有事没事就让这群军痞跑到山里面去喂蚊子。

    毫不夸张的说,这支禁军在当今世上绝对可以称为——丛林之王。

    在岳飞赶到的同时,他前面派去的哨探也赶来接应了,果然不出宗泽所料,那二当家陶飞与杨再兴等人在今日下午才到的,看来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趁机来了一次大扫荡。不用说,今晚对于他们而言,定是一个狂欢之夜,当然,或许也是噩梦的开始。

    岳飞又拿出宗泽的地图与他们打探来了情报对比了一番,随后开始根据地图进行排兵布阵。

    他原本打算亲自率领三千人马攀崖偷袭对方的大本营,再由牛皋领五千兵马在东面伏击敌人,但是牛皋等将领均觉不妥,毕竟岳飞是统帅,应当留在下面主持大局,而非上阵与敌人肉搏相见。

    岳飞见众人的意见一致,心中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改换牛皋领兵去偷袭大本营,而他则是率领绕去东南。

    而进攻时间,就定在拂晓时分,因为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困乏的,特别是对整夜狂欢的人。

    商定完后,岳飞与牛皋就在这片树林里分手了,各自带着人马分别从东边、南边进军。

    行了约莫五十来里,牛皋终于到达了宗泽地图上所标记那道悬崖峭壁,借着月光望去,目测至少也有百来欲米高,中间凹处一道清泉飞瀑直流而下,两面向外张开,如同雄鹰展翅,极其陡峭。

    若想要征服叛军,首先必须得征服这道天然屏障。

    虽然被黑夜笼罩的山林对于这支禁军而言算不上陌生,但是这悬崖的地势太过险要,若非宗泽相告,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路可以上去。即便早先岳飞已经派人去对路况进行过标记,但是牛皋也不敢冒险上去,于是派了几名好手前去探路。

    半个时辰后,那几名哨探便下来了。其中一名道:“将军,的确是有小路可以上去,但太过陡峭,而且由于这瀑布的存在,导致有一段路面比较滑,必须得谨慎又谨慎,若是咱们全军同时上去,难免会出现意外,而且需要耗费太多功夫。”

    牛皋道:“那你们以为如何?”

    那名哨探道:“卑职攀登到约莫十丈的地方,发现在瀑布的尾端处有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在这之下的那段路比较好走。卑职以为咱们可以先派几人带上绳锁攀登到崖上,而后放下绳索,其余人则是先上到瀑布末端的宽地上,依靠绳索攀登上去。”

    这攀登的技巧,牛皋对自己的士兵还是有着十分的信心,踌躇片刻,便道:“行。就这样。”

    决定以后,十名好手开始带着绳索往上攀登。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忽听崖壁上传来啪啪啪的几声轻响,又见一个崖上十处有微弱的火光晃动了几下。

    牛皋立刻打了个手势,三千余人如同黑夜中的洪流扑上了这道令人胆寒的悬崖峭壁。

    “快点,快点上。”

    牛皋站在瀑布的末端,指挥者士兵们攀登,远远望去,在月光下隐隐瞧见崖壁上有着数十道黑影来上面蠕动,让人看着都觉十分恐惧。

    但是崖壁上的士兵们却无一人露出哪怕一丝的胆怯,相反,他们显得极其兴奋和饥渴,这三千兵马有大部分都没有参加过兰州一战,训练了几年,自觉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发挥的机会,然而,这一次便给了他们一次展露身手的机会,而且,当初杨再兴城下的阵阵叫骂和岳飞的死守战术,也确实将他们给别坏了。

    “小心!好像有人来!”

    崖上蹲在一棵大树上哨探忽然低声急促的说道。

    已经上去的士兵抓着绳索的轻轻摇晃了几下,示意上面有情报,而后迅速朝两边分散开来,一部分躲入了草丛,一部分上到了树上,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宛如黑暗中的夜猫。

    而崖壁上的黑影全部贴在崖壁上,脚上随便踩着一个支撑点,节约体力。

    “嗝。”

    随着一声酒嗝,预示来人离这里已经不过五米远了,从脚步声判断最多不超过六人。果然,在透过树叶的丝丝月光的照耀下,一共有四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们每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坛子。

    听得一人道:“大哥,教主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叫咱们来这里吹冷风,他们就在里面大吃大喝,真是太不公平了。”

    又听一人道:“就是,就是,这里有什么好站岗的,谁若敢往这里进攻,我非得叫他们一句爹爹不可,真是不怕死,我平时往下面看一眼,都觉双腿发颤。”

    又有一人道:“你们两个就少说几句吧,又不是没有给你们酒喝,知足吧。”

    第一人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酒可还不够,若有美人相伴,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第四人yin笑了几声,道:“嘿嘿,这次二当家进攻莱州可抢回了不少女子,不知有没有咱们的份?”

    第三人道:“得了,这些你们就甭想了,那些女子都给头领的,岂会有咱们的份。”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也就是想想,兴许有一日他们玩厌了,让给咱们了。”

    谈话间,他们来到了一棵树下坐下,如果他们稍稍抬头,便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们头上,在黑夜的映衬下,那对明亮的眸子透着一丝寒意,只见他稍稍抬起一只手,手腕微微一抖动。

    嗖嗖嗖!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周飞扑出来,那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只大手就捂住了他们的嘴,哧哧哧哧的几声,四把锋利匕首齐齐没入了对方的胸口,出手干净利落。只见那四人瞪大的双眼,望着面前这一张张唯有一对双眸是干净的面孔,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只可惜那一句“爹爹”没有叫出口。

    就在此时,忽听后面又传来一声郁闷的叫嚷:“大哥,你们太不讲义气了,我就是上趟茅房,这都不等。”

    话说到此处,此人的声音戈然而止,惊恐的望着前面那几道黑影。

    此人的出现也把这群饥渴的野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来来。”

    那人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嗖!

    还未等那人将嗓子喊开时,一枝冷箭便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砰地一声,只见那人直挺挺的倒下。

    坐在右边树干上的一人举着弓弩示意了下。又有一人窜了上去,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了,才朝着其余人挥了下手。

    树下一人抽出匕首,起身道:“我们不能耽搁,得快点。”

    “嗯。”

    但见十人扑在悬崖边,朝着下面低声道:“弟兄们,再快一些。”

    这一声极轻。

    但是随后就听见崖壁上如同装有一个个录音机一般,一声又一声的传了下去。

    牛皋听后,立刻催促士兵们快点攀登。

    崖壁上的黑影又开始动了起来,只不过速度比方才要快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三千名士兵终于全部攀登了上来,真是有惊无险啊!

