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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夺标txt下载     夺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阴险

    平安去了出租车公司,原以为会很费力费时,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过程顺利的让他有些觉得太没有难度,太不具有挑战性。顶 点 X 23 U S

    出租车公司办公室那里不知道是开会还是吵架,屋里屋外的站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反正这也和平安无关,他在大院里看了看,没人理会自己,就往院里矗立的公告栏那里走去。

    公告栏里正面贴着几张公司的各种宣传和规章制度,平安看着,绕到了背面。

    这一面里贴的都是一张张的照片,什么先进工作者和爱岗人员荣誉标兵之类的。没几分钟,平安就在这些照片里找到了那个眉毛很有特点的司机:王强民。

    这真的太简单了。

    接下来,平安没有给悬赏通告上面的预留电话进行检举,而是去了治安大队。

    到了治安大队,平安拐弯抹角的说找刘文涛,不过有那么一丝的意外:刘文涛已经调离,到下面基层派出所任职去了。

    刘文涛刚到辖区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几天,因为工作转换,需要熟悉的业务太多、迎来送往的,所以忙的有些晕头转向,下午已经下班很久了,他才从单位里出来,正准备离开,被一个青年人给拦住了。

    “那个,请问,你是警察吧?”

    刘文涛看着面前这个青年眉正鼻挺的眼神清澈,问:“有事?”

    “那个,我……有点事……”

    “报案还是?”

    “算是报案吧……我见你从派出所出来,觉得,你像是领导……”

    刘文涛干咳了一下:“报案的话,到门岗,有人值班。”

    “也不是报案,那个……怎么说……”

    刘文涛没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学生一样的人。

    “是这样,我看到咱们公安那个……”这人说着双手比划了一下:“悬赏通告,就是交通肇事那个,我想起了一件事,想给警察反映一下……”

    刘文涛面前站着的就是平安。

    “哦?”刘文涛再次的打量着平安,说:“交通肇事?那上面不是有联系电话?”

    “是,可是……我……我就是不太确定,也不能乱说,万一要是说错了……那个不太好。”

    这个年轻人嘴里一直的那个那个。刘文涛看了一下手表,点头让平安跟着自己,进到了派出所里面。

    除了门卫,派出所这会也没什么人,安静的很,平安和刘文涛进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刘文涛讲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并没有说职务,平安问:“那个,刘所长,我说的话,能替我保密吗?”

    “能。”

    刘文涛只是副所长,他的房间门上挂着副所长办公室的牌子。

    接下来平安就开始了竹筒倒豆子:“是这样的,我是省大的学生,前一段,有天傍晚,我坐出租车返回学校,到了半道司机又让上来一个人,反正是顺道,我也没说什么。这人上来没一会,我看到他将自己的传呼机定了时间,接着车也没走多远,这个人的传呼机就响了你知道,传呼机响了本来很正常,不过他自己给自己定时间让传呼机响,还只是差了几分钟,这就让我有些奇怪,接着,他给司机说,让司机改道,他朋友呼他,说和朋友喝酒换了地方……”

    “司机听他的换了方向,等于我们俩先送他,结果到了一个拐弯处,车子被交通局的人给拦住了,说是出租车手续不全,没交费还是怎么的,被扣了。”

    听到这里,刘文涛心里已经有了谱。

    全刚友现在还在医院里没脱离危险,不死也会残废,而全刚友这人是吃哪碗饭的,刘文涛非常明白,过去经常打交道,系统内部的人,也都清楚。

    刘文涛没有打断平安,这是审讯和询问的一种素养和要求,尽量不要插嘴,让当事人自己描述,而后,捡重要的或者疑点进行询问。

    “这样,一起坐车的人先走了,执法的人让我也走,说这车是不能再载客了,于是我走回了学校,要说也没剩下几步路……”

    “那事发生后的几天,我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当时,我一见他,我就愣了……你知道,那天我坐车,还没给他钱,我觉得他在学校那是候着我的……我就将车钱给他了,他问我知不知道那天一起的那个乘车的人是谁……”

    “这个司机很凶的……我们学校那一块的出租车司机都很厉害,没人敢惹他们,我当时都懵了……这几天我都恍恍惚惚的……”

    “可是,没想到,就看到了公安局贴的悬赏通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想来想去的,觉得,还是来派出所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报警?”

    平安听了低下头,说:“这个,打电话,那个,警察肯定要问我是谁的……我一个学生,再说,这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样……但是我明白,应该配合公安局的工作,毕竟悬赏通告都贴了那么多天了……”

    刘文涛听明白了,这个学生并不全是怕打电话报警会泄露自己的个人信息,最主要还是怕局里的悬赏通告上面奖励的五千块钱最终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无论这个平安的动机是什么,他现在给自己说的这些,是很重要的线索。

    “你知道那个司机的名字,或者车牌号吗?”

    “知道,他的工作牌上写的是王强民,他的车牌号是xxxxx。”

    车牌号那天平安并没有记住,还是第二次在学校门前见到王强民的时候才刻意的记在脑子里的。

    刘文涛考虑了一下,将自己的电话和传呼机号码给了平安,然后问了他的联系地址。

    平安并没有传呼机,手机这时候也是高消费商品,他给刘文涛留的是宿舍管理处的电话。

    “情况核实了,我们会联系你的。”

    “那……那个……”

    “落实了情况,属实,我们就会兑现,并且会为你保密。”

    “……哦……好……”

    等平安离开,刘文涛就打电话叫了人,并且在当晚就将王强民给抓获归案了。

    事情和平安猜测的差不多。

    王强民毕竟在社会上混了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联想一下也就明白全刚友是干什么的了。

    作为跑出租车的手机,自己违法是应该被查被处罚,但是这种罚款能躲就躲,能赖就赖,谁赚钱都不容易,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兜里的钱多,但是有人专门为了举报别人,就是以举报为生的,那不就是自己辛苦的钱一部分装进了这些可恶的不劳而获人的手里?

    这种人就是他妈没脸没皮的奸细、恶棍、吸血鬼。

    王强民觉得对全刚友这类型的人必须要加以制止,不然今后还指不定会因为这种事被这种人再给恶心一下。

    王强民在理发店那里守候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全刚友的出现,而且,鬼使神差的,全刚友那天给派出所打电话说旅店里有人卖yin嫖chang的举动也被有心的王强民看在了眼里。

    全刚友做事很缜密,王强民知道全刚友认识的人多,自己要出恶气,只能下黑手。

    动手的那天夜里,王强民没有开自己的出租车,他的小舅子是修车的,他借了一辆正在维修的车出去,将喝了点小酒正往家里回的全刚友给撞了之后,将那辆车又给送回了汽修厂。

    王强民以为天衣无缝,没人看到自己也没有摄像头,但是没想到公安的确太强大了,这也没几天,就将他给抓了个正着。

    负隅顽抗完全没意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强民被抓之后就老实交待了。经过审讯,签字画押,被丢进了拘留所里。

    平安那天是通过刘文涛进行的检举,这其实没什么,但刘文涛从队里刚下来就办了这件案子,还办的比较迅速比较漂亮,面子上有光。平安接到他打的电话到了派出所的时候,同上次一样,时间也是傍晚,派出所已经下班了,当然,平安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就是为了避免见人,还有,他自身是学生,学生放学了之后在傍晚时分来见刘文涛,合情合理。

    刘文涛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这人穿着中长的风衣,带着近视镜,年纪也就三十来岁,瞧不出什么特点,平安进门之后刘文涛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然后又拿着准备好的一张表让平安填。

    这就是个手续,平安看了一眼,知道刘文涛没打算避开那个戴眼镜的,于是将信封打开一看,包扎的齐齐整整的五千块钱。

    等签字的时候,平安看着刘文涛,刘文涛伸手在表上点了一下,眼神中有着不可琢磨的意味,平安福至心灵,写了“平洗旺”。

    刘文涛一看想笑,对平安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这时华灯初上,平安兜里揣着那五千块钱走出了派出所,没走几步,派出所大院里出来一个人,这人叫住了平安。

    这人是刚刚坐在刘文涛屋里的那个戴眼镜的,他笑着递给平安一张名片,也没说话。

    平安一看:“天地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马雄伟”上面还有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和他本人的联系电话。

    平安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马雄伟,说:“我不办案子。”

    但是马雄伟答非所问:“有事,可以联系我,我是刘所长的朋友。”

    平安哦了一声,马雄伟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很郑重又意味深长的对着平安的眼睛注视了一眼,走了。

    律师是法律工作者,和公检法的人打交道,信息的获得渠道比全刚友全面多了。

    聪明人不用多说话,这个马雄伟看来也是个顶着律师的头衔捞偏门的,平时能办案就办案,没案子的时候,不耽误从别的渠道赚钱,而案源从哪里来,类似于平安这样或者像全刚友那样的人,或许就能遇到什么事和人需要律师,到时候给马雄伟做个介绍,马雄伟必然会给介绍案源的人一些好处费。

    刘文涛是什么人?尽管平安当时的论述是水泄不通的,但太机缘巧合了,太恰巧,太没有破绽了。

    而完全的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怀疑一切是公安刑侦工作的特点,钱,刘文涛没少给平安一分,对于平安这个人,他心存疑虑,所以今天这场他和平安马雄伟之间的三对面就是刘文涛刻意为之。

    显然马雄伟刚刚在一边观察,印证了刘文涛的怀疑,因此,马雄伟才出来给了平安一张名片,至于平安心里怎么想,那是平安自己的事了。

    刘文涛这样想自己,平安觉得遮遮掩掩没什么意思。于是和刘文涛接上头之后,平安给他“汇报”过几次能罚没钱款比较庞大的案子,当然平安也只对罚没款比较多的事情感兴趣,平安也找过马雄伟,刘文涛和马雄伟都给了平安相应的提成。因此平安的手里的确有了一些积蓄。

    这会向前进要向他借钱,看着向前进那有些窘迫的脸,平安没有丝毫犹豫的问:“要多少?”

第77章一锅端(一)

    平安知道向前进和杨凤霞的情感自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顶 点 X 23 U S

    杨凤霞对于向前进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向前进是一个内敛的人,如同李国忠和杨文斌所说,向前进自身就算不是学校里最后一个处男,也是宿舍里最后一个。

    向前进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阅历度就是零,在大学之前的那些岁月里,他真的就只是会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

    向前进和杨凤霞恋爱后,两人很少像其他校园里的情侣一样四下散步,两人总是地下活动,但情侣之间该正常行进的内容却是必须要有的,譬如说到校外游玩,或者在某个稍微有些情调的饭馆吃饭,再或者给杨凤霞买些衣物饰品什么的,这样,向前进的经济压力就增大了,每个月家里给向前进的生活费,根本就不够花销。

    于是,向前进尽可能的在自己身上“节衣缩食”,早上不吃早餐,中午胡乱对付,晚上咸菜加馒头喝开水。

    平安曾试图点醒向前进,他认为向前进除了在情感上有些混沌空白之外,别的方面在同班同学中都是出类拔萃的,这恐怕也就是杨凤霞选择向前进的原因。

    但是陷入热恋中的人是听不进别人说自己爱恋的对象有任何的一丁点的不好的。

    平安只有作罢,总不能直接给向前进说我看到你女朋友和别的男的抱在一起亲嘴了,你应该多留个心眼!

    那样向前进可能顶多和杨凤霞吵架而已人对自己第一次付出真心的恋爱对象都是存在着盲目性的信任的,自己说一万句恐怕作用都没有杨凤霞对向前进一个眼神好使而后在杨凤霞的亲密攻势和软语温言之中,向前进会丢盔弃甲的对杨凤霞投降,再下来,向前进和杨凤霞会彻底的和自己这个“多管闲事”的外人断绝一切来往。

    杨凤霞绝对有那个能力和手段。

    那又何必?!

    平安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就是给一个对某件事完全不懂或者思维阅历和你不在一个格局一个层次的人讲经验。

    你说一千道一万,苦口婆心,都不如他自己摔一跤。

    眼泪教会教他做人,后悔会帮他成长,疼痛是最好的老师,其实人生该走的弯路,一步也省不了。

    自个的人生终究要自个去面对,别人说再多也是隔靴搔痒更有闲的扯淡的嫌疑。

    再说,平安只是向前进的室友,即便再欣赏他,平安也不是向前进的爸妈或者他兄弟姐妹,轻轻点一次就行了,没义务没责任毫不厌倦的指导向前进怎么处理人生中的问题。

    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平安如今坚决不会去做,而且也懒得去做,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来。

    向前进哪天在杨凤霞这个坑里跌一跤,从今后再遇到这种“坑”就会自我鉴别,就会成熟一些。

    断断续续的从第一次开口始日起,向前进一百二百五十的,在平安这里已经借了差不多一千块钱。

    平安从不问向前进借钱做什么,也不问他什么时候还给自己。

    一千块钱对于本年度本省的工人而言,就是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工资,对于一个学生,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向前进沉寂在和杨凤霞的爱情之中,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春节中,平安好好的陪了米兰几天。

    有些征兆早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米兰就是喜欢和平安在一起做男女之间的事情,她的所作所为有时候让平安很**的感觉米兰就是来和自己像是动物一样的交配的,等米兰从自己身体上满足了之后,她就去找别人做别的事情去了。

    因此,平安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和向前进一个样:杨凤霞在玩弄向前进的情感,米兰在玩弄自己的身体。

    都是玩弄,没什么不同,所以自己和向前进就是同病相怜。唯独不一样的就是自己能够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向前进却痴迷不悟还乐此不倦。

    过完春节开学,向前进还给了平安五百块钱,说其余的以后再还。

    平安接过钱之后就离开了学校,等他在外面忙完自己的事情回到学校的时候,在校园里的树丛那一块看到向前进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平安没打扰向前进的冥思,回到宿舍,杨文斌正在高谈阔论,见进来的是平安,又继续说道:“真的,你们没见处男当时的脸都绿了,团长真的和别的系的男的在一起交换唾沫呢。”

    杨文斌说的很粗俗,还吐着舌头做亲吻状,魏明君啧了一下正色道:“人家杨凤霞又没说一定要嫁给向前进,再说,谁没交过几个异性朋友,很正常嘛。”

    李国忠问:“爵爷,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

    “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反正不是一个。我说,男女之间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们要充分给予对方自由,不然,她没自由我们哪来的自由?是吧。”

    这种对话很无聊,但是又每天都必不可少。杨文斌问:“你们说,处男到底和杨团睡了没有?”

    “肯定睡了,你没见这一段都没打手枪了?”

    魏明君瞪了李国忠一眼:“别胡说,你什么时候见人家那个了?”

    李国忠冷笑说:“我没见?天天晚上在床上咯吱咯吱的,不信问平安。”

    平安摇摇头,不做评论,魏明君斥责:“咯吱咯吱也不能证明什么吧,你不分白天晚上不也在上面咯吱?再说平安又不是透视眼,你倒是能从上铺看到些什么!”

    杨文斌摸摸头说:“大家伙还别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杨凤霞那身材真是好……”

    李国忠睁大了眼:“你做了什么?”

    “什么我做了什么?我没有对杨凤霞做什么,我还没长眼看啊?那山丘绝对两只手攥不住……”

    “你小子……”

    屋里人都发出了有些淫荡的笑。李国忠正说着,向前进推门进来了,众人顿时尴尬,只有平安睡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脸,和这些议论一点关系没有。

    向前进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听到这些谈话没有。李国忠起身出去了,杨文斌在后面叫了一声,也走了。

    向前进在宿舍里呆了一会,而后出去了。

    向前进这一夜竟然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才返回了学校,整个像变了一个人,见人就问候,脸上总莫名其妙的带着一种奇怪的笑,杨文斌纳闷说这家伙昨晚去哪了,怎么怪怪的。

    等向前进一会出去了,魏明君说咱们最后一个处男消失了。

    杨文斌和李国忠瞪大了眼,魏明君摸了一下鼻子,杨文斌登时我操我操了好几声,而李国忠则骂了一句日他妈的。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杨凤霞和向前进之间的一场情感风波在杨凤霞第一次向向前进彻底的敞开身体之后,消失于无形。这更加充分而必要的证明了魏明君的著名论证: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问题不能通过睡一觉而得到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睡一次!

    就在彻夜未归的那晚,向前进失去了处男的身份。

    向前进的快乐没有保持几天,杨文斌又在宿舍里发布了关于杨凤霞的一些消息,譬如说杨凤霞的大学学费是外校某个男的给出的、本校某个学生提供给杨凤霞每月的生活费、本校某个系的有钱男子许诺让杨凤霞在毕业后进他家的公司、杨凤霞的私生活乱的很、根本不像表面那样的端庄正派。

    魏明君这时吸着烟,很深沉的说:“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从前的时代了,竞争那么强烈,社会压力这么大,要说指望哪个女孩儿把所有的爱情都留给一个人,那有些不可能,男人啊,别太天真。万花丛中过,那才叫真男人。”

    四处出击却屡屡遭受挫折打击的李国忠这时恶狠狠的说:“操!老魏说的对!这女人就是一个长了逼的玩意。什么鸡ba校花,就是一高级鸡,臭婊子!一个个都装的高贵像不食人间烟火,我就不信她们不拉屎不放屁。其实是逼就是让男人日的,不过就是让有钱人日和没钱人日而已!我他妈算是看清楚了。”

    杨文斌看着李国忠问:“打击面太广了啊。那,你都日了哪个女的?”

    “滚!”

    李国忠这次像是真的发了火,摔门走了,杨文斌耸耸肩,翻白眼说:“穷活志气富活德,咱不能无缘无故的仇富。人不能总是吃不到葡萄就说酸,我看有钱人也不都是没人品的。人都想过好生活,这没错吧?人家校花不找你,你也不能随便侮辱人家不是……”

    杨文斌没说完,李国忠一脚将门踹开又进来了,指着杨文斌就骂,杨文斌顿时有些拉不下面子,先是尴尬的笑,后来也和李国忠对骂起来,两人最后动起了手,被魏明君平安几个给拉开了。

    从这天起,宿舍里逐渐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中,原本最活跃的人沉默了,原本一直沉默的人却整天笑容满面向别人没话找话说。

    但是向前进的喜悦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因为从入学以来,宿舍里所有的话题除了内容粗俗的黄色段子外就属关于他的最多,可现在没人议论他了,他却想让别人和自己一起讨论自己。

    于是乎,这个宿舍忽然之间就沦为了宾馆,每个人都来去匆匆,睡一觉后大家各干各的,有些熟视无睹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除了魏明君这个老油条偶尔的还和稀泥和大家说一些哪个女同学奶大腿紧之类的笑话之外,基本上宿舍已经类似于陷入了泥潭漩涡似的了无生气。

    偶尔的,平安发现李国忠看向向前进的视线有些奇怪,这种奇怪只是一种感觉,平安不知道李国忠的视线里蕴含着什么。

    向前进平安都不想过问,他更不想研究李国忠有什么猫腻。

    五一期间,米兰说想在省里逛逛,平安就陪着她玩了几天,因此没有回家。而米兰是假后第二天才走的,平安回到宿舍已经是傍晚了,就要上楼的时候,宿管阿姨叫住平安,说这一会已经有你好几个电话了,是个男的,你别走,在这等着,电话一会还来。

    平安不知道是谁找自己这么急,他本想是刘文涛,但又觉得不可能。

    电话一会真的就来了,竟然是向前进。

    向前进听起来很着急,要平安赶紧去省第一医院,无论如何给自己送一千块钱。

    平安像往常一样没问向前进要钱干什么,说自己马上就到。等到了医院,向前进站在大厅门口等着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平安将钱递过去,向前进低声说:“平安,我会还你的。”

    “人都有遇到急事的时候,同学之间,不要说那么多。如果不够,我再去取?”

    向前进迟疑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

    平安回到了宿舍没一会,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风流婉转回来的李国忠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后他皱着眉进了宿舍,在自己的箱子里翻了一会,问正在叼着烟看《金**》的魏明君有钱没有?

    “肯定有,刚从家里来,还没来得及花。干嘛?”

    “借我一百。”

    魏明君掏了钱,李国忠的视线从杨文斌身上掠过,又对平安说:“平安,你也借我一百。”

    平安也给了钱,他看到李国忠将这二百和兜里的大钱合在一起,一共五百。

    李国忠出去了,魏明君看看平安,说:“这小子,干嘛呢?别出什么事了吧?”

    杨文斌阴阳怪气的说:“中了梅毒,借钱治疗呢,不然烂掉没法用了。”

    【生活艰辛,蹒跚前行。一家不知另一家的难。催更的朋友们,《夺标》没有存稿,原因是一直不知道这书还能不能继续。我的作品总被和谐,因此怎么往下写,是个很大的问题。无用功的事情谁都不会费时去做,那样毫无意义,所以如今能够续写已经实属不易。对朋友们的喜爱与支持,飞翔诚挚的说声谢谢,唯有努力尽量多更新。再次感谢!】

第78章一锅端(二)

    向前进和李国忠两个都彻夜未归。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李国忠回来了,谁都不理,爬到床上就睡觉,一会就开始打鼾,呼噜呼噜的震耳欲聋。杨文斌对着大家做了一个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李国忠睡到晚上熄灯,才从床上起身,撒泡尿之后买了方便面和火腿肠,一个人坐在窗前吸溜吸溜的吃,连汤水都没剩下一滴,而后还打了饱嗝,接着继续睡。

    向前进是半夜回来的,他进屋也没开灯,上床之后再也没动静。

    第二天,所有人的照常学习,平安看向前进除了气色非常不好,其他的似乎一切正常。

    杨文斌在吃午饭的时候悄悄给平安和魏明君说,杨凤霞是住院了。

    杨文斌和李国忠闹掰之后,基本上就是围着魏明君和平安转悠,因为魏明君平日里表现的比较老成持重,总以超然的身份来做和事佬,总是老好人。平安则是对什么都似乎无所谓又有所谓,杨文斌在魏明君和平安面前能畅所欲言。

    用魏明君的话说杨文斌就是个话痨,每天不散布谁的小道消息就会像被充气的气球一样给气嘣了。

    魏明君的脸上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杨文斌说的有鼻子有眼:“五一处男跟杨团逛街呢,杨团肚子疼,到了医院检查,医生说要拍片,处男没那么多钱,到处借,等借来了钱,好嘛,一查,说是宫外孕。”

    “啊?”魏明君有些故作震惊的吸溜一口气:“真的?”

