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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勿用_91     天才相士txt下载     天才相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四章 你要记得我的好

    普拉纳布被林白击溃,龙舟上那些追随他的人不过是些散兵游勇,如何能够终于定下了主心骨的张三疯等人相比,只是那么三两下的功夫便悉数被赶紧了恒河中。用张三疯的话说,就是让他们尽情的去品尝这美味无比的泡尸泡粪水,好涤荡他们这些人龌龊的心灵。

    而在这些人之中表现最为抢眼的非刘经天莫属,这家伙趁着林白取胜之后的机会,抛下那些烟花,架着冲锋舟在河面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生生是把普拉纳布带来的那些坠入河中之人搞成了猪头三模样,不知道吞咽进去多少肮脏的河水。

    一切搞定,龙舟重新舞动起来,五六个人方能围起的大鼓也开始用力的敲击起来,鼓声震耳欲聋,搞得人心里躁动不安,河畔上的那些印度人随着鼓点情不自已的扭动着身躯,而周边那些居民听到鼓声后不断朝这聚集,套用句宋丹丹的话:这场面人山人海,数不胜数!

    鼓声听在河畔之人的心中是激昂之意,但听在普拉纳布和池中物耳中却像是催命一般。鼓点的每一次跳动,林白就是一耳光抽在普拉纳布脸上,此时哪里还能看出来他原本的模样,整张脸青红相接,黑紫遍布,要多惨就有多惨。

    也亏得这普拉纳布在林白的虐待之下早就昏死过去,感受不到这些皮肉的痛楚;但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池中物却是清醒的紧,看着林白残暴的手段,每一次鼓点一响,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就紧跟着收缩一下,鲜血似乎都要从脑瓜门溢出。

    “让你他妈坑我们华夏那些姑娘们;让你他妈设计坑小爷我;让你他妈搞那什么狗屁神像吓唬小爷!”林白抽着耳光兀自有些不解气,拎着他朝河里一丢,等他悠悠醒转过来之后,一边接着抽耳光,嘴里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普拉纳布的罪状!

    每一记耳光都像是重锤一样重重击打在普拉纳布的面颊上,让他耳蜗里面响起一阵嗡鸣,偏生林白此时又想起了一个阴招,居然在手掌上加入了阴煞气息,这一巴掌下去那更叫一个惨烈,面颊直接肿起来老高,满是青黑之色。

    普拉纳布吃痛,心中憋屈无比。他在印度奇门江湖之中地位无比尊崇,何时有人敢这样对付他,而且此时林白更是用秘术封住了他体内的法力,让他求死都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林白这么连打带骂的收拾。

    “让你他妈骨头长这么硬,打疼了小爷我的手!”打来打去,搞得林白心中升起一抹厌憎之情,而且看着这老家伙,无端端的便让他想起姚燕瑾当初说的那几名死在异国的华夏留学生,当即怒从心中来,朝着禅迦一伸手,急声道:“拿刀过来!”

    禅迦闻言??闻言一愣,然后从象背上解下一把朴刀,朝着林白便掷了过去。刀一入手,林白揪紧了普拉纳布的衣领,朝着天上一扔,然后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便将那颗大好头颅削下来半边,红的白的朝外溢出,混入浑浊不堪的恒河水中,连个水花儿都没溅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你坑我华夏人,那今日我就替他们讨个公道!”林白盯着普拉纳布尸骸沉下去的区域扫了眼,而后缓缓道。

    空气中满满的尽是血腥味道,禅迦盯着林白持刀而立的身影,眼中精光四射,满满的尽是欣赏之色!男人如酒,要的就是这般浓烈,快意恩仇才是男儿本色!同胞之恨,不共戴天,如果不能枭首,如何能告慰河下那些冤死的阴灵!

    眼瞅持着朴刀的林白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池中物浑身颤抖不停,白色衣衫上已然变成尘土之色,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翩翩浊世公子模样,反倒是和那仓皇的丧家之犬有些相像!

    “你和我父亲有约定,你不能杀我!”池中物双手撑地,一边朝后退却,一边盯着林白急声大喊,仿佛生怕林白这杀神再手起刀落,把自己的头颅像皮球一样旋入浑浊的恒河水中。

    看着池中物和小丑一般无二的表情,林白冷然一笑,轻声道:“池天一老先生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熊孩子!他宁愿死都要保全韩国相术界,想要用自己的死来磨砺韩国相师,好让他们进步,单凭这一点儿,我佩服他!可你这瘪犊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

    “你杀了我吧!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也还有人会对你下手,你绝对斗不过他们那些人!”许是林白这话让池中物想起了当初在韩国发生的一切,他终于停下了后退的路子,盯着林白咬牙切齿,恨声道。

    林白摇了摇头,盯着池中物,仿佛是看着一个可怜虫,轻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毁了我浪里小白龙恪守承诺的名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人,不就是赵宋后裔那些败家玩意儿。回去告诉他们,我林白的命在这里,想要,尽管来取!”

    池中物听着林白这话,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朝着林白怨恨无比的瞪了一眼之后,转身便想要朝远离河畔的地方逃窜,但他的脚步还没迈出来,身后却是传来林白促狭的声音:“我只答应过池老先生不杀你,可从来没答应过他不能教训你……”

    池中物闻言一愣,再想起刚才林白对付普拉纳布的那些手段,不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你这孩子也太不听话了,大人话还没说完就想走,怎么行!”

    林白嘴角笑容恬淡,缓缓走到池中物近前,还没等池中物反应过来,蒲扇大的手掌却是已经到了他脸上,砰然一声,后槽牙直接被扇飞两颗,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起来。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就要把右脸也转过来让他扇?”轻轻摇了摇已经扇了不下上百个耳光变得有些发酸的手掌,林白笑眯眯的对池中物又教导了一句,但话音刚落下,大手却是已经和池中物另半边面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边的禅迦更是被林白这话语给逗得忍俊不禁,一边教训,一边打人,这样的法子还真是新颖,自己什么时候要是有机会了也一定得试试。

    池中物此时连哭的心都提不起来了,自己这是遭了什么罪,接二连三的得罪这位?

    “跟什么样的人玩在一起不好,非要和赵宋后裔,还有普拉纳布这些家伙勾搭在一块,这么下去你还学得了好么?”林白又是一句训斥出口,而后一耳光抽在了池中物脸上,这一记分量十足,生生把池中物那花了高价隆起的鼻梁给扇得歪倒在了一侧。

    虽然巴掌只有三记,但池中物这情况看起来却是比之前的普拉纳布惨多了。他皮肤本来就白,被巴掌扇得青紫的位置显眼无比;鼻梁骨断裂后,更是流出了不少鲜血,将他身上那套白西装浸得鲜红一片;后槽牙脱落后,面颊朝内塌陷,生生从高富帅变成小丑。

    “你要记住,这些其实都是我在替池老先生教训你!他老人家去世了,把你这个后辈交给了我,要是我再不管教,等你这孩子以后闯了大祸可怎么办?”林白收了手之后,伸手覆在池中物脑袋上,拭去手指上沾染的鲜血,语重心长道。

    池中物嘴唇发肿,耳光被扇得眼冒金星,耳朵蜂鸣不止,哪里还能应声。只是张着茫然的双眼盯着林白,眼中满是仓皇失措之色,生怕林白的手突然又招呼到自己脸上。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样,我问了这么大半天了你一声都不吭。你这是不尊重人你知道不知道?”林白叹了口气,伸手朝着池中物脑袋上油亮的头发抹了一把,而后又是语重心长道:“孩子啊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坏?滚蛋吧,别再干这些事儿了!”

    那股疼痛劲儿现在总算是过去了,林白这一段话一出口,池中物连滚带爬的便朝着恒河一侧冲了过去,生怕自己稍微慢一点儿就会导致林白改变心意。

    看着池中物的背影,林白不禁轻叹了口气。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可为什么眼么前自己见的这些人都是虎父犬子?!池天一何等壮烈慷慨,就算是死,都死的让人佩服,可他生的这个儿子,却是成了这么个模样……

    看起来自己得好好叮嘱一下陈白庵,以后家里的那小家伙得让他好好管教着才行,要是长大了也变成跟池中物这样的败家玩意儿,那时候自己就算是哭,恐怕都没地儿去哭。

    “慢点儿跑,别闪着腰,磕绊住腿!”林白叹了口气后,朝着池中物的背影又加了一句,眼瞅这家伙因为自己的话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不禁摇头苦笑着又送去一句:“你要记得我的好,我也不求多,以后每天默念十遍我今天说的,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抽查!”

    听到林白这话,刚爬起来的池中物双脚一拐,又把自己绊倒在地,而一边的禅迦却是已笑的喘不过气来。

第六百五十五章 记住我

    普拉纳布已死,包藏祸心的池中物在林白遵守当初与池天一定下承诺的缘故也逃出生天,恒河之上再无阻拦之人;龙舟九宫局也已布成,艾叶入水,纯阳消解河中阴煞,取出其中华夏气运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事情都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上了正途,林白也乐得自己能够消闲一阵。耗费心神去思索布局之类,着实不是林白擅长的事情,而且先后和禅迦与普拉纳布交手,更是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不趁着此时好好休憩一会儿,殊为不智。

    “什么时候把我身上的气运还回来?”禅迦沉默片刻之后,走到嘴里叼着烟席地而坐的林白,轻声出言问道。

    而此时此刻,她身后的那头白象再没有了之前面对林白时的傲然,身体兀自还有些颤抖。虽然它还未开通灵智,但还是能感觉到之前林白手段的玄异,尤其是林白破灭掉湿婆神像,对它这个被尊为湿婆坐骑的圣兽打击更为深重。

    “稍等片刻,让我把这根烟抽完后再交还与你。”林白弹掉手中烟灰,面上带着微笑,接着道:“怎么着,难不成你是怕我将这股气运带回华夏,让你们印度失去发展的根基?还是被刚才我的手段震慑住了,有些后怕当初和我动手了?”

    “怕?我什么时候怕过。”禅迦闻言微微一笑,盯着林白促狭道:“你若是真把这气运带回华夏,那我便追去华夏,告诉嘉尔说你在印度对我行了苟且之事,然后不负责任一拍屁股走人,你猜我这么说的话,嘉尔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白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禅迦这话绝对不是开开玩笑这么简单,若是自己真不把这股印度气运归还与她,说不准这小妮子真是要前往华夏,在贺嘉尔面前摆自己一道,到那时候就算自己有理怕也说不清。

    不过倒也不是林白不愿现在就把气运归还给禅迦,而是他此时还没有掌握操纵河图洛书之中气运的手段,只能任由这家伙如饕餮般将东西吞入肚子。

    不过林白觉得,等到恒河下气运运回华夏后,天道论功行赏,到那时再吸收一些气运,河图洛书第三卷中应该会产生些许异变,等到那时候自己应该能够掌握操纵气运之术。

    当然若是没有此种办法,那自己也只能任由这小妮子去贺嘉尔面前告自己的黑状了!不过其实这事儿也不一定就是件坏事,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让婆罗门教的迦利女神成为自己的女人,哪怕这身份只是口头上的谎言。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真就不还给你了。”林白伸手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盯着禅迦接着调侃道:“能让你这个印度民众心中的女神?女神成为我的女人,应该说对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谈不上是一件亏本事儿吧?”

    禅迦微微一笑,对林白这调侃的话语却是没有半点儿回应,而且也没有半点儿迫不及待逼迫林白将从她那里‘借’走的那股气运归还的意思。至于开头询问何时归还气运的那句话,仔细品味起来,不想催促,倒更像是想借此找到一个和林白攀谈的借口罢了。

    “有没有考虑过留在印度,古瑜伽术传承不逊于华夏相术,如果你能够将此种术法也修习至大成的话,说不准以后还真有机会成为普通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禅迦沉默良久之后,盯着林白轻声询问道,虽然声音平静,但其中却是隐隐有一丝期待之意。

    林白闻言摇了摇头,意态悠闲无比,淡淡道:“神不神的我不稀罕。对我而言,你们所谓的神,不过是给人超越的对象罢了,而他们的意义也仅仅在此。古印度文明传承在旁人眼中虽然神妙,但对我而言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也不算可惜。”

    这话倒不是林白自大,而是说的实情。在这段时间和国外奇门江湖中人接触下,他也见识到了不少玄异的手段,要说没有动心,那是假话,但他更明白,无论是什么手段怕都是无法超越河图洛书之中记载的内容,而且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最终还是要回归本源。

    而且别听禅迦话说的轻松,可在最近这段时间和印度修习古瑜伽术这些人的斗法过程之中,林白发现,这些人均是以肢体某种怪异的扭动变化来沟通天地元气,这手段趁着年纪尚小骨骼柔韧时修习尚可,但若是以自己现在的年纪来修习,怕是浑身的老骨头要碎裂开来。

    “要不你跟着我去华夏吧?华夏相术博大精深,手段层出不穷,而且我看你骨骼清奇,眼中神光四射,着实是个修炼相术的好苗子!”林白眼珠子一转,盯着禅迦嘿然开腔,话语中满是如怪蜀黍拿棒棒糖诱惑小女孩儿看金鱼时候的语气。

    说着话,林白的眉毛更是不自禁的耸动起来,看上去一幅兴奋莫名之状。禅迦乃是印度民众心中的神祗,若是能把这些人心中的神请到华夏,到时候一定会有好戏看。

    听到林白这话,再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禅迦只能苦笑低头,这家伙还真是水泼不进,不过若不是如此,那这人又如何能入得了自己法眼。

    “恒河突然涨潮这件事情事出突然,咱们两边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和睦。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保不齐就有人要把罪名算在我头上,你方便的话,替我给你们当权的那几位吹吹风,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林白突然正色开腔。

    禅迦正想开口说话,但却是突然感觉到身周气息出现诡异波动,不自禁的转头一看,却是发现陈白庵等人此时已然借助龙舟将恒河内的阴煞尽数消解,那一股浩瀚无垠的华夏气运随着阵法的帮助,逐渐开始显露在诸人眼前。

    色泽金黄,气息庞大无边,声势无两,而且这气运的形状聚集之后,颇像华夏五爪金龙!

    盯着这股出现之后,便朝着华夏急速飞去的气运,禅迦神色变幻不定,以她的修为如何看不出,单是恒河下镇压的这一股华夏气运恐怕就能和她体内的那些气运相提并论,若是如林白所言,还有其他镇压气运之地,等到这些气运尽数回归之日,华夏之变,必然匪夷所思!

    而等到那个时候,印度还如何能和华夏相提并论。若当局现在对恒河上游放水之事穷追不舍,怕是等华夏腾飞之日,印度吃不到什么好果子,还不如现在就送个人情,也算结下善缘,等到那时候,华夏也会因为今日的情分,留下些许薄面。

    “好,我答应你。”禅迦思忖片刻后,朗声开口,但良久之后却是发现林白没有任何回应,不自禁的朝着林白所在方向望去,却是发现,此时天幕之上居然降下了一道无比浓郁的气运,将林白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缓缓融汇进入他的身体之内。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禅迦更是眼红莫名。无论是何处奇门江湖中人,无一不是想法设法要增强自身气运,但这东西却是上天早已注定之物,就连自己能身承印度气运,也是因为继承了迦利女神的衣钵,才有的际遇。

    可林白等人这却是上天实打实的恩赐,几乎可以说是大风吹来的东西,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触,让禅迦不禁都有些眼红自己不是华夏人,若不然的话,自己也能吸纳些许气运为己用。

    如林白所想一般,这股华夏气运入体之后,旋即便被河图洛书吸收。其中气运篇章内陡然便又多了几段内容,讲述的正是这操纵气运之术。

    熟练之后,林白便将从禅迦那里抽取的气运尽数归还,顺带稍稍奉送上了一些刚才自己所得到的的气运,毕竟如果没有这小妮子气运相助的话,自己战胜普拉纳布也不会那么轻松。

    “你确定不跟我去华夏,能够获取气运的机会可还有一大把!”林白挤眉弄眼的盯着禅迦轻笑问道,将这个印度人心中的女神骗到华夏,实在是一件太有趣的事情。

    禅迦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淡,轻声道:“你我各有使命,各有命运,虽然有些许交集,但却不代表永远便要并列而行。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做主。”

    话说完之后,禅迦轻轻招手,那白象奔到她身前,而后缓缓跪倒在地。登上白象之后,禅迦转头朝着林白看了眼,而后伸手摘下头上纱丽,清秀面容一览无遗,面上无笑无泪,而后已和林白等人初见时的语调,轻声道:“记住我。”

    话落,身转,再没回头,但在禅迦又被纱丽遮挡住的面容上却多了一颗清泪,抑或情泪。

    这滴泪,不为气运,不为天下,不为女人,只为命运。轮转变动,有时候纵是有心想成为那扑火而去的飞蛾,却也不见得命运会给你这个机会。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五行动,异变生

    “小师弟,你这也忒不给力了一点儿吧!怎么这么轻易就让禅迦那小妮子走了,她可是这些印度人眼中的神祗,你若是把她勾搭到手,岂不是连师兄我都成印度的神了。你以前泡妞的本事都哪去了,是不是身子骨虚了?我这有几个补肾壮阳的方子,要不我写给你?”