    征服了这面悬崖,也就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在朝着他们倾斜了。

    牛皋瞥了眼那几个尸体,又看了眼天色,道:“天快亮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遵命。”

    随后,这三千人分成三波朝着四周散开来,这样就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那陶定既然自称昆嵛教主,那么,他的大本营自然与别的草寇有所不同,不然怎么去忽悠人入教。在离悬崖南边不到五里路的山林深处,有着一间气势雄伟的道观,这就是陶定的大本营。

    这间道观原本就已经存在了,里面住着一群道士,只不过后来陶定来了之后,将这道观占为己有,并且加大了规模,又在外围布置了一道防御体系。

    此时,里面还是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见阵阵大笑声。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四周匍匐着数千名敌人。

    但见道观后面一些稀稀拉拉的哨兵正靠在树下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面色还泛红,显然昨晚是喝高了。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是极有章法,几乎是毫无破绽。

    埋伏在草丛中的牛皋见到这一切,暗自摇头,好厉害的头领,好没用的手下。

    破晓!

    当第一缕亮光从东面海面上射出的瞬间,只见草丛突然飞出一阵冷箭,听得几声闷哼,那些哨兵就这样永久的沉睡了下去。

    牛皋立刻领兵匍匐前进十余米,进入了己方的攻击范围内。嗖的一声,一支信号箭从草丛中飞出,直奔云霄,红光一闪,在苍白的天空显得尤为亮眼。

    道观后面一个醉醺醺的壮汉一手摸着自己的小jiji,一手夹住一个酒坛,仰着头,望着空中的亮光,喃喃道:“咦?那是甚么?是哪个鸟人在这里放花炮呀!”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嗖嗖嗖嗖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阵“黑雨”笼罩过来。

    呼呼呼!

    那些箭矢落在四周,立刻散放出阵阵白烟。

    这壮汉终于反应了过来,疯狂的大吼道:“不好了,有敌人偷袭,快去禀告教主。”

    他话还没有喊完,三枝箭矢就插入了他的后背,当场毙命。

    霎时间,整个道观里面响起了阵阵叫喊声,寂静的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拉着裤子就冲了出来,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第二阵箭雨。

    嗖嗖嗖嗖!

    这一阵漫天箭雨落下后,火光四起,黑色浓烟与白烟交织在一起,相得益彰。零散的火星立刻朝四周蔓延开来,整个道观立刻陷入了火海中。只听得里面传来恐惧的叫喊声,当然,也有零星的箭矢从白烟中射了出来,但都在离牛皋他们还有很远的距离就落了下来,有些甚至朝相反的方向飞去。

    敌人都开始进攻了,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这真是一件太可悲的事情了。

    嗖嗖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第三阵箭雨落下时,登时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就这三波箭雨下来,敌军已经是慌乱不已,只得埋头鼠窜,比起当初的西夏军,真不能放在一个台面上去比较。

    但是,牛皋仍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比自己多出了十倍的兵马。

    又是一支信号间冲上云霄。

    “杀啊!”

    突然,道观后面杀声四起,只见草丛突然冲出了数千人,拖着手刀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如虹的攻向向了道观。在牛皋的指挥下,五百名神箭手拿着装有齿轮和扳机系统的最新式弓弩,占领第一、二道制高点,掩护自己的弟兄冲锋。

    “敌人在后面。”

    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人突然叫出这么一句来,差点没有把一本正经的牛皋给笑倒了,我都打到你家里来了,你才知道我在哪里,这战你们还怎么打呀。

    又一些人叫道:“是京城禁军来偷袭了。”

    那日他们埋伏牛皋的时候,就见过这等神箭,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这神箭还能爆炸。

    在烟雾中,隐隐见到叛军四处逃散,光膀子的,没穿裤子的,披头散发的,赤脚的,咋一看,非得以为自己到了动物园了。

    虽然他们的人比对方多了十多倍,但是他们毕竟是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那一点点纪律性也被这三阵箭雨给吓得支离破碎。

    岳飞说的不错,这群乌合之众只能打胜仗,只要稍一遇到一些突发qing况,便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而且在烟雾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而且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这支军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反观牛皋率领的禁军,个个如同野兽一般,要知道这口恶气在他们心中憋了很久,若在不释放出来,那真会憋出病来,如今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遇人就杀,也别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出手就要人命,脸上丝毫没有夹带任何感情。

    在敌人的眼中,面前突然出现的敌人就是一个个死神,登时溃败不已。

    牛皋手握铜锏不断的挥舞,犹如无人之境,忽听前方一人喊道:“快掩护教主撤退。”

    牛皋一听这声音,那还了得,定眼一瞧,只见一身高约莫一米九的少将手握红缨枪一连挑翻二人,鹤立鸡群,特别显眼,这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大吼一声,道:“杨小儿休走。”迈着大步就追了上去。

    杨再兴也瞧见了牛皋,愤怒的咆哮道:“小牛儿,爷爷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又听一人道:“杨将军勿要念战,快撤。”

    正是那陶飞。

    杨再兴懊恼的一挥手臂,骑上白马,回身一刺,长枪灵动至极,又有三名士兵倒在了他的枪下。随后他又喊道:“快撤,快撤。”

    只见一队骑兵刚刚冲出白烟中,就是一阵箭雨追将而至。这一群弓箭手自始至终就没有露过面,给敌人造成很大的心里恐惧,他们都以为这箭是不是天上落下来的。

    听得一阵闷哼声,只见数十名士兵从马上摔了下来。

    杨再兴挥舞着长枪挡开箭矢,一勒缰绳指着东面道:“教主,这边。”

    又见一队人马朝着东面夺路而逃。

    “杨小儿哪里跑。”

    牛皋此时面目狰狞,全身早已经被鲜红染红,活脱脱一个血人,心里就惦记着杨再兴。那陶定下意识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血人追将过来,虽知对方徒步很难追得上,但也着实吓一大跳。

    “快点拦住那厮。”

    只见四名敌人举着长枪朝着牛皋刺来。

    牛皋侧身避开,左臂一张,直接夹住来袭的四枝枪头,嘴上叫道:“哇呀呀呀!”