    “啧”,杨文斌瞪眼说:“消息确切!说是什么孕囊在右侧输卵管着床,输卵管快要被阻塞了,要是不动手术,会引发大出血甚至休克,可会有生命危险。”

    “手术费要好几千呐!”杨文斌说着嚼着饭,魏明君问:“那吊死鬼是怎么回事?”

    杨文斌嘿嘿嘿的笑了:“就怕你不问!”

    “处男哪有手术的钱?他又开始借钱,可是还凑不够,走投无路了,这时候医生还不停的催,处男也没法啊,钱就是钱,又不是土,地上一抓一大把,他正焦头烂额着呢,嘿,精彩的一幕这时候就出现了杨团亲自出马,给好几个男人打电话,叫他们都到医院去……”

    杨文斌将“男人”这两字咬的很重。

    “干嘛?给谁打电话?”

    “咱们学校的有两个,加上吊死鬼和处男,还有外校的一个,共五个。”

    平安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后续,他不想再听,借着有事离开了。

    向前进和杨凤霞之间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传开了,有好几个版本,不过大家比较认可的是这样的说法:杨凤霞肚子疼,向前进陪她检查,结果钱不够,向前进借钱(这是向平安借钱),检查的结果是杨凤霞宫外孕要做手术,向前进心急火燎的再次四下借钱(向前进不好意思再向平安开口了),但是借不够做手术的钱,自从他和杨凤霞恋爱以来,周围人的钱他借遍了,家里他也以各种理由将钱都搜刮的按照正常花销能供他上完大三。

    向前进实在没办法了,回到医院面对杨凤霞无言以对,而后一个人到厕所里对着凉水管喝了一肚子的水(他一天没吃饭),然后用水管的水将自己的头冲了又冲。

    等向前进心神憔悴的从厕所里出来,到了病房,发现包括李国忠和本校的一个男生竟然来了,他还以为这两人知道杨凤霞病了,是来看病号的,向前进有些不好意思的以男主人的身份和李国忠和那个同学说话,但是没一会又来了俩男学生,向前进觉得不对劲了。

    杨凤霞就是杨凤霞,她这时很平静的将化验单摊在几个人的面前,像是法官宣判一样的说:“我怀孕了。手术费要这么多钱,你们看怎么办?”

    向前进一听更懵了!

    这时外校的一个男的说:“谁能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能拿这个钱。”

    除了外校的这个男的和李国忠之外,本校的另外两个男同学向前进也不熟悉,李国忠却知道另外的两个男的其实都是和向前进是一样类型的人:学习都好,脑子不好。

    向前进和本校两个男同学都不吭声,他们看起来脑子里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李国忠心里骂了一句傻逼,说:“这话不对,你怀的是一个,还是五个?怎么可能和五个人都有关系?”

    外校的男的跟着说:“是啊,只要你能指出是谁做的,就找他一个人。是谁就是谁,不能乱扣帽子,不能随便的担责任吧?”

    这时,本校的一个男同学憋红了脸说:“不会是我的……根据时间算,应该是三月的事,那个时候我才跟你只来了一次,你还刚刚月经过去,不会怀孕,所以不可能是我干的。”

    这个同学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所有的人,这个说自己只和杨凤霞做了三次,那个说和杨凤霞只有五次,还有说自己到底都不知道有没有弄进杨凤霞的身体里的,因此几个人推来推去,都不想承担责任。

    大家吵吵嚷嚷的,就是不想出钱,还强调不能出冤枉钱,似乎只有自己才是受害者。

    李国忠最后拔脚要走,杨凤霞冷笑着说:“你走试试!这几个月我跟你们几个人都有过关系,我也搞不清怀的是谁的。如果你们不给我掏钱,反正我要是没钱做手术也不能好活,那就闹开,大家一起死。”

    原来这些人都是杨凤霞叫来的!

    他们都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

    向前进本来脑中像是进了一百只苍蝇,嗡嗡嗡嗡嗡嗡的乱响,这会听到杨凤霞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他脑壳似乎很清脆的破裂了,那一百只苍蝇顺着破裂的地方飞了出去,只剩空荡荡的一片空白,而胸口像是被几百斤的重物给狠狠的捶了一下。

    向前进眼睛一黑,差一点昏倒。

    李国忠知道杨凤霞不要脸,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不要脸,他原本以为杨凤霞顶多和三个人有关系,但没想到这么多或许还有,只不过自己这几个比较老实,比较好欺负!

    操!

    不过反正自己也是不要脸的,不然也不能爬到杨凤霞的身上享受快乐。于是李国忠对着其余几个人说:“那大家怎么个意见?”

    怎么个意见?都不想承担责任,那就都承担责任,杨凤霞的手术费五个男人平坦。

    杨凤霞和李国忠向前进几个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医生和护士都有“不见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感觉,几个护士小声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

    向前进觉得天塌了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摇摇欲坠,手插在兜里捏着借来的钱,浑身发抖,他想走,可是又挪不动一步……

    ……

    杨凤霞的事情并不是向前进和李国忠几个本校的男学生传开的,他们一是还要脸,二是没必要,这事的散播主要是因为外校的那个男生。

    外校的那个男学生学习很好,文质彬彬的,在他们本校就有不少的女生追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追求这个男生其中的一个女学生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的故意的在省大借着别人的嘴散播开来,以至于省大顿时风言风语的。

    有人说杨凤霞伪装的好,她同时和几个男生交往,这几个男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平安觉得其实这种说法不太确切。

    平安观察了杨凤霞所交往的几个男学生,都是学习好的,成绩比较优异,但对女孩子的辨别能力等于零,只有李国忠是个另类。

    李国忠在省大也是知名人物,只不过是名声不好的那种,杨凤霞对向前进这些人施以好处,那是长期的投资,这叫广撒网,因为用现在的标准来衡量,向前进几个肯定将来会有所作为的,起码会有份好的工作,而且这几个同学相对而言用情专一,如果杨凤霞处理的好,如果没出这件事,今后杨凤霞会选择其中一个,余生必然会过得不错。

    但是李国忠是什么样的人?杨凤霞绝对不会给李国忠机会让他亲近自己的。

    那李国忠怎么会和杨凤霞睡了?平安觉得,李国忠肯定是掌握了杨凤霞的什么把柄,而后要挟杨凤霞和自己进行男女的鱼水之欢。

    可是出了事,杨凤霞宫外孕,向前进当时是陪着杨凤霞的,没钱,杨凤霞即便再顾忌面子,但面子哪有自己的命重要,于是,就让和自己有关系的几个人都到医院给自己送钱。

    杨凤霞手术顺利。

    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的热。

    宫外孕手术事件之后,李国忠和往常一样的吊儿郎当,只不过他比以前更加的像色中饿鬼,看女同学的眼神和表情就似即时立刻要将从他视线里经过的女生按倒进行媾和一样,因此杨文斌说李国忠已经进化成完全的专业级流氓。

    杨文斌的话李国忠听不到。李国忠聊天打屁的场所转移到了别的宿舍。

    寝室里另外一个事件的当事人向前进也和从前一样,整天不说话,只是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好几门课都挂了,这样,下个学期他就要重修,还要补考。

    关键是,补考还要缴纳补考费用。

    向前进一个月的时间里,身体瘦的惊人,魏明君说没见过奥斯维辛集中营和豪森集中营里的人看到向前进就知道什么叫做惨无人道了。

    而杨凤霞呢,这一段没在这个宿舍出现过,她这人平时就是善于伪装的,心理素质强大到了不可摧毁的境界,虽然经过了这件纷纷扰扰的事件,单从外表看起来,她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仿佛那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或者发生过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因此杨文斌背后说杨凤霞情商智商都够,只是没有良心。

    这样看来,大家过的都好,就是向前进不好。

    ……

    放暑假的前几天,每个人都很忙,平安因为一直锻炼、一直跑步,天天从江雨的眼皮子底下过来过去,加上他人长的精神,江雨和他说过几次话后,有意无意的总是在阳台上对着跑来跑去平安矫健的身影看,有时候看着看着,她丈夫出来,江雨下意识的就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锻炼或者在忙碌,而后扪心自问自己在掩饰什么呢?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样,有一天平安跑步完了离开,在台阶那里碰到了捧着一摞子书的江雨,看起来江雨很吃力,平安就过来帮忙,一直将江雨的书给送到了她的办公室。

    在路上,江雨和平安拉家常,问学习,而后说平安要是对我讲授的感兴趣,你可以听听,也为老师我涨涨人气。

    这分明就是一种邀请,平安答应了,反正除了锻炼和上课,也确实没别的地方消遣自己,再说江雨长的真的漂亮,自己为什么要和内心的本性对着干?

    平安有时候想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些事其实真的和情感无关,而关乎动物性本能,像生存活着繁衍后代,这不需要什么理由和解释。

    生活要继续,人生要继续,雄性就是喜欢占有,江雨这个雌性动物这么漂亮,作为女人又是教授,而作为男的,她找自己暧昧,自己在一定的程度上和她发展一点暧昧,这有益于提升自信心和自我满足意识。

    暑假离校的前一天,向前进私下一个一个的邀请了宿舍的人(除了平安)去喝酒。

    向前进请人吃饭,这真是破天荒第一回,只是别的人没想到向前进唯独没有邀请平安。

    向前进是著名的铁公鸡,为人特立独行,性格自从杨凤霞事件之后越发的孤僻了,宿舍的人到了酒店之后才发现在杨凤霞堕胎事件中本校的和外校的那几个当事人都在,而且,那几个曾经杨凤霞的追求者每一个都带了一个女同学。

    所有人都在想向前进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这些女的其实并不在向前进邀请之列,她们是被自己的男朋友带着来的。

    当时有人还想,人的感情就是那么的易变。时间是最伟大的治疗器,也许人都是会变的。

    因为喝酒的地点是在学校门口,而学生聚餐自带酒水饮料的事情层出不穷,这些自带的饮料酒水比从酒店里买的便宜,所以大家对向前进拎的白酒和雪碧橙汁不以为意,关注的重点在向前进到底想要给大家伙说什么。

    李国忠在进酒店的时候,听到向前进给杨凤霞打电话,但是杨凤霞似乎说自己有事不来,向前进说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看这都安排妥当了。

    向前进在不停的和杨凤霞说,李国忠心里冷笑,那个臭婊子这会肯定已经攀上了别的高枝,还怎么会青睐于你这个臭学生。

    向前进,你也太痴情了,你就是迂腐,你活该让人家骗的体无完肤。

    李国忠没想那么多,自己心里将杨凤霞当做婊子,自己这会还来赴约吃饭喝酒,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

    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白吃谁不吃。

    除了迟迟不能到场的杨凤霞外,人已到齐,向前进给在座的每位都斟了白酒或者饮料,而后和大家举杯共饮。三杯之后,有人打破沉默问向前进叫大家来有什么事,如果需要帮忙,请直说,否则这酒喝的不明不白。

    向前进回答说喝酒还要理由吗?如果真的需要的话,自己还在酝酿,先不忙,而后让大家随意,他自己开始一个个的劝酒。

    既然向前进这样说,就没人再问,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

    魏明君是段子王,一会就活跃起了气氛,似乎场面其乐融融,大家都在感叹年华易逝,也不知怎么就到了放假了,一晃竟然一年,下次见面就要两个月之后。

    半个小时后,情况开始显现,喝酒喝得最多的魏明君首先觉得肚子疼,包间里有洗手间,他就去洗手间里干呕了,接着其他的人也疼的难以忍受,而向前进也脸冒汗水,有人说今天的菜不干净,话音未落,有人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李国忠猛然心惊,他捂着肚子骂道:“酒里有毒!向前进,你狠!”

    向前进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李国忠往门外跑,但是李国忠没有拉开门,已经瘫在地上开始嚎叫。

    二十分钟之后,这一屋的人才被服务员发现,除了向前进闭着眼还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以外,所有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连厕所都横着一个人,一个个不知道生死。

    酒店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将所有人送往医院。经过灌洗肠胃的抢救,俩名喝橙汁较少的女生暂时脱险,李国忠这些男生,因为喝的是白酒,毒性迅速进入血液,造成了重度昏迷,而魏明君和外校的那个男生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没有了心跳。

    后来经过抢救,十多个人只活过来一半,而这一半今后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整件事因为学校马上就放假了,大家都急着离开,也因为保密措施得当,知道的人不多,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平安刚开始也不知道,这事事先一点的征兆都没有,他也根本没想到一声不吭的向前进竟然会干出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等学校的领导和警察找到平安了解情况的时候,他才明白,向前进为什么没叫自己去喝酒。

    向前进根本就没打算再活下去了,也许早就想好了的,他要和这些愚弄自己的、嘲笑自己的人一起去死。

    向前进早有预谋,计划缜密。他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是空白的,但是他的智商却不是愚钝的。

    快乐分享错了人,就成了显摆,难过倾诉错了人,就会成为矫情,要想不被人耻笑,无论快乐与痛苦,都只有选择沉默,独自去承受。

    只是最应该死的杨凤霞却因临时改变主意,坚持不到场,躲过了一劫。

    向前进死了,平安又在想那个问题:要是一开始自己就去点醒向前进,向前进能避开生命中的这一劫难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整个事件后来对外以涉事饭店卫生不合格,造成学生食物中毒责令停业整改落下帷幕。没提向前进投毒,这样向前进也属于食物中毒受害学生之一。

    校门外的所有饭店本来就是靠山吃山,顾客几乎全是学生,此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冷落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而学校里原本生意萧条的食堂餐厅倒是生意红火天天客源爆满了。

    大二开学之后是连日的大雨,平安收到了一封向前进在暑假之前就给自己寄的信,这封信更是证明了向前进的所作所为是早有准备。

    因为涉及向前进,这封信被学校和公安民警已经拆开检查了,里面的内容非常的简单,没什么特别的:

    平安,欠你的钱,还不了了。

    对不起。

    向前进。

    信里面没有署年月日。

    生命有时候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一个人的死穴不知道在哪个时间哪个部位就会被命运给击中了。

    平安无法去想象曾几何时向前进的内心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仇视,对人与人之间的丑恶是多么的痛恨。

    平安一直有一种顽固的执念,他认为世上有三种人可以值得信任:第一种是知道你笑容背后的悲伤;第二种是明白你怒火里掩藏的善意;第三种,则是了解你沉默之下的原因。

    能遇到这三种人做朋友,是非常幸运的,但是,往往可遇不可求。

    不知道,自己在向前进的眼里,能算是那种类型?

    ……

    阴雨连绵。

    平安原来的舍友在向前进投毒事件中死了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个还在医院治疗,校方暂时也没安排别的学生入住这间屋子,而逐渐知道事件内幕的同学们也没人愿意住进这个不祥的“凶屋”,一个个都生怕被沾染了霉气,因此,整个宿舍如今就剩平安一个人。

    这是一种安静,也是一种孤独。平安站在宿舍门前的走廊里看着烟雨凄迷的远处,想这世界还是太残酷无情了,对坏人太好,对好人太坏,所以逼着大家都去做坏人。

第79章余生就是日复一日

    人对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有一种本能一探终究的好奇心。顶 点 X 23 U S

    江雨是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更是专业知识渊博的女教授,虽然她不八卦,但她在某种程度上也不能免俗。

    一年以来,江雨和平安之间已经熟悉,也会开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她问向前进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是不是和校园里流传的那个版本相同。

    平安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有太多的人来问询这个问题了。

    平安不想对江雨敷衍,但是也不愿意照实了讲。

    “我完全猜想不到向前进是怎么想的,他能将那么多人叫在一起,从容不迫的去做那么一件事,心理素质很高。”

    “你是说平时他不爱说话?”

    “他这人很内慧,学习成绩很好就是证明。”

    “关键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很厉害,所以他也算是为情所困?”

    平安不想说话了,江雨接着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一个逝去的人,不太好?”

    月光从树荫投射下来,这会校园的夜是这样的静谧,平安抱着江雨所用的材料,一边走一边说:“我是学法律的,老师你是搞文科研究的,所以我评人论事,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法律上高标准,道德上低标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所以我从不抢占道德高地,因为我觉得自己并不高尚。事情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自己会怎么处理面对,我没法去猜测向前进的动机和心里轨迹。”

    “哦,我知道,你有些烦了。”

    江雨说着笑了,平安侧身看着她,见她眼波流转,眉可入画,在月色中灵动可爱,说:“不是,我只是对老师你讲出我的心里想法。”

    “你也很内慧的。”

    平安看着江雨,江雨一边下台阶,一边说:“怎么,我说的不对?”

    “老师你是在夸我,其实你是想说我和向前进一样。”

    “哦?是吗?”江雨似笑非笑。

    平安说:“老师说的很婉转,很委婉,很艺术,其实我就是一个很笨的人,你要是能直接一点直白一点,我可能或许会从老师这里明白更多的事情。”

    “这样?你觉得自己笨?”

    “嗯,是的。”

    江雨笑了:“其实笨也不要紧,没人能生而知之,来学校就是学习的,什么都懂,也就不用来了。至于你笨,我看不见的。不过你也提醒了我,你这么聪明都这样说,那我跟其他人说话就更要通俗一些,别咬文嚼字,免得人家听不懂,还说我这老师水平不行。”

    “老师,我觉得不断的发现以前的自己是个傻瓜,这就是人生。我就是这个傻瓜。”

    江雨终于笑出了声:“你怎么这样说自己?”

    “真的老师,我觉得,人生无非几个阶段:从不知道自己是傻瓜,到傻傻的四处碰壁,到攒回来一肚子经验,到不那么傻了,再到发现别人的傻,到讨厌别人的傻,最后到包容一切,几乎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哲学里将事物发展的规律归纳为波折前进,螺旋上升,对立统一的,就是有走了很久又有回到原点的那种感觉,所以我觉得承认自己不行也没什么,没有什么是不能看淡的,也没有什么是看不透的。来来回回,每个人都在修炼的路上。”

    江雨在台阶上站住了,从下面仰望着平安,看着他明净的额头说:“哦,在总结自己?可行。我们大二的学生给开始给老师讲哲学课了。嗯,扬弃,似乎是重走老路又比从前高级。这个可以有。”

    平安站的高,很容易的从江雨的下巴顺着她衣服的领子看进去,月色很好,这样就她见到隆起的一截雪白的乳。

    已经有一段没有过性生活了,面对江雨,平安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又开始不安分在的充血,这就像狼在月圆之夜对月啸叫一样,于是有些想涣散意识的说:“‘事实上,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老师夸奖我,是因为我蹲着,你是我需要仰视的,因此你看我就是蹲着的。”

    “哟,瞧不出来,还引经据典了,钱钟书先生的话是娓娓道来,嗯,我回你一句‘我身上寄生着虱子,因此我还有用,至少我能被吸血’。哦,这一句有些不太贴切,我再想想。”

    江雨说完,两人都笑了,慢慢的走着,接近了楼梯,月光就消失了,两人进到了阴影处,江雨说:“我觉得你倒不应该学法律,应该学文学,我送你一句话,罗曼罗兰说,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老师你不知道,其实我考大学就是靠蒙,我能上大学就行了,那还顾得选择专业?”

    “真的?饥不择食?”

    “嗯,寒不择衣。”

    江雨又笑:“嗯,穷不择妻。”

    两人走进了楼道,江雨走在前面,平安看着她秀美又款款摆动的腰肢和丰美的臀部,眼神刚挪开,江雨回身说:“我想到了回复你刚刚说的钱钟书的那一句,是杨绛先生说的,他们两口子嘛。虽然有些词不达意,可我一时半会也就只能想到这个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坚强,于是乎,在假装坚强中,就真的越来越坚强。这是真的’。”

    到了江雨的家门口,平安看着江雨将门打开,而后进去将资料放下要走,江雨问:“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能一直的坚持锻炼?这很了不起。”

    “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想做跑得最快的贼。”

    平安说的有趣,江雨觉得今晚和他在一起很是惬意:“你真有意思。”

    这气氛有些暧昧,两人都意识到了,平安解释说了自己那时候给向前进说的话,江雨说:“嗯,好,目标约束情感,寂寞使人强悍。我这样理解,成吗?”

    平安的视线从江雨的头顶往下滑落,顺着她的胸、腰、腿一直到了她的脚上,而后抬头,说:“江老师,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平安走到江雨的家门口,忽然想到江雨其实不是想从自己嘴里问询向前进投毒的事情,而是想和自己找些话题罢了。

    于是他站了一下。江雨在送他关门,没站住就撞到了平安的背,嘴里哎呦一声,手撑在了平安的脊背上。

    平安回过头,说:“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件事……”

    江雨的手并没有从平安的背上放下,她感受着这手掌下这青春身体的强壮与结实,嘴里“哦”了一声。

    两人近在咫尺的对视着,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平安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他看到了江雨红润的嘴唇里面白白的牙齿,他知道此刻对着这个成熟的女人吻过去,她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

    平安对着江雨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夸赞自己这个其实非常想做点什么的雄性动物对雌性的克制能力,出了门。

    听着关门声从背后传过来,平安到了楼下,从阴影又走向了月光。

    自己和江雨这个暧昧的过程,有些像男和女之间的***,谁先放弃了暧昧、谁先主动、谁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等于谁先在彼此你来我往的交合中先行一步到达了**。快乐当然也快乐,只是这种胜利者是属于后面的那个人。

    平安觉得,今晚自己选择继续暂时的做一个伪善而克制的人,等于是放弃了一个做禽兽施展动物性本能的机会。

    嗯,可见人有时候的确就是禽兽、或者禽兽不如。

    平安被自己的念头搞的有些好笑,没走几步,他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江雨在叫:“平安!平安!”

    “怎么了江老师?”

    “快,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被撞了!”

    “谁?啊!在哪?”

