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下准备
微风拂来，窗帘摇曳，一缕晨光绕过帘布间的间隙，投射到房间中，屋里亮堂起来。
窄床之上，宁沐突然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屋顶，眼里还残余着一丝心悸。片刻后，他站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一幅幅凄惨黑暗的画面不时从脑海掠过……
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现在是梦？敲了敲脑袋，宁沐终于想了起来，这已经是第三天做同一类型的“梦”了。
说它是梦，又感觉太真实了。人们都说梦中人的思维是没有逻辑的，但即使他现在清醒着，也难以在这三个梦中找出哪怕一点破绽，感觉就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一般，还真是奇怪。
洗漱完毕，宁沐下楼来到临近的早餐小卖铺，还未说话，对面的大婶已装好两个白胖胖的包子递了过来。
“嗯？”宁沐愣了愣。
大婶不耐烦地摇了摇袋子，“两个酸菜包子，难道错了？这两个月你都要的这个，快拿着吧，别人还等着呢。”
伸手接过，宁沐低头从口袋掏出钱包，“几两金子？”
“啥？”这回轮到大婶傻眼了，世界货币更新有那么快？都改用黄金了？
后面几个小姑娘都吃吃笑了起来，偷瞧着宁沐的脸色，相互嬉戏打闹着，豆蔻年华的少女就是这般有活力。
自己还没从“梦”中醒来呀！
丢下钱币，宁沐快步回到房屋，一边咬着手中的包子，一边翻开桌上一本黑底封面的大书。在书的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它来自消失的玛雅文明，“当黑暗降临后，黎明将永远不会到来！”
这是一个著名的预言，有学者把玛雅历向西元历换算，最后得出这一天是在12月21日那天，至于是哪一年，因为有不同的换算方法，也产生了不同的答案。它也许在2012，也许在2019、2039、2089……究竟哪一个正确，就要人们自己寻找答案了。
“啪”地一声打开手机，前天刚校准的时间出现在眼前……
回想起第一个梦的情景，宁沐清理了下手上的碎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还有19天5小时41分16秒做准备。
如果它不是真的……
宁沐侧头想了想，自己损失的也就是20来天的时间，嗯，还有银行卡里面那一千块钱不到的剩余工资。
呵呵，原来自己已经破落到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了！能连做三个犹如现实的梦，这点损失也算划算。
“嗡……嗡……”，手机颤动起来，然后响起悦耳的铃声。
“宁沐！”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一声吼叫，然后是一连串的责问，“你看看现在几点？啊？你是怎么做工作的……”
“我就到。”
宁沐“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哽得对面想长篇大论的大肚秃顶男直扭脖子，准备等他来公司时给他好看。
没理会刚才的小插曲，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找来一根圆珠笔，宁沐“哗哗”在餐桌上写了起来。为了那个可能，现在自己又多了一项损失，就是刚才电话里所说的工作——一个每天早晨8点前必须签到，然后坐上公交车全城乱跑，一个月只有600块基础工资的推销员工作。
写了个大略的计划，他就跑上附近的公交车，转转十几个站来到自己所在的公司。虽然工作可以不要，但多余的工资不能不领，他现在正缺钱呢。
“宁沐，你惨了，内务总管阴云密布，看样子要雷霆震怒了！”看到他走进来，一个同事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室，开玩笑道。
再次面对大肚秃顶男，宁沐没有了当初面试时的忐忑，也没有了每月领工资时因为业绩不佳而莫名产生的不安。古人说无求则无欲，无欲则无畏，看来的确不错。现在云淡风轻地看大肚秃顶男舞手跳脚，把一项项莫须有的罪状冠到自己头上，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看到他一直平静地站着，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诚惶诚恐，大肚秃顶男疑惑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提高了愤怒的声调：“……就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我们公司养不起你这样的‘人才’……”
终于等到了！
“你是说公司要辞退我？”宁沐歪了歪脑袋。
大肚秃顶男愣了愣，自己有说吗？不过为了自家颜面，大肚秃顶男还是仰了仰头，大声地喝道：“怎么？难道我还不能辞退你了？”
宁沐点点头，“那我们去财务室吧。”
拿着半个月工资，以及公司辞退人时多发的一个月工资，宁沐走出了公司大门。后面同事都有些为他惋惜，在这种中小城市，现在这个公司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只有大肚秃顶男还在那纠结，怎么今天自己的辞退大旗不管用了？
计算了下自己现有的资金，宁沐有些无奈，还是太少了。现在只有十九天时间，根据早上匆匆赶制的计划，这点钱也就够买足自己所需的食物，其他就没钱了。
“宁沐，等一等，你的东西。”
一个同事从后面追上来，递给他一个信封，上面邮戳显示这是本市的信件。
宁沐谢过对方，突然感觉他有些眼熟，却又不像在公司见过。
“不认识了，小学弟？”来人笑道。
宁沐眼睛一亮，原来是大学的学长呀。自己在学校时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他高自己两届，两年前就出来闯天下了，没想到两人一刻钟前还是同事呢。
两人聊了一会，时间的隔阂渐渐消除，这位学长似乎混得不错，刚来公司就谋个了销售科副经理的职务。
“我说句话不怕学弟生气……”这位学长收敛笑容，真诚地看着宁沐，“学弟你性喜静而恶争，在学校时就这样，这性格并不适合做销售这行。”
“是呀，性喜静而恶争，微薪难果腹，终碌碌无为……”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后面那两句是学校一位老教授的口头禅，从南大出来的学生都耳熟能详。
如果是以往，宁沐纵使如此自嘲也会有些心酸，但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学长觉得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钱？”
“抢劫银行！”话音刚落，学长就应道。
两人再次笑了起来，然后挥手告别。
的确，罔顾社会规则来钱确实快，不过宁沐现在却不可能做这个，即使梦中的事一定会发生，自己也怕这样会影响到计划，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随手撕开信封，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是前些时候申办的某银行信用卡，当时还用了公司的公章写证明。
看着金灿灿的卡面，宁沐心中一动，然后找到随卡而来的一些文件，找到了透支额度。不高，每月只有三千元。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为宁沐打开了一个思路，有时候手里用的钱，并不一定要是自己的钱！
……
转眼十多天过去，12月20日夜，宁沐已站在南下的火车上。
这是他此次旅途转乘的最后一趟火车，由于临近开车前半小时才买票，现在只能站着。不过这车明天早晨九点就到，车上人不多，不算太难熬。
他行李只有一个挎包，里面是一台半旧的手提电脑，也是这次南下最主要的道具之一。
站六号车厢中段，宁沐轻靠在过道椅背上缓解身上疲劳，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擢后腰。
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盘着小脚儿坐在那里，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不停抖动着。
见他看过来，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小手儿连忙收到背后，大眼睛连眨了几下，十分可爱。
好漂亮的小女孩！
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了一会，宁沐突然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逗得小女孩咯咯大笑。
“哥哥，坐……”小女孩似乎对他很有好感，一点也不怕生。
宁沐仔细一看，两个人的座位，一个坐着她，一个坐着一位粉红衣裙的女子，这怎么坐？难道要自己和她们挤在一起？
未等他说话，小女孩已自己倒蹭着钻入那女子怀中，小脑袋还从她手肘后探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那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与小女孩有些相像，难道是她母亲？
发现这边情况，那女子从书刊上抬起头来，笑着点点头，“你坐吧，我们本来还有一个人，不过临时有事不能来，就多了一个座位。”
宁沐犹豫了一下，点头上前坐下，“多谢。”
过了一会，小女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装袋，拉开一看，只剩两根棒棒糖，一根自己拆开，一根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女子一眼，然后递给宁沐，同时小声地道：“快吃，别被妈妈发现了”
宁沐好笑地看着小女孩贼兮兮的小脸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女子抬起头来，笑着轻打了她一下，“要说‘叔叔，吃’，知道吗？”
“叔叔，吃……”小女孩眨眨眼睛，又自己添了一句，“糖糖很好吃的。”
叔叔？宁沐嘴角一弯，几个月前小孩子们还喊自己哥哥，没想到转眼间就涨了一辈了。
“你们去海琼旅游？”
“算是吧，千千姥姥在那边，我们去看看她。”女子点点头，“你也是？”
“嗯……”宁沐含糊地应了一句。明天这时候自己就要坐上离开海琼的火车，或者轮船，这算是旅游吗？
这时小女孩的棒棒糖已经吃完，舞动着小手不高兴嚷道：“姥姥去玩，也不带千千去。”
“妈妈这不是带你去吗？”
“嗯，妈妈比姥姥好！”
女子笑了搂了搂她，小丫头嘴真甜。
火车“咵啦咵啦”地前进，深夜降临，车厢再次陷入沉寂。
宁沐闭上眼睛，心中默算着此次海琼之行的细节。这是自己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梦境为真，就绝不容有失。
第二章 神秘预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火车以晚点二十分钟的佳绩停在海岛火车站。
与两人告别，宁沐跳上一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向市区行去。现在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
下午四点十分，他再次出现时已在一处居民小区的门口，与来时相比，现在手上又多了一个一尺高的纸箱，衣兜也鼓了起来。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宁沐也不在意，捏断提示继续拨打，直到第三次，对面才传来懒洋洋的应答声，“谁呀？”
“李东河吗？我是宁沐。”
“嗯。”对方哼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然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还有怪兽的嘶叫怒吼声。
宁沐有些无语，如果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打错电话了呢。
过了好一会，对方又有了回应，“哦，有什么事？”
“我到你下面的小区了，你在哪栋楼？”
又是半分钟的等待，那边才回道：“六栋三楼，正对楼梯的那间，你自己上来吧。”
抱着箱子一栋栋找，宁沐好不容易才辨认出那掉得只剩下一横一捺的“六”字，还有那藏在不知哪个角落的楼梯门。
两人相见，相互寒暄了几句，就沉默了下来。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电脑上的游戏又起了波澜，房主没空，
李东河是宁沐大学同学，家在海琼，毕业后就直接回了家乡。在学校时大家只能算点头之交，还没好到跨省串门的程度，这次宁沐之所以联系他，主要是预算不够了。反正就半天时间，没必有另租房子。
坐在凳子上，宁沐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李东河的电脑，崭新的液晶显示器，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风扇音，还有那流畅的3D游戏画面——嗯，这就是自己备用的电脑设备了！
有些人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可能缺电脑，看来自己预料的不错。
宁沐摸了摸裤兜中那包药粉，必要的时候，它就能发挥作用了。当然，为了保险，他之前还查探下附近的网吧，只是那种公共场所变数太多，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
看到李东河心无旁骛地在键盘上敲击，宁沐也不打扰，打开挎包开始拿东西。现在时间不多，必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搬来多余的桌椅，宁沐架了个简易的电脑桌台，然后掏出一个半寸厚，一尺长的多功能插排，接上屋中供电口。完毕后，他又把纸箱打开，一台崭新的UPS不间断电源露了出来……
也许他闹的动静太大，把专心致志的李东河都惊动了。