    那四名是士兵只觉枪头嵌入了石壁当中,根本无法抽出。

    “给俺让开。”

    牛皋猛喝一声,铜锏横扫过去,砰砰砰几声,面前四人登时脑浆横流。那些叛军大多数都是百姓,哪里见过这等猛人,吓得纷纷退后,无一人敢上前。

    就此时,一支冷箭破空将至,牛皋看都没有看,本能的头一低,那枝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险些就要了他的命,不禁也吓出一身冷汗。

    “快保护牛将军。”

    牛皋身旁的副将一刀砍翻面前的敌人,忽见牛皋险些丧命,疾呼道。

    杨再兴回头见偷袭未成功,又见再无机会得手,懊恼的将弓往地下一摔,不再纠缠,纵马朝山下奔逃而去。

    牛皋见杨再兴跑了,气的双目圆睁,随手抓过来一人,一锏直接敲碎了对方的脑袋,拖着那人的脑袋大步在中间横行,吼道:“牛皋在此,牛皋在此。”

    那几名副将见牛皋跟疯了一般,生怕被人偷袭,赶紧护在周围,跟着这么一个大佬,真是痛快并着痛苦啊。

    有道是,兵败如山倒!

    这些领导们跑了,其余的人哪里还敢念战,只顾着逃命,但是躲在暗处的死神却没有放过他们,横空而出的箭矢兀自一如既往的洞穿了他们的心脏,在他们面前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同往地狱的路。一路高歌猛进的他们终于尝到了战争的残酷性,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投降!我们投降了。”

    “兵爷爷饶命呀!我投降了!”

    不一会儿,哭声四起,那些叛军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由于岳飞早就嘱咐过,若是对方弃械投降,就不要赶尽杀绝。可是面对几倍的敌人,即便对方已经投降了,收拾战场也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若非有那五百名神箭手在暗中威慑,牛皋还真不敢轻易停下来。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面对的不是金兵,不是辽兵,而是大宋子民。牛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先是命人缴获他们的兵器,将他们三三两两捆绑起来,另外有调出一百名神箭手押着一些降兵赶紧救火。

    待烟雾消散,那些叛兵见对方才这么点人,均是感到错愕,要是事先就让他们知道,那估计死都不会投降,不是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启禀将军,叛贼陶氏兄弟,以及杨再兴等一干头领全部往东面逃走了。”

    牛皋听罢,冷冷一笑,道:“放心吧,他们逃不了的。”

    此时,已经逃到山下的陶定等人,兀自不敢大意,往东面又是一路狂奔了三十余里,见后方没有敌人追来,这才放慢了速度,停下来喘口气。

    若平时跑这点路,倒也不至于疲惫不堪,但是方才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让陶定等人心身俱疲,回头望了眼,见数万大军只剩下了两千余骑兵,数个月的努力在这顷刻间就付诸东流,不禁黯然一叹。

    一小头领忽然上前,奉上一双靴子道:“教主,先将鞋换上吧。”

    陶定微微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左脚光溜溜的,不禁感到颜面尽失,长叹一声,接过那双靴子来换上。其实不仅仅是他,很多人都是连光着膀子的,但是,要是他们穿好衣服,可能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陶飞如今都还未回过神来,道:“大哥,京师的禁军何时变得恁地厉害了。”

    陶定摇摇头道:“这我也想不通。”

    杨再兴道:“难道前些日子,他们是故意向我们示弱,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陶定沉吟片刻,点头叹道:“这支禁军不容小觑啊!”

    陶飞又道:“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陶定如今心神乱的很,又见大势已去,无心再战,道:“就照原先说的那般,先去赤山寨,然后乘船去苏山岛。”

    杨再兴可不甘心啊,道:“教主,胜败乃兵家常事,怎能因一败就逃亡海外。”

    陶定苦笑道:“再兴勿急,此乃权宜之计,待一年之内,我们必将回来。”

    杨再兴似乎还是不满,但也不好多说,点了点头。

    行至约莫一顿饭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岔路口,一名士兵上前禀告道:“教主,前面两条路都可通往文登县,不知该走哪一条,还请教主指示。”

    陶定曾在登州驻军,对四周地形是十分了解,举目望去,道:“左边这条路虽快,但是道路狭隘,敌人若在此路设伏,我等危矣,还是走右边这条大路吧。”

    于是他们转道右行,又赶了十余里路,前面不远处是一道斜坡,杨再兴敏锐的嗅觉似乎察觉出甚么,左右望了望,见两旁是两个小山丘,树木茂盛,刚想开口提醒士兵们小心。

    忽然,山林间鼓声雷动。

    “不好,中计了。”

    陶定一勒缰绳,惊叫道。

    山丘上杀声骤起!

    一人站在山坡上吼道:“陶贼,我们岳将军早知你会选择此路逃跑,命我等在此设伏,尔等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又听前面山坡下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都快掩盖了鼓声,一团浓浓的尘雾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拔地而起,席卷而来。

    这得有多少人啊?

    陶定等人本就是惊弓之鸟,哪敢念战,调转马头就逃。

    只听后面不断传来马蹄声和追喊声。

    “陶贼休走。”

    “陶贼休走。”

    ps。近七千字大章,晚上就没有了。

第八百八十章 仁者无敌(求求月票)

    尽管后面的追杀声渐远,但是陶定等一群惊弓之鸟兀自不敢停留半刻,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心中只想早日去到赤山寨,逃亡海外,唯有到了苏山岛,才能算作安全。

    于是待他们回到了那岔路口时,陶定毫不犹豫的转着了左边那条道路,继续奔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一阵马鸣声倏然响起。

    “啊——!”

    但见一阵人仰马翻,转瞬即逝,数十名骑兵栽倒在地。

    “糟糕!”

    惊魂未定的陶定见此处也有人设伏,不禁骇然不已,可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胯下坐骑突然超前栽倒下去,直接将他摔了出去。

    “大哥——!”

    “教主!”

    “吼——!”