    好容易将恒河底的华夏气运抽取出来之后,张三疯兴冲冲的冲到了岸边想看个热闹,可到了岸边却是发现禅迦竟然不在此地,不由得跳脚对林白连连训斥道。

    “老表,师兄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这事儿办的可是和你性子完全不同啊!是不是你怕几个弟妹那儿不好交代,你要是不放心这点儿,就尽快去追那禅迦回来。要我说家里那几位弟妹早就习惯了你花花公子的做派,等你和禅迦生米煮成熟饭,她们肯定不会说什么。”

    刘经天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一边朝着林白挤眉弄眼不停,一边以言语不断挑逗林白,想要让林白去把禅迦追回来,好成就一桩美事儿,顺带等着林白回燕京的时候,他好看一场几女大闹林白的好戏。

    看着这两人的模样,林白不禁摇头苦笑不止。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如何能听不出来禅迦话语之中的深意,但是诚如禅迦所言,二人身上皆是拥有太多的承担。他为守护华夏气运,而禅迦则是守护印度气运,二人的命运已经注定,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这一切就像是在无垠空间中穿行而过的两条直线般,虽然偶然有交集,看上去仿佛要永远并行,但其实在这短暂交集后,便会分道扬镳,再无重逢之日。这样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够改变的,纵然不甘,但也只能服从。

    沉默片刻,正想开腔,但林白却是觉得从那杳不可知的空间中陡然有一股诡异莫名的气息垂降在自己身上,心头郁意陡然升起,原本一颗清明无比的道心此时更是混乱莫名,而体内法力更是四处游荡,完全没有了之前井然有序之感。

    心中惊疑不定之际,林白伸手握紧河图洛书,便想要催动其中承载的气运以及阴、阳之气,收入自己体内,好镇压这股莫名进入体内的气息。但更让他吃惊的一幕却是离奇发生,河图洛书在他的催动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恍若一块死物。

    从他获得河图洛书至今,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变数。咬紧牙关,林白勉力催动体内驳杂混乱的法力,竭力想要灌入到河图洛书之中,好打开一条通道,但这一催动,却是让体内本就暴躁的法力运行轨迹愈发混乱,而那股诡谲气息在法力运作下也是变得狂暴莫名。

    感触到状态不妙,林白当即便想要停下催动法力之势??之势,但却为时已晚,那股怪异气息和法力陡然相合,而后朝着林白胸腹之间便冲了过去。

    噗!胸腹如遭重创,胸口郁意陡然生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洒而出,而那张原本就削瘦的面颊此时更是如那些重病卧床已久之人般,满是青白色泽,看上去恐怖无比。

    “小师弟,师兄我这就是说了你两句,用不着这样啊!你要是真喜欢禅迦那丫头,我这就想办法去把她给你掳回来让你们成亲,不管是你肾不好还是弟妹她们那边不同意,我都帮你多想些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老表,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我们说的话你不爱听,也不用吐血这么严重啊……”

    看到林白突然吐血,而且面色变得如此之差,张三疯和刘经天二人还以为是他们说了林白不乐意听的话,导致这家伙出现了现在的变故,急忙拍着胸脯对林白安慰不已。

    林白有心开口,但体内郁意却一阵阵翻腾不止,连半个词句都蹦不出来。一边的陈白庵见势不妙,感觉林白这绝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当即推开张三疯和刘经天,伸手握住林白左手脉门所在位置,闭眼为他诊脉,想要看出林白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手一搭上,陈白庵眉头便拧起了一个疙瘩。这哪里还有半点儿脉象可言,脉如游丝,而且滑跳不安,若不是陈白庵在养生之道颇有心得,怕是连脉搏的这点儿跳动都摸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师弟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刚才禅迦那女娃子对小师弟使了什么手段?”张三疯见势不妙,知道此时已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正色盯着陈白庵问道。

    陈白庵没有吱声,只是换手握住了林白右胳膊的脉门。这一摸,本就皱起的眉头却是又凝重了几分,左手脉象如游丝,可是这右手却是截然相反,跳动有力,劲头十足,甚至陈白庵隐隐然有这样一种感觉,自己的手指头仿佛都要被脉搏跳动给震起一般。

    这两种脉象在人身上单独出现一种就已经足够怪异了,更不用说这两者聚集在一起。人身乃是一块整体,两手脉搏之象虽然会有所差异,但绝不应该差距如此之大,这样的事情亘古未闻,完全就是无法理解之事。

    沉吟片刻后,陈白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法力度入林白体内稍许,可是法力一入林白身体,便被排斥而出。不过就是这么片刻的接触,却还是让陈白庵感触到了些怪异之处。

    人分五脏,这五脏对应的便是五行,对应金木水火土的心肝脾胃肾各司其职。可是此时林白体内的五行却是变得纷繁杂乱,五行气息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噗!就在此时,林白胸口又涌上一阵郁郁之意,一口粘稠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吐出,那模样惨烈无比。不过这一口鲜血吐出之后,胸口郁意总算减少一些,让林白神识清醒少许,见陈白庵眉头紧皱,便喃喃开口问道:“陈老,我这是怎么了?”

    “你体内法力驳杂纷乱,五脏更是五行颠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之前禅迦那小妮子对你使了什么手段,还是和普拉纳布斗法的时候着了他的道儿?”陈白庵眉头紧皱,盯着林白沉声询问道。

    林白闻言思忖片刻,却是觉得脑袋快要炸裂了般,便赶紧摇摇头,道:“没有,刚才一切都好。就是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一股气息贯入体内,然后就开始出现这些情况。”

    陈白庵闻言眉头紧皱,没再吭声,只是缓缓运转法力,打开法眼,以观气之术朝林白望去,想要借此来试试能不能看出林白体内突然发生的异变。

    这一眼望去,陈白庵只觉得自己双眼都快要被一股粉红色雾气刺穿了!法眼所及之处,哪里还有林白身体的半点儿踪影,所有一切尽数被几乎浓郁的形成实质的粉色雾气覆盖,这模样古怪无比。

    人身承载之气运种类极多,但粉红色雾气所代表的事物却是惟独只有一种,那便是情之一字!林白此时出现此种状况,恐怕十有八九是体内的情劫之力出现了异变。

    “陈老,怎么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林白见陈白庵面色变换不定,心中焦灼万分,强忍住胸腹间的郁意,出声询问道。

    陈白庵刚想开腔,林白裤袋内的手机却是突然响起。铃声刺耳,陈白庵伸手掏出电话,放到耳边刚一接通,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林白,大事不妙,逆转五行法阵又被人运转起来了,你再不回国的话,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我是陈白庵,林白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具体什么事情你慢慢说!”陈白庵听到这声音,哪里还不知道此人正是在西安看守八门锁龙局阵眼的胖子,当即面色阴沉,询问道。

    “林兄弟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儿吧?”胖子急声追问了句后,接着道:“我也是刚才发现的这件事情,骊山八门锁龙局的阵眼莫名异动,附近的五行气息更是无比驳杂,我估计是逆转五行法阵出了什么问题。陈老,你们先放下那边的事情尽快回来吧!”

    “好,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会转告林白!”陈白庵面色阴沉的挂掉电话,转头看着脸色奇差的林白,轻声道:“国内出了点儿乱子,我们可能得回国一趟!至于你突然出现变故这件事儿,恐怕也是因为国内逆转五行法阵的发动,以及你体内情劫之力反噬的缘故。”

    陈白庵话音刚落,沈凌风口袋内的手机却也是跟着响起,朝诸人扫了眼后,沈凌风握紧手机和电话对面之人开始对话,寥寥几言挂断电话后,沈凌风面色如千年寒冰般阴冷,沉声道:“金陵那边出了乱子,五行彻底颠倒,如果不能及时处置的话,恐怕要闹出大乱子!”

    “回国!”五行逆转,情劫又恰好在此时发作,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已昭然若是,在自己体内种下情劫的人,就算不是那摆布逆转五行法阵之人,也该是和他们有所关联才对,林白咬紧牙关,沉声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三番五次对付小爷我!”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三才情阵

    金陵,牛首山。

    牛首山,又名天阙山,位于金陵市江宁区,因山顶南北双峰似牛角而得名。《金陵览古》有言:遥望两峰争高,如牛角然。自南北朝起,牛首山佛教鼎盛,更是佛教牛头禅的发祥地。虽然佛法流传甚远,但在这牛首山上最为出名的,不是佛门,而是此处的三宝太监郑和墓。

    郑和原名马三宝,乃是华夏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在靖难之役中相助燕王朱棣取得战争胜利后,被御赐‘郑’姓,而且后来更是被明成祖任命为担任正使和宝船舰队的总指挥。

    而郑和之所以在华夏闻名,协助朱棣取得靖难之役的胜利倒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率宝船舰队七下西洋,不但完善了八门锁龙局,而且将华夏声威推到一个亘古未有的地步。

    按照常理而言,六月中旬的金陵无论市区还是市郊,都该是炎热无比才对。但此时此刻,在这牛首山上却是连丝毫的暑热都感觉不到,反而有着一种极为诡异的阴冷,就连天幕上悬挂着的那轮骄阳,此时看去,也是惨白一片,颇有些瘆人。

    这一切阴冷气息的来源,便是从牛首山郑和墓方位传递而出。原本以大理石铸就的坟墓,此时四分五裂,从其中更是不断朝外逸散浓烈的阴煞气息。而且若是有相师身在此处,定然会发现,此地的五行已然完全不符常理,各自颠倒,诡谲莫名。

    在这阴煞逸散,五行颠倒之地中,此时正站着两人,这两人的身躯已然完全被笼罩在阴煞气息之中,但这二人却似恍然不觉,只是面对那三宝太监郑和墓,双手掐动不止,口中不断念诵玄奥咒语。随着咒语的出现,坟墓周遭的五行元气愈发紊乱,而阴煞气息也愈发浓厚。

    “也亏得之前机缘巧合下,让我们得到那《推背图》后半部中记载的内容,要不然想要破开三宝太监这疑冢岂会如此简单。金陵乃是五行逆转法阵中心之局,只要此处逆转五行法阵运转完全,三才情阵开启指日可待,而我们的大计便有了可成之日!”

    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桀桀笑道,随着这笑声的发出,这人贯穿面颊的那道伤疤更是扭动不止,仿佛是一条活过来的蜈蚣一般,可怖至极。普天之下,能长出此幅面容的人,除却之前对林白施下九紫右弼桃花阵的孙星衍外,还能有哪个!

    朱师昇闻言冷哼一声,盯着三宝太监坟墓的眼中神色变动不止,摇头道:“不管怎么说,这三宝太监与我朱家都有大恩,此墓纵然是他的衣冠冢,你也不应该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开,最起码也要留其完整,不坏了墓中事物,好让郑家后人前来祭奠!”

    “郑和在郑村坝一役中援救朱棣之事,距?,距今已有不知道几百年,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如此清楚!只要将五行逆转法阵打开,让三才情阵完成,别说是毁了郑和的墓,就算是你把十三陵给砸了,你的那些老祖宗们也不会说你!”孙星衍怪笑不止,冷言冷语嘲讽道。

    朱师昇神色变幻片刻,没再多言语,手上印诀急速掐动。看到他这模样,孙星衍冷冷一笑,手上动作也是迅疾变化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说二人此时合力,但等到三才情阵完成之日,便是二人决裂之时,一切恩怨事宜,等到那时候再了解也不晚。

    时间点滴而过,二人掐动印诀的速度也渐渐变得缓慢下来,但从郑和墓中传递出来的那股五行元气颠倒之感却是愈发强烈起来,而且伴随着五行元气的颠倒,阴煞气息也开始渐渐变得浓郁。牛首山上此时气温已然降至如冬日一般,森寒无比。

    无数诡谲的气息,犹如暴躁的夏风般,顺着郑和墓渐渐蔓延到了牛首山上,而后开始朝着金陵市区的每一条街道涌去,将每一条街道上代表的五行和天地元气尽数改变,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在这诡谲气息的不断侵袭下,居然多了一丝凄冷之感。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只需要慢慢等待了。只要三才情阵完全,再加上九紫右弼桃花阵功效与这逆转五行法阵结合,我就不相信那林白不会乖乖听从我们指令,成为行尸走肉之人,为我们大业的完成,奉献出他的精血,造就更多不受天道反噬之相师!”

    孙星衍盯着五行元气已然彻底颠倒了的郑和墓,擦拭着双手,激动不已,口中更是喃喃自语不停,眼中精光四射,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功告成之日的盛况。

    朱师昇虽然没有如孙星衍那般喜形于色,但双拳却也是不自禁的紧紧握住。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了,为了这件事情也付出了太多,做出了太多违心之事,但这一切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等到功成之日,自己便可从夙命之中解脱。

    “走吧,金陵的事情完了,但还要完善一些三才情阵的布局!按照我的估计,那小子恐怕也快要回来了,如果不提前布置好一切的话,不管出现什么变故都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孙星衍冷冷的扫了朱师昇一眼,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掐了几个印诀后,沉声道。

    朱师昇转头朝着郑和墓看了眼,不言不语,紧跟在孙星衍背后,大踏步朝牛首山下走去。

    “娘的,还是国内爽!在加尔各答是快把道爷我热死了!”张三疯急不可耐的仰头灌下口水后,喘了口粗气,伸开双手做拥抱状,眉头舒展,惬意无比道。

    说句老实话,虽然说那加尔各答是印度的金融商业中心,但实际上不管是市容还是城市布局上,却是都远不如身为仅是华东第二城市的金陵。其他不说,单就是这机场外的高速通道,在平整度,以及道路两侧的绿化上,都相差甚远。

    当然,两者最大的差距其实还是在这气温上,加尔各答身处亚热带区域,夏季温度在四十度以上,几人每次出门都是要落得一身臭汗,哪里比得上国内这温带气候来得舒服。

    “陈老,我记得金陵也是有名的火炉之一,现在这夏天怎么会这么阴凉?而且我觉得在这城市附近,更是莫名有一股阴煞气息盘旋,着实叫人费解。”林白朝着窗外看了眼后,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白庵问道。

    听到林白这话,陈白庵不禁笑了起来,道:“你也看出来了,金陵可谓是华夏堪舆师必往之地,若是能将此处风水堪透,无论去天下各地寻龙点穴都能精准无虞!”

