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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勿用_91     天才相士txt下载     天才相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九章 开工

    市委大院间的勾心斗角,林白毫不知情,此时他的内心被一种热乎乎的感情彻底充满。

    先是鲁燕赵乘坐包机返回,跟着他回来的,更是有数千枚等级极高的翡翠,晶莹剔透,靓丽异常,不管是拿到哪个拍卖会上,都能搏得一个天价。

    这一次,几乎可以说,鲁燕赵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掏空了。但从他回来至今,却从没提过一个字,神情平淡无比,用他自己的话说,师兄弟是一辈子的事,钱财算个球!

    刘经天顺利返回,几女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便将黄金交付于他,让他待价而沽。然后刘经天把自己在那几个国有银行间的资源尽数发动,才算是把黄金顺利出手。

    而且让林白更为兴奋的还不止于此,而是跟随刘经天而来的龚育之。这位老先生前来的时候,更是把自己在故宫的老班底尽数领了过来。

    跟着龚老先生来的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每一个人拿出来都能够在华夏古建筑复建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能够把这些人请来,可以说是耗尽了龚老先生的面子。

    这些人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多待,就匆匆赶往胜棋楼勘测。用龚老先生的话说是林白给予了他新生,恩人有令,岂敢不从,不尽心尽力做好,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至于金陵市负责这次胜棋楼改建的官员,由于有江流这位铁面市长在后,而且更是听闻这次事件已经上达天听之后,对于负责改建工程的批文,以及各种审批均是没有难为。从审核开始,再到命令发布,几乎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这速度估计全国也就这独一份。

    而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就能让批文通过,一则是萧允在莫愁湖的这段时间,给周遭的那些邻居打点的着实不错,由他出面后,对于改建的事情没一个人唱反调;二来则是龚育之故宫博物院首席古建筑复建师的身份实在是太唬人了,让周遭的民众确信他们不会伤害古物。

    在龚育之他们这群老人的带领下,拆除胜棋楼的进度快得无以复加,不过想来倒也简单。虽说这胜棋楼传承已久,但这些老人平素接触的都是故宫皇城中的建筑,胜棋楼的建造格局,在他们眼中简单至极。屠牛久矣,再来杀鸡,岂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些人做事情的细致,即便是林白见了,也不禁暗暗感慨不已。无论是一砖一瓦,还是说承载了这些建筑年代已久,快要腐朽的横梁,均是完好无损的被取下,而后更是用细密的麻布裹好,放入恒温恒湿的储存之地,等待迁地再建。

    而比林白还要兴奋的当属萧允此人,当每日看到胜棋楼的规模消减一些,他心中的兴奋之情便多上几分。而?。而原因很简单,便是因为,这胜棋楼每消减一分,他离萧家能够富贵传承不断绝的目标便又近了一步,如此诱惑当前,如何不叫人兴奋。

    江流前来观看几次拆建工作后,心里也满是欣慰。虽然说因为贺老爷子的缘故,他对林白做这一切的居心并不怀疑,但还是有些畏惧因为林白年轻粗枝大叶,而导致胜棋楼的布局出现什么破坏的地方,但事态进展如此顺利,不由得让他感到欣慰。

    同时他也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华夏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辈能够对林白青眼有加,因为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办起事情来,丝毫不比那些老古董差多少,一分一毫,都计算的极为精妙,不留下半丝能够被人抓到的纰漏。

    几家欢乐几家愁,林白等人高兴,但田克勤的日子却整日里是阴云密布。那晚的事情虽然江流后来严令不许说出,但还是通过某种渠道透露了出去,传遍整个市委大院,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戴上了有色眼镜,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在工程项目刚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是每天来一次,想要找到林白等人在拆建胜棋楼时候不细心的毛病,然后再以此大做文章,挽回自己的声誉。但偏生这事情做得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饶他再来回逡巡,也是找不到半分毛病。

    这么一来,就让他心中的恼火之意更加旺盛,当然这段时间内,他也不是没有向上汇报这件事情,想要从背后阴江流一刀。但让他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蹦跶,省委那些领导对此事却是做出了选择性规避,根本就不理睬他,这就让他更是郁闷。