“哇靠，太夸张了吧，1000W的UPS不间断电源？这样就算停电你那电脑都能用一晚上了吧？还有这插座，又不是接中央空调，太奢侈了……”
宁沐笑了笑，没做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让电脑进入待机状态。
现在是12月21日下午5点16分，大约再过两个小时，就到时间了。
李东河有些眼热地看了看那个UPS不间断电源，这可是游戏爱好者的必备装备，可惜了，“要不要接网线？”
宁沐摇摇头，“我今晚十点就走，不用了。”
别说李东河不一定愿意自己耗他的带宽，就算愿意，自己也没路由设备……何况那东西接了也没用。
夕阳落下海面，天趋于黑，城中灯火逐一亮了起来，把天地照得通明。
吃了晚饭，时间接近19点，宁沐最后一遍检查了电脑后，就安静地坐在屏幕前，等待那个“可能”的到来。
过了将近十几分钟，屏幕突然一变，一个突兀的网页弹了出来，看起来好像一个网游的宣传画面。
宁沐心中一喜，也有些庆幸，因为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这个画面的。
“设备、时间、地域”等等都能人为控制，唯有这个自己没办法控制，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它。而根据梦境估计，满足条件后能见到它的人，人均还不到十分之一。
“哇靠！”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叫，宁沐扭头看去，只见李东河这位老同学手腕一晃，手指连动，鼠标迅速在疑似网页的右上角一点，然后果断下移，再点，屏幕瞬间又回到了他刚才所在的游戏之中，一个扛着大斧头的小矮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跳来跳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两秒间，即使以宁沐的眼力，也只看清那瞬间被关掉的网页似乎与自己这未联网电脑上弹出的差不多。
十分之一？现在也许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吧，这还是满足条件的百分之一！
静下心来，宁沐仔细观察这个弹出的页面。
整体很简洁，上半部分是一幅很平常的“月下寂寞美人图”宣传画，下半部分是一个按钮，上面标着“预选”两个大字。
宁沐没动鼠标，也没继续观察画面，而是掏出手机调到拍照功能，“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然后保存。
从手机相册中再看，刚才拍摄的画面已经消失不见，只是一幅很平常的电脑桌面图！
宁沐叹息了一声，平息了下心中的激动，然后移动鼠标点在“预选”按钮上……
不管它的来历如何，也不管它最终有何结果，自己要做的首先是拥有它，这才是保证自己在劫难中生存的关键，至于其他的，还是让那些有能力又有兴趣的疯子去研究吧。
按下按钮后，画面再变，图画已经消失，只留下一条条的框目，每页二十条，最下面是一个“刷新”的按钮。
在每个条框中，都写着“变形隐匿、空气刃、基础控火……”等紫色字样，后面是一句话介绍，以及简洁的效果描述。
预选，在劫难来临前预先给人另一种命运的选择！
这就是宁沐要准备多台电脑，甚至把有限的预算买下UPS这种明日过后，即将一文不值的设备的原因。
在第二个梦中，彷徨的自己并没有这般好运，不仅未赶上神秘的预选，后来也未领悟任何特殊能力，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就止于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直到梦醒……
收回思绪，按照预先定下的计划，宁沐迅速浏览起来，脑中不断分析总结，理出脉络，以期对“预选”中的能力有个全方位的认识。
时间缓缓流逝……
“滴滴、滴滴”，手机定好的闹钟适时提醒了他，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剩下的已经不多。
宁沐脑中飞快运转，结合梦中乱劫的情景，迅速为自己圈定了选择的范围。
这里每页只有二十条，点击“刷新”按钮后页面将随机更换，不能回头，所以除非运气好到爆，否则别想错过了还能再遇上，看准了就得下手。
“咦，躲音？”
宁沐眼睛一亮，再看介绍，上面说“能躲开任何速度低于音速的非密集型攻击”，也就是说一些小威力手枪都不怕，普通攻击更是无视。
“预选”似乎遵循着一个奇怪的设定，能力越好，命名字数就越少，从这点来说，“躲音”已经很令人满意了，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到比它字数更少的。
不过宁沐还有些犹豫，“躲音”属于规则类能力，这类能力限制非常大，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在于，只要攻击未超过音速，那就什么攻击都可无视，被偷袭也不怕；但一旦超过音速，就绝无幸免了。而且其名为“躲”，也限定了它的变态速度不能用于攻击，攻击时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这就是规则能力的限制。
看了看电脑下方，还剩二十分钟，时间还很充足。
宁沐站起身来，来到窗台边。
四周黑静静的，树木摇曳，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神秘的光辉洒向四方，明暗交替，斑驳陆离。光亮下的黑暗，黑暗中的光明，尽在一目之中……
回到桌前时，他已做出了决定。
虽然放弃“躲音”有些可惜，但自己不应该被短期利益所惑。如果“躲音”不是规则类能力，而能逐渐成长，那自己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它，寄希望“躲音”突破规则限制而提升，显然是不明智的。
要说宁沐按下“刷新”按钮时还有些不舍，但按下并看清更新的页面后，他就没有任何不舍了。
该页第三条框：
“离光”，特殊类能力
综述：可吸取某些物质的能量转化为光。
效果：未明。
不管是从命名规则，还是从它的分类，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这还是宁沐第一次看到注有“效果未明”字样的预选能力，如果猜测不错，这应该是比“躲音”更稀有的存在。
不过宁沐并没立刻选择它，而是一一把该页二十条能力全部看完，确定没有更变态的能力后，才点击了下去。
选择完成，整个页面都变成灰色，唯有刷新按钮可用。这是个了解其他预选能力的机会，宁沐自然不会放过，快速浏览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他看得有些头晕眼花时，页面突然变亮，又可以选择了。宁沐心中大喜，这次南下的努力果然没白费，原来真可能出现更多选择的机会……
第三章 又是转光？
这个猜测来自第二个梦中宁沐避难时的一次偷听，一些特殊人士闲聊时说起一个传闻，具体内容不记得了，只知道这次预选最多可选择三次，与纬度具有极大的关系，其中第三次传闻都发生在北纬25°到南纬25°之间……
转头看向李东河，他仍然在玩游戏，并没有网页弹出。宁沐摇了摇头，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来了。
又有一小时的选择时间，宁沐并不着急，先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下脑袋，才重新回到电脑前。
不停刷新着页面，看着看着……突然他心中一跳，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上次选择“离光”时所在的页面，其中“离光”那项仍显示可选，不过多了三个按钮。
“拓展”、“升阶”、“随机”，这什么意思？
宁沐再看了看其他条框，还是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区别。
静下心来，他脑中开始飞快地分析。
按理而言，第二次选择既然还有其他选项，就不应该在第一次选完后还可以刷新，这样大多数人都会错过这个页面，再没有见到这三个特殊选择的机会……这是不是说明，这三个选择可能比单纯另选一个能力得到的好处更大？
另外“拓展”、“升阶”不管它们是什么意思，都没有“随机”冒的风险大，它可能比前两者得到更大的利益，也可能不如前两者。
宁沐目光闪烁了一会，最后变得坚决。
不该冒的险绝对不冒，但该冒险时，就绝对不能退缩。
选择完成后，页面再次变成灰色，这次他不敢再点刷新按钮了。上次能刷回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这次还期望这种运气，那就是傻瓜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第三次选择也快开始了。
预选的存在，已经确认了梦境的真实性。
劫难即将到来，普通人与拥有能力的人将拉开差距，自然觉醒能力者与预选者也将拉开差距，一次预选与两次、三次预选者，同样将拉开差距。
和平时期的差距，意味着贫寒奢华，乱世之中的差距，也许就意味着生命。
……
胡思乱想着，页面再次变亮，这次他不用思考，直接选择了“随机”。
刚一确定，“忽”地一下，所有页面消失，青山绿水的电脑桌面又显现了出来，宛如一场梦幻。
站起来身，宁沐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李哥，我的车快到了，有机会再见。”
大厅另一边，李东河“哦”了一声，继续敲击了一会键盘，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宁沐也不为意，拿起挎包正要离开，突然背后李东河道：“你电脑不用收拾？还有那个UPS不间断电源？”
“先放你这吧，以后有机会再来拿。”宁沐摆了摆手，这些东西明天就成了破铜烂铁，丢在地上都没人要，何必麻烦？
如果真的还要……反正自己又没说送给他。
站在椰子树下，吹着海风，宁沐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
“嗖”地一声，出租车司机连话都没回，丢下他就跑了。
火车站离市区太远，一般车辆都不到那儿去，接连拦下几辆都是如此。好在时间还很多，他也不着急，一步步在沙地上踱起来。
这次为了在22日早晨5点以前离开海琼，宁沐不但预定了数个车次的火车票，还有船票、大巴票等等，甚至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他还联系了一艘小型私人船只。
远处一道微光闪过，宁沐停下脚步，看了看。那里临近海水，会有什么东西？
现在已经是21日夜晚，难道那东西已经出现了？宁沐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不过为了安全，他还保持了一定距离，先看清楚再说。
未等靠近目标，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先生，能帮帮忙吗？”
宁沐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原来不远处的一棵椰子树下竟有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大的那个躺在地上，小的那个站着。
借着灯光走近一看，还是熟人，是火车上遇到的漂亮小女孩千千和她的母亲，她们怎么在这里？
女子似乎也认出了宁沐，张了张嘴，却又有些踌躇。
宁沐没说话，站在旁边等着，同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
“同学……”女子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我受了点伤，可能需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我们本来是要赶十点半的火车的，您能帮个忙吗？”
宁沐本待拒绝，突然心中一动，“你说。”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你把我女儿送到广南去……”
广南是出岛后火车要经过的最近一个省会，听完此话宁沐对女子有了些好感，至少她不是单纯地只让自己送人去火车站，而是让两人一同离岛。当然，其中还不乏为幼女找个依靠的意思。
“你已经知道了？”
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女子却艰难地点点头。
青蛙、家犬尚能预知自然灾害的来临，面对即将到来的浩劫，人类之中出现几个预知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已经没办法照顾千千了……”女子抬起洁白的玉臂，似乎想抚摸千千的小脑袋，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帮我照顾她。”
宁沐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见此，女子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我……”
“我只能把她送离这里……”
女子听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目中含泪，“谢谢！”
这过程中，千千扭着小脑瓜不时看看母亲，又看看宁沐，眼中也蕴着泪珠。也许她不明白两人谈话的意思，却能体会其中的悲伤。
待女子向小女孩交代完，宁沐牵着千千来到刚才看到闪光的沙滩边，一颗小指大小呈破碎状的透明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诱人心动。
果然是闪星石！
把它捡起来，小心收藏好。宁沐最后看了一眼椰子树下那孤零的身影，然后拉着千千来到大路上，拦下了出租车……
第四章 天变日！
夜晚10点50，火车离开站台，把海岛火车站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全车到达对岸，无什波折。
宁沐松了口气，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被困孤岛了。
此时已是深夜，车中灯光稍暗，旅客们纷纷打起了瞌睡，厢内安静下来，唯有外面轰隆隆的铁轨撞击声还在告诉大家，它正远离背后汹涌的海浪，越来越远……