    话说完之后,陈白庵便跟林白解释起金陵风脉异常的原因。在华夏历代堪舆家眼中,金陵一直被视为“王气所钟”之地,适合做“帝王之都”。

    金陵城东有钟山龙盘,西有石头山虎踞,南是秦淮河镇守,城北有玄武湖,恰恰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水四兽”镇护的形式。此种格局乃是万中无一的气运鼎盛之局。

    但之所以成了现在这模样,却是因为秦初之时李斯命人凿断石头城山岗以泄王气,致龙脉断裂,自此凡定都金陵的王朝,皆以短命收场,明于第二代就迁都燕京。

    若是把华夏版图看作九宫八卦,金陵恰处死门,这才是定都金陵的王朝短命的原因。而且金陵名墓太多,中山陵、雨花台、明孝陵、更是有当年大屠杀,是以多了一份肃杀死气。

    而且古人多将长江作为天堑阻断北方蛮族南侵,但却不考虑风水上忌讳直横之水,水流过快,不但水流过快,而且更是会将好不容易带来的气运带走。

    即便是现在看来,金陵的经济发展速度也明显差于它周边的其他地域。而且无论是文化界还是企业界,金陵都缺乏影响全国的人物。即便是富人区,也明显少于国内其他和金陵在同一等级的城市,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按照之前胖子和神算局那些人的说法,此地逆转五行法阵已然运转,五行逆乱,定然便会带动天地之间的异变,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陈白庵轻叹了口气,接着道。

    说实话,陈白庵着实不愿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林白体内情劫之力诡异莫名,虽然说在回国的飞机上没再发作,但却让他根本无法调动法力,成了和普通人一般的存在。

    无论是对付逆转五行法阵,还是和布置此局的那些相师斗法,一切都少不了这小子。万一在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乱子,定然会让华夏陷入慌乱之中,等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这些,陈白庵朝林白望去,却是发现林白眼神流转不定,脸上没有半点儿慌乱之色,仿佛正在思索什么事情。看着林白这模样,他不禁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林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胸有成竹,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但不管是哪一种,未来的事情怕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但陈白庵却是不知,林白眼神流动之际,脑海中却是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计划的雏形。

    如果那些人藏首藏尾,即便自己把金陵逆转五行法阵破解也不露面便罢,但若是敢从中阻挠,那自己就豁出去,陪这些人玩一把大的,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第六百五十八章 故人相逢

    几人到达金陵的时候已是傍晚之时,将住处安排好之后,陈白庵叮嘱了林白两句,便忧心忡忡的带着沈凌风出门,想要借助神算局在金陵的分部,找出金陵逆转五行法阵所在的下落,顺带请出南京几位风水大家,看能不能找出一个破解的完全之策。

    “你一定要好好待在屋子里,不要随处乱跑,情劫之力诡谲无比,我们也从来没接触过这东西,但以我想来,静养才是控制它的最好手段。”陈白庵出发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林白,叮咛了几句,而后又看着张三疯和刘经天道:“你们两个也消停些,不要缠着林白。”

    张三疯和刘经天嬉皮笑脸的拍着胸脯子将事情应承下来,然后一前一后的将陈白庵和沈凌风从酒店中送了出去。眼瞅着陈白庵走远了之后,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便溜进了林白所在的房间之中,眼中带笑,朝着林白上下扫视不停。

    被这两人的目光看的有些肌体生寒,林白不自禁的挠了挠胳膊,疑惑道:“你们俩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装神弄鬼的,搞得人瘆的慌!”

    “小师弟,好容易来南京一趟。咱们要是一直待在酒店里面,岂不是有些亏了!而且想要找出逆转五行法阵,就得在南京城里多转转看看才行,待在酒店里算什么事儿嘛!”张三疯闻言嘿然一笑,笑眯眯的看着林白道。

    听到这话,刘经天赶紧接腔道:“而且在南京城里面还有咱们一个老熟人,我不信表弟你不想去见见他。而且苏浙两地,更是有一种特色之物,叫做瘦马,我和师兄两个都慕名久矣,好容易来南京一趟,要是不去看看这瘦马长什么样,岂不是亏死了!”

    看着这两人色迷迷的神色,林白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以前从旁人口中也听说过瘦马。养瘦马,这是华夏明清时期的一种畸形行业。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

    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挑选瘦马有着一套极为严格的鉴定程序,而其中最为客商看重的就是对于瘦马的小脚的评判。鉴定这“三寸金莲”也有着一套极详细的办法,并且人们还为此制定出了“瘦、小、尖、弯、香、软、正”等七条标准。

    而且根据面容才情,“瘦马”还被分为三、六、九等。在丁耀亢《续金瓶梅》中记载,第一等“瘦马”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这样的“瘦马”在当时能卖得一千五百两以上的银子。

    这瘦马最初只是在扬州等地盛行,但后来蔓延开来,逐渐传递至全国。虽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但却还是有无数人对此心向往之,是以即便是到了现代社会,这个行业却是仍旧还未断绝,只不过对瘦马的评判标准却是改变了许多。

    不过虽然听闻,但林白却是从未见过瘦马,被这两人这么一撺掇,他倒也有些动心。

    “小师弟,你看师兄我清苦了一辈子,临到暮年,总算是有了开开洋荤的机会,就算是不开洋荤,开开眼界也总是好的吧。”眼瞅着林白若有所思的模样,张三疯勉力挤出几滴老泪,做痛心疾首状,对林白苦苦哀求道。

    刘经天见状也在一边帮腔道:“师兄说的一点儿错没有,咱们三个都是洁身自好的高雅之人,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俗事,只是去见识一番罢了。而且这事情天知地知我们仨知,燕京城里的那几位弟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眼看林白有动摇之色,两人更是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恨不得舌尖生出莲花,对林白蛊惑连连。若是陈白庵此时回来,看到这一幕,怕是少不得要狠狠的训斥这二人一番;而燕京城里的那几女要是听说了这事情,定然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那咱们就去鉴赏一下这传承了几百年的国粹。”林白思忖稍许,看着两人笑眯眯道。

    一听林白这话,这俩人那叫一个高兴,异口同声道:“好,那咱们就去鉴赏一下这传承了几百年的国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刘经天一边屁颠屁颠的在前边开路,一边在那嘀咕不停。现在他心中对林白算是佩服到极致了。还是自己这林白表弟有讲究,逛窑子这种事情偏生能用出鉴赏这个词儿,本来猥琐的事情,这样听上去一下子就高雅了许多,以后等自己回燕京城了想出去玩也这么说才好。

    本来几人想让鲁燕赵一起过去,但人家念及自己的年岁及身份,哪里会像张三疯那般放浪。诸人叮嘱了几句后,便也没再勉强。只是之前这两人口中所说的那熟人,饶是林白费劲了心思去套话,竟然是连半个字眼都套不出来,这事儿着实怪异。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车子行驶到总统府前刚一停下,便从一边台阶上冲下来一个嘴里叼着烟的黑影,伸手拉开车门,对几人大声笑道。

    听到这义正言辞中略带稍稍闷骚的声音,林白嘴角笑容不禁浮起,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三疯和刘经天两人一路上对自己的隐瞒,敢情是他们和何少瑜这家伙早就串通好了,不过让林白有些好奇的是,这番禹市的大纨绔怎么着突然出现在了金陵。

    “林哥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何大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人家已经是金陵发改委里面的一员得力干将。何大少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来时间陪我们殊为不易。”刘经天朝着何少瑜胸口轻捶一拳后,阴阳怪气道。

    张三疯白眼一翻,右手自然而然的伸进何少瑜口袋,将钱包抠了出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日理万机?我看是日理万姬还差不多吧?”

    “这事儿都是林哥你的功劳,从老爷子听了你的话,答应我把小小娶回家后,我办事儿那叫一个顺风顺水。”何少瑜没理会刘经天和张三疯的调侃,伸手摸摸脑袋,对林白感激道。

    何明林的性子他如何不清楚,当初对自己和小小之间的事情一直是嗤之以鼻,甚至还有过想动用自己的能量将二人拆开的打算,若不是后来林白从中调停,他老人家哪里会同意自己和小小之间的婚事。若不是林白,又哪里会有现在自己一切顺风顺水的局面。

    “你们两情相悦,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用不着这样。只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过去讨杯喜酒。”林白闻言伸手拍了拍何少瑜的肩膀,道。这话可不是什么虚与委蛇,而是林白发自内心的感慨,当初番禹之行,林白是早已把何少瑜当做了自己的亲兄弟看待。

    林白话音刚落下,那边的刘经天一幅怒不可遏模样,道:“屁的喜酒,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是连一口水都没喝到。这小子可好,领着媳妇儿出国溜达一圈,回来就一个短信通知说自己已经把婚给结了,你说这事儿气人不气人!”

    “刘哥你别生气,我今儿给你补场酒不就行了。”何少瑜闻言露出一幅委屈状,盯着林白接着道:“你以为兄弟我不想摆酒,还不是因为林哥结婚和满月酒折腾的太大,我家老爷子说如果我结婚还折腾,怕会让有些人不满,把我原本大办的计划一票否了!”

    听到这话,林白不禁哑然失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何少瑜隐婚是因为改了喜欢浮华的性子,却是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因自己而起。

    不过仔细想想,何明林的这个决定倒也没错,一来毕竟他是刘家派系中人,如果连续大张旗鼓庆祝,面子上也不好看;二来则是因为四九城中有些人不敢去惹刘家,但不代表不敢理会何明林,若是真为何少瑜结婚之事大张旗鼓,这些人少不得会跳出来横加指责。

    不过这事儿倒是委屈了嫁给何少瑜的那个女孩儿,一辈子结一次婚,谁家姑娘不想风风光光出嫁。

    “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今儿咱们这趟我请客!你回去之后告诉弟妹,就说我应承下来了,等再过段时间,一定让你们补办一次盛大的婚礼!”沉默片刻之后,林白伸手拍了拍何少瑜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等到八门锁龙局和逆转五行法阵之事解决,自己拿着这些功劳豁出去情面去当今那位那里求上一次,让何少瑜补办一次婚宴。按照当今那位旷达的性格,应当不会拒绝。

    “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可是要给我家那位一个惊喜。”何少瑜闻言喜形于色,伸手揽住林白的肩膀,笑道:“走吧,今儿晚上这次还是我请,我带你们去莫愁湖那边找点乐子去!”

第六百五十九章 莫愁湖

    莫愁湖,位于南京秦淮河西,是一座有着一千五百年悠久历史和丰富人文资源的江南古典名园,为六朝胜迹。园内楼、轩、亭、榭错列有致,堤岸垂柳,水中海棠。胜棋楼、郁金堂、水榭、抱月楼、曲径回廊等掩映在山石松竹、花木绿荫之中。

    莫愁湖自古有‘江南第一名湖’、‘金陵第一名胜’、‘金陵四十八景之首’等美誉;更有袁枚诗赞:‘欲将西子莫愁比,难向烟波判是非;但觉西湖输一着,江帆云外拍天飞’;而在民国之时莫愁湖的‘莫愁烟雨’列为‘金陵四十八景’之首。

    明清之时,莫愁湖栽植了大量莲花,每逢炎夏,宽阔湖面上的十顷莲花盛开,翠盖红花,香风阵阵,恍若绝代的凌波仙子,出淤泥而不染。

    “这里原本是金陵的一处公园,但后来被承包出去,改建了公馆以说只要是金陵的权宦富贵之人,都对此趋之如鹜。而之所以如此的原因,除却此处是莫愁湖赏莲最佳之地外,便是因为此地有南京最好的瘦马!”领着诸人走进莫愁湖畔的一处仿古公馆内之后,何少瑜道。

    南京最好的瘦马!听到何少瑜这话,刘经天和陈白庵眼珠子当即大亮,一幅色眯眯猪哥相,双手更是搓动不停,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揽住个那传说中的瘦马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不知道现在这瘦马和古时候的瘦马有什么差异?”听着何少瑜的话,林白心中不禁也是生出了些好奇之意,轻声询问道。

    “这区别可就大了!古时候的瘦马都是买回来的小丫头,可现在的瘦马,都是这公馆的主人从各大院校或者模特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相貌出众,而且在进入公馆前,还要培训礼仪及琴棋书画。”何少瑜朝四下望了眼,道:“这公馆平常门庭若市,怎么今天这么冷清?”

    听到何少瑜这话,林白眉宇间也是露出一抹狐疑之色。这种风月之地,按照常理来说,该是无比喧闹才?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而且不知为何,这一路走来,林白总觉得这莫愁湖颇多阴冷气息,但苦于法力无法调动,无法用天眼探查。

    “走吧,麻溜儿的进去看看,听你小子说了这么多,道爷我心里痒痒的紧。等会儿进去之后,得好好跟那些小妮子们畅谈一下琴棋书画之道,对于这些风雅之事,我可是颇有心得。”张三疯勉力做出一幅出世高人之状,看着何少瑜挤眉弄眼道。

    虽然张三疯装的卖力,可是天生气质使然,浑身上下不但看不到半点儿仙气,那股猥琐气息反倒愈发浓厚,何少瑜见状不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诸人朝公馆内便走了进去。

    一进入公馆之内,诸人不禁吃了一惊。这公馆竟然如一座小岛般围绕在湖面之上,湖水之中颇多莲花,此时正是开得喧闹之时,莲香阵阵,随风入鼻,清新可人。但不知为何,这公馆内却是连一星半点灯光都没有,所有建筑均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何少瑜,你小子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吧?还瘦马,这地方连他妈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说吧,这事儿该怎么补偿我?”张三疯朝四下一扫,盯着何少瑜勃然大怒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少瑜也满是不解之色,眉头皱成了个八字,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前几天我才过来一趟,还好端端的没一点儿事情,这才几天,怎么着就变成了这样。”

    眼看何少瑜神情不似做伪,张三疯和刘经天二人便也没再追问,只是绕着那公馆转悠不停,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一番逡巡下来,却是发现公馆周遭竟然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疾步走上台阶,伸手便想将那公馆紧闭的大门推开。

    但还没等他们二人手伸出来,大门却是先行打开,耀,而后从里面递出来一尊手中扛着青龙偃月刀的关二爷神像,在那神像后面更是有人念道:“二爷神勇,魑魅魍魉,悉数退却!”

    “退你大爷!道爷好容易来一趟,你们不开门做生意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当成鬼怪来驱逐,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么?”张三疯听到这话,当即三尸暴跳七窍生烟,一把将那关二爷神像夺了过来,而后怒声冲屋内那人怒骂道。

    看着这神神叨叨的画面,何少瑜脸上满是苦笑,他本来想带几人过来找乐子,却是没想到居然闹了这么一出。而跟在他身边的林白,此时眼神却是朝着四下扫视不止,脸色稍稍带着些阴郁和疑惑,眼中满是若有所思之感。

    “是人就好,别发脾气了,赶紧进来,等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可顾不上你们!”听到张三疯这声音,屋内之人不但没有发怒,反倒是一幅高兴模样,伸手便想去扯张三疯,而且在这人开口的时候,屋内更是传来一阵喘气之声,显然屋内是藏了不少人。

    听到这人的话语,林白等人不由面色古怪走了进去。一进入屋内,几人却是发现,此时在这公馆的大厅内,竟然藏了有一二十号人,其中更以那有着闭月羞花之色的妙龄小姑娘居多。但这些小姑娘却是一个个花容失色,小脸青白,仿佛是刚刚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不做生意,一个个躲在屋子里面算个什么事儿?”屋内如此之多的小姑娘聚在一起,香气阵阵,早让张三疯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能提起半点儿火气,当即嬉皮笑脸看着诸人,嘿然问道。

    听到张三疯这话,屋内这些人均是露出一幅不可思议之状。把门打开将他们放进来的那中年男人闻言,当即盯着张三疯疑惑问道:“这位先生,刚才你进莫愁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么?”

    “什么异常?除了花香一些,水漂亮一些,姑娘美丽一些之外,哪里有别的什么?”张三疯被这中年男人没头没脑的话语弄得有些迷糊,反问道。

    何少瑜朝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中年男人皱眉道:“萧老板,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好的月夜不打开门做生意,却要让这么多人躲在屋子里面,这是个什么意思?”

    “何少,原来是您来了!”那中年男人听到何少瑜的话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朝屋外扫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不想做生意,是真不敢做啊!您刚才是不在这,要是您也看到刚才屋外面那动静,恐怕也是不会让我做生意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闹成这样?”张三疯眉头紧皱,朝萧老板追问道。

    萧老板叹了口气,这才将屋外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这一席话不当紧,却是让林白等人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原来就在他们刚才来之前没多久,这刚准备开门营业的公馆内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灯光闪烁不定,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女孩儿看到屋外多了许多穿着旧朝宫装的透明身影,听到从屋外传出阵阵尖锐的哭嚎之声。

    这还没完,屋内有一名女孩儿畏惧这形势,当时就直接冲出屋外,可是她刚一出门,就跟发了疯一样,把自己头发抓得乱糟糟的,转头冲进屋内转来转去,而且还六亲不认,疯狂咬人,一会儿工夫就抓伤了几个人,那模样和传说中的恶鬼附身一模一样。

    出了这样的情况,这萧老板哪里还敢做什么生意。好容易把那乱咬人的女孩儿抓起来之后,也不敢出门,只是锁紧大门,和屋内这些姑娘们待在一起,希望能熬过这一晚。

    “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小事儿一桩,道爷我替你们解决了!”听完这萧老板的话语,张三疯拍着胸口,做出一幅豪气干云状,在那些女孩儿敬畏的眼神中,大刺刺道。

    林白沉默片刻后,沉声道:“萧老板,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你们关起来的那姑娘?”