    但不管怎么样,这胜棋楼还是完好无损的被龚育之他们给拆了个七零八落,所有的砖木和胜棋楼内原本的布局,此事也悉数都被他们给储藏了起来,不让受风吹雨淋和被偷窃之苦。

    只是这边的事情弄完成了之后,关于胜棋楼原址的构建事宜却又成了一个大难题。虽说以胜棋楼原位构建风水局,是为了保护金陵,可是老百姓哪里会相信这套,若是到最后这地方什么都没建起来,少不得有人在背地里怎么编排,这对江流就极为不利。

    是以这就要求林白等人必须在这胜棋楼的原址修建一处新的东西,而且修建的这东西还不能太差,否则定然少不得也会有人指指点点。

    “要我说这事情简单,咱们学着萧老板的样,在这搞一个公馆,也弄些瘦马什么的,自己快活也方便!”张三疯听到风声之后,火急火燎的从牛首山赶了回来,连满头的大汗都顾不得擦,冲到林白跟前挤眉弄眼不已。

    陈白庵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个脑瓜崩就敲到了张三疯头上,而后沉声道:“这种事情咱们这些人怎么能做,而且和萧老板比邻而居,这不是要抢他们的生意么,不妥!”

    “陈老,您老人家不想,不代表我们这些年轻人不想啊……”张三疯捂着脑袋,苦哈哈的盯着林白等人,不停的使着眼色,希望几人能够替他说两句话。

    可是陈白庵积威已久,诸人哪个没再他手里吃过苦头,此时只能假装无视张三疯的惨状。

    “此处有十里莲花,风吹之际,更是凉风习习,我看此处做个饮茶垂钓之处才是正经事情。若是此地建成,老夫我便在这里安度残生,再不颠沛流离。”陈白庵捋着胡须,朝莫愁湖上密密麻麻的莲花扫了眼后,朗声笑道。

    再不颠沛流离,安度残生,做一个饮茶垂钓之地。听到陈白庵这话,林白眉目间微微颤抖了几下,在他心中,陈白庵几乎已经能和师尊李天元相提并论,此时陈白庵这话虽然无心而发,但定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老人已两百余岁,再不满足他的心愿更待何时?!

    “既然这样,那就依了陈老您的想法,就在此处修成一座茶馆,然后送给老人家你。”没有任何犹豫,林白看着陈白庵温声笑道。

    听到林白这话,陈白庵不禁一愣,然后仰头大笑,眼中一片欣慰之色。待在一边的萧允不自已的吐了吐舌头,这些人的手笔也委实太大了一些,莫愁湖畔的一座茶楼,修建起来耗费不知几何,居然说送人就送人,实在厉害。

    “需要做成什么花纹样式,尽管给我说,但凡是咱们华夏五千年来的何种建筑形式,我都能给你们原封不动的弄出来。不过得有一点儿,等这地方建成之后,我要带着我老伴儿在这住上一段时间!”龚育之被这话撩拨的双眼神光闪烁,笑道。

    听到龚育之的话,林白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事情难不倒您,我要您的做得事情很简单,先是要把这块的地基给我打起来!龚老,记住,地基上的所有石头都要选用纯黑色的黑曜石,而且还要烦劳龚老您请来几位雕刻大师,在这些石头上雕刻上商周青铜饕餮纹!”

    “以黑曜石为地基,辅以饕餮纹,好!”陈白庵思索片刻之后,眼中满是赞许之意,道。

    黑曜石乃是火山喷发之后的产物,更是有太阳碎片之称。色泽为纯黑之色,表象虽然如北方葵水之象,但实际上五行却是为火。

    由于黑曜石内因为具有强大且又精纯的能量,所以有极强的吸附作用,而且对于吸纳阴煞更是各类石料之中的顶尖所在。饕餮更是龙子之一,乃是吞吐天下之奇物,二者寓意相同,放置在一起,两强相容,势必能将金陵市内阴煞尽收,而后反攻逆转五行法阵。

    而且借助此物吸纳阴煞,势必能够让风水局完美运行,破灭掉五行逆转法阵,而后反噬于当初布置阵法之人!而且即便是此间事了之后,根据黑曜石的这种特性,更是能将四周的天地元气吸收至此,使其风水能量增强,久居此处,强身益体。

