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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八十三章 人未走 茶已凉

    “是吗?”李奇右眼眉一挑,略感诧异道:‘以郓王的性格,他会自愿请命去西北边陲那等荒凉之地?”

    赵桓点点头道:‘前面我也感到不敢置信,但事实如此,圣旨都已经下来了,已经不会再改了。”

    李奇点点头,又道:‘殿下,请恕我冒昧问一句,这节度使一职---?”

    他欲言又止,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赵桓皱眉道:‘你不会连节度使都不了解吧?”

    他之所以感到好奇,那是因为节度使这一官职实在是惹出了太多的风波,极其有名。想那唐朝还就是败在这节度使上面的,后来赵匡胤吸取教训,利用知府、通判、指挥使等职位架空了节度使,如今的节度使就一闲职,偶尔用来给王室宗亲外以及宰相们加以荣誉,仅此而已,什么权力都没有,甚至大部分节度使都不用去上任,但由于赵楷是被贬,所以必须要去那里上任。

    李奇也知道一些,但是不清楚,摇摇头道:‘就当我多嘴问一句吧。”

    赵桓可不傻,知道李奇这多嘴一句实则是在帮自己着想,于是耐心与李奇解释了一边,总而言之,就是赵楷再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了,这个职位没有半点权力,谁都知道这是一个王子真正退出舞台的前奏。

    李奇听后,这才轻叹一声,道:‘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悔悟了。”

    ‘是啊!”

    赵桓点点头,道:‘我这三弟自小天资聪颖,连我都不得不叹服,但苦于心高气傲,又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导致他走上这条不归路,其实要说起来,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难辞其咎呀。”

    虚伪!他若留在这里,你恐怕睡都睡不安稳

    ,如今见他终于要离京了,你就开始装慈悲了。李奇心口不一的说道:‘仅凭殿下的这份胸襟,乃是我大宋之福呀。”

    顿了顿,他又在继续说道:‘不过,我以为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自己做错的事,理应自己去承当,这无可厚非。反而,我以为经过这次的教训,殿下或许能懂事许多,不会在想以前那般一意孤行了,对他今后的人生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桓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李奇笑道:“殿下突然来此,不会仅此而已吧?”

    赵桓哈哈道:“聪明。其实我来是想让你明日清晨与我一起去送三弟。”

    “殿下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李奇不可思议道。

    赵桓道:“你看我像吗?”

    李奇皱眉道:“那不知道殿下为何这么做?”

    赵桓摇摇头道:“倒也没有什么为何,只是他自小就没有几个真心朋友,明日他走,估计去送行的不会很多,你再怎么说,也曾与他相识一番,难道不应该去送送他吗?或许。”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无非就是说或许你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敢情是让我去充场面呀!李奇道:“不是还有很多王子、帝姬吗?”

    赵桓摇摇头,轻叹道:“有道是人走茶凉,你以为那些嫔妃会让自己的儿子去送三弟么?依我看呀,恐怕也就嬛嬛会去。唉,李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就当陪我去。”

    李奇沉吟片刻,点点头道:“既然殿下都这般说了,那好,我明日就陪你走一遭。”

    赵桓笑着点了点头。

    他说完此事后,又与李奇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李奇撑着拐杖送赵桓到门前,望着赵桓离去的背影,皱眉念道:“凤翔节度使?”

    他话音刚落,后面突然有人说道:“殿下与你说了?”

    李奇吓得一晃,一脚一杖稳住身形,转头一看,没好气道:“王叔叔,你咋走路都不出声的?”

    王仲陵幽怨的瞧了他一眼。

    李奇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王仲陵道:“李奇啊,有件事我倒真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啊!”

    李奇苦笑道:“王叔叔,这事你先听我说。”

    “你可别想推卸责任啊!方才我可是亲眼所见,你送花给瑶儿,而瑶儿又是多么的紧张你,除了她死去的夫君,我还真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如此。”王仲陵忙到。

    靠!老子就是偷看了两眼,你丫就要我负责,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李奇翻着白眼道:“王叔叔,难道你还不了解你女儿么,哪怕是一只狗瘸了,她兀自会如此了。”

    王仲陵啧了一声,道:“你怎能拿自己与狗相比了。”

    日。你读过书没?李奇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拿自己与狗比了,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欧克,哪怕是一朵花凋谢了,令嫒也会如此。懂?”

    “明白,明白!”王仲陵呵呵一笑,压低声音道:“李奇,就算如今没什么,可不代表以后也没什么,你也不想见到我女儿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吧。”

    我去!你丫这叫做明白,什么叫做就算,本就是如此。再说,你丫这是何必了,咱什么内涵不说,就秦夫人那张脸,那身材,往门口一站,提亲的人不得从这排到杭州去。李奇懒得和他废话,含糊其辞道:“今后啊!那就等今后有什么再说吧。”

    王仲陵暧昧的笑道:“那你可就得努力呀,想当初你还只是一个厨子的时候,就能博得七娘倾心,如今你都已经贵为三品大员了,瑶儿定然逃脱不了你的手心——呃,我的意思是,你与瑶儿也算得上男才女貌。”

    李奇笑道:“我觉得男貌女才更为贴切。”

    “都一样,都一样。”王仲陵呵呵一笑,道:“行,我就先走了。”

    “王叔叔慢走。”李奇赶紧道,心里恨不得一脚将其踹出去。

    待王仲陵走后,李奇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英俊的脸庞,感慨道:“人长得帅就是烦恼多啊!即便瘸了。”

    “李奇。”

    刚一来到前厅,秦夫人忽然从侧面走了出来,谨慎的望着李奇,狐疑道:“我爹爹方才与你在说甚么?”

    李奇眼眸一转,嘿嘿道:“你爹爹要把你许配给在下。”

    “爹爹他怎能如此。”秦夫人气的一跺脚,朝着李奇道:“此事你想也别想。”

    “这话我也想跟你说。”李奇撇了撇道:“我是腿瘸了,眼又没瞎,你可别想趁我有伤在身,占我便宜哦。”

    “我会想占你便宜?”秦夫人双眼火光四溅,愤怒道:“自始至终,都是你在占我便宜。”

    李奇哇的一声,道:“夫人,这话你从何说起啊,从来都是我送你东西,你何时送给过我东西?”

    秦夫人微微一愣,回想一下,好像真是如此,脸上微红,小声道:“我不也让你住在秦府么。”

    “这倒也是哦。”李奇点点头,大咧咧道:“那行,就当我交房主,咱们夫妻明算账。”

    “你说甚么?”

    “呃我是说咱们合伙人明算账,两清,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秦夫人轻轻撇了下嘴,忽然道:“对了,李奇,你真的打算将王黼家中的花草全部拿去喂猪?”

    汗!我方才都出血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句,偏生惦记着那些花,真是伤人自尊呀。李奇道:“那倒不会,不过你走运,碰到了我,有优先选择权,倘若你不要的话,我就另外找人去取,实在没人要,就让它们自身自灭吧。”

    秦夫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已经从王仲陵口中得知,王府将会空置,里面的奇花异草也没人管理,若不拿走,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心中如何舍得那些珍贵的花就这样消失了,羞涩道:“既然如此,你能否让我去一趟王府。”

    “你不怕别人误会咱们么?”

    “我怕,他们不会误会了吗?”

    “那倒也是,行,明天下午吧,早上我还有事要做。”

    .

    .

    翌日。

    南城外,带着一丝凉意的秋风正在肆掠着被遗弃枯叶,此时天还未大亮,四匹马伫立在城门前,马上一乘客举目望着城门,目光透着一丝难以琢磨的光芒。

    半响,他轻叹一声,眯着眼玩味的笑道:“都说人走了,茶才会凉,如今看来,却是人未走,茶已凉,呵呵,世态炎凉啊。”

    这人正是赵楷,他身后还站着那位老管家,另外还有随行的两名护卫,想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郓王,如今已是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是一片极其讽刺的凄凉。

    今日的赵楷已经完全褪去了王子的光环,身着一件灰色长袍,脚上也就一算布鞋,身上华贵气息完全不见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张狂,却多了一份内敛,不过人长得帅,什么都能穿出品味来。

    那老管家担心的瞥了眼赵楷,道:“殿下,我们走吧。”

    赵楷点点头,道:“走吧,也是时候该走了。”

    “三弟且慢,等等为兄。”

    正当赵楷准备离去的时候,一辆马车在十余个护卫的保护下,朝着他们奔将过来。

    片刻间,这一队人就来到了赵楷面前。

    只见一人从马车中钻出,朝着赵楷道:“三弟,大哥说好要来送你,你为何要不辞而别。”

    这人自然就是太子赵桓。

    赵楷赶紧下马来,拱手一礼,苦笑道:“弟这不是不想劳烦大哥么?”

    赵桓下了车来,上前握住赵楷的双手,道:“三弟,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用得着这么见外吗?”

    赵楷举目望向城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笑意,道:“弟也只是不想为大哥徒增烦恼。”

    赵桓微微一怔,知道他是在指,其余的兄弟都没有来送行,叹了口气,拍了拍赵楷的肩膀,道:“三弟,不管怎么样,你我始终是兄弟,这割舍不断,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大哥一有空便会过去看你。”

    赵楷摇摇头道:“大哥,你当以国家大事为重,怎能去看我。呵呵,说来也讽刺,如今弟才明白,这世上唯有大哥将我当兄弟看,三弟以前多有冒犯大哥,心中悔恨不已,他日大哥若用得着弟的地方,弟定当为大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一番话说得倒也是情深意重,赵桓心中甚是感动,变得不禁有些哽咽,往日的种种一切,也随之飘散,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终归还是在赵楷被贬去西北的前提下,倘若,赵楷还在京城,纵使他说上一百遍,赵桓又如何会对他敞开心扉。

    总之,只要牵扯到利益,任何感情都会发生变质。而且,他们兄弟之间牵扯的利益,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大诱人的利益。

    兄弟二人说了一会,赵桓忽然朝着马车里面道:“李奇,你既然来了,为何又不出来。”

    “哦,就来了。”

    应声一人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不是李奇是谁,只见他睡眼惺忪,拱手朝着赵楷笑道:“殿下,你也知道在下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请殿下恕罪呀。其实,殿下你可以晚点走的,如今天都还没亮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亲情难舍

    赵楷望向李奇,笑呵呵道:“李奇,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脸上总是能够带着微笑,着实难得呀。”

    李奇耸耸肩笑道:“职业病,没办法,商人都是这德行。不过,殿下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可非人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我可当真了,多谢殿下的美言。”李奇拱拱手道。

    “实话而已。”赵楷一笑,又别有深意的瞧了眼赵桓,道:“我虽知你是受人所托来此,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感谢你前来送行,希望你能好好辅助我大哥。”

    李奇笑道:“殿下,我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太子殿下勤俭节约,继承了我大宋最优良传统,永远都将天下百姓放在最前面,在下与太子殿下可谓是志同道合,辅助一词用在这里,似乎有些抬举在下了,应该说是,在下能遇到太子,乃是在下的福气,换做是那王黼,就算他跪在在下面前,在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有道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赵桓听得真是舒坦、解气啊!李奇这言下之意,就是他才正统,才是真命天子,旁人相助,那不单单是为了他,乃是为了整个大宋,再多的赞美之词,都无法与之媲美,这马屁拍的毫不留痕迹,堪称经典。

    赵楷不但不恼,反而笑了笑,道:“希望你能记住今日说过的话。”

    “一定,一定。”

    “三哥,三哥!”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赵楷忙转目看去,道:“嬛嬛?”语音中夹带着一丝不舍。

    不一会儿,那辆马车便来到了赵楷面前,只见一少女慌忙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迈着小步飞快的跑向赵楷,张开双臂,一把搂住赵楷,泣不成声道:“三哥,你是不是不要嬛嬛了么,嬛嬛不让你走。”

    这少女便是柔福帝姬,赵多福。她与赵楷是同母出,而且从小就与赵楷最亲,如何舍得赵楷离开。

    赵楷见到赵多福,不禁眼眶一红,蹲下身来,望着面前这少女,道:“三哥怎会不要嬛嬛了,只是三哥如今已经长大了,要为我大宋,为父皇出上一份力。”

    赵多福哭泣道:“可是嬛嬛舍不得三哥离开。”

    赵楷鼻子稍稍抽搐了一下,道:“三哥也舍不得你,但是三哥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你终究会有一天会长大的,会嫁人的,不过,纵使三哥远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惦记着嬛嬛的。你告诉三哥,在三哥走后,你会不会听太子哥哥的话?”

    赵多福小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轻轻点了下头。

    赵楷笑着点点头,一手牵着赵多福,站起身来朝着赵桓道:“大哥,我亲母临走前,曾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嬛嬛,可惜如今——唉,我走后,希望大哥能多多照顾下嬛嬛,莫要让她受到委屈了。”

    赵桓知他兄妹情深,笑道:“三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嬛嬛也是我的妹妹,我怎会让他受委屈了,谁若敢欺负他,我定饶不了他。”

    “三哥。”

    这时,后面又想起一个动听的声音。

    几人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后面还站着一个绝色美女,正是赵菁燕。

    赵楷呵呵道:“堂妹,想不到你也来了。”

    赵菁燕走上前,先是朝着赵桓行了一礼,而后浅浅笑道:“你知道我早已是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在赵太宗这一血脉中,赵菁燕也就与赵楷比较熟。

    赵楷哈哈大笑道:“大哥,你道这是堂叔他教子不严,还是无可奈何?”

    赵桓佯装认真思考了一番,才道:“依我只见,无奈居多呀。”他与赵菁燕虽不是很亲,但是对于赵菁燕的性格可也有所了解,知道赵菁燕素来就是我行我素,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赵菁燕苦笑的摇摇头,道:“太子哥哥,你怎能也与他们一同取笑妹妹,你应当要为妹妹主持公道才是呀。”

    赵桓如今心情大好,也开起了玩笑,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公道可言。不过,若堂妹你想我这个做大哥为你主婚,那大哥自然是义不容辞呀,纵使再忙,也得抽出身来。”

    赵楷点点头,正色道:“堂妹,三哥此番前去,心中颇有遗憾,就是未能见到你成婚,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每次见到皇叔,他都说起这事。而且,三哥也十分好奇,究竟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到堂妹你。”

    在皇室之中,女人到赵菁燕这年龄,一般儿女都有了,她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赵菁燕无奈道:“怎地又说到这上面来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我这做哥哥的,若是连妹妹的婚姻大事,都不放在心上,那我这哥哥做的忒也失败了。”赵楷呵呵一笑,又朝着赵桓道:“大哥,这妹妹如今都未嫁出去,你这做大哥的,可是责无旁贷呀,应得费些心思替堂妹物色物色才是。”

    赵桓打趣道:“我倒也想,可是身边实在是无人能够配得上堂妹。”说到这里,他又笑道:“说来说去,好像也就李奇够资格。”

    赵菁燕瞥了眼李奇,轻轻摇了摇头,颇显无奈。

    暴汗!不是吧,你们兄妹几个谈天,又扯到我这个外人干什么?李奇郁闷道:“殿下,我可是一个瘸子呀!你这不是将燕福宗姬推入火坑么?”

    赵楷坏笑道:“我想大哥说的是年龄吧。”他深知赵菁燕的性格,百无禁忌,故此也不忌讳那么多,退一万步说,他反正就要走了,破罐子破摔呗。

    赵桓哈哈道:“知我者,莫过于三弟啊!”

    赵菁燕听得是直摇头,这对于一般的女人真是太伤人了

    ,但是对于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宫内的流言比这何止过分百倍,要是她长的其丑无比,那倒也算了,可问题是她偏偏生得天姿国色,在整个大宋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前去提亲的人几乎包含了朝野上下个个阶层的弟子,但兀自没有一人能够获取她的芳心,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身体上或者心理上有缺陷了,故此宫内对她的流言蜚语就一直没有断过,其中也夹带着三分嫉妒,但她都是一笑置之,苦笑道:“有你们二位哥哥,真是我的大不幸呀,幸好如今有一个要走了。”

    赵多福突然指着李奇,极为不满道:“我才不要这骗子做嬛嬛的姐夫了。”

    小妹妹,我也不敢呀,这人妖会武功,神也挡不住呀,更何况是我这个厨子!可是不做你姐夫,也不是骗子吧。李奇错愕的望着赵多福。

    赵楷好奇道:“骗子?”

    赵多福使劲的点点头,急切道:“三哥,你是不知道,这骗子曾三番两次答应嬛嬛,要在嬛嬛过生日的时候,帮嬛嬛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蛋糕,可是,去年嬛嬛生日的时候,等了一宿,也没有等到他的生日蛋糕。这不是骗子又是甚么。”

    三个姓赵的同时望向李奇。

    哇!你们不会以多欺少吧。李奇后退一小步,试探道:“几位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帝姬、宗姬,应该不会欺负我一个瘸子吧。”

    赵桓佯怒道:“李奇,嬛嬛说的可是真的?”

    李奇挠挠头,讪讪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呀,我曾三番四次问柔福帝姬几时过生日,可是她总是不肯告诉我。”心里却暗自叫苦,想不到我李奇泡妞无往不利,今日却栽在了一个萝莉身上,这若说出去,我一世英名恐怕尽毁于此啊!

    赵多福撅着小嘴,哼道:“此等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让我一女子上门相告,你应该每半个月,不,每三天就来询问一次才是,幸亏父皇只是封你金刀厨王,不是金刀君子。”

    天才啊!李奇自问口才伶俐,可被她这一番抢白,当真是无话可说啊!

    赵楷笑道:“嬛嬛说的对极了,你若有心,自然会有办法得知嬛嬛的生日,何须嬛嬛相告,分明就是借口。”

    赵桓忍着笑,沉声道:“李奇,你堂堂一个三品大员,纵使不是君子,那也不能失信于一个小姑娘呀,这事怎么说都是你的错。”

    操!什么叫做纵使不是君子?我稀罕过么?md。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我认栽了,行不?李奇一抹脸上大汗,尽量让自己看的更加有诚意些,温和的笑道:“这是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必须得深刻反省,面壁思过,柔福帝姬,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今年,今年一定履行我的诺言。”

    赵多福嘟着嘴,狐疑的瞧着李奇,随即摇摇头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毫无诚意,说不定转背就给忘了,谁稀罕你的生日蛋糕。”

    “呃。”

    这丫头软硬不吃,真是难搞!李奇面对这柔福帝姬,当真是无计可施,满脸的尴尬,尽显无遗。

    赵菁燕掩唇咯咯笑道:“嬛嬛,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你是不知道,世上能让他认错道歉的人,寥寥无几!”

    李奇忙道:“燕福宗姬此言差矣,此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李奇是认打认罚。”

    赵多福眨了眨眼睛,道:“真的么?那今年下雪了,你要陪我打雪仗,不过只准我扔你哦。”

    “这。”

    李奇不禁又想起第一次与赵多福相遇的片段,知道她绝对是认真的,这若答应了,做不到,又得被人骂骗子,可要履行诺言,那可就惨了,堂堂一个三品大员,被人当靶子扔,这像什么话。一时间,口才了得的李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楷三兄妹见到李奇吃瘪的表情,纵声大笑起来。

    在这一刻,他们更像是一家人。

    然而,短暂的笑声过后,离别终将来临。

    赵楷骑上马,拱手道:“大哥,各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后会有期。”

    “三哥(三弟)一路保重。”

    赵多福张着红肿的双眼,道:“三哥,嬛嬛会想你的。”

    赵楷点点头道:“三哥也会想你的。”

    言罢,他瞥了眼李奇,随即一勒缰绳,又猛地一挥马鞭,朝前奔去。

    “三哥,你不要走啊,三哥,你带嬛嬛一起去吧。”

    赵多福见到赵楷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哪里压抑的住内心的伤痛,突然挣脱赵菁燕的手,朝着赵楷追去,歇斯底里喊道。

    “嬛嬛!”