    金陵市内五行逆转法阵已开,林白有些怀疑,公馆里那女孩儿上刚才发生的种种怪异之事,会不会就是和那被打开的法阵有所关联。如果的确有关的话,莫愁湖能够如此之快就发生变异,想来应该和法阵有些许连接,从此处查起也许能够更快找出五行逆转法阵所在位置。

    …………

    “林白、张三疯和刘经天他们哪里去了?”陈白庵在外面转了一圈后,急匆匆赶回酒店,却是发现林白等人已是不见踪影,当即叫醒鲁燕赵,急声询问道。

    “……”鲁燕赵神色尴尬,刚想遮掩,但见陈白庵神色焦灼无比,便没再掩饰,道:“他们几个说是要出去看看江浙这边的特产‘瘦马’长什么样!”

    “坏了,这下怕是要出大事儿了!”陈白庵一听这话,面色大变,眉头紧皱道。

第六百六十章 林哥还是林哥

    萧子夜虽然看不出林白的具体身份,但是从何少瑜这个金陵市新晋世家子弟亲自作陪这点儿,还是能猜测出林白的不凡,听闻林白这话后,沉吟片刻,便咬牙带着诸人朝关押那疑似鬼上身女孩儿的房间走去。

    公馆内的这些女孩儿存着看热闹的心思,也是跟着林白等人朝那房间所在的地方走去。不得不说,张三疯在跟随林白一段时间之后,这泡妞儿的本事是大有长进,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就一个胳膊挽着一个女孩儿,看上去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还没走到那房间所在的位置,诸人便听见从房间内传出一阵阵如同杀猪般的嘶吼之声,若不是之前萧子夜指出那女孩儿就关押在此处,诸人真是不敢相信,从人类的咽喉中居然能够发出这种声音。

    “何少,您和您这几位朋友进去看可以,但是我们几个就不进去了……”萧子夜朝着房间内张望了眼,抹去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何少瑜惨兮兮道。

    屋外鬼影飘飞就已经让萧子夜胆战心惊了,更何况屋内关着的那女孩儿,一幅要吃人的模样。虽然何少瑜身份显贵,但他却还是不想因为这些纨绔们突然生出的奇心,而平白无故的送掉自己性命,而且万一他也跟进去,这些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个女娃娃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只要我林哥出马,就算是有一百个这样的人,也保准能给你手到病除……”何少瑜听到这话,不禁笑道。

    他这话说出后,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等着张三疯和刘经天如往日那般附和。但良久之后,却是没见有所回应,狐疑望去,却是看到张三疯和刘经天一幅尴尬表情,眼中更是还有苦涩之意,甚至隐隐还有责怪之意,这表情让何少瑜实在是无法理解。

    “你林哥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林哥了……”看着诸人的表情,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在印度那边出了点儿状况,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肆意施展了。”

    何少瑜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脚下不自然的动了一下,将林白挡在自己身后,朗声道:“不管出了什么变故,林哥在我眼里还是那个林哥!不就是一点儿小小的变故,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咱们兄弟同心,一定能把事情给解决喽!”

    林白如何能觉察不到何少瑜的动作,虽然嘴上没说话,但心中却是一暖。看来这何少瑜是真把自己当成亲兄弟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自己身体有恙之后,没有任何犹豫,浑然不顾己身安危百年便挡在自己身前,害怕自己进屋之后出现什么变故。

    “放心吧,我就是看看,出不了什么大?么大事儿!”林白伸手拍了怕何少瑜的肩膀,将他扯到自己身后,伸手便将那紧关着的房门推开。

    这房门一推开,一股腥臊臭气便扑面而来,诸人屏息静气朝屋内一看,却是发现屋内那容貌如花的女孩儿,此时竟然将身上衣服撕成碎布条装,而且更是在屋内随意便溺。

    那女孩儿听到房门推动的声音,躲在角落里的身躯登时站起,紧紧盯着几人嘶吼不已,而且她的双眼此时居然一片通红之色,瞳仁几乎已不可见。而且在她嘴角更是挂着几缕碎裂的布条,她身上的衣服显然是被自己用牙齿撕裂成了碎步。

    “好强的煞气!”盯着那女孩儿的双眼,林白心底不禁咯噔一声,暗自感慨道。虽然无法使用法力,但经验还在,这一眼望去林白便发现女孩体内蕴积了一股强悍无比的阴煞气息。

    而且林白感觉,此时在这女孩儿体内的煞气,恐怕是比自己当初在夏小青的会所内,以术法凝聚在程睿体内的阴煞还要浓厚,这种情况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就是这么思忖的功夫,那缩在墙角的女孩儿却是一个饿虎扑食,朝着诸人扑了过来,嘴里嘶吼有声,神色狰狞无比,显然是将林白等人当成了血食,想要从他们身上撕扯下来几块血肉。

    “小心!”张三疯感触到不对劲儿,当即便松开揽着身侧两女的胳膊,将她们退出房门之后,一脚将房门踹上,而后双手印诀掐动,想要驱散那女孩儿体内的煞气,让她恢复本心。

    但印诀还未掐成,那女孩儿的身子却是已经到了何少瑜的身前,白牙森然,已然快要触及何少瑜的脖颈。何少瑜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当即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抬脚就朝那女孩儿的身体踹去,想要将她从自己身边踹开。

    一脚踹出,砰然出声,显然何少瑜已是将全身的力气使了出来,但那女孩儿却只是身子晃动了一下,攻势却没有任何停顿,而且吃痛之下,眼中光芒愈发凶狠,头颅乱摇,那模样和美国大片中的那些丧尸一般无二。

    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惊得何少瑜是三魂出窍,脚步停在原地,哪里还能做什么反抗的举动。眼瞅这女孩儿森冷的白牙已经到了何少瑜的脖颈位置,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站在他身边的林白悍然出手,一伸手将何少瑜拨到自己身侧,而他自己却是和那女孩来了个照面。

    “林白小心!”张三疯见状也顾不上掐动印诀,疾呼一声后,朝着林白身子所在的位置便扑了过去!要知道此时林白体内法力皆无,这女孩之凶悍又是前所未有,两者接触,林白怕是要凶多吉少。

    但张三疯身子还在门口位置,和林白之间有着四五步的距离,哪里还来得及!身子还没到达林白的位置,那女孩儿的血盆大口却是已经到了林白的脖颈之处,面上肌肉耸动,眼瞅着那一口森然白牙就要在林白的颈动脉上下口!

    他妈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今儿怎么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看着眼前的一幕,张三疯心中满是悔恨之意,若不是他和刘经天二人的撺掇,林白此时如何会置身于这险地之中。

    “找死!”就在此时,林白的手却是突然动了,而且在他食中两指之间,更是多了一枚通体黄色的符箓,身子歪倒之后,一巴掌便拍进了那女孩儿张开的大嘴之中。

    符箓入口,便无风自燃,但其上却是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浓烈的阳煞气息涌出!阴阳相克,这一枚符箓下去,那女孩儿眼中登时出现一抹混沌之色,而后渐渐恢复清明,但这一番折腾下来,体内所有力气却是已然耗空,身子软软躺倒在了地上。

    “林哥果然还是林哥,这一出手就是牛逼!”这一系列的变故之下,何少瑜背上已是起了一层白毛汗,他心知肚明,刚才若不是林白拦阻,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女孩儿口下的枉死鬼,心有余悸的冲林白伸了个大拇指后,感慨莫名道。

    林白一笑,没有做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是有多险。若不是自己身边有以前以纯阳气息炼制好的符箓,这次恐怕是真要在阴沟里翻船。不过在这一番接触之下,林白却是隐隐然觉察出了一些东西,虽然不确定,但已然是有了些许把握!

    “走吧,咱们去这莫愁湖畔看看,说不准应该会有些有意思的发现!”

第六百六十一章 莫愁湖,鬼夜哭(上)

    许是因为之前在公馆之中那一出闹腾的,所以林白等人再走到莫愁湖畔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便感觉周遭环境多了些许阴冷之意。无论是水中锦鲤跳动,还是风吹湖面荷花窸窣作响,都会让诸人不自禁的绷紧神经,朝着声响发出的位置注视良久。

    “刚才来得时候看这里还好好的,被公馆那萧老板一说,怎么现在总觉得往哪看都邪乎的要命?”何少瑜眉头紧皱,朝着四下逡巡一遍之后,开口道。

    听到何少瑜的话,刘经天是连连点头不止。虽然说他们两人和林白、张三疯不同,无法感触周遭的天地元气变化,但不管怎样,他们也是曾陪伴着林白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对于危险有一种远超常人的感知能力。

    “这莫愁湖是有些不对劲了,此处象征吉祥平和的荷花如此之多,生机本该无比旺盛才对,但现在湖中各处却均是隐约蒙上了一层黑气。我想刚才那萧老板的话应该没有作伪,这莫愁湖是闹出变故了!”张三疯沉吟稍许,压低了声音道。

    听到张三疯这话,刘经天和何少瑜不自禁的面色一变,他们来这地方本来是打算找个乐子,讨点儿开心。但是现在乐子没找到,反倒惹出这么个局势,着实叫人心里惶恐,更不用说林白这个他们已经习惯了的依仗此时法力全无,这就让他们更不想在里待下去了。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得了,林哥你看怎么样?”何少瑜思忖片刻,看着林白问道。金陵十里洋场,随便在哪个会所公馆里面吃喝玩乐,不比待在这莫愁湖畔提心吊胆,生怕出奇不意突然间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个妖魔鬼怪来得舒坦。

    林白听到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俩别听师兄咋呼,虽说这莫愁湖有些邪门,但要我说还没到那种能把咱们小命交代在这里的地步。而且师兄你不觉得这地方如此之快便能出现变故,应该是和金陵市内那逆转五行法阵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么?”

    虽然说体内法力无法动用,但林白胆大的性子却是没有任何改变。他早对那布置下逆转五行法阵和在他身上种下情劫之人有了杀心。此时有从莫愁湖这个点出发,便能揪出幕后真凶可能所在位置的可能,他如何会放弃此次行动。

    而且在林白心中,更是感觉就算这莫愁湖阴煞气息再浓厚,也不会比绝阴之地厉害,哪怕是闹出什么幺蛾子,张三疯应该也能应付得来。

    “那咱们就好好玩上一把,也好久没跟着林哥你出生入死了,老实说还真是有点儿想得慌!”何少瑜闻言朗声发笑,一幅豪气干云模样。

    这话没有半点儿虚伪成分,完全是何少瑜从心底发出。虽然说?然说官场险恶,勾心斗角之事不少,更是有不少觊觎何少瑜之人存在,但这些事情在何少瑜看来,却都是远不如自己陪着林白在番禹时候做下的那些事情来得爽利。

    “好,那就听你们的,咱们兄弟几个好好玩上一把!反正这么玩起来,不比那些小妮子敷衍咱们差到哪去!”刘经天被何少瑜撺掇的是眼睛发亮,拍着胸脯,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诸人紧悬着的心还是没实实在在的落回肚子里面。他们三人更是如众星拱月般将林白围在了正中央,生怕林白出现什么变故。

    诸人这做派让林白心中一暖,而且让他对那暗算自己之人恨意更是增加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自己何至于如此,又怎么会不能如往日般好好守护自己身边的人。

    夜幕下的莫愁湖无比寂静,四周安安静静,除却林白等人的脚步声之外,甚至连虫鸣都没有,只有微风吹拂过后飘荡而来的熹微莲花清香。湖边的路灯光芒柔柔照射在道路之上,光线虽然昏黄,但却没有了往昔那种温暖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凄清冷淡之感。

    就在林白等人的脚步消失在一架横穿湖面的小桥上之后,在之前他们脚下踩过的桥梁一侧缓缓升起了两团绿莹莹的鬼火,光芒只是稍纵即逝,而后一团极为阴寒的气息出现,缓缓将一切覆盖,这冰冷甚至让桥梁附近的那些莲花圆乎乎的叶子都打起了卷儿。

    而且这一切根本没有结束,每当林白等人的脚步在一处地域消失,便有一闪而逝的鬼火出现。而且那诡谲莫名的气息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每一次鬼火出现之后,这些气息就会叠加往上暴涨一般,甚至隐隐然有将莫愁湖彻底笼罩在其中之感。

    这一系列莫名的变化,终于让林白心中生出一缕警兆,但法力尽失的他却是无从去感觉这股危机感到底是从何处发生。沉吟片刻之后,林白转头朝着张三疯望去,想要问问张三疯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异样,这一眼望去不当紧,却是叫林白仿佛身坠冰窖,毛骨悚然!

    就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在张三疯眼下居然生出一丝青黑之色,唇色发青,两耳更是发黑。以林白对面相之术的了解,但凡是出现这种面相之人,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死灾,一时三刻之间便有可能遇上意外的大凶之事。

    林白以前也不是没有给张三疯看过相,虽然自己这个师兄为老不尊,常常做一些猥琐的事情,但命中福禄却甚是深厚,尤其是年老之后荣华富贵更要比年轻之时多上许多,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福薄灾劫之相,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林白无解。

    “老表,你盯着师兄看个什么?就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就算看上一百年,恐怕也看不出一朵花来!”刘经天见林白盯着张三疯看个没完,不由得发笑道。

    林白闻言朝着刘经天一望,这一眼下去,却又是吃了一惊!刘经天的面相,居然和张三疯的如出一辙,竟然也是一幅横死之相。

    心中惊疑不定之下,林白转头朝着何少瑜看去,却是发现何少瑜脸上相貌居然也变成了横死灾劫之相。要知道这小子最近这段时间,刚把旺夫命的老婆娶回家,事业爱情双丰收,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怎么会有这样的面相。

    “师弟,你这面相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眉心间出现一抹黑雾?还有你们两个,怎么也是一样的面相,这是怎么回事儿?”就在此时,张三疯眼中满是惊悚之色,看着林白沉声问道,。

    听到张三疯这话,林白神色登时黯淡了许多,眼神微眯朝着四下张望几眼后,嘴角满是苦笑,道:“师兄,恐怕咱们这趟真是不该来……我们仨,还有你,现在都是一样的横死面相,这莫愁湖到底是出了什么古怪,怎么会闹腾成这样……”

    话语中满满的均是苦涩之意,林白着实是没想到,莫愁湖居然邪门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此时阴煞气息不见得就比绝阴之地多,但恐怕邪门的程度还在那绝阴之地之上,毕竟绝阴之地也没有让人之面相变成横死之相的本事。

    “小心谨慎一些,这地方不简单。”张三疯闻言神色一凛,朝着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对林白沉声问道:“小师弟,你有没有看出来这地方有什么玄乎的地方?”

    林白闻言摇了摇头,虽然说莫愁湖让几人的面相改变成了现在这模样,但周遭的环境还是如自己等人之前看到的那般寻常,从风水之上去看,没有任何怪异存在。

    但就在这一瞬间,在林白等人所在方位的周遭,陡然间无数鬼火升起!绿莹莹的火光悬浮在空中,光芒将周遭一切尽数映成绿色,无处不透露着一种诡谲气息。而且随着这绿光鬼火的出现,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就连莫愁湖的风水格局都陡然改变。

    “煞气冲霄,这是什么人布置下的风水局?!”看到眼前这陡然变化的一幕,林白心神骤凛,捏紧了拳头,神情变化不定道。

    《抱朴子?至理》有言:接煞气则雕瘁於凝霜,值阳和则郁蔼而条秀。这莫愁湖陡然出现的一幕幕,已经无比贴切的证明了这句话真如至理名言。而且看情形,这莫愁湖周遭的煞气中蕴含的杀伐攻袭气息,要比绝阴之地更凛冽几分。

    而且这湖面之上的鬼火更是在不断缓缓旋转,每一次的转动,都会让这股气息更浓厚几分,莫愁湖周遭的天地元气混乱无比,阴煞气息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林白等人所在的方向倾泻而出,杀气凛然,仿佛是要将他们彻底淹没其中。

    而就在此时,一辆黑色奥迪如脱缰的野马般在金陵市的街道上狂奔不止,车内的陈白庵、沈凌风、鲁燕赵三人眼中满是焦灼之意。盯着窗外的夜景,陈白庵拳头紧握,心中喃喃道:

    撑住!你们几个一定要撑下来,等到我们过去把你们救出来!