    “黑曜石产地不在国内,修建地基使用的话,怕是得费些周章,我去联系几个老伙计,让他们弄来!”龚育之知道林白等人如此安排自有深意,点了点头后,便去安排这些事情。

    林白望着身前十亩莲塘,眼中精光闪烁!三番五次暗算自己,你们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第六百七十章 三元九运(上)

    在龚育之辛勤的操持之下,胜棋楼的拆迁波澜不惊的急速进行。说句不夸张的话,此时胜棋楼的拆建工程的速度,可谓是已经创下建国至今之最,而且在后来的古建筑拆建中,更是产生了‘胜棋楼速度’这个新生词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工程的顺利即便是林白都有些讶异,觉得是不是天道此时都已经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所以减少了这么多的麻烦,但这份欣喜还没停留多久,便从工地那边传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本来之前的拆建工作进行的平稳无比,但当地面上的所有建筑拆除,想要将地基也同样拆掉的时候,工程却是生生被阻挠了下来。要知道地基可是建筑的重中之重,如果不能将地基的分布图完整查出,那改建的胜棋楼就无法立在地面上。

    而这胜棋楼地基无论怎样挖掘,只要工程一停下,便会重新归于未挖掘之前的状态。饶是龚育之搞了半辈子古建筑修缮改建工作,也真是没遇到过这样邪门的事情,而且在他查阅了金陵市的地质资料后,却是发现虽说胜棋楼地下属于流沙层,但却不会影响到地基。

    龚育之哪里是那种轻易便会向困难低头的人,翻查资料不成功,那便亲自上阵去探究个端倪所在。只是不管龚育之如何挖掘,如何费尽心思,却是丝毫找不到半点儿能够解决的方法,甚至在工地之间都开始流传起一些流言蜚语,说是拆建胜棋楼惊扰了地下的明太祖灵魂。

    流言这么一折腾,好不容易招来的工人哪里还敢尽心尽力做事,哪怕龚育之许下重金,都无人再去挖掘。龚育之百般无奈下,请来了张三疯和陈白庵二人,想要让他们看看这胜棋楼下面究竟是出了什么邪门的事情,才会出现如此之局。

    陈白庵和张三疯在堪舆地脉一道涉猎颇深,见识也非平常人可比,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是以两人听闻这事情赶过去的时候,起初并没当回事情。但等他们赶到了胜棋楼之后,却是愕然发现,这胜棋楼的布局居然无迹可寻,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逆转五行法阵虽然此时并没有显露大规模威力,但什么时候爆发谁也说不准,而且工期若是拖延下去,更是容易产生变故。是以两人束手无策之下,便急忙将林白招了过来。

    “还有这档子事情?”赶到莫愁湖大门,张三疯和陈白庵已经迎了过来,听完他们的解释之后,林白神情也是肃穆至极,缓缓摇头道:“这莫愁湖以及周遭的风水我也远远端详过,虽说自成三元风水局,但却也没有其他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白庵面上也满是苦笑,摇头道:“要是我们能说??能说得清也不让你过来了,咱们还是尽快去那里看看吧,若是工期再耽搁下去,难免是要出现些变故。”

    说着话,三人便向胜棋楼地基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但几人还没走到那胜棋楼地基所在的位置,却是看到龚育之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看到几人之后,眉头紧皱,急声道:“几位,不好了,出事儿了,工地上刚才挖掘地基的那些工人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好几个……”

    看到龚育之这模样,诸人出言安慰了几句后,让他慢慢把事情说清楚。龚育之喘了口气,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原来就在张三疯和陈白庵离去之后,几名挖掘过地基的工人却是莫名其妙晕倒当场,无论用什么法子他们都无法清醒。

    本来地基无法挖掘这件事情就已经够邪门了,现在连带着工人都晕倒在地,这事情就更是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工地上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少工人现在就想结了工资然后离开,甚至连龚育之带来的那几名专家心中都生了退意。

    “这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如果不行的话,咱们的谋划怕是要彻底落空了!”陈白庵闻言之后,面色异常严肃,沉声道。