    赵菁燕生怕她摔着,赶紧上前拉住她。

    “燕姐姐,你快放开我,我要与三哥一同去,三哥。”

    赵楷回过头来,喊道:“大哥,堂妹,劳烦你们今后替我照顾好嬛嬛。”

    “三弟,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嬛嬛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送花还花

    任凭赵多福是多么撕心裂肺的叫喊,赵楷最终还是走了,消失在了从东边射出的第一缕阳光下。

    情绪崩溃的赵多福望着南方久久不肯离去,直到她哭昏过去,才被赵桓送了回去。

    “与生俱来的亲情永远是割舍不断的。”

    李奇望着赵桓离去的马车,不禁触景伤怀,喃喃自语道,赵多福还能远走千里去见赵楷,然而,他必须得跨越千年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一旁的赵菁燕双眼微微合,道:“但是在权力的面前,亲情却是不堪一击。”

    李奇微微一怔,暗叹,是啊,她说的没错,难道我将来也会如此吗?嘴上却笑道:“我只是说太子殿下为了柔福帝姬,抛下了我这个瘸子,如今只能求你相送了。”

    赵菁燕手一伸,笑道:“请。”

    “呃你的马车在那边呀!”李奇指着右边道。

    赵菁燕道:“这么好的天,坐马车多无趣呀,还是走走吧。”

    李奇愣了半响,愠道:“你够狠。”

    赵菁燕瞥了眼他的拐杖,关心道:“你的腿没事吧?”

    李奇见她不像是在调侃自己,关心居多,苦笑道:“事倒是没啥大事,就是行动不便,若是谁现在能给我一辆马车,我真的会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今日是赵桓去接他的,他见赵桓带了那么多护卫,时间又很赶,而天又没有亮,就没有去叫马桥了,哪知道方才赵桓带着赵多福就直接回宫了,把他扔给这个出人意表的赵菁燕。

    赵菁燕咯咯笑道:“你天天往王府跑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有丝毫的行动不便。”

    李奇翻着白眼道:“这能一样吗,那里有金银财宝,这里有啥?就你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

    赵菁燕咬牙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她说着,手朝着马车上那边一挥。

    那马车立刻朝着城内跑去。

    李奇郁闷道:“你用不着玩的这么绝吧。”

    赵菁燕笑而不语,自顾往前走去。

    李奇叹了口气,今天真是被人玩惨了,他日定当百倍奉还。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突然笑眯眯道:“奇怪!”

    赵菁燕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何没有问你的腿伤是如何造成的?没有问三哥他为什么会突然去凤翔?王黼又为什么会被抄家?”

    李奇眼皮一抬,满面无奈,道:“大姐,给条活路行不。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女人最怕男人看穿自己的身体,男人最怕女人看穿自己的心思。难怪你嫁不出去,还是有理可循的啊!”

    赵菁燕啐了一口,道:“腿瘸了还这般下流,真是活该。”顿了顿,她又道:“我问了你会说么?”

    李奇摇头道:“不会。”

    “这不就是了。”

    “可是你连问都不问,那就有些奇怪了。”

    赵菁燕笑道:“你就别瞎猜了,我又不是神,世上事怎能尽知,对其中隐情丝毫不知情,我不问,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说的,不然这么诡异突然的事,朝中不可能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

    “聪明。”李奇笑道:“说真的,我觉得和你说话真是轻松,因为你太懂男人心思了,我根本就不需要防备什么,因为你肯定不会问我不会回答的问题。”

    赵菁燕笑道:“多谢夸奖。不过,我却以为,和你说话乃是世上最累的事情,因为真的很难从你口中得知半点信息,对我而言,永远只有付出,没有任何收获。”

    李奇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赵菁燕笑道:“那好,我问你,你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

    李奇十分诚实道:“从哪里弄辆马车来?”

    “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这是实话!”

    “我知道。”

    “由此可见,凡是你得先去做,不去做,永远没有答案。”李奇笑了笑,别有深意瞧了瞧赵菁燕一眼,道:“你又在盘算什么?”

    赵菁燕一愣,道:“将你另一条腿也给打瘸了。”

    “马桥,马桥。呃你不会乱来吧,告诉你,厨可奸不可杀。”

    赵菁燕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快步朝前走去。

    “哎,等等我呀!不会吧,这人妖真的把握抛下了。”

    李奇忽见城门内停着一辆马车,赵菁燕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车,随后马车就离开了。

    李奇这次是彻底傻了,怔怔望着那辆马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玩的未免也太绝了吧。

    可没过一会儿,城门内又跑出一辆驴车来。

    可惜这不是的士,你说拦就能拦的。但是,那辆驴车忽然停在了李奇身边,车上那位憨厚的车夫,咧开嘴道:“经济使大人,快快请上车。”

    李奇错愕道:“你认识我?”

    “对啊,方才有一仙女让我来这里接大人你。”

    “算你母亲的还有些良心!”李奇哼了一声,市侩道:“她付了钱没?”

    “那倒没有。”

    “没有你也来?”李奇惊讶道。心里却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小人看她样子也不想骗人的,而且,她说是来接醉仙居李师傅,小人心想李师傅是何许人也,一般人怎敢拿李师傅的名号出来行骗,即便是假的,小人也就是白跑一趟,可若是真的的话,那小人罪过可就大了。”

    “呵呵,真会说话,有前途。”李奇呵呵一笑,在这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又笑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今后千万别以貌取人,越漂亮的女子,就越会骗人,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人。”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哦,那仙女还托小人告诉大人你,千万不要感谢她八辈子祖宗。”

    “!”

    回到秦府,李奇立刻补了一个回笼觉,下午就与秦夫人前往王府浑水摸鱼去了,在吸取教训后,他果断选择乘坐自己的马车前去。

    “小的见过大人。”

    “嗯嗯,慢点,别砸了。”

    “是。”

    进到王府后,秦夫人见一个个士兵搬这大大小小物件朝外面走去,好奇道:“他们把这些东西搬去哪里?”

    “我家——哦不,国库。”

    秦夫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忐忑,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在她的心目中,这与偷窃无异,但是,花对女人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来到王府的花园门前,李奇豪迈的手一指,道:“夫人,真不瞒你,虽我李奇送花无数,可还从未送过哪个女子这么多花,你可千万别感动了。”

    感动?秦夫人望着满园凋谢的花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奇偷偷瞥了眼秦夫人,讪讪道:“夫人,你可别小看这些凋谢的花朵,这就是秋天的美景呀。其实,我一直都以为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美,就好像夫人你一样,呃我可不是说夫人你年纪太大了,算了,越说越错,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虽然秦夫人对于什么年纪、外貌早已看淡了,但是听得不禁还是恨的牙根疼,不过涵养素来很好的她,倒也没有跟李奇去一般见识。

    到了里面,李奇先是吩咐人这花园的管家给找来,而后朝着秦夫人笑嘻嘻道:“夫人,你还记得我们昨日说过的话么?”

    秦夫人皱眉道:“什么话?”

    李奇道:“就是咱们得明算账呀,你也不想平白无故受此恩惠吧。”

    秦夫人听出来了,李奇是在索要回报了,可是她又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李奇动脑筋的,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可以出钱买下来。”

    靠!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太欺负我老实人了吧。李奇道:“在这里谈钱就俗气了,咱们还是谈情,哦不,谈花吧,高雅。”

    你懂什么高雅?秦夫人谨慎的瞥了他一眼,道:“谈花?”

    李奇点点头道:“有句话说的好,种豆得豆,送花还花。这样吧,你从这里移走一种花草树,就当每年欠我五朵花,公平合理吧,这里的花草可都是珍品呀,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

    秦夫人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欢花么?”

    李奇道:“花谁不喜欢,我只是不喜欢种花而已,关键是红奴、七娘她们喜欢,我也没啥要求,只求每年偶尔能从你的花园内摘几朵花送给她们。”

    听到这里,秦夫人算是明白了,敢情弄了半天,她始终还是在为李奇做嫁衣啊,心想,这人做买卖都做成精了,任何事往他手中一过,总得给他留下些什么。沉吟片刻,道:“这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到时可不许乱摘,必须得与我商量。”

    李奇道:“这是当然,本人采花向来是有非常严格的标准,绝对不会乱来。”

    秦夫人点点头道:“那好,我答应你。”

    谈话间,那原本管这花园的管家已经被押来了,李奇就让他陪同秦夫人去挑选,顺便再跟秦夫人讲解下那些奇花栽种的技巧。

    待秦夫人开始工作后,他自己则是叫人弄来一些吃的,坐在树下吃了起来,吃着王府名贵的蜜饯,望着秦夫人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真是一种享受呀。

    过了一会儿,一名士兵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李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奇听得满面郁闷,道:“不会吧。操!那几个二货不会又把脑子给摔坏了呀。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吧。”

    “是。”

    半响过后,只听得外面传来一个非常嚣张的叫声,道:“直娘贼的,你们且跟本衙内记住,这笔账迟早会跟你们算的。”

    正在躬身花盆前的秦夫人一听这声音,眉头稍稍一皱,望了眼门前,只见两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迈着霸王步走了进来,轻轻摇头,走到最里面去了。

    李奇搓着额头望着走来的二人,挥挥手,让那些士兵退下,随后无奈的望着这两个二货,冷笑道:“衙内,小九,你们两个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干起这偷盗的勾当。”

    来人正是高衙内和洪天九。

    高衙内道:“李奇,你可别乱说,什么偷盗的勾当。”

    李奇道:“你们翻墙进来,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

    洪天九幽怨道:“咱们也不想翻墙呀,谁叫你不准我们进来。”

    李奇哼道:“小九,你少在这里放屁,你若要进来,与我说明原因,我自然会酌情考虑,还有,如今这府里乱得很,又没什么好玩的。”

    高衙内撇了下嘴,道:“你道我蠢呀,若我们事先和你说明,你肯定会多增派人手。”

    该死的,又被这厮看穿了。

    洪天九拿起李奇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颇觉新鲜,嘿嘿道:“李大哥,你真瘸了?”

    李奇听得只想一巴掌扇过去,道:“你甚么意思,快点给我放下,弄坏了,我可就把你拐杖用。”

    “哦。”

    洪天九赶紧将拐杖放下。

    高衙内拿起凳子上的两盘蜜饯,一盘递给洪天九,自己捧着一盆,然后一屁股坐在李奇面前,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李奇的左腿,好奇道:“李奇,是哪条瘸了。”

    啪!

    李奇吓得半死,幸好没有拍在伤口上,就是一巴掌打开他的爪子,这家伙是成心的吧。

    “哎呦!”

    高衙内吃痛的收回手来,道:“你打我作甚?”

    李奇怒道:“这腿是你拍的么?你要是再这么乱来,我就把今天这事告诉太尉。”

    高衙内一听,登时没脾气了,道:“李奇,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

    李奇哼了一声,道:“看心情了,我可不是叫李青天。”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衙内与洪天九对视了一眼。洪天九忽然凑了过来,道:“大哥,那王宣恩的房间可有搜查过?”

    李奇道:“搜没搜给你有何干系?”

    高衙内眨了眨眼睛道:“干系可大了,你可有啥发现?”

    李奇皱眉道:“发现?什么发现,还不就是那样,下次你去抄你家,你就知道了。”

    高衙内连呸几声,道:“要抄也得先抄你家。我说的不是那些寻常物件,你难道没有搜出啥宝贝么?”

    “宝贝?你高衙内还会稀罕这些?”

    “稀罕!稀罕!”

    高衙内猛地点点头,道:“李奇,实不相瞒,我为了这宝贝还去求过王宣恩了。”

    难道他们指的是?李奇道:“是吗?那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洪天九凑过头去,道:“颤声娇。”

    果然如此!不亏是高yin货呀,翻墙进来偷春药,真给俅哥涨脸。李奇故作不知道:“颤声娇?啥东西?”

    高衙内兴奋道:“这可是天下第一媚药啊!是从西域那边来的,听说由于材料比较难找,故此十分罕见,也不知那王宣恩是从哪里弄来的。”

    洪天九啧啧道:“听说这颤声娇无色无味,且无药可解,唯有男女交合才行,药力之强,秃鸡散是望尘莫及,可以说是媚药中的金刀厨王。”

    “滚滚滚,

    你小子给我一边去,什么叫做媚药中的金刀厨王,你找打是吧。还无色无味,你吃过还是怎地?”李奇听得怪不是滋味的。

    洪天九讪讪道:“我若吃过,就不会来了,这不是图个新鲜么,哦,哥哥他可不是图新鲜。”

    高衙内道:“李奇,是不是你私藏了,咱也不贪心,分一半给咱就行了。”

    出口就要五成,这尼玛还不贪心啊!李奇哼道:“你以为我是你呀,我今日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名字。”

    “是不是真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犯得着要与你解释么?”

    洪天九眼眸一转,道:“李大哥,我与哥哥虽然与王宣恩偶有口角,但毕竟也相识一场,他落入这般田地,我们心中也不好受,要不,你让我们去他屋内看看。”

    高衙内点点头道:“小九说的是,毕竟他也叫我声哥哥,应当去看看,缅怀一下。”

    你何不去缅怀俅哥!李奇点头道:“行啊!我让太尉带你们去看看就是。”

    “!”

    二人一阵无语。

    李奇又道:“这样吧,我答应你们,若是发现此类物品,一定给你们留着。”

    高衙内大喜,忙道:“此话当真?”

    “当然。”

    洪天九道:“李大哥,还是你讲义气啊!”

    “少拍马屁。”

    “哦。”

    高衙内忽然腼腆道:“李奇,我还有一个小忙,想请你帮忙。”

    “什么?”

    “嘿嘿,就是王宣恩和王黼的那些小妾,你看能不能。”

    李奇不等他说完,就十分爽快的说道:“当然可以。”

    高衙内狂喜不已,道:“真的?你真的答允我了?”

    “必须答允啊!”李奇呵呵一笑,道:“这样吧,你是准备发配西南边陲,还是最南方?”

    “啥意思?”

    “她们都是罪人,你若要勾搭她们,当然得一同治罪,一块发配啊。”

    高衙内拉拢这脑袋,道:“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哼,说不定你自己就中饱私囊了。”

    “哎哎哎,哥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呀!”

    洪天九用手拍了拍高衙内,一手指着前方,目不转睛的说道。

    高衙内抬头一看,双眼立刻泛着绿光,道:“天下竟然还有此等令人心醉的妇人,王黼真是有福气呀。哈哈,李奇,这回你可让我抓到把柄了吧,你若不给我安排几个,我就去检举你。”

    完了,完了,我今日非得被这两二货给气死去不可。李奇搓着额头道:“你们两只蠢猪,看清楚点,那可是秦夫人。”

    “秦夫人?”

    高衙内双目一凸,道:“她为何在这里?”

    李奇道:“管你屁事啊!”

    高衙内丝毫不恼,嘿嘿笑道:“李奇,我早就说你和秦夫人之间有猫腻了,你还想狡辩。啧啧,真是令人羡慕,这秦夫人真可以说是我大宋第一美妇,看一眼,都忒也舒坦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买下那醉仙居,唉,真是失策呀。”

    李奇彻底败给了这yin货。

第八百八十六章 挖墙脚

    莱州!

    数万叛军在一夜之间尽数被斩获了,而他们的两大头领以及一干主将也全部被俘虏,这一战不可谓之不漂亮。

    但是,漂亮不等于岳飞他们的实力已经非常强了,究其原因,还是敌人太弱了,毕竟陶定等人起兵不久,手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打不了战,之所以一开始能打的顺风顺水,也是因为宋朝的军队以及官员太过软弱了。

    总而言之,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当然,这对于蔡攸而言,可就不得了了,身在密州的他,一听到昆嵛山大捷,高兴的差点没有脑中风,第一次独自领兵,就立下如此功劳,朝中谁还敢说他不能胜任枢密使一职啊,什么童贯、种师道,都是no。立刻撇下身边的美女,屁颠屁颠的赶到了莱州,准备庆功宴。

    待岳飞押着叛军归来时,蔡攸、赵明诚等人出城门迎接,那阵势之浩大,把岳飞、牛皋都给吓坏了,莱州城内也是一片欢腾,百姓们欢喜的出门去迎接他们的英雄归来。

    宴会上。

    岳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杨再兴,甚至愿以自己的功劳去抵杨再兴的罪。

    蔡攸打量了一番杨再兴,见此人甚是高大,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乃一员猛将,心中也是极其喜爱,当然,他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目的,他如今需要笼络大将,去替自己立战功。这杨再兴年纪尚轻。又是草寇出身,倘若他能在杨再兴最危难的时候。给予杨再兴恩惠,那杨再兴还不会为他鞍前马后,死心塌地,立刻答应了,不但答应了,还许下承诺要为杨再兴谋取一个好官职。

    果然,没有见过世面的杨再兴见蔡攸这么大的官竟然恁地赏识自己,心中高兴极了。赶紧行礼答谢。

    蔡攸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命人赐坐于末端。

    这罪犯与功臣同坐庆功宴,还真是极为少见啊!杨再兴毕竟年轻,不懂官场那些弯弯道道,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又再拜谢。才坐到位子上。

    蔡攸又望向岳飞、牛皋,笑道:“二位将军,智勇无双,不到数日,便擒住了那陶氏兄弟,这真是我大宋之福呀。由此可见,我也没有看错人啊。”

    什么你没有看错人,若是没有步帅,你会让我们来?牛皋心中老大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与岳飞同声道:“宣抚使过奖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不足为道。”

    蔡攸挥挥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虽是尔等分内之事,但是分内之事做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有功就该赏。来人,把东西拿上来吧。”

    “是。”

    只见几名士兵抬着几大箱子就走了上来,另外,后面还跟着四名妙龄少女。

    蔡攸豪迈的一挥手道:“打开。”

    这箱子一打开来,里面满是铜钱罗缎,初步估计至少也有没有千贯,也有**百贯,这对李奇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侮辱,但是对于小小武将而言可真算是一笔巨款呀。

    蔡攸哈哈道:“这些赏银是我在来之前就给你们备好的,二位将军可莫要嫌少呀。另外,回到京城后,我再会送你们一人一间房屋,军营那等简陋的地方住着肯定不习惯。至于这几名侍女,今后也归你们了,为妾为婢,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这个蔡攸其实不是一个大方的人,非但不大方,反而非常小气,心眼特小,今日恐怕是他人生中最慷慨的一次。这还得归功于童贯。

    童贯这人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当然,这仅限于对他有用的那些将帅,普通百姓可沾不到这光。在大宋各路军队中,是人都知道,但凡是胜捷军的将领,那个个都是富的流油,这些钱从哪里来的,还不都是童贯赏的,一般童贯得胜归来,朝廷给的赏赐,他几乎不留,全部赏给部下,因为他有很多路子可以捞钱,不在乎这一点,可谓是出手不凡,故此,胜捷军上下都非常拥戴童贯。

    而蔡攸上次与童贯征辽的时候,就看到童贯是怎么对待下属,他还是第一次当统帅,领兵出征,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笼络这些武将,他心里盘算,若是有朝一日,他能达到童贯那种地位,一旦有战事,光军饷都能捞到不少,如今付出这么点,算得了甚么,只要岳飞他们能打胜战就行,于是就拿出了童贯这一套,谁人不爱钱,不爱美女啊。

    殊不知,其实就这钱,还是密州知府孝敬他的,无本买卖呀。

    这钱和美女都送到眼前了,岳飞、牛皋如何还不明白,不禁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讶连连,均想,步帅还真是料事如神呀,竟然在出征前,就已经料到了一旦得胜,蔡攸肯定会笼络他们。

    说实在的,他们不想要这钱,但是李奇曾千叮万嘱过,凡是蔡攸送的,一律笑纳,不要白不要。一时间却是犹豫不决。

    蔡攸瞧他们一脸犹豫,脸上怫然不悦,以他的胸襟,对人才,就一句话,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我绝不会帮其他人做嫁衣,必须打压到底。似笑非笑道:“怎么?二位将军莫不是嫌少?”

    岳飞、牛皋见蔡攸脸色一变,心中又想起李奇曾说过,若他们得罪了蔡攸,那么,只要蔡攸还在枢密院,他们就再无出头之日,这武将无仗可打,那就等同于废物。

    权衡再三,二人起身抱拳行礼,齐声道:“多谢宣抚使厚赏,末将愿肝脑涂地。”

    这话酸的,他们自己都感到牙疼。

    原来他们方才是吓住了。蔡攸哈哈一笑,道:“只要你们能够为我大宋打胜仗。这点俗物,不值一提呀。”

    “末将遵命。”

    蔡攸又是哈哈一笑。接着朝着杨再兴道:“再兴,只要你努力,我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杨再兴毕竟是流寇出身,没有像岳飞一样,从小就接受精忠报国的教育思想,此时的他比较喜爱这些实在的东西,他当流寇也是为此,两眼发光。道:“再兴谨记大人的谆谆教诲。”

    “哼!”