    只见周围草丛中忽然钻出几千人来,将这一批残余败将给团团围住。又听一人朗声道:“陶贼,当初你佯伏,欲害我方大将,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见左边斜坡处一名少将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不是岳飞是谁。

    原来在方才那条道路上,只有区区百余人,他们分别在两旁的树林中击鼓惊敌,而且坡下的灰尘则是一些人赶着百余匹马在下面奔跑造成的。

    不错,这一招正是岳飞从三国演义理的张飞手中学来的。

    前面,他已经料定陶定若败,定会往东面逃走,但是通往东面的道路可不止一条,于是他在与牛皋商量的时候,就设计好,让弓箭手守住西面下山的道路,放陶定等人往东面那条道路走。

    然而,即便如此,兀自还有两条道路可供陶定选择,岳飞没有十分的把握牛皋能够大获全胜,心中也担心万一对方逃出不少人来,而自己只有五千兵马,若是还得分兵守住两条要道,说不定反而会被陶定击败,于是他在右边那条道路设下圈套,逼迫陶定走左边这条道路,此路狭隘,两旁又是草丛,使用绊马索御敌,无疑再适合不过了。

    如今看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陶定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心中懊悔不已,当时若他只要在上前一点,便能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可惜,过于谨慎的他,最终还是败在自己的谨慎之下。

    从另一角度来看,其实在一开始,岳飞、宗泽洞晓他的意图后,他就已经败了。

    岳飞长枪一指,劝服道:“我知尔等是受奸人迫害,逼于无奈,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若是及时能迷途知返,下马受降,他日我定会上奏朝廷,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兀自是我大宋子民。”

    那些士兵早已认输了,又见自己被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有死战的念头,立刻就有稀稀拉拉的十余名士兵下马来,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陶飞见罢,心想,朝廷最忌讳造反之人,我们兄弟不管降与不降,终究会跟方腊一样,难逃一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不禁朝着陶定、杨再兴递了给眼色。

    陶定虽然谨慎,但是人不蠢,立刻明白的陶飞的意思,振臂一呼,极其自私道:“弟兄们,难道你还没有领教过这些狗官的手段么,他们怎会给我们一条生路,大家快随我杀出去!”言毕,他倏然跃上战马欲作最后的一搏。

    当中最不甘心的杨再兴更加不愿受降,当即大吼一声,道:“誓死追随教主。”红缨枪如令灵蛇出洞,瞬间刺死二人。

    陶飞也喊道:“弟兄们给我冲啊!”

    他们这一嚷,那些左右不定的士兵们开始又靠向了陶定等人,与其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纷纷扬起兵器冲了上去。

    “你们这群贼子,还真是冥顽不灵。”岳飞眉头紧锁,一举长枪,领着一对骑兵,一马当先冲了下去道:“杀啊!”

    他这一声令下,但见他斜对面的斜坡上同时冲出一队人马来,两队骑马兵斜纵冲上,交错而过,登时将敌军的阵型冲了个七零八落。

    “贼子休逃!”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若想不滥杀无辜,唯有先把这头领给干了。岳飞一下来目光就锁死陶定,快马朝着陶定奔将过去,敌军士兵见其勇猛无比,丝毫不亚于他们的第一猛将杨再兴,一时心生惧意,竟不敢上前阻挡。

    顷刻间,岳飞就冲到了陶定身后,长枪直刺。

    那陶飞岂是岳飞的对手,斜身一避,哪知这只是岳飞的虚晃一枪,但见岳飞在经过陶定身边的瞬间,双腿紧紧夹住,身子倾斜过去,一手抓住陶定胸口,怒吼一声,单手直接将其活捉了过来。

    “大哥!”

    “教主!”

    陶飞、杨再兴等一干将士见陶定被岳飞一招就给活捉了,大惊之下,欲上前行救,苦于周边满是敌人,哪里冲的过去。

    刹那间的慌神,导致陶飞一时没有留意,被对方用镰钩枪勾住了马腿,忽觉身子失去了平衡,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那些禁军一拥而上,将其擒住。

    眨眼功夫,陶氏兄弟就全部擒住了,这对于叛军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不少人开始放弃了抵抗。

    杨再兴眼见救陶氏兄弟无望,心中不禁一声长叹,长枪一挥,击退一波敌人,又猛地一击马屁股,纵马冲杀上去。他虽然才十六七岁,但是身材异常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多,且力大无比,这人马一冲,当真是无可阻挡啊!

    糟糕!他想要逃跑。

    岳飞见杨再兴想独自冲出包围圈,心中一凛,将马背上的陶定扔给士兵,纵马追将上去,嘴上嚷道:“勿要放箭,我要活的。”

    隐藏在两旁的弓箭手听得岳飞一喊,纷纷将弓弩放下,在李奇的治军下,弓箭手若能够隐藏,那就永远不要露面。

    杨再兴年轻气盛,觉得岳飞此话是故意侮辱他,心中怒气更甚,原想调转马头与此人决一死战,但转念一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不去理会岳飞,继续突围。

    原本禁军们已经将杨再兴团团围住,可听岳飞要抓活的,军令如山呀,这下倒好了,反而束缚了自己,一时间竟然露出了破绽,给了杨再兴一线生机。杨再兴见机会来了,如何愿意放过,枪法越发灵动,但见他手中的红缨枪不断的在人群中飞舞,犹如无人之境。

    紧追其后的岳飞,见到杨再兴恁地勇猛,左冲右突,堪比三国里面的赵子龙,心中更是有降服他的念头,好胜念头在这一刻战胜了理智。

    眼见杨再兴就要冲出了包围圈,七八名镰钩枪兵赶紧设伏,准备将其拦下马来。

    此时的杨再兴是战血沸腾,越打越得心应手,忽见对方又使出了镰钩枪,心中大惊,无暇思想,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白马一跃而起,直接冲众人头上飞过。

    由于杨再兴本人高大威猛,这一跃在众人眼中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凭借着这一跃,杨再兴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心中狂喜,再也不敢念战,同时也萌发极其强烈的求生念头,夺路狂奔而逃,将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忽听背后马蹄声渐近,稍一偏头,斜目望去,见一少将紧追身后,这少年正是方才活捉陶定那人,杨再兴眉头一皱,又猛地敲击了下马臀。