    林白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言语,但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许多。莫愁湖就这么大个地方吗,几人没费什么力气便赶到了工地附近,还没看到人,便听到从工地附近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以及萧允声嘶力竭的辩解声,但那声音听着却是无力无比。

    “老板,你们总算是过来了,要是再晚上一会儿,我怕是要被这些工人给宰了!”萧允看到林白等人后,犹如是看到救命稻草般迎了过来,苦着脸道。

    林白朝着四下一看,却是发现,此时工地上嘈杂无比。?头、铁锹散落一地,而那几名晕倒的工人此时则是摆在地基旁边的树荫下面。

    没理会萧允一连串的诉苦,也没理会那些工人的指指点点,林白朝着那几名晕倒在地的工人便走了过去。他身子刚靠近这几名工人,便觉得一股冷气扑面来袭,这气息在莫愁湖附近这种燥热的天气里面,莫名透着一股邪异的感觉。

    这情况不禁让林白想起了当初在番禹时遇到的情况,但很显然这几名工人的状况和那几人不同,这些人的面色并不如他们那般青白,而是露着一抹病态的红色,就像是中暑之人一般,但怪异的是,这些人的身体并不燥热,反而阴寒无比。

    伸手在这几名工人的脉门上摸了摸之后,林白缓缓起身朝着地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周遭的工人在听到萧允称呼林白为老板之后,有心想上前去讨个公道,但不知为何,看着林白的身影,他们却是根本提不起勇气过去,仿佛在己身和林白之间有着一条不可跨越的天堑。

    胜棋楼所在位置本就极好,放眼一望,便能将整座莫愁湖收入眼底。这一眼望去之后,莫愁湖周遭的风水布局完整无缺的落入林白眼中。

    隋唐以前,长江沿金陵城西侧流过,与秦淮河合并于石头城下,而后长江改道,留下大片淤地、池塘和湖泊,而莫愁湖便是其中最大者。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先前长江风脉的影响已经完全消解,让莫愁湖成了一处单独的风水之地。

    莫愁湖形如游鱼,前粗后细,而与莫愁湖遥相呼应的牛首山则是如一条鱼虫。这个天然形成的三元风水局可谓极为罕见,而且更是能消解煞气,化生天地元气,按照常理而言,这担纲三元风水局阵眼的胜棋楼是不可能出现此种异常的。

    心思转换不定之际,林白眼中精光却是陡然一闪,转头盯着陈白庵沉声道:“陈老,现在这个纪元在三元九运之中是属于哪一运?”

    “按照玄空派的说法,从2004年开始至2023年都是在下元八运之中,怎么了?”陈白庵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林白会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林白闻言却是沉默不已,眼中更是露出一抹精光,直至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胜棋楼的地基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异变,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情劫到底是从何而来!

    “九紫右弼,众生信仰,林某毛发,还有那什么劳什子妇女之友组合,果然好计谋,果然好算计,居然能把我瞒了这么久,居然能算计了我这么久,你们果然厉害!”林白突然仰天狂笑起来,仿佛是看到世间最好玩的事情。

    陈白庵和张三疯见状面面相觑,浑然不知林白这究竟是闹出了什么乱子,不由得出言道:“林白,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白沉默无声,但眼中神光却是凛冽异常!如果不是此处地基的异变,恐怕他还真是要一直被瞒在鼓里,无法想得出自己体内的情劫究竟是如何产生,但到了现在,事情发生的一切缘由,他却均是心知肚明,了然于胸。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三元九运有着不可言说的关联。在华夏古代,相师们便发现包括左辅星和右弼星在内的北斗九星运行规律与地球上自然现象和人事吉凶之间存在某种暗合关系。

    在三元九运的不同时间,都有其中一颗星起着主导作用,并且,每颗星对地球发挥作用的时间正好为二十年。是以古代先贤们将北斗九星分别取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星,并确定了三元九运中每一运的二十年由哪颗星主事。

    而今世界处于下元八运之中,下元八运为艮卦,八白左辅星所到之处,便是当时得令财,但若是主宰下元九运的九紫右弼星所过之处,便会让人桃花情劫泛滥,灾祸加身!