    这时候,一声含有讽刺意味的哼声打乱了这和谐、**的画面。

    众人不禁寻声望去,这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赵明诚之妻,李清照,她性格本身就刚烈,遇到不平之事。是不吐不快,要知道,哪怕是苏轼他们这些大文人、前辈,若在朝政上做了什么她看不过去的事情,她照呸不误,如今见蔡攸这么明显的权色交易。哪里还看得下去。

    蔡攸双眼一眯,玩味道:“赵夫人似乎有话要说啊”

    赵明诚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蔡家与他们赵家本就是死对头呀,如今蔡家三父子在朝中是呼风唤雨,他们赵家根本就不是对手。赶紧用眼神制止李清照,随后起身拱手道:“拙荆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宣抚使见谅。”目光却瞥向岳飞,心中惶恐不已,要是这时候,岳飞将他逃跑一事给说出来了,蔡攸还不往死里整他,那他的仕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对李清照更是颇有埋怨。

    “是吗?”

    蔡攸淡淡瞥了眼赵明诚夫妇,心里却想,这赵夫人与那厨子的关系不浅,那厨子为了她甚至跑来求我,其中定是有不寻常的关系,若我在这里把他的老相好给整了,他日我回去领功,那厨子定会报复我,他娘的又是一个疯子,天会知道他会干出甚么事来,罢了,罢了,我权当给他一个面子。

    想到此处,他绷紧的脸也就松弛下来了,笑道:“既然赵夫人身体不适,那就无须在此奉陪,先回去休息吧。哦,对了,差点忘了经济使还托我向赵夫人问候一声。”

    言语间,带有几分挑拨的意味。

    用心险恶呀!

    李清照哪里不知蔡攸的意思,不过她心中自问无愧于天地,从不惧怕这些,见赵明诚满脸大汗,又不断的给她使眼色,心中黯然一叹,起身行礼道:“告辞。”

    言罢,她就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接下来,美酒佳肴,歌姬舞姬助兴,好不快乐。直到二更时分,宴会才结束。

    “岳小哥,这钱俺老牛倒也喜欢得紧,可是,这么多钱,俺拿在手上,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你说咱们该如何处理这些钱?”

    在回去的路上,牛皋用力的抓着头,好生烦恼。

    岳飞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了,若非步帅前面叮嘱过,方才我怎么也不会收下这笔钱的。”

    正当这时,后面突然有人叫道:“二位将军,请留步。”

    二人转头一看,见是李清照,忙抱拳道:“赵夫人。”

    李清照回了一礼,笑道:“二位将军解莱州之围,清照理应向二位将军说声谢谢。”

    “不敢,不敢。”

    李清照又道:“哦,方才真是多谢二位将军口下留情。”

    牛皋茫然道:“赵夫人此话是啥意思?”

    岳飞却心如明镜,暗想,难道赵知府告诉她呢?不暇细想,道:“赵夫人言重了,此乃小事,不值一提。”

    李清照见牛皋似乎不知晓,倒也没有多言,道:“对了,方才我侧耳听闻,二位将军似乎对如何处理那些赏赐,而感到烦恼?”

    岳飞、牛皋面面相觑,讪讪点了下头。

    李清照笑道:“我倒是有一计,或许能帮助二位将军。”

    牛皋知她乃是东京第一才女,喜道:“还请赵夫人告知?”

    李清照道:“很简单,此次二位将军领兵出征,虽大获全胜,但军中将士必有阵亡、损伤,二位将军何不将这些钱财分发给那些死去和负伤的将士,我想他们的家人如今十分需要这笔钱,也算是用得其所,而且,也能提高二位将军在军中威望,一举两得。”

    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岳飞、牛皋不禁大喜,同时抱拳道:“多谢赵夫人相告,我等感激不尽。”

    他们毕竟没有带兵的经验,打仗是天赋,但是论功行赏,或者处理上下关系,那就得是经验的积累了。

    赵菁燕笑道:“比起二位将军做的事情,何足挂齿。对了,你们步帅可安好?”

    牛皋如实告知:“承蒙赵夫人挂念,步帅一切都好。”心里却想,这世上还有谁能整到步帅的么?

    李清照轻轻点头道:“那便好。如今天色不早了,二位将军舟车劳顿,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告辞了。”

    “赵夫人慢走。”

    “请。”

    待岳飞、牛皋走后,李清照仰面望着明月,却是喟然而叹,轻声吟道:“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rt

第八百八十七章 重整东南军

    秦桧回京也不少日子,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复命,盖因最近宋徽宗正忙着处理王黼的事,哪里有空搭理他呀。人家宋徽宗可是历史上有名的青楼天子,在他心目中女人才是头等大事,什么国事在他看来,晚一两日也无妨。

    如今王黼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宋徽宗这才想起秦桧、韩世忠,准备明日论功行赏。

    无独有偶,宋徽宗如此,李奇何尝又不是如此了,这几天他忙着贪污,也没空去搭理秦桧,心中甚感愧疚,于是今日便请秦桧、韩世忠去他西郊的庄园,算是迟到的接风洗尘宴吧。

    “韩将军,快快请坐。”

    李奇一见到这位闻名于后世的将军,立刻热情的迎了过去,请他坐下,招待十分周全,像韩世忠这种人,你可以不了解他,但是你不能不尊敬他。

    韩世忠如今可是一籍籍无名之辈,说句现实的的话,充其量也就一武夫,见到面前这位如日中天的经济使竟然对自己这么热情,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三人坐下后,李奇立刻举杯道:“韩将军,真是抱歉,近日本官琐事缠身,没能前去拜访,恕罪,恕罪。我不喝酒的,唯有以茶聊表歉意。”

    韩志忠越听越迷糊了,你堂堂三品大员竟然向我一个武夫道歉,即便是客套话,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呀。赶紧举杯相迎,连声道:“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

    李奇一饮而尽,道:“久闻韩将军大名,今日一见,远胜闻言啊!”

    韩世忠面对万敌,尚且丝毫不惧,可被李奇这几句客套话,就给弄得完全没有了章法,这明明就是我的台词,如今却从你嘴里说出,忒也怪了吧。又道:“岂敢,岂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李奇说着说着,瞧韩世忠一脸大汗,笑道:“韩将军,你用不着这么拘谨。”

    秦桧捋了捋胡须,呵呵道:“大人,你恁地热情,韩将军怎能不拘谨。”

    李奇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真是穿越的后遗症,毕竟他不是王黼那种人,还是用公事来交流吧。于是,他改变了策略,开始询问他们此行江南的收获。

    二人据实以告。

    果然,这一谈公事,韩世忠也就放开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李奇听得沉吟片刻,道:“如今贪官已经除的差不多了,你们觉得还有什么需要立刻改进的吗?”他只有一个脑子,每天想这么多事,已经不够用了,他现在更加倾向听取别人的建议,既省力,又好用。

    韩世忠道:“韩某此次南下,听着是扫除贼寇无数,实则是微末之功,因为那些都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然而,恰恰就是这些乌合之众,却让当地官府束手无策,实在是令人费解。”

    李奇道:“不知韩将军有何高见?”

    韩世忠叹道:“我大宋如今唯有西军能征善战,但是下官以为,若这般下去,这支西军迟早会走向灭亡。”

    李奇大惊,道:“此话怎说?”

    韩世忠道:“我大宋军队虽然甚多,但能用的却是寥寥无几,但凡一有战事,朝廷首先想到的永远是西军,南征方腊,派的是西军,北征辽国,却也是西军。而西军屯驻西北,他们面对的主要敌人是西夏军,所以他们平时练习的战术,几乎都是为了针对西夏兵,南北气候差异甚大,面对的又是不同的敌人,西军若去毫无地理优势,而你这一套战术对于西夏兵有用,但不见得对于其他军队也适用,以至于近年来西军损失巨大。可惜,东南军早已名存实亡,再加上方腊作乱,更是雪上加霜,可有可无,所以,韩某以为朝廷应该重整东南军、河朔军,只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给百姓一个安全的环境,唯有如此,经济使的新法才能得以保障。”

    因为宋朝的劲敌都在北方,而且北方产马,所以宋朝最强的军队都是在北方,原本河朔军队也还行,但是由于军政**,以至于沦落到鸡肋,打仗不行,拖后腿倒是一把好手。

    秦桧这个外行人听得都是频频点头,再厉害的军队,恁地挥霍,迟早也会败干净的。

    是啊!这还真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我可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西军身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岂不是满盘皆输了。李奇搓着茶杯,忽然道:“韩将军言之有理,但不知你愿意当此重任吗?”

    韩世忠一愣,其实他就是这么一说,对朝廷早已不抱希望,没曾想到李奇竟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李奇又道:“实不相瞒,其实重整东南军早已经在我的计划当中,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才,若是韩将军愿意的话,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秦桧微微皱眉,道:“大人,你身为三衙统帅,虽有统兵权,但无调兵权,倘若要重整东南军,必须得经过枢密院的同意。”

    李奇自信的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这么说,那就有十成的把握,正好如今蔡攸不在,少了许多麻烦事。”

    韩世忠抱拳道:“承蒙步帅看得起,韩某愿当此重任。”

    “那我们就为明日那只强大的东南军干上一杯。”

    酒足饭饱后,韩世忠就先告辞了,而秦桧却留了下来。李奇捧着一杯茶,站在窗前,过了一会儿,忽然半开玩笑道:“秦桧,此番南下,你功劳甚大,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站在其身后的秦桧微微一愣,不敢贸然回答,沉吟了起来。

    李奇倒也不急,耐心的等待。

    半响过后,秦桧才道:“钱财土地。”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李奇不得不叹服,这人天生就是一个做官的料,笑道:“你难道不想升官?”

    秦桧道:“任谁都想平步青云,但有句话说的好,树大招风。”

    “聪明!”

    李奇笑了笑,道:“我如今的地位十分敏感,手中权力已经到了临界点,若是再增加,恐怕就会像王黼一样,物极必反,所以,只能委屈你了,其实以你的才能,不管是门下省、枢密院、甚至三司都足以胜任。”

    秦桧道:“大人请放心,这点下官还是看得明白,明日论功行赏时,我会将郑家和白家放在前面。”

    “若人人如你一样,那我可就轻松多了。”李奇呵呵道。其实他留下秦桧就是想他收敛一点,不要去贪功,让郑家和白家这种势力根深蒂固的老派家族去承当这一切

    第二日的早朝上,秦桧如实汇报了一遍此行江南的收获,由于韩世忠是武将,而且地位不高,没有入殿的资格,只能门外候赏。宋徽宗听后,先是对那些贪官污吏给予了狠狠的批评,又长篇大论教育了群臣一番,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然而,秦桧此时却十分低调将功劳推给了郑逸和白浅诺,白浅诺是一女子,她的功劳自然就算到了白家头上,白时中听到宋徽宗对白浅诺的夸奖,心中十分欣慰。郑家当然也是洋洋得意。

    而其余大臣也纷纷出来表扬郑逸、白浅诺,什么虎门无犬子,巾帼不让须眉,有意削弱秦桧的功劳,其实正中李奇下怀。

    于是,到了最后,秦桧也就得到了一些赏赐,官位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呆在商务局辅助李奇,他是如此,韩世忠就更加不用说了。

    这时,李奇忽然站了出来,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那些大臣一见到李奇,心中一凛。

    宋徽宗道:“爱卿有何事上奏?”

    李奇道:“是这样的,自从韩将军回来后,京城商人纷纷来到商务局,表示担忧啊!”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这就奇怪了,韩爱卿回京与他们何干?”

    李奇道:“前面微臣也感到诧异,待一询问,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对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感到担忧。他们都认为,江南之所以会出现方腊贼子,以及强盗、贼寇盛行,究其原因,还是江南军队无能,故此,他们恳求微臣上奏朝廷,派西军驻扎江南,保护他们。”

    “岂有此理。”

    宋墨泉立刻站了出来,道:“西军可是要为我大宋镇守西北边境,怎能跑去保护他们这些商人,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李奇立刻道:“宋学士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他们却说,这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得以保障,这买卖还如何做得。我想想,倒也真是的,韩将军才带了多少人马,下江南又才几天,扫除的强盗却多的令人瞠目结舌,由此可见江南驻军的能力之差。那些贼寇的规模虽小,但是对于商人而言,却是致命的,人家辛辛苦苦赚了一辈子的钱,嗖的一下,就变得清洁溜溜了,甚至可能连命也丢了,这也太冒险了。”

    宋墨泉道:“如今贼寇尽除,他们还有甚么可担忧的?”

    李奇笑道:“有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东南军如此无能,那些贼寇难免会死灰复燃,想当初方腊起义,刚开始并不强大,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正是因为当地军队的无能,屡战屡败,这祸乱才越酿越大,弄到最后,还得是广阳郡王出马,才能平乱。为何江南贼寇会恁地猖獗,还不就是当地官府、军队无能,你瞧西北的贼寇敢冒头么?要是你,你会对这种军队报以信心吗?”

    宋徽宗立刻点头道:“爱卿所言极为有理啊!”

    群臣皆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直到如今,人们就把方腊起义归罪在宋徽宗头上,就是你的花岗石弄得,而如今李奇这一番话,把罪名全都推倒了江南驻军的头上,宋徽宗肯定要趁机为自己平反呀。

    吴敏站出来道:“话虽如此,那也绝不能派西军前去,皇上,这决计使不得啊!”

    宋徽宗又点头道:“不错,派西军前去是万万不行的,李奇,你得另想他法。”

    秦桧听得好笑,李奇只言片语,群臣就全部落入了他的圈套里面。

    李奇故作沉吟了一番,道:“皇上,这可就难办了,江南可是我大宋的经济命脉,可不能再出现一个方腊了,必须得给予足够的安全保证,这样才能利于经济的发展。”

    蔡京突然站出来道:“皇上,老臣以为,只需一人,可保江南无忧矣。”

    宋徽宗道:“爱卿快快说来。”

    蔡京道:“就是此次前往江南的韩世忠,韩将军。据秦副经济使所言,韩世忠此去荡平无数贼寇,威震江南,若由他坐镇江南,那些贼寇必定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兴风作浪。”

    默契啊!李奇连忙道:“太师所言甚是,但是仅凭韩将军一人恐怕还不够,微臣以为朝廷是时候对东南军经行严格的整顿了,势必要杜绝下一个方腊的出现。”

    黄信仁立刻站出来道:“经济使,你说的倒是容易,如今国库可没钱让你重整东南军。”

    李奇笑道:“盐铁使,你未免太谦虚了吧,你们三司刚刚获得几百万贯资金,转眼就嚷着没钱,难道。”

    黄信仁道:“你甚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奇呵呵一笑,暗道,我吓都吓死你。话锋一转,道:“其实整顿军队,不一定要多费钱财,关于江南那边的军队,我也有所了解,大多数都是由厢兵组成的,看着规模倒是可观,实则不堪重用,既然不堪重用,留之何用。正好,如今江南正在经济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力,而方腊作乱,死伤无数,导致江南人力吃紧,微臣以为,朝廷当先去其糟糠,将一些年迈的兵引渡到农业或者商业中去,让他们去开垦荒田、建设厂房,再着重训练剩余的部队,将其打造成一支精锐,这样一来,朝廷的支出不增反降,而又多出一支能替我大宋镇守边疆的可战军队,何乐而不为。再加上我大宋如今对大理、交趾等南方诸国的外交策略,我以为江南必须要有一支像西军一样有战斗力的军队,分海、陆两军,水陆并行。”

    赵桓作揖道:“儿臣附议,我大宋内部祸乱,多数出于江南,若有强军镇守,则可将那些反叛贼子在起步时,扼杀于摇篮中。”

    蔡京、高俅等人也赶紧出来附议。他们可都是准备在江南大展宏图的,而江南贼寇又常常拿他们做反面教材,鼓舞百姓造反,若要打劫,首要目标肯定是他们,所以他们当然希望能有一只强大的军队保护他们的资产。

    郑家、白家也出来赞同,毕竟方才他们可是沾了不少光,投桃报李。

    而枢密院的官员们,由于老大不在,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宋徽宗见绝大部分的大臣都答应,心想,自己也能借此在侧面替自己平反。于是朗声道:“韩世忠何在?”

    “微臣在。”

    韩世忠站门外,躬身作揖道。

    宋徽宗道:“现在朕封你为福州经略使,整改东南水陆二军,务必杜绝江南贼寇。”

    “微臣遵旨。”

第八百八十八章 酒鬼失踪了

    江南对于李奇的重要性,早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不管靖康之耻是否会如约来临,江南都有着救命的作用,故此他对于江南是非常慷慨,总而言之,就是你需要什么,我就想尽办法满足你。

    那么,一支能够保护江南的军队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若有韩世忠坐镇,李奇那是相当放心。

    圣旨虽然下来了,但李奇没有急着让韩世忠前去赴任,而是请他去了侍卫马学习自己那种新式的训练法,纪律至上。当然,他也借此机会,与韩世忠做了很多的交流,增加彼此之间的友情。

    二人很快就建立起了比较深厚的友情。

    忽忽数日,韩世忠终于要出发了,李奇与秦桧送了约莫二十里,韩世忠才百般劝阻,请他留步。

    李奇没有再勉强了,只道:“韩将军,将无权不能立威,你去到福州不要顾虑太多,放开手去做,谁若敢从中作梗,你就给我往死里整,最好能够杀一儆百,只要我在京城一日,你在福州就无忧矣,另外,若是少经费的话,可以先从船厂借一些,书信我到时会派人送过去。”

    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呀。

    韩世忠铮铮汉子,不禁感动的眼眶微红,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夫,然而,就是因为遇到了李奇,瞬间就成为东南军的一把手,这份知遇之恩真是不小啊!抱拳道:“步帅请放心,倘若整顿不好东南军,韩世忠愿以人头请罪。”

    李奇笑着点点头。

    韩世忠又笑道:“而且,我也从秦副经济使身上学到了不少手段。”

    秦桧摆摆手道:“免了,免了,我可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说着他又拱手道:“韩将军,一路保重。”

    “后会有期。”

    韩世忠又再朝着二人抱拳,而后便领着部下离开了。

    其实李奇不想将这些大将全部放在身边,因为阻止金国可不是开封的事,而是全国的事,而且京城禁军如今还有岳飞等人在,他更多的考虑是其它地方的军队

    秦府。

    今日正午过后,白夫人突然来了。

    李奇赶紧将她请到后堂,笑呵呵道:“丈母娘,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白夫人没好气道:“你知道便好。”

    李奇歉意一笑,问道:“红奴她还好吗?”

    白夫人道:“怎么能好,天天嚷着要回来,这也得亏是红奴的性子比较乖,若是七娘的话,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不过,我听红奴最近的语气,似乎有些埋怨你最近为何不去看她,你的腿还没有好吗?”

    为了不让季红奴情绪受到影响,于是李奇一直将自己受伤的事没有告诉季红奴,还让白夫人替他拖着季红奴。

    李奇道:“已经差不多了,过两日我就打算去一趟府上。”

    “这还差不多。”白夫人点点头,又别有深意道:“不过这伤啊,我看倒也值得啊!”

    李奇啊了一声,道:“丈母娘为什么这么说?”

    白夫人道:“王黼与你仇深似海,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兀自网开一面,可见皇上还是非常看重王黼的,另外,王黼在后宫也颇有人脉,而太师年事已高,一旦出现什么状况,王黼很有可能东山再起,所以,他留在京城,始终是一个隐患,如今终于将这隐患除了,我也算是送了一口气啊!你放心,我不会问你其中发生了什么。”

    这事情的始末虽然鲜有人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与李奇一定有关系,而如今王黼已经这样了,她也用不着顾忌那么多了。

    我哪里怕你问呀,我是怕你又掐指一算!李奇对这位美艳的丈母娘可得时刻小心警惕,这事多说多错,赶紧转移话题道:“丈母娘,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你稍等一下。”

    言罢,他朝着外面喊道:“陈大娘,陈大娘。”

    不一会儿,陈大娘就走了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我柜子里那红木盒子拿来。”

    “是。”

    白夫人见他神神秘秘,道:“你想做甚么?”

    李奇呵呵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那陈大娘就将那木盒子给拿来了,打开来一看,但见里面是一套珍珠首饰。

    珠光闪闪,甚是诱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纵使这位美艳的丈母娘如何神机妙算,但也免不了俗,美目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喜爱之色,但她毕竟不是那无知少女,不会惊喜的惊叫连连,道:“这是——?”