    岳飞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沉稳的微笑,又再提速,追将上去。要知道他这匹黑色骏马可是当初完颜阿骨打所赐,可非一般的马能够媲美的。任凭杨再兴骑术再高,兀自摆脱不了岳飞。

    二人你追我赶的奔跑了五六里路。

    杨再兴又在回眸一瞥,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来,左手抓住缰绳往手腕上一绕,猛地向后一拉。

    听得一声嘶鸣声。

    但见杨再兴胯下骏马突然直立而起,这一停顿,赶上来的岳飞立刻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内,杨再兴胸前仅仅贴在马脖子上,回马一枪,刺向岳飞胸前。

    原来杨再兴见岳飞追了上来,就已经放弃了逃生的念头,准备与其决一死战,前面的奔逃只是为了摆脱岳飞的部下,好形成公平的对抗。

    这一枪可是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威力之猛,可想而知。

    岳飞虽早有准备,可是杨再兴这回马一枪,枪走偏锋,令人防不胜防,本能似得左横拉缰绳,当见黑马前蹄一抬,原地转动九十度,那一枪正好从岳飞腋下穿过。

    杨再兴见岳飞竟然躲过了他这致命一击,心中感到一丝佩服,但优势仍在他这一边,正欲趁势挑断岳飞的胳膊,忽觉一长枪刺来,原来岳飞在躲避的同时,也使出了这一招回马枪。

    这一枪倒也是迅猛无比。

    杨再兴不敢大意,撤回枪来,当胸与前,堪堪挡开岳飞的攻击。

    这一来一回,双方对对方的身手均感佩服,颇有一丝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二人跃马齐头并进,一路厮杀将去。

    岳飞的枪法攻守兼备,而杨再兴却是善攻不善守,只是他的枪法威猛灵动,以攻代守,倒也让岳飞无计可施,战了十余个回合,仍是旗鼓相当。

    可恨!这厮的枪法极其灵动,威力甚猛,我当真是托大了。岳飞见久久拿不下杨再兴,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其实方才他若非想与杨再兴一较高下,不是选择纵马追上,而是临战调度,或许杨再兴当时就被擒住了。

    杨再兴可就没有想这么多了,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未碰过敌手,曾一度有一种孤独求败的感觉,如今见岳飞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战意盎然,越战越猛,一心只想与岳飞分出个高低来,至于其它的,他根本就不会多想,这就是统帅与猛将的分别。

    岳飞见杨再兴手中红缨枪越发迅猛,枪枪致命,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暗想,看来擒他无望了,若我再留有一丝余地,说不定会死在他枪下。

    当下收起了那一抹收服的念头,拼尽全力反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比试了,而是拿着性命相拼了。

    二人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失色,乾坤颠倒。战战走走,也不知又奔出了多远。然而,杨再兴虽然勇猛,但是他胯下的那下白马已经呈现出了疲态,毕竟从破晓时分就一直跑到现在,而且还是全力奔跑,神马也会累垮去。

    反观岳飞这边,那匹黑色骏马却是还精神奕奕。

    马战讲究的是人马合一,想当初那金兀术大战岳飞时,也凭借得高一人的骑术占得先机,若非岳飞那出其不意的一枪,说不定就已经成为了斧下亡魂。马若不行了,等于断了双臂一般。

    杨再兴早已发现这一点,暗叫一声苦,看来我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岳飞见机会来了,哪里敢再错过,使出浑身解数,咄咄逼人,吹响了猛攻的号角。凭借着马匹的优势,将杨再兴逼入了绝境。

    眼见胜利已经被岳飞紧紧握住了,忽然,岳飞面色倏然一惊,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枪斜刺出。这一枪来太诡异了,刺的不是杨再兴,而是他的前下方。

    不仅如此,这一枪也让岳飞全身上下暴露在了杨再兴的视野中。

    原本打算战死马上的杨再兴万万没有料到岳飞竟然会露出一个这么大的破绽,不禁还愣了下,但是到手的机会,他没有道理错过,就是一枪刺向岳飞的胸腔。这一枪岳飞是避无可避,生命尽在旦夕之间。

    “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面前突然响起一个惊叫声。

    什么?杨再兴心中一惊,双目透着一丝悔意,手腕一抖,枪锋陡然一变,从岳飞左手臂下划过,但见鲜血涌出,瞬间染红岳飞的左臂。

    听得岳飞突然大吼一声,道:“起!”

    两匹骏马应声同时竖起起来。

    杨再兴身子一晃,若非他那惊人腰腹力量,死死夹住马背,非得掉下马去。定眼一瞧,见前面咫尺间竟有一妇人抱着一婴儿吓得瘫倒在地。

    原来方才岳飞突然发现前面道路中走出一对妇孺来,若是再迟疑片刻,这对妇孺必定死在他们的马下,而当时杨再兴已经杀红了眼,出声叫他恐为时已晚,于是才临时变招,那一枪的目的实则是杨再兴原本握住的缰绳,他一手握住自己的缰绳,一手持枪绕住杨再兴的缰绳,双手同时向后用力,这才挽救了那对妇孺的性命。

    但是,他也险些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呼呼呼——!”

    岳飞见这对妇孺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马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方才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甚至可以说是突破了极限。

    杨再兴呆呆的望着面前那妇人手中抱着的哭啼不休的婴儿,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岳飞直起腰来,瞥了眼手臂的伤口,轻轻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转头望向杨再兴笑道:“咱们再打过。”

    杨再兴微微一怔,只感脸上发烫,无地汗颜,赶紧下马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仁义无双,再兴服了。”

    正是:仁者无敌!

第八百八十一章 天大的误会呀!