    看着江雨着急的表情,平安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他”就是江雨的丈夫陈晓卿。

    陈晓卿已经死亡,他被汽车撞的惨不忍睹,全身血肉模糊,身体下面一大滩血,好在脸部还能辨认出来眉目。发现情况的是学校的两名学生,他们给学校保卫处打了电话,否则江雨也不会及时的得到消息。

    事发地点在学校北门外的天桥五十米左右处,这一片比较偏僻,没什么路灯,有些黑黜黜的。交警部门很快的赶来,封锁住现场,拍照,但关于肇事车辆的信息只有两道在路面上急刹留下的车轮痕迹外,什么也没有了。

    经过警方的调查,真的就没有获得任何关于肇事车辆的有用讯息,也没有目击者,而且,这一块也没有摄像头。

    江雨和陈晓卿的婚姻没什么感情基础,两人之间就不存在爱情,或许再继续下去谁可能都会提出离婚,那对方肯定会无条件同意的。

    反正江雨是这样认为的,本来就是凑活在过日子,说同床异梦也不为过,但其实两人已经有一段没在一起同床了。可丈夫竟然就这样死了,江雨猛然间竟然成为了寡妇,这样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肯定要追查个结果,这不光对自己要有个交待,对陈晓卿的父母也需要有个交待,不过陈晓卿惨遭横祸,一直没有人能站出来指证这一恶性案件。江雨往相关部门跑了不止十几次,得到的回答总是千遍一律的正在调查当中,请等我们的通知。

    平静却充满了躁动的生活被打乱了,江雨深受折磨。平安则再次的感知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

    这又是一件根本不在平安所知晓范围内的事件,到这时,他心里已经彻底的不再相信什么梦游穿越或对事物不可名状前瞻性的预测。

第80章荣誉论

    李国忠和杨文斌在快元旦的时候回到了学校,继续学业。这两人大难不死,在医院治疗的一段时间成为了真正的难兄难弟,尽释前嫌,感情比从前更好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李国忠宛然有些庄子的清静无为超然度外,这话他是对平安和杨文斌说的,因为此时这个宿舍里的老成员,也就剩了他们三个,其他人是新鲜血液,李国忠觉得和这些新人没有共同语言。

    “这一段,我经过刻骨的深思熟虑,昼夜冥思,实地的考察,总结教训经验,得出了一个颠簸不破的宇宙真理,何者?我告诉二位,我精确的发现,咱们国家啊,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从今往后,别说什么铁饭碗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了,那都是虚的……说到这,二位肯定要问了:国忠啊,那什么是实的?甭急,都不是外人,我这就告诉你们。”

    “我发现,从今往后,咱们社会只会出现、存在两种人,一种,叫有钱人,另一种,就是没钱人。”

    “这有钱人就是老板,没钱人,就是打工的,有钱就是道理,没钱,就没道理。”

    “你说的是真理,不过是屁真理,那你来大学干嘛?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深刻的真理或者更加深刻的感知它?”杨文斌翻了翻白眼,他将烟灰往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缸里一弹:“你怎么不一呱呱坠地就戴着尿不湿叼着奶瓶去赚钱?要那样,你现在好歹不是亿万富翁,也是具有丰富失败经验的破产大师了吧?”

    “再说老婆孩子那套怎么就是虚的了?家和万事兴,你以为老祖宗是吃饱了撑的,白说?”

    “得,咱别激动,你听我慢慢道来,”李国忠又从杨文斌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学习是为了抛开虚的、遮掩的假象去去伪存真,是发现真知灼见的一个过程,这对吧?我问你们,你们发现这社会上有没有一个叫做‘本科生’的职业?那专门从事‘研究生’的职业呢?没有吧,学到最后,还不得去社会上?在社会上不就是为了赚钱?老赖在学校的那种人,教师除外,学到非常高的那种学历,其实是对自己不自信,也可能有一种社会恐惧症,觉得自己就不能在社会上好好的生活,因此,还是学校相对简单一些,好混日子……扯远了,你别的不说,我问你,你知道咱们学校这些校花们都喜欢什么?”

    “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校花肚子里的蛔虫。”

    “王爷,你知道吗?”

    平安靠在床上摇头,李国忠拍了一下手:“对!你们都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稍安勿躁,听我说,但我知道这些校花。校花不是女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钱。当然,男人也喜欢,系里学校里的领导也喜欢,没见他们最喜欢让哪位挂课嘛,挂课就要补考,补考不送礼,也未必通过,因此,钱这玩意,男女通吃。”

    “你给老师送了几回礼了?”

    “你别说你没有!所以说,我们不如抢先下手,先赚它一笔钱再说,为日后成为老板作些积累。”

    杨文斌嗤笑:“说得轻巧,你说说有什么路子?”

    “我已经注意到了,嗳,题外话啊,不知二位注意到了没有,最近那个计算机系和电信系的学生非常吃香,几乎都是成班成系的被什么网站啊,高科技公司啊给搞走了,那工资多高?”

    “你现在说这些干嘛?咱学的是法律。”

    杨文斌说着看向了平安,平安点头:“国际贸易专业也挺火的,我听说农大都设置了国际贸易专业。其实国忠说的有道理,学习完了也就是想多挣点钱,咱们这个专业,不太吃香。”

    杨文斌吸了一口气,将烟蒂扔了:“悲哀。呜呼哀哉。问题来了,今后,哪些地方会要我们呢?我觉得我还是去公职单位。”

    “你这是倒行逆施啊你,你不看看,哪些人才去当公务员?哪些人?循规蹈矩的老实人,好孩子才去,就你这猴屁股,坐办公室能把你给急出病来。”

    这个时候的确很多人都将去体制内当最后的选择。杨文斌问:“你到底也没说怎么搞钱。”

    李国忠淡然的说:“山人自有主意。衣食住行,咱们没本钱,就从出力开始。”

    杨文斌问:“去货场扛大包?”

    “哪呀,你有那力气?一盒鞋油,没几个钱,一个鞋刷,没几个钱,咱们去街上给人擦皮鞋,这可是一本万利。”

    李国忠的话平安是当做闲侃、笑话听的,没想到他和杨文斌真的去人流多的街边、去宾馆的门口给人擦皮鞋去了。

    可是这两人干了没几天,不做了,原因是太累,而后,他们在批发市场搞了一些男女式样的袜子,觉得人人都需要穿,原本以为会旗开得胜,结果出师不利,在学校里就卖不出去,两人只有到处的去赶农贸集市,这样宿舍能搁东西的地方全堆着一包包的袜子。

    李国忠和杨文斌的创业之路在继续,江雨在继续的寻找撞死陈晓卿的凶手和目击者。

    但是很渺茫,江雨有些心力憔悴,平安帮她做过悬赏通告,也利用自己所能涉及的途径四下打探消息,可是都没结果。

    这天江雨进了研究院,从崔明明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崔明明在里面正冷嘲热讽的不知在说谁。

    江雨没在意,崔明明在文科院研究所就是一个爱背后议论人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婚姻家庭生活不幸福,将家里的不良情绪总带到工作中来,有些受迫害妄想症,老是觉得所有人都在像自己一样背后设计人议论人,所以所有人似乎都对不起她。

    崔明明是碎嘴,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天不指责谁一天就过的不会好,而且她很少采用指名道姓的方式直接的谩骂对方,采用的是若隐若现、旁敲侧击、指桑骂槐,这让大家都对崔明明的谩骂感到莫名其妙可是有时候却心里明白,崔明明就是在暗讽自己。

    崔明明这样做,让大家很有意见,可又没法去当面质问。

    大家都是文化人,自持身份,有事通过文化的途径解决,于是就给领导反映了,可崔明明却对张所长语重心长的话很不以为然,回答谁说我骂谁,谁出来找我。

    张所长说崔明明:你是研究员,这里是研究所,你不是家庭妇女,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张所长的一番教导明显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崔明明依旧的我行我素。

    领导都拿她没辙,所里的同事只能将崔明明当疯婆子看待,当空气,谁也不管崔明明,对她的自言自骂谁也不接茬,漠然视之。

    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江雨的心情很差,她已经走了过去,却听到崔明明在屋里指桑骂槐的说年轻了不起、教授了不起、漂亮了不起、作孽多了会遭报应成为寡妇之类的话。

    江雨猛然的就怒了,拧身走了回去,进到崔明明的办公室对着站在屋里背对着自己的崔明明问:“你刚刚在骂谁?”

    崔明明侧脸,看着江雨说:“我愿意骂谁就骂谁,你管得着吗?”

    崔明明的脸圆,眼睛也圆,只是比例不太好,脸有些大眼睛有些小,总是像在瞪人,江雨说:“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就骂了还怎么滴?年轻了不起?漂亮了不起?就你年轻?就你漂亮?你觉得你年轻漂亮?你作孽了没有你……”

    “啪!”

    崔明明没说完,江雨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在了崔明明的肉脸上,登时一个鲜红的掌印。

    江雨刚刚在质问崔明明的时候,所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大家都觉得今天所里会发生点什么事,可没想到有人挨了耳光,可也不知道是谁打谁,于是都往这边来。

    崔明明愣了,她没想到文静的江雨竟然敢打自己,嘴里“嗷”的一声伸手就对着江雨抓来。

    江雨个头高,她躲了一下,对着崔明明的屁股又是一脚。

    刚才扑向江雨的崔明明被借力打力了,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的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嘭”的一声,而后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江雨的这一脚,让赶来的人都看的明明白白,心里都乐,等崔明明狼狈的爬起来声势浩大的要再次冲向江雨的时候,大家才向前只将崔明明给拦住了,心里却都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这一巴掌和这一脚,很好!痛快!给江教授一百万个叫好!

    早上雾气蒙蒙,空气有些冷,平安正在跑步,看到江雨从后面追了过来。

    难得的,江雨扎了个马尾辫,看起来很是精神,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你前我后的追逐了一会,全都出了一身汗,江雨停下,活动活动身体,猛然的笑了起来。

    江雨笑的十分开心,平安问怎么了,江雨说:“很痛快!”

    看着平安询问的眼神,江雨和他一边一走一边说了昨天打崔明明的事情:“我从来没觉得打一个人竟然会那么的爽快。有些人贱的只能听懂暴力的语言。”

    “我们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应该比崔明明有觉悟,什么我的级别高,什么我的荣誉多,什么我要顾及自己的形象……我级别高怎么了?荣誉多怎么了?她无赖她有理?有人骂我侮辱我我倒是先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这不是舍本逐末?”

    “所里的头头们怎么总是爱和稀泥?不解决问题,总是先压下事态,以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没事?但对当事人而言问题根本没得到解决,这其实才是在制造更大的问题。”

    “尸位素餐,他们就是怕影响自己的帽子和位置。”

    “文科所不讲规则不讲原则不**律,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荣誉是个屁,形象是个屁!”

    江雨说着,自己先笑了,平安跟着笑,江雨想想又说了一句:“荣誉就像是痔疮,迟早每个屁股都会轮上。”

    这下平安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江雨邀请他到自己那里喝水,他就跟着去了,到了江雨那里,江雨给他细数了崔明明平时的所作所为,说所里人都觉得崔明明就是个过街老鼠,但是没人追着这只老鼠打,都在忍气吞声,这下倒好,自己成了率先成了行侠仗义的女侠了。

    “她肯定要和你没完没了的。”

    江雨哼了一声:“那就来,大不了,我离开研究所。”

    “为什么是你要走呢?干嘛不让老鼠走?”

    “老鼠不走,她离开这个粮仓没地方去了,她精明着呢。我是有身份的人,我要顾忌自己的形象啊。”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对,所里也有人提醒她崔明明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没想到崔明明竟然报了警,这天下午,警察找到江雨,让她去所里协助调查。

    江雨来了气,去就去,到了家门口的楼道那里碰到了平安,平安问江老师你忙呢?

    江雨说了自己要去派出所,平安说是那件事?要不我陪老师一起去吧?

    江雨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没事的话,那好,多个人壮胆。”

    江雨说着笑了。其实她不知道平安是故意过来的,因为平安见到派出所的人来找江雨了。

第81章三观不正

    派出所的人没用警车将江雨带走,已经很给江雨面子了。

    崔明明这会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据说是快不行了,随时要死掉。

    在路上,平安给江雨说,到了派出所,警察要是问你有没有动手打崔明明,你就咬定没有,千万不要松口。

    “那我就是动手了啊?”

    “你还动脚了呢。江老师,你是有身份的人,是有修养的人,但是你没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听我的,什么都否认。你会没事的。”

    “可是……”

    平安打断了江雨的话:“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就要用什么方法。和泼妇讲道理,有用吗?在崔明明那里道理没有巴掌顶用。你觉得崔明明在你们所没人能治得了是什么原因?是你们道理没崔明明知道的多还是文化修养没她高?”

    “你今天要是认了一个芝麻的错警察就会将这个芝麻搞成西瓜。”

    “你和崔明明在屋里的情形,没有外人看到,即便后来你们所里的人来了,崔明明是撞到了墙,你有没有踹她,谁看的清了?崔明明在你们所一直人缘不行,我看有人就会落井下石,希望崔明明倒霉呢。”

    见江雨还是犹豫不决,平安摇头说:“老师,你精通专业知识,但是你不了解人性。”

    “哟,你倒像是很懂?”江雨说着笑了:“不过,好吧,我觉得你说的有理,坦白从宽,将牢底坐穿,这咱不能干。警察说崔明明快被我打死了,那我可不就是刑事重犯?可我没怎么打她,允许她耍无赖,还不准咱说谎话?”

    平安点头:“轻口供重证据,即便有人说是你踹了崔明明,那也是证人证言,对你这件事,证人证言都具有片面性和主观性,怎么能证明这个证人不是在臆测或者胡说八道?崔明明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吗?这件事有物证吗?”

    江雨听着拍了一下平安的手,心里拿定了主意。

    江雨很漂亮,也很有气质,询问她的两个警察年纪都不大,对江雨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一个警察主问,另一个做笔录:“江雨,你为什么要打崔明明?”

    “我没打崔明明。”

    问询的警察睁眼:“崔明明已经报了案,人这会在医院里抢救呢。你怎么不承认?”

    “我是没打啊。我上班经过崔明明的办公室,她叫我进去,不知怎么的对我乱喊乱骂,还要打我,幸好所里的同事过来将我们拦开了,我没报警,她倒是恶人先告状。”

    做记录的警察原本和蔼,这会将笔往桌上一扔:“崔明明报案说你不但打了她好几个嘴巴子,还用脚不停的踹她,将她按在地上撕头发掐脖子,你说你没有打她,她怎么能在医院里?”

    话说顺了,江雨心里有了谱:“我没打她,她怎么说,那是她的事,她为什么要去医院,那也是她的自由。至于说她怎么倒地,这不完全正确,她还撞墙了呢,那是她自己没站稳造成的,和我没关系,总不能因为我当时在她办公室就算在我头上,那今后同事还怎么相处?谁和谁说话都得站的远点,否则她摔倒了你可不就是第一责任人?”

    什么都没问出来,警察有些不高兴了:“江雨,希望你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来不就是配合你们工作吗?”

    这俩警察正要发火,有人推开门叫了一个出去。一会这人回来,对着江雨说:“你签字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和你核实。”

    江雨心里哼了一声走出门,见到平安从另一边屋里出来。

    等走出了派出所,江雨问:“你找谁了?你在这认识谁?”

    “没事了,走吧。”

    平安不解释,江雨越发的相信平安就是认识这里的某个警察,因此心里多了份安定。

    事情的发展就是朝着有利于江雨的方向去的。

    警察将当时在场的人都找去询问,结果研究所里人的证词和平安预计的全都一样:所有人都说崔明明一上班就在骂人,但都不知道为什么在骂人,而江雨那天的确是在崔明明办公室,但没人看到江雨打崔明明,崔明明摔倒的确是她自己摔的。

    江雨是动手了的,但是崔明明的事情就这样的被众口铄金了。

    一件冤假错案就这样形成了。

    就这么简单。

    江雨想自己可能真的不怎么了解人性,还没平安这个小伙子懂得多。

    这晚,江雨请平安吃饭,吃完了之后,平安陪着江雨在校园里走了走,说了很多天上地下自古以来国内国外的话,然后,将江雨送到了家。

    江雨让平安进去再坐会,平安跟着进了门,他在客厅等了几分钟,没见江雨出来,以为她在洗手间,不过,这时却听到阳台那有动静。

    平安走了过去,江雨拿了两个洗好的苹果,自己咬了一个,另个一递给平安。

    两人吃着苹果,江雨长时间的看着外面的跑道沉默着。

    两人都将自己手里的苹果吃完,江雨仍旧的看着窗户外面,说:“我要走了。我考虑了很久了。”

    “去哪?”

    江雨咂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我觉得在这挺累的,一直以来都觉得累。其实工作什么的都顺利,可就是觉得我不属于这里。”

    “我和陈晓卿的婚姻并不幸福,他这会也不在了,我真没有将自己绑在这个学校这个城市的理由……尤其是,这几天还发生了这件事。”

    “这件事,不是都差不多处理完了吗?”平安不解的问。

    “是,已经可以预计是完了。不过,平安,你现在还是学生,你没有参加工作,不太了解单位那种让人心累的人际关系。”

    “我其实对现在的工作没什么意见,但是让我觉得累的是面对工作中不得不面对的这些人。崔明明这件事让我更加的困惑,假设,将崔明明换成我,所有的人都像对待崔明明一样的对我,我能承受的起吗?”

    平安知道江雨所说的意思,崔明明应该倒霉,她咎由自取,但所里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给警察说的确是江雨打人了,这让江雨觉得自己庆幸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某种意义上,崔明明就是一个牺牲品。我觉得悲哀。这个环境让我沮丧,我觉得,这样的环境中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崔明明,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不是在为崔明明开脱,她骂了我得罪了我,我打她她就要挨揍,我师出有名。崔明明这次输在为人处事上,但是今后呢,如果没有崔明明,也不是因为为人处事的因素,因为别的原因,假设我要是和谁有了譬如利益、譬如荣誉什么之类的矛盾冲突,所有人都像这次对外崔明明那样的对待我,我该怎么办?我该向谁、向哪里去申诉?谁又能替我证明?”

    “老师想的是深层次的问题,我还接触不到。”

    江雨笑了笑:“我就喜欢看你装糊涂的样子……我可能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总是想一些和实际生活不怎么有密切联系的东西,所以就庸人自扰,还自己给自己挖坑。”

    “这是预知危险。”

    “预知危险?”

    “嗯,人人都应该在生活中居安思危。有句话说,有趣的灵魂到处碰壁,说的就是江雨老师。”

    江雨噗嗤的笑了:“这话的下一句是不是‘好看的皮囊扫黄打非’?”

    平安跟着笑,点了点头,说:“生活是生活,理想是理想,我觉得有时候不能就对单一事件所持的态度认可或者否定一个人。哲学讲世界是对立的,也是统一的。老师你刚刚说的属于抽象的问题,抽象的问题不具体,具有概括性和总结性,这种抽象性一旦被大众接受认可,就属于一种概念和公理,法律的原则就是。”

    “我想说的是,在特定时期特定事件中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是不具有准确性的,这就像……打个比喻吧,一本书描述故事的好与坏和作者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正不正确没关系,事实上读者又不认识作者,怎么知道作者是什么三观?有人总看不到深层的问题,只能浮光掠影于表面,认为书里某人是这样的观点作者肯定也就是这种观点,书里这一章写的沉重作者肯定这一段活的十分悲惨。而整本书要是写的是个悲剧,这些读者就会认为作者必然本身是充满戾气是个怀有险恶用心反社会的恐怖分子,他们会想这个作者内心是多么的阴暗和反动啊。”

    “可事实是这样吗?这些读者不会剥离了表象去认识实质,不懂作者其实只是将生活的某种可能展示出来让读者能够得到借鉴、去更好的认识这个社会。”

    “一个乞丐不一定会妒忌百万富翁,为什么?因为百万富翁对于乞丐遥不可及,但这个乞丐很可能会妒忌收入更高的乞丐。没有更高的视野,人只会纠结于现在所生活的圈子;当有了更高的视野,就会把身边的人与事看淡。”

    “每个人都应该扪心自问一下:是轻松愉快的故事比较能引起人的反思,还是沉重压抑的故事更能让人思索自我醒悟呢?即便是像卓别林那样的大师级作品,也是以喜剧形式掩盖着悲剧让大家在欢笑中流泪的。”

    “阅读如果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和丰富自己的内涵,则毫无意义。读者要是认为作者写喜剧就是个简单且快乐没头脑一根筋的傻子,写悲剧则就是个愤世嫉俗唯恐天下不乱的狂人的话,这就跟认为‘杨过被砍断了胳膊,所以金庸在生活里也必然是被砍断了胳膊’是一样的道理了。问题是金庸先生被砍断过胳膊吗?郭靖是笨的老实的,所以金庸先生也是郭靖一样的人物?那韦小宝呢?要是一个作者写了很多风格迥异的书,这些读者岂不是在预测作者将这些书里的人物事件全都经历过?”【注1】

    “所以,作者没怎么,是这些读者怎么了。这些读者究竟是在看书,还是在看热闹?”

    “因为独立自主的思想而形成独一无二的灵魂并不困难,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让他人不敢轻视的‘本我’,而不应该拒绝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有思想够独立且深刻有意境的人。”

    “老师看过《卡萨布兰卡》没有?”

    江雨:“看过,很经典。”

    平安:“亨弗莱鲍嘉饰演的主角爱上了英格丽褒曼饰演的女主角,女主角以为自己的已经丈夫死了,所以就和男主角在一起了。但是女主角的丈夫其实并没有死,又出现了,于是女主角只有离开男主角跟着自己的丈夫走了,因为她对丈夫有做妻子的法律责任。这样曲曲折折的,那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是三观不正?女主角为了丈夫丢下了男主角是不是属于残忍和对爱情不负责任?他们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还有《英国病人》,男主角为了救自己的情人将情报泄露给了敌对的德军,成了间谍,这怎么判断三观?”

    “这种例子非常的多。事实上生活中的三观是个什么东西?遇到一件事具体三观的标准应该由谁去确定?这个标准公正吗?公正又是从哪里来的?因此说别人三观不正的人都有些居高临下的自以为是和趾高气昂的夸夸其谈。而这些人,往往都没有深刻的活过,生活的环境相对简单,或者就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的才去指责的。”

    “用自己的观念去要求别人,这才是三观不正。”

    “世界并不是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这个世界很多元,还有灰色和其他色彩的存在,我们应该尽量的避免思想眼界的单一。除非一个人固执的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很好,已经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

    “世间没有简单的对与错。因此,老师你不必想那么多,就崔明明这件事里,你是对的,要是让崔明明得逞,你要是担负了法律责任,那才是对所谓的三观的无情践踏。起码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可能我的三观就是不正确的,可我原本就没打算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

    夜已深,平安要走,江雨装了几个洗好的苹果要让平安带走,平安说不要,江雨就追了过来,两人在门口停住,江雨在后面说:“你看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孩子?”