    李奇笑道:“这是小婿孝敬你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些都是从哪里来?这么名贵的首饰,相信你不会自己掏钱去买来送给我这个老太婆吧。”

    李奇嘿嘿笑道:“丈母娘说笑了。不错,这些虽不是我掏钱买来的,但也是我冒着被人冠以贪污受贿罪名的危险弄来的,再说,丈母娘你若是老太婆,那些少女还活不活呀,记得,我与丈母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把你认作七娘了,你们母女若上街,旁人若不知,指不定把谁认作妹妹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这珠宝是从王府拿来的,他心想反正也瞒不了,还不如坦白从宽了。

    白夫人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奇的片段,脸上微红,白了这厮一眼,道:“你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连我这做丈母娘的也敢戏弄。”但语音中哪里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李奇一本正经道:“冤枉呀!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丈母娘若是不信,大可以上街问一问,或者去问问老丈人也行。”

    白夫人啐了一口,道:“你少在这里拍马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不过这首饰我就收下了,他日再给七娘做嫁妆。”

    李奇道:“那怎么能行了,小婿早就给七娘准备了四五套,这一套是我特地为丈母娘选的,这珠茶淡雅之中带着一丝高贵,与丈母娘这雍容华贵的气质配合的完美无缺,小婿敢说,老丈人若见了,那眼睛都会给瞪出来。”

    白夫人听得咯咯笑了起来,胸前一阵波涛汹涌啊,道:“若是老头子听到你这话,非得拿扫帚狠揍你一顿。不过,这既然是你一份心意,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她又低头瞧了眼那一套首饰,喜爱之情,再也无法掩盖了。

    女人嘛,多大年纪那都免不了俗,秦夫人那绝对可以算是另类。李奇呵呵道:“这还是其中一部分,另外还有一些上等的绸缎,待会丈母娘回去的时候,我再叫人送上。”

    白夫人苦笑道:“你这一次究竟捞了多少?”

    李奇嘿嘿道:“就一点辛苦费而已,不多,真不多。”

    白夫人哪里会信他,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赵楷、王黼的离去,已经预示着李奇的两大威胁已经消除了,朝中最强势的两派,蔡京与太子,都与李奇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大势已定。转移话题道:“对了,三娘那丫头呢?怎么没有见着她。”

    “夫人啊!”李奇摇头一叹。

    白夫人皱眉道:“你为何叹气?”

    李奇立刻把将王府的花园移植到秦府的事与她说一遍,又道:“如今夫人整日都呆在花园,细心照看着那些宝贝。”

    “原来如此。”白夫人咯咯一笑,道:“想不到你连王府的花花草草都不放过。”

    李奇脱口道:“斩草除根吗。”

    白夫人黛眉一皱,道:“斩草除根?”

    汗!说漏嘴了。李奇呵呵道:“是啊!这不连根拔起,总不可能砍一半运过来吧。”话说到此,他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怎么越说越错啊!

    白夫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心想,难道他打算——?不过似乎没有这必要啊,王黼已经对他造成不了威胁了,我是否该提醒他一下,不对,不对,这小子从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可惜,我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然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你不是吧,我就这么一说,你都想这么久?还让不然给我活啊,不要吓我呀!李奇都快哭了,摊上这么一个丈母娘,真不知道是大幸,还是大不幸。试探道:“丈母娘,你在想什么?”

    白夫人微微一怔,摆手道:“没甚么。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三娘那些宝贝。”心里却想,罢了,罢了,只要这小子不要做出对不起我白家的事就行了,况且,这多此一举倒也不错。

    李奇也弄不清楚白夫人究竟在想什么,起身送白夫人出了后堂。

    这白夫人前脚刚去往花园,鲁美美忽然和马桥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李奇笑道:“美美来了呀。”

    “师父。”

    鲁美美一板一眼的向李奇行了一礼。

    这美美是你能叫的么?马桥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又紧张道:“步帅,酒鬼失踪了。”

    “失踪呢?”李奇道:“啥意思?”

    鲁美美道:“是这样的,我已经有七八日没有见过师父了,原本还以为他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可是,昨日,我与师哥把师父常去的地方都给寻了一个遍,也未找到他。”

    马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步帅,最近御酒坊少了酒么?”

    李奇突然哈哈一笑,才道:“你们放心吧,酒鬼没有失踪。”

    鲁美美赶紧问道:“他在哪里?”

    李奇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跟我说,他去抓黄雀了。”

    “抓黄雀?”

    马桥和鲁美美不禁对视一眼,均感不解。

    李奇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终尝恶果

    阴霾的天空,不禁让太阳失去了夺目的光彩,也在出行人心里留下了一块阴影。

    在襄阳府南面约莫五十里外的一片树林中,二三十余名官差坐于林中正在狼吞虎咽啃着淡而无味的馒头。在他们的中间停着两辆囚车,前面一辆囚车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头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满面胡须,将那张曾经俊美的脸庞给遮盖了一大半,任谁也想不到这一位就是一年前还风光无限的贤相,王黼。

    至于后面那辆囚车里面,自然就是唯一能与高衙内齐名,甚至更胜一筹的王宣恩。

    这两父子静静的坐在囚车中,一语不发,即便嘴唇已经干的裂开了。

    这时,官差中有一人站起身来,从他的制服来看,应该是一个小头目,他扫视一眼,嚷道:“大家快点吃,吃完咱们还得赶紧上路,争取在今夜赶到襄阳府。”

    这话音刚落,寂静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了嗦嗦嗦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有不少人朝着这边赶来。

    这些官差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抽出兵器来,护在囚车四周。

    片刻间,只见一群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

    囚车内的王黼呆滞的双目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眼皮稍稍一抬,看了眼儿子,轻轻笑着点了下头。

    “把人留下,你们走吧。”

    但见这群蒙面人当中,走出一人来,大刀一指,十分霸气的说道。

    显然,他们是冲着王黼来的。

    那些官差见对方这么多人,不禁有些胆怯,互望了一眼。那官差头头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再说一遍,把人留下,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岂有此理,尔等真是欺人太甚,弟兄们,给他们拼了。”

    双方立刻混作一团,打的是热火朝天,不亦说乎。不过,那些蒙面人明显在身手上,还有人数上都占有优势。过了一会儿,那些官差就开始败退了,早就把王黼父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见方才喊话的那蒙面人跃到囚车上,大声喊道:“我们乃是替天行道,此等奸臣,你们何苦为之送命,还是快快离去吧。”

    那些官差早已被打的节节败退,听他此言,去意萌生。

    可就在此时,林中传来嗖的一声,一枝流矢,从树林的东面射来。

    噗!

    只见那个站在囚车上的蒙面人胸前插着一枝长箭,箭尾还在微微颤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砰!

    这突然一箭,让囚车附近的人大惊不已。

    那些官差以为自己的援兵来了,左顾右盼,忽听一人喊道:“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又有一批蒙面人骑马冲了过来,他们可不管对方是官差,还是贼寇,遇人就杀。

    而方才那两拨人马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拨人马,很快,这三拨人马就乱战成一团了。

    “啪!”

    只见来得第三波人马中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直奔囚车而去,上前就是一刀斩断了铁锁,抱拳道:“对不起,让主人受罪了。”

    王黼从囚车里面走了出来,呵呵道:“无妨,快去把宣恩放出来吧。”

    “是!”

    那大汉又立刻将王宣恩给解救了出来。

    “糟糕!那奸臣想要逃跑,快去拦住他,决不能放他走了。”

    讽刺的是,这句话非出自官差口中,而是第二拨蒙面人中的一人喊出来的。

    大汉对此事置之不理,牵过两匹马来,道:“主人,少主,请上马。”

    说着又扶王黼上马。

    王黼骑在马上,哈哈一笑,朗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今日之辱,黼铭记在心,他日定当百倍奉还。”

    言罢,他就与王宣恩以及那大汉骑马朝着东南边行去。

    而那些蒙面人和官差如今都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王黼父子离去

    .

    王黼三人一口气跑了五十余里,可毕竟人到中年,而且前面又是奔波劳顿,体力稍感不支,于是三人去到附近一个僻静的湖边,稍作休息。

    那大汉从包袱里拿出些食物给王黼父子递去。

    王黼接过一看,见是几个馒头和一罐罐头,不禁哑然失笑,连咳几声,道:“臭厨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那大汗旋即反应过来,忙道:“主人,我。”

    王黼手一抬,道:“无妨,我在他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在乎临走前再送他这点罐头钱了。”

    王宣恩望着那罐头,满面狰狞,道:“死厨子,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黼一笑,道:“宣恩,快点吃吧,吃完还的赶路。”言罢,他要了一大口馒头,含糊不清的朝着大汉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那大汉点头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说着他又指着东南面那条小路道:“往这条小路走,最多两日便可到达黄州,再从那里乘船去往东瀛。”

    王黼满意的点点头。

    王宣恩问道:“爹爹,你究竟是何时运了这么一大笔钱去东瀛,为何孩儿一点也不知晓。”

    王黼颇显得意的说道:“当年元祐党籍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一个个曾经在朝中叱咤风云的大臣在一夜之间,就被贬出京。当时为父就在想,伴君如伴虎呀,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坐在他们的位子上,一定要先把后路给安排好。于是,在我设立应奉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运送一些钱财去东瀛,想不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王宣恩道:“爹爹真是神机妙算啊,不禁如此,还能算到那臭厨子会派人来杀我们。”

    王黼笑了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换做是为父,为父也会这么做的。”

    王宣恩略带一丝不解,道:“可是爹爹,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们永不回京,对他根本就构成不了威胁,他何必多此一举,赶尽杀绝呢?”

    王黼道:“这不能叫做赶尽杀绝,应当称作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王宣恩错愕道。

    王黼道:“难道你忘了我们为何会成为阶下囚的吗?”

    王宣恩稍一沉吟,道:“虽然表面上是有人告爹爹御状,但是孩儿以为十有**是因为那晚的事败露了。”

    王黼点点头道:“不错。当晚李师师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竹馨绝不会出卖我的。”

    王宣恩嗯了一声,道:“爹爹当年救了他一家老小,对她家有救命之恩,她不可能会出卖我们。可是,她毕竟跟在李师师身边已久,虽不至于出卖我们,但也有可能到了最后下不了手,我当初吩咐她的时候,她就有些犹豫。”

    这时,那大汉突然道:“主人,据我得知,竹馨已经死了。”

    王黼微微一愣,更加肯定的说道:“她一定下手了,不然皇上不可能恁地急着贬我出京。然而,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设下的圈套,除了竹馨以外,就只有一人了。”

    王宣恩惊讶道:“郓王殿下。”

    王黼冷冷笑道:“咱们之所以敢冒险走这一步,那是因为无论事情成败与否,咱们都能置身事外。虽然给郓王的亲笔信只写了寥寥数字,但是以郓王的才智和他的身份,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皇上引去那里,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可是,从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这么做,而且,他把我给捅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因为这样一来,就不是李奇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他与太子之间的斗争了,所以,我敢肯定,是他故意卖出破绽,想置我于死地。”

    王宣恩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郓王和那臭厨子不是反目成仇了吗?”

    王黼皱眉道:“起初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了。但是现在看来,郓王与臭厨子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另外还有两点,我也没有想明白。其一,当晚既然竹馨已经下手了,那么臭厨子与李师师决不能幸免,即便郓王有意害我,皇上也绝不会容忍那臭厨子继续呆在朝中的,怎还会让他来抄我的家。其二,郓王这么做,他自己也不能幸免,我当下无权无势,他何苦如此呢?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王宣恩出神的点点头,道:“是啊!颤声娇号称天下第一媚药,绝不会出现问题的,竹馨又没有出卖我们,那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王黼摆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弄明白臭厨子和郓王究竟在玩什么阴谋,那我就能依靠太子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王宣恩啊的一声,道:“我知道杀人灭口的意思了,难怪那日爹爹那日让我故作淡定,原来是故意做给臭厨子看的。”

    王黼哈哈道:“如果这局是他布的,那他当然知道漏洞在哪里,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所以,他一定会来杀我灭口。于是,我故意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引他急着下手,他万万没有想到,其实我这一招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话音刚落,后面忽然想起一个声音,“你若这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臭厨子早就料到你藏了一手,而且,黄雀后面还有猎人了。”

    王黼三人大惊,猛地转头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头带斗笠,右肩扛着一把大剑的无良大叔。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我一点察觉也没有。那大汉双目睁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大叔正是失踪了的酒鬼。

    酒鬼慢步朝着王黼走去,玩味的笑道:“不过说真的,你与臭厨子还真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只不过你始终是棋差一招呀!认命吧。”

    “主人快走。”

    反应过来的大汉,急忙抽出刀来挡在王黼的身前。王黼父子此时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沉稳,赶紧起身朝着站在湖面喝水的三匹骏马跑去。

    “如今看来你们连黄雀都不是,充其量也就一螳螂,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酒鬼淡淡道。

    他话音未落,那大汉只觉眼前一晃,又觉头上一股强劲的剑风压下,无暇细想,举刀相迎,当的一声响,虎口传来一阵巨疼,手中的刀险些跌落。

    嗤的一声!

    那大汉还未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素来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强大自信的他,在这一刻,随着他的生命一起破碎了。

    “抱歉,我赶着回去喝酒。”

    酒鬼轻描淡写的抽出匕首来,斜目一瞥,见王黼父子骑马欲逃,没有丝毫的停顿,大剑挥出。

    “啊!”

    王宣恩举着马鞭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只见那把大剑插在他的背心上。

    “宣恩,宣恩。”

    王黼只有这个独生子,这一剑不禁带走了王宣恩的性命,也带走了他的希望,不顾一切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扑倒王宣恩的尸体上,撕心裂肺的叫着儿子的名字。

    酒鬼走了过去,低头俯视着王黼,叹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一个该死的老头子告诉我的,当时我懂了,现在轮到你醒悟的时候了。”

    “我与你拼。”

    王黼刚一抬头,眼前寒光一闪,只见他脖子飚射出一道血柱来,这一代奸臣终于尝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

    酒鬼望着王黼父子俩的尸体,过了半响,摇着头道:“我不知世上有没有善有善报,但作恶多了肯定会有恶报,不是报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报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唯有以死了结,侥幸存活下来,终会害人害己。”

第八百九十张 争吵(求月票)

    秦府。

    “唉,有伤的时候,整天都要到外面去奔波,这伤快好了,反而没事做了,我tm真是时运不济啊。”李奇躺在院子里,望着蔚蓝的天空,轻轻叹道。

    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也就闲了下来。

    “大人,秦学正来了。”

    陈大娘忽然走了进来,禀告道。

    “带他来这里吧,我懒得走了。”

    不一会儿,秦桧就走了进来,唱个肥喏道:“下官见过大人。”

    “免礼,免礼。”

    李奇又朝着陈大娘道:“大娘,你先出去吧。”

    “是。”

    陈大娘刚一出去,秦桧就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向稳如泰山的秦桧,竟然露出这般表情。李奇心中一凛,坐起身来,忙问道:“出什么事呢?”

    秦桧道:“王黼父子被人劫走了。”

    李奇双眉一抬,道:“不是你。”

    秦桧摇头道:“不是。是另有人所为,以下官只见,那些人定是王黼的同党。而且,据那些官差所报,王黼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说什么,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还,显然是早就算计好的。下官办事不力,还请大人责罚。”

    李奇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就一个阶下囚而已,劫走就劫走呗,多大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秦桧微微一愣,道:“我怕他会对大人不利。”

    “就凭他?”

    李奇哈哈一笑,道:“有道是,人贱自有天收。法律制裁不了他,天也不会放过他的。这样吧,你赶紧把这事上报朝廷。”

    “啊?”

    秦桧双眉一抬,心中忽然恍然大悟,暗道,对呀,我怎地就没有想到了,当初王黼被捕的时候,恁地淡定,没有丝毫的抵抗,这绝不像他的性格,除非,他早已经想好脱身之计,如今看来,王黼似乎也猜到了自己会被杀人灭口,于是将计就计,暗中派一拨人,伺机而动,趁乱脱身,好一招金蝉脱壳。大人此时却还这般泰然自若,想来已经看穿了王黼的计谋,难道,他还派了人去呢?一定是这样的,呵呵,如此一来,人人都以为王黼畏罪潜逃,这还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想到这里,秦桧脸上焦虑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心中对李奇的惧意更深,颔首道:“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奇心如明镜,道:“对了,这几日我打算在家静养几日,商务局那边就全靠你了,早点将飞钱局的事弄妥,我如今一想到那一笔笔不该存在的运费就头疼,早知如此,当初我真该去做物流啊。”

    “遵命。”

    这时,陈大娘又走了进来,道:“大人,封娘子来了。”

    李奇喜道:“是吗?哦,你让她在后堂等会,我马上就过去。”

    “是。”

    秦桧见了,道:“大人,下官就先告退了。”

    李奇嗯了一声,忽然又道:“哦,皇上好像赏了你一间宅院,他日搬家时,记得给我送上一份请帖,我送分大礼给你,算是聊表心意吧,毕竟这次你功不可没,但是却因为我而得到的赏赐大打折扣。”

    秦桧道:“不敢,不敢,这对下官而言,同样也是最明知的选择。”

    李奇笑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最好不过了,你去吧。”

    “告辞。”

    秦桧走后,李奇立刻去到了后堂,一进门就兴奋道:“宜奴,你今日怎地来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想我了。”

    封宜奴抬头望向李奇,见他还杵着拐杖,赶紧起身扶着他,问道:“你的腿好了没有?”

    李奇嘿嘿道:“小伤而已,差不多快好了,我就是不想上早朝,才弄这拐杖的。”

    封宜奴轻轻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坐在他边上,目光却出神的盯着那茶杯。

    难道这茶杯比我这大帅哥还要吸引人?李奇微微一愣,见她神情哀伤,似乎有心事,又问道:“宜奴,你今日怎地来了?”

    封宜奴微微一怔,道:“哦,皇上来了,我就来这里看看。”

    李奇试探道:“师师姑娘还好吧?”

    封宜奴一听这话,眼眶一红,怔怔不语。

    “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封宜奴忽然哇的一声,扑入李奇怀里,痛哭道:“老天为何如此残忍,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放过她,要她遭受恁地多的痛苦。”

    李奇双眉一抬,双手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道:“你慢慢说,师师姑娘她怎么呢?”

    封宜奴边哭边道:“自从那晚后,姐姐便一病不起,而且——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了,就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每日只喝一些粥,最近两日,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我怕——我怕——呜呜呜。”

    李奇大惊,道:“为何会这样?难道没有找郎中吗?”

    封宜奴道:“怎么没找,但是吃了好几副药,连一点好转都没有,今日皇上还亲自带了几名御医去,但是情况兀自不乐观。而且——而且。”

    李奇道:“而且什么?”

    封宜奴梨花满面道:“而且姐姐似乎有求死的念头,近几日她时常念叨,她活在世上害人害己,若是早些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我听到这话有多么心疼吗,若是没有姐姐,就没有今日的我,可是——可是我眼见着姐姐一日不如一日,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在李奇之前,李师师可以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几日她陪伴在李师师身边,眼见着唯一的亲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境地,却束手无策,而且还得在李师师面前露出一张笑脸,鼓励李师师,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压抑,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人听她倾诉了。

    李奇见她哭的歇斯底里,情绪已经崩溃了,赶紧安抚道:“没事,没事,既然皇上都带御医去了,师师姑娘一定会好的。”

    “不,不,那些御医根本治不好姐姐的病。”封宜奴说着忽然猛地一怔,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李奇的胳膊,道:“李奇,李奇,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救姐姐的,是不是?”

    李奇目光中显得有些挣扎,道:“你先别着急,为何你早不告诉我呢?这病可不能耽搁的呀?”

    封宜奴叹道:“是姐姐不让我告诉我任何人的,姐姐说,她不想再去连累别人了。”

    李奇皱眉道:“那可有查出病因?”