时间跳到第二日清晨，预料中的朝阳没有出现，天空灰蒙蒙一片，好像笼罩了一层尘云。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一些快活的家伙甚至拿末日预言开起了玩笑，“原来玛雅人说的黎明不会到来，就是说今天是阴雨天呀？呵呵，好超前的天气预报！”
座位上，宁沐静静地坐着，不时看着时钟，怀中小女孩仍朦胧未醒，她昨天显然是累坏了，毕竟只是五、六岁的小家伙……
九点过半，火车停在广南火车站，宁沐带着千千走了下来。见此，小女孩有些无措地看看他，似乎预感到什么。
来到车站小卖铺，宁沐把里面耐吃的食物都买了下来，塞进她的小背包，想了想，又让服务员拿来几瓶矿泉水，一同塞进她的小背包中。
做完这些，宁沐带着她穿过地道，来到出站检票口，停了下来，“千千，我要走了。”
“哦……”小女孩抬起头来，晶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乖巧地道：“千千能和叔叔一起吗？”
宁沐沉默了下，最后，摇了摇头。天地惶惶，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过明日，现在，又岂能随便去决定别人的命运？
“那千千能跟在叔叔后面吗？”
宁沐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了想，他打开挎包，把里面几大包压缩饼干拿了出来，转移到她的小背包中。这些本来是他怕路上耽误行程，预备的，现在显然不用这么多了。
“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吧……东西省着点吃，别被人看见。”宁沐神色有些默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离火车离站只有十分钟。
该离开了！宁沐最后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往站台方向行去。
只是他没看到，在人群中，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他后面执著地跟着，渐渐被人海淹没了……
……【如果大家对以上情节有误解，请看作品相关里面的“关于第四章的解答”】……
……
火车再次开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10点、11点、12点……
临近下午1点时，宁沐睁开了眼睛，然后从挎包拿出一块机械手表，戴在左手腕上。同时他又检查了一下包中物品，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以后想买可就难了。
半个小时后，火车停在桑城火车站，宁沐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出站，拦下出租车。
“去青湾区小康南路。”
“好。”
青湾区位于桑城市边缘，那里高楼不多，城市开发延伸到那不到几年。不过因为靠近城区，人们还算富足，环境规划也不错，而且没有市区的喧闹。
宁沐把住处选在那里，也是经过再三考虑的。
二十分钟后，车到达目的地。宁沐看了看手表，还剩十三分钟，时间已经不多。不过现在不是去住处的时候，还要等一段时间。
从早晨到现在，穿过数个省市，一千多公里，天气仍不见明朗，反而越来越暗。此时许多店铺都开了灯，路灯也发出昏黄的光线。
从小康南路中段岔入，里面是一些新旧居民小区，还是一大片长满绿草的空地，据说准备做公园。
宁沐正转悠着，突然被路边一个大婶喊住，“小伙子，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手机，怎么打不通呀！”
已经打不通了吗？其实从几个月前手机信号就不太好，时断时续，不过有通讯专家称这是因为太阳电磁活动频繁，属于正常现象，建议大家有重要通讯还是用有线座机较好。
“没事，我的也一样，肯定是通信公司的问题。”
“哦……”大婶点点头。也不明白通信公司与自家手机有什么关系，不过那句“我的也一样”倒是安了她的心，只要不是自家比较特殊就行。
天色越来越暗，居民区一些膝盖高不到的路灯都亮了起来，远处车光闪烁，连成一条光龙，高楼的灯火也全部打开，映亮了大半片天空。如果不知道现在才下午两点，倒是一幅盛世夜景图。
宁沐来到草地的一处高坡坐下，眼睛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机械表针坚定地走着，时间划过下午2点11分36秒。
“轰隆”一声，天空瞬间漆黑如墨，猛地一阵地动山摇，远处高耸的大楼紧跟着摇晃，“哗啦啦”矮了一大截。阵阵惊恐的尖叫在附近响起，刚才漫天的灯火全部熄灭，整个天地都成了黑漆漆一团！
惊呼声、惨叫声、哭泣声，和着楼房的倒塌声连成一片，地面激烈的摇晃让人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时，数秒如年……
终于，摇晃停止了下来！
天空漆黑如旧，幽深得有些吓人。地面上栉比如鳞的楼房阴影已大变样，矮了许多，也消失了许多。
打开挎包，宁沐拿出手机打开翻盖，已是黑屏一片，按下开机键也没有任何反应。随手扔掉它，他又从包中拿出一个手电筒，这东西在几分钟前试用过，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
把挎包清理了一下，宁沐站起身来，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向租屋走去。
这住处是宁沐在辞职后不久租下的，两层的小楼，虽然已有十几年的楼龄，却足够结实。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除了一个花罐掉下来摔得粉碎，刚才的激烈摇晃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楼的最短租期是半年，宁沐只付了一个月订金，连屋里一些老旧家什的押金都没付。本来说好这个月底全部付清，现在看来，住在市中心的房主是没机会来收这笔钱了。
一路走来，几位大妈竟然点燃了蜡烛在路边拦行人，“这是地震，一会肯定还有余震，千万别回房子里面去……”
不过听的人不多，有往房子里面跑的，也有才从房子里跑出来的，乱成一片。
进了小楼，把铁门关上，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宁沐点燃了一根准备好的火烛，来到一楼楼梯后面，在角落打开一扇小门，露出一条狭窄向下的阶梯。
这是一间不大的地下室，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据房主说当初建房时地上有个大凹坑，填坑的土不够，就改成了地下室，这也是宁沐选择这栋楼房的主要原因之一。
把火烛固定，宁沐来到桌前，掀开上方布罩，一个鸟笼大小的细密金属网笼出现在眼前。
在笼子外围，还安装了十几个机械装置，后半部分连入笼中，接口处都被一些细密的金属丝缠着。透过笼子网间的间隙，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稍小的金属箱，下面同样连着一些装置。
拿起笼前放置的纸片看了一会，一一对照后，宁沐逐一在那些机械装置上按了起来。每按下一个，他都会等待一会。
有时金属笼中会传来一阵“咔嚓”声，有时一点声音也没有，有时还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直到所有按钮都按完，他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宁沐把火烛移开，然后把金属笼拆掉，露出里面的金属箱。
想了想，他又把火烛再移开些，并拿出一块黑布把金属箱和自己都遮住，然后依着感觉打开箱子，从中拿出几件东西摸了摸，然后贴在掌心，或者在手臂上涂了涂。
做完这些，宁沐随手把黑布掀掉，然后查看手臂。
结果没出乎他预料，其实在按下那些机械按钮后，他就知道了结果，之所以还有后面的动作，只是为了确认罢了。
这些金属箱、机械按钮之类，只是一些组合起来的电磁屏蔽装置，另做了一些添加和改装，在物理实验中主要用来防电磁冲击。
也许不久之后，政府部门就会发布通告告诉大家，这次大范围停电都是因为太阳表面活动过于频繁，电磁磁暴骤发，袭击了地球大气层。而天空漆黑不见亮光，只是普通的天气现象，大家不用担心云云……
但宁沐的小实验却告诉他，即使有装置屏蔽，那些处于保护中的电子设备也失去了作用，包括基本的电子回路。这已经不是电磁干扰能解释了。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像往常一样，宁沐又来到了楼顶平台。天空仍是那般漆黑，大地除了几星火光，其他也是漆黑一团。
在劫难开始的几天，除了一些小范围骚乱，影响并不大。和宁沐预料的一样，政府部门很快发布了公告，责任全部推给太阳、地壳一对难兄难弟，只是与以往不同，因为现代通信渠道全部失效，发布通告只能通过人敲着锣在街上喊。
不久之后，当地驻军紧急驰援，一队队的士兵举着火把走上街头，维护秩序，清理死伤，尸体全部丢入火场，避免瘟疫的发生。
不过这样的局面没能维持多久。
天色不见好转，末日论调很快传开，人们渐渐陷入恐慌当中，犯罪活动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秩序维护者疲于奔命。
在劫难发生的第十五天后，街上巡逻的士兵也消失了。据说是大量兵员逃离，派的士兵回来还不到一半，当地驻军部紧急下令，收拢兵员，闭门不出。
士兵也是人，也会恐慌，远方也有殷殷期盼他们回去的亲人。
没有了秩序维护者，外面情况越加复杂，人们大多选择呆在家中，少部分人打砸抢活动也越加猖獗。
很快二十多天过去，城区灯火又黯淡下来，许多人家里已经没了照明火具，不得不在黑暗中生活。不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断水断粮，前些天还有政府人员上门送粮送水，现在踪影都找不到了。
黑暗使人恐惧，饥饿让人疯狂，末日传言令人绝望。在最近几天，城中情况又是一变，许多黑暗区域又亮堂起来……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章 自创修炼法
许多受不了黑暗和饥饿的人疯了！
他们拿着火把到处跑，点燃一切可点燃的东西，摧毁一切能摧毁的事物，点燃、点燃，再点燃……就像一台疯狂的纵火机器！
暗中躲藏的人们远远地避开他们，称他们为纵火党——一群只知道纵火乱烧的邪恶党徒。
未过几天，某些意图不明的家伙也加入了其中。除了点燃东西外，他们比真正的纵火党还要多做一件事，就是在放火前闯入屋里呆一会。至于这一会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在屋顶坐了一个小时，没发现可疑人群后，宁沐走了下来，进入一楼中间的房间，同时闭上房门。
这个房间窗户都被厚厚的黑布遮住，在火烛的照耀下，整个房中空荡荡的，好像一个刚搬空的仓库。
随手把火烛灭掉，宁沐在地上坐下来，房间又陷入黑暗之中。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房间突然亮了起来，炽烈程度远远超出了火烛，犹如在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千瓦大灯。
这光线来自宁沐的右手，一道一尺粗、两米长的光柱在他手上不停地跳动，外逸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
在十几天前他就能发出这种光柱了，不过那时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远不如现在这般凝聚。
这种凝聚并不是宁沐有意控制，事实上他也没办法控制，似乎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它就能不断地缩小，不断地把光线聚集。
片刻之后，光线黯淡下来，最后房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
又是许些天过去，天地幽暗如旧，远处的楼群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轮廓，再远处就看不见了。
现在正处于严冬，太阳的消失并没有使这里更加寒冷，一切如往年。以前的人们也许会觉得这种现象奇异，但现在人们已经没力气觉得它奇异了。
外面纵火党徒越加猖獗，逐渐由市区向城郊蔓延。现在已经没人敢地屋里点灯，除了怕纵火党徒，也怕那些心怀不轨的邻居，以及偶尔经过的抢匪。
宁沐除了练习“离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二楼楼顶，现在局势复杂，可别让人不知不觉烧了老窝。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离光”已经缩到一米长，碗口粗，不过仍不见威力，无热度、无奇异变化，也不知能用来干嘛。
不过他并没因此失望，这东西不能以常理忖度，只要练习能见效，总有起作用的时候。
在练习当中，他发现了一些能加强练习效果的方法。
其中最平常的，莫过于“极限”练习法，就是一次能维持光柱多久就维持多久，能释放多少次就释放多少次，直到不能再使用为止。这种超越极限的方法对身体负荷较重，而且效果也不是最好。
后来他又拓展出“完全释放法”、“比例释放法”、“混合释放法”等等，其实都是研究一次性释放总能力的多少，以及恢复多少后再释放，这些相互结合起来，哪种效果最好等等……
这类方法最后被宁沐统称为“释放修炼法”，虽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却是经验的总结，效果还不错。
时间在练习中飞逝，外面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天地朦胧，宁沐每天拿着猎弩、别着匕首在房屋附近巡视，射杀一些流窜到附近的纵火党徒，以及恶意邻居。
当初准备武器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买把手枪，可惜那个大大咧咧和自己交涉的家伙要价太高，附送的子弹也只有五枚，需要还需另购。
普通人未练习是打不中目标的，宁沐算了算资金后，换了把精度不错的猎弩，其最大射程有100米，精准射程60，80米/每秒的箭速如果射中人要害，绝对能一击致命，就是太大不太好拿。
在这期间，他也认识了一些附近有实力的居民，虽然大家交流不多，但都默契地一同维持着周边的安定，这样能让大家活得更久。