    平安听着忽然的笑了,他回身看着江雨,江雨也笑了。

    这个女人今晚是如此的花枝招展,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鲜红诱人、叫人心潮澎湃,你不去采摘倒是一种罪过。平安没有犹豫,过去伸手捧起江雨的脸,对着她的唇就吻了过去。

    江雨立即热烈的回吻着平安,感觉他温柔而又细致,她喘着气将手里提拎着的袋子一松,比平安更加的投入起来(此处略去三百二十一字)。

    地上红红的苹果骨碌着,在房间里四下的滚动……

第82章暗流

    江雨去意已决。顶 点 X 23 U S她暂时没有离开省大的原因,一是因为崔明明事件还没有最后的一个结论,她不愿意带着遗留问题离开,二是因为刚刚和平安之间发生了关系,这种师生恋本身突破了一个界限,伦理道德上因为禁忌而变得很刺激,而平安年轻又强壮的身体所带给她的愉悦更是从前的岁月里所没有体验到的。所以,江雨还在省大呆着。

    崔明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她在家乃至单位都骄横惯了的,就是我蛮横我有理,我不讲理我就是道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种骄横的底气从何而来,从没想过自己要是错了别人不买账会是什么后果。

    没人和疯子一般见识,因为不想让别人将自己和疯子等同起来,可崔明明没想过这些,她不管人家平时是不是不愿意搭理自己,反正这回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研究所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给自己作证!

    更为可气的是,那天江雨明明是对着自己扇巴掌踹脚了,但是身上竟然没有留一点的疤痕。

    自己一顿打白挨了?崔明明心里堵得慌,几乎要发疯,对着丈夫,学校的副教授胡汉云宣誓一样的说,自己回到研究所后,一定不会放过所里那些不说人话的家伙。

    胡汉云对老婆的言行举止感到厌烦,但是就事论事,对文科所的人也有些怨气:“你就别添乱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作证,没证人你真就被白打了。你这会还想着和别人怄气。”

    “那找谁作证?”

    “……我对你们所的人又不熟,你看找谁?”

    崔明明想想说:“擒贼擒王,就先找张所长。”

    崔明明出了院后和丈夫买了点水果去了张所长家,张所长对崔明明两口子的来意心知肚明,心说你平时不做人,这会想起了我,于是就坐着沉默,倒是张所长的妻子陪着崔明明说了很多的话。

    等崔明明两口子离开,张所长说老伴:“所里的事情你别掺和!”

    “那也不能让人家就这么被打了啊?”

    “打了又怎么样!你懂什么?这叫政治。”

    “这怎么就和政治联系一起了?哪跟哪?”

    “你呀,人多就是政治!人心向背就是政治。大家伙为什么都不愿意帮崔明明?哦,我就为了她带着的这点水果就主持公道了?那今后我在所里还怎么说话,谁还听我的?这些你懂不懂?大家要都阳奉阴违,我这所长不就成了孤家寡人?”

    看着妻子还欲言又止,张所长说:“其他人要是能作证,早就出来了,现在,说的话都在派出所备了案,谁去翻供?那不是自己打脸?崔明明真是个猪脑子。再说,我也真有点看不惯她,平时我的话她就不听嘛,这会想起我来了,亡羊补牢?晚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崔明明找人作证的事情没了着落,虽然她没有放弃,但是已经不存在了希望。

    崔明明去派出所了若干次,接待的民警表示很为难:即便他们认为崔明明是被江雨打了,但没证据啊,没证据怎么给案件定性?

    崔明明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单位的人,说好话,低声下气,可事已至此,于事无补。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文科所的人都觉得崔明明是活该。

    心有不甘的崔明明见人就唠叨自己的冤枉,竟然有些演变成祥林嫂的势态,于是乎,大家都更加的唯恐躲之不及了……

    ……

    天气热的像是下了火,已经傍晚,外面的阳光还非常刺眼,不远处万宝公司总部的大楼外墙装修的全是玻璃,明晃晃的就像反着光的宫殿。

    平安关了门出来,正巧碰到对门的女孩往电梯外走,平安对着她点了一头算是打招呼,走了进去,而后趁着电梯门还没关稳,对着这女孩的背影看着。

    对门住的这个女孩似乎只有十**岁,非常的漂亮,皮肤弹指可破,从她身着的裙子看过去,衣服下包裹着的身躯堪称完美。

    可以说,平安就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即便学校的四大校花也比不了。

    江雨离开省大去了首都大学之后,平安就在这里买了房子。经过将近三年的积蓄,他这会手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资金。

    这个地段相对而言比较偏僻,离市中心很远,况且户型别致房价也很高,所以入住的人很少。

    对面的女子似乎只有一个人在住,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好像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平安不是经常回来,他和这个女子也没碰过几次面,开始的时候彼此都不理对方,后来出门碰见,知道是门对门的邻居后,碰面时这女子也只是嘴角轻轻一歪,似笑非笑,很恬静的模样,算是不失礼貌。

    小区人很少,保安很是清闲,这会门卫的一个保安正聚精会神对着电视机看节目,平安出去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平安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在万宝公司大门前的车站那里等发往市区方向的车辆,瞅见刘可欣戴着墨镜撑着遮阳伞手里提着几本用绳子扎起来的书走了过来。

    在学校没和刘可欣说过话,这会碰到了,平安点头和她打了个招呼。

    刘可欣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车子来了之后,平安让她先上了车。

    车上有很多空位,刘可欣坐在中间,平安则在最后。一路上晃晃荡荡的,车上的人上了又下,就到了学校门口,平安率先下车,刘可欣跟在后面,这时李国忠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伸手一拍平安:“走,请你喝饮料。”

    “不去,不渴。”

    李国忠开始和杨文斌发奋图钱之后捣腾过很多的生意,但都没赚到什么钱,他本来功课就不怎么努力,但每次考试还都能通过,平安觉得他们是使用金钱外交,花钱买成绩了。

    李国忠和杨文斌就是无事忙,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平安不上李国忠的套,李国忠啧了一声正要说话,看到刘可欣走了过来,就咳嗽了一下。

    李国忠也算是经历很多了,可对刘可欣还是念念不忘,不过每个人也都知道他只是对漂亮的女人念念不忘。

    等刘可欣过去,李国忠说:“我直说了,帮个小忙。”

    “小处不可随便。小忙是什么忙,先说说看。”

    李国忠四下看看,让平安和自己回学校。到了宿舍,屋里没人,李国忠拿出一份本校的毕业证明给平安,说:“你字写得好,给签个字。”

    “我操!”平安一看瞪眼骂:“你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办假证?还是咱们学校的毕业证书!”

    “稍安勿躁!不要激动。”李国忠说着按着平安的肩膀让他坐下:“哥们,没事,这是给南面一个找工作的人做的假材料,天高皇帝远,谁认识谁?保险。我虽然也是刚刚开始做这个,但肯定没问题,咱自己学校的东西,熟啊。”

    这份材料上面有成绩单,需要填写班主任和系主任的评语及签字。班主任的评语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反正不是李国忠的笔迹,字写的还挺好,而现在李国忠是让平安写系主任的签字。

    “我这会钱还没到手,等成了,一定感谢你。王爷,请落笔。一定帮帮忙。”

    平安看着李国忠很久,心说这家伙到底开始捞偏门了,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就说:“行,不过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当然!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李国忠笑开了花,平安正色道:“还有,你这就是一条龙,牵扯的人多,人多就会嘴杂,万一出事……”

    “哎呦我的王爷,小的怎么也不会将你给供出去的,再说,我自己不还在学校里?我就这一本,如果有了万一,我就说自己捡的证,以为是哪位学长掉的,我正要交给学校,我算是拾证不昧,好人好事啊。谁能逮住我什么把柄。”

    李国忠说着叹气:“干什么都不容易,我算是活明白了。不过我更知道,出来混,要讲道义,出卖兄弟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做的。”

    这会文凭还不能上网查询,这样就制造了很多办假文凭的渠道。平安就知道学校附近有许多办假证的,也知道李国忠说的是。

    一本证在身上,警察就是逮住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在交易的时候要格外的上心,尤其是害怕遇到钓鱼的,那样会很麻烦。

    李国忠自己就是省大学生,他说的理由也过得去。

    平安按照李国忠说的签了字,看着李国忠千恩万谢的,问:“你怎么就做这个了……算了,我不问,咱一个宿舍的,我说你还是别再做了,别毁了咱自己的前程。”

    李国忠伸指头虚点了一下平安:“哥们,我记住你了。今个这人情,我永远记得,成了,我第一桶金就是你成全的。”

    李国忠往外走,一开门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门外。

    刘可欣张嘴说:“你好,请问,平安同学在吗?”

    “哦……哦在,平安!”

    平安出来,李国忠走到一边,但是不离开,想听刘可欣找平安干嘛。

    平安问了刘可欣一句你好就不说话了,刘可欣笑着说:“是这样,刚刚和你坐同一辆车,下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带的东西掉了,想问你记得住那辆车的车牌吗?这样我去找公交公司的时候,也能有的放矢。”

    “这个……我倒是真没注意……”

    平安一说,李国忠听到原来这样,急忙的办自己事情去了。

    平安心里笑,这家伙,似乎比以前精明多了,毕竟因为刘可欣还挨了一顿揍。

    “不过,咱们乘坐的这路车有个特点,它靠后门边上那个窗户的玻璃是碎裂的,还没来得及更换,要是到公交公司那,可能会好查点。”

    “好的,谢谢你。”

    刘可欣笑了笑,走了。

    平安转身走进宿舍里,一会,他又出来,看着刘可欣的身影在下面慢慢的消失在校园里。

    到了晚上,平安要走,李国忠喜形于色的回来,邀请平安喝酒。

    “成了?”

    李国忠点头:“我操!真是做贼的体验,惊心动魄,不过有惊无险,买定离手。走,喝酒去。”

    “好意心领,我还有事,回见。”

    李国忠也不强留,给平安丢了一包话梅,然后喜滋滋的走了。

    请个屁客,这家伙料定自己不会去喝酒的,所以自己签的字就换来了这包话梅。

    平安到了楼下,将那包话梅给了宿管阿姨,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又碰到了刘可欣,刘可欣身边还有俩女生,她给平安点头,见他也对自己点头,说:“谢谢,我的东西找到了。”

    “哦,那好。”

    平安走了一截,听到有个女生问刘可欣,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刘可欣回答,我早就认识他啊,为什么这么问?你们不认识吗?怎么,有什么想法?

    那俩女生笑说:“哦,原来早认识啊,他不太理人的。莫非,你是早有准备,等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吧?咯咯咯……”

    “胡说八道什么呀!”

    “谁胡说了,不都坐一辆车了?你们怎么就一辆车了,在哪干嘛了?秘密行动嘛,老实交代!”

    “坐同一辆车就跟我和你们现在在一起走路一样,我们在一起能干嘛?”

    “别偷换概念,咱们是同性同性排斥的,你和他是异性,异性相吸引,你们能干嘛,你们能干嘛我们也管不着啊……”

    ……

    平安回到小区,洗了澡,在窗前对着万宝公司的大楼冥思了很久,才上床睡觉。

    到了半夜的时候,平安心里忽然的一紧,醒了。他的眼睛醒眼朦胧的刚刚睁开,就见床边一个黑影手里挥动着一柄匕首对着自己扎了过来!

第83章疯狂一夜鱼龙舞

    三更半夜睡得正迷糊,床前忽然站了一个人,这人还拿着刀对你刺过来,谁都会惊慌失措。m.www.uu234.net

    平安一个骨碌往一边翻,那个黑影也紧跟着扑过来,刀子“呲”的就扎进了夏凉被里。

    屋里的光影昏暗,朦胧间平安看到这人一头长发,但体型魁梧却是个男人,他心里猛地醒悟,本来浑身的汗毛因为紧张倒竖,这下却热血澎湃,嘴里“嗷”的大叫了一声,捞起床头灯对着这人的脑袋就打过去:“日你妈!老子找你好几年了!”

    平安反应的速度很快,这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也在床上一个翻滚,平安挥动的台灯就砸到了床上。

    但是由不得他再挥刀反扑,平安不退反进,将台灯对着他的脑门扔过去,而后趁着他躲避又扯起夏凉被对着这人罩了过去。

    平安这接二连三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出乎这人的意料,他躲过了台灯却没有躲过被子,整个上身被盖在夏凉被下面,只有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匕首以图能阻止平安的进攻。

    可是这贼完全的没预料到平安的疯狂!等他脱离了夏凉被站到了床底下,迎面黑咕隆咚的一个大家伙就冲着自己过来了。

    这人嘴里操了一声,躲也没躲过,就被这个忽如其来的重物给撞到了小腹。

    接着“啊”“噗通”“咔嚓”几声响,这人被撞的倒退好几步,靠在墙上。

    平安刚刚是抓着床头柜扔了过去。

    床头柜很重,这长头发的被撞的不轻。平安得理不饶人,从床上抓起被子胡乱的往自己拳头上一缠,借着床的弹力再向这人扑。

    可等平安蹦过去,这人却一个驴打滚,从地面上迎着平安滚过来,匕首对着平安的腿刺了过去。

    平安急忙的躲闪,一下就撞到了衣柜,“噗通”一声登时站立不稳坐了下去,屁股摔得生疼,但是他立即又站了起来。

    长头发见短时不能得逞,平安的凶狠和灵敏也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就往门外跑。

    平安这几年一直对这个长头发的贼念念不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要从这个贼身上获得答案,这会终于相见,哪里能容的他离开,紧紧跟了出去。

    自己客厅的门竟然开着,那这人就是从自己家门进来的!

    这会来不及细想,平安将夏凉被扔掉,从墙角抄起锻炼用的健力棒紧追不舍,眼看着对方从自己家门出去,直接的到了对面的屋子里。

    对面的这间住户的门也开着!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平安愣了一下,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耽搁功夫,他在邻居的家门口看了一下,什么也看不到,就先将健力棒从门口试探递了进去。

    这个健力棒将近一米长,小孩胳膊粗细,两边是握的把手,中间是弹簧,平安将健力棒往里递了有一半的时候,猛地往前一投,而后自己蹲下,贴着地面往里窜。

    声东击西。

    门后果然藏有人!饶是平安机灵,但门后面的人下手也快,几乎就是在同时对着平安就刺。

    匕首从平安的腰上切过,划了一长的血印,顿时血渗了出来。平安一声不吭,将落在地上的健力棒抢在手中,狠狠的对着这人的腿打了过去。

    “啊!”

    这个长发人惨叫一声,一边捂着腿一边对着平安不停的挥动着匕首。

    平安翻身到了屋子的中间,他借着灯光看清楚了,这长头发的确就是几年前刺伤马的小偷。

    好贼!

    够胆!

    不过等平安看清了屋里的状态,顿时愣了屋里还有几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屋里的几个人看到平安,也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屋里这时除了平安和那个长发的男子外,还有三个人,一个就是那个十**岁的女邻居,她这会只穿了一件非常透明的睡衣,这睡衣丝毫不能遮挡住她玲珑又婀娜的体型,反而让人更加觉得诱惑,她坐在屋子里边的沙发上,看起来非常的香艳和楚楚动人。

    在沙发靠近卧室的地方,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这人眉浓眼大,国字脸,乍一看很有气度,不像是一般人,只不过此刻全身上下也只穿着一件四角短裤,此情此景,让人很难将他往高尚尊贵的方向想,还有,他的全身皮肤白腻的和那个女子几乎一样,这样就能肯定平时是养尊处优的。

    这个中年男人背后,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这个男子平安却认识这个人竟然是小区的保安!

    这里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在飞快的观察和思索,屋里的人看着平安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因为平安是光着身体全裸的,所以刚刚大家都同时“啊”了一声对长头发紧追不舍的,竟然是一个浑身光溜溜一丝不挂的男子!

    平安有裸睡的习惯,以前在学校不自由,如今自己买了房子,晚上自然随心所欲,可怎么都没想到今晚能遭遇这些,一时间紧迫,当然顾不得穿衣服就追了过来。

    平安一直锻炼自己,体型健硕,肌肉匀称,这会站在屋子中间就像大师罗丹的那个《青铜时代》男子的雕塑一样,只不过腰部被匕首划伤,留着血,破坏了美感。

    屋里有女人,平安心里操了一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面但其实什么也遮不住另一只手拿着健力棒对着门口呲牙咧嘴的长发男子说:“你到底是谁?”

    “少他妈废话!今晚非得弄死你!”

    长发男子说的色厉内荏,但是却对那个保安眨眼。保安一只手拿着橡胶棍,另一只手好像拿着一根短小的电击棒就要过来,平安握着健力棒对着长发男子冷笑说:“好!看今晚你爷我弄不死你”而后他猛地回头对着跃跃欲试的保安说:“我跟他有杀母血仇,不死不休!你要是想死,我今晚舍命也送你归天!”

    保安一听,登时又站住了。

    这个场景真是奇怪极了!

    在这个短暂的间隙,平安迅速的在思索猜测:这个长发贼和保安是一伙的,保安就是监守自盗,假借当保安的身份查清楚这个小区里的住户信息,而后和长头发里应外合的伺机动手。

    今晚这个情况,要么,他们原来以为这个女子屋里没人,所以进来行窃,要么,就是冲着女子漂亮来劫色的。但是没想到女子的情人(平安判断,这个中年男子绝对不会是这漂亮女人的家人,只能是情人)也在,于是入室盗窃就变成了绑架勒索。

    这俩贼是多么的有恃无恐,竟然都没蒙住自己的脸!

    他们为什么这样自信?

    既然保安是内应,长发贼也就知道自己在这里住着,所以在他们绑架勒索即将得逞的时候,长头发这家伙将自己的门撬开,想一劳永逸一举两得的将自己杀死,从此消失!

    想的美!

    可惜被自己警觉了!

    他妈的!长发男子竟然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居住,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操他姥姥!

    平安在分析,保安也在盘算:劫财就劫财,干嘛节外生枝!这下好,招来一个光不溜秋的疯子。

    平安这样凶狠,身上流着血还说着要死要活的话,保安明白怪不得同伙刚刚非要去对面做掉这个光着身体的疯子,原来他们以前就认识,两人有旧仇。

    长头发显然受伤不轻,一只腿一直缩着没挨地,这个追过来的人狂躁的像是一只发疯的老虎,自己只是求财,要是听话真的前去拼命,那就算了,没必要。

    保安心里打鼓,于是他就看着长发男子。

    平安将保安的举止看在眼里,说:“好!大丈夫恩怨分明!这是私人恩怨,与他人无关!臭小偷!上次你命大,这回,老子要你的命!”

    平安说着就对着长发男子冲了过去。

    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将平安赤身**着却似疯如魔的样子看在眼里。

    中年男人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发男子看到平安要过来,猛地就叫了一声:“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们!”

    外强中干!

    平安心里踏实,嘴里说:“跟我有屁关系!”

    平安说着就要继续,那个保安猛地将电警棍对着那个中年男子捏了一下,电警棍顿时闪烁着蓝色的电光,还发出了噼啪呲啦的响声。

    那个一直不吭声的女子这时“啊”了一声。平安站住了,长发男子冷笑说:“要死大家一起死,看谁的命值钱!”

    平安是背对着中年人和那个女子的,因为他觉得这两人最没有危险,自己和他们是邻居,而保安和长发男子才是大家的共同敌人。

    但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再次让平安想象不到更加难以理喻的事情那个穿着透明睡衣,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毫无征兆的过来,猛然间将他抱住了!

    怎么回事?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长发男子站在屋门口,将中年男人给抱着平安的女子使眼色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到女子果然听话,心里知道他就是不想将事情搞大弄得人人皆知。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中年人就是创造机会让自己走。

    这个光屁股小子的凶悍的确也是超出了长头发的想像,既然事已至此,就当机立断,长头发在那个女子抱住平安的同时,对着保安一点头,自己转身就瘸着走出了屋子。

    “操!你妈的别走!”

    长头发已经走了出去,那个保安从沙发那里拎着一个包也很快的跑出了屋子,平安更加着急,往前走了几步却因为女子的纠缠十分的不利索,他恶狠狠的拧着脖子瞪着这个女子问:“你干什么!放手!”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又对着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双腿一夹,盘坐在了平安的胯上,整个人吊了起来。

    平安心里犹如光电穿梭,登时明白了,伸手就要打,却落不下拳头。

    这女人全身肌肤柔滑无比,滑腻贴着自己十分的舒坦,但此刻哪有那心思。平安怒极,于是抓着她的头发就要拉,好让女子因为疼痛放开自己。

    “这就是一对欲盖弥彰偷情怕人发现的狗男女!”

    平安怒极攻心,暴躁异常的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喊:“你想死不是!”

    平安的声音大了起来,女子伸手去堵平安的嘴,被他躲开了,平安带着她就往门口走,女人腿往前,两人中心偏移,同时摔倒在地上。

    这时,楼下传来了摩托车打火、远去的声音。

    晚了!

    平安心里叹了口气,躺在地上暴躁的对着这女的屁股使劲的打了一下。

    平安非常愤怒,这一巴掌力道很大,结结实实打在女子的屁股上,只听的“啪”一声,女子“啊”的叫着,中年男子这时说:“别激动,菲菲你放开。你这会出去,也追不到了。”

    这中年人的一句话分别是对着两个人说的,这个叫菲菲的女子听了放开平安。

    平安急忙的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看,空旷的大院,漆黑的夜晚,哪里还有长发男子和保安的影子!

    平安扭回头,四下一看,屋里果然有电话,就过去要拨打,可是再一看,电话线被扯断了。

    就在平安要打电话的时候,菲菲过去将门掩上了,而后去了卧室,拿出了衣服给男子穿。

    这中年男子一直很冷静的样子,很快的将衣服穿上,一边整理自己,一边和颜悦色的的说:“对不起。我对你和那人的事情一无所知。同时,我很抱歉,今晚这事情牵扯到了你,让你为难了。我直接说,我和菲菲的事情需要保密,不亦宣扬。这些钱你收下,作为对你的补偿。”

    那个菲菲也不知道从屋里什么地方拉出来了一个箱包,她将箱包打开,里面竟然全部是包扎好的一沓一沓的面值为一百的钱币。

    这么多钱,起码有一百来万!

    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刚刚长头发和保安带走的那个包里绝对是钱,数目不会少,而这会菲菲又拉出了一箱。

    这屋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追人,事已不可为。平安这时已经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在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各种可能。

    就在平安思索的时候,这中年人说:“请你成全我们。君子有成人之美。谢谢。”

    平安到这会还是赤身**,腰上还在流血,他想自己要问什么,这个中年人肯定不会说实话的。

    这中年人只想息事宁人,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他不想张扬,今晚的情况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平安再次看了这人几眼,将他的相貌认真的记了下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急忙对着菲菲使眼色,菲菲拉着一箱包的钱紧跟了过去,就在平安进自己家门的时候,她也跟了进去,面对着平安冷冷的眼神,毫不退缩,并且将门给关上了!