    而现在的林白终于明白,自己的情劫怕就是在当时九紫右弼星临近华夏之时,被人以风水局法施术,在自己身上种下了桃花阵。胜棋楼地基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它所在的位置恰好与九紫右弼星此时处于空中的轨迹相同,是以才会逆转风水,导致如此异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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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针菇的逆袭:《吞噬永恒》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三元九运(下)

    自然与风水并不是固定不动,而是流动不息的,就像风永远都吹着,水永远都流着,永无开始,永无结束。所以说风水的影响是流变的,飘忽而又顺从的。

    但不同方位在相同的时间有着不同的吉凶,不同时间在相同的方位也有着不同的吉凶。华夏古语常言:“风水轮流转”,其实说穿了指得便是风水上的吉凶绝对的带有时间性,吉和凶是有条件的存在着,或说是相对存在着的。

    莫愁湖和牛首山之间形成的天然三元风水局本意是好的,但这个好却是要既定在一个时间段内。就比如此时这三元风水局处于下元八运之中,本身无忧,但胜棋楼恰好对应上了右弼星,所以便将风水局中蕴藏的涵义尽数毁坏,由吉变凶,由生变煞。

    而地基之所以拆除之后便重新复原,也正是因为在这右弼星的引导下,使得地面之下的流沙层出现了异动,只要流沙上方的架构出现变化,便自然而然的涌出沙层,将挖掘出现的坑洞填满,这便是怪异之处的由来。

    这几名工人的晕倒的原因就更为简单,胜棋楼本是三元风水局阵眼位置,所以其中蕴藏了大量生机,但在右弼星影响下,却是变成了煞气。虽说这些工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壮汉,但如何能扛得住胜棋楼地基下海量生机转化而成的煞气。

    至于林白体内的情劫,便也是通过手段改变了下元八运之下,九紫右弼星对他命理的影响。林白生辰八字中的日支为食神配偶,而且今年更是他的本命之年,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九紫右弼星的影响自然而然便发挥了最大作用,才会导致情劫的出现。

    “萧老板,你把这些工人送进公馆里面,点上两支上好静神的檀香,然后熬制一些清心的药茶灌下去,估计两个小时左右就能醒来。”沉吟良久后,林白先冲萧允叮咛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龚育之道:“龚老,这边的工程不用停,从西北方位往东南向挖掘,自然无虞。”

    眼瞅着林白将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那些工人虽然心中还稍稍有些疑虑,但不知怎地,却是觉得心底深处莫名的便想要去信赖这个年轻人,是以也没再犹豫,按照林白的说法便开始挖掘起来,果不其然,再无任何异状产生。

    眼瞅着这边的事情终于消停下来,张三疯和陈白庵不禁长舒了口气,但看着林白脸上的表情,他们的心却是怎么都静不下来,总觉得仿佛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虽然心中百般疑惑,但却是不知道怎么对林白发问。

    “小师弟,究竟是闹出什么乱子了,你别憋在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跟我们说,就算师兄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至少也要比你憋在??憋在心里边好受。”张三疯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虑,生怕是林白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不由得出言问道。

    林白闻言一愣,不禁哑然失笑,他却是没想到自己此时的表现,对张三疯和陈白庵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影响,苦笑着摇了摇头后,缓缓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去萧老板的公馆那找个静室,我好给你们解惑。”

    萧允的公馆和胜棋楼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几步路的功夫几人便走了过去。这段时间的接触内,无论是萧允还是公馆内诸女,均是明白林白等人身份不凡,见到几人后,便急忙将他们迎入公馆的包厢内,而后奉上香茗。

    “没想到这几天下来,这公馆都快成咱们这些人的私产了,不知道耽搁萧老板赚了多少钱。”看着公馆内那些人对自己等人毕恭毕敬的神态,陈白庵不禁苦笑道。

    张三疯面色古怪,道:“要我说现在这情况是一点儿都不好,你没看公馆内那些小姑娘对咱们敬畏成了什么样。本来老道我还想抽个时间给她们看看全身相,可是现在闹得跟人家长辈一样,我哪里还能豁出去面皮去说……”

    “林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跟我们说说。”陈白庵也不去理会张三疯这几乎等同于胡搅蛮缠的说辞,饮了口香茗之后,盯着林白静静问道。

    看到陈白庵这