“宁沐，宁沐你在家吗？”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外面大喊，宁沐仔细听了一会，然后打开一楼铁门来到院子中，把赵启龙放了进来。
这是他现在少有的几个访友之一，当然这种拜访只限于在院子中，如今没人会把外人放进自己的房屋，那往往是悲剧的开始。
“你实力进步了不少。”宁沐歪了歪头，刚才赵启龙进院子的时候，脚步声极低，竟有些听不出来。
“嘿嘿，我就说了嘛，要想快速提高实力，就得多干架，多在外面闯闯，很快就提升上去了。”赵启龙炫耀似的弯了弯胳膊，企图多挤出些肌肉。
宁沐笑了笑，借着微光发现他背后背了一个大包，手臂腰间都有武器防具，和平素有些不同，“你弄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启龙点点头，“现在市区混乱，有许多我们青湾区没有的好东西，我准备组织一些人到那里去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市区？”宁沐有些惊讶，“从这一路过去，不知有多少等待猎物的伏击者，而且有些还是极暗区，你真准备去？”
市区可不比青湾区，那里人口密集，资源人均有限，杀戮更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如今实力如何？你我都是参加过预选的人，应该知道普通人与我们的差距吧？”
赵启龙目光一凝，坚毅如剑，“但是同样的，预选者之间的差距也非常大。我最近接触了一些人，发现实力高强者往往经历的战斗比较多，预选所得的能力增强也更快，不是我们能比的，所以我想去更远的地方闯一闯。”
提高实力是为了自保性命，现在外面战斗频繁，非死即残，以搏命的方式来提高实力，岂不本末倒置？
宁沐没有多说，这种话题争论不出结果，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的预选能力还很弱。”他委婉地拒绝道。
事实上宁沐也没说假话，在十天前离光成型时，光束已经缩小到极致，只有一线粗，十公分长。
在它成型的瞬间，似乎就有了莫测的威力，两寸厚的木板轻易就能划开，一毫米厚生铁制成的楼梯扶手也不能构成任何阻碍，在他随手找来的一些试验品中堪称无坚不摧。
可惜这东西坏就坏在太短了，十公分的长度能做什么？在打斗中也许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一把匕首好用。
后来他想起预选中的介绍，必须“吸取某些物质的能量转化为光”，现在自己并没有“吸收某些物质的能量”，这是否说明，现在的光束并不是离光的最终状态，必须找到能吸收的特殊物质？
带着这个猜测，他试验了好多东西，可惜都没有什么发现。也不知是方法不对，还是找来的东西不对，甚至是思路不对。
“看来你还是不想出去。”赵启龙笑着摇摇头，“等我回来吧，到时候我弄来成吨的山珍海味，你可别羡慕。”
“行，到时候我真羡慕，就死皮赖脸地赖着你去。”
两人相视而笑。
“你这刀哪来的？”宁沐指了指他手上把玩的刀具。刀身如月牙，刀口前半部成弧形外凸，后半部成弧形内凹，后面是一个木制的八方圆柱手柄，整刀宽不过寸半，长不到一尺，这造型只在狭窄的环境有用，却没人会把它一直提在手上。
“怎么样？这刀帅吧？”赵启龙手腕一晃，耍了个刀花，“刚才有个家伙提着它闯到我家里去，被我一钢筋捅了，这是战利品。”
宁沐点点头，“这把杀猪刀是不错，钢也是好钢，很可能是以前人工打造的，不是机械制品……”
“啥？”赵启龙止住他话头，瞪大了眼睛，抬起那刀问道：“这是杀猪刀？杀猪刀不是那种刀身只有十多公分长，宽度也差不多的重刀吗？对了，咱以前买肉的时候见过，就是一个四分之一扇形的样子。”
宁沐失笑摇头，“杀猪要拿你说的那种刀怎么放血？这才是真正的杀猪刀，你说的那种只是卖肉刀罢了。”
赵启龙看了看手中，刚才还觉得无比顺眼的月牙刀具，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随手把它丢到地上，两人又交谈了一会，然后赵启龙离开。
关好院门，宁沐回屋时路过刚才被赵启龙丢在地上的杀猪刀，想了想捡了起来。这刀虽然名字不好听，但刀确实不错，丢在这里有些可惜。
拿到手上，他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大热天满头大汗的人遇到冰水，有一口喝干冲动。
赶紧回到屋里，在那个黑布蒙窗的房子中坐下，宁沐点燃了火烛，仔细观察那刀。足足看了一刻钟，他还是没发现这刀在外形上与其他刀有什么不同，同样的刀身，同样生了些黑锈，同样的锋利程度，要说不同……
他心中一动，找来一个锤子，把杀猪刀的木制手柄轻轻敲了下来。果然，再拿那铁制刀身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但拿那木制手柄，冲动依旧。
依着心中的感觉，宁沐拿着它站到房间正中央，然后手腕一翻，食指前伸，“哗啦”一下，一道长约一米的炫丽光束飚了出来，强大的威力把空气都激起了涟漪，一道道细微的波纹扩散开来。
环视四周，看到刚才丢在地上的铁锤，宁沐估算了下距离，然后在铁锤锤头上轻轻一划……
无声无息，锤面上露出一道将近一公分的深沟，上前用尺子量一下，宽也有四毫米，其中的铁质已经全消失了。
摊开手掌，宁沐看了看握在手心的木制手柄，已经变得有些灰白，看得让人心疼。
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这用来制杀猪刀手柄的木头，就是能用来施展完全态离光的物质之一，刚才引出炫丽光束时已吸收了它许多能量，余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
……
第六章 也许被吃了
如往常一样，宁沐爬上楼顶，伏着身子向四周看了看。
天空下着小雨，不时有闪电划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春天了。劫难的降临让人造电能完全消失，自然界的雷电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鸣声还是那般中气十足，震得一些建筑摇摇欲坠，落下许多石片。
赵启龙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他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大群青湾区的好手，其中甚至有两个参加过预选的人，让这里的安全系数大降。
目光转到离此大概三四百米远的地方，一条“火龙”正在街上肆虐，许多房子冒起青烟，不时有人哭喊着逃出来。
这些该死的纵火党徒！
宁沐租住的楼房虽然不靠近大街，但如果附近房屋被烧，自己这里也肯定被殃及，就算侥幸逃过，也难以在这里继续隐匿下去了。
正在他考虑其中的得失时，突然远处“火龙”一阵大乱，然后就是激烈的谩骂声、怒吼声、呻吟惨叫声，离得老远都能听见。
有人攻击纵火者？
宁沐心中一喜。这种情况，如果要他力挽狂澜，他肯定会装作不知，甚至考虑搬家，但如果有人出头，那自己也不介意暗中帮帮忙。
快速回到底楼，他迅速换上一件厚实的衣服，并戴上一个特制头盔。这厚实衣服里面加了料，能帮自己扛几下攻击，头盔也能防止被人偷袭。
当初为了做这头盔，他很费了一番心思。摩托车头盔虽然耐抗，却太重，也影响耳朵灵敏性，最后还是托人找来一个高强度塑料面罩，然后自己加工。现在它不光能防闷棍，还能遮掩面目，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良装。
武器他没选那把高精度猎弩，而是换了把普通手弩，这是他花了一百大元请人批量加工的。因为有数把，也不怕损失，好装备必须等到需要的时候才用。
拿上两个箭筒，宁沐就离开了小楼，借着树木残墙的遮掩迅速行向目的地。
走到附近观察，在熊熊大火的照耀下，地上已躺了七、八个人，两个被箭支射杀，血流了一地，其他则乌漆麻黑的，手脚摆放怪异，也不知怎么被干掉的。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一个笨蛋躲在墙角后大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骂架的逻辑性简直比正常人还正常，这是疯狂的纵火党徒？一道电光闪过，骂声戛然而止，假冒纵火党全身乌黑地跌了出来，好像被火烧过一般，不过仍活蹦乱跳的。
预选中的能力有适合攻击的，有适合防御的，有适合逃跑的，有什么都不适合的等等，这道电光显然是适合攻击的，但威力看起来似乎有些一般，难道是因为练习程度不够？
没等那家伙跳多久，数根箭支飞了出来，其中一枚叮在他肚子，一枚叮在他眼睛。眼睛那根是宁沐的杰作，没办法，那群反击者箭术太臭了，纵火党徒又太多，自己不得不帮忙。
杀戮继续，反击继续，不时有人倒下，不时有人流血，纵火党徒本来就是一些精神崩溃的半疯子，不是疯子的在遭袭后不久就跑了。
有些假冒的纵火党徒眼看逃脱无望，也开始疯狂地点燃房子，把一些无辜的躲藏者拉出来，敲碎他们的脑袋，拿无辜者的生命让众人停止反击。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盛世的警察，而是末世压迫下苦求生存的强者，人质威胁没有任何作用。
除了少数亲人被威胁不得不跳出来，大部分反击者都躲在暗中，一一歼灭这些人，不管是真疯子，还是假疯子。
终于，除了少部分人逃离，大部分纵火党徒都被歼灭，战斗接近尾声。
自始至终，宁沐都没太过接近战场，只是凭借着手中的手弩射杀。现在老窝被毁的威胁消除，他正准备离去，突然远处有人喊住他。
“那位用弩的兄弟，请等一下。”
这家伙眼神如此犀利，竟能在混乱中分辨出弩箭与弓箭的区别？
宁沐想了想，停了下来，不过并没离开掩体。
“兄弟，我们是追踪那些纵火者过来的，你是附近的人吗？”
对方一共四人，三个拿着长弓，一个拿着短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与宁沐交涉的是一位粗壮汉子，嗓门很响，语气爽快，“兄弟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和你交换下情报，没其他意思。再说我以前怎么也是个人民警察，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是不干的。”
“呵呵，警察最危险了。”宁沐轻松地回了句玩笑，也走了出来。
对方三人手已离开弓弦，拿刀者肌肉也非常松，但他并没放松警惕，而且刻意走近了些。这样一旦翻脸，对自己更有利。
相互介绍了下，自称人民警察的粗壮汉子名许志强，因为年龄较大，暂为四人领头。听他述说，他们偷袭纵火党徒也不完全是做好事，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那些人手上的物资。
“黑夜持续了三个多月，家里早断水断粮了。”许志强砸吧着嘴巴，有些感叹，“既然不想做强盗，那就只能做迟来的侠客，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那些疯子。”
宁沐看了看对方的衣着神色，再看看自己，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市区政府不管了吗？再说你是人民警察，吃公家饭，还能缺粮？”
按理说确实不可能缺粮，桑城虽然不是大都市，却也是一个大城，明面上的粮食储备就够全市人民吃几年，何况供应手下几个小弟？
“政府？”许志强摇摇头，指了指市区方向，“政府大楼和临近的几个机关都被烧了，现在那里是一片废墟。据说我们的父母官跑得快，带着一干官员躲进了驻军基地，就没再见出来。”
“也许被吃了。”拿短刀的陈明冷不丁吐出一句冷笑话，哽得众人齐翻白眼。
大家又聊了几句，许志强拍拍手，对宁沐道：“我们喊住兄弟你，一是了解下这里的情况，二是交换点东西……”
似乎怕他误会，许志强又解释了一句，“现在外面许多人都这样做，毕竟物资奇缺，这样也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
宁沐点点头，这情况他已见过几次，也不是什么异事。想了想，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轻轻放在地上。
小瓶只有一寸高，小巧玲珑的，很不起眼，不过这东西却让许志强等人眼睛一亮。
第七章 神纽
药物呀！还是跌打损伤，外敷内服都行的云南白药，这可是奇缺的药品！
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陈明走上前，掏出一些东西，其中几个晶莹物在附近火光的映照下，晃得人有些眼花。
是闪星石？即使以宁沐的淡然心态，也有些激动。
在不久前，那块在海边捡到的闪星石已被他用完了，在状态全盛的情况时，宁沐现在大约能使用十次“离光”，每次持续5秒上下，而使用闪星石，虽然持续时间不变，却能使用十二次。
因为能力释放完后，恢复需要许久，所以这闪星石等于能提高20%的练习效果。
如果有两人各方面条件都一样，一个用闪星石修炼，一个不用，那两人的实力将一直相差20%，这两人要是相斗，多出的两成威力已经能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再假想一下，如果另有两个实力一样的人争斗，一个可以用十次特殊能力，一个却能用十二次，排除外界因素，结果又会如何呢？
这些问题宁沐其中早就想过，回想只在一刹那。突然，他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看向四人，“你们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陈明摇了摇头，指了指另一位拿弓的高瘦男子，“他发现的。”
“原来你真会神纽异能？刚才何明翰说了我还不相信呢。”
许志强笑着打圆场，“你也看见了，陈明能放出电光，同样的，何明瀚也会一种神纽异能，他的眼睛与常人不同。刚才他发现你身手远胜常人，猜测你可能经过极界提升，所以让陈明用绛晶试你一下，你别介意。”
绛晶宁沐知道，是闪星石、单核石一类的统称，至于神纽异能……
他知道“预选”中的那些能力最后被人命名为“神纽”异能，寄望那是“沟通神的纽带”，以从劫难中逃脱，只是没想到现在就有了。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
许志强解释道：“现在虽然很多通信手段不能用，但各地联系也没中断。前些时候省城发来一批特刊，把你们拥有的这些能力命名为神纽异能，并做了详细的分级和描绘。有机会你去东江公园看一下，那里聚集了许多幸存者，消息比较灵通。”