    在当代,抄家这项工程是可长可短,像纪敏仁那样的,一盏茶功夫便能搞定,但是像抄王黼这样的大贪官的家,那可就是一项极为繁琐的工程了。其实在后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即便后世的科技极其发达,但是人也聪明了许多,这或许就是攻与守的宿命,反贪对于贪而言,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

    其实那日,李奇只是将王黼家中的金银珠宝给统计了一遍,但是还有一些固定资产,比如什么房契、田契等等。再加上王黼在全国各地都有资产,导致真的要算出一个准确的数目,那可非一日之功呀。

    李奇可不会去等这个具体的数目,抄别人的家,还是迷迷糊糊的要好,太准确的数字只会将自己给出卖了。于是,第二日,他便与刘公公进宫面圣,将王黼的财产统计写成了两份交给了宋徽宗。

    宋徽宗先是拿起第一本账目,这手一摸到那厚度,心中就不觉一惊,暗想,这么厚,那厮究竟有多少财产呀!带在好奇,他打开仔细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越是惊讶连连,算上房屋、田地等等,初步估计,没有一千万贯,也有八百万贯。

    这可比他可有钱多了。

    这臣子竟然比皇帝都有钱,可想而知,这朝廷究竟有多么的**不堪。

    上面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数目无疑在狠狠抽打宋徽宗那张英俊的脸庞,看到后面,脸都烧红了,一语不发,双目透着阵阵怒意。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还有何脸面说话,这都是他造成的啊。

    放下第一本账目,见这第二本账目比第一本更厚,心都凉了,从这第一本来判断,王黼不得有几千万贯家财,比国库都富裕多了,他若造反,那还不一呼百应呀。

    可是,当他拿起第二本看了以后,心中又是一惊,因为这第二本账目似乎只是将第一本账目分成了两份,心中疑惑不解,于是询问李奇,这第二本账目究竟为何?

    李奇立刻将他的二一添作五,军器监、三司各分一半的想法,与宋徽宗仔仔细细的说了一边,重点不在于什么国家大事,而是富国富你。

    宋徽宗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如今可是缺钱缺得紧呀,再不弄点私房钱,他都感觉这个皇帝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了,对于李奇的那一番话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理应如此!

    话说至此,宋徽宗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怒意,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一笔横财呀,不拿有伤天理。王黼搞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帮朝廷做了嫁衣,而且,名声全算他的,这买卖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呀。

    这君臣二人又更为深入的探讨了一番,当然,探讨的目的在于如何忽悠三司与其余大臣。

    二人商谈完后,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宋徽宗立刻召集群臣,先是自我检讨了一番,又严厉狠狠数落了王黼的一番罪状,但这些都是狗屁话,对于群臣而言都不重要,人都已经走了,说这些还有个屁用。不过,当宋徽宗最后报出从王黼家中查获的财产时,群臣登时惊呆了,双目透着一丝贪婪的目光。

    三司的三巨头更是狂喜不已,不用说,这笔钱肯定充公,难道还会拿去做善事呀!

    要知道,这还是经过狠狠修改的结果。

    李奇见到黄信仁等人的表情,恨不得猛捶胸口,心中大呼,亏了,亏了,早知他们这么容易满足,昨日便再少写一个零了。

    总而言之,抄一人之家,满堂皆喜。

    这一次的早朝无疑是在愉快中结束了。

    早朝结束后,蔡京、高俅等人立刻围住了久为露面的李奇,其实他们早就想去找李奇问个清楚了,但是他们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怕惹祸上身,故此一直忍着,今日见李奇上朝了,还不一拥而上。

    白时中最先问道:“李奇,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李奇眨了眨眼睛道:“抄家啊!老丈人,这你都看不懂?”

    白时中没好气道:“谁问你这个呢。我是说。”

    话说到此,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发问,有人告状,自然得查,查获属实,必须的论罪处置,这理所当然,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很明显是宋徽宗有意要置王黼于死地。

    可是,话又不能这么说了。

    高俅皱眉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若说出来,明日就是抄我的家了,说不定就是派你去,哇操!难道俅哥是在阴我?李奇呵呵道:“太尉,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人告王黼的状,皇上英明神武断案,而后发配、抄家——其实,不都是这流程么?”

    高俅见李奇不愿意说,心中更是困惑不已。

    蔡京忽然道:“你的腿怎么呢?”

    李奇道:“这个呀,那可就有得说了,且听小弟慢慢道来,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我独自行走来街上,忽见前面有一流氓调戏一老奶奶,哦不,一小姑娘,正义感油然而生呀,我当时就奋不顾身冲了上去——哎哎哎,你们别走呀,我都还没有说完啊!”

    蔡京等人听他说了一个开头,十分有默契的掉头就走。

    扔下李奇后,高俅微微皱眉,朝着蔡京问道:“太师,你如何看?”

    蔡京道:“那小子虽狡猾的紧,但是并非愚蠢之辈,若是能说的话,他决计不会拿这等无知之言来搪塞我等,显然,他是想借此告诉我等,不要再去询问了。而且,宫内对于此事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种情况极其罕见,老夫以为此事皇上定是下了封口令。”

    高俅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白时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别深究,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几人齐齐点头。

    他们这么聪明的人,如何会不明白好奇害死人的道理,目前看来,这事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也没有必要去细究。

    李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呵呵一笑,道:“与聪明人打交道还真是轻松多了,唉,想那秦夫人光对我的腿伤就盘问了十八遍,弄得我一个谎言说十八遍,是破绽百出啊。”

    秦府。

    “这——这莫不是那传说的黑菊花?”

    秦夫人身着一件淡黄色罗裙,一双美目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的望着桌上那四盆盆栽,眼中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这四盆盆栽里面种的乃是一朵朵墨黑色的菊花,但见此花花型稍小,但更显其精巧别致,花色黑红厚重,并闪烁着黑金丝绒般的光泽。有种厚厚的绒感,给人以华贵神秘之感。

    世上往往最迷人非牡丹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国色天香,也非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更非兰花的文雅俊秀,最吸引人的莫过于神秘,这黑菊凭借着稀有的花色足可傲视群花,夺人眼球。

    李奇看着秦夫人惊喜的表情,甚觉可爱,心中一笑,嘴上却轻描淡写道:“传说?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有些这意思呀,黑木耳倒是听多了,黑菊花?哇!重口味呀,的确少见,少见。”

    秦夫人哪里听得懂他的暗语,只当他老毛病又犯了,好奇道:“此花你从何处得来?”

    李奇如实道:“王府呀。”

    “王府?”