    封宜奴摇摇头道:“那些御医说姐姐可能是受到什么伤害,积郁成疾,才造成的。可是我知道,姐姐她一定是因为竹馨的死,才会病倒的,姐姐常和我说,其实她一点都不怪竹馨,她就已把竹馨当成了亲妹妹,不管竹馨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原谅竹馨的,最近还时常梦到竹馨,可是竹馨已经死了,不能再复活了。李奇,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姐姐吧,我求求你了。”

    李奇皱了皱眉,为难道:“我又不是郎中,也不是神,御医都没有办法,我恐怕也是束手无力。”

    封宜奴听得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怔怔望着李奇,目光中渐渐泛起一丝狐疑之色,但这一丝狐疑很快就变成了怒意,摇着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不会去救姐姐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意去,姐姐是皇上的女人,你怕惹祸上身,是啊,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李奇眉头紧锁,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帮七娘,帮红奴,帮骨欲,帮你的清照姐姐,甚至帮我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你哪怕是做不得,也从未说过束手无力这四个字,而且自从那晚后,你何曾去看过姐姐一眼?你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封宜奴冷冷道。

    她太爱李奇了,太了解李奇,李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她都非常熟悉,正是因为如此,她如何能听不出李奇内心中在想什么。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眉头紧锁道:“就算如此,难道我这么做有错吗?你也看见王黼如今落得什么下场,师师姑娘是皇上的女人,不错,身为臣子是该为君分忧,但同时也该谨慎自己的本分,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否则,今日的王黼就是明日的我,你又希望见到如此吗?那晚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是谁敢肯定皇上心中就没有留下一块阴影?我一个人倒也不要紧,可是,我若因此连累七娘、红奴她们,你叫我怎么去面对她们?究竟是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

    “借口,这全部都是你自私的借口。”

    封宜奴冷笑一声,道:“你难道忘记姐姐为何会如此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臣之间争权夺利,若非如此,姐姐岂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姐姐她才是最无辜的。然而,你竟然在此时见死不救,真是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砰!”

    李奇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封宜奴,你够了吧。”

    “我算是看错你了。”封宜奴双眉一抬,一挥长袖,猛地冲了出去。

    “封——唉。”李奇抬了下手,最终还是忍了下,长长叹息了一声。

    封宜奴冲出去不到片刻,门外就走进一人来。

    李奇斜目一瞥,郁闷道:“夫人,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知道这是你家,对你而言,不存在偷听这么一说,只能怪我们自己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我今后会注意点的。”

    来人正是秦夫人。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怪我,你们吵的整个秦府都能听得见,亏得我还帮你们把那些下人支开。”

    李奇摇头又叹了口气,随即坐了下去。

    秦夫人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封妹妹,她和师师的感情一直都是情同姐妹,心情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我知道,我也没有蠢到和一个情绪奔溃的女人去计较这些。”李奇搓着自己的脸道。

    秦夫人黛眉轻皱,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人命关天,你若能救的了师师,应当施以援手,怎能袖手旁观。”

    李奇摇摇头道:“夫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且不说我如今根本没有办法救师师姑娘,即便有,那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你想想看,师师姑娘是诚心求死,若是连皇上都开导不了,假如我一去,师师姑娘立刻就好了,靠!那皇上会怎么想,没事也会折腾出事来,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凡牵扯到皇上的,我必须的谨慎又谨慎。”

    秦夫人道:“那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等!”

    “等?”

    李奇道:“有道是病急乱求医,当初我曾帮师师姑娘调理过身子,而且效果还不错,若真是群医无策,皇上肯定会来找我,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半点把握,一个人失去求生的念头,那比什么病还要可怕一些。”

    秦夫人稍稍点了下头,脸露狐疑之色,暗想,难道方才他是故意那般说的?可是他为何这么做的呢?于是好奇道:“那这话你方才为什么不跟封妹妹说?”

    李奇叹了口气,道:“我有我的苦衷,而且——,”。

    秦夫人道:“而且她也说中了你的心思?”

    李奇没有否认,自顾说道:“当初我初入官场的时候,身无长物,而对手个个却都是高高在上,势力远胜于我,但我却能屡屡出奇制胜,那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拥有的越多,那么他们的顾虑就越多,因为他们害怕失去。现在轮到我了,我耗尽心血,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若是失足倒在这上面,你叫我如何甘心。”

    秦夫人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假如对方是七娘,又或者是红奴了?”

    李奇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那不同,在这世上,她们就是我至亲之人,为了她们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秦夫人又道:“这就是了,师师也是封妹妹的至亲之人,而且对封妹妹恩重如山,我想她也愿意为了师师付出她的一切。”

    李奇转头瞧向秦夫人,笑道:“夫人,你向来就很怕麻烦,为什么这次却鼓励我去找麻烦,难道你就不怕因此受到连累吗?”

    秦夫人道:“君子有所。”

    “我不是君子。”

    “即便是小人。”

    “哇!我也没有说我是小人啊!难道世上就君子和小人这两种种类吗?”

    都这般时候了,这人怎还在乎这些。秦夫人咬牙道:“我以为哪怕只要是一个人也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以前那些都是为了争名夺利,这些我当然不赞成,但是这次事关人命,而且还是你我的好友,你若要去救,我又怎会反对呢?世上的事,岂能尽如人意

    但求无愧于心。”

    “但求无愧于心?呵呵,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李奇略带一丝嘲讽的说道。

    此时,一个下人忽然走了过来,道:“大人,军中来人了。”

    李奇哦了一声,不想与秦夫人纠缠这话题的他,立刻道:“快快让他过来。”

    “是。”

    李奇笑道:“看来登州那边有结果了。”

    秦夫人原本想要离开的,一听这话,又收住了脚步,她心中始终牵挂着那个影响了她一生的女人。

    李奇当然明白,也没有多说。

    不一会儿,岳翻就兴奋的走进来,抱拳道:“卑职参见步帅。”

    李奇道:“是不是你哥哥那边来消息呢?”

    岳翻点头道:“哥哥他们大获全胜,还活捉陶氏兄弟,此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李奇点了下头。

    秦夫人忙问道:“岳翻,莱州赵知府和她夫人可安好?”

    岳翻道:“秦夫人请放心,一切都好。”

    “这便好,这便好。”秦夫人长出一口气,忽见李奇一脸淡定,没有丝毫的喜悦,道:“你为何一点也不高兴?”

    李奇不答反问道:“我为何要高兴?”

    秦夫人道:“你们打胜仗了啊!”

    李奇又反问道:“敢情你以为我派他们去是打败仗的呀!”

    秦夫人一愣,总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道:“那——那李姐姐也无恙啊!你不是最敬佩李姐姐了吗?”

    李奇苦笑道:“拜托,几千大老爷们跑到千里外,若是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我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他们若不羞愧的上吊,我都得上吊去了。”

    秦夫人这下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岳翻低着头,双肩耸动着。

    李奇瞥了眼岳翻,道:“岳翻,你若想笑,忍住到外面去笑,夫人她脸皮薄。哦,对了,把这事传出去,要高调点,也让百姓知道我们这支禁军还能耍些把式,并非一群草包。”

    “遵命!属下告退了。”

    “去吧。”

    等到岳翻刚一出去,就隐隐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偷笑声。

    李奇摇头一叹,道:“这孩子还真是太听话了——咦?夫人,你干嘛瞪着我。”

    秦夫人怒哼一声,道:“封妹妹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不,你根本就是冷血的。”言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李奇追上去喊道:“夫人,我这可不叫做冷血,应该叫做运筹帷幄,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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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还债的时候到了(求月票)

    今日,蔡攸率大军押着叛贼凯旋归来,整个过程仅仅耗费了不到一个月,这让他有足够的理由站在满朝文武面前,吹嘘自己的功劳了。

    其实早在前两日,他就已经派人来告知宋徽宗了,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英雄归来的待遇。另外,他府中的下人也开始四处宣扬自己主人的丰功伟绩,什么时候归来,什么时候进城,其中还不乏李奇的推波助澜,宣传的那叫一个专业啊。

    果然,等到蔡攸进城的时候,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赶来观望,仪仗队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蔡攸自然得意洋洋,就差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而跟在其身后的岳飞、牛皋却感到很汗颜,均想,不就是打败了一伙草寇,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

    殊不知,这就是为官之道,报喜不报忧,哪怕是有罪,你也得宣传成有功,更何况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功劳,那就更加该吹嘘到天下尽知。

    但是话又说回来,其实做皇帝的也希望如此,一来可以在百姓面前表现出国之强盛。二来,也可以起到警告的作用。何乐而不为了。

    想当初,那燕京明明就是用钱财从金国手中买来的,但是朝廷可不能这么说,必须得睁着眼说瞎话,说什么这是靠实力夺回来了,大搞特搞,深怕百姓不知道似得,当然,这的确也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讽刺的是,在后世又何尝不是如此了。

    此时的醉仙居内,也都是谈论这次平叛的事。

    “啧啧,看不出这英国公打仗还真是厉害,一出兵就把那些草寇打的落花流水,两个头领一个也没有跑掉。”

    “我看不然,我以为这次能够获胜,因为是那岳、牛二位将军的本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仗总不可能两三个人就能打赢,这次可都是从咱们京城调取的禁军,而且才几千人,竟然能打败对方几万人,咱们京师的禁军何时变得恁地厉害了?”

    “是啊!我也感到好奇,以前咱们京师的禁军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就会欺负百姓,啥用都没有。”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全是李师傅的功劳呀,我可是亲眼所见,自从李师傅去三衙上任以后,那些士兵个个被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而且,近一年来,你们见过龙卫军和神卫军的士兵敢欺负咱们百姓么?”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的,这李师傅还真是了得,好像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咦?那不是李师傅么。”

    只见李奇兀自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客人们立刻一拥而上,纷纷向其询问关于此次平乱的事情。

    李奇被吵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举手道:“各位,各位,关于这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你们也都知道,上次我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伤了自己的右腿,最近一直在家养伤。”

    众人一听,甚感失望,问候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李奇长出一口气,忽听上面一人说道:“李师傅,别来无恙了。”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赵菁燕,笑道:“我这恙都在表面上,你还有此一问,居心叵测呀。”

    赵菁燕笑了笑,没有答话。

    李奇上到二楼,坐在赵菁燕对面,嘻嘻笑道:“我难得来一回,这也能遇见你,你不会是天天在这里等我吧。”

    赵菁燕笑吟吟道:“我倒也想,可是你醉仙居乃京城第一贵的酒楼,我若天天来,这金山银山也会吃空去,除非你能给我免费的待遇,那我就天天来,毕竟这天下无双的确让人难以舍弃。”说话间,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免谈。小本生意,你就甭打这主意了。”李奇毫不留情的说道。

    “真是小气。”

    “彼此,彼此。明知我爱不带钱在身上的,连个驴车钱都不给我付,还好意思说我。”李奇翻着白眼道。

    赵菁燕哼道:“真是好笑,你一个买卖人不带钱在身上,难道你还奢望我一个宗姬会带钱在身上吗?”

    李奇皱眉道:“那天你也没有带钱?”

    “正是。”

    “呃那就原谅你这一回。”

    赵菁燕瞥了他一眼,道:“你今日怎地没有去上朝?哦,我看的出你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奇刚刚想自称瘸子,哪知就被赵菁燕给无情的拆穿了,无奈道:“我去干什么,看蔡攸耀武扬威呀。”

    赵菁燕轻轻点头,道:“这倒也是,今日他最大,你去了也只会自取其辱。”

    “打住!”

    李奇手一抬,道:“恰恰相反,我就是怕我去了,一时没忍住,反而弄得他颜面尽失。要不是看他没有损兵折将的份上,我可不会让他好过的,就跟他对我一样,不管有理没理,都得上前插上两句。”

    赵菁燕苦笑道:“这话你骗得了谁,我知道你是故意让蔡攸出尽风头,也好让岳飞和牛皋跟着沾点光,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切!我有那么不堪么?也就骗不了你而已。李奇倒也没有否认,深情款款道:“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竟然还有这般大公无私的伟岸形象,真是不容易啊。”

    “自欺欺人。”赵菁燕摇摇头,叹道:“当初若是你能听我的劝,如今就根本就不需要恁地大费周章。”

    李奇微微一愣,道:“此话怎讲?”

    赵菁燕道:“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与你说过,三衙其实只是作为你进枢密院前的历练,唯有当上枢密使方能有所作为。可是,那晚你偏偏不听我劝,为了封宜奴,跟新任枢密使彻底闹翻了,虽然你得到了封宜奴,但是你现在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还得让自己的心腹去帮对手立功,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憋屈的事吗。若是你听我劝,与蔡攸交好,想办法进枢密院,再加上太师、高太尉、太子哥哥,你如今可以说是一点烦恼都没有,又何须如此。”

    李奇耸耸肩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赵菁燕道:“我只是好奇这究竟值不值得?”

    李奇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那晚我不站出来的话,或许会悔恨终生。”

    赵菁燕道:“但是,如今该是你为此还债的时候了。”

    李奇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不派禁军去,他们就不能得以磨练,而且打败了,罪名得由他们扛,若胜,那么无疑是在帮助蔡攸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甚至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拱手让人,又或者被蔡攸设计陷害。总而言之,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怎么算,我都是亏。”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早就看到了,赵菁燕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的计划的确会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因为枢密院的实力真不容小觑,只是蔡攸还是刚刚上任,不能完全驾驭,没有将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换做是童贯的话,哼,李奇的日子岂会过得像如今这般滋润,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他一点后悔都没有,凡事总是有得有失。

    赵菁燕道:“不仅如此,蔡攸比王黼还要小人些,他眼中可揉不得半点沙子,也不会有王黼那么多顾忌。若是他爬到了王黼当初的高度,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对你下手,而且不会有半点犹豫。”

    李奇哈哈一笑,道:“你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哦?难道你已经有了对策?”

    李奇双手一张,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给他不就是了,而且你要明白,三衙和枢密院可是相互牵制的,而不是相辅相成。至于蔡攸么,其实我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了,因为这种人目光短浅,但凡目光短浅之辈,只能看到眼前小利,这种小利给他好了,我是一个买卖人,要么不赚,要赚就赚大的。”

    赵菁燕微微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就看你这笔债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天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多谢你的提醒,希望你也能保持这个好习惯。”李奇呵呵道。

    赵菁燕眼眸一转,轻叹道:“你口口声声说蔡攸是那目光短浅之辈,你何尝又不是呢?”

    李奇错愕道:“此话何意?”

    赵菁燕手往桌上一指,笑道:“这一顿饭钱或许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回报。”

    李奇头一缩,道:“你不会是不想付钱吧?”

    “若是将此当成一桩买卖,你还是赚的。”赵菁燕诱惑道。

    “你堂堂燕福宗姬,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吧?这要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了,而且,你是不爱带钱,但我却是囊中羞涩啊。”

    “真的假的?”李奇狐疑的瞧了眼赵菁燕,道:“好好好,这顿我请。你也别嫌我唠叨,我劝你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算了,年纪是大了点,但是为妾也勉勉强强,实在找不到人,高衙内肯定会收,他有得是钱,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赵菁燕咬着牙,似笑非笑道:“可以。”

    “是不是真的?”

    “半点不假。”

    “那我可真去找高衙内说了。”

    “请。”

    “我可真去了。”

    “请便!”

    李奇挠着头,狐疑的望着赵菁燕,道:“你可别用激将法,我这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媒婆也不是没有当过,只不过最终全做到自己身上来了。”

    赵菁燕喝了一口酒,不再多言。

    “你——算了,我还是别坑了人家高衙内了。告辞!我最看不得人家吃免费餐了,特别是在我店里。”李奇撇着嘴,起身就走。他当然不够资格给赵菁燕做媒,再说,高衙内若是遇到赵菁燕,那不被玩死,也会被玩残去,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赵菁燕道:“再过十日就是嬛嬛的生辰了。”

    “哦。”

    “你。”

    “我都哦了,你还要我怎样,放心吧,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今年一定不会忘记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忘拿拐杖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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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章 虫罐头

    李奇年纪虽轻,但是在这大环境的锻造下,俨然成为了一个老戏骨,即便他如今已经行动自如了,但是在演戏的过程中,他如何会忘记自己的道具,除非有什么事打乱了他的节奏。

    下楼来,李奇直接去到了后院,刚一进后院,就见到一个头发蓬松的邋遢大叔坐在台阶上,一手拿着酒坛子使劲的往嘴里灌着酒。

    这人正是酒鬼。

    李奇一笑,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双目直视着前方,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酒鬼没好气道:“我才刚回来不到一刻,你好歹也给我喘口气啊!”

    李奇道:“我怕你喝醉,你也知道自己的酒量。”

    酒鬼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求我去,就没有做失败的打算。”

    李奇点点头道:“这是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叨咕一晚上,说服你前去。”

    “那你还问?”

    “信心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世上有太多的不确定了。”李奇耸耸肩道。

    酒鬼道:“这倒也是,放心吧,该死的都死了,人头我已经偷偷放到你在西郊的庄园里了。”

    李奇苦笑道:“想不到你办事比马桥稳当多了。不过,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在这点上我还是十分相信你,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晕血。”

    “我洗干净了。”酒鬼摇摇头道:“我不是你属下,这只是还恩,还是清楚点比较好。当初你帮美美报仇,而且还收留了我们,这就当还你的。”

    洗干净了?不会还晒干了吧?李奇胃里一阵翻涌,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就这样吧。对了,那人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酒鬼抓了抓头。道:“说了倒是有不少,但是我脑子喝酒喝坏了,记得不是很清楚,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出口不离‘臭厨子’三个字。”

    李奇点点头笑道:“应该如此,不多念几次,到了地府万一连仇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了,那可真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酒鬼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是,你真应该早点提醒我,我应该将我的名字也告诉他们。”

    “我也想知道。”

    “你不是知道么?”

    “酒鬼?”

    “是啊。”

    李奇笑了笑,突然道:“他们死的时候痛苦吗?”

    酒鬼道:“我又没有死过。如何得知,不过,过程很快,应该不会感受太多的痛苦。”

    “那真是可惜,你应该多折磨他们一下,没有人会怜惜他们的。”李奇摇头叹道。

    酒鬼道:“那又何必了,其实死对他们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有些人想死也死不了。”

    李奇哑然失笑道:“真是奇怪。最近我怎么总听见这世上有人求死,你难道没有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酒鬼摇头道:“没有。”

    李奇嗯了一声,道:“我现在打算去怪味轩,你有没有兴趣?”

    酒鬼微微一愣。摇头道:“没有,你可是答应我的,可以保证让我醉足一个月。”

    “凭你的酒量,我当然会履行承诺。”李奇呵呵笑了几声。道:“差点忘了,你和那怪味轩的东主,怪十娘似乎有些恩怨。怎么?你难道不想报仇?”

    “报仇?”

    酒鬼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我若要报仇,很早就报了,何必等到现在,即便现在要报,第一个恐怕也是找岳飞报仇。”

    李奇眉头一皱,道:“岳飞?你和他也有仇?”

    酒鬼摇摇头道:“没有,但是和他师父倒是一场老相识了。”他说着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李奇望着酒鬼摇摇晃晃的身影,轻轻挠了几下大腿,苦笑道:“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

    ......

    从后院出来,李奇就叫上马桥,去到了怪味轩。

    “你们几个废物,连这点要求就做不到,怎还做我徒弟。想不到我怪十娘生平第一次收徒,竟然就收到了你们几个蠢徒弟,真不知道是不是那金刀厨王故意耍我的。”

    李奇还只是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怪十娘的叫骂声,登时冒出一头冷汗。

    又听得一个弱弱的声音哭诉道:“师父,那么多蛇,徒儿害怕。”

    “蛇有甚么好怕的,老娘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按照老娘说的去做,就不会被咬到,而且,就算咬到那又如何,老娘在这里,你们想死都死不了。”

    暴汗!这种教育方式未免也太黄太暴力了吧。小老弟们,是我害了你们啊!李奇心中是哭笑不得,不愧是怪十娘,教徒弟都这么令人匪夷所思。抬腿了走了进去。

    门前的胡北庆叫道:“哟,金刀厨王大驾光临啊!”

    李奇手朝他一指,笑嘻嘻道:“你这通报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啊!”

    霍南希走出来,小声道:“东主如今可在气头上,谁敢去通报呀!”

    “看出来了。”

    李奇哈哈一笑,抬腿走了进去,由于此时不是吃饭的时辰,故此里面是空无一人。来到楼上,只见刘云熙坐在正中间,在她面前低头站着五个少年,个个双腿都在打颤。

    啧啧,真是太可怜了。李奇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是愧疚不已。

    刘云熙眼朝着李奇一瞥,道:“你来的正好,这些就是你为我选的好徒弟?真是个个比猪还蠢,你们太师学院难道养的都是一群猪么?”

    李奇可也不是善茬,哼道:“找猪来给你当徒弟,不正合适么?”

    刘云熙微微一愣,随即怒喝道:“你骂我是猪?”

    “这不叫骂,这叫抬举。”李奇呵呵一笑,嘀咕道:“我这是在侮辱猪啊!”

    马桥实在是憋不住了,呵呵的笑了出来。

    刘云熙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奇道:“信不信我让一辈子离不开拐杖。”

    李奇点头道:“信。当然信。你是神医吗。但是你又信不信。我能让你世世为娼。”

    “你---。”

    李奇一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来这里也不是跟你吵架的,最近我已经够烦了。”

    刘云熙哼了一声。

    李奇叹了口气,道:“有你这么教徒弟的么?就算是个天才也会给你教出一副猪样来。”

    刘云熙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这还没有错?你究竟有没有教过徒弟啊!”