    第六百六十二章莫愁湖,鬼夜哭(中)

    煞气冲霄!逆转风水,篡改命理。就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风水佳地,被人施展了此种手段之后,所有福祉也均要化为乌有,更不用说这风水格局中本就带有些许阴煞的莫愁湖。

    莫愁湖上的阴煞气息仍旧在不断叠加,鬼火盘旋不定,生生将这煞气冲霄之势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其中散发出来的杀伐决断之意,更是朝着林白等人侵袭不停。

    此时此刻,那没有丝毫相术修为的何少瑜和刘经天。在杀伐气息的攻袭之下,他们二人觉得自己的心神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般,开始不受控制的朝外溢出,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坠入那阴沉沉的无尽深渊之中。

    林白双眉紧皱,抚着桥栏的双手更是微微颤抖不停。右手惯性的想要捏动印诀,但还未成型,却是想起自己已然无法调动体内法力,而且在这浓烈阴煞侵袭之下,木质的桥栏更如一块坚冰般,在这阴冷气息的侵袭下,握着桥栏的双手更是麻木不堪。

    此时此刻的林白,心中早没了以往面对危险时候的那种自信,甚至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些害怕,有些惊悚,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感觉就仿佛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力士,一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白修习术法至今从来没有过的心境。

    直至此时,林白终于想通,在掌握河图洛书之后,尤其是获得大大小小几场术法比拼的胜利后,自己的心绪已经有些盲目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换做以前的他,定然不会在法力尽失的情况下贸贸然就领着诸人前往这诡谲的莫愁湖,让这些人陪他身犯险境。

    一股阴风在林白身周席卷而过,让林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精神力和体力正在不断的被这阴风抽取而出,并且自己极有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抽干,而且最为让他绝望的还是,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死亡,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一般清晰,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一般近在咫尺。

    不光是双手,此时就连林白的双腿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再无法承担起全身的重量,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浑身上下也早已满是冷汗,原本白净的面颊此时满是青白之色,一双眼睛也变得有些呆滞,茫茫然盯着眼前湖面上那些悬着的青色鬼火。

    看着林白神情的异变,张三疯眉头紧皱,他感觉此时此刻,无论是林白的身体,还是精神,仿佛都出了很大的问题。如果用一个状态来形容的话,那此时此刻的林白就像是当初他找到那周霉运一样,浑身上下均是散发颓废气息,毫无斗志。

    张三疯很快便明白,林白的状态和这煞气冲霄之间应有关联,他体内之前法力充盈之时和现在的落差极大,在煞气冲霄的影响下,心中思绪必然会出现混乱。这种状态极为古怪,若是僵持下去,就算情劫祛除,恐怕此生修为都无法再恢复。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怨结咒!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颂至心听,诸念俱安宁!”张三疯舌绽莲花,沉声念诵处净心神咒后,厉声道:“深陷错觉之中,师弟你还不醒来!”

    话语落下,林白如遭雷殛,胸口郁意陡升,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出!但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心神却是清明了许多,朝张三疯看了眼后,林白心中生出一抹侥幸之感。

    煞气冲霄其中杀伐煞气颇多,受到此种煞气影响之人,心神大多会生出沮丧之意,林白之前的所思所想也正是如此,他的精神在煞气冲霄的气场影响下,所以才有了种种错觉。

    “我所为不是莽撞,而是勇敢;不是目空一切,而是一往无前;更不是什么心思不缜密,而是因为我一直所信奉的乃是一力破十会!这些虚妄奈何不得我!”林白咬紧牙关,朝着空中的那些鬼火,厉声怒叱,将自己心中的情绪悉数发泄出口。

    就因为这么些许煞气的影响,便几乎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混乱,甚至生出挫败浙赣,这让林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被戏谑被嘲弄的感觉!

    哥们这辈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就现在你这么小小的阴沟,居然就想让我束手就擒,你丫也太高估自己一些了吧!

    心中有所思忖,林白没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方黄纸,而后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洒在那黄纸之上!双手迅速无比,并成剑诀,沾上那鲜血,开始在黄纸上不停勾勒,一道道玄奥莫名的符纹开始出现在黄纸之上。

    而且与此同时,在林白身侧的空气中,开始不为人知的有极为稀薄的术法气息波动,而且周遭的天地元气也更是源源不断的朝着黄纸之内灌入。

    虽然说体内法力尽失,但是林白脑海中的见识却是丝毫未减,那些河图洛书上记载的种种玄奥法门仍旧可以使出,虽然这黄纸为符没有虚空制符来得迅速,威力更是会差上少许,但以精血为符纹承载,却也是能让这黄纸爆发出不逊于虚空制符的威力!

    随着手上黄纸符纹渐渐臻于完美态势,林白双脚外翻,如八字一般踩在地面之上,虽然身体周遭没有任何术法气息波动,但天地元气却是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而渐渐生出。

    这种种动作落入张三疯眼中之后,竟然让张三疯嘴角不自禁的生出一抹苦笑!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自己这小师弟虽然说体内法力皆无,但手段却还是如此凌厉。暗叹了口气之后,张三疯心中暗暗感慨道:这就是同为相师,但只见却有着无法跨越的差距啊……

    感触到林白的动作,那莫愁湖上的团团鬼火陡然汇聚在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如人脸般的事物,而且从那鬼火中更是不断发出嘶鸣声音,如泣如诉,尖锐异常,传入人耳,便像是有一把尖刀在不断戳动般,叫人心神欲裂。

    这声音极为悠长,而且传出极远,不光是身处此地的林白等人,就连公馆中的萧老板等人也是清晰听闻,这声音一出现,公馆内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不已,神色仓皇异常,萧老板更是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个传说:莫愁湖,鬼夜哭!

    “宵小伎俩,也想出来卖弄!什么人把你招惹出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团硕大鬼火,林白眼神微凛,淡然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之意。

    听着林白这话,他身后的刘经天和何少瑜两人眼珠子通红,神色激昂无比。他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林白这叱咤风云,毫无顾忌的画面,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才感觉,自己那个熟悉的林哥(老表)并没有远去,那股精神劲儿依旧还在。

    随着林白的话音出口,他手里握着的那张黄色纸符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一样,按照空气中阴煞气息波动的轨迹,朝着那团鬼火飞了过去。

    如果此时有华夏相师打开天眼观看的话,定然会发现,在林白手中扔出的那道黄色符箓之上,竟然遍布着以天地元气形成的诡谲莫名的小气旋,无论那些阴煞气息如何侵袭,这气旋均是能将它们卷入其中,化作乌有。

    不过此时此刻的林白,并不如刘经天他们所见的那般潇洒自然。这黄纸符箓上的符纹均是以本命精血所书就,对于拥有法力时候的他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是不堪承受之重负,如果不是心里一口气顶着,恐怕身子早就软瘫在地了。

    陈白庵等人乘坐的那辆黑色奥迪终于到了莫愁湖畔,陈白庵一把推开车门,刚把头伸出来,便感觉到这莫愁湖内浓郁无比的阴煞气息,天幕之上虽然没有乌云,但种漆黑冷淡之意却是遍布所有方位,似乎整个莫愁湖都被阴煞在了其中。

    没有任何犹疑,陈白庵朝着空气中术法和天地元气波动最为汹涌的地方便赶了过去,刚绕过湖畔一丛假山,林白双手捏着印诀傲然立在桥上,操纵着符箓朝绿色鬼火攻袭而去的身影便落在了陈白庵眼中。

    就在此时,那道黄色符箓却是没有任何停顿的架势,反倒是极为迅速的朝着空中那团人形鬼火疾奔而去!而且感触到这符箓的接近,从那鬼火中更是涌出大量的阴煞杀伐气息,朝着符箓和林白攻袭而去,想要把这波攻势彻底湮没。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白庵终于回过神来,朝着林白便急速跑了过去,更是不顾形象的撕心裂肺喊道:“林白莫要逞强,赶快停手!”

第六百六十二章 莫愁湖,鬼夜哭(中)

    煞气冲霄!逆转风水,篡改命理。就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风水佳地,被人施展了此种手段之后,所有福祉也均要化为乌有,更不用说这风水格局中本就带有些许阴煞的莫愁湖。

    莫愁湖上的阴煞气息仍旧在不断叠加,鬼火盘旋不定,生生将这煞气冲霄之势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其中散发出来的杀伐决断之意,更是朝着林白等人侵袭不停。

    此时此刻,那没有丝毫相术修为的何少瑜和刘经天。在杀伐气息的攻袭之下,他们二人觉得自己的心神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般,开始不受控制的朝外溢出,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坠入那阴沉沉的无尽深渊之中。

    林白双眉紧皱,抚着桥栏的双手更是微微颤抖不停。右手惯性的想要捏动印诀,但还未成型,却是想起自己已然无法调动体内法力,而且在这浓烈阴煞侵袭之下,木质的桥栏更如一块坚冰般,在这阴冷气息的侵袭下,握着桥栏的双手更是麻木不堪。

    此时此刻的林白,心中早没了以往面对危险时候的那种自信,甚至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些害怕,有些惊悚,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感觉就仿佛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力士,一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白修习术法至今从来没有过的心境。

    直至此时,林白终于想通,在掌握河图洛书之后,尤其是获得大大小小几场术法比拼的胜利后,自己的心绪已经有些盲目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换做以前的他,定然不会在法力尽失的情况下贸贸然就领着诸人前往这诡谲的莫愁湖,让这些人陪他身犯险境。

    一股阴风在林白身周席卷而过,让林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精神力和体力正在不断的被这阴风抽取而出,并且自己极有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抽干,而且最为让他绝望的还是,在这样的攻击面前?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死亡,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一般清晰,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一般近在咫尺。

    不光是双手,此时就连林白的双腿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再无法承担起全身的重量,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浑身上下也早已满是冷汗,原本白净的面颊此时满是青白之色,一双眼睛也变得有些呆滞,茫茫然盯着眼前湖面上那些悬着的青色鬼火。

    看着林白神情的异变,张三疯眉头紧皱,他感觉此时此刻,无论是林白的身体,还是精神,仿佛都出了很大的问题。如果用一个状态来形容的话,那此时此刻的林白就像是当初他找到那周霉运一样,浑身上下均是散发颓废气息,毫无斗志。

    张三疯很快便明白,林白的状态和这煞气冲霄之间应有关联,他体内之前法力充盈之时和现在的落差极大,在煞气冲霄的影响下,心中思绪必然会出现混乱。这种状态极为古怪,若是僵持下去,就算情劫祛除,恐怕此生修为都无法再恢复。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怨结咒!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颂至心听,诸念俱安宁!”张三疯舌绽莲花,沉声念诵处净心神咒后,厉声道:“深陷错觉之中,师弟你还不醒来!”

    话语落下,林白如遭雷殛,胸口郁意陡升,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出!但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心神却是清明了许多,朝张三疯看了眼后,林白心中生出一抹侥幸之感。

    煞气冲霄其中杀伐煞气颇多,受到此种煞气影响之人,心神大多会生出沮丧之意,林白之前的所思所想也正是如此,他的精神在煞气冲霄的气场影响下,所以才有了种种错觉。

    “我所为不是莽撞,而是勇敢;不是目空一切,而是一往无前;更不是不是什么心思不缜密,而是因为我一直所信奉的乃是一力破十会!这些虚妄奈何不得我!”林白咬紧牙关,朝着空中的那些鬼火,厉声怒叱,将自己心中的情绪悉数发泄出口。

    就因为这么些许煞气的影响,便几乎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混乱,甚至生出挫败浙赣,这让林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被戏谑被嘲弄的感觉!

    哥们这辈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就现在你这么小小的阴沟,居然就想让我束手就擒,你丫也太高估自己一些了吧!

    心中有所思忖,林白没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方黄纸,而后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洒在那黄纸之上!双手迅速无比,并成剑诀,沾上那鲜血,开始在黄纸上不停勾勒,一道道玄奥莫名的符纹开始出现在黄纸之上。

    而且与此同时,在林白身侧的空气中,开始不为人知的有极为稀薄的术法气息波动,而且周遭的天地元气也更是源源不断的朝着黄纸之内灌入。

    虽然说体内法力尽失,但是林白脑海中的见识却是丝毫未减,那些河图洛书上记载的种种玄奥法门仍旧可以使出,虽然这黄纸为符没有虚空制符来得迅速,威力更是会差上少许,但以精血为符纹承载,却也是能让这黄纸爆发出不逊于虚空制符的威力!

    随着手上黄纸符纹渐渐臻于完美态势,林白双脚外翻,如八字一般踩在地面之上,虽然身体周遭没有任何术法气息波动,但天地元气却是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而渐渐生出。

    这种种动作落入张三疯眼中之后,竟然让张三疯嘴角不自禁的生出一抹苦笑!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自己这小师弟虽然说体内法力皆无,但手段却还是如此凌厉。暗叹了口气之后,张三疯心中暗暗感慨道:这就是同为相师,但只见却有着无法跨越的差距啊……

    感触到林白的动作,那莫愁湖上的团团鬼火陡然汇聚在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如人脸般的事物,而且从那鬼火中更是不断发出嘶鸣声音,如泣如诉,尖锐异常,传入人耳,便像是有一把尖刀在不断戳动般,叫人心神欲裂。

    这声音极为悠长,而且传出极远,不光是身处此地的林白等人,就连公馆中的萧老板等人也是清晰听闻,这声音一出现,公馆内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不已,神色仓皇异常,萧老板更是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个传说:莫愁湖,鬼夜哭!

    “宵小伎俩,也想出来卖弄!什么人把你招惹出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团硕大鬼火,林白眼神微凛,淡然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之意。

    听着林白这话,他身后的刘经天和何少瑜两人眼珠子通红,神色激昂无比。他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林白这叱咤风云,毫无顾忌的画面,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才感觉,自己那个熟悉的林哥(老表)并没有远去,那股精神劲儿依旧还在。

    随着林白的话音出口,他手里握着的那张黄色纸符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一样,按照空气中阴煞气息波动的轨迹,朝着那团鬼火飞了过去。

    如果此时有华夏相师打开天眼观看的话,定然会发现,在林白手中扔出的那道黄色符箓之上,竟然遍布着以天地元气形成的诡谲莫名的小气旋,无论那些阴煞气息如何侵袭,这气旋均是能将它们卷入其中,化作乌有。

    不过此时此刻的林白,并不如刘经天他们所见的那般潇洒自然。这黄纸符箓上的符纹均是以本命精血所书就,对于拥有法力时候的他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是不堪承受之重负,如果不是心里一口气顶着,恐怕身子早就软瘫在地了。

    陈白庵等人乘坐的那辆黑色奥迪终于到了莫愁湖畔,陈白庵一把推开车门,刚把头伸出来,便感觉到这莫愁湖内浓郁无比的阴煞气息,天幕之上虽然没有乌云,但种漆黑冷淡之意却是遍布所有方位,似乎整个莫愁湖都被阴煞在了其中。

    没有任何犹疑,陈白庵朝着空气中术法和天地元气波动最为汹涌的地方便赶了过去,刚绕过湖畔一丛假山,林白双手捏着印诀傲然立在桥上,操纵着符箓朝绿色鬼火攻袭而去的身影便落在了陈白庵眼中。

    就在此时,那道黄色符箓却是没有任何停顿的架势,反倒是极为迅速的朝着空中那团人形鬼火疾奔而去!而且感触到这符箓的接近,从那鬼火中更是涌出大量的阴煞杀伐气息,朝着符箓和林白攻袭而去,想要把这波攻势彻底湮没。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白庵终于回过神来,朝着林白便急速跑了过去,更是不顾形象的撕心裂肺喊道:“林白莫要逞强,赶快停手!”