    中年男子见平安的门一关,立即从茶几下面摸出了一串钥匙,疾步就出了屋子。他没有坐电梯,顺着安全通道下去,然后钻进一辆树荫下停放的车里,启动,也离开了小区。

    “你跟来干什么?”平安此时也不急着穿衣服了,反正该看的她也看完了,男人身体的秘密对她而言不算是秘密。而且自己的腰有伤,需要止血。

    “你有药没有?”这个菲菲不答反问,平安找了毛巾过来,走到卧室里开了灯,在地上散架的床头柜里面找寻到了止血药粉,坐在凌乱的床上。

    菲菲看着平安做着这一切,她去了洗手间。

    平安这边和她那边的房间格局一个样,所以对她而言找到洗手间不是难事。一会菲菲进到卧室,蹲下拿着湿毛巾平安擦血迹。

    这一刀割的并不深,只是皮外伤,伤口已经有凝固的迹象。菲菲擦得很仔细,也很轻柔,平安看着她跪着的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浑圆地挺耸着,非常的优雅好看。

    这个女人的身体是如此的丰美又厚实,饱满的胸乳,蜂腰硕臀,修长且优美的双腿,仙鹤样的粉白脖颈,一切的一切将一个年轻的女人最美好的年龄阶段优势酣畅淋漓的展示在了平安的面前。

    这真是一个极品尤物。

    自己问什么,她也不会说的。这个女人漂亮又机灵,年龄不大,但心机深沉。

    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是最难对付,也是最可怕的。那个中年男人要么位尊权重,要么声名显赫,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钱放在小情人这里,也不会花钱买平安、用钱开路。

    那也就是说,这些钱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外面似乎传来汽车的声音,平安知道,那个对面屋里的那个中年男人,也离开了。

    这女的来自己屋就是给那个男的打掩护的!

    操!

    懵然平安觉得很累,他闭着眼倒在床上,拉了床单遮住自己下面,任由着这个菲菲给自己清理伤口。

    没一会,平安身上的血迹被清洗完了,菲菲给他很细致的撒上了药粉,将毛巾裹了起来。

    平安浑身惊颤,起身就要推开菲菲,菲菲却将平安的腰搂的紧紧的,大眼看着平安说:“我猜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不一样的,给你钱,是不让你刚刚闹。他怕自己走不了,那样对他影响太大。你要报仇,这些钱不会是你的绊脚石……我这会这样做是为了我自己,我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只有和你有了关系,咱们之间的秘密才会被掩藏起来。我知道你是那种会帮助人隐埋秘密的人。”

    “他是他,我是我,他给钱,我只有我这个人。你不必担心我会诬陷你强奸什么的,我和你穿成这样,还在你的屋里,即便这会我喊救命,来了人也没人信我的。”

    “还有,他对我十分重要,他不能出事,我不会拿这些去赌的,我输不起。”

    这真的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春烂漫的十几岁的学生,这纯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是了,也只有这样漂亮,脑子又这样聪明的女人,才能让那个中年人放在眼里,才能让他金屋藏娇,才能让他甘愿冒着这样的危险来和她幽会。

    他和她两个都很清楚在对方那里要获得什么,那就是一场简单明确的交易。

    而他们俩一个给自己钱,一个用身体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将他们这种关系公布于众,封自己的口,这就跟长头发和保安有信心敲诈勒索他们是一样的道理。

    这世界有时候真他妈简单,有时候真他妈的复杂!

    平安那种憋屈与狂躁越发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

    去他妈的!自己今晚对这个菲菲,对这个漂亮的、聪明的婊子无论做什么,她都会配合自己的!她不会拒绝自己,而且现在已经这样了,自己不搞反而是不可能的了。

    她对自己用嘴和换做自己用身体实质性的侵入她,又有什么区别?!

    平安越想越烦躁,一把抓着菲菲,将她扔爬在床上(略去五百三十字)……

    直到快天明,平安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屋子里就是平安一个。

    平安知道那个菲菲的离开,但是昨夜的遭遇仍旧感觉不怎么真实。如果不是那一箱子的钱还在,昨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没发生过似的可笑,可叹,真可悲,看来人家还真是守信用的,而且根本就不在乎钱!钱对他们而言只是个数字,是可以随便的乱扔的纸,因此人家直接用自己难以反驳的钱数来压制自己的嘴巴。

    中年男人和菲菲恪守信用,就是希望平安也恪守信用。

    那中年男人和菲菲在乎什么呢?名誉,名声,和大众眼里的形象?是,这才是让他和她恐惧的地方,也是他们的死穴,其实也就是中年男人的死穴。

    菲菲的一切,她的价值,就是建立在中年男人身上的。

    这个荒诞怪异又疯狂刺激的夜晚过去之后,住在平安对面的这个漂亮之极艳如桃李又冷若冰霜的菲菲,这个像鸡一样全身各处都被他干遍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而门口当晚值班的那个监守自盗的保安,也没了影子。

    平安觉得这个保安在保安公司用的应该是假名字,因此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长发贼和保安是针对那个中年男人的来的,他们有长时间的谋划,算准了时间,伺机而动,不是为了入室盗窃,也不是为了菲菲的色相,就是为了敲诈勒索。他们十拿九稳,知道那个中年人不会声张的,还唯恐怕别人知晓。

    而平安自己倒是属于乱入、倒是属于节外生枝了。

    平安这些年这样奋发刻苦的锻炼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这个贼,对付他!可就这样让他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溜走了。

    看来自己还是不行,那就需要继续提升自己的能力。

    不久之后,平安查到自己对面房屋的户主,那个菲菲的本名叫闫菲。

    但是很快,对面房子易主,主人换了,这个闫菲,就不知去向。【闫菲的事情,请参阅飞翔的浪漫所著《过关》】

    自那晚之后,平安也没有再回这个小区住过,接下来,他将这个自己费尽心机挑的房子也卖了。

    自己在明,那个保安和长头发贼在暗,这里的房子自然不能再住下去了。

    当初选这个小区,是因为这个小区是万宝公司开发的,而且,不远处就是万宝公司的总部,原本想今后做事会方便,可世间的事情总是不由人,计划的再好,也总是赶不上变化。

    眼睁睁的让那个长头发的贼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跑了,自己还被划了一刀,可是得了一百万,却不得不卖掉这个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利的房子,但又将自己人生中认识的最漂亮的女人整整日了多半夜,这笔帐真他妈糊涂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算。

第84章缘何常清静,心性惹尘埃

    长头发那个家伙那晚是怎么进到自己屋里来的?

    事后平安仔细的看了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而后,他在门口发现了一片薄薄的塑料片。www.uu234.net

    这个塑料片呈长方形,一巴掌大小,像是从饮料瓶上面剪下来的。

    平安皱了皱眉,将这个塑料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在门锁的位置比划着,试了又试,将门慢慢的闭合,但不关上,很明显的就能看到塑料片在锁内弹簧的位置挡住了前面的锁舌进入门框里的凹槽。

    那个贼就是用这个东西进入了自己家。他将塑料片插进门缝里,慢慢的捅开了锁舌。

    这个小区安装着统一型号的防盗门,平安屋里根本就没有置办什么家具,而且,也没有放置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他晚上睡觉只是将门简单的锁上,没有反锁,没有使用防盗门的防盗功能。

    如果将钥匙从里面拧几圈,反锁的话,仅凭这张塑料片应该是打不开门锁的。

    平安将门关闭,用塑料片试了好几次,但是没能成功捅开门,他去五金店买了一模一样的锁具,而后让人做了一个架子,将锁安装上去,而后对着这个模具不停的实验。

    为了保证塑料片的柔韧度,他换了好几回塑料片。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平安终于用塑料片将锁子打开了。

    而后,他又反复的实验,确保自己的熟练度,仔细的观察当塑料片接近锁簧锁舌的时候,锁芯和锁簧是什么样的状态,而后又将锁子给拆开,仔细分析里面的机械构造。

    这样,一个月之后平安已经能用这种手法比较熟练的打开这个锁子了。而且,他发现用这种方法几乎对所有普通的锁具都管用。

    他试着用塑料片在学校宿舍开锁,几乎一开一个成功,每次开锁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十秒。

    两个月以内,平安几乎将学校里自己能碰到的锁子都给打开了一遍,而后,他又买了好几种不同的锁,自己钻研着看用什么方法能将这些锁具打开,用细铁丝、用卡簧弹片、用女人的黑色小发卡、小螺丝刀,捅进锁眼,看这些工具顶在锁子的哪个部位能将锁簧给顶住……这样日积月累的,平安自学成才,手法越来越娴熟,开锁的方法掌握的越来越多,技能越来越自我突破。

    那个出事的小区是不能再住了,可是计划还是要进行的。

    平安仍旧选择了离万宝公司不远的地方,买了房子。这房子所在的区域比原来的那个小区年头要长一点,房价相对而言,也便宜的多。

    由于是二手房,原来的房主简单的装修过,有些过时,但平安并不在意。上一个屋主走时屋里还留了一些家具,因此平安算是拎包入住,他只换了门锁和床上的被褥,其余的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找舅)。

    站在窗前外望,依然能看到万宝总部的大厦熠熠生辉。

    李国忠和杨文斌再次回到宿舍之后,调整了床铺,坚决不在自己原来那地方睡了。

    杨文斌选择在了魏明君原来的位置上,而李国忠则睡到了杨文斌那里。杨文斌让李国忠直接搬下去就行怎么那么多事,可李国忠说自己不想那样,因为总是觉的晚上有个男人和自己搂抱在一起。

    杨文斌说李国忠净是疑心生暗鬼,这个宿舍里换了多少茬学生了,那每个现在的学生岂不是都和以前的学生睡了?那老魏是不是就和我晚上抱一起了?况且老魏也不是外人,熟,他晚上轻轻的来了,天明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和你唠嗑打屁,你不得闲,不就少遗点精?这样你能保持身体元气,白天见了美女眼睛就可以放电放光了。

    李国忠说你不懂,阴阳两隔,活人和死人怎么能一样。我不想和老魏聊天,我晚上有凯瑟琳泽塔琼斯给我劈开大腿呢。

    凯瑟琳泽塔琼斯这时候还没大火,知道的人很少。李国忠有一天从学校大门口买了一盘盗版录像,说里面是大diao神人和绝世美女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大家都以为是欧美男女纯动作大片,谁知道兴致勃勃的观看之后才知道里面是美女与神灯的故事,顿时众人都没有了兴趣,说李国忠上当了。

    李国忠也知道上当受骗了,但是死不改口,说瞧你们那龌龊的水平和那点邪恶小心思,为嘛一点都不具有新时代省大人的高贵纯洁性呢?他还对里面的泽塔琼斯十分惊艳,从此张口闭口的说今后娶老婆就娶凯瑟琳泽塔琼斯,而且后来连全名都不叫了,只说“我的塔塔”或者“我的斯斯”。

    杨文斌说可不行搞个人崇拜,你整天那叫魂呢?李国忠嗤笑说你懂个屁,还崇拜?但凡崇拜都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那是想日她让她给我生一窝儿子。

    再后来,李国忠竟然找到了一张凯瑟琳泽塔琼斯穿着三点式也不知道是内衣还是泳装的画像,他毫不犹豫贴在床边的墙上一个人独享,白天看晚上看,日夜相对,不到一个月,泽塔琼斯的三点处被抚摸出了三个洞。

    到了大三,基本上都成了大学油子,很多人都名花有主或者名草有主,单身者寥寥无几,李国忠因为眼界很高,总是盯着校花级的女同学,再者经过杨凤霞那件事后,对庸脂俗粉不屑一顾,而当他和杨文斌开始在外面做生意捞偏门后,手里的闲钱也多了,所以有人问他怎么还不解决个人问题,他就回答对一般的女同学提不起兴趣。

    杨文斌说,看起来像是个老把式,其实李国忠对女人这方面还嫩的很。

    李国忠上课总是吊儿郎当的,比如大家都阅读的时候,他也嘴巴嘟嘟嘟,但说的都是:“我的塔塔请为我劈开双腿”“我的斯斯请为我敞开怀抱”“塔塔啊斯斯”“大腿啊大腿”之类的话。

    这天傍晚,李国忠嬉皮笑脸的进了宿舍,照常扔给了平安一包话梅,平安知道这家伙办假证又开张了,将话梅放一边,两人没说几句话,外面有人叫李国忠。

    李国忠出去,看到是个长的十分像奥特曼的女学生,这女学生确认了一下李国忠的身份,然后交给了他一张纸条,接着就走了。

    李国忠打开纸条,上面几个字:晚上九点,图书馆后面第三棵树下见。

    这纸条没署名子,但绝对是女孩子的手笔。

    李国忠当时就愣了。

    李国忠在大学三年,给女生写的纸条没有五十张也有三十份,但是女学生给他的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李国忠有些不能相信的回到宿舍,疑神疑鬼的将纸条看了又看,而后,让平安为自己鉴定一下。

    “这上面没署名啊?”平安疑惑的说:“匿名信,不说是谁,去了怎么见面,逮住谁就是谁?”

    李国忠在床上坐卧不宁:“恐怕有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前李国忠被打过闷棍,对那些惨痛的过往他是记忆犹新,唯恐今天这又是个套,那自己可不就重蹈覆辙。

    “那你就不去了。”

    平安一说,李国忠摇头:“万一是真的呢?”

    平安想了想:“杨文斌这小子去哪了,他要在,多个人还能商量一下。三个臭皮匠嘛。”

    “甭提他,这小子刚学会yi精没几年,小鸡ba孩一个懂个屁。”

    杨文斌说过,李国忠别看和杨凤霞做过,但在情感上对女人尚且还是处于一无所知的境地,类似于猪八戒的确吃了人参果,但什么味一塌糊涂。李国忠却说杨文斌也是个雏,连瓢都没开。

    平安问:“那你说怎么办?你自己的事情,最终还要自己拿定主意。”

    李国忠看了看背后露着三个洞的泽塔琼斯,咬咬牙说:“平安,咱老关系了,你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你去见面相亲,我这外人有力也使不上啊。”

    “你跟我一起去。”

    “护卫?”

    “两包话梅?”

    “你饶了我吧……”

    “三包!”

    平安哭笑不得:“老大,我根本就不爱吃话梅好不好。”

    李国忠坐过来拉着平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满脸诚挚一往情深的说:“好人,你说怎么办?奴家都依你!”

    平安赶紧跳起来夸张的说:“老爷!我去还不行!”

    见平安答应了,看看时间,李国忠飞快的跑到理发店理了个发,而后迅速的又洗了个澡,回来换了身衣服,而后拽着杨文斌的擦脸毛巾将自己的旅游鞋给擦了一遍,看看时间,还差二十分,就叫平安启程。

    图书馆白天人多,这会没人,两人绕到了后面,平安站住说:“你去,我在这,有什么不对头,我立马接应。”

    李国忠搔搔头干咳一下往接头的地方走,到了第三棵树下,左看右瞧,没人。

    时间已经过了,还是没人来,李国忠骂了一句走了过来,说:“他妈的敢放咱兄弟鸽子,操他姥姥的,那个奥特曼,见了看我不打死她!”

    “不对,是谁拿咱穷开心,恶作剧的吧?日了!真当咱是怪兽了?”

    李国忠正在骂骂咧咧,他一扭头,愣住了。

    从拐弯处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刘可欣,另一个是名叫李思思的女同学。

    李国忠眼睛瞪大,对着平安看,眼神中的意思是难道约我的是刘可欣?

    嘿,心诚则灵?那再等一个小时也行啊。

    刘可欣和李思过来,先问声好,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事,耽误了,让你们久等了。

    刘可欣说的是“我刚刚有事”,李国忠越听越兴奋,连忙唯唯诺诺的说没关系,我们也刚到,没等多久。

    李国忠的视线都在刘可欣那里,平安却觉得刘可欣是陪着这个叫李思思的女同学来的。

    果然,李思思看着李国忠,很是害羞的说:“那,我们过去走走?”

    “哦?”李国忠又愣了,平安急忙的说:“好,你们去吧。”

    平安为李国忠的尴尬解了围,李国忠看着刘可欣,有些悻悻的跟着李思思走了。

    李国忠和李思思走到了几棵树的阴影中,李思思站住了,李国忠视线躲躲闪闪的终于投向了她,心里想来想去的,可都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思思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很大,个头不是很高,但是皮肤白,胸非常的汹涌澎湃,格外的凸出,李国忠怀疑她要是走路颠一下,会不会因为重心偏移而摔倒。

    李思思见李国忠不吭声,沉默了一会,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嗯?什么?

    她知道什么?还一直?

    “我觉得,你挺好的,我都被你给……感动了。”

    感动?李国忠更加的莫名其妙。

    李思思的头这会都能杵进自己硕大挺拔的胸上:“……你那么的表白,天天那么的叫我,我,真的很喜欢。”

    我什么时候天天叫你了!

    李国忠稀里糊涂,李思思的声音像是蚊子在嗡嗡:“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有自主意识,还会为生活打拼,跟别的同学不一样,肯定,是很有责任心的……”

    “我没那么好……一般……”李国忠终于说了话。

    一个女孩这样当面的夸他,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自诩厚脸皮的李国忠竟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李思思说:“没几个人能一边学习一边做生意赚钱的,你就不错……”

    “……你既然这样对我,我,我……”

    李国忠觉得自己面前的李思思其实并不难看,最起码她的身材非常好,而且这一对胸绝对比每天都面对的泽塔琼斯优秀,只是她说的都是什么……

    等会!

    泽塔琼斯,斯斯思思!

    李国忠有点明白了,心里我去我去我去了好几声:老子这真是无心插柳啊,天天叫塔塔斯斯的,竟然真的就叫了一个思思到了自己面前!

    召唤术!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一时间李国忠惶惑了,李思思这含羞娇媚的脸在月色下忽然的光彩夺目起来,她的胸是那么的波澜壮阔,就像锥子要扎进李国忠的胸膛里!

    这个女人才是真实的啊!

    李国忠咽了一口吐沫,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其实……我对你,早就喜欢了……那个,我……”

    李国忠说着闭了嘴,觉得自己有些害臊。

    李思思头更低了,李国忠心说老子竟然还会害臊,可下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应该做什么?

    虽然李国忠和杨凤霞坦诚相待的有过几次实战,还一直觉得自己闯荡江湖已经接近厚颜无耻了,但是今晚这种人约黄昏后的情景却是第一回。

    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抬了一下手,其实是想挠自己的脖子的,因为那个地方不知是被什么咬了,有些发痒。可是李国忠一抬手,李思思竟然就往李国忠这边倒了过来,李国忠急忙的去扶她,李思思却已经完全的扑进了李国忠的怀里。

    李思思以为李国忠抬手是想抱自己,她顺势就过来了。

    李国忠有些发懵。

    软玉温香满怀。李国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

    这是真的吗?

    就这样简单?

    女孩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

    开天辟地啊!

    爱情来得太容易太突然,这幸福李国忠有些招架不住。

    ……

    李国忠和李思思到了那边后,刘可欣和平安就那么的站着,两人都没说话。夜风轻轻的吹送过来,校园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有些好闻。

    远处有人经过,四周有人在轻声细语,有人在浅吟低唱,有人在敞开心扉……有人在放哨站岗。

    刘可欣和平安仍旧的沉默着。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了李思思的“啊”“嗯”声,接着又悄然无息了。平安算算时间,知道李国忠和李思思这会绝对是王八眼睛对准了绿豆,再继续站岗下去就有偷窥的嫌疑,于是就准备走。

    刘可欣看到了平安的动作,轻轻笑了一下,和平安一起走。到了岔路口,两人再次对视,点头,各自分散。

    ……

    这是今晚去住处那边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了,平安站在站台那里,夜风习习,车子快过来的时候,他瞧见刘可欣从一边也走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等车来,平安还是让刘可欣先上车,而后自己跟了上去。

    夜行末班车,车上没什么人,刘可欣坐下,眼睛看着过来的平安,平安稍微一犹豫,坐在了和她相隔过道的位置上。

    车子一直前行,晃晃荡荡,路灯昏黄,灯影摇曳,站站停停,车上播放着一段又一段的广告,竟然没有丝毫的重复,也不知道这种疲劳轰炸有没有效果,反正平安没有记住一个。

    平安往车外望着,刘可欣也看着窗外,你没看我,我也没看你。

    就这样,路程和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一直到了万宝站,平安起身,刘可欣也起身,平安下车,刘可欣跟了下来,而后互相点头,都往前走。

    小区大门口,平安见刘可欣也往里面进,站住看着她,刘可欣轻声的说:“我住42栋一单元。”

    平安说:“我也是。”

    “真巧。”

    “真巧。”

    两人站在大门口,地上有两道长长昏黄且暗淡的身影。男的挺拔,女的俏丽,星光点点,微风拂来,树摇草晃,虫儿低鸣。这场景,宛如一副画像。

第85章完全意外

    李国忠和李思思好上之后的当夜,回到宿舍将凯瑟琳泽塔琼斯那已经形同**的画像给撕掉扔了,第二天就贴上了一副肌肉暴隆青筋凸出的施瓦辛格端着一只挺起的巨枪的海报。m.www.uu234.net

    杨文斌听李国忠介绍那晚他的经历后,打趣说肯定是李思思说你动作娴熟,不是第一次;你说李思思畅通无阻,一定被别的男人给上过,你两正好扯平。

    李国忠听了低头,一会看着杨文斌很郑重的说:“我改过自新了。蚊子,真的,思思是个好姑娘,你别这样说她。”

    李国忠这样认真的给杨文斌说话,还是头一回,杨文斌愣了一下,点头:“好,我恭喜你,也衷心祝福你们。”

    李国忠和李思思进入了恋爱模式,天天腻在一起,而李思思和刘可欣关系比较好,平时去哪玩的时候老是叫刘可欣作伴,刘可欣说自己不愿意当电灯泡,李思思却说你不当还不成,得替我观察观察李国忠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免得我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刘可欣问那你到底还是没让他上贼船呢?