宁沐点点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刚才你说极界提升，那是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是问陈明吧，这方面他和何明翰了解比较深，你们都是那个天什么……哦，天荐者，正好交流交流。”
天荐者？这也是特刊上的定义？
除了许志强，其他三人好像都不怎么喜好说话，陈明是阴柔，何明翰则压根不张嘴，宁沐还真不知道怎么问他们。
陈明瞥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你预选的能力叫什么？”
“什么？”宁沐好像没听懂他的话，笑道：“你是说神纽异能吧？就是能发出亮光，用来照明而已。
说完，他把手举起来，一根好似蜡烛火苗的光丝跳了出来，只有一指长的一小丝，在附近熊熊大火的映照下，显得是那么的可怜。
没有特殊物体转化能量的情况下，离光确实很不起眼，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威力。
“能扔出去不？”陈明与何明瀚对视了一眼，满含深意地问道。
“不行，一离开手就散了。”宁沐摇摇头，右手轻轻一晃，光丝飘忽了一下，就没了。
“看来还没成型呀！”陈明不知是在安慰宁沐，还是有其他意思，不过此时却没隐瞒，“在神纽异能成型前，每练习一段时间，就能让身体素质得到一次提升，特刊上把这称为极界突破，而在成型前突破的极界次数越多，则得到的神纽异能就越好。”
宁沐想了想，在离光威力显露前，自己应该是经过四次极界提升，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好？
不过此时他却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确实经过一次极界突破。”
陈明笑了笑，笑得很开心，“以后随着神纽威力的提升，还能得到极界突破的机会，所以极界提升已成了神纽修炼级别高低的标准。在神纽成型前我是两次，后来又有一次，现在是极界三层。”
宁沐没有接话。他知道对方还有许多没说，例如神纽好坏的标准，还有极界相关的内容，不过他也没有问。
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没参加预选而得到神纽异能的人，在神纽成型前只能提升一次极界，自己问多了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这些以后再说，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还交不交易？”
陈明点了点头，把手伸了过来，“一瓶药换一颗绛晶，你的手弩不错，也可以换一颗。”
宁沐心中冷笑，随手把弩丢在地上，然后在那些闪星石中拨了拨，把一颗透明度稍低的闪星石和一颗平常闪星石纳入手中。
“合作愉快！”许志强代表众人伸出手来。
宁沐一沾即脱，“合作愉快。”说完他就倒退几步，瞬间转到一处断墙后，脚下不停，片刻后消失在远处。
“这家伙真警觉。”一直站在角落的李贺年冷冷地道。
把地上物品捡起来，许志强看着手中的云南白药，心情大好，竟开起了玩笑，“身怀巨资却给人以机会，那是诱人犯罪，所以我们应该感谢他，至少他避免了让我们犯错误。”
三人听此，却没人应和。
陈明更是一直盯着宁沐消失的方向，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道：“能拿出珍贵药物，更有手弩，而且看样子还不常外出，却没有任何饥态……我们也许应该去他家看看。”
许志强终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看了看其他三人，然后盯向陈明，“你刚才把所有的绛晶都拿出来，就是想引诱他？”
“可惜他不上当。”
许志强脸色有些难看，原来只有自己蒙在鼓里，怪不得刚才陈明让对方拿武器换绛晶，对方会毫不犹豫答应，这是怕自己四人找借口动手呀！
“我们走吧！”
许志强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却发现没人响应。
“我也同意去看看。”说话的是李贺年。
许志强皱了皱眉头，看向另一边的何明瀚。虽然四人从小玩到大，但关系也有亲疏，李贺年与陈明更亲密些，何明瀚则与自己经常走动。
“老许，我们确实应该去看看，也许对方本来就是恶徒呢？”
何明瀚找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却让许志强语气有些松动，“那好吧，如果对方没做什么恶行，别伤他。”
……
PS：
绛晶：所有可用于施展神纽的石头，都称为绛晶
包括闪星石、单核石、双璇石、月弧石、六芒石、彩虹石、太曜极石
由前往后，价值都是以10递增，如：100个闪星石=10个单核石=1个双璇石
（同种石头，“不同品质”的价值比例为，普通：中品：上品=1：4：10。例如，100个单核石=10个双璇石=1个上品双璇石）
第八章 互为猎物
离四人说话处大约一百米远，宁沐静静地伏在一处倒塌的房屋中，上面盖着一块残破的门板，四周还有一些破旧的麻袋，和枯黄的野草。
在他面前，架着一把臂长约两尺的高精猎弩，静静地对着来路的方向。
陈明等人把他当作猎物，他又何尝不把这些人当作猎物？在发现他们的企图后，宁沐就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
这些人的绛晶不少，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些破碎状的绛晶又称作闪星石，其中透明度稍差的是因为石中雪花物较多，为中等品质，效果能提高50%，价值比普通闪星石高四倍。
静静地看着对方一行四人走来，通过瞄准镜，宁沐锁定了其中一人。不是会电光的陈明，而是何明瀚，这种眼神犀利的家伙，不管是偷袭还是逃跑，都是一个大碍。
80米、60米、40米……
“噗”地一声，一根三菱螺旋弩箭射了出去，瞬间击中何明瀚胸口，巨大的力道把他掀翻在地，血箭飚了出来。
在杀人方面，距离适中时强弩确实不比枪械差。
突遭袭击，剩余三人都懵了一下。不是他们没防备宁沐偷袭，只是才过了一小会，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跑了个来回，并在半路埋伏起来。这就是极界差距造成的误解，极界四层与极界一层的速度，那是天差地远的。
宁沐趁机跳出废墟，换了个位置继续躲藏。
三人很快反应过来，也迅速藏入掩体。大路上何明瀚一个人躺在那里，扭动了一会就没了声息，开了深沟血槽的特制三菱螺旋箭杀伤力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个受到攻击的是李贺年，两根普通箭支一根插在他大腿上，一根插在他脖子上，眼看是不活了。
不过宁沐自己也不好受，虽然没有被对方箭支射中，却中了陈明一记电击，浑身都麻木了，要不是许志强还有些犹豫不决，情况将非常危险。
这状态让自己身手大受影响，对手又异常狡猾，宁沐果断地选择撤退。
足足后撤了两百多米，他才停下来，转头发现陈明正紧紧地咬在后面，双手抓着一块硕大的挡风玻璃。
见此情况宁沐眯了眯眼睛，这种挡风玻璃内有特殊夹胶，强度堪高，最麻烦的是这东西不知来自哪种汽车，要是弄了块防弹的，那就麻烦了。
尝试着射了一箭，猎弩射出的短矢撞在挡风玻璃上，只让它抖了抖，没有任何碎裂的迹象。
顺着箭来的方向，陈明还了一记电光，还好他早有准备，提前挪了位置。
隐在暗中，把猎弩放在一旁，宁沐有些皱眉，看样子这家伙的电光还很充盈，并没有干涸的迹象，真是麻烦了。
正在他想对策的时候，陈明已经大大方方抗着挡风玻璃走入他藏身的残楼群，并点燃了几处杂物，火光迅速驱除掉黑暗，让藏身者无所遁形。
不能再等了！
宁沐查看了一下周边地形，悄悄蹲到一处塌墙后面，与陈明所要经过的道路仅有一墙之隔。
侧听着对方细微的脚步声，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步步拉近……
就是这个时候，宁沐突然“轰隆”一声推倒塌墙，吓得陈明条件反射地把手中挡风玻璃横了过来，挡在二人之间，然后他看见宁沐越出乱砖，手持一把尺长短刃刺了过来。
陈明头微偏，想要躲开。突然他想起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层厚厚的高强玻璃，心中冷笑，一道电光在手中凝聚。
就在这时，宁沐持匕的右手猛地冒出一道光束，匕刃瞬间被熔断掉落地面，光束畅通无阻地，指向陈明额头。
还差一点，他立刻改刺为劈，一挥之下，高强玻璃如雪遇骄阳瞬间被分成两半，陈明一手抓着一半挡风玻璃，站在那里有些愣神，连手上聚集的电光都有散去的迹象。
宁沐没有犹豫，借势上前一步，毁灭光束迅速上撩，从其右手直划到左眼，身体和脑袋立刻被光束分成两半，血浆在体压的作用下瞬间喷了出来……
光束散去，宁沐摊开手掌，离手的刀身在光束形成的刹那就消失了，只有手中握着的木质刀柄还在，只是越发苍白，只能用一次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宁沐移身一躲，片刻后，许志强壮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
看着陈明恐怖的死法，许志强有些傻眼，这怎么可能？
“你还真不像个警察。”
宁沐从他身后站出来，手里端着猎弩，箭已上弦。
“我是交警。”
许志强转过身来，却看见对方手已按在扳机上。
“等等，我没想过要杀你……”许志强急切地道。
“哧”地一声，一根短矢从他口中射入，直透后脑。看着倒下的许志强，宁沐后退两步，默默地把弩收起来。
你没想杀我，我却不能斩草留根！
……
回到住处，宁沐清点这次的收获。
许志强四人一直在外面闯荡，狙杀纵火党徒，身家确实不菲。食物、药品还在其次，毕竟不可能带多少在身，最主要还是武器。
从许志强那里，他搜出一把警用手枪，可惜没了子弹，另有一把军用匕首，比自己废掉的那把杀猪刀强了许多。李贺年就比较穷了，一块破表还藏在内衣兜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没什么价值。
重点还在陈明，余下的六颗闪星石都被宁沐搜了出来，何明翰那里也有四颗，可惜都是普通品质。
其他还有长弓、短刀之类的武器，他都不需要，就丢在下面储藏室。另外还搜出许多金银首饰，黄金白银加起来也有不少。
宁沐有些疑惑，难道除了以物易物，现在就流行用这些以往的硬通货？
把一干财物收起来，宁沐计算了下，这次最好的收获还是那些闪星石，以一颗闪星石使用五天计算，十一颗闪星石够自己用很长时间了。
另外还有一颗中品的，他暂时不准备用。这东西在战斗时的效果远大于修炼，多出的50%神纽总释放次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
第九章 前往市区
没有了纵火党徒的骚扰，宁沐继续以前规律的生活，吃饭、睡觉、练习离光、监视四周……
见识了离光的变态威力后，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上面。以前坚持练习它，一是因为它的特异，二是因为它简单，脑中一想就能释放，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但现在他却有些苦恼它不够复杂。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想这东西，而这东西又简单得好像一加一等于二，实在没什么可研究的，难怪让人郁闷。
好在经过许多天练习，情况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其一就是宁沐可以稍微降低光束的强度，现在它的正常状态是十五公分长，一线宽，持续时间八秒，在降低威力后，长度降到八公分，持续时间增加到十九秒，只是没有了任何威力，又回到神纽成型前的状态。
这真是一次失败的变化！
好在另一个变化让宁沐有些安慰，就是在持续时间完毕前，可以控制光束突然爆开，照亮整个房间，甚为刺目。
虽然效果也很低，但从对比的角度来说，第二个变化确实比第一个强。
这一天，宁沐穿戴整齐，除了特制衣服和头罩外，还踏上一双特警战靴，这东西在城市中的威力比军用战靴还强，消音、防滑，保护脚踝的同时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灵活度，尤其适于现在的桑城。
连带着宝贝猎弩和几个箭筒一起放入身后背包，他又在腿上左右各绑了把匕首，腰间挂上一根磨尖的螺旋钢筋，一切准备完毕后，才拿上一把手弩一束弩箭出了大门。
该是去市中心转一转了！
这些天他天天用闪星石练习，余下的已经不多，必须去补充一些。用惯了这东西，突然不用还真不习惯，慢了20%修炼速度感觉像乌龟在爬。
在这期间，他又突破了一次极界，身体的灵敏度、速度、力量、六觉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一切都很好，就是闪星石的消耗更大了。
在极界四层以前，一颗闪星石大概能用5天，自从突破极界五层后，则只能用半天，也不知怎么才一极界，效果就相差这么多？
跟着桑城以前的大道走，每隔一段时间，宁沐就停下来寻一隐蔽处，拿出桑城市地图对照一番，做下标记后才继续前行。
当日劫难降临时，那阵地动山摇对桑城的建筑破坏虽大，却远比不上疯狂的纵火党徒。
地震只是让建筑倒塌，地形地貌还是没变，而纵火党徒则好像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由废墟构成的世界，连大路都不放过。
从城郊到市中心北部的东江公园，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黑暗，现在没人敢在家里点灯，纵火党徒未光临的地方，那就是彻底的冥夜。
黑暗之中，坑坑洼洼的水泥碎块，锋锐凸出的生锈钢筋，破开的下水道大坑，还有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塌的楼墙，这些都是天然的陷阱，一不注意就会出大事。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难缠的，毕竟宁沐经过极界提升，身体素材远超常人，只要小心点也没事。难缠的是那些在暗处伏击的暴徒，有这些天然陷阱做掩护，幽暗环境中很少有人能躲过他们的伏击。
这些人不像纵火党徒，他们精神清醒的很，却因为食物和环境的压迫而更加冷酷，也更加狡猾。
倾耳听了听，宁沐疑惑地看着前方，神色有些凝重。
刚才过来时，这里似乎还有一些声响，他开始以为是老鼠，或者是建筑经受风雨自然发出的声音，这种情况一路很常见，也没在意。没想到走近后，这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觉。