    “没有。”

    “这就难怪了。”

    “但是我也当过徒弟。”

    “是吗?你是师父也是这般教你的?”

    “我可比我师父好多了。”

    李奇微微一愣,道:“我表示同情。”言罢,他走上前,坐在刘云熙对面,朝着那几个少年道:“你们先回去睡一觉,把这些噩梦给忘了。”

    那五个少年一动也不敢动。

    李奇见罢。满脸尴尬,说不出话来。

    刘云熙见李奇一脸尴尬,心想,你们几个小子终于开窍了,能分得出敌友,做的还算不错,知道替老娘回击这可恶的厨王,今日便饶了你们。笑道:“下去吧。”

    “是。师父。”

    那五个少年这才转身走了下去。

    靠!有一手呀!李奇微微一怔,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怪十娘,你可知天才是什么样子的么?”

    刘云熙微一沉眉,摇摇头。

    “就是你这样的呀。”李奇道:“但是。天才都是万里挑一的,你不能奢望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的,你更加不能用一套对付的天才课程,去对付普通人。”

    刘云熙道:“你此话何意?”

    李奇道:“很简单。他们可不是你,他们也没有你这么聪明,你拿着你师父教你的那一套。来教他们,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刘云熙点点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那我应该如何教?”

    这女人究竟是不是人类呀!李奇道:“任何事都不外乎恩威并济,你一方面要鼓励他们,要培养他们的自信,令一方面又要用严厉约束他们,但是你得要平衡好这一点,过于宠爱,会让他们迷失,但是,过于严厉,又会让他们失去自我。”

    刘云熙听着头疼,道:“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李奇笑道:“这根本就不难,只要你与他们好好相处,师徒感情越深,那么你就能在不经意间做到这一点,这就是捷径。”

    刘云熙真没有教过徒弟,沉吟半响,道:“你今日来,就是来教我如何授徒的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很忙的。”李奇摇摇头,话锋一转,道:“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想我们得改变合作方式了。”

    刘云熙皱眉道:“改变合作方式?”

    李奇嗯了一声,道:“你医术了得,厨艺也过得去,但是你这师父,当得就真是太失败了。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授徒,然后再在全国开店,推广你的这种菜式,现在看来,我恐怕是没有机会看到你徒弟出师的那一天了,说来也好笑,我原本还打算让你去太师学院传授,你这都还没有去,就把太师学院当猪圈了,太师学院?懂么?你这不是骂是蔡太师是猪头头吗?我可不想害你。”

    刘云熙被他训得无从反驳,哼道:“我怎么教徒弟的,用不着你在这说三道四,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李奇朝着马桥挥挥手,道:“拿上来吧。”

    马桥哦了一声,将一罐罐头放在桌上。

    刘云熙瞧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罐头!蚱蜢罐头!”

    李奇脸上带着一丝自信,道:“这几日我坐在家没事,就随便尝试做这虫罐头,尝尝看吧。”

    刘云熙一听是蚱蜢罐头,眼中不觉闪过一丝亮光,迫不及待的打开罐头来,从里面夹出一只蚱蜢来,但见色泽油光发亮,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面袭来,咬去一半,细细品味了一番,只道:“香辣酥脆软,真是好吃。不愧是金刀厨王,我的厨艺不如你。”

    这话说的虽是平淡,但是给人没有半分虚伪的感觉。

    李奇倒也没有谦让,道:“这种人尽皆知的话就不要说了。其实这还只是一个半成品,而且罐头的味道本身就特别,你头一次尝,在味觉上有加成,还不能作数,若不把这些玩意做的跟鲍鱼一样,那未免也太对不起它们的那张令人恶心的脸了。所以,你还得下功夫去研究呀,当然,我会给予你适当的帮助。”

    刘云熙道:“你既然能做,为何不自己做。”

    “没空。再说,像蜘蛛那些虫子,我也不会。”

    刘云熙瞧李奇一脸骚包的模样,心中就有气,强行压制住心中怒气,道:“那不知道你方才说的改变合作方式是何意?”

    李奇笑道:“很简单,咱们合作全力推广这种罐头,专一而行,别搞那些授徒、开店,太浪费时间了,我也没有空等了。”

    刘云熙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李奇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教人如何捕捉、识别,以及饲养这些虫类。我的计划是在明年初,便开始大规模生产这种虫罐头。”

    “这么快?”

    “怎么?难道你还想等到十年以后去吗?”李奇笑了笑,道:“这些虫类多,繁殖快,越早开始,就能够粗储存越多,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就是推广的最好时机,你要明白,在商界中有四字箴言,叫做机不可失,我们要在机会还未来临前,就得做好正准备。”

    刘云熙听得频频点头,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奇点点头道:“另外,我连这种罐头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怪十娘。”

    刘云熙啊了一声,错愕的望着李奇。

    李奇笑道:“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你以前总是希望能借金刀厨王之名,去帮你宣传这种菜式,如今我就帮你,将你的名字塑造成一个名牌,这样你就不用整天跑来求我了。”

    刘云熙笑道:“那也不然,当今世上只有你会做这罐头,我还是要被你牵制,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算我欠你的。”

    李奇呵呵笑道:“哪里,哪里,你上次不是也帮我的大腿美容过了么,咱们谁也不欠谁。”

    刘云熙哼道:“笑话,我怪十娘的人情岂是恁地廉价。”

    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李奇满脸歉意道:“对对对,算我说错话了,我收回方才对你人情的侮辱,郑重向你道歉,另外,我刚好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你若能帮我解决,足够抵偿这份人情了,说不定,我还得欠你的。”

    刘云熙微微一愣,暗自觉得有些不妙,也察觉出这是李奇在给她下套,但是话已出口,如何能够反悔。艺高人胆大的她,坦然问道:“什么事?”

    李奇搓着手,相当腼腆的说道:“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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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章 玉不琢,不成器(求月票)

    李奇虽然已经十分低调的避开了蔡攸,但是当日蔡攸兀自将李奇祖宗十八代给诅咒了一遍,倒不是因为李奇没有见到他风光的一面而感到遗憾和愤怒,只是因为李奇当初忽悠朝野上下搞什么倡廉反腐。

    他无疑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

    想当初征辽“凯旋”归来时,那排场吓得人死呀,一道无相更是震惊大内,就那一道菜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可惜,那次的主角是童贯,他只能算是第二主角。

    这一次,他终于做了第一男猪脚了,他也没有奢求宋徽宗用无相来替他接风洗尘,但好歹也弄一个庆功宴吧,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别说庆功宴了,哪怕一块豆腐乳都没有给他,甚至连赏赐都是大打折扣,美其名曰,倡廉反腐。

    当日宋徽宗心情本来就不好,最近烦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最主要的当然是李师师的病,其次,就是王黼逃跑,好死不死,正好他最近又在与群臣斗气,蔡攸刚好撞在枪口上面,宋徽宗还不杀鸡给猴看,借此警告群臣,是不是还要继续玩下去,蔡攸就是你们的榜样。

    无辜的蔡攸唯有含泪仰面,哀嚎一声:“我蔡攸生不逢时呀。”

    不过,蔡攸又岂非一般的人,脸皮都快比城墙厚了,好不容捞到了一次战功,他岂会屈服在这倡廉反腐之下,既然朝廷不给他举办庆功宴,他自己出钱在家举办。请来满朝文武,岳飞、牛皋等一干将领也在其中。

    只不过他始终没有想到。正当他举办庆功宴的时候,四周还有着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拿着本子,默默的记下了这一切。

    两日后。

    李奇终于扔开了那该死的拐杖,为了证明自己的强悍,他选择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军营了。

    早饭过后,他便与自己的老搭档马桥去到了军营。他一到。营内的所有士兵立刻来到操场上集合。

    “立正---稍息。”

    唰唰唰!

    列队完毕后,所有士兵朝着李奇行了个军礼。

    李奇回了一个军礼,目光在队伍中扫视,突然笑道:“看你们个个都好像挺高兴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能否本帅分享一下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说话。

    李奇笑呵呵道:“这是命令。”

    那些士兵立刻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一个教头抱拳道:“启禀步帅,弟兄们乃是为了牛指挥使、岳指挥使能够大胜而归,而感到高兴。”

    “是吗?”

    李奇朝着士兵们问道。

    数百名士兵齐齐点头。

    李奇突然收起笑脸,阴沉着脸,严肃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的高兴就让本帅感到羞辱。你们的笑容就好像在打本帅的脸。大胜而归?呵呵,那是说给百姓听的,不是说给你们听的,你们这只是自欺欺人。这不过就是一次比较特殊的训练而已,假如这都能输。我不管你们是这样想的,反正我会感到是自己的失职。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以前已经自暴自弃了,在百姓眼中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草包,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点阳光,当然得抓住机会,好好灿烂一番,最好能快飘上天去,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快感。但是你要知道,这次的对手是我大宋子民,为什么他们会造反,你们何不好好反思一下,就是因为我们禁军的震慑力不够,百姓根本就不惧怕我们,拉杆就敢起义,这才导致如此,这对我们禁军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若你们真想灿烂,待打赢了外族强敌,再灿烂也不迟。”

    那些士兵被李奇这番话训得毫无脾气,纷纷低着头。

    李奇皱眉道:“给本帅抬起头来,本帅最讨厌面对一群天灵盖说话,那样我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死人。”

    那些士兵立刻昂起头来。

    李奇道:“把脚跟给我贴近地面,踏踏实实的训练,我不反对你们骄傲自满,但是你们首先得获得这个资格,听明白了吗?”

    “明白。”

    这时,侧边突然跑出一人来,迈着大步来到李奇侧旁,抱拳道:“末将牛皋参见步帅。”

    “背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先去跑十个圈,再来跟我说话。”李奇斜眼一瞥,淡淡道。

    “遵命。”

    牛皋二话不说立刻朝着宿舍狂奔而去,不一会儿,就他背着锅碗瓢盆跑了回来。

    那些士兵见了,后背是冷汗涔涔,均想,鬼见愁就是鬼见愁呀,性子一点也没有变。

    李奇道:“开始操练吧。”

    “遵命。”

    那些士兵开始在操场中认真练了起来,至少比平时要刻苦一些,因为今天李奇可是坐在台上观看。而牛皋则是顶着腹中饥饿在操场四周挥洒着汗水。

    待牛皋跑到第五个圈时,岳飞、杨再兴突然来了。

    “末将参见步帅。”

    岳飞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又朝着杨再兴道:“再兴,这位便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步帅。”

    杨再兴啊哟一声,忙上前行礼道:“再兴见过步帅。”

    杨再兴!猛将呀!这或许是这趟最大的收获了。李奇心中欢喜不已,其实在岳飞回京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得知岳飞降服了杨再兴,这在他看来就是宿命吧。但是脸上兀自不露声色,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果然是一块好料子。对了,‘小小牛儿,胆小如鼠,吾锏欲挥,吓破其胆,东逃西窜,头莫敢回,腿长入鹿,望其背脊,甲如龟壳,不见其头。’这是出自你口吗?”

    杨再兴一愣,随即尴尬的点了下头。化敌为友。这是投降者必须得要经历的阶段。

    李奇笑道:“当时应该把牛皋给气坏了吧。”

    岳飞讪讪点了下头。

    李奇又道:“岳飞,现在杨再兴还没有进神卫军吧?”

    岳飞摇头道:“没有步帅的允许。末将怎敢轻易妄为。”

    李奇笑着点点头,手忽然朝着操场中一指,道:“第一排,左边第三个,出列。”

    “是。”

    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愣头小伙跑了出来,朝着李奇行了一个军礼。

    李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加入龙卫军的。”

    “回禀步帅,小人名叫程亮。去年八月进入龙卫军的。”

    “也有一年了。”

    李奇点点头,朝着杨再兴道:“杨再兴,你以后就跟他吧。”

    杨再兴啊了一声。

    李奇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这---。”

    杨再兴可是相当自傲的,他以为凭自己的身手,来到禁军,不说别的了,至少也有一个教头当吧。况且,蔡攸都给他许下了承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给一个新兵蛋子当小弟,这与他想的实在是差太远了。

    岳飞低声道:“再兴,你难道忘了我与你说的吗。服从命令。”

    杨再兴微微一怔,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歉道:“卑职遵命。”

    李奇笑着点点头道:“好,从今日起,你就算是龙卫军的人了。”说着他又朝着程亮道:“程亮,杨再兴可就交给你了。过些日子,我会来检查。倘若他连正步都走不好,你拿你是问。”

    程亮心里郁闷不已,我来禁军都还刚刚一年,你就让我带新兵,但是他明白一点,不能说不,抱拳道:“遵命。”

    李奇挥挥手道:“那行,你去带他办理下手续吧。”

    “是。”

    程亮又朝着杨再兴道:“杨兄弟,这边请。”

    杨再兴郁闷的望了眼岳飞,见后者轻轻点了下头,才向李奇行了一礼,而后跟着程亮离开了。

    待杨再兴走后,李奇笑道:“岳飞,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杨再兴身上匪气太重,若不好好敲打一下,他日终会害了他自己,我们是一支纪律部队,不管他有多厉害,都得从服从纪律开始学起。”

    岳飞当然明白李奇的用意,他刚来禁军的时候,同样也是从小的做起,他能爬到今天这地步,李奇照顾是一方面,最关键的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颔首道:“步帅用心良苦,岳飞岂能不知。只是,英国公当初曾承诺与他---。”

    李奇抬手道:“没事,三衙的事,还不论到那厮来做主。”

    岳飞点了下头,忽然瞥向操场,好奇道:“步帅,不知牛将军犯了何错?”

    李奇笑道:“本帅方才都在这里站了将近一刻钟,这厮才来,想来昨日喝多了,你比较幸运,我没有选择去神卫军。”

    岳飞偷笑一声,不敢做声了。

    李奇突然侧过身去,小声道:“这一仗,你打的漂亮,扬我禁军之威,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很好,至于赏赐么,相信英国公已经替我付了。”

    岳飞讪讪点头道:“实不相瞒,末将这次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全因当时有高人相助。”

    李奇哦了一声,错愕道:“高人?”

    岳飞道:“正是,此人乃是巴州通判,姓宗,名泽。”

    “宗泽。”李奇惊呼道。

    岳飞诧异道:“步帅识得这人?”

    李奇微微一怔,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听过,但未见过。对了,那他可有来京?”

    岳飞郁闷的摇摇头,又将宗泽献计的经过告诉了李奇,道:“自从那日后,末将就再也没有见过宗通判了,此人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着实令人钦佩。”

    “这我知道。”李奇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方才说宗泽曾在登州当过通判?”

    “正是。”

    李奇双眉微皱,暗想,如今北方防线形同虚设,朝廷又舍不得拿钱出来构建防御,他日金军南下,必将是一马平川,若能抵挡的住。那是最好,可是若抵挡不住。那又该如何是好呢?要是能在山东半岛建立起一个区域防御体系,不禁能够作为我军在北方的一个强有力的支撑点,或许还能够供北边百姓暂避一时。种公要防御京师,韩世忠已经去到了福州,岳飞、牛皋又经验尚浅,打仗还过得去,要说管理整个山东半岛,那真是太强人所难了。若是能让宗泽去到登州,重整河朔军,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可是,我刚刚才推荐韩世忠去东南军,如今又推荐宗泽去河朔军,那也太惹人瞩目了。而且枢密院肯定该不会答应,该死的,赵人妖说的还真是不错,不进枢密院,难有作为呀。不行,我一定得想个办法。让朝廷重新启用宗泽,让他去山东半岛。

    岳飞见李奇面色郁闷,不知所以,小声道:“步帅,步帅。”

    李奇一怔。道:“啊?你说什么?”

    岳飞也是一愣,随即道:“还有一件事。末将以为还是得告诉步帅一声。”

    李奇道:“什么事?”

    “是关于赵知府的。”岳飞说着又将赵明诚逃跑的事,与李奇说了一遍。

    李奇听后,愣了愣,笑道:“岳飞,真是看不出你原来是深藏不露呀。呵呵,这事你处理的非常不错,让我刮目相看哦。”顿了顿,他又一本正经道:“赵明诚倒也非无才之辈,若生在太平盛世,或许还能稍稍有点点作为,可若生在乱世,要他去管理一州,那就有些勉强了,好在他马上就要回京赴任了,朝廷也正需要他这种外交门面人才,没有他们这些君子挡在前面,我也不会在后面安排,这事就这么着吧。”

    这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深究了。

    岳飞见老大都发话了,也只能点头道:“是。”

    这时,牛皋背着厚重的被子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启禀步帅,俺跑完了。”

    李奇笑呵呵道:“出了一身汗,是不是清醒多了。”

    牛皋一脸委屈道:“步帅,你就饶了俺吧,俺与那英国公真的不是一条道上的,哎呦,就他们那些文人喝酒都是文绉绉的,酒杯都还没有俺拇指大,一坛子酒都可以喝一晚上,忒不痛快了,俺昨晚都是憋醉的,这几日真是度日如年,俺还是喜欢待在营里面与弟兄们在一块。”

    原来这几日蔡攸天天设宴,笼络军中大将的同时,顺便吹嘘自己此行的功劳,真是夜夜笙箫,昨夜牛皋就是因为喝的太晚了,以至于今早没有起来。

    李奇笑骂道:“你这犟牛好生没道理,这跟本帅有何关系?”

    牛皋茫然道:“不是你让俺讨好英国公的么?要不然俺才不会鸟他了。”

    李奇哼道:“你是不是让杨再兴给打坏脑子了,他是枢密使,你是三衙的军官,你得服从我的命令,闲暇的时候,去他府中蹭蹭酒喝也就行了,谁让你训练期间也跑去蹭饭蹭酒的,我与他是死对头,你就不会拿我出来挡刀呀。”

    牛皋听得一愣,道:“是哦,俺可以用步帅的军令去推辞。”

    李奇一笑,道:“不过也就是这两日了,邓过段日子,英国公就无暇来找你们了。”说着他起身拍了拍牛皋的肩膀,邪恶的笑道:“牛皋,可别说步帅没有照顾你,我已经将杨再兴放到你营下了,有仇就报仇,有怨就报怨。”

    牛皋跟在李奇身边最久,哪里不懂李奇的意思,嘿嘿道:“步帅请放心,俺牛皋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的。”

    “很好,很好。”

    岳飞这么耿直的人,哪里看得下去他们两个无良的家伙暗自勾结,急道:“步帅,这---。”

    李奇不等他说完,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们得胜归来,我还没有给你们庆祝的,走,咱们去河边烤鸡翅去。顺便我再教教你们,如何面对英国公的糖衣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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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政客必争之地(求月票)

    商务局。

    李奇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什么,想的怔怔出神,就连秦桧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秦桧先是好奇的望了眼李奇,才拱手道:“下官参见大人。”

    李奇微微一怔,抬起头来,道:“你来了呀,坐吧。”

    “是。”

    秦桧坐了下来,又问道:“不知大人急着找下官来,有何事吩咐?”

    李奇正色道:“陶氏兄弟虽然已经被擒获,但是他们在登州肆掠已久,也给我们留下了一副烂摊子,对于我们的新法而言,登州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言了,而原来那登州知府已经被革职查办了,下一任登州知府会是谁,我们可也得好好关注下啊!”

    秦桧一听,登时就明白了李奇的用意,道:“大人莫不是已经找到了好的人选?”

    李奇不答反问道:“你可有听说过宗泽?”

    “啊哟,是他啊!”

    秦桧一听宗泽,登时惊呼道。

    李奇好奇道:“怎地?你识得他?”

    秦桧摇摇头,又将在巴州所见所闻与李奇说了一遍,道:“这人的确是一个人才。”

    李奇点点头道:“这我知道,可是我也已经查明了,他曾被人弹劾侮辱道教,被发配镇江,去年大赦天下,他才放了出来。”

    秦桧眉头紧锁道:“侮辱道教,这罪名可大可小,在皇上眼中可也是大忌,很难再重用此人。但是我以为这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大人你刚刚举荐韩将军去福州,这马上就举荐人去登州。而登州又是京城的达官显贵触手可及的地方,十分敏感,朝中大臣们肯定会对大人这一举动有诸多猜疑,到时定有很多人反对,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李奇嗯了一声,道:“这也是我犯难的地方,登州拥有我大宋最大的港口,其中利润巨大。而莱州已经被太师抢得先机,也就是说,太师也不大可能愿意出来帮我们说话,其余的大臣也必定会寸土必争,但是若任由登州被这些大臣们控制,下一个陶定指日可待,到时我们付出诸多的努力。恐怕又会被那些反叛贼子给搞的支离破碎,对新法而言,实在是太不利了,这一步我们是必走无疑啊。”

    秦桧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道:“大人的意思,似乎不仅仅是登州知府这般简单?”