    李思思听了和刘可欣笑闹个没完了,反正一定要刘可欣一起去。

    曾经追过的校花和现如今的女友和自己一起出去玩,李国忠不好一个人带俩女的,这不平衡,也有些尴尬,而杨文斌这一段对赚钱着了迷,他根本不掺和李国忠恋爱的事情,加上李国忠觉得平安这人一直以来都不错,就邀请平安。

    平安推辞不过,跟着李国忠李思思和刘可欣去溜达了几回,外人看起来四个人正好俩对,而且李国忠和李思思也觉得刘可欣和平安挺般配的,话里话外就拿他们俩开玩笑,有意撮合。

    但平安始终和刘可欣保持着距离。

    有一天,四个人正在公园划船,刘可欣猛地脸色惨白,从包里掏出了似乎是药片就吃,等了一会才缓解过来,李国忠问刘可欣,你这什么药,怎么还是蓝色的,我就没见过。

    刘可欣笑笑,说这是进口药,我也不知道这个叫什么。

    这事发生后,过几天李国忠满脸愁容的回来给平安说,刘可欣有心脏病,怪不得她这么漂亮,却在学校一直没男朋友,谁也不愿总是面对一个药罐子林黛玉。

    平安“哦”了一声,问:“你这么忧郁是为什么?”

    “哦……”李国忠愣了一下,摇头说:“不是,我不是为了刘可欣这事,我是在想张秃子。”

    “张秃子?你想张秃子又是干嘛?你怎么今天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老不死的叫思思去谈学习呢。”

    张秃子就是系里的主任张光北。平安一听明白了,但是故意装不懂:“谈学习是人家的工作,是关心同学。你不想说算了,我看你今天就一个魂不守舍。”

    李国忠看屋里没人,坐下小声说:“你学习好,对这里面的道道不知道,你就没遇上过。咱们学校但凡我这类型的学生,几乎都被张秃子叫去谈过心。”

    “什么是你这类型的学生?你哪个类型的?这有什么讲究?”

    李国忠手里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懂?”

    “哦……”

    “张秃子黑着呢,你要是不上贡,你准得挂课。挂课不得补考?补考还要缴纳补考的钱,关键是补考了就能过关?”

    “那什么意思,就非得是送礼?”

    李国忠倒在床上,看着图画上施瓦辛格的胸肌说:“这家伙不是好鸟,光送礼倒是没事……”

    平安不吭声了,李国忠过了一会说:“学校里早就传着张秃子利用这个睡女学生,他妈的,有点权就为非作歹!这回要是敢对思思动歪脑筋,老子阉了他!”

    但是李国忠担心的事情就要变成现实,李思思果然给李国忠说,张主任找她谈话,说她的两门课估计要挂。

    李国忠对李思思没说什么,知道自己的恋人很单纯,他怒火冲天的回到宿舍,将门一脚踹开,也不管屋里都是谁,接连的骂了几句日你妈。

    “你丫疯了!”

    等李国忠骂完了,杨文斌问你又到哪吃了呛药了?没和思思吵架吧?

    宿舍里除了平安和杨文斌以外,都是后来住进的,他们对李国忠这三个人总是有些敬而远之,总之有隔阂,这会李国忠发飙,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其余人都走了,就剩杨文斌他们三个。

    “老子操他祖宗十八代、十九代!”

    李国忠又骂了几句,气呼呼的说:“张秃驴叫思思谈学习,思思听我的给秃驴送钱,秃驴他妈的说不要!”

    “不要还不好?清廉正直,教师的楷模啊。”杨文斌耸了一下肩膀。

    “你说的就是个圈圈叉叉。那家伙还很道貌岸然的说,这次挂课了不要紧,以后,记得要用功,要好好学习就是了。”

    杨文斌也明白了,说反话:“哦,那你今后帮助思思好好学。”

    “你给老子说人话!”

    杨文斌坐下:“那你要我怎么说?”

    “这驴日的,够狠!”

    李国忠在屋里转悠了几圈,看看平安和杨文斌:“简直就是孰不可忍。我给思思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张光北哪是不要钱,他是想要你别的东西……思思还听不懂,问我哪还有什么给张主任……驴怂货,张老贼,爷爷跟你不共戴天!我真真的日日日日了!”

    平安皱了眉:“那怎么办?”

    李国忠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又骂:“他妈的,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杨文斌问:“你光发牢骚有鸟用,到底怎么办,有什么方法没有?”

    “有个屁办法。就是没办法,我才着急,才想问你俩。给出个主意。”

    屋里三个人都沉默了,杨文斌和李国忠枝都抽着烟,过了一会,李国忠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将秃头给打一顿。”

    杨文斌和平安都不说话,李国忠也觉得这样不能解决问题,他又毛躁了起来:“这家伙就是个祸害,总得想法子收拾他,这老小子,不打断他的腿,还不知到学校里有多少兄弟姐妹要倒霉。”

    杨文斌嗤之以鼻:“你别说得那么崇高。不过李国舅倒是说得也对,咱们不能总这样听之任之让他骑在头上拉屎……大家好好想想怎么办。”

    当所有人都说该好好想想怎么办的时候,其实就是每个人都没有好的方法和主意。

    又过了两天,李国忠给杨文斌和平安说,他打听到了,也实地的勘察过,张秃子这几天总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和女同学谈心,自己有个想法,等踩好了点,让思思到时候假意去找张秃驴,而后,咱们来个破门而入,抓他个现行,以这个为把柄,那么今后张秃子就不敢再对思思有歪心思了。

    “这会不会有些冒险?”

    李国忠听了瞪着杨文斌:“有什么危险?你还是不是哥们?”

    杨文斌辩解说:“你说什么呢?我的意思……”

    平安替杨文斌说:“文斌的意思是怎么能拿捏住时间?咱们怎么知道哪个时间段进去最合适?关键,要是两人只是在说话,进去能做什么?”

    杨文斌点头:“是啊,太冒险,还有,这事能让思思去吗?”

    李国忠皱了眉,想了一会说:“别人咱也犯不着啊……”

    杨文斌骂:“你丫的!你那会还说要替学校的同学们替天行道的,这会就自私起来了!”

    李国忠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而后下定决心:“那就这样了你狗日的怎么没女朋友,让你女朋友去以身饲虎?”

    “那哪是虎,就一掉毛的色狼。”

    杨文斌骂了一句,平安接着说:“要真的让思思去,我看咱们都在外面候着,和思思约好,那驴怂货要是开始毛手毛脚,让思思在里面叫,里应外合,咱们那时候进去,正好逮住现行。”

    李国忠猛地一拍平安的肩膀:“好!平安这样说的好,我看,再搞个照相机,到时候人赃俱获,照片就是证据。”

    杨文斌搔搔头:“那你要和思思好好说,做好思思的工作,不然到时候露馅了,不能成功。”

    “行,这回,咱做一次省大的英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杨文斌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傻瓜照相机,但是就在三个人准备行动的时候,杨文斌的家里打来电话,说他爷爷不行了,要他回去奔丧。

    杨文斌只有请假走了,李国忠说杨文斌的爷爷病的真不是时候。

    平安觉得李国忠的想法虽然好,但是用一个女孩的清白去做诱饵,这真是太冒险了。

    平安有别的想法,但是,他没有给李国忠和杨文斌透露。

    杨文斌走了,照相机留着,平安以熟悉照相机为名,整天拿在手里把玩,他看着李国忠越来越心急火燎的,表面丝毫的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却抓紧了。

    说干就干。

    这天晚上,外面的风很大,到处呜哩哇啦的声音像是鬼哭。平安等了很晚,约莫系里办公的人都走了,溜了过去。

    平安在外面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用塑料片将系主任的办公室门透开,闪身进去,而后将门轻轻关上,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几步,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张光北的办公室迎门有一个文件柜,屋子的东面是一排的沙发和茶几,茶几和沙发的对面放着办公桌,屋里这会没开灯,平安一进门并没有看到后面什么情形,这样绕过了文件柜之后,朦胧的借着外面的光亮,他看到有个人光着上身,裸着屁股。

    办公桌上躺着的明显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丝不挂,腿吊在桌子下。

    这两人都非常的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屋里已经有了第三者,有了不速之客。

    平安偷偷的进来,原本只是想看张光北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能当做要挟的东西的,自己就可以拍照留念了。

    张光北总是潜规则学生,让学生给他送礼,说不定能有什么有用的证据拉在办公室里,这样就能为李国忠所用,但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事已至此,平安当机立断,将照相机拿出来对着这两人就按了快门。

    一道闪光,办公室忽然的刺眼的亮,办公桌那当中的两人就傻了,头顶已经没头发的张光北甩着鬓角那几缕硕果仅存的长发转回头,惊赫颤抖的问:“谁!”

    与此同时在桌上的那个女人惊声尖叫了一下,抬起头看。

    这个角度非常好,一览无余。平安又是接连的按动了快门。

    “谁?是谁!”

    平安往屋中间走,接连的又拍了好几张,张光北惊赫的说:“干什么!住手,不要!”

    张光北手忙脚乱的喝问制止着:“你怎么进来了?你怎么就进来了?停!”

    那个女人连滚带爬的从桌上骨碌下去,碰的椅子嘁哩喀喳的响,她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而后一脸惊慌的看着平安。

    这个女人,是杨凤霞。

第86章秘密

    和张光北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杨凤霞。m.www.uu234.net

    这即出乎平安的意料,又不出意料。

    不管张光北和杨凤霞是什么反应,平安又按了几下快门,让照相机惨白的荧光在屋里又闪烁了几次,而后在张光北几乎是在绝望的哀嚎祈求声中,走出了这间屋子。

    相反的,杨凤霞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非常的平静。

    想来想去的,平安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而到了第二天下午,李国忠有些纳闷又有些高兴的来给平安说,原定计划取消。

    “干什么?什么意思?”平安表现的非常不理解,李国忠解释说:“中午张秃驴给思思说,她的那两门课成绩统计错误了,没挂,所以就没必要补考了。”

    “哦?”平安答应着,心说估计张光北不止给李思思一个人说同样的话了。

    “行动真的取消了?”平安再次询问。

    “……取消吧,本来……这事就够冒险的……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国忠躺在床上想来想去的,自己也想不明白张光北怎么就轻易放了李思思一马:“姥姥,这下我可以安心的抓紧时间搞钱了……”

    张光北没有来找平安。

    找平安的是杨凤霞。

    这一点,平安仍旧的出乎意料又不出乎意料。

    这几天的风总是很大,以至于宿管阿姨在楼下叫平安名字的时候,他没有听清楚,一会另外一个宿舍的同学进来对平安说,阿姨叫你接电话呢。

    平安连忙谢过下了楼,顺便将李国忠给自己的那几包话梅也带了下去。胖乎乎的阿姨笑眯眯的接过话梅,说赶紧接电话,姑娘的声音可甜啦!

    “你好,我是平安,哪位?”

    “是我,一会出来见个面吧。”

    是杨凤霞的声音,平安没故意问杨凤霞的名字或者她到底是谁,那样太没意思:“有事?”

    “……有。”

    “哪里?”

    杨凤霞说了一个宾馆的名字,平安直接的拒绝了:“不去。”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杨凤霞沉默了一下:“算我求你。”

    “好吧。不过你误会了,那地方不行。”

    杨凤霞心里明白了,平安是担心自己在宾馆里设套让他钻,于是说:“那换个地方?”

    “非得今天?”

    “是。现在,时间也不算晚。”

    “那你说去哪?”

    杨凤霞沉吟了一下:“……学校北门那片山丘,那而怎样?”

    北门的山丘那?平安说:“好吧。”

    “你一个人来。我也是一个人。”杨凤霞在确认,也是保证没有别人在场。

    “好。”

    “那,半个小时后?”

    “行。”

    北门外的山丘……

    湖水粼粼,山丘上的树木随着风疯狂的摇曳着,这会天还没有完全的黑,远处的灯光幽幽暗暗的犹如鬼火。

    平安到了山丘边上,见杨凤霞已经到了。

    “你好。”杨凤霞率先打了招呼,举止得体。这个学校的干部不是白当的,待人接物,的确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说吧。”

    平安回答的很简短,杨凤霞说:“往那边走走?”

    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挽手走过,平安听了就往山上走,越过几棵树木之后,停了下来。

    杨凤霞跟过来:“能不能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平安在杨凤霞说话的时候,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不得不说,杨凤霞真的长的十分的标准,其实她的五官每一个部位都长的好。但是每个部分都好,凑在一起反而没有了凸出的特点。

    平安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些影视明星,其实很多明星还没有普通人长得好看,只不过这些明星都很有特质,尤其是有数的几个,他们都具有自己和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很容易让观众记得住。

    “你这用词不恰当,还给你,就是说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怎么还给你?”

    “你照的就是我……咱们不打嘴官司好吗?你要怎么才给我?”

    “张光头怎么说?他怎么不来见我?”平安懒得叫张光北的名字。

    “他委托我来的。这都一样。”

    “怎么一样?他也是当事人。把你推前面?”

    平安想激怒杨凤霞,想让她失去控制,但是杨凤霞一直的很平静。

    杨凤霞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说我完全是意外,是想进去偷东西,你觉得这样回答行吗?”

    杨凤霞皱了一下眉,显然她也想过平安的动机,因为她和张光北都琢磨过,为什么平安就能那么悄无声息的进到了锁着的屋子里来。

    如果说平安不具有开锁的技能,这似乎说不过去,但是一个学生怎么就能有开启防盗门的手段呢?即便防盗门当时没有开启防盗,那开一般的锁具也不是一个学生应该有的能力。

    这个大三的学生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学生,还是贼?

    “你需要钱?”

    “谁不需要?”

    “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总得有个数目,具体点。”

    “我不接受讨价还价。”

    “你说多少?”

    又是一阵风吹过,将杨凤霞的鬓角吹得在脸上乱摆,平安从她的脸上看下去,目光再滑过她的胸、腹、腿,忽然的问:“你爱过谁吗?”

    杨凤霞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想到了什么,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说:“你为什么问这个?”

    “你不说算了。”

    “你是想替向前进打抱不平?”

    “向前进怎么了?”

    杨凤霞低下了头,说:“我告诉过他,我和他不可能的……”

    “是他陷得太深了?这怪他?”

    “……当时已经那样了,我将自己也给了他。他走不出来,你让我怎样?”

    “你就没有一点责任?”

    “难道他对那么多人投毒也是我指使的?我要是那天去了饭店,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是,我有责任,可是和一个人爱过就得一辈子长相厮守?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爱过向前进?”

    平安摇头:“爱一个,不会是这样的。”

    杨凤霞听了反问:“你爱过谁吗?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吗?爱说起来简单,可是你知道对有些人而言有多难?怎么爱,才是对的?”

    “……我试着去懂什么是爱……”平安回答着,觉得纠缠这个没意思,向前进和杨凤霞之间发生的,也只有他们俩才能说得清。

    不过,也许,他们俩自己都说不明白。

    “张光头让你来,怎么对你说的?”

    “他的原话是,你这样很不好。”杨凤霞显然知道张光北“张光头”这个绰号,她丝毫没意外。

    平安笑了:“不好就不好。”

    “他还说,你要注意影响。”

    “我觉得没什么影响。”

    “他还说,你这样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不好的后果?我觉得无所谓。”

    杨凤霞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你这样会不小心毁了你的未来,说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不应该这样。”平安继续笑:“我的人生早就毁了,毁的程度绝对出乎你的意料,还有什么未来?人生下来是不得不来,死是不得不走,不管乐意不乐意都是在走向毁灭。我没有未来,我活在现在。而现在我过的很好很满足很快乐。杨凤霞,你快乐吗?”

    “这些都是他说的,所以我来了。”

    “你快乐吗?”平安重复了一句。

    “……你是怎么看待快乐的?我也同你一样。”杨凤霞说着,很坦诚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敷衍自己。

    “因为,你说的话,我在心里无数的给自己说过。”

    杨凤霞说着,朝平安走近了一步:“因为我觉得张光北说的话根本不足以说服你,所以我没有按照他的说辞来,他说这么多,到底还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他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他连见你的胆量都缺乏。他能提供的,也就是给予你金钱和在学校的时候让你当三好学生,以及为你争取各种方便。”

    “那你准备怎么说服我?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我什么?”杨凤霞挺了一下胸脯。

    平安看过去,果然很厚实,很有料,不过因为见过她光身体的模样,心里想女人有时候脱光了还不如穿衣服有诱惑力,这样有益于开展想象:“你虽然端庄,身体出色,但我不感兴趣。”

    杨凤霞忽然的笑了,笑的很古怪,很值得玩味:“因为我不是四大校花,还是说你嫌我脏?”

    平安真想问怎么你和李国忠都有了一腿?可是这样做很无聊。他正视着杨凤霞,否认说:“校花?校花在我眼里其实是个贬义词。我也不会嫌弃你,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人,才会在心里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我凭什么嫌弃你?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我。”

    杨凤霞闭了一下眼,表情有些奇怪的说:“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校花在你的眼里是个贬义词?”

    “哈哈,”平安笑了一下说:“校花不过就是大多数男学生晚上yi淫的对象。我这人比较奇怪,大多数人都喜欢支持的,我就偏不喜欢偏不想要。”

    “你又和我一样了……”杨凤霞看着平安的眼睛:“真的。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有很多方面和我相同……”

    “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杨凤霞紧接着说:“当然,如果你愿意,做哪种程度上的朋友,都可以。”

    “你还没说,你能给我什么?”平安问。

    杨凤霞凄然的笑:“你已经看穿我了,我在你面前犹如一丝不挂赤身**,我还能给你什么?我一无所有,我是一个女人,也没钱,能付出什么?只有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是校花,那些校花有大把的追求者,像高仪,她男朋友的家里家财万贯,有上市公司;赵婷婷已经和外国男友登了记,在豪华游艇上举办了婚礼,她将照片炫耀的在系里到处展览;苗晓梅的男朋友来历显赫。即便这样,她们身后还有无数的追求者在等待着能一亲芳泽……就是最低调的刘可欣,人家家里也有她们县最大的民营企业。她们一个个都有资本,我能有什么?”

    “我就是一个可怜的臭虫,一个不甘心只做臭虫的物种而已。”

    “是,我知道,你不是和刘可欣走的近吗,你会人财兼得,哪会看上我这种货色,我卑贱又无耻,虚伪又下作,就像路边野生野长的草。为了目的和不同的男人睡觉……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要我脱光跳进这湖水里裸泳吗?”

    “我说了我对校花没兴趣。”

    杨凤霞眼神有些奇怪了:“是啊……所以……你和江教授……”

    平安盯着杨凤霞,杨凤霞忽然的不说了,等了一会,她低头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是,是两个秘密,作为交换,你将照片给我,包括底片。”

    “你爱说不说。”

    杨凤霞不管平安的冷漠,又往平安跟前走了一步,平安看着她几乎要和自己挨着,也没后退,杨凤霞像是得到了鼓励,说:“好,我都说出来了,你当然可以将我的秘密不当筹码,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和标准。你是一个君子。”

    “我才不是君子,我顶多是小人,是真的小人。”

    “真小人比伪君子好的多。刘可欣一直在吃一种壮yang药……”

    “嗯?”平安真的惊诧了,杨凤霞说:“她是在吃一种国外进口的zhuang阳药,不过很多人,尤其是咱们学校的男学生都误会了她,她吃这种药的原因是能治她的病,很贵的,国内没有,这药也是刚刚被研究出来,张光北就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一瓶,花了很多钱。”

    “刘可欣有心脏病?”

    “她的病叫心脏室间隔缺损,这样造成重度的肺动脉高压,这病因为肺部血管的收缩或者阻塞引发,最终会损伤她心肌直至她心力衰竭。吃那种蓝色的药片,就是利用激素来扩张血管,降低肺部血压,但是,过一段要进行肝功能检测,副作用很大。”

    杨凤霞说着见平安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解释说:“她们四个我都研究过……所以,对刘可欣,你要是有意,要尽快,否则她的病可能拖不了很久……不过,你要是真的爱刘可欣,算我没说。你是爱上了刘可欣吗?”

    对刘可欣要尽快?哦,刘可欣家里有钱,娶了刘可欣后刘可欣要是因为心脏病死了,就可以得到不少的陪嫁。

    男人的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个杨凤霞。

    “你还有什么秘密?”

    杨凤霞在平安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接着说:“我知道,江雨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是被车撞死的,”平安心里一动,不想让杨凤霞卖关子,故意说:“这谁都知道。”

    “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被车撞死的,可是我知道是哪辆车。”

    “你看到了?”

    “不止这些。”

    平安有些疑惑了,这个女人难道在学校就根本没花时间去学习,只是在研究人吗?

    她难道从进入大学开始,就在研究人,研究怎么才能从各个不同的人的身上获得对自己有利的利益?

    杨凤霞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第87章那个女孩对我说

    “我可以告诉你撞死陈晓卿的那辆车是什么车,可以告诉你那辆车的车牌号码,但是,仅限于此,我不可能做任何的其他什么事。www.uu234.net”

    “什么事?你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和江教授关系不错,如果因为这个,你要求我出来指证肇事车辆,我不会的。”杨凤霞非常肯定的说:“我不会为了我说的这些出来给警察作证明,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人,你知道就行。”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说?你要不做证明,这些话就没有意义。”

    杨凤霞摇头:“我觉得有意义,起码对你有意义。”

    “为什么这么说?”平安皱眉。

    “因为即便我出来作证了,也没什么作用。因为我看见了,却没有像你一样有照片,空口无凭,况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说的也未必能被采信,能不能找到那辆车也未必。而对江教授而言,知道内情还不如不知道,所以只是对你有意义。”

    杨凤霞说的越来越糊涂,平安说:“你说吧,我听着。”

    “陈晓卿被车撞死,我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我看得明明白白,陈晓卿当时横穿马路,被一辆捷达车给撞碎了,飞出去十来米远,人成了一堆泥。”

    “我记下了车号,我当时想过要报警的,但是我没有,我怕我说不清楚。”

    “怎么说不清楚?”