又等了一会，虽然不确定是否有人在此伏击，他还是决定后撤绕道，十几分钟的事情，没必要冒这个险。
挪了挪身体，调整了身体重心，他刚想后撤，突然心中一动，仔细听了听，又停了下来。
好家伙，连两侧都有人，布成一个砂锅型的伏击圈，最近的离这只有三十来米。这肯定是一个伏击团伙，不是三四人的小组合，对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大概方位，没行动可能是因为自己还未深入，在等最佳时机。
这时候不能露出撤退的迹象，否则对方肯定改伏击为强袭，这样对自己更不利。
行，你们爱等就等吧！宁沐缩了缩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沉静下来。咱们就比谁耗得住。
为了这次出行，他准备的食物全是压缩饼干，难吃是难吃了点，但绝对经耗。现在城市中饮水是个大问题，宁沐不光在背包中放了几大灌水，还在身上特制衣服内层外挂了一件“救命水衣”。
这种水衣外面全由高强仿制皮革制成，里面分成许多小封包，然后分层储存清水。在封包间还设有细管道相连，各枢纽都有阀门，这样能防止一处破包而储水全漏的问题。
当然，这水衣既然冠名为“救命”，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静静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对方耐不住了，开始行动。
伏击圈两侧，一左一右两个黑影闪了出来，借着障碍物的遮掩，慢慢向宁沐藏身的方位进行搜索。
计算了一下，宁沐伸手拔出磨尖钢筋，手弩挂到背上，然后轻轻挪动步伐，借着二人搜索发出的声响悄悄向右侧移动。
两分钟过去，他已经向右平移了近十米，而对方两人也一左一右搜索到附近，两人之间相距大概二十米。
就是这个时候，宁沐扬手把一个刚捡来的易拉罐扔到伏击圈中央，“哗啦啦”一阵响动，吓得众人一大跳，都自然地向那个方向看去。
脚下一弹，他瞬间跃到搜索右侧的伏击者身边，手上磨尖钢筋奋力一捅，贯入对方胸膛，然后猛地一拔，血箭飚出，对方也蜷缩在地。
斩获一人，宁沐就地一滚，然后连攀带爬地翻过一大块水泥块，躲到后面。
“哧哧”、“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其中一物呼啸而过，然后“噗”地一声闷响插入碎石地中，溅起的石块打得人生疼。
借着微光一看，细长的影子仍颤颤抖动，宁沐心中一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十二毫米螺旋钢筋磨成的投掷枪，还好自己躲过了，否则身后的水泥块都不一定抵挡得住，这东西投掷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
……
第十章 大火
探了探身后的手弩，宁沐突然感觉腿上有些疼，伸手摸了摸，一些黏稠的液体弄了一手。看来刚才的攻击自己还是没能完全躲过，不过已算大幸了。
左右瞧了瞧，左边的地有些低洼，他探身过去扒开上面的碎石，然后抠了抠，抓起一把泥土捂在伤口上。现在没时间仔细处理它，先这样吧。
抬起手弩，宁沐从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一把钢珠，扔了三颗到已上弦的弩膛中，然后向外乱射。
强劲的劲道飞向四周，打得碎石乱溅。这弩是他为这次出行特意配置的，精准虽然稍差，力道却比那把猎弩还强劲，普通的砖墙一颗钢珠就能射穿，打在人身上更不用说。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宁沐也不理会是否会把这把弩报废掉，上弦、安钢珠、发射，再上弦……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动作，钢珠强劲的劲道压得对方一步一低头，不敢靠近，其中更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两声痛哼，吓得这些伏击者甚至停下了脚步。
得，该转移了。
宁沐不敢多呆，手上弩珠不停，人却悄悄地挪动位置。
就这样一步一挪，在一袋钢珠接近袋底时，宁沐突然感觉脚旁有异，伸手摸了摸，粉尘下面竟是一片光滑，这是汽车？
仔细打量下地形，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大街上，附近没有被倒塌的楼房掩盖，一些汽车还乱七八糟地停在其中，这是当日劫难突至时车祸造成的。
“不知这条街大概有多长？”
宁沐向两边瞧了瞧，可惜只能看到个轮廓，不过似乎没有大的倒塌物阻挡视线。
又移动了一段距离，一路碎石很少，路面也没见坍塌，他心中一定，伸手拔出匕首一用力，噗地一声扎在汽车的油箱上，匕首只进去一小截，却震得手有些发麻。
这样可不行，宁沐把匕首收起来，然后翻出中品闪星石唤出离光，在油箱下方一捅一搅，一个拳头大的洞就出现了，油料“咕噜、咕噜”向外冒。
行了，宁沐赶紧把离光收了起来，这东西虽然外溢光线不多，但在黑夜中还是很醒目的。
就这样，他一边用手弩压制对方靠近，一边快速行动起来，从街头到街尾，十数个离光后，路上废弃的汽车已有四、五十辆开了膛，油料迅速浸湿了地面。
这过程中，宁沐又中了两次攻击，一处在左手，是为脑袋挡的，一处在胸口，是块拳头大的石块。左手所中的那支软绵绵的箭支，在特制衣服的防护下没插太深，妨碍不大；胸口那块石头则有些严重，刚打中的时候让他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不能再受这种攻击了！
宁沐行动更加小心了一些，慢慢向街尾退去，可惜还未等他退出油料覆盖的范围，对方已趁机追了上来。
闪身躲在一处石柱后面，他悄悄数了数，追在前面的匪徒有四个，三个在前，一个在后，相互的距离有两、三米。
估算了下距离，宁沐蹲身把两把匕首取了出来，然后默声数到十。
在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后，他右手一翻，然后迅速把手伸到石柱外面，意念一动，一阵刺目的强光爆开。
“哎呀！”几乎同时响起数声大叫，震得一些浮石纷纷往下掉，在平常这种强光最多让人眼前一亮，但在这种极致黑暗之中却威力非凡。
与此同时，宁沐从石柱后闪了出来，只见那四人都茫然地看着四周，手中武器胡乱的挥舞。匆匆看过后，他迅速抓起两把匕首，脱手而出，然后抓起锋利的磨尖钢筋就要上前，却听到周围一阵异响。
四面八方，许多个黑影在其中晃动，正向这边赶来，这些人显然被刚才的强光惊动了。
宁沐咬了咬牙，迅速在前面三人身上各捅了一下，顺手夺走一把细长武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等他跑到街尾，后面已是混乱一片，不时有人被攻击，双方打成一团，但还有一些紧往这边追来，锲而不舍。
宁沐看了看四周没人，往兜里一摸，一个火石打火机落在手中，然后“啪”地一声打出火焰，挨近地面……
“哧”地一声，一条火舌腾空而起，迅速向后蔓延，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哄”地化作漫天火焰，弥漫了整个大街。
借着火光造成的混乱，他迅速逃离。未过多久，后面嘭地一声闷响，一处火焰高高腾起，然后又是接连几声爆炸。
那些未破开的油箱也被点着了！
……
站在高耸的高架桥墩上，宁沐左手遮额，往远处张望。
现在已是他离开住处的第三天，照地图上看，越过前面的原蔬果批发市场，再经过一片商业大区，就能看到东江了。
比刚出青湾区时，他身上多了一件东西，也少了一件东西。
多出的是一把刀身修长的苗刀，刀长近一米，刀柄有一尺，这是上次遭袭时抢来的战利品，甚为好用。古时苗刀又称御林军刀，因其刀身苗条纤细而得名，这刀杀伤力极大，自古就是军中宠儿，后来又被日本引入改名武士刀，其中都是同一种东西。
这把刀代替了以前的磨尖钢筋，成了宁沐的常用近身武器。
这里已经接近市中心，许多地方都燃有火炬照明，路况并不难走。不过他并没往前走，因为那里似乎有些不寻常，不但燃了许多火堆，而且人影憧憧，似乎有不少人。
从桥蹲跳下，落在倾斜的高架桥面上轻轻一滑，他就回到了地面。来到批发市场的外围，这里三三两两地站了不少人，正和自己一样往里面张望。
“老沈，这怎么回事？怎么在这打起来了？”问话的是个中年胖子，旁边还有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就是他说的老沈。
“你有几天没去交易区了吧？”
中年胖子点点头，旁边不少人都侧耳倾听。
“前些天这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冷库，因为封闭得牢，里面很多东西都没坏掉，其中有一些是蔬菜瓜果。”
众人一听，都咽了口唾沫，现在大家连饭都难吃上，这里竟然还有蔬菜瓜果？难怪会打起来。
……
第十一章 小小身影
“现在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小年轻问道。
批发区内人影晃动，看样子不少于千人，各处都燃起大火堆，还不时传来喊杀声、痛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小兄弟是刚来的吧？”络腮胡子笑开了大嘴，“只是一些小组织，东江的管理者都没动，否则也没他们什么事。”
“那我们现在过不去了？”
“嗯，要么等，要么不怕误伤闯过去，或者你花一天时间从那些极黑区绕过去也行……”
没继续听络腮胡子忽悠人，宁沐闪到一边。
闯是不可能的，数公里的区域，在这种光亮程度下想混过去简直是奢想，要是遇到拼杀大队，几十人一组，一轮弓箭就能把人射成刺猬。
绕开众人视线，宁沐向右侧转去，越过几条大街，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这里原是一处小景区，山下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搭建，租给一些店主出售纪念品，现在已经全部化作飞灰。在空地后面，是一座方圆不到一里的小山，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大多光秃秃的，泥土也被染成了灰黑色。
行了一段时间，宁沐来到山脚的一个凹口，此时已有人在此进出，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络腮胡子也在其中。大家相视一笑，然后各自隔开一段距离，一组组地进入防空洞穴。
小景山下的防空洞并不大，不过却与其他区相连，正好能通到蔬果批发市场后面的商业区，出口据说在一家星级酒店附近。
进了里面，大家各自散开，各走各的。
洞中并不黑，许多拐角都有火炬照明，听刚才的人说这是东江管理者弄的，因为有完善的通风系统，只要火炬不太多，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
不过这里并不安全，防空洞在许多地方都有进出口，不光一些恶意匪徒会来这里偷袭单行者，连纵火党徒都有流窜进来，只是没东西烧，很少能留住他们。
拿着长刀前行，宁沐大大方方地在洞中穿行，随手击杀一些恶意偷袭者。
因为能见度还行，他也不用像前两天那样紧张。自从极界突破五层后，一些普通箭支他已能做出预判，在箭射出前进行躲避，所以只要不是大规模伏击就不用担心……而这里也不可能让大规模伏击存在。
不过也不是没有麻烦，因为没这的地图，他只能按照大致的方向寻找出口，多走了许多冤枉路，也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了。
为了震慑这些家伙，宁沐直接取下猎弩，然后选中一个跟随了自己半天的三人小队，在一段较直的通道中迅速点名射杀，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在他搜寻战利品时，一些意图不明的家伙纷纷离去，他们自问不比刚才被宁沐射杀的小队强多少，没必要碰他这样的硬骨头。
“兄弟的弩不错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在不远处停下，笑着招呼道。这家伙也是刚才的尾随者之一。
宁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自己的掏东西大业。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弱肉强食，只要还没触犯自己的利益，倒不必打生打死。当然，如果有机会宁沐也不介意干掉他。
“我见你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一会，是狩猎还是去东江？”
“去东江。”掏完最后一个人，宁沐站了起来，看着他。
“可惜了，否则我们可以合作。”那青年摇摇头，指了个方向道：“从这里过去，遇岔道五次左拐，三次右拐，然后可以看到一个大厅，选择正对面的那个分流口直走，只要不拐回大厅，随便找个出口就能到东江了。”
宁沐点点头，随手抛给他一个刚搜到的金饰，“谢了。”
青年劈手接过，嘿嘿笑了笑，然后倒退几步，转眼就消失了。
宁沐正要离开，突然目光一动，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远处闪过，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嗯？
那边正是青年所指的方向，宁沐停下来，收起猎弩，拿出雪亮长刀，然后谨慎地走过去……咦，什么也没有，难道对方已经走了？
想了想，他也没再理会，反正自己要往左拐，对方右拐，大家不同路，没必要理会。
按照青年所说，大概行了半个小时，宁沐终于找到一个空旷大厅。大厅没人，他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就选择了正对面的分流通道。
又走了一会，附近开始有人活动，看样子离出口不远了。
宁沐转头看了看后面，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遇到那个青年后，他就一直感觉有东西跟在后面，几次甚至听到一些异响，可是跑过去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是听错了？还是遇到极界更高的强者？
宁沐摇摇头，他不相信是错觉，历经生死至今，这种情况还会有错觉那简直就是笑话。
一个斜坡出现在眼前，上面已经是出口了。宁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加快脚步，反正自己马上要进入东江，就算有什么怪事也和自己没关系。