    李奇点点头道:“聪明。我还想借此重整河朔军。”

    “这---。”秦桧轻轻摇头,道:“这事大人出面肯定不行,我官职又太小了,在朝中说不上话,太师又不会相助。高太尉明哲保身,也不大可能。若是能有英国公相助,那可就简单多了。”

    李奇如今一听到枢密院,就犯头疼啊!道:“这你甭想了,他不出来使绊子,我们就得烧高香了。”

    秦桧自然也明白,沉吟半响,忽然道:“或许有一人能够帮助我们?”

    李奇道:“你说的可是太子?”

    “正是。”

    李奇道:“这我也想过,但是我该找什么理由去说服太子了,你要知道,太子的人情可是很贵的,这么敏感的地方,他也不会随便帮我们的,若没有绝对的把握,还别去求太子,免得双方都难做人。”

    秦桧笑道:“下官倒是有一计,应该能够说服太子。”

    李奇哦了一声,道:“快快说来。”

    秦桧道:“如今王黼、郓王已经离开了朝野,也就是说,东宫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了,而太子又有大人、左相、右相相助,在朝中势力也算是巩固了下来,但是,这恐怕远远不够,由于近年来,东宫一直被王黼压着,在各个州郡的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今太子肯定也想扩张自己的势力,登州离京师比较近,又有港口,地位举足轻重,这也正是太子的一个机会。”

    李奇皱眉沉吟片刻,点头道:“不错,这个理由足可以说服太子出面,而且蔡攸最近也在百般讨好太子,若太子出面,他也不会轻易乱来,可是,太子也不一定会派宗泽前去,毕竟宗泽不是自己人。”

    秦桧道:“太子若要举荐人去,这个人首先要有管理好登州的才能,不能丢他的面子,宗泽在登州的政绩就是很好的理由;其次这个人至少不是其他势力的人,宗泽无疑是最为恰当的人选。下官也曾听闻过宗泽的遭遇,乃是怀才不遇,由于他出身寒门,为人又耿直,故此一直遭受排挤,我们大可以从这一方面下手,将宗泽的才能与遭遇告诉太子,若太子能在宗泽最失落的时候,重用宗泽,相信宗泽也一定会投桃报李,另外,还搭上一支军队,相信太子一定会答应的。”

    “还不止哦,我还送他一个粮仓。”李奇笑呵呵道。

    秦桧惊讶道:“大人此话何意?”

    李奇道:“我打算以新法为由,在登州建立一个粮仓,专门管理黄河以北的粮食以及他日与高丽和日本等国的粮食买卖,我大宋的粮仓均分布在内陆,沿海地区没有一个像样的粮仓,而我们大宋的海军能力可比陆军强多了,没道理如此。”

    秦桧听得眼中一亮,道:“如此一来,太子想不答应都难啊!”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启禀大人,刘公公求见。”

    “他?”

    李奇双眉一抬,随即明白过来,叹道:“该来的始终要来啊!请刘公公进来吧。”又朝着秦桧道:“你先下去吧。”

    “是。”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扭着腰臀的娘娘腔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哟,经济使。别来无恙了呀。”

    这个该死的阴阳人,你哪天不勾引我就会死呀!李奇心中暗骂一句。嘴上却笑吟吟道:“托刘公公的福,无恙,无恙。”又问道:“不知刘公公突然登门造访,又何事吩咐?”

    “经济使言重了,咱们怎敢吩咐经济使。”刘公公阳掩唇咯咯笑道。

    我勒个去,你个变态,笑的这么淫荡。李奇挤出一丝笑容,忽见刘公公将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凑了过来。吓得连退两步,双手抱胸道:“你想干什么?”

    刘公公一愣,小声道:“咱家是带着口谕来的。”

    李奇道:“那你说就是了,这里又没有人。”

    刘公公一愣,左右瞧了眼,当真是一个人都没有,招招手道:“真是抱歉。咱家都习惯了。是这样的,皇上找你。”

    李奇听他没有下文了,道:“就这样。”

    “对呀,劳烦经济使跟咱家走一趟呗,皇上可还在等你了。”

    我真是当爹又当妈呀,王黼你md害人不浅啊。李奇叹了口气。手一扬道:“请。”

    李奇跟着刘公公出了商务局,去到南郊外,又走了好半响,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四周站们不少护卫。亭中站着一人,这人正是当今圣上,宋徽宗。

    刘公公站在通报道:“启禀皇上,经济使带到了。”

    “微臣李奇参见皇上。”

    宋徽宗头也不会,嗯了一声,道:“你先退下吧,李奇,你且进来。”

    李奇刚来到亭中,宋徽宗就立刻道:“李奇,你可知罪?”

    暴汗!又来这一招?李奇一愣,道:“微臣不知。”

    宋徽宗哼了一声,道:“你可别告诉朕,你不知道王黼父子已经畏罪潜逃了。”

    李奇双眉一抬,答道:“微臣略有耳闻。”

    “朕信任你,将此事交给你,而且还千叮万嘱,可是却出了恁地大纰漏,你竟然还不知罪?”

    你懂个毛,王黼的人头如今还在我府上了。李奇心中叫苦不迭,道:“微臣知罪,微臣也没有想到王黼他竟然敢畏罪潜逃。”

    宋徽宗转过身来,指着李奇道:“这就是你的托辞吗?朕不管,这既然是你的过失,你必须得将功补过,将他们抓了回来,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微臣领命。”

    宋徽宗越说越恼怒道:“王黼这恶贼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敢打师师的主意,亏朕以前这么信任他,真是岂有此理。”

    就知道是为了女人,你什么时候懂得为国事发怒呀。李奇垂首不语。

    宋徽宗瞥了他一眼,道:“师师如今卧病在床,你可知晓?”

    李奇如实道:“微臣曾听封宜奴说过。”

    宋徽宗叹道:“其实整件事,师师她才是最无辜的,偏偏这痛苦又要她一介女子来承当,朕于心何忍呀。你同样也是责无旁贷。”

    李奇谨慎道:“微臣知罪。”

    宋徽宗道:“朕今日找你来,不是想问罪与你,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如何治好师师的病,不瞒你说,宫内的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你当初曾帮师师调理过身子,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所以朕才来找你。”

    李奇为难道:“皇上,微臣的营养学只能从旁辅助,帮助病人固本培元,治病还得去找郎中啊。”

    宋徽宗龙眉一皱,道:“你此话何意?难道是要朕眼看着师师离朕而去吗?”

    “微臣不敢。”

    “那你就快些想办法,朕在这等着。”

    李奇一愣,错愕道:“皇上在这等着,莫不是让微臣今日就想出办法来。”

    “正是。”宋徽宗点点头,道:“李奇,朕一直将视作福将,只要有你相助,朕一直都是无往不利,希望你这次也莫要让朕失望,若是你能够医治好师师,朕必将重重有赏。”

    日。棒子加红枣也不是这么玩的吧,太不平衡了,幸亏我早有对策,否则,真会被你给玩死去。李奇故作沉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皇上,其实---其实微臣最近识得一位女神医,她或许能够救师师姑娘。”

    宋徽宗心中大喜,又怒道:“你为何不早说?”

    李奇为难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位神医虽然医术高明,但是脾性怪异,人称怪十娘,她若不愿,就算你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答应。”

    宋徽宗沉声道:“难道朕出面,她还敢拒绝么?”

    李奇道:“这以微臣对她的了解,她若不愿意,而皇上强压与她,恐怕都不用皇上动手,她自己就抹了脖子了。”

    宋徽宗猛吸一口冷气,道:“世上竟然恁地怪异的人。”

    李奇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皇上也不用担忧,她还欠微臣一份人情,若是微臣去求,她应该不会拒绝。”

    宋徽宗听得又是一愣,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说这么多作甚,快快去请啊。”

    “是。微臣这就去。”李奇抹了一把汗,道:“微臣这么说,只是希望待会,若是她对皇上有些语言上的不敬,还请皇上饶她一回,因为这人脑子有些不好使,说话百无禁忌。”

    宋徽宗急切道:“就这事?只要她能治得好师师的病,朕不会与她计较那么多的,甚至还重重有赏,你快些去吧。”

    “遵命。”9

第八百九十五章 药膳不分家(求月票)

    南城外,一辆马车朝着城内疾驰而去。

    城内,李奇坐在刘云熙对面,忽然在她面前打开一张白纸来,笑眯眯的问道:“怪十娘,你识得这二字么?”

    刘云熙定眼一瞧,不太确定道:“谨——慎?这字是谁写的,也忒丑了。”

    暴汗!你用不着这么直接吧。李奇赶紧收回那张纸来,恨不得立刻会毁尸灭迹,脸上的表情是异常丰富,道:“这字的丑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字的含义,待会你可得记住了,万事得谨慎处理,总而言之,慎言慎行,还有,若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治好,那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刘云熙淡淡道:“我是去治病的,又不是去见官的,何谓慎言慎行?还有,既然是由我来治,那便是十成的把握。”

    李奇狐疑道:“真的假的?”

    “既然你不信我,那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刘云熙作势就要下车。

    李奇忙拦住她道:“等等下,我没说不信你呀,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我就放心——放心了。”心里却嘀咕了起来,真不知道找这怪女人去,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天才都是疯子,太tm有道理了,不对不对,我也是天才,为何我这么正常。

    刘云熙瞥了眼李奇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即闭目养神起来。

    来到李师师的阁楼,宋徽宗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李奇见过大官人。”

    宋徽宗点点头,瞥了眼刘云熙,见她这么年轻,不禁心下生出一丝怀疑,问道:“你就是怪十娘?”

    刘云熙瞧了眼宋徽宗,凭她的情商哪里看得这位就是皇帝,她也没有想这些,不过心中却是十分讨厌对方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皱眉道:“你就是病人?”

    看来我真的错了。这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李奇低下了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宋徽宗一愣,幸好李奇给他打了预防针,否则必定龙颜大怒呀,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手往内屋一指,道:“病人在里面。”

    刘云熙道:“那我们站在这里作甚?”

    宋徽宗原本想询问一番,可被刘云熙这两句话给堵的,连张口的**都没有了,暗道,这人的确十分奇怪,只望她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于是也没有再多问了,几人一同来到李师师的卧房内。

    此时,封宜奴正在里面照料李师师,但见她双眼红肿,面色也是显得十分憔悴,可见她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折磨,见宋徽宗进来了,赶紧行了一礼,又见李奇跟在身后,目光稍显得有些躲闪,低头站到一旁去了,又偷偷的抬了下眼皮带有一丝期盼的打量起刘云熙,显然,她已经从宋徽宗嘴中得知详情了。

    李奇原本还想打声招呼,见封宜奴这般脸色,倒也没有自讨没趣了。

    刘云熙倒是没有管这么多,走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位秀美绝伦的女人,苍白的脸色,不但无法遮盖那与生俱来的美丽,反而添加一丝凄美,更显动人,即便刘云熙身为一个女人,看得不禁一愣,暗想,天下竟然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难怪有这么多人为她着急。

    李师师望着刘云熙,只是轻轻一笑,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转头,轻轻一叹,道:“大官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气若游丝,只因声音极其动听,宋徽宗他们还是听了个真切。

    宋徽宗忙上前道:“师师,你且放心,这位乃是有名的神医,一定能医好你的病。”

    李师师只是轻轻摇头,没有多说。

    刘云熙微微皱眉,道:“你们留在这只会妨碍我治病,去外面等着吧。”

    语气中带有三分命令的意味。

    宋徽宗暗自皱了下眉,但最终还是选择忍让,起身道:“师师就拜托你了,倘若你能够治好她,我一定会有厚赏,但——算了。”他又朝着李师师道:“师师,我先出去了。”

    他原本还想警告怪十娘一番,但又想起李奇前面那番话,于是还是忍了下去。

    李奇听得都是心惊胆战,暗想,你还真牛呀,竟敢对着当今圣上指手画脚,我算是服了。但是他对怪十娘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人性情太怪了,难以捉摸,于是道:“怪十娘,不如让封娘子留在这里搭把手吧。”

    刘云熙望了眼封宜奴,又望了李奇,随即轻轻点了下头。

    宋徽宗听罢,暗自责怪自己忒也粗心了,给李奇递去两道赞赏的目光。殊不知,李奇也是怕被这女人坑啊!

    来到外面,宋徽宗赶紧问道:“李奇,这女人究竟能否治好师师的病?”

    李奇道:“大官人请放心,这女人的医术,我是亲眼所见,的确十分了得,只是能否治好师师姑娘的病,那我也不敢妄下断语了。”

    宋徽宗听得一怔,不禁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再责怪李奇,也无济于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过了一会儿,宋徽宗实在是坐不住了,开始在屋内踱来踱去。他不说话,李奇也不好开口,索性闭目养神,但脸上还是透着一丝担忧。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刘云熙终于走了出来,宋徽宗赶紧走了过去,道:“怎么样?”

    刘云熙皱眉瞧了他一眼,道:“你是病人的亲人?”

    宋徽宗一愣,随即点了下头。

    刘云熙手一伸出,但见她手中有着一包药,道:“这药是谁给开的?”

    宋徽宗大惊,道:“怎么?难道这药有问题?”

    刘云熙冷笑道:“当然有问题,这药对于病人而言简直就是毒药,若再吃上十天半个月,神仙都难救,你就等着办丧事吧。”

    “岂有此理。”

    宋徽宗一听,勃然大怒,这些药可都是御医开的,其中若有毒药,分明就是又有人想要害李师师,这对与此时的宋徽宗而言,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李奇忙问道:“怪十娘,你有没有查清楚,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刘云熙不留半分面子道:“这用不着你教,病人是因为怒气攻心,而又久郁成疾,才导致她六脏六腑惧损,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有道是,是药三分毒,这些药的分量虽然已经很轻很轻了,但是以病人如今的情况根本承受不了。”

    宋徽宗稍稍一愣,恍然大悟,脸露愧疚之色,其实这要说起来,还得怪他太过蛮横了,正是因为他逼着那些御医给李师师治病,还左一个杀头,右一个处斩,那些御医若是一点药也不开,他不非得将他们全部关起来。

    李奇一听,也明白了过来,不禁瞥了眼宋徽宗,不敢再多说。

    宋徽宗又问道:“那你可有办法治好师师的病?”

    刘云熙不悦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若治不好,那我来这里作甚。”

    大姐,你饶了我吧,我还年轻,不想死呀。李奇怒喝道:“怪十娘,你懂点礼貌行不。”这话听着像是发怒,但是更多的是恳求、哀求啊!

    刘云熙道:“我自小在山里长大,从不懂这些,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

    宋徽宗皱眉瞧了眼李奇,道:“李奇,你能否少说两句。”

    靠!我可是在帮你呀。李奇无辜道:“大官人,我。”

    “嗯?”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又朝着刘云熙道:“神医,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如今治病要紧,治病要紧。”

    跟我一般见识?靠!你有木有搞错呀!我懒得说了。李奇气的是直晃脑袋,满肚子的委屈。

    刘云熙见李奇气成这德行了,心中莫名一乐,咯咯笑出声来。

    宋徽宗错愕道:“你笑甚么?”

    刘云熙微微一怔,赶紧收起笑容,心里对宋徽宗的好感大增,她为人处事全凭一己好恶,在她看来,如今凡是能够气到李奇的人,都是她的朋友,也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语气一变,微笑道:“这位大官人请放心,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就算这病人一心寻死,没有我答允,她也死不了。”

    这话虽然有些冒犯,但是听着解气啊!霸道啊!宋徽宗听得大喜不已,心中对刘云熙是充满了信心,不惜拍马道:“神医果然就是神医,比宫里那些御医厉害多了。”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这话有些过了,这不是自己讽刺自己么。

    刘云熙不屑道:“御医?恐怕也就是跟这位金刀厨王一般德行。”

    宋徽宗如今看刘云熙也忒顺眼了,自从李师师病倒后,他听到都是一些负面的话,这让他很是压抑,对宫中御医颇有意见,然而刘云熙的出现,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自信,感染力极强,仿佛在他内心注入了一针强心针,心中大悦啊,好像李师师明日就会好一般,不但不恼火,反而哈哈道:“正是,正是,神医说得对极了。”

    靠!你这叫做什么皇帝啊!这要是怪十娘一人,李奇早就骂回去了,可是皇帝都说是了,他是敢怒不敢言呀,怒视着刘云熙,仿佛要杀人一般。

    李奇越是生气,刘云熙就越开心,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朝着李奇眨了几下,目光中甚是得意,还带有三分天真。

    李奇恨得是咬牙切齿,眼眸一划,道:“怪十娘,这话你可别说满了,既然病人不能喝药,你又如何医治呢?”

    宋徽宗又是一愣,道:“对啊,神医,不知你打算如何医治?”

    刘云熙微微皱眉,一本正经道:“金刀厨王这话说的不错,这可以说是治病过程中所会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难题,我可以用芒针护住病人的心脉,阻止她体内的邪气继续入侵,保她性命无忧,但是若要治愈,必须还得从膳食入手。”

    宋徽宗皱眉道:“从膳食入手?”

    刘云熙道:“正是。在这一个月内,我会每日给病人施针,先控制她的病情加重,同时用膳食帮助病人调理身子,待她的身体恢复到一定的程度,便可用药物医治,到那时我自有办法帮她去除病根。可问题是,病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所以,这就得看你们的了,不管她愿不愿意进食,哪怕是灌也要将食物灌进病人的肚内,否则拖下去,只会对病人不利,即便他日治好了,恐怕也会落下病根的。”

    膳食?这女人不会是在阴我吧?李奇听得心下惴惴。

    刘云熙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李奇,见他面色有异,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瞧出来李奇比较怕面前这人,笑道:“虽然这位金刀厨王的厨艺倒也一般,但是目前似乎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我**祖宗十八代。这还真是怕甚么就来甚么,李奇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宋徽宗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李奇,师师的饮食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协助神医,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不对,不对,这女人说得自己跟华佗在世似得,万一真出了甚么问题,那责任不全都在我身上,这可不行。李奇脸色一变,自信道:“大官人请放心,我这金刀厨王可绝非浪得虚名,太师可就是做好的佐证,保管一个月后,师师姑娘生龙活虎。”

    刘云熙淡淡道:“生龙活虎?这我可不敢保证,最多也就是能下地行走。”

    暴汗!吹牛吹过了。李奇咬着牙道:“那只是你医术不精而已。”

    刘云熙道:“那你就另请高人吧。”

    “你——你赢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霸道的厨子(求月票)

    没有办法,李奇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份差事,辅助刘云熙,替李师师医病。二人商量完后,刘云熙便开始为李师师施针。

    倒也别说,刘云熙的医术那真是不容人置疑啊!

    施针过后,李师师立刻有了稍稍的好转,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宋徽宗见了,心中是更加放心了,又狠狠的夸了刘云熙一番。

    刘云熙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宋徽宗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呀。

    李奇全看在眼里,别说出来帮忙了,心中还暗自偷笑了起来,活该你,老子帮你,你丫还帮这臭婆娘来整我。

    宋徽宗毕竟身份特殊,出宫已久,在刘公公的再三提醒下,他最终还是念念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前,还嘱咐了李奇一番,一定要治好李奇的病。

    李奇听得一阵头昏,他真的很想提醒下宋徽宗,其实他只是一个厨子而已。

    宋徽宗走后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

    “嗯,好香呀!”

    刘云熙坐在厅内,品着上等的贡茶,忽闻一股香味,不禁期盼的举目朝门外望去。

    片刻,就见李奇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刘云熙笑道:“不愧是金刀厨王,简单的一碗鱼肉大米粥,兀自能做的恁地香气宜人,我是自愧不如。”

    由于李师师的体质太弱了,连人生、灵芝这些大补的膳食对她而言。都如同毒药一般,所以刘云熙让李奇在头七日内。尽量还是以粥为主,里面可以掺少许鱼肉或者猪肉。

    李奇一见到刘云熙,就恨的牙根发疼,道:“别拍马屁,拍也没有你的份。”

    刘云熙诧异道:“那我吃甚么?”