    秦夫人大惊,道:“你这岂不是从中浑水摸鱼,贪污赃款?此乃犯法之事,你如何做得?万一被皇上知晓了。”

    “浑水摸鱼?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奉命办事啊!”李奇哼了一声,道:“皇上命我抄王黼的家,说什么要掘地三尺,那我只能掘地了,像这些花花草草的明显阻挡我办公了,原本我是想全部铲除的,见这几朵花比较奇葩,又想起你平时也没个人给你送花,怪可怜的,就拿来了送给你咯。何来犯法一说啊!哦,在王黼家中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你要的话,最好明日就去拿,过时不候,到时我就全部拿去喂猪了。”

    李奇可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反正王黼买单,怕个球啊!他在逛王府的时候,但凡见到自己身边有人适用的,就立刻标上了他的名字,连桌椅板凳都没有放过。当然,送礼得投其所好,秦夫人这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独爱花,这也难怪,自从她夫君去世后,陪伴她的就是那些一年才开一次的可恶的鲜花。那日,李奇在王府花园巡视,可惜现在正值秋天,花都凋谢了,唯独这几朵黑菊花,绽放的十分美丽,于是就想拿来送给秦夫人。

    这原本一番好意,可是从李奇嘴中说出,偏生让人气恼,什么叫做平时没人送花,怪可怜的?这是施舍么?又听李奇要拿花去喂猪,不管是真是假,素来爱花如命的秦夫人如何忍得了,银牙紧咬,道:“此等奇珍异宝,你竟然想拿去喂猪,真是暴殄天物,肤浅至极。”

    李奇道:“不就是一朵花吗,用不着小题大做吧,又值不了几个钱。”

    秦夫人怒其不争道:“值不了几个钱?你可知这其中随便一盆,也是千金难买呀。”

    有木有搞错呀!千金难买?日,敢情王府最值钱的一块地是花园呀!我还真是有眼不识珠啊!李奇咽了咽口水,目光急闪,开始寻思着怎地把王府的花园移植到自己的家中来。

    发达了。李奇搓着额头奸笑了起来。

    秦夫人心中虽爱此话,但是她兀自觉得这么做不妥,道:“这价值连城的奇花,你岂能随便搬到家中来,若是让旁人知晓,上告皇上,那可就坏事了。”

    怕毛呀!皇上才是贪污的带头大哥啊!

    “有道理!”

    李奇猛地起身,捧着一盆黑菊花就道:“我现在就将它们买了,销赃灭迹。”

    “不准卖。”秦夫人面色一惊,赶紧伸出手欲夺回花盆。

    李奇哪里在乎这点钱,只不过见秦夫人一方面义正言辞,一方面又对这黑菊花念念不舍,心中有意想捉弄她一番,身子往回一侧,好死不死,右腿正好撞到桌角上面。

    日。忘了我还是一个瘸子!

    李奇右腿伤口一阵巨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时吃力不住,跪倒下去。

    真是现世报呀!本想捉弄人,反倒自食其果。

    “小心!”

    秦夫人惊呼一声,赶紧伸手过来相扶。

    砰!

    “啊!”

    李奇单膝跪地,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滴落了下来。又听得秦夫人道:“幸好无恙。”

    你瞎了吧?我这还叫无恙?李奇不可思议的抬头一看,只见秦夫人双手托起他捧着的那盆黑菊花,目光中充满了爱怜,至于他,至始至终都未瞧过一眼。

    敢情她方才不是想扶我,而是扶这盆花呀!难道这么一个大帅哥连盆花都比不了?李奇此时只想埋头大哭一场,不待这么伤人心的,眼中含泪,几欲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又另外有一人说道:“好小子,有了四位妻子还不满足,竟然又来勾搭我女儿,真是岂有此理。”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赵桓和王仲陵从外面走进来,二人的目光甚是暧昧,忙解释道:“王叔叔,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呀!”

第八百八十二章 越抹越黑(求月票)

    从李奇急促的语音中,就不难听出,面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一个男人单膝跪地,手捧着一盆花,而对面这个倾城般的美人正用双手托着这盆花,这典型的求婚姿势呀,也难怪王仲陵用出“勾搭”一词,李奇也急于辩驳,若非腿疼的站不起,估计当下他会蹦了起来。

    但是,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谁人都听得像是在欲盖弥彰。

    “天大的误会?”

    王仲陵用鼻孔哼了一声,道:“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不过你小子还真下得了本钱,竟然送我女儿这么名贵的花,啧啧,倒也称得上诚意十足。”

    李奇原本想要解释,可是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啊,不禁错愕的望着王仲陵,但是那个姿势兀自还是保持着。

    赵桓呵呵道:“秦夫人,李奇堂堂三品大员都恁地诚意的向你送上这珍品了,你何不就收下了。”

    你丫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呀!勾搭秦夫人?靠!当我有九条命呀!李奇恨不得一盆子摔过去,砸死这未来的昏君。

    王仲陵轻咳一声,道:“瑶儿,殿下都这般说了,你就收下吧。”

    秦夫人虽已是妇人,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属于入门级别的,直到方才才听明白的,登时面色血红,倏然抽回手来。

    她这突然一撒手,李奇根本就没有准备,手中一划,那盆黑菊花眼看就要盆碎花亡了。

    “啊!”

    秦夫人又是一声惊叫,猛地伸出手,李奇也是下意识的去接。

    二人同一时间在花盆落地前,稳稳接住了。

    “呼——!”

    二人同时大出一口气。李奇埋怨道:“我说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呀?松手也得打声招呼呀!本人不能当马桥用。”

    秦夫人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连盆花都捧不住,竟然还来怪我一个妇人,这是哪来的道理?”

    “摆脱,我是一个瘸子呀!”李奇感觉自己都快哭了,为什么就没有人上前扶他一把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谁又会扶一个求婚的男人,这不是找打么。

    秦夫人一听瘸子,这才恍然大悟,目光下意识的一瞧,只见李奇左腿已经透出一丝血丝,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了,虽然刘云熙说不碍事,但是终归有两个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惊呼道:“呀!你出血了。”

    “你没出就行。”李奇顶着一头冷汗,暗想,你反应也太快了吧,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只顾手中的花,对我不闻不问。又道:“请你先把花放上去,然后在搭把手扶我起来,谢谢!”

    秦夫人见李奇伤口裂开了,不暇细想,赶紧将花放于桌上,又扶起李奇来。

    “多谢!”

    李奇带着愤怒的语气沉声道,语音极重,显然就是还怪秦夫人方才捧花,不扶自己。

    “咳咳咳!”