第六百六十三章 莫愁湖,鬼夜哭(下)

    但凡是认识陈白庵的人都知晓,虽然这位老人家行事比较乖戾,但一颗道心却是清净无比,少有情绪波动极大之时,但此时的他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般,火烧火燎,焦灼跳脚。单从他这话语中的焦灼之意,便能看出林白在他心中分量。

    只是他这话语出口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那道符箓却是已经和鬼火接触在了一起,轰然一声巨响后,那张林白以本命精血书就的符箓登时破碎开来,一团明亮的光芒出现在空气中,无尽的天地元气弥散,生生是想要将那人形鬼火包裹。

    煞气冲霄之局可谓是凝聚阴煞中的绝佳法门,这人形鬼火岂会如此轻易便束手就擒,当即从其中更是有无尽的阴煞气息朝外弥散,朝着符箓散发出的天地元气冲击而去,就像是一只急切盼望破茧而出的蝴蝶,要将一切束缚尽数挣脱。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难道他忘了在情劫之力下不能动用任何法力么?居然还拿着本命精血画出符箓来与这煞气冲霄之局对抗,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眼瞅着事态已经无法阻止,陈白庵眉头紧皱,疾步冲上桥头,看着张三疯沉声训斥道。

    张三疯面上此时也满是苦涩之色,他之前出言提点林白的时候,如何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幅局面,只得苦笑着摇头道:“陈老,这事情是我能拦得住的么?”

    陈白庵闻言一愣,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虽然林白平时表现的大大咧咧,但是只有和他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小子生平最为好强,这煞气冲霄风水局陡然出现,而且更是侵扰了他的心神,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他如何会善罢甘休!

    “还有你们两个!少瑜不知道林白的情况也就罢了,难道你这个做表哥的还不知道之前在印度的事情,居然还敢趁我出门带着他出来乱转,还说是要去鉴赏‘瘦马’这种国粹!”

    陈白庵心中的气没法子发在陈白庵身上,只得转头看着在看到他到来之后,讪讪然缩在一边的刘经天和何少瑜厉声训斥了句后,还觉得不够,又道:“你小子给我看着,等这边事情结束了之后,若是林白出了什么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经天脸上满是苦笑,他本来是想带林白出来讨个开心,如何会想到事情变成了如今这局面!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切毕竟都是因他而起,假若林白真因为这次对抗,使得身体出现什么变故,那无论陈白庵如何责罚,他也都无话可说。

    “刘哥带林哥出来,都是为了见我。陈老你要是责罚的话,就责罚我好了!”何少瑜如何能让刘经天一个人背黑锅,当即沉声道。

    陈白庵闻言哑然?哑然失笑,道:“你们几个感情倒好,一个个的还开始维护起对方来了。放心,要是林白真出了什么变故,你们俩谁也跑不了,都乖乖等着受罚吧!”

    就在诸人说话的这么会儿功夫,林白和那煞气冲霄的风水局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以阴煞气息组成的那人形鬼火,此时正在林白本命精血书就的符箓勾动出的天地元气中疯狂挣扎,想要找到一条可以宣泄的裂缝。

    虽说被符箓招出的天地元气并算不上浓郁,但却是极为精纯,堪堪将那鬼火完全包裹,而且无论其内的气息如何涌动,却是毫发无损,隐隐然更有这团鬼火彻底消融的趋势。

    煞气冲霄风水局以阴煞气息中蕴含杀伐之意而知名,寻常相师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而林白此时在浑身上下法力皆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和这被人精心布置下的煞气冲霄局打个平分秋色,甚至隐隐然有取胜之势,这才更为难能可贵。

    “臭小子还是有两个手段的!”陈白庵捻着颌下胡须,盯着林白的背影,微微颔首道。

    说句老实话,从印度回来之后,陈白庵一直比较担心林白能否承受得住突然失去法力的打击,毕竟‘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句老话说得好,虽说林白不是突然破产的富家翁,但心绪上的变化却应该是那破产的富商没什么区别。

    陈白庵虽然一直有心想要安慰,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还害怕说话不恰当伤了林白的心。但此时见林白却是没有丝毫退让之色,一颗火热之心仍旧力争博取上游,能够在此种情况下还保持和以往一般无二的心境,殊为不易!

    “陈老,这煞气冲霄风水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刚来的时候这莫愁湖还好好的,怎么着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林白此时已然和那煞气冲霄之局纠缠在了一起,根本容不得别人出手,是以张三疯看着陈白庵将心中藏了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白庵犹豫片刻后,便将一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原来之前陈白庵之所以出门,乃是因为神算局的人找到了位于牛首山上的逆转五行法阵。但不知因何原因,这阵法上却是被人改动了稍许,不但使得五行逆转,更是催生诸多阴煞!

    而且这阴煞还不是寻常的煞气,乃是生生以逆转五行法阵衍生出一处分支风水局,便是这煞气冲霄风水局。莫愁湖和牛首山之间乃是一处天然三元风水局,两者遥相呼应,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以才会在此地也现出那煞气冲霄风水局。

    而且当时在感触到逆转五行法阵的变化之后,陈白庵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警兆,是以才会急匆匆的赶回酒店,看是不是林白等人出了什么差池。

    “没想到还真是你们这些不老实的东西!我不过是出去了这么短短的一会儿,你们居然就闹腾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陈白庵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张三疯接着道:“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你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还跟着他们瞎胡闹!”

    “这不是好容易出来一趟,想看看新鲜,再说了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儿嘛,您老就别再揪着我们哥几个不放了,大不了等这边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带着您去乐呵乐呵……”眼瞅陈白庵听到自己这话一幅要发怒的模样,张三疯急忙转换语调道:“林白,加油,干倒这丫挺的!”

    被张三疯这话一打岔,陈白庵原本像怒斥的话语便憋回了肚子里,闻声朝着林白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只见此时的林白虽然面色蜡黄,但眼中却是精光闪烁,如果不是陈白庵能看出这一切均是林白在拿本命精血拼打,定会以为此时的林白已经恢复了修为。

    脚下禹步轻轻踩出,以本命精血为源来催动这一切的发生。虽然表面上看去林白仍旧是一幅云淡风轻模样,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做起来是有多艰难,这种失去法力时候还使用符箓的手段,让林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吃力的去做一件事情,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同样这一切在他心中也是尽数化为仇恨,化为想要找出幕后黑手,尽力惩处的动力!

    “区区鬼火而已,也想与皓月争辉!本命精血为源,天地元气为引,纯阳现!”紧盯着那团正在符箓所化天地元气包裹下明灭不定的鬼火,林白眼神微凛,口中怒声叱道。

    话音甫一落下,空中那以本命精血书就的符箓登时四散爆裂开来!但天地元气却是没有丝毫散逸,反而愈发凝实,而且其中更是朝外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阳热气息。鬼火中出现的阴煞气息,但凡是和这符箓周遭的气息一接触,便悉数化作虚无,消散无形。

    要知道尽管说林白体内法力皆无,但这小子毕竟这么些年修炼,体内血气本就旺盛,属于强阳之体,而且在缅甸之时,更是服用了太岁这种万古无一的神物,更是将体内生命本源补充到了一个巅峰的位置,纵是情劫损耗,却也依旧生猛。

    那鬼火百般抗争,不断的朝着阳热气息处冲撞不定,周遭的空气在这冲撞下,更是不断出现裂缝,甚至还有那如水面坠落石块后的波纹之物。但不管这鬼火怎样冲撞,却都是一个结果,仿佛冬雪遇到夏日,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良久之后,空气中的那团绿光缓缓消散,天幕重归于漆黑之色,而原本莫愁湖附近一直若隐若现传出的那如泣如诉的哭泣之声也彻底消失,湖面之上只有莲花在夏风吹拂下缓缓摇摆,刚才的一切诡异现象,都仿佛是没有出现般。

    说句老实话,这可谓是林白从出道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战,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连一星半点法力都施展不出,只能依靠本命精血来战斗!但不管怎样,这一场战斗还是胜利了!而且这一场更是让林白对自己的信念,对自己的执着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好小子……”陈白庵走到林白身侧,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重重一拍,鼻翼有些发酸道。

第六百六十四章 胜棋楼

    不得不说,对于林白,陈白庵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子侄来对待。此时眼见得林白拼着以本命精血来换取胜利,磨练自己心性后的惨状,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

    “陈老,您老人家轻点儿拍。我现在身子骨可是虚的要命,您这巴掌拍下来,岂不是要坏掉我半条小命!”林白听着陈白庵的话心中一暖,但嘴上却是不肯表露出来,只是调侃道。

    陈白庵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见林白脸色青白,显然是在刚才的斗法中损耗了过多的本命精血,便转头朝张三疯等人翻了个白眼,沉声道:“你们几个刚才一个个表现的兄弟情深,现在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林白找个地方休息。”

    陈白庵话音一落,张三疯、刘经天和何少瑜三人便笑眯眯的围了过来,先朝陈白庵陪了个笑脸,然后嬉皮笑脸的挽着林白,朝之前那公馆便赶了过去。

    之前莫愁湖上动静,这公馆内的莺莺燕燕也都有耳闻,此时眼见得林白等人回来,一个个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而且还有那萧老板在看向几人的时候,眼神之内更是有些敬畏之意。

    “经营风尘之地,虽然是生活所迫,但终究对己身福祉不利。纵然短时间内攒了些钱,但也不能长久,你若是想让子孙后裔有个好福报,最好还是莫要再做这些事情。”陈白庵见萧老板端茶送水好不热络,沉吟片刻后,对他沉声告诫道。

    这话倒不是陈白庵危言耸听,经营这种风月场所,不管有心无心,终归会沾染上一些红尘间的怨气,不管祖上阴德如何深重,也不管家中风水如何巧妙,但终究是落了下乘,除非有滔天气运,否则极难逃脱反噬之日。这二百余年来,这种事情,陈白庵见得太多了。

    “老神仙,您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这公馆做的可不是什么皮肉生意,就是喝茶聊天的地方,姑娘们也都是冰清玉洁的身子,除非是她们自己相中了什么人,我是绝对不会去进行干涉。”听到陈白庵这话,萧老板满脸苦笑道。

    陈白庵闻言一愣,见萧老板神色不似作伪,知道是自己错怪了这人,但又不愿认错,只得厚着脸皮,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千万不要做那过分之事。”

    “萧老板,有没有那清净的房间,给我们找一个。”林白闻言满是深意的朝何少瑜看了眼,他实在是没想到这番禹市曾经的头号花花公子,现今居然还真改了性子,就连出来潇洒也不去那恶俗之地,而是找了这么个云淡风轻的地方。

    萧老板心中如何不清楚这几人身份特殊,而且从刚才莫愁湖的变化也看出这些人都是身上藏有秘密之辈,便没敢犹豫,直接将公馆内最好的一处包厢腾了出来,把?,把林白几人迎了进去,然后拿出自己珍藏的明前龙井,用虎跑泉水煮了之后,便急忙退下。

    “没想到这公馆还真是别有洞天,居然还有这样清雅的一处场所,而且这地方的风水做起生意来更是金陵的头号佳地!”陈白庵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后,走到包厢窗前,朝外望去,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面朝十亩荷塘,鼻中清香弥漫,喉头茶香,殊为难得。

    林白闻言点了点头,跟着感慨了几句后,放下手中茶杯,朝陈白庵正色问道:“陈老,这莫愁湖和那逆转五行法阵之间三元风水局的关系,还要请您仔细和我说说。”

    “你小子居然看出来了……”陈白庵闻言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林白之后,关于牛首山和莫愁湖三元风水局之事,他是一字为提,却没想到林白自己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牛首山上的逆转五行法阵出了异常,不但五行逆转,而且还有阴煞,是个大患!”

    虽然说在华夏许多城市,尤其是那种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在规划城市布局的时候,往往都会在风水上下些功夫。金陵市也不例外,但由于此处被长江天堑所斩,龙气外泄,阴气颇重,若是再被逆转五行法阵这乱子一闹腾,阴气无从发泄,那就更为恐怖。

    当初燕京城阴煞漫城的那画面他可是至今未忘,听到林白这话后陈白庵眼神微凛,心有余悸道:“也还好在这逆转五行法阵上动手脚那人似乎是仓皇所做,是以阴气的凝聚并不算很快,否则的话,此时的金陵怕是要和当初的燕京一样阴煞漫城!”

    “陈老,那些人天天对我们施以重手,咱们若是还这么百般隐忍下去,恐怕更是叫那些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要我说不如咱们陪他们玩一把大的,来个当面锣对面鼓,看看到底孰强孰弱!”林白闻言朗声发笑,眼中满是阴鸷之色,盯着陈白庵沉声道。

    陈白庵一愣,缓缓放下茶杯,朝着林白看了几眼后,问道:“你的意思是?”

    “牛首山上有逆转五行法阵,而这莫愁湖恰好又和牛首山是一处三元风水局!法阵成,便和布阵之人心神产生牵连,咱们为何不能借着莫愁湖这天然形成的三元风水局,精心布置一番,也让他们吃些苦头!”林白站起身,走到窗口,盯着窗外的十亩荷塘,淡然道。

    陈白庵眉头拧起一个疙瘩,盯着林白重又问道:“怎么做?”

    “这莫愁湖本就是金陵市一处阴煞宣泄之地,若是我们能在这个地方下些功夫,便可以让这些阴煞回攻逆转五行法阵,管他是煞气冲霄,还是阴煞漫城,都能尽数施加到布阵的那人身上!”林白伸手朝窗外一指,道:“要做手脚的便是那处地方!”

    “这有些不好办吧……”陈白庵起身看了眼之后,抽了口气,声音尴尬道。

    话音一落,就连一边正在端着明前龙井鲸吞牛饮的张三疯都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朝着林白手指所指的地方望去。但这一眼一看,却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摇头不已。

    刘经天和何少瑜二人见状惊讶不已,起身一看,也是一幅和张三疯如出一辙的表情。不是他们见识短浅,而是林白这指的位置实在是太夸张了一些!

    林白所指的方向,乃是莫愁湖一处最为知名的景观——胜棋楼!胜棋楼位于华严庵庭院北首,虽然只是一处青砖小瓦的二层楼房,但其历史传承却是无比久远。初建于明洪武年间,复建于清同治十年,而且关于这胜棋楼在历史上更是有一个小传说:

    相传胜棋楼为明太祖朱元璋与中山王徐达弈棋之处。徐达棋艺超群,但每与太祖对弈时徐恐犯欺君罪,均以失半子认输而告终,太祖深知其秘而不责。一日,二人复来此对弈,朱示徐尽使棋艺以决高低。此局自晨弈至午后胜负未决,时太祖连吃徐方二子,自以胜券在握。

    徐日:请皇上细看全局。朱元璋至徐达一侧细观,始见徐以棋子巧布“万岁”。至此朱元璋始服徐达棋艺实较已为高,乘兴将此楼连同莫愁湖赐与徐达,是以后人称此楼为胜棋楼。

    这历史传承且不去算,单就是楼内这些清朝的砖瓦建筑都价值不菲,而且楼内更有颇多古红木家具摆设及范曾绘《对弈图》;胜棋楼匾额为清代状元梅启照书;木刻楹联为张兆鹿伟题‘粉黛江山留得半湖烟雨,王侯事业都如一局棋枰’,楼东首立陈慎之楷书石刻简介。

    如果真如林白所说的,要在这处地方下手,怕是要在金陵市内引起不小的舆论。而且按照林白的说法,还要大干特干异常,这种大兴土木的事情就更不好办。而且轻易对胜棋楼动手,怕是会折损这建筑原貌,这也是陈白庵不愿意看到的。

    何少瑜思忖片刻之后,看着林白正色道:“林哥,不是我危言耸听,若是在莫愁湖其他地方下手倒也还能说得过去,但如果是在这里的话,这件事情怕是办不到的!胜棋楼内的文物价值不可估量,谁都不敢对此贸然下手!”

    何少瑜在金陵待的时间也不算短,对此处的风土人情也比较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林白真对这胜棋楼下手的话,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其他不说,单就是民间那些铺天盖地的舆论恐怕都是要把他压死,而且说不准还有别有用心之人会借此来做文章。

    “这些事情不用我们来逼迫,只要金陵市内出现了异常,那些人自然会求着我们来做!”林白伸手把玩着茶盏,轻笑道:“而且钱不是问题,我会用最好的文物保护工艺,将这胜棋楼的一砖一瓦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然后再重新修缮!”