    “神医也要吃东西吗?真是稀奇呀。想吃?行,自己去做吧。”李奇呵呵道。

    刘云熙咯咯笑道:“我可从未说自己是神医,但是,我以为金刀厨王说到底还不就是一厨子。厨子不就是做饭给人吃的么?”说着她又站起身来,道:“自己做就自己做,谁稀罕你的饭菜。”

    言罢,她就朝着门外走去。

    这还真是一个怪女人啊!李奇摇摇头,去到了内屋,但见封宜奴兀自坐在床边,另外角落里还站着两个帮忙的丫鬟。

    李奇看了眼封宜奴。见其目光兀自有些躲闪,倒也没有多说,来到床前,望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病美人,道:“师师姑娘,该吃饭了。”

    李师师望着李奇。道:“真是麻烦李师傅了,可是,师师实在是没有胃口。”

    李奇笑道:“师师姑娘不会又是受到某某的怂恿,故意整我的吧。”

    李师师微微一愣,又想起第一次与李奇见面的片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紧跟着就是一阵巨咳。封宜奴急忙轻轻在李师师胸口抚摸了几下。关切道:“姐姐,你怎么呢?”

    李师师轻轻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李奇苦笑道:“看来我李氏幽默不是适合用在这里啊!”

    李师师轻轻一笑,轻叹道:“想来这也是报应呀,当初李师傅屡番好心送佳肴至此,可是师师却不知好歹,屡屡借故戏弄李师傅,然而,今日却真是吃不了。”

    封宜奴忙道:“姐姐,这事全都是我惹出来的,要报应也是报应在我身上。”

    李师师摇摇头,道:“我实在是没有胃口,撤下吧。李师傅,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奇呵呵笑了几声,道:“既然如此,师师姑娘,那可就得罪了。”

    封宜奴惊讶道:“你打算做甚么?”

    李奇没有去理她,兀自朝着李师师道:“师师姑娘,实不相瞒,如今大官人已经把你、我,以及外面的那个怪女人三人的性命绑在了一起,你若不好,我们也不能幸免,你就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吧,我与那怪女人商量过了,若是你不吃,只能用灌的,二比一,你没有否决权。”

    “灌?”

    封宜奴美目睁圆,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奇,道:“你---。”

    李奇沉声道:“你给我住嘴,你要坐在这位子上,就去端上那碗粥,否则,就给我一边绣花去,做妻子就要谨慎身为一个妻子的本分,你男人在这里办公,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有什么话,咱们床上详谈。”

    封宜奴都被李奇给训傻了。

    李奇朗声道:“来人啊,把封娘子给我请出去。”

    “李奇,你太霸道了。”封宜奴怒道。

    李奇笑道:“你只是一个友情帮忙的,我是来治病的,你说是该听我的,还是你的?”

    这时,两个丫鬟已经走了过来,道:“封娘子,请。”

    封宜奴倏然起身,立刻端过来那碗粥,又坐了下去,摆出一副宁死不出的架势。

    李奇心中暗笑几声,又望着李师师道:“师师姑娘,你意下如何?”

    李师师一脸郁闷,极其无奈的说道:“李师傅,你不会来真的吧?”

    李奇呵呵道:“当然不会,我在饮食方面是从不开玩笑的,再说,我李奇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为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一点我家宜奴就十分了解。”

    封宜奴哪里听不出李奇话外之音,眼中闪过一抹内疚,低头不语。

    李奇又道:“也希望师师姑娘能与我一样,为了性命,能够不惜一切代价。”

    李师师黯然一叹,道:“可是我活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人,而且,我真累了,活着真累!”

    李奇正色道:“我不知道师师姑娘这话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将来的事。问题是,你若不喝下这碗粥,这里立刻就会有两个人因此受到连累,还有你这个宝贝妹妹,你瞧瞧她现在是副什么德行,双目无神,红颜未老先衰,肌肉松弛。胸部下垂,唉,我一想到还要面对她一辈子,就头疼啊!师师姑娘为了阻止将来那个或许发生的事情,而立刻伤害了两个无辜的人,以及一个深爱着你的妹妹,这究竟值不值得。我觉得有必要再权衡一番?”

    什么胸部下垂,这人真是太下流了,难道我现在真的很难看吗?封宜奴听得心中是又羞又怒,双目怒视着李奇,心中双手紧紧捏着碗,格格作响。胸前酥胸大起大伏,波涛汹涌,似乎在事实说话,若非手中还端着那碗粥,她早就飞到镜子面前了。

    李师师黛眉一皱。望向李奇,目光中显得有些挣扎。道:“但是---。”

    李奇立刻道:“没有什么但是。我家那秦夫人虽然平时爱唠叨了一点,但是她有句话说的不错,世上的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那些所谓被你伤害的人,都是他们自己自食恶果,假如他们能够问心无愧,又怎么会落地那般下场了,任何事都没有活着更加重要,你为了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因而愧疚的去伤害这些关心你的人,甚至可能让那些伤害过你的更加愧疚,这不管怎么算,都是亏的。”

    李师师目光转移到床尾,沉吟不语。

    李奇眉头紧锁道:“既然师师姑娘一意孤行,那就请恕李奇得罪了,来人吧,帮助师师姑娘喝下这碗粥。”

    李师师双眉一挺,忙道:“不用了,我吃便是。”

    “多谢师师姑娘体谅。”

    李奇嘿嘿一笑,赶紧朝着封宜奴使了个颜色。

    封宜奴也醒悟过来,也不去想那么多,赶紧喂李师师喝粥。

    可别小看这碗鱼肉白米粥,可却也花了李奇不少功夫,从淘米到出锅,全都是他一人掌控的,白白的几片鱼肉与白米混为一体,不分彼此,白里却又透着几点翠绿和蛋黄,绿的是葱段,黄的是姜丝。

    李师师虽然几乎已经失去了味觉,吃什么都淡而无味,但是这碗粥还是给她带来了粘稠、软滑、酥嫩,这让毫无胃口的她,心中生出一丝遗憾,这丝遗憾也就是为了她无法尝出粥的鲜香而生。

    李奇看到李师师喝下第一口粥,心中也是长出一口气,退后两步,斜靠在窗前,笑眯眯的朝着一旁的丫鬟询问道:“哎,小妹妹,新来的呀。”

    就这轻佻的表情,活脱脱一个高大帅气版的高衙内呀!

    封宜奴听得是直翻白眼,但是早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好任由他去了。

    那丫鬟颔首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前天才奉命来此伺候主人的。”

    李奇嗯了一声,道:“你们以后可得记住了,但凡你主人不肯吃饭,一定要立刻禀告我,否则,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待不起呀。”

    “是,小人记住了。”

    “顾得!”

    李师师听得是哭笑不得,无奈的望向封宜奴,殊不知封宜奴比她还要无奈些,二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好一会儿,李师师终于喝完了那一碗粥,这或许是最近以来,她吃的最多的一次了,所以,由此可见,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

    喝了一碗粥的李师师,精神也好了一些,朝着李奇道:“李师傅,你如今身当重任,今后叫徒弟送来就行了,无需亲自前来,否则师师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奇笑道:“放心吧,这我自有分寸的。”

    李师师轻轻点了下头,目光瞥了眼封宜奴,笑道:“怎么?你和封妹妹吵架呢?”

    封宜奴嘴一撇,忽觉一双大手从她腰间插入,随即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紧接着又仿佛坐在了一个软软的垫子上。这实在是太快了,封宜奴都来不及将那一声惊呼喊出嘴来,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笑声,“师师姑娘哪里的话,我们好得不得了了。”

    反应过来的封宜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李奇的腿上,被紧紧的搂住,心中是羞怒交加,不断的扭捏,正欲开口,又听李奇道:“师师姑娘,你千万别为了我们这对庸俗的夫妻而感到担忧,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啊,宜奴。”

    封宜奴一听,也害怕李师师担心自己,挤出一丝笑容道:“是啊,姐姐,我们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李师师何许人也,心如明镜,倒也不点穿了,顺着李奇的话道:“那就好,我可就这一个妹妹,李奇,你可莫要欺负她呀。”

    李奇双手偷偷摩擦着封宜奴腹部,嘿嘿道:“哪会---嘶---。”这话都还没有说完,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封宜奴的右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腰间,直接逆转九十度。

    李师师好奇道:“李师傅,你怎么呢?”

    李奇睁大双眼,僵硬的摇着头道:“没事,没事。”

    封宜奴忽然一声娇呼。

    李师师又诧异的望向封宜奴,询问道:“妹妹,你又怎么呢?”。

    小样,跟哥玩这一套,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李奇可也不是善茬,趁机用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入了封宜奴的臀部,轻轻捏了捏那半边丰满的臀瓣。

    封宜奴脸色血红,使劲的摇摇头,右手却是加了几分力道,仿佛在警告李奇松手。李奇岂会就范,昂着头,强忍着疼,那只作怪的大手慢慢朝着中间探索去。

    李师师见他们二人表情一个比一个怪,心中好奇不已,目光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原因所在,苍白的脸庞透出了一丝红晕,赶紧收回目光来,淡淡道:“妹妹,你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的,先出去吃一点吧,我也要休息了。”

    封宜奴见李师师面色显得有些怪异,知道被发现了,心中叫苦不迭,抽出手来,猛地站起身来,羞怯道:“姐姐,你好生休息,妹妹先出去了。”随后就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虽然封宜奴已经站了起来,但是李奇的大手兀自还是保持那个下流的姿势,也赶紧收回来手来,轻咳一声,道:“师师姑娘,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

    李师师轻轻点了下头。

    “告辞。”

    李奇起身就往外面走去,余光忽然瞧见房内的两个丫鬟个个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得,不禁也老脸一红,沉声道:“你们的任务是照顾好师师姑娘,明白吗?”

    “小人明白。”9

第八百九十七章 得一将,失一将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你不会真的一日没有吃过饭了吧。”李奇坐在一楼的厅内,望着面前这大美女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甚是心疼。

    封宜奴没有搭理他,继续埋头猛吃,倒不是因为她饿坏了,只因她唯有这样才能躲避李奇那怜爱的目光。

    李奇见她不语,笑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封宜奴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小声说道:“李奇,你心里是不是很怪我,是不是讨厌我了?”

    李奇一愣,笑问道:“你当初骂我的时候,就没有想想后果吗?”

    封宜奴又再摇摇头,挣扎道:“我当时心里很乱,因为我认为世上只有你能救得了姐姐,所以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绝望,也很生气。”

    其实她何尝又想说出那些伤害李奇的话。毋庸置疑,说出那些话,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受,但是她跟白浅诺又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女人,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感性胜过理性的女人,而李师师和李奇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当时心中只想救李师师,仅此而已,其余的她已经无法再去考虑了,换成是李奇,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求李师师。

    而李奇又是她最信任的人,这种信任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一种盲目的程度,好像李奇就是无所不能一般。当御医束手无策时,她想到的只有李奇。而当李奇果断拒绝了她后,她所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但是这打击并非是因为李奇拒绝她,而是她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已经断了,那么这也就是预示着李师师是命悬一线了,在这种双重打击下,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故此才会将这一切都发泄在李奇头上。

    李奇点了下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生你的气,你会相信吗?”

    封宜奴愣了愣,随即轻轻摇头,她自己都很气自己,又如何能相信李奇不会生气了。

    李奇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瞒你说,我十分了解你为何如此,因为我自己也经历过,记得那时候我的行为比你现在还要小孩子气,与天斗,与自己斗,然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当了半个多月的流浪汉,差点忘记了我自己是谁,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是我更加无法接受现实,所以必须要发泄出来。没有人能够很平稳的接受自己亲人的离去或者将要离去,这时候若是没有一点情绪,那就真是冷血动物了。

    而且,我觉得夫妻俩,本应该坦诚相对,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不要憋在心里。倘若,你那天没有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反而为照顾我的情绪,说了几句违心的话,万一师师姑娘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这可能将会在你我之间产生一条无法弥补的伤疤,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你说出来了,我就能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就能够去理解你,以及告诉你我的想法是怎样的,这种沟通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对于夫妻而言,却是十分的重要,也是弥足珍贵。而且。”

    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道:“其实你当时也没有说错,在那一瞬间,我的考虑的确有些过于自私,或许也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唉,算了。总而言之,你以后心里想什么,都要告诉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作为一个丈夫,应该有义务帮助妻子发泄出来,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反之亦然。”

    他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嘴角不觉露出一丝yin荡的笑意。

    其实李奇对于夫妻之道也没有什么经验,这一切都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他父母可是一对模仿夫妇,盖因他父亲对他母亲有一颗包容的心,他父亲还曾告诉他,所谓的夫妻之道,不外乎“包容”二字,特别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要承当的更多,有些时候,你赢了道理,可能就会因此输掉家庭。

    封宜奴并未发觉李奇那话的潜在意思,心中却是极其感动,这一番话在她心中胜过了千言万语,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干脆的掉入了碗内,突然抬起头来,道:“你真的不生我气?”语气较前一次,更显的紧张。

    李奇又板着脸道:“生气!怎么会不生气了,我生气的是你在照顾别人的同时,没有照顾好自己,你对自己的不负责,就是对我的不负责哦,咱们夫妻向来都是分工明确的,你负责在家貌美如花,我负责在外赚钱养家。”说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抹去封宜奴脸上的泪珠,道:“还有,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厨师真的很讨厌,别人随便在自己做的饭菜里,添加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佐料。”

    封宜奴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出来,却是笑靥如花,令人着迷,小声问道:“李奇,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李奇点点头认真道:“有点。”

    封宜奴脸一拉,又听李奇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身为妻子的你此时应该选择一些比较极端的方式来吸引你丈夫的目光,比如什么脱光衣服之类的。”

    “下流。与你说话,总是说不上两句正经的。”封宜奴轻啐一口,但随即又道:“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是。”她说着忽然拉着李奇的手,道:“但是不管我丑也好,骂你也好,你都不准不要我。”

    李奇哇了一声,道:“这要求好生霸道呀,小生怕怕。”

    封宜奴噗嗤一笑,随即道:“你方才还要霸道一些,都敢那么对姐姐。”

    李奇小声道:“你真以为我敢呀,我也是吓她的,水倒是好说,这饭哪能灌进去呀,即便灌的进,师师姑娘也经不起这折腾呀。”

    封宜奴哼道:“就知道你是在故弄玄虚。”

    二人又再甜言蜜语了一番,李奇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封宜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做男人难呀,特别是做四个女人的男人,那是难上加难,所以说,艳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封宜奴瞧了眼天色,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明**可还得上早朝,要早些休息。”

    是哦,明天还真得去上早朝。李奇想起明天还真有要事要做,故此也没有逗留,起身笑道:“这句话才像一位贤妻说的,那好,夫君就先走了,记住,你的责任是在家貌美如花,倘若下次我来,你还是这德行,小心我休了你哦,你知道的,你夫君专爱以貌娶人。”

    封宜奴立刻道:“你敢。”

    李奇哈哈一笑,招了招手,而后走了出去,刚一出厅,正好遇见刘云熙,这几日由于李师师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所以她就在这里住下了。刘云熙淡淡道:“看不出你哄女人的本事比你的厨艺强多了。”

    李奇呵呵道:“这是我听过最真实,最让我感动的赞美之词。多谢,多谢。”顿了顿,他又道:“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刘云熙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帮人治病,而且,我这是还你人情,若非如此,我才不会来了,所以,你用不着感谢,我也不会接受。”

    “也好。”李奇讪讪一笑,道:“你也放心,若不能将虫罐头卖遍全世界,我‘李’字倒着写。”

    “那还不是姓李,即便你姓王,又与我何干,只要你真心去做这件事,不是在搪塞我的,那我就满足了,至于成功与否,那又岂是你能够保证的。”刘云熙淡淡道。

    李奇耸耸肩,心想,这女人真是有点意思。也不再多说,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从李师师的阁楼出来以后,李奇直奔东宫而去,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得尽快让宗泽去登州。待他赶到东宫的时候,赵桓已经睡了,可是赵桓见李奇这么晚来找他,必定是有事要与他商量,立刻起床,在后堂接见了李奇。

    李奇见到赵桓,开门见山的将宗泽推荐给了赵桓,并且将宗泽去登州将会给他带来何种利益也详详细细的给赵桓分析了一遍,其中还涉及到了河朔军以及登州粮仓,他的策略很简单,就是要用最简单粗暴的利益诱惑去打动太子。

    果然

    ,赵桓听罢,是频频点头,其实他现在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堂堂一个太子,若威信仅限于大内,他日坐上皇位之后,何以令天下臣服,但是登州又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方,于是赵桓又再询问了下这宗泽是个什么人。

    李奇立刻将宗泽再巴州、登州的事迹,还有此番相助岳飞破敌的事情告诉了赵桓,并且献计,告诉赵桓明日上朝大可从这次宗泽出计平叛为切入点,推荐宗泽去登州任命知府。

    双方为此一直谈到深夜,凭借着李奇出色的口才,以及巨大的利益,赵桓最终还是答应了李奇。

    第二日早朝上,赵桓率先抛出了下一任登州知府的议题,群臣立刻踊跃发言,各执一词,争吵不休,他们都想推荐自己的人去登州上任。

    等到他们争吵到差不多程度的时候,赵桓又在站了出来,将宗泽再莱州助岳飞平叛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宋徽宗有些意想不到,于是就询问蔡攸。

    蔡攸当时正在密州享受美女的怀抱,哪里知道这些,但是他明白赵桓肯定不会乱说的,再说他如今还得巴结赵桓,于是立刻顺着赵桓的话说。

    但与此同时御史台的言官,又将宗泽诬蔑道教的事拿了出来说事,很多大臣就站出来颇有微词,盖因当初宗泽再登州上任的时候,曾弹劾过朝中很多大臣借用权力在登州兼并土地,所以,他们可不愿意让这么一个人当登州知府。

    赵桓对此是早有准备,以他的实力,想要在一晚上弄清楚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难,立刻拿出证据来替宗泽平反,又借用了最近大宋时代周刊对于道教的评价,紧接着又举出了宗泽再巴州和登州上任时候的政绩,抓住宗泽在巴州荡平草寇以及在登州献计的重点,体现宗泽的军事才能,立刻又以陶定造反为由,引出了河朔军,说的有条有理,分析的面面俱到,让众人无话可说。

    由于河朔军在征辽的时候,已经打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多了,所以重整河朔军也在情理之中,你北方不对金国设防,但是你总得对自己的百姓设防吧,宋朝向来就是这尿性,不可能偌大的北方,连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

    再加上李邦彦、白时中等太子一党在旁相助,蔡京又没有反对,三司和枢密院也都想卖给太子一个面子,所以也没有去阻挠。

    经过一番辩论后,宋徽宗最终还是偏向了赵桓,答应任命宗泽为新一任登州知府经略河朔军。

    其实赵桓历来就是比较胆小,再加上一直被赵楷压着,在朝中也是半年难得说上一句话,凡事都是李邦彦出面,然而,今日的早朝可谓是历史性一刻,众人都瞧在眼里,也明白太子的用意,对于东宫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详细的了解。

    而就在此时,李奇又借用轻重戍提出了在登州构建一个大粮仓,主导对海外诸国的外交战略。

    由于新法十分强势,这一提议,很快就得到了通过。

    太子的崭露头角,也预示着宗泽将会提前走上了政治的舞台,这一次他可是用着太子做后盾,身份明显得到了一个质的改变。

    解决完这件事后,李奇又在忙着为两个女人操心,一个是柔福帝姬,今年他如何也不能失信了,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李师师。

    这一日上午,他正在蛋糕屋的厨房,思考该做一个什么样的生日蛋糕给柔福帝姬,这一次他发誓一定要借用这个蛋糕消除自己在柔福帝姬心中的恶劣影响,不为其他,只为面子。

    忽然,马桥走了进来,道:“步帅,岳小哥来了。”

    李奇微微一怔,转头问道:“谁来了?”

    “岳小哥。他说有急事找你。”

    李奇立刻走了出去。岳飞见李奇来了,急忙上前,道:“步帅,副都指挥使走了。”

    “副都指挥使?谁啊?”李奇刚刚一说完,忽然醒悟过来道:“郭药师?”

    “正是。”

    “他去哪里?”

    “据我得知,他已经被调任去了燕京。”

    李奇双眼猛睁,连退三步,惊恐道:“你——你说什么?郭药师调任去燕京?这怎么可能,为何我一点也不知晓?”

    岳飞道:“末将也是刚刚才得知,其中缘由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阴我?”李奇怒骂一句,突然手一抬,问道:“你可知他何时走的?”

    “具体末将也不知晓,不过最早恐怕也是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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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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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