东江公园取名“东江”，在于从西北山脉滔滔而下的东江要从它旁边经过，然后横穿整个桑城，流入恒水。
东江把整个桑城分成南北两半，连接它们的是四座钢铁大桥，三座铁链小桥，其中有几座桥已经坍塌，靠近东江公园的飞虹桥是仍在的三座桥之一。
“哪里来的？”桥头上，两个彪形大汉一边询问，一边谨慎地看着四周。
“城郊，青湾区。”
借着点燃的油料大锅，桥对面的情景隐约可见。两排沙袋分列桥头左右，叠得有半人高，上面分排着十数根连发步枪，整齐得有些吓人；其后不远，又有两个水泥高台，高台上开了一个小口，里面阴影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喇叭形的管子，黑漆漆的……
如此的布置，难怪能防守至今。
两大汉对视了一下，问道：“是纵火党徒不？”
宁沐翻了翻白眼，“不是。”
“枪支弹药不能带进去，其他热武器也不行。”
宁沐点点头，在对方的示意下打开背包……
在他们交谈时，距离大桥不远的阴影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蹲在那里，小脸上满是尘土。在她全身上下，唯有一双大眼睛还黑溜溜的，眨巴眨巴地看着远处的宁沐，有些怯怯。
在她身边，一只拳头大的小狗欢快地跑着，不时跳起来她裤脚儿，耍着欢儿。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小女孩纯真的大眼睛转了转，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身影开始移动，走上大桥，逐渐消失在另一头……
第十二章 如此进步！
初入东江，喧闹的声音让宁沐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求职时的人才市场，明暗不定的火光由近而远，点亮了整个交易区。
在周围走了一圈，这里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则，食物、生活用品、药品、武器、神纽相关物品等等，都有了各自的交易区域，泾渭分明。
在交易区中，以物易物的情况还很常见，不过以米粮、金银、绛晶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交易也正在盛行，这三类物品已经成了钱的代名词，纸币在这早已没了生存之地。据说在劫难初期，清水也是一般等价物之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东西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唯有城中某些区域还有人以此交易。
再观察了一会，宁沐来到金银交易区，把所得的金银首饰都换成了绛晶。
现在大多人还抱着“乱世储黄金”的念头，大量收集金银，却不知绛晶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个规则。它的实用性与特殊性将颠覆黄金数千年来作为硬通货的惯例，此时不抛，将来必悔。
在交易完成后，宁沐手上多了9颗单核石，这是一种比闪星石更高级的绛晶，价值大致为闪星石的10倍，听人介绍说其中所含的绛云体也正好是闪星石的十倍。
绛云体？这又是一个新鲜名词。
出售了金银，宁沐没再去卖其他东西，而是径直走入神纽交易区，来到一个卖书刊的小摊前。
翻了翻手上的特刊，除了少量印刷品，其中大多竟然是手抄本。
“这东西怎么卖？”宁沐敲了敲桌子，终于引起摊主的注意。
放下手中圆珠笔，摊主抬头看宁沐一眼，“各有各的价钱，原版的不二价，手抄本减半，你要哪些？。”说完又拿起笔，低下头来。
宁沐摇摇头，扔给他一颗闪星石，“帮我介绍一下吧，我第一次来。”
这里卖书刊的不止他一家，所以宁沐并不怕摊主乱喊价钱。给他一颗闪星石属于投石问路，没这东西，现在还真没几人会好心地答复别人的问题。
收了闪星石，摊主也不再急着抄书，甚至热情地拿出一个小板凳给他。明眼人都知道眼前可能是个大主顾，花点时间也是应该的。
待宁沐坐下，摊主也不废话，直接介绍道：“这些特刊都是省城那边送来的，最开始的应该是在三个月前，而且陆续有送，你自己看情况挑选吧。”
“最近的特刊是什么时候送的？”宁沐翻了翻几本特刊的封面，突然问道。
“也就三四天前吧。”摊主摇摇头，很是不解，“你说这些人不送粮食不送枪，送这些东西干嘛？有了吃和穿，谁还乱来？要是有武器，那些到处放火的家伙早被我们消灭了。”
宁沐笑了笑，不予置评。
旧时代的落幕，让原有势力察觉到危机，只能以特刊的方式笼络新力量的拥有者，加强自身影响力。
“名”之一字，虽然常与虚名挂钩，却又不可或缺。由草根阶级上位的原有势力很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它的竞争者好像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有了众多的特刊。
这些情况由特刊上的发行署名就可得知，虽然大多是以原政府的名义，却也不乏其他组织的署名。由一斑而窥全豹，原政府势力虽然还在，却也肯定面临着很大的危机，至少不是它一家独大了。
正在两人交谈时，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走过来，点头问道：“老板，上次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卖得怎么样了？”
一见对方，摊主立刻跳起来，“我正找你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人要，我要退货。”
儒雅中年人疑惑地看着他，“没人要？怎么可能！你没按我说的给别人介绍吗？”
“不就几张破纸片，有什么可介绍的？”摊主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上次就说了，你这东西定价太高，没人会要。要不是上次被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才懒得做这无用功呢。”
儒雅中年人苦笑地摇摇头，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呀！
“什么纸片？给我看看。”
宁沐接过摊主翻找出来的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要么一张，要么两三张装订在一起，很是凌乱。
“就是这东西，一份就要一个闪星石，你说能有人要吗？”摊主笑了笑，然后拿起他摊位上的那些特刊，“我这些书刊每本至少也有三四十张，也才这个价，这价格也差太远了。”
儒雅中年人摇摇头，独自向宁沐解释道：“这些都是雁南的学者研究出来的各种神纽相关理论，还有一些猜想，只在省城有卖。因为原价就比较高，又这么远贩来，所以价钱就贵了点。”
雁南是大雁省省城的府名，也是南部有数的大城市之一，因为经济政治的原因，这里聚集了各方面的人才，其中也不乏以教育治学为己任的真正学者。
宁沐看了他一眼，笑道：“听说特刊都是免费发放的，就算大量订购在省城那边价格也不会高，你怎么不卖这个？”
“哪里呀！”问话对象还没回答，摊主就抢着叫屈，“虽说特刊送来是免费的，但我们拿到的时候还是给了钱的，要不谁给咱卖呀……”
宁沐摆摆手，示意摊主道：“这些特刊每种来一份，那些散纸也一样，都要原版的。”
说完，他又看向儒雅中年人。
“我也只是顺带一些过来……”对方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宁沐点点头，指着那些零散纸张道：“你还有没有新东西？如果有能不能单独卖我一份？”
相对于特刊，宁沐更在意这些新型理论和猜想。在这种信息匮乏时期，面对神纽这种神秘新事物，要想走在别人前面就要多吸纳别人的观点和理论，尤其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的有据猜想，不论对错，至少能开阔视野。
“我正好又带了一些来。”
儒雅中年人看起来不像做生意的料，从包里整理出一套资料给宁沐后，也不趁机向摊主推销，接过钱后点点头就走了。
宁沐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些资料价值甚大，传播开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别人的滞步，就是自我的进步，这不是自私者的自嘲，而是乱劫生存者的无奈！
……
第十三章 白藤手链
把特刊的钱付了，总共二十颗闪星石，这还是与摊主讨价还价的结果，如果换成米粮，已经够一人安稳地吃一百天了。这价格的确有些黑人，不过在看了一些特刊后，宁沐也觉得值了。
在特刊中最常提到的，自然是神纽的定义，还有神纽的种类划分，现在大致可分为物质、能量、精神、时间、空间、综合六种。
例如控火、控电等能力，就属于能量类神纽；身体肌肉强化、变形术等，属于物质类神纽；瞬移、障碍物穿越等，属于空间类神纽……
虽然有许多学者质疑这种分类的正确性，但因为它易记易理解，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了。
除了神纽的定义，“元能”定义也是一个大项，据说它来自某个竞争组织麾下的一位学者。
该学者认为，神纽的释放，是由人作用于自然，由内而外。天荐者能做到这点，必然拥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它能按照人的意念命令自然，这种东西被他称为元能。
这个定义说起来有些讨巧，不过大家正需要一个这样的称谓，所以也流行了起来。
如果说神纽的命名是个香喷喷的大馒头，元能是个无意中催生的小馒头，那“神纽能力的分级制度”就是被一群孩子争抢的旺仔小馒头。
当时为了争得这个小馒头，数十种分级制度晃得人眼花缭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实在让人无所适从，好在经过一段时间验证，终于尘埃落定了。
除了极界分级制被大家公认，另外还有一种分级制被保留了下来，它来源于一种猜想。
在神纽成型前，有人经过一次身体素质提升，有人经过两次，有人经过三次、四次……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些次数似乎决定了天荐者的命运。
在一些高手升到极界九层后，在这些人中，有些突然发现自己再无法提升实力了，而有些却可以，经过某些组织大规模统计分析后发现，这些无法提升的人，无一不是在神纽成型前只经过一次极界提升的可怜家伙。
真理首先来源于猜想。
经过众人研究，最后有学者推出一个猜想：在神纽成型前，只提升过一次极界的人，实力最高可升到极界九层；经过两次极界提升的人，实力最高可提升到极界十八层；经过三次极界提升的人，实力最高可提升到极界二十七层。
以此例推，四次是三十六层，五次是……好像还没听说有人提升过五次。
而且神纽成型前只提升过一次极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有参加21日晚的预选，如此再结合21日晚预选最多三次的传闻……也许根本就没有五次了！
这个推断让很多人沮丧，又让很多人兴奋。劫难的降临把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打乱，让阶级差距模糊，但这个推断又划出了新的阶级。由此可见，人类从来都是阶级的……错了，不是人类，是人类社会！
这个决定人们命运的分级制最后被称为境位，第一境位、第二境位、第三境位、第四境位……分别对应四种发展前景，每个境位又划为九阶，第九阶也是每境位的最高阶。
“我原来还正处于第四境位的最低阶！”宁沐苦笑了下，把书籍收了起来。
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初预选时，后两次他都选择了随机，看来随机到的都是境位。一般只要你参加了预选，那都是第二境位，但只有那些参加过不止一次预选，而且选择过随机的人，才可能是第三境位，甚至第四境位。
境位现在已知的作用，就是提高天荐者所能达到的极界层次“上限”，这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都需要的东西。只是就目前来说，它确实没有选择“升阶”，直接提升极界层次来得实用。
人心足，在于不比，人知进，在于对比。
知道现在已有超越极界九层的强者，甚至更强者，宁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提升实力了。不过在这之前，先要弄到足够的绛晶。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提升实力的，甚至都超越了极界九层，但根据他分析，其实也不外乎以命搏命、突破极限、预选时选择“升阶”等几个方法，这些都不适合自己。
即使是提升实力，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没有主见地做事，往往就是沉沦的开始。
来到生活用品交易区，宁沐寻觅了一会，然后来到一个收购商人前，“一次性打火机怎么收购？”
“火石的？”
“现在没人能用电子的。”
“注气的两个闪星石，一次性的一个闪星石。”收购商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又道：“如果有电子的也要，五个换一闪星石。”
宁沐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搞打火机改造这种高科技。
从包里掏了掏，宁沐把一个袋子丢在收购商面前，对方翻开看了看，然后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数了数后递来十个单核石。
拿着这些晶莹的石头，宁沐仍感觉有些怪异。在梦境中他见过的绛晶只有一种，就是闪星石，单核石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按特刊所说，这种绛晶比闪星石要高一级，其内所含的绛云体总量是闪星石的十倍，其他与普通闪星石没什么区别，仍是增强20%的神纽释放总次数。
所谓绛云体，就是指天变日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一种特殊物质，因微观状态下如红色的绛云而得名，神纽的释放就是通过引动它来进行的。
空气中的绛云体浓度较低，引动起来需要耗费大量的元能，而绛晶的发现却解决了这个问题。它内含大量活性绛云体，引动时耗费的元能更少，这样就能让天荐者在元能总量不变的情况下，释放更多次神纽，这就是绛晶的由来。