    突然,旁边又响起一阵带有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秦夫人这才想起王仲陵还在边上,心慌之下,赶紧撤回双手来。

    李奇身子一晃,差点又摔倒在地,一手撑着桌子,朝着又准备上前帮忙秦夫人道:“不用了。”心里那火呀,腾腾的往上冒,刚刚还说了,松手前记得打声招呼,这才过了多久,你又来这一招,摆明就是想整死我呀。

    李奇拿过拐杖来,朝着王仲陵没好气道:“王叔叔,你也看见了,你女儿把花和名声看得比我重要不知道多少倍,我们之间会像是有什么吗?叫我勾搭你女儿,我宁愿去勾搭虫子,哦不,去勾搭那怪十娘,至少人家还能不让我的大腿破相。”

    言罢,他撑着拐杖就朝着外面走去。

    赵桓忍着笑道:“你去哪里?”

    “止血。”

    李奇眼中含泪,掩面走了出去。

    王仲陵沉眉道:“瑶儿,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不管怎么说,人家李奇也是一番好心,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势,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哎呦”一声。

    三人赶紧转头望去,只见一人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左边快速走去,只听李奇咆哮道:“我tm不活了。”

    赵桓笑着摇摇头,朝着秦夫人道:“秦夫人,我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秦夫人微微一怔,忙行礼,而后道:“殿下请上坐。”

    赵桓嗯了一声,堂而皇之坐了下来。秦夫人又赶紧叫人替他斟茶。

    王仲陵坐了下来,道:“瑶儿,原本外面传言你与李奇的事,我本还不相信,直到今日才亲眼所见,看来外面的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呀。”

    秦夫人心中极其委屈,解释道:“爹爹,我与李奇本就清清白白,方才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接着她又将真相说了一遍。

    王仲陵如何肯信,早笃定心中所想,手朝着那四盆黑菊道:“那这四盆奇花又如何解释?”

    “这是。”

    秦夫人正欲开口解释,忽然又停了下来,不禁皱眉,心想,这花乃是赃物,若只有爹爹在,倒也可以私下说明,可是太子殿下也在,若说出来这花的来历,岂非害了李奇。唉,罢了,罢了,我一寡妇还在乎这名声作甚,只要我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人言,由他们去想吧。

    然而,她的欲言又止,在王仲陵看来,却是默认了,道:“瑶儿,我知道你生性怕好事人乱嚼舌根,但是你根本无需担心,李奇狡猾得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说到这里,他心想赵桓也在,这么说似乎有些欠妥当,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夫君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就算照咱大宋的规矩,你也可以再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母亲也不希望你孤零零一个人过一辈子,若是李奇敢负你,你告诉为父,为父替你好好教——教导他一番。”

    显然,他已经表明了立场,就是不反对秦夫人跟李奇好。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如今大势已定,朝中权臣除了蔡攸以外,其余的全是李奇的盟友,就连皇上也是越来越器重李奇了,更加重要的是,如今东宫的地位是稳如泰山,而赵桓恰恰又非常看重李奇,将来赵桓即位,李奇不是宰相也是副宰相。

    可以说,年轻的李奇既是当下的后起之秀,又是将来的泰山北斗。不难想象,若秦夫人真能嫁给李奇,那对于王家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而且,人家白时中堂堂副宰相都能够接受李奇娶四个妻子,他一个工部尚书还怕丢什么面子,人家要说也是先说白时中啊!

    正是因为这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王仲陵方才见到那一幕,就开始动这念头了。

    其实,这倒不是说王仲陵要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这本就是当代官员的一种惯性思维,人人皆是如此,其实在后世兀自如此。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如果李清照若出身贫寒,又如果当时若非苏门颇具势力,她不可能嫁给赵明诚。

    可是,秦夫人生性就最讨厌这种联姻,否则她当初就嫁给了郑逸,原本不想解释的她,听王仲陵又开始打这注意了,而且直到今日兀自多称呼秦默为你夫君,一声女婿都难以从他口中听到,要知道太子赵桓还在边上,不禁尤为的恼火,一股钻心的疼,让她咬牙放下狠话道:“爹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与李奇清清白白,绝无其它,而且,我王瑶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此生绝不再嫁。”

    “你——!”

    王仲陵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王家家教可是相当严的,也就出了秦夫人这一个另类。但他倏然想起赵桓在这里,心想,看来是我太着急了,忘记太子殿下也在,难怪瑶儿会这般说。

    赵桓见这情况,哪还坐的安稳,轻咳一声,起身道:“王尚书,我先去找李奇说点事,待会再过来。”

    “啊?哦,是。”王仲陵微微一怔,赶紧让人带赵桓过去

    .

    赵桓在下人的带引下来,去到了李奇的房间。

    此时,那许郎中已经帮李奇包扎完伤口。李奇见赵桓来了,赶紧拱手道:“殿下,方才真是对不住了。”随后又示意许郎中先出去。

    “无妨!”

    赵桓手一抬,不以为意,苦笑道:“你呀,都有了四位娇妻,就莫要再朝三暮四了。”

    李奇道:“是不是王叔叔又在那里塑造自己严父的形象了。”

    赵桓笑而不语。

    李奇心如明镜,他方才听王仲陵那语气,就觉得有些怪异,如今细细一想,如何不明白王仲陵的心思,对此也深感无奈,道:“这种事,往往都是越抹越黑,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去解释了。”

    赵桓哈哈笑道:“你这语气倒是与方才的秦夫人如出一辙,要说真没什么,我倒也难以相信啊。对了,你那四盆黑菊花是从哪里来的?”

    李奇错愕道:“秦夫人没有解释么?”

    赵桓摇摇头。

    “该死的,她这么做不就更加说不清了,真是越帮越忙呀。”李奇摇摇头,道:“是我从王黼家拿来的。”

    “我就知道如此。”赵桓一笑,倒也不在意,不就是几盆花而已,花本就是为知己而生,谈钱俗气,反倒是见到李奇如实相告,心中甚是满意,突然正色道:“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李奇诧异道:“什么事?”

    赵桓道:“前日,三弟进宫向父皇请罪,表示愿去往西南边陲,替我大宋镇守边疆,父皇原本有些不忍三弟去那边受苦,思考一日最终还是答应了,任命他为凤翔节度使,明日前去赴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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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 第一时间欣赏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作者:南希北庆所写的《北宋小厨师》为转载作品,北宋小厨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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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