    “因为,当时陈晓卿和我,从天桥下面刚刚出来。”

    平安明白了,他知道杨凤霞说的意思了。

    “是,我和陈晓卿是情人关系……当时我们在天桥下面。陈晓卿不行……”

    平安即愕然,又感到好笑,陈晓卿竟然和杨凤霞好。

    江雨在陈晓卿死之前一直的因为道德的约束没和自己更进一步,直到陈晓卿死了以后才和自己有了关系,就是说,陈晓卿早就婚内出轨了,而江雨却一直的不知情,为了已经背叛的丈夫约束着她自己。

    陈晓卿给江雨戴了一顶绿帽子。平安好笑的不是这个,好笑的是杨凤霞说陈晓卿不行。什么不行?一个女人说男人不行,除了指男性性方面的功能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了。

    平安下意识的看了看湖那边的公路、那座天桥。杨凤霞说:“我和他在桥下面做完,我有点口渴,他对我说等着,就跑过公路去那边买饮料,结果就撞到了捷达车上。”

    江雨的老公陈晓卿、还有张光北,还有自己不知的其他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凤霞的目标不是针对学生,而是成年人了呢?

    也许杨凤霞觉得和年轻的学生们搞,没什么意思,这看似长期的投资,但眼下都过不去了,怎么谈及未来?

    而陈晓卿和张光北们,是成年人,有工作,手里是有钱的。

    也许,就是在向前进事件之后,杨凤霞才改变了她自己。

    “陈晓卿说爱我,要和江教授离婚,说他们根本没感情,还说要娶我。可是他死了。”

    平安沉默了。

    夜已降临,湖水还是在泛着粼粼的波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光投射在上面,这样没有让人觉得亮,反而更加的感受到了一种黑不见底的压抑。

    ……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生活是平庸而忙碌着的。和杨凤霞在湖边密谈之后,平安每次期末都被评为三好学生,享受奖学金。平安想自己要是不安安稳稳的享受这些,反倒是一种罪过,因为那样做会让有人坐立不安。

    让别人因为自己坐立不安不太好。好在平安本来学习就不错,为人也不错,因此也从来没人怀疑过这中间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李国忠和李思思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两个人好的就像是一个似的,曾经说话脸红见人低头的李思思在男生的宿舍已经能很大方的拧着李国忠的耳朵让他去给自己买零食了,而杨文斌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是李思思给介绍的。

    他们四个成双成对的,平安和刘可欣完美的完成了在李国忠和李思思之间的电灯泡作用,光荣的退居了二线。

    濒临毕业,大家都早早的做准备。张光北主动的来找平安,说可以想法将平安留校,平安说自己没那个意思。

    张光北说这可是自己能为平安争取的最好的事情了,平安说谢谢张主任,我真的没那想法。

    杨凤霞也来找了平安,问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攥在手里?

    平安反问你有什么去处?我想,你可能比我更需要它。

    平安说的很真诚,杨凤霞睁着大眼盯了平安很久,叹气说:“这话是你说的,我信。如果,能换一种人生的境遇,我希望能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就认识你。那样,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而你也会相信我的爱。”

    平安笑了:“其实你要是现在爱我爱到老的话,我也不反对。”

    杨凤霞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惜你不会接受现在的我,尽管你可能会选择性的忽视我的那些短处,但是我没法说服自己去面对你。”

    “那你还说爱我?你能爱我什么呢?”

    “我能爱你什么?我能爱你比我还复杂。只有像你这样的男人,才能降服我这样复杂的女人。”

    平安笑的更开心了:“哦,对付不了我,就在我身边伺机而动?”

    “是对付不了你,才无可奈何的对你俯首称臣。一个女人真正的死心塌地爱上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好,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崇拜他。”

    ……

    杨凤霞大学毕业后,就去给一位女领导服务去了。这位女领导本来是省大的,在杨凤霞大二的时候,女领导去了党校进修,如今已经是一个县的常委之一,平安不知道杨凤霞是怎么和这位女领导搭上的关系,反正,杨凤霞想要做的事情,必然会有她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手段。

    ……

    刘可欣病恹恹的,每个人都知道她余生之日已经寥寥无几。在毕业的前夕,大家约好了去了海边,是为青春最后的纪念旅行。

    除了刘可欣和平安之外,都是成双成对的,这样自然而然的,平安和刘可欣就匹配了起来,当每次活动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平安就不停的给刘可欣讲一些趣闻轶事。

    平安的话或诙谐幽默,或深奥艰辛,很能打动刘可欣。安安静静的刘可欣每每都听的非常开心,很是投入。

    就在返程的当天夜里,别人都打闹着离开了,刘可欣和平安对着燃烧的篝火,她问平安:“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呢?”

    “我有啊。”

    “嗯?”

    “我们俩都很害羞,所以都没有彼此吐露,在我心里,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女朋友。”

    刘可欣看了平安很久。一阵海风吹过来,将她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平安起身给她披上了毯子。

    刘可欣说了声谢谢,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害羞,她也喜欢你呢?”

    “我知道她害羞,但我其实不知道她也喜欢我。她很优秀,也非常的内敛。可是我会猜,因为,我没有女朋友,她也没有男朋友,所以我就默认她对我也是喜欢的。”

    刘可欣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平安:“你就没想过,主动点,勇敢点,去向她表白?”

    “一件东西太精美了的话,就会让欣赏的人不忍心去将它捧在手里,同样的,我喜欢的她有着令人揪心的美丽,这份美丽太过于昂贵了,所以让我不敢轻易张口。”

    “你很会说话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张口就来。你呢?”

    “我怎么?”

    “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

    “我听说,当一个女人错过那个她最想嫁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挑剔。当一个男人错过那个让他最想娶的人,就会越来越随意。挑剔是因为谁都不如你,随意是因为,反正都不是你。”

    “所以?”

    “所以,我像你一样的在默认他也在喜欢我。”

    平安沉默了。刘可欣过了一会轻柔的说:“我活了二十来年,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一次意外感动或惊喜,也没有人在我生日的时候给过我特别的礼物,生病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一些不在身边的语言安慰,也不见谁真正的照顾过自己,甚至有的时候自己蒙头睡一觉就好了……也有人喜欢过我,但是从没见谁坚持过。”

    “有人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都会因为念念不忘而孤独,他轻轻的一个转身,就带走了你整个的青春,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太惊艳的人一旦过早遇见了,要么余生都是他,要么余生,都是回忆……”

    刘可欣说的这些话,平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知道从那本书上看过,但是此刻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真是贴合她的这个人。

    自己喜欢她吗?答案是的,但不是爱。可是这时候明确的区分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谎言和欺骗的,能让她快乐,自己说谎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人生总有遗憾,就像月亮总会阴晴圆缺。

    莎士比亚说,悲剧才是正剧。

    人生其实就是个悲剧,可是在人生这个悲剧中不停的发现美好寻找快乐才是其中的真谛。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将刘可欣的毯子吹跑了,平安过去捡了回来,给刘可欣再次的盖上,刘可欣在捉毯子的时候,手碰到了平安的手,平安觉得她的手很凉,没有退缩,将刘可欣的手握住了。

    刘可欣浑身一颤,轻轻的也握住平安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抬头看着平安,平安顺势坐下,没放开刘可欣,说:“给你讲个笑话,有人买了一种含羞草,结果怎么都不含羞,打电话问花店老板,老板说你太幸运了,买的是最不要脸的那盆含羞草,怎么弄都不会害羞的。”

    两人之间最初的那种不知所措和不融洽被平安的一个笑话驱散了。刘可欣果然笑了,平安说:“其实我有时候就是那盆最不要脸的含羞草。”

    “真的?”

    “嗯,而且还是个很坏的草……人。”

    “能有多坏呢?”

    “坏的连我都不认识自己那种。”

    “那,就不能当好人,或者好草吗?”

    这时不知道谁在放烟火,那绚丽的烟花在海面上升腾展开,照亮了海滩和夜空,美丽的转瞬即逝。

    平安和刘可欣看了一会,说:“有时候当好人很累的。坏草毒草才没什么自然灾害,才能活的时间长久点,所以要想活得久活得滋润,就得学坏,起码,表面上要让别人觉得坏,觉得不好欺负。不信,你看看,是不是身边的好人都绝种了?不见了?大家都很聪明的,都知道避祸就福。”

    夜风更凉了,刘可欣似乎有些累,平安往她身边挪了挪,刘可欣将头倚在平安的肩上,轻轻的说:“那不太好。总归,人还是心存向往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就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吗?”

    平安轻轻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见刘可欣不说话,看看,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刘可欣在毕业前夕,身体器官衰竭,去世了。

    ……

    在毕业典礼那天,校园里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的,到处喜气洋洋。李国忠说这像是在迎亲娶媳妇,杨文斌说这像是在送葬埋死人。

    平安说不管是迎来还是送往,反正我们就要滚蛋了。

    学校做了大量的布置,最明显的是一条鲜红的布从主席台这边一直拉到了另一边,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坐在上面,让优秀毕业生拿起签字笔在红布上写毕业留言,这是一个传统。

    平安用粗粗的记号笔写下非常文艺非常装模作样的的一句话:“人生如旅途,我们一边再见,一边遇见。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

    这时猛地传来了剧烈的鞭炮声,顿时空气中扩散着火药的味道和弥漫着浓浓的烟,就似有人在得道升天。

    乱哄哄之中,不知是谁在大声的哇哩哇啦的叫喊着,还手舞足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大家猜测不是在吆喝放炮放的好,就是在谩骂谁不到时间点不听指挥怎么就胡乱放炮,这样没准备惊吓了领导扰乱了秩序炸伤了花花草草的谁负得起责任?

    这声音在校园里就像是狼嚎一样久久的回响,伴随着烟云缭绕的乌烟瘴气,成为大家对青春校园最后的记忆。

第88章目标人物(一)

    平安全身名牌,衣着光鲜,加上长相俊朗,一进农业银行营业所的门,就吸引了里面众多的目光。m.www.uu234.net穿工作服的大厅女职员微笑着操着标准的敬语过来问他办什么业务,平安面无表情有些爱理不爱理的说存点钱。

    平安一边说,一边将银行柜台后的情形看在眼里,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对象。

    这时大厅办业务的人不是很多,平安故意的和这个脸上有些青春痘的女职员又说了几句话,等那个窗口前的人离开,走了过去。

    这个窗口后面是一张十分普通的脸,里面的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齐耳的头发,头上没有任何的饰品,但发质非常好,又黑又亮,而她的皮肤很白,这样显得嘴唇很是红润,她的身躯在职业装的包裹下看不出什么特点,但是胸前鼓囊囊的,可见里面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材实料。

    至于下半身,因为隔着柜台和玻璃,看不到了。

    这个女职员这会还在整理面前的材料,她没抬头给外面的平安说了一句:“请您稍等。”而后歪着身子从一侧的钱箱里拿了一沓钱,两手非常迅速的数了若干张,这手法快的让平安都没看清楚,而后她又很快的包扎好,这才抬头对着平安。

    “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

    女职员黑漆漆的眼睛直视着平安,平安嘴里“哦”了一下,说:“我存钱。”

    “您的卡、存折和证件。”

    “我没卡。”

    “存折也行。”

    “我没存折。”

    “请问您是第一次在我们行办理业务吗?”

    “哦,怎么了?”平安装作不解。

    “没什么,我先给你办个存折和银行卡。”女职员说着开始在里面忙碌。

    平安一直的盯着她,这会看到了,她的左手小拇指上戴着一个戒指,这个戒指没什么特点,但仔细再看,却不普通。

    在省城,这会比较通行的说法是小手指戴戒指就是独身的意思。

    这个女职员没结婚。

    “您将个人信息填写一下……”女职员将材料从下面的凹槽递出来,平安伸手拿,但是由于凹槽比较窄,没有拿完,女职员探起身,将里面遗留的都给塞了出来。

    在她起身低头的瞬间,平安看到她外面的职业装包裹的里面那件衬衫里,果然非常厚实的一大坨,平安脑补了一下那两座肉山的形状和手感会是什么样的。

    而且,她的文胸颜色,不是大红色,就是粉红的。

    平安填写着,里面有人叫“王姐,你过来看一一下。”

    “您先写,我马上来。”这个被称作王姐的女人给平安说了一声,到别的柜台去了。

    看来这个“王姐”的业务很熟练。

    在她离柜的时候,平安看到了她瓷实的臀,这臀型在工作装的包裹下非常好看,而她的背、腰、胯以及腿看起来都比较赏心悦目。身材比例不错。

    平安填完了之后,女职员回来了,对平安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而后开始给平安办理。

    “您存钱?”

    平安知道她说的意思是让自己将钱给她,但平安只是答应了一声。

    “那,请您将现金递进来。”

    平安将包从脚下拿起来,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扎一扎的钞票,他低着头从包里取,眼神瞟这里面的女人。

    “给。”

    “请问您存多少?”

    “十万。”

    “好的。”

    里面的王姓女职员没有异常,刚刚平安进门问候她的那个青春痘女子倒是一脸的惊诧。

    银行就是和钱打交道的,存取钱的人众多,不过显然她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竟然存这么多钱。

    女职员正在给平安办理的途中,又有人叫“小王,我这个机器不知道怎么了?”

    “哦,稍等,我就过来。”

    女职员对平安抱歉的笑了一下:“我马上就来。”

    看来,这个女的确实业务好,而且,在单位人缘不错。

    等她终于将一切办好之后,将平安的手续递了出来。

    平安确认后,女职员问请问您还要办理什么业务吗?平安摇头,她嘴角一笑,做了一个手势:“满烦您为我的服务打分。”

    柜台的旁边,是一个业务办理满意度评分仪器,平安恍然的,直接点了最高分五分,而后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王淑仪”。

    往营业厅外走的时候,那个青春痘女职员陪着平安出来,主动的将门打开,还甜甜的说了一句:“请您慢走。”

    这青春痘女职员没说“欢迎您下次再来”,但是平安第二天又来了,穿着比昨天还扎眼。

    这次,平安没有往那个王淑仪的柜台前去,有个窗口空着,他就过去了。

    今天,他仍旧的存了十万块。

    王淑仪一直在那边的窗口后忙碌着。等平安存完钱离开的时候,他心里确认,王淑仪肯定看到自己了。

    第三天、第四天平安没去,到了第五天,平安再次有钱人家子弟的派头来到这个营业所,这次他正好到王淑仪的窗口,王淑仪跟前天一样,很客气很标准的问平安办理什么业务,平安说存钱,而后拿出了卡,将包放在柜台上取钱。

    “您存多少?”

    “二十万。”

    王淑仪的视线在平安的脸上一闪而逝,大厅的那个青春痘女子已经不掩饰对平安的艳羡了。

    在王淑仪办理的时候,平安不停的在看手表。这块表刚买不久,名牌,在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比较能吸引人的注意。

    办理完之后,王淑仪微笑着说:“先生,今后您要是来我们所办理业务,可以打个电话预约,我们会有专人为您服务的,以便节省您宝贵的时间。”

    “哦?”

    见平安似乎有些不理解,王淑仪解释:“在我们这存款达到一定的数额,就是我们的特别客户,也就是我们贵宾,可以有专门职员为您办理业务,不需要排队等待。”

    平安再次“哦”了一声,站起来对着王淑仪点点头,走了。

    下来,平安没有再去农行的那个营业所。

    在这年四月份的时候,市公安局到省大招人,平安就报了名,接着面试、体检、笔试、政审、调档被录取,到了七月份在市局政治部签了协议,接着,平安知道自己和被录取的一批大学生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岗前培训,因此,在去培训之前,他在农行营业所前前后后的存了三次钱,四十万,这已经给了那里职员们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李国忠毕业的时候被分配到了一个市的电视台,这个时候地方电视台除了播放港台电影连续剧外就是开展点歌业务,什么“某某某驾鹤西游亲人孝子贤孙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点歌一首以表纪念”,或者就是谁生日谁结婚亲友点歌庆祝的,整天做的都是这些。

    李国忠说这乌七八糟的什么玩意纯粹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他对这根本提不起兴趣,所以没去报道,投机钻营的极尽所能在省里另外一所大学承包了那里的教师食堂,隔三差五的给平安打电话要他去喝酒,似乎混的不错。

    而杨文斌则回到了他的老家,在一个厂干起了保卫干部。

    不过没多久杨文斌所在的厂就破产倒闭了,和他恋爱了几年的大学女友也和他分了手,杨文斌不知去向,和大家伙失去了联系。

    和平安一道走进警官学校的有来自全国各高校不同专业的一百多名大学生,男多女少,女警比例不到三分之一。经过整合编排后,这一百多人分为三个班。

    随后在宿舍里,平安见到了阳光帅气的陈宝、体型魁梧略胖的史云祥,一脸憨厚的王金龙、英俊严肃的李瑞峰、老知识分子似的杨佳杰、风趣幽默的刘勇和总爱玩深沉的郑先秋。

    都是年轻人,都刚刚出大学门,彼此间熟络的很快,各自介绍了所学的专业后刘勇说平安是宿舍里的正规军,因为就平安是法学出身,其余的像自己都是打杂的,因此大家今后都要以平安马首是瞻紧密团结在平sir周围。

    话是这样说,很快的陈宝就成为大家围绕的中心。因为陈宝总能供应大家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烟,还是好烟贵烟,而除了有数的包括平安在内的人外,八个人几乎都是烟民,吞云吐雾的时候比毒瘾犯了几天的人都凶狠。

    陈宝有烟,就像是捏住了众人的命根子。

    新民警的训练时间安排的很紧,早上六点起来先跑几圈后才整队有序的吃饭,接着一百多人在一个大教室里上课。尽管课程是法学的那几门基础课,外加警察的专业课程,平安却没有懈怠,和别的人一样一丝不苟,那认真的模样让宿舍里的人都说平安要么在装逼要么就是真的一个三好学生。

    不过,几天后众人知道平安的确在大学就是三好学生之后,一个个肃然起敬,认为这是属于我公安干警的优良传统,理所应当的继承和发扬光大。

    不过平安的一句话让众人都乐了,平安说自己其实不喜欢学习,只是喜欢走复古路线。

    屋里人停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平安的所谓复古路线就是跟在大学一样学习。

    到了下午,基本上都是走队形,学习擒拿格斗,到了晚上,则就是晚自习。而对于“晚自习”这三个字,久经考验的未来警官们都不陌生,就像在初中大学那会似的自由活动,整个教室嗡嗡嗡的像是在放羊。

    这一下,教官们觉得不行,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于是晚自习改成学习时政,其实就是准点的看新闻联播,要不就是挑几个模样好看,普通话标准的帅哥美女到前面像老师一样的给一百多人宣读当天的各大报纸新闻。

    到了晚上十点,准时熄灯休息。

    没发给大家伙发警服之前,列队做操穿的都是五花八门,后来发了警服,大家伙着实的兴高采烈了几天,一个个穿戴整齐彼此敬礼,似乎都是领导、首长,全都戎马一生如今功成名就了来检阅部队了,脸上都带着和蔼的表情还都说着“小鬼几岁了”之类的话要摸别人的头占便宜。

    因为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教官们喜欢夜晚搞突袭,一吹哨子在下面像是杀猪一样的吼“紧急集合”,被整惨的大家伙到了后来索性不脱衣服就睡,连下面宿舍的女警也学乖一个样了,教官才断了这种夜猫子进宅的作风。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上面也逐渐的给平安这些人培训的人一些外出任务,美其名曰实战演练,陈宝几个每次总是猜测这些任务会是让大家去收拾黑社会团伙,或者是哪有杀人放火的流窜犯、特别行动、警力不足,所以让大家伙去临危受命危难之时显身手的。

    但是总事与愿违,每次不是去清理暂住人口,就是到配合哪个派出所去建筑工地排查农民工,干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点都不刺激和凸显不了未来警官的崇高价值,而且因为天热蚊子多,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家伙都无一例外的细皮嫩肉,这样倒是很适合做一种目标,一个个回来累得够呛还全身都是蚊子吸血后留的纪念性疙瘩。

    所以后来史云祥几个在宿舍里串联说今后最不抵也得是去捣毁什么高档的卖淫嫖娼团伙大家才去,得看看那些女的到底有多诱惑人能让男人掏钱还出力,否则大家伙一旦听到出任务就一致的请病假说饭菜不好拉肚子。

    但是说说只是说说,该去的时候,谁也没拉下。

    这天,天边的火烧云变幻着模样,宿舍里的人偷偷摸摸的吸着烟在讨论“生活一定要五颜六色,但绝不能乱七八糟”的话题,牛皮吹的正起兴,楼底下猛然的吹哨子集合。刚点着烟的郑先秋脸上顿时就像得了便秘的难受。大家伙一边拉开门一边往外跑,郑先秋骂骂咧咧的声音变成了嘀嘀咕咕,惹得众人跑着也不敢放声笑,一个个憋得“吭吭哧哧”。

    到了楼下,教官等列队完毕,皱眉扫射了一眼,很严厉的问:“怎么回事?怎么放屁都用方言了?啊!”

    教官的冷幽默让大家顿时都轰的笑了起来。

    等笑声间歇,教官传达上级命令,今晚有行动,并且,女警不用去,在家里坐镇。

    宣布完毕,没几分钟几辆军用卡车就驶进了操场,大家伙都有些习以为常,陈宝几个还趁机向留守的比较漂亮的女警借了风油精以备不时之需,借以再说几句增进感情的话。

    车子驶出了市区,在周围一片绿色的公路上奔驰着,半个小时之后,众人都感觉到了,今晚的行动,和之前的都不同。

    因为,大家伙都看到了一队队戴着钢盔握着警棍的防暴队员。

    陈宝嘴里“嘿”了一声,一脸郑重的说这回自己可要展现真正的实力了,大家伙都瞧好吧。

    众人正在对他嗤之以鼻,王金龙瓮声瓮气的说:“那你要是忙的顾不得了,风油精我给你保管得了。”

    大家伙顿时笑的东倒西歪,陈宝翻了白眼,表示无语。

第89章目标人物(二)

    所到的地方属于城市边郊的一个农村。www.uu234.net天已经黑了,大家伙下了车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站好列队之后,有个穿便衣的人向带队的两位教官传达了命令。

    因为在场待命的队伍有好几列,警种不同,每个队的任务也各不相同,轮到平安他们,是只管进村扯标语条幅,而且必须做到不能对见到的任何人动手或者动嘴。

    不能动手就是不能打人,不能动嘴就是别人骂你你不能还口。

    不该问的就不问,每个人都想知道到底是在干什么,但是嘴巴都闭的紧紧的。

    到了村里头之后,大家发现果然横七竖八的拉着很多条幅,内容基本都是说不叫强拆之类的话,倒也没有过激语句。

    大家正在忙碌,听到撤退集合的哨声,但是没走出村子被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大群人给围堵住了。

    刚刚大学毕业的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正在大眼瞪小眼,带队的教官去和村民领头的对话。

    教官讲的是要依法办事,村民说的是不能无理强拆。大家伙听着有些五迷三道稀里糊涂,觉得驴唇不对马嘴。

    也不知道怎么,这些村民里就有人激动了起来,谁伸手就给了教官一个巴掌。

    平安站在第二排,前面的那个学员看到教官被打,嘴里喊了一声为什么打人,这下被吸引了目标,那些人对着大家伙所在的地方开始谩骂、扔砖头,平安急忙的护着头,混乱中他听到左右传来“哎呦”“我操”之类的话,知道有人被打伤了。

    教官这时猛地挥了一下手,让撤退,众人见到讯号朝着一个方向猛冲了过去,登时冲开了一个豁子,一百多人就这样往前跑。

    就在跑的过程中,平安猛然看到这些村民中有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是那个和长头发贼一起的保安!