    何少瑜闻言思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负责修缮胜棋楼的人必须得认真负责才行,而且最好能够保证改建后和现在没有任何差距,否则的话恐怕就算是事情成功,你也会多上许多麻烦!”

    “这一点儿放心,人选上我自有安排!”林白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复建胜棋楼的人选早已被他想好,如果让故宫博物院专门负责修缮古建筑的龚育之出马,定然能够确保完美无虞,而且仔细说起来龚育之还算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件事情他不会不帮忙。

第六百六十五章 你,要不要?!

    “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来大干一场!奶奶的,这段时间咱们被那群狗日的欺负的够呛,要是不把这口恶气出了,道爷我就是泡妞也没力气!”

    林白话音刚刚落下,张三疯便拍着巴掌大声赞叹起来。林白因情劫而丧失修为,这让他这个做师兄的心中憋闷不已,此时有这么个报复的手段在眼前,如何能够弃之不顾。

    陈白庵神色间仍旧有些犹疑,不过这倒不是在怀疑林白所说能够完美复建胜棋楼,而是他有些不明白林白这布局究竟是好在哪里,若是平白无故将胜棋楼这处风景名胜拆掉之后,但却是发现了无用处,那岂不是费了钱又费了时间,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不过毕竟大家都是大风大雨一起闯过来的人,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说的事情,陈白庵没有任何犹豫,便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林白,这胜棋楼所在的方位我也看了,和莫愁湖的风水格局根本就没有任何牵连,就如同独立出来般,你要它有何用?”

    “陈老您这话其实就已经把原因说出来了!”林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朝着空中一虚划,道:“诚如您所言,莫愁湖如一块整体的风水格局,但胜棋楼却是独处其中,自成一方天地,和周遭格格不入,这不就显得怪异了么??”

    “这胜棋楼不是特立而出,其实乃是牛首山与莫愁湖组成的三元风水局阵眼,如果控制住了这阵眼,便等于是彻底改变了这三元风水局的格局,也就等于让那逆转五行法阵再无功效,更是将阴煞彻底反攻回布置阵法之人!林白,有你的,果然是好算计!”

    陈白庵虽然初时没有看出来,但他这二百余年可不是白活的,华夏相术传承的繁荣期和衰落期他都亲眼见证,而且经历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此时被林白这话这么一提点,内心中的那些疑云登时便被拨开,露出里面的真相。

    何谓“三元”,古代称“三元”者有之,如科举制度中,列为乡试、会试、廷试。其中列为第一者分别为解元、会元、状元;又有廷试中名列前三名者,谓之状元、榜眼、探花称“三元”,亦称“三鼎甲”。祀礼中举王德者,称天地人为三元;道家以天地水为“三元”。

    《灵城精义》:“地运有推移,而天气从之;天运有转旋,而地气应之”,是以华夏相师以六十甲子配九宫,第一甲子为上元,第二甲子为中元,第三甲子为下元,共一百八十年为“尽度”,又称“三元气运”。

    三元风水局讲的是二十四山分为天元龙、地元龙、人元龙,分属于上元、中元、下元,讲究龙水向一卦纯清。这莫愁湖正对应了水龙,而牛首山则??山则是对应山龙,分列上中二元,而中间金陵市内的民众,便为下龙,承载风水局之气运流转。

    而按照现在林白所说的打算,便是要破开这三元风水局的阵眼,使得上中下三元分裂,风水局破开,格局打乱,五行逆转法阵自然无效,而其中衍生出的那煞气冲霄风水局聚集的阴煞,则是会被聚集在这阵眼所在的位置,借助新建立的阵法,将煞气尽数反攻回幕后黑手。

    弄清楚林白的所思所想之后,陈白庵沉吟片刻,道:“如果你是这么打算的话,完全就不需要将这胜棋楼拆掉,只需要在其中摆布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不!这胜棋楼必须得拆!”林白摇了摇头,断然道:“一则阵法威势无从估量,谁也不知道发动后会不会影响到胜棋楼的布局;二来则是因为这金陵市内阴煞颇多,我必须要把煞气尽数凝聚在此,顺带要解决掉此处之隐患!”

    金陵市在华夏历史长河中历经沧桑,而且在近代史中更是有惨绝人寰的金陵大屠杀,丧命于倭寇手中逾三十万人。虽然说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七十余年,也经过了调节,但阴煞又岂是如此轻易能够消解的,是以在今时今日的金陵,阴煞仍旧要比其他城市浓郁许多。

    而且之所以如此做,林白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没说。那就是莫愁湖虽然和牛首山遥相呼应,形成这三元风水局,但水域范围却是仅有三十二公顷,格局太小。

    林白图谋的便是要趁着此次机会,将那些在背后对自己出阴招的人彻底击垮,这样的想法单靠莫愁湖这样的小格局根本无法实现。所以就必须在风水走向上再做调整,以阵眼所在的胜棋楼引煞,而要做这样的事情,就必须将胜利楼彻底拆去。

    “好,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帮林哥你疏通关节,你最好还是知会一下刘老爷子他们,这样应该获取审批会更快一些。”何少瑜闻言点了点头,道。

    要知道,林白现在所要做的可不是简简单单修缮胜棋楼这么简单,而是要彻底将这座胜棋楼周遭的一砖一瓦运走,而且要改变的更是牵扯到整座金陵市的格局。

    虽然说何少瑜到金陵之后也算是做出了点儿业绩,成为政坛新秀,但毕竟底蕴不足,想要单纯靠他来完成林白这大手笔,却是远远不够,必须要有更强力的手段渗入才行。

    “这件事情不光需要你,还得要另外一个人牵头才行。这事情其中牵扯太多,必须得让一个人出来牵头,而且这个人还必须得是金陵本地人,在当地还得有一定的名望,这样才可以将事态压到最小的程度。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林白闻言摇了摇头,道。

    何少瑜沉思稍许,然后眼睛一亮,道:“要我说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更适合来当这个替我们出面的主儿了!”

    “萧老板!”诸人听到何少瑜这话之后,沉思片刻,陡然抬头,异口同声道。

    一听何少瑜说,这包厢内的几位要见自己,萧老板生怕自己什么地方招呼不周,懈怠了这几位,急匆匆的便赶了过来。可一进屋,萧老板却是觉得屋内的气氛怪异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而且眼中满是古怪的笑容。

    “萧老板你是金陵本地人?”林白轻敲桌面,看着萧老板沉声问道。

    萧老板伸手抹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愕然点了点头,张开嘴想说两句什么,但却是发现自己在屋内这样的气场下,嘴里根本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萧老板你生意做得这么好,应该是在金陵这里有些名望,而且还和莫愁湖附近的人关系还不错吧?”林白闻言微微颔首,而后又追问了一句。

    萧老板茫然点头道:“我是个生意人,而且这公馆做得还专门是这种生意,所以能不得罪人的时候就尽量少得罪人,这些年下来处的还算可以吧。”

    这话倒不是萧老板在诳林白等人,而是说的真心实话。萧老板从到了这莫愁湖之后,上下各级衙门打点得当,就连莫愁湖附近的那些原住民也都是面面俱到,在附近的人缘着实不错。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林白如此盘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萧老板心神恍惚,不停猜度林白让他过来究竟是想要自己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声声如响彻天际的惊雷般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

    “我有一桩天大的生意,此事若成,你在金陵的影响将达到一个极高之地。你,要不要?”

    “我有一件可以拯救金陵无数人的事情要你协助,纵然事成之后无人知你名,但你的名字将在一部分心中永远念想,绝不断绝!你,要不要?!”

    “我有一桩本领,施展之后可以让你不受灾劫烦扰,让你祖上阴德尽数归于身体,使你飞黄腾达,富甲一方,更可保你往下四代富足无虞。你,要不要?!”

    话语第一条说的乃是名望,第二条说的乃是善心,第三条讲的乃是最根本的富贵。华夏古语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试问天下什么人能够保证自己积攒下的钱财,可以让子孙后代四代无忧,而且这里面除却金钱之外,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缺一不可。

    这声音似从极远之地传来,又像是在心底发出,这种飘忽不定之感,以及言语中传递出的信息带来的极大诱惑,叫萧老板心底思绪翻涌不动!无论这里面的哪一桩,对身为普通人的他而言都可谓是惊天动地,如何让他不动心?!

    做还是不做,虽然这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在萧老板心中却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从林白等人解决莫愁湖上的事情之后,他便知道这些人不一般;从何少瑜的态度,更是能看出这些人定然非富即贵,而且极有可能是位于金字塔最上端的那层人!

    富贵险中求,是死是活只能赌一把!一线天堂,一线地狱,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

    “这些我都要,所以我答应你们!”萧老板缓缓抬头,眼中满是鲜红血丝,哑着嗓子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萧老板的表情之后,林白明白,无论自己接下来说出什么事情,恐怕他都会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想错,萧老板几乎没把林白的话听完,就不假思索的开始拍胸脯打包票,而且还一幅生怕答应慢了,让林白等人反悔他们之前开出条件的模样。

    俗话说的好,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林白所要做的计划能否成功,并不仅仅是在于他的计划是否完美,而是在诸多外部条件能否得到满足的情况之下。

    简单在胜棋楼四周以罗盘勘测了下位置,确定好怎样布局,林白便和陈白庵等人回了住宿的酒店,一方面向燕京城几女调动钱财,另一方面则是要知会刘老爷子一声,看能不能在这上面使上点儿力气。毕竟想在金陵市区动土,还真不是一件什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不仅如此,想要布置阵法需要的东西还有更多,比如用来承载天地元气的玉石之类。林白此次图谋极大,是以需要的玉石极多,而且还是那种品质极高的方可,是以没有什么耽搁,鲁燕赵便乘坐飞机匆匆赶回缅甸,准备从自己的翡翠矿脉产地中分出来些许。

    张三疯、沈凌风和陈白庵三人也没闲着,整日奔波于牛头山和莫愁湖两点一线之间,堪舆地脉,确定两者之间的三元风水局不会有任何纰漏之处,尽力将阵法对普通人的影响规避到最小范围,同时对金陵市阴煞的程度也做一个确定。

    而刘经天则是被林白给支回了燕京,一则是需要他向老爷子表述一下这边的事情;二来则是林白和几女的私产大部分都是真金白银,而且来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想要变成活钱,还需要这个燕京城的老油条去找那几个国行的头头脑脑们商量一二。

    当然这段时间跑得最欢乐的非萧允萧老板莫属,林白等人给他许下的那个愿望实在太过诱人,是以萧允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莫愁湖畔那些老百姓们被他忽悠的欣然同意此事,而后他又在市委大院进出几天,居然给林白找了个和金陵市市长约谈的机会。

    当萧允将这事情告知林白的时候,林白心中对于这萧老板的认知便又多了几分赞许。虽说萧允在金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毕竟只是个升斗小民,金陵市商人不下十万,哪个不想有和市长一晤的机会,但独有萧允能做到,这就说明此人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约谈的地方就在萧老板的公馆之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林白便急匆匆的乘车赶了过去。毕竟现在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提前过去等待这份薄面也还是要尽量给的,若真是嚣张得不像话,即便这金陵市长现在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也?,也难保事后不会阴奉阳违。

    在公馆内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一辆挂着市二号牌照的红旗轿车便停在了公馆门前,车子一停稳,那司机便急匆匆下车,拉开了车后门。这司机虎背熊腰,面颊上满是刚毅之色,而且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铁血气息,明显是从部队里退役下来的高手。

    “江老板,您这一来,真是叫我这蓬荜生辉,里面请!”萧允堆着笑,急忙迎了过去。他这声招呼打得有讲究,不叫市长,而叫老板,这样不但显得低调,而且更亲近了些。

    江市长听到萧允这话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朝一侧的林白望了眼,笑眯眯的伸出手,道:“我以为萧老板嘴里说的奇人是谁,原来竟然是小林你,早知道我就提前过来了。”

    话语根本没有那种我是市长,你是小老百姓的气势,要多平易近人就有多平易近人。这话一出口,让萧允不禁一愣,看这架势,好像这位江市长和林白之间私交颇深。但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好奇,有着这样的关系,怎么林白不出面,而还要让自己牵头。

    其实别说是他,就连林白自己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边都有些怪异,但转念一想,林白却是想到了为什么这江市长会如此和自己说话。

    原来他和这位江市长早在林景行那小子的满月酒上,贺老爷子邀请过去的座上宾,也可算是贺家派系中的后起之秀,只是当时人数实在太多,是以简单招呼声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所以今日再次见面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些陌生。

    “江市长客气了,您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一趟就已经算是够给我们面子了。”林白笑眯眯的急忙握住了江市长的手,但眼珠子却是不动声色的朝江市长面上望去。

    这一眼望去,林白却是小小吃了一惊。这江市长耳白过面,也就是说耳朵之色看上去比面颊还要苍白些许,乃是一幅万中无一的清贵之相。拥有此相之人,不但名声响亮,而且事业爱情均能够长线丰收,而且大多清廉自持,不做那同流合污苟且之事。

    萧允这么多年经营生意,对金陵市这些头头脑脑的喜好早是摸得一清二楚,这江市长没有什么嗜好,惟独喜欢饮上两杯清茶,吃些小点心。是以将最好的茶叶沏好茶水,将那些从夫子庙弄来的小点心端上后,便自觉的退了下去,将包厢交给了林白和江市长二人。

    “当初匆匆一别,我还没有做个自我介绍。鄙姓江,单名一个流字。”江市长饮了一口茶之后,笑眯眯的看着林白道。说句老实话,对于林白这位刘家的外孙,贺家的孙女婿突然跑到自己地头上,而且还要搞什么开发的事情,着实有些好奇。

    难不成是这年轻人想要在一步登天之后,学燕京城中那些纨绔,借着家中权势,利用这些关系,在外面做些赚钱的事情。想到此处,江流打算等等要探探林白的口风,若林白真是那种人,自己就找个借口把他搪塞过去,省的他给贺老爷子珍惜了大半辈子的脸面上抹黑。

    “按照贺老爷子的辈分上,我就冒昧叫您一声江叔。”从面相上林白已经看出江流是一位人直口快之人,是以端起茶杯举了举,没再犹豫什么,开门见山道:“想来莫愁湖这边的事情,萧老板都已经跟您说了,不知道江叔您对我的打算,意下如何?”

    听到林白这话,江市长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这家伙还真是直接,上来就如此直白的开口,颇为对自己的脾气,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要干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胜棋楼更是一处名胜古迹,文物价值非同凡响,对金陵民众也有不一般的感情。”江流看着林白听到自己的话后眉头微微皱起,不由得加重语气道:“看在贺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也不妨直白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打动我,否则,我拒绝!”

    果然是清贵之相,就算是明知道自己是贺老爷子的孙女婿,可也还是一丁点的情面都不讲,一定要自己能够拿出一个合理的章程。虽然被他说的话不好听,但林白心中对此人的好感却是大增,而且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贺老爷子面前多提提这个人。

    “理由很充足,但可惜我不能说,但是我能保证,这件事情老爷子也一定会同意。”林白放下茶杯,盯着江流的双眼,正色道:“我可以保证,我会将拆迁胜棋楼这件事的影响范围压到最小,也会找到华夏最好的古建筑复建师来帮忙,一砖一瓦都不会损毁。”

    诚如林白所说,在来之前,他已经确定了龚育之会过来帮忙,他相信这位老学究的本事,一定能够让复建之后的胜棋楼完美如初,不会有半点儿瑕疵。

    “贺老允许你胡闹,但是我不能让你在贺老脸上抹黑。所以我还是需要一个理由!”江流闻言犹豫片刻之后,盯着林白沉声问道。

    这人性子还真是犟,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着包厢窗外,对江流道:“江叔,你从这窗外望出去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到的自然是莫愁湖,还有市郊的山脉,这些只要是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吧。”江流听到林白这话一愣,虽然不知道林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一五一十道。

    林白摇了摇头,道:“你看到的是山水,但看在我眼中的却不是山水,而是气脉风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是因为江叔你现在还不能接触到这些层面上的东西,但我只问您一句,这段时间内,难道您就没听到在金陵市附近发生异常之事的传闻么?”