又在其他摊位转了转，宁沐把背包中的东西大部分都换成了绛晶。这次他带来的东西都是经过仔细推敲才决定的，全是一些稀缺品，价钱还不错。
途中他又经过一次神纽区，却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喊住：“先生，您是天荐者吗？买一个白藤手链吧。”
自己一个大男人买什么手链？
宁沐本待不理会，想想又觉得不对，普通手链怎么能放在神纽区卖？
“你这手链有什么作用？”宁沐停下来，走上前拿起她说的手链看了看。手链是由一些白色藤须编织而成，周围有一些能自由收缩的小编篮，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先生是第一次来东江吧？”小姑娘笑了笑，拿起白藤手链示范了一下，“先生如果有绛晶的话，可以放在这些小编篮里面，那样施展神纽时就不必用手拿着了。”
宁沐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白藤手链能传递绛云体？
……
PS:有部分读者不明白境位与极界的关系，这里解释一下
境位与极界：境位相当于碗，极界相当于水，碗越大，能装的水就越多
第四境位：4号大碗，能装36个“水”
第三境位：3号中碗，能装27个“水”
第二境位：2号小碗，能装18个“水”
第一境位：1号微型碗，能装9个“水”
只要向商店购买（参加预选），最差买到的都是2号小碗（第二境位），至于1号微型碗，那是路上捡的（自行进化），不要钱。
{如还有不懂，更多内容，可到作品相关“【设定】没看懂的朋友看这里”查看}
第十四章 青衣人
自己曾经嫌手拿着绛晶麻烦，也尝试过做这东西，可惜都无法达到所需的效果，最后只好贴着皮肤把它绑在手腕上，这样更换起来麻烦不说，也影响手的灵活性。
“这东西能行？”宁沐拿起一个白藤手链试了一下，戴在手上还挺合适，也不影响手臂运动。
“能行的，先生。”小姑娘笑道：“不过您最好不要把不同品质的绛晶放在里面，这样就无法确定到底用哪一种了，它是无法让人自己选择的。”
宁沐点点头，“多少钱一个？”
“只要五分之一个闪星石。”小姑娘喜道。
“给我拿五个。”宁沐付了钱，想了想又道：“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先生，是我自己编的。只是这些白色藤须比较难找，所以要价有些贵。”
挑个五个顺眼的样式，宁沐站起身来，笑道：“等你能编出不同品质不受干扰的手链，我再来光顾。”
一边把手链戴在手上，宁沐一边往武器交易区走去，那里是东江分类交易区中地盘最大的一块，也是他第一次去。
在里面逛了一圈，他先给自己的长刀配了个合适的刀鞘，然后四处观看。这里各类冷武器都有，单单不见枪支，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东西管理者不让卖，要买也只能私下去外面交易。
不过这东西谁敢去外面交易？
枪械在现今环境仍然属于大杀器，尤其在驻防、大队伍扫荡等方面，相反对于单人或小队伍，也就与优质弩弓差不多，在隐蔽性方面还稍有不如，除非有消音器。
宁沐已经有一把从许志强那里得来的手枪，如果能配上子弹，也能多一个手段。这东西杀伤力还在其次，主要是对普通人的威慑力。
经人指点，他找到一个在武器区乱逛的猥琐男子，两人来到一处摊位前蹲下。
猥琐男子往四周瞧了瞧，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乌亮的五四式手枪，还有各种型号的子弹，“枪只有一支，子弹倒有许多，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宁沐点点头，挑了几颗六四手枪适用的子弹，然后询问价钱。
猥琐男子嘿嘿笑了笑，吹了声口哨，全身上下有节奏地抖了抖，“一颗单核石一颗，童叟无欺。”
“啥？一颗单核石？”
宁沐愣了愣，这家伙真知道单核石的价值？自己卖了一大包稀缺物品才换回来三十几个这东西，换做普通人能有一颗就可以保证两个月衣食无忧了，这叫童叟无欺？
“没错，就是一颗单核石一个，不二价。”
宁沐也不废话，随手把东西抛回去，站起身来就走。
在武器交易区又转了一会，期间也看到几组人去找那猥琐男子，不过都悻悻离去。谁也不是傻瓜，不可能花这样的价钱买这东西，也不知那猥琐男子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有其他目的。
……
在东江交易区足足呆了一天，宁沐已决定离开。要买的东西已买得差不多，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有发现能给离光吸收能量的特殊物品，这完全靠运气，东江交易区也许有这东西，但范围太大，他耽误不起时间一直找。
值得一提的是，该交易区管理者不允许人在交易区恶意滞留，凡敢打地铺休息者都被丢了出去，不过却允许大家高价租住他们提供的房屋。这方法对一些有钱却没实力的人倒是一个福音。
当然，这里的钱不是指那些已与废纸无异的红绿纸张，而是食物、各类资源、绛晶等等，有一则可。
花了一些闪星石，宁沐在一个单人室足足睡了十个小时，才精神饱满地背上背包离开。
东江交易区分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宁沐来的时候是从南门进入，出的时候是从西门。这里靠近原东江公园的绿化区，成片的树林十分幽静，空气也不错。
借了微光在树林中行走，突然，宁沐停了下来，往右侧看了看，然后放低脚步从茂密灌木的缝隙中穿过，悄悄行进了十多米。
隔着枝叶，只见外面是一块方圆近亩的林间空地，此时正有一青衣男子站在空地中央，不语不动，微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宁沐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动静，却总感觉不对劲。移目往四周看了看，突然他感觉一阵目眩，然后又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眼前这个青衣男子看似没有动作，但事实上身体却一直在不停地移动，只是这种移动非常细微，不特别注意很难发现，这也是人看久了会头晕的原因。
这家伙难道是在练功？
宁沐想了想，然后小心地挤开枝叶，悄悄离开。不管对方是否在练功，都与自己没关系，没必要因为这个招惹对方。
嗯，主要也是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
回到刚才的小径，往前又走了大约半分钟，景色骤然一变，原来已离开了东江林区，前面是大片的荒地，此时里面站了不少人。
这里靠近交易区西面，位置比较偏，按理不会有人来。不过看到荒地中间的架势，宁沐有些明白了。
在那里，正有两百多号人分东西而立，持械对峙着，中间燃了个大大的篝火，四周也有不少柴火点着，一看就是帮派火拼前的架势。
宁沐正驻足观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有人问道：“这位兄弟，这是在做什么呀？我刚从外面回来，没看到开头呢。”
正在这时，突然场中好像热水沸腾一般，人潮涌动，叫骂声充斥于耳，长杆短械齐出，弓箭乱飞，一片混乱。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热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许多流矢飞了出来，这时候各人实力立见高低，面对这种飞散出来没多少力道的流矢，宁沐只是身形轻动，就避了过去，其他人就不行了。
只见荒地外围，大家各显神通，懒驴打滚、拉人挡箭、跪地躲藏等等，什么招式都用了出来，甚至有人直接用手捂住头，然后听天由命。
在宁沐附近，还有两个人避得比较轻松，一个就是刚才问话的男子，一个却是那曾在神纽区卖资料给他的儒雅中年人。
经过一阵忙乱，干架双方开始混战，四周又安静下来。
宁沐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后退一段距离，继续观看。
第十五章 悟！
除了儒雅中年人，另一男子是个矮小壮实的汉子，身穿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肉结成一个个硬疙瘩，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鼓动，看起来十分强力。据说物质类神纽有专注体能强化的，力量方面远比同级的天荐者高，难道这矮壮汉子就是这种能力？
宁沐正观察对方，矮壮男子已率先开口，又问起他刚才的问题，“这是咋回事？怎么就打起来，哪边对哪边？”
这家伙还真八卦！宁沐摇摇头，“我也刚到。”
矮壮汉子眨眨眼睛，又盯上儒雅中年人，还未等他开口，对方已说道：“这是红血和银翼的人在谈判，原因就是批发市场下面发现的地下冷库。”
“地下冷库？”矮壮汉子转转头，看了看四周，“离这很远呀，怎么跑这来谈判了？”
“安全。”
安全？矮壮汉子还有些晕乎，宁沐已明白过来。
东江属于禁枪区，管理这里的四个组织十分强力，很少有人敢在这里乱来。红血、银翼的领头人也许不怕死，但肯定不想谈判的时候被人阴。
“看吧，精彩的开始了。”中年人提醒道，这家伙虽然说话不多，却属于面冷心热型人才。
果然，随着混战的升级，双方的强者开始出手了。
宁沐注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中似乎不止有天荐者，好像还有练过武术的，那两个最抢眼的家伙，就属于这类人。
他们的砍杀很有章法，身手迅疾，力道猛烈，一把大刀耍得只见亮光，其他人虽然身手也不错，却不似两人那般有招有式，攻防兼备。
当然，虽然招式稍有不如，但天荐者也各有各的绝活，除了一套在生死中自我总结的野打法外，其他火焰、隐身、力量爆发、空气刃等等，也让人眼睛一亮，不是常人所能抵挡。
第一次看到这种大规模斗殴，而且还有神纽对决，宁沐看得很仔细。他一直自我修炼，与其他天荐者接触很少，现在正好通过这机会了解下他们，也知道下其他天荐者是如何战斗的。
不过这过程中他也没放松警惕，除了怕流矢，也怕旁观者。欣赏不等于放心，谁也不能保证旁人不会在自己失神的时候阴自己一下。
渐渐地，场中打斗升级，死伤也越来越多。
就在宁沐以为会一直这样打下去，直到一方败北时，突然天空一道白影疾驰而下，瞬间扑向场中一人，然后又迅速拉升，消失在夜空中。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白影又突然在另一个方位扑下，又一红血会成员倒地身亡。
“是尹羽那家伙！”矮壮汉子手舞足蹈地叫道。
尹羽？
“银翼会的创始人，也是他们会的第一高手。”儒雅中年人开口讲解道：“尹羽的神纽是一对银色羽翼，能在空中飞翔，甚至如老鹰一样扑击猎物，十分厉害……”
宁沐抬头望去，仔细分辨才在空中发现一个隐约的白点，也不知是不是他。还好他的羽翼是银色，如果是黑色，在这种环境下就无敌了，冥夜将是他最好的保护，甚至不用飞高就能让弓弩无用武之地。
就在儒雅中年人说话的当儿，尹羽又扑击了两次，其中一次甚至包括一位天荐者，虽然那家伙最后关头躲了过去，却也受了重伤，不能再战。
见此情况，红血会上下人人自危，既要防御天空的偷袭，又要面对银翼会的攻势，两头不能兼顾，这情况迅速影响全局，战况开始呈一面倒。
矮壮大汉兴奋得大叫起来，“红血会完蛋了……”
“谁说的？”
一个青影迅速从旁边掠过，奔向场中，等众人看过去时，那青影又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到打斗的人群中，一剑把一个银翼会大汉刺了个透心凉。
然后，青影又消失，再出现，又是一个银翼众倒下。
闪现，杀人，消失，再闪现……青影不停重复着这个动作，一分钟不到，地上又增添了十多具银翼会的尸体。
“是沈青义，这是一种类似瞬移的神纽能力，我以前见过他。”
矮壮汉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这家伙变得这么厉害了？旁边众人也议论纷纷，沈青义以前虽然厉害，但绝对没有这么变态，竟能连续瞬闪杀人，而且看样子还没尽全力，这怎么可能？
“沈青义，你什么意思？”天空猛地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只见尹羽化作一道白光扑向场中青影，可惜未等他扑到，那青影又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又斩杀一人。
“没什么意思，这里是东江联合盟会的地盘，任何在此打斗的人我都有权斩杀。”青影负手而立，脸色平静如水，好似刚才杀人的不是他一般。
有高手搅局，普通帮众无法再战，两帮人立刻以两人为中心围成一圈，并在四面竖起高大木板，以挡住视线防止有人以枪弩远程狙击。
在青影停下来时，宁沐已看清他面目，竟然是那个在树林里不停做着小运动的青衣男子。
“既然如此，那为何只见你杀我银翼会的人？红血会一个没动？”银翼会会长尹羽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此时他已气得双目圆瞪，“沈青义，你以前是红血的人，那是以前，现在你既然加入了东江联合盟会，那就无权再插手我们两会之间的事务，别告诉我这你都不明白。”
“这里是东江盟会的地盘，我爱杀谁杀谁，你管得着吗？”
“哼，我管不着？你数次无故插手我会事务，现在又动手杀我银翼会十多人，这次我定要上东江联合盟会讨个说法……”
两人继续打着嘴皮官司，期间还动手了几次，让观看者大饱眼福，不过宁沐却没理会这些，而是陷入深思之中。
沈青义在树林中的模糊身影，还有那个闪现杀人的青影，不时从他脑海掠过，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移动，闪现……模糊身影，青影……
对了，宁沐突然灵光一闪。沈青义在树林里那根本不是移动，而是小范围瞬闪。
不管什么神纽，在成型后必然有一些东西不能随意改变，如自己的离光，其长度与持续时间就有一定，只能随着实力的改变而改变。而瞬闪这种能力也一样，时间、距离都有一定值，只要实力不变，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纵观沈青义当时与现在的瞬闪距离和时间，那明显是不同的，这显然不符合神纽成型原则。
据宁沐所知，现在天荐者大多用的还是释放修炼法，个别的甚至还采用随意修炼的方式，没听说有其他方法。
如果当时沈青义真在修炼，那这必然是一种有别于以往的新型修炼方式，这也是他实力能突飞猛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