    这个家伙正抡圆了胳膊将手里的砖头往平安这群人里扔。

    他没看到一伙人中穿一模一样服装的平安。

    平安瞪大了眼睛看他,但是这会只能随着大家,被怂恿在人流当中出了村庄。

    众人出来之后,立即被安排上了车,离开了。

    有几个学员因为受伤流血,被送进了医院。

    在路上,众人才知道这个村因为拆迁,有村民囚禁了该村的村委主任。局里先做工作,让村民将该村村主任放了,既往不咎,凡事可以商量。就算是村主任有犯罪行为,那也得经过公安侦查、检察院起诉、法院审判,要**律,不能违法乱纪。

    但村民不同意,认定了村主任和开发商勾结损害自己的利益。

    平安他们的任务看似去扯条幅,其实是吸引村民注意的,那个村委主任在村民和正在培训阶段的未来警官们撕扯的时候,已经被解救了出来。

    “我操!”知道了原委的大家伙登时都骂了起来。局里来了个声东击西,感情今天未来的警官们就是个被挨打的假目标活靶子。

    史云祥的头上被砸了一砖头,幸好他躲得快,砖头偏移,他没流血,这会头疼的厉害,刘勇说史云祥可能有些脑震荡了,史云祥很不满的抱怨说我没事,只是局里的真实目的为什么不提前给咱们说一下呢?知道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嘛。

    众人都赞同史云祥的话,一个个怨声载道,平安没吭声,他在想着刚刚和自己几乎面碰面的假保安真窃贼。

    那家伙既然在这个村里,肯定是这个村的村民,最起码,也和这个村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可惜,自己当时不能过去从这家伙嘴里搞出长头发的消息。

    警官学校的纪律非常严,平时请假几乎不可能,要出警官学校必须两人一组,还有硬行的时间规定。

    看来,也只有等结束训练以后,再来找个这假保安了。

    三个月的培训很快结束,陈宝被分配到了市防暴大队做了巡逻警,王金龙到了看守所担任管教干部,史云祥去了局里政治部宣传处,李瑞峰如愿以偿的干了交警。

    本来就是医科大毕业的刘勇则去了市局的安定医院,这个医院是主要以收治严重肇事肇祸型精神病人为主,兼顾司法精神医学鉴定和戒毒的专门机关。这种机关公安部在全国的省会城市都设有。

    大家都说刘勇这下可以随心所欲了,因为在精神病医院里发神经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刘勇说我怎么看你们所有人精神都有点问题,现在就跟我走,我到了单位来一个开门红。

    还有杨佳杰和郑先秋,一个到了局里的技侦部门,另一个到了分局的派出所刑警队干了内勤。

    平安则分配到了局里经济犯罪侦查处的法制科。

    公安局有政治部,经济犯罪侦查处有政治处,平安到单位是处里派车接过去的,到了之后处主任和他进行了深入恳切并和风细雨的谈话。

    主任说,像平安这种刚刚分来的大学生,按照常规惯例,是应该先到侦查大队去做侦查员,锻炼几年后才有资格去法制部门的,不过,经侦处在成立之前,原本是归属于刑侦处的经侦大队,组建的时候主要招收的是财会和金融方向的大学生,因此人员里对法律这一块比较欠缺,加上法制科一直缺人,所以上级研究决定,还是让平安直接去案件审核部门。

    平安对主任以及上级领导表示了感谢,而后,去法制科拜见了科长曲永超。

    曲永超和平安又进行了一番冗长却又必要的交谈后,让平安去档案那里先熟悉一段时间的材料,借此介入工作。

    该走的条条框框一个不落的走完,下了班平安就准备离开出去打车,人事科的一位大姐好心的叫住了他,说咱们单位是有班车接送上下班的,不用去挤公共汽车,一会你跟我一起就行。

    平安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说自己需要买很多必需用品,这才让善意的大姐将他放行。

    平安没耽搁,立即去了在培训时候差点挨了砖头的那个村,但是到了之后,心就凉了半截:眼前一片瓦砾和空白,连树木都被连根拔起。

    这个村子已经被拆迁。

    天色已晚,四周孤寂,站在断壁残垣上望着空旷的原野,平安霎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下班后平安又到了这里,四处的打听原来这个村的人如今都去了哪里,问来问去,得到的答案是谁也说不清楚。

    拆迁是集体拆迁的,可是拆迁户都有安置费,都有补偿,大家伙拿着安置费想去哪住就去哪,有人乐意住农村房屋的,就还找的农村,有人向往住城市楼房的,就去租、买高楼单元房子了。

    这他妈的!

    平安心里郁闷之极,关键是自己连那个假保安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他又安慰自己:这人既然当过保安,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人知道一些情况的。

    同时,平安还想到,这人住的村子距离市里面也不算是太远,他竟然敢在当初那个小区作案,也证明了的确是算准了,当时那个中年人和闫菲是不敢也不想更不能报警的。

    既然这些村民四下分散了,要找人就得花费功夫,但是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找,那样肯定会打草惊蛇。

    再有,如果在公安内部系统,利用户籍来排查,肯定也是能有的放矢的,速度快机率也大的多,但是这个时候平安刚刚进入公安部门工作,和谁都不熟,找谁帮忙?这个很是令人焦灼。

    主要的,还不能对帮忙的人说实话,总不能开口就说自己找的这个人属于犯罪分子。

    最最重要的一点,平安有着更深层的顾虑:那个中年人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金屋藏娇”,而且能够拿出那么多钱来封自己的嘴(尽管当时没答应,而且长发贼和假保安已经离开,事不可为,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中年人肯定默认自己答应了),况且他找的女人年纪那么小,却那么的漂亮,办事还那样的老辣利落,整个就是出类拔萃,头脑非常灵活。那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应该是什么样的?

    假设自己明目张胆的,或者就算是为了找长头发和假保安“无意识”的将当晚的那件事情给泄露出去,自己和中年人之间所存在的那种看不见的、很微妙的“契约”关系,就被撕破了。

    而且,还是自己给撕破的。

    这个“契约”就是中年人给钱,自己闭嘴。

    问题的症结是,如果自己如今不要中年人的钱,要是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契约”毁约的话,行为所导致的后果,会是什么?

    中年人肯定会认为是自己背叛了他,是在侮辱他,是在向他宣战。

    而闫菲那会更厉害,这个女人比中年男人更能不择手段。

    这样导致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中年人还没事,自己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平安不会去制造没有必要的麻烦,节外生枝在眼下应该被完全的避免。

    ……

    办一件事情,有着重重的难度与阻力,机会有时候就在眼前,却被自己无可奈何的放过了,平安很是有些烦躁。

    这天正在整理档案,陈宝在门口很是高兴的叫了一声走了进来:“你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忙什么呢?”

    平安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热情的招呼陈宝,就要给他倒水,陈宝说不必了,一会下班,咱们出去吃饭:“咱们几个可聚了好几次了,就是不见你,你说你一天比联合国秘书长都忙。”

    “我……”

    平安没有寻呼机,陈宝这些人的确给单位打过几次电话叙旧聊天叫出去吃饭,可是平安总是以有事推掉了。

    平安还没说话,常满红走了进来。

    常满红是处里的内勤,平安和她见过几面,但是没什么交集,因为他暂时也没这心思。

    “满红,我给你介绍一下,平安,我们那会一个宿舍的,省**学院高材生。”

    陈宝和常满红认识?

    常满红点了点头:“我知道。”

    陈宝:“一会出去吃饭。”

    常满红点头,问平安要一个内部的材料,平安一边找一边想陈宝和常满红什么关系,因为陈宝叫常满红吃饭,不是用的问话,而是一种告知的语气。

    他们俩应该很熟。

    陈宝分别的和常满红平安说着话,平安拿到材料后递给了常满红,常满红就离开了,陈宝说了句:“我一会过来……哎对了,满红给史云祥介绍了个对象,她大学同学,城市晚报社的,名记,一会大家一起啊。”

    陈宝和常满红是这样的关系?

    史云祥和城市晚报的林婉婷?

    名记?乍一听起来就像是名妓。

    下班后,平安没有和陈宝常满红一起去吃饭,仍旧去找人。

    王世庸不见了,麦晓瑞不知是谁。

    有陈宝在,万宝集团在,陈杰就不会远。

    那个今生难以忘怀的雨夜,俞薇给平安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定要找到王世庸”。

    平安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这个假保安,一定要找到那个长头发的贼。

    是的,俞薇,我一定找到他们!

第90章愤世嫉俗(一)

    参加完律师职业资格考试的第二天,平安在单位被史云祥王金龙李瑞峰几个给群殴了,几个人见了平安二话不说先对着他来了一组组合拳,平安一边告饶一边转移注意力:“兄弟们,我有罪,我错了,我今天其实就是准备请大家伙出去搓一顿的。www.uu234.net”

    “少来!搓一顿是必须的,你这法学正规军这一段到底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嗯?”

    平安让众人坐,李瑞峰说:“打电话你忙,来找你,你不在,你游击队员啊你?”

    “啊?”平安纳闷:“打电话,我知道,你来找我了?”

    “我们没找你,我们派代表了。”

    王金龙说:“陈宝来了几次,都没见你,见到你你也说没空。忙什么呢?”

    史云祥乜了一眼,往椅子上一坐将椅子扭的“吱拗”响:“这家伙肯定恋爱了。”

    这时候,屋里电话响了,曲永超让平安过去一下,平安一边出门一边说:“麻烦你们给大家伙都打电话,我刚才没顾得上,我今个赔礼道歉,酒管够……”

    史云祥朝着平安的背影虚踢了一脚,眼睛看看这屋子,对王金龙和李瑞峰说:“步子大了扯住蛋,这家伙一人一间办公室。法制科的老爷待遇不一般。”

    王金龙眨眨眼说:“步子大了没有蛋就扯不着。你要是在档案这块,肯定也是一人一间办公室,还一整天没一个人。”

    王金龙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噎人,还让别人无法反驳,在警官培训那会大家就说王金龙外表的憨厚下面隐藏的都是奸诈,王金龙也不反驳,闷闷的说:“就我这样,那会在学校被老师训得最多。可我一直这样啊,我觉得自己又没有说错话。你们说我哪说错了?”

    三个人闲聊着,平安回来了,问给大家伙的电话打了没有?

    史云祥说:“瞧不出你小子还会走上层路线,你们科长叫你去哪参加饭局?”

    平安:“我要走也得走你的路线。你宣传处的,今后你要跟着哪些领导走,就让兄弟们也跟着走就行了,多简单呐,我干嘛要舍近求远。”

    说说笑笑的,史云祥给郑先秋刘勇杨佳杰几个打了电话,一边打一边问平安到底安排去哪聚,平安说我以为你们有备而来了呢,想了想说了个饭店,史云祥说我们哪能做你的主,对着电话里复述着平安的话。

    可是一会给陈宝打电话的时候,陈宝说甭听平安的,到底等着他了!我今天来安排,然后说了一个酒店,让大家伙赶紧去。

    史云祥听了笑,捂着话筒说:“陈董事长嫌你找的地方太寒酸,要在自己家饭店宴会大家呢。这叫你出钱他赚钱,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不耽误。”

    史云祥又重新的给众人打电话通知换了聚会的地方。到了下班,出门碰到了曲永超,平安站住问候。

    曲永超知道史云祥,主动过来握手,平安看情形也介绍了李瑞峰和王金龙,而后请曲永超也去吃饭,曲永超看看表说今个真不行,对不住,有约,咱改天,改天我和你们好好聊聊。

    曲永超开车先走了,史云祥一步三停,摇头晃脑的,平安知道他肯定是在看常满红在哪,好来个不期然的偶遇,而后一起约出去,当然醉翁之意主要还是为了林婉婷。

    平安佯装作不知情,和李瑞峰王金龙说话。

    不过史云祥也没去找常满红。李瑞峰开着交警的车子,到了陈宝所说的那家饭店,一个大堂女经理过来迎接,问是不是史先生平先生李先生王先生,还说我们陈先生已经交代过了。

    这个大堂经理长的好看,史云祥在四个人中长的最高又最胖,白面大脸,比较有气度,看起来像是带头的,女经理一边带着四人往里面进,一面解释陈宝马上就过来。

    自己被当成领导,史云祥一脸瑟的回头看着李瑞峰几个坏坏的笑。

    这包间足够大,能坐三十余人,几个人被带进去后,女经理问喝什么,史云祥很郑重的说要喝奶,李瑞峰骂了句滚蛋,说你成天喝还没够?史云祥说好吧,经理你这么漂亮,我听你的。

    女经理每天各种客人见得多了,还没回答,李瑞峰就问都有什么茶,女经理一边介绍,一边让这个包间的服务员将菜单拿了过来,王金龙翻翻说:“我要喝玉米汁,”但是再一看,玉米汁一杯九十八块钱,就改口说:“算了,还是喝茶吧。”

    史云祥不知道王金龙为什么改口,嗤笑说:“你这老教头,这会喝什么玉米粥。交警同志,他喝粥我喝奶,怎么了?”

    茶水上来,女经理出去,四个人有服务员伺候,李瑞峰问平安:“你这一段到底在忙什么?”

    这会平安已经有了借口,张嘴就说:“我参加律考了。”

    “嘿!”史云祥一拍沙发:“律师资格考试?我就说,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两马加两虎,马马虎虎吧,但愿能通过。”

    “通过就成,这种资格考试,考的分再多也没人给奖状。”

    几个人在一边的沙发上喝着茶,史云祥又打电话打传呼问人都到哪了,怎么还不来?

    闲聊着,史云祥挠挠头,一本正经的问平安:“法学的高材生,问你个事,这个《晋书》卷七十七《殷浩传》附《蔡裔传》里有这么一段,说的是东晋的时候,有一个叫蔡裔的人,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跟皮球似的,反正很不一般,这人吼声有如雷鸣般震响。”

    “有一天,有两个盗贼进到蔡裔家偷东西,被圆皮球蔡裔发觉了,好一个蔡裔,他不慌不忙的拍着床,嗷的大喊一声,两个盗贼就被一同吓死了。”

    “问题来了,请问,蔡裔这厮属于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

    平安摇头说我不知道。

    史云祥一脸坏笑:“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正说着,杨佳杰进来了,几个人又是一阵寒暄,史云祥还是追问刚刚的问题,平安说:“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蔡裔,也不是晋朝人,他那时候吼死人,你这会问我?”

    “咿!耍赖不是!你正宗法学毕业,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不还参加律考了吗?”

    平安咳嗽一声说:“我毕业是混出来的,律考,正好没考这道题,要是明天通过了,没得分的,估计也就是这类型题失分了。”

    大家伙都笑平安狡辩,刘勇和郑先秋也来了,郑先秋说:“从技术层面讲,是意外事件,蔡裔不存在杀人故意,也不能预知两个贼的死亡,所以既不是正当防卫也不是故意杀人。”

    刘勇说:“宣传处的人坏着呢,他问的这个题就存在陷阱,你要是选择正当防卫,不对,要说故意杀人,也不对,这就是个两难推理,选择哪个答案都错。哥几个今后遇到史云祥同志,小点心。”

    史云祥哈哈大笑,有几个人推门进来,史云祥的笑立马就停住了,站起来迎了过去。

    首先进门的是两个女的,前门的齐耳短发,模样俏丽,后面的那个长头发,戴着眼镜,史云祥说你们来了,赶紧请坐。屋里其余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知道不知道的,都明白这短发女的和史云祥有点不可描述的关系。

    接着,又进来两人,一个是常满红,一个是陈宝。

    陈宝一边走一边手里拿着手机说话,在自己家开的酒店很是随意,他眼睛看着屋里的众人点头示意,而后又招手让服务员先上几个菜,而后大家再点。

    陈宝也不知道和谁通话,一个电话说了好几分钟,这期间,李瑞峰悄悄的给平安说,你知道吧,常满红是局长常斌的千金。

    平安摇头,李瑞峰不动声色的重新坐好了。

    陈宝打完电话,见大家都哇哩哇啦的不知说什么,就问怎么不点菜?而后将众人都做了介绍,短头发的是林婉婷,那个长头发是她报社的同事,至于常满红,陈宝没做介绍,看来之前都见过了。

    在座的对女士都一副久仰久仰的表情,说到男的,全都此人不值一文鄙视模样,林婉婷和常满红以及同事坐在一起,咯咯的笑说这些人真是太逗了。

    都是年轻人,一会大家就都熟悉了,彼此问最近工作如何,无一例外的都摇头说没什么可说的。

    陈宝说:“那可不行,大家伙就平安是漏网之鱼,姗姗来迟的,让他谈谈。”

    史云祥本来话多的跟天上下雨似的拦不住,这会林婉婷来了他变成了哑巴。杨佳杰问平安:“听说你参加律师资格考试了?”

    平安点头:“成绩就别问了,下个月揭晓。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平安不愿过多谈论自己,有人却说律考后应该再接再厉,准备考研才对,平安说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郑先秋说:“我倒是昨天在单位听到一件事,挺曲折离奇的,我说说,大家就当听故事。”

    “原来,在咱们省一个地市,有个化肥厂,这化肥厂有个烧锅炉的,很老实的一个小伙子,家庭情况不好,为人不爱说话,平时有人逗他开玩笑,他也不还嘴,时间长了,人家都以为他有点傻。”

    “这人老实,厂里有个女工,很漂亮,可能有些自以为是,也可能是平时被人宠坏了,也可能是无心的,每次在锅炉房这边接完热水,总是调侃小伙子几句,这小伙以为这女的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不怎么会给这个女的说。等憋足了劲给这女的表白后,女的却嘲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众的羞辱这个男的。”

    “这事传开后,厂里的人都拿这个当笑话,有事没事的,总对着烧锅炉的小伙指指点点,这样,搞出事了。”

    “要说,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人家表白你,你不乐意,也没必要到处宣扬,彼此应该尊重。我觉得,这小伙心理可能也不健全,对吧?”

    郑先秋问的是刘勇,刘勇点头,郑先秋接着说:“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锅炉房是在厂子最边角的地方,很偏僻,那儿的路灯坏了,黑漆漆的,下雨了也没人去,这小伙值班,恰巧,不知道怎么那女的去接开水还是干嘛呢,就去了锅炉房。”

    “这小伙正闷坐着,见了这女的,就说你不能这样,你要给我道歉,女的说你神经病啊,嘴里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就走。这小伙可能是憋久了,到了爆发点,他拿着敲煤块的斧头,对着这女的脑袋就是一下。”

    林婉婷和她同事“啊”了一声,史云祥说:“你这说恐怖故事呢?”

    林婉婷是记者,对这种事很感兴趣,问:“那下来呢?这人被抓了吧?”

    “没有,要是抓了,就没下来的事情了。”

    “他将这女的当时给打昏了,拉到锅炉房里面的拐角,然后,就将这女的给侮辱了。可是这女的当时并没有死,等这男的做着坏事,女的就醒了,说我要去公安局告你。这下,这烧锅炉的小伙真的就将这女的给掐死了。”

    “杀人是犯法的,这家伙想来想去的,就在煤堆上,用斧头将这个女的给肢解了。”

    这下大家伙都跟着林婉婷一起“啊”着。郑先秋说:“肢解了怎么办呢?身边就是大锅炉,他将这女的剁成一段一段的,给扔进了锅炉里,烧了。”

    “那晚也奇怪,下雨,路灯坏了,他做这些的时候,没一个人去锅炉房。锅炉房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煤炭煤灰,他杀人肢解的时候还是在一堆煤上面,接着他又将带血的煤给填大炉子里给烧了,搞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而且,第二天领导还表扬他昨晚锅炉烧的不错。”

    “那女的失踪了,家人和厂里就报案,但是四下的找,没用。这事不了了之,成为了一件悬案。”

    “后来,案子是怎么被破获的呢?”王金龙问。

    郑先秋:“没破获。”

    “嗯?没破获,你从哪知道的?”陈宝也问。

    “是这么回事。这个化肥厂在不久之后,倒闭了,这个烧锅炉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可能良心发现吧,他去公安局自首了,将案件经过原原本本的做了供述。接警的人一听,好嘛,踏破铁鞋无觅处,就将小伙子刑事拘留。”

    “可是下来犯了难。”

    屋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怎么犯了难?”

    “咱们都知道,办案要重证据轻口供,有他的供述,那得找证据证明他说的话,可是当时案发现场的化肥厂已经被拆了,那里变成了一片商业区,那女的也早被烧成了灰了,去哪找证据?”

    “疑罪从无,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一切要以有利于犯罪嫌疑人的态度对待。要是随便一个人来局里说我杀了人,你们将我抓起来吧,谁信?这自首的人不被当傻子精神病对待才怪。”

    林婉婷问:“那后来呢?”

    “后来,当地公安局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将这人给放了。所以,我也就当这是个故事给大家伙说说。”

    林婉婷又问:“这样?这是哪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郑先秋说了个地市,林婉婷再次问:“这个锅炉工叫什么?”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们队里大家伙说故事,给我当入职经验学习,话笼统的很,没具体到人名。”

    史云祥见林婉婷感兴趣,说郑先秋:“你给问问,这说不定是个有价值的新闻。”

    郑先秋点了头,起身到一边打电话,一会给林婉婷和史云祥说:“事情早几年前了,都记得不太清,我们队长之前在地方兄弟局工作过。那个锅炉工,似乎是叫赵小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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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标介绍:
理想之夺标唯有看今朝漫漫人生路诸君去感悟其实这本书属于比较隐秘的私人供状,原本书名想叫《睥睨》但恐不浅显易懂,且有装神弄鬼之嫌事实上书里面的内容和上面的打油歪诗没多大关系夺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夺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夺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