    江流沉默以对,诚如林白所言,最近在金陵市内,确实有不少这方面的传闻,甚至连他自己在来这公馆的路上,尽管在车内,却也还是感觉冥冥中像是有一些阴冷气息在不断朝着自己侵袭一般,那冷气和空调的冷不同,不吹皮肤,直入心扉。

    “我只能说,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传闻。”林白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站起身,轻笑道:“其实这件事情说白了,不管是江叔您来,或者是其他人过来,我的说辞都是一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难做,批文我会找人做;胜棋楼我也会完美复建。”

    江流默默无言,他发现虽然自己眼中满是这个年轻人带笑的面容,但却根本看不透他。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一夜破五例

    窗外风清月明,莫愁湖面上莲叶青翠,莲花馥郁,端的是一幅赏心悦目之景。

    纵然林白离去已久,杯中茶水也已经变得冰冷,再没有清香滋味。但此时此刻,坐在包厢中,面对这十亩莲花的江流却是没有丝毫观赏风景的心思。他的一颗心,此时均是被林白之前的那番话给彻底打乱了。难不成一切,真已经到了颠覆自己认知的地步?!

    他不明白,公馆内的萧允也一样不明白。不过萧允不明白的是,这日理万机的大市长,怎么着就这样待在公馆内,不声不响,甚至连林白突然的离去,都没有表露出半点儿情绪。

    而江流的司机也是一样不明白,从他开始给江流当司机的时候,便知道这位市长大人,可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往常晚上这个时候,都是在家中书房内批阅文件,这个习惯已经雷打不动的坚持了有五年之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破例。

    虽说身为司机不应该打探领导的事情,但他此时真有些好奇,到底那个年轻人是说了什么话,才会让江流在公馆中耽搁了这么久,甚至连固定了这么多年的规矩都不惜打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阑珊,莫愁湖畔霓虹灯起,但不知为何,这画面落入江流眼中,却是多了一丝阴森冷漠之感,就连那五彩光芒都有些苍白之感。

    看着这些画面,林白临走之前的那句话仍旧在江流心中徘徊不止!

    “听我言,则能保住金陵安危,也可让你出一番功绩,往上走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但如果不听,城破民乱指日可待,而你也将会变成一部分人心中唾骂的对象!”

    信还是不信,这是一个摆在江流面前的选择题!无论按照哪个去做,都有一定的风险!

    “娘的,豁出去一把,是死是活就看看这次到底怎么样!”沉吟良久之后,江流握住身前那杯已经早没了任何香味,冰冷无比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捏紧拳头沉声道。

    这话若是被他那名待在公馆外的司机听到,恐怕又得一阵震惊。他跟着江流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压力有多大,温文儒雅成性的江流还真没有这爆粗口的时候。

    就在这司机百无聊赖,盯着莫愁湖上莲叶发呆的时候,江流那清瘦的身影终于从公馆中走了出来,没等司机开口,江流便沉声道:“开回市政府之后打电话给郭秘书,让城建局领导,还有文物局的领导,市委班子成员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宣布!”

    那司机一听江流这话,没敢有任何犹豫,踩动油门,朝着金陵市政府大楼急匆匆的赶去!

    跟随江流这么多年,他心中十分明白半夜开会意味着什么。夜深人静,都?,都是休息之时,如果不是出了翻天的事情,不会匆匆召集诸人。只是看着江流的表情,他心中却是没来由的却是浮现出林白的面容,不知道这事情会不会是和那年轻人之间有所关联。

    值夜班的郭秘书看到江流神色匆匆赶回大楼,不由得一愣,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位铁面市长一幅火急火燎的表情。等他听司机讲完江流要他做的事情之后,更是惊骇莫名,看起来金陵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不会大半夜召集这么多领导前往。

    好容易将电话打完之后,估摸大小领导应该差不多都该到来的时候,郭秘书小心翼翼的赶到市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门两下,生怕打扰到里面的领导休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敲门声刚落下,门便打开。等到他进入办公室之后,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办公室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儿清雅模样。屋内铺天盖地尽是烟云,一股烟臭味扑面而来,就仿佛这屋内待着十几个大烟鬼正在吞云吐雾。

    “江市长,领导他们都已经快过来了,咱们去会议室吧?”郭秘书小心翼翼开腔问道。

    江流闻言一愣,然后伸手便想要把手中捏着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中,但低头一看,却是发现,烟灰缸中此时已经是满满当当,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熄灭烟头的缝隙。

    “江市长,还是我来吧,您赶快过去开会就是。”郭秘书见状,小意接过烟头,笑道。

    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其实这郭秘书心里边却是波澜起伏不断。从他开始到市政府当值开始,便知道这位江市长生平一根烟不沾,而且最不喜烟味,但此时却是在办公室内抽了如此之多的烟,这该是出了多大的事情才会让他破了这个先例!

    会议室内的各级领导早已经悉数齐聚,不少人更是睡眼惺忪,这大半夜被人叫醒,着实不是一件什么好受的事情,他们都想听听这江市长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才会如此着急。

    但等到江流一走进办公室,诸人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一愣。这些人也都知道江流向来根烟不沾,可是此时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居然一身的烟味。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金陵市内最近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怎么着这位江市长变成了这模样?

    “老江,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您这大晚上的把我们都召集了过来,而且平常不抽烟的你,今天怎么变成了个老烟枪?”就在此时,会议室一角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敢于这样称呼江流的,除却金陵市市委书记田克勤之外,再无他人。

    江流冲会议室内诸人拱了拱手之后,沉声道:“深夜让大家赶过来,先跟你们说声抱歉了。不过我让大家伙过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大家最近应该也都听说了,有人打算拆建胜棋楼,所以我就过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话音一落,场内顿时寂静一片。尤其是那城建局还有文物局的两位头头,眉头更是拧成了个大疙瘩,胜棋楼牵扯甚大,若是贸贸然就去拆建,岂不是要闹出大事儿,这件事情殊为不智。不过他们却是不敢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到一边的田克勤身上,

    但田克勤乃是金陵本地人,在江流来之前便是金陵的第一副市长,按照常理而言,换届之后应该是他担当金陵市委书记,高升副部级才对,但不知怎地,副部级的这个宝座,最后却是被空降到金陵担任市长的江流给抢了!

    市委书记不是副部级,而市长却是副部级。这事情传出去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而且其中涵义极其清楚,等同于说田克勤只能再站一班岗,下次换届的时候,他这位子就要挪给江流。

    因为这档子事情,是以田克勤在心中对江流一直带有成见,早就想找个由头给江流双小鞋穿,但苦于江流笃守其身,清廉自好,一直没被他抓到什么端倪,这就让他更是恼火透顶。

    拆建莫愁湖附近胜棋楼的事情,在萧允天天出入市委大院的时候,他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这么多年在金陵待着,他焉能不知这莫愁湖第一公馆老板的身家肥厚,只是忌惮此事牵扯甚大,是以才没有贸然出面,去应承萧允。

    是以此江流突然开口,在他看来,定然是江流收了萧允的什么好处,所以才会突然拍板将胜棋楼拆建这件事情应承下来,更是直接召集自己这些人开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江流还不算是也一样有这样的时候,看我怎么整治你!”田克勤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之后,冷笑道“瞎胡闹!胜棋楼那是能拆的地方么?那可是咱们金陵市的一道门面,老江,你来金陵也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儿事情都弄不明白?”

    “这件事情办也要办,不办也要办,我让你们过来,不是和你们商议,而是询问你们对拆建有什么提议!”江流对田克勤的话仿若未闻,朝着在场那几名负责市政规划的官员扫了眼后,沉声接着道:“你们去写个条款,有什么要求都给我写上!”

    江流这话一出,诸场内诸人更是惊讶莫名!要知道在他们眼中,这江流虽然铁面,但并不铁腕。做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有商有量,不会施加强压,可是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强势,话语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逆转的余地。

    “我不同意!我投反对票!”田克勤闻言愈发恼怒,而且心中更是确定江流定然是和萧允之间有了不可言说的勾搭,冷眼盯着江流,怒声道:“老江,不要以为拿了别人的钱就能这样胡作非为,我告诉你,这金陵市不是你的一言堂!”

    “我也敬告你,不要倚老卖老!虽然你是金陵本地人,但我是副部级,而你只是正厅级,不要一幅说教的嘴脸,我做事,不用你教!”江流怒声开口。话语间不留半点儿情面!

    屋内所有人都看傻了,虽然江流和田克勤之间的那档子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有时候对田克勤的小人行径颇为不齿,但从没想过,江流会完全不顾往日形象,发这么大的怒火!

    破时例,破骂例,破烟例,破铁面不铁腕例,破不与人争例!一夜之间,这江流居然生生破了生平严禁恪守的五例!

第六百六十八章 力排众议

    办公室内的气氛此时已然剑拔弩张,田克勤双眼冒火紧紧的盯着江流,牙关紧咬。他完全没想到,今时今日的江流居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不过越是这样,他心中便越是兴奋,便越是觉得江流定然是和萧允之间有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勾搭,才会如此维护。

    田克勤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盯着江流沉声呵斥道:“虽然你是副部级,但我才是金陵市的一把手,这件事情我投反对票,你做不成!”

    “田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妨明说,咱们两个分工不同,你主管的是党政机关,经济开发等工作牵头的是我!你现在一定要让胜棋楼改建,未免是把胳膊伸的太长了一些吧?”江流冷笑一声之后,毫不示弱道。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嗡嗡声顿时大作,江流所说的一点儿没错,至少在明面上,两个人的分工还就是这样不假,如果田克勤真要执意拦阻,确实给人一种越权的感觉。

    而田克勤在听到江流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也顿时阴沉了下去。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直接戳中了田克勤的软肋,二人分工不同,自己若是执意拦阻,恐怕是会给人留下个越权的形象,这在党政工作之中,可以说算是犯了大忌。

    “你……你……”田克勤连说了两个你字之后,浑身颤抖不已,眼中怒色更深重,神情更是狰狞到了极点,看那架势就像是想要把江流一口吞下般。

    别说是田克勤,就连会议室内其他那些部门的头头脑脑,此时看向江流的目光也有些怪异。这件事情江流做得委实太绝了一些,根本不给田克勤留半点儿情面,在这些人看来,现在是田克勤吃瘪,那以后未尝就不会变成自己等人吃瘪。

    看着诸人的表情,江流心中满是苦笑。林白的这个谋划,算是把他架在火上烤,里外都不是人,虽说经过此事后在金陵市委威严会增加些许,但此事却是难保给会议室内的这些人留下阴影,?

    ??致自己的人缘怕比以前差上许多,这样一来以后做事怕也是没有之前那样顺畅。

    “江流,你到底是收了萧允的什么好处,才会这样?他是许了你多少钱财,你才会这样袒护他,非要改建胜棋楼?”田克勤被江流的话语激得恼羞成怒,重重拍了下桌子后,怒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等于是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也等于是把一切赤裸裸的摆在了诸人的面前,更等于是在在场的诸人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此时的一切,都是因为江流收了别人的好处,才会如此努力的想要完成。

    同样的这也是一瓢脏水,不管以后事情如何,但所有人终归难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江流,甚至直接会影响到江流未来的仕途。田克勤此语的用心险恶,彰显无遗。

    会议室内彻底陷入沉默之中,静谧的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让诸人清晰听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然的朝江流望去,更有不少人心中更是在猜度,究竟江流是拿到了别人的多少好处,才会一改常态,像现在这般不要命的去完成这件事情。

    “天在上,地在下,人在中间!我江流敢拿这半辈子的党性,还有这半辈子的人格来担保,在这件事情里面,我没有拿半分的好处!这一切都是我为了大局考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金陵市,这一切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私人心思在里面。”

    “而起我向诸位保证,关于胜棋楼的改建工作,我会自己严格监督,无论是里面的古物,还是一砖一瓦,都会原封不动的搬迁到改建的位置!我所说的一切,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非功过,自有后来人公断,我江某所做一切也有大白之日!”

    江流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目光缓缓在会议室内诸人面上扫过,神情之间带着一些悲天悯人之感,同时还有一股铁骨铮铮如青松般宁折不弯的傯的傲骨。这份动容的话语叫会议室内的诸人神色变得更加复杂,眼神扫视不断,不知道究竟该去相信什么人。

    “党性?人格?多少人拿这些事情发过誓言,又有多少人没有遵从这个誓言!如果真如你江流所说的,此事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原封不动告知于我们,而是要遮遮掩掩,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田克勤冷哼一声,回应道。

    这话一出,会议厅内诸人神情变换的愈发迅速。诚如田克勤所说,如果江流所做之事,真是问心无愧,真是有利于金陵,那为什么不把原因一字不落的告知于自己这些人,反而从开始到现在,个中缘由一字未提,只是一味要将事情促成。

    江流闻言默然苦笑,这件事情哪里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选择了相信林白,而且他感觉,就算是自己知道原因,也定然没有办法和会议室内的这些人讲说。

    “江流,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田克勤见江流沉默,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转头朝着一侧一扫,沉声道:“你不说不要紧,但我们可以查,麻烦诸位通知一下省纪委的同志,我建议最好对江市长隔离审查,青白与否,自有公论!”

    无论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都是他们惹不得的主儿,他们之间的纠葛更是得由他们自己解决。会议室内诸人哪里敢去做这种事情,一个个鼻观口口观心,假装没有听到田克勤的话,只是盯着皮鞋尖,一幅聚精会神,想要看出究竟是不是有蚂蚁在攀爬般。

    江流没来由的沉默,让田克勤觉得自己定然是捉住了他的小辫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趁着此次机会狠狠的摆江流一道,以后就没机会了。朝屋内这些大小官员扫视了一眼后,他冷笑道:“好!你们不打,那这个电话就由我自己来打!”

    可惜不能帮林白把这件事情完成了,不过如果自己被隔离的话,也许能够让贺老爷子出面,让林白在金陵的事情更好办一些!江流轻叹一声后,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些许解脱之色。

    田克勤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拨动,等到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之时,盯着江流的面容冷笑连连,心中更是不自禁的幻想起自己这个电话打通之后,江流在金陵市名誉扫地,然后连职位都彻底被罢免,灰溜溜的从金陵离开时候的模样!

    就在此时,会议室外却是突兀的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田克勤听到这声音,眉头紧紧皱起,伸手拉开房门,看到郭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不由得怒声道:“你有什么事情,跟催命鬼一样在这敲什么敲,不知道领导们在开会么?”

    “中……”郭秘书咽了口唾沫,道:“中央办公厅打过来的电话,要让江市长接听……”

    中央办公厅,到底是什么事情,都已经惊动了中央,难不成改建胜棋楼的这事情就是中海里面那几位老人家的意思?!会议室内诸人闻言一愣,而后目光终于从鞋尖离开,紧紧的盯着从郭秘书手中接过电话的江流,生怕错漏过其中传出的任何一个字节。

    “我听他说了……放心,我一定会配合……是,我一定好好把这个任务完成!”江流小心翼翼的将电话挂断,抬头之时,却是发现诸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江流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简单告诫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配合林白完成胜棋楼改建的事情,而且给自己打来电话的那位,还是办公厅里面权势最重那位,也就等于这件事情已经上达天听了。

    而且他很清楚这个电话能够打来的原因,势必是因为林白在其中的斡旋。虽然电话中话语简短,但却彻底为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再不会被如田克勤这种小人算计。

    而且此时此刻,他更是不自禁的想起在当初林景行满月宴上,那叫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一幕!这个叫林白的年轻人,除却了他显赫的身份之外,究竟是有了怎样的神通,才会让这些平素伸手翻云,覆手为雨的人如此平和对待?!

    “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胜棋楼改建工作必须进行,任何人不能阻拦。”江流清了清嗓子,而后看着诸人沉声道:“各位请放心,所有事宜我还会如之前所说一样,认真监督,绝对不会出现半点儿差池,不让文物遭到破坏。”

    大局已定!会议室内诸人听到此话,脸色瞬间变化,一个个喜不自胜,仿佛从一开始他们便无比拥护这决定般,拼了命的鼓着掌为江流喝彩叫好。

    电话那边省纪委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清楚,田克勤脸如死灰,怔怔呆坐在凳子上,盯着被诸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江流,眼中憎恨之色,愈发浓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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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快意恩仇某神棍传承的天才相士,在都市行走时是相当吓人的……相士在此,恭候大驾光临。天才相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才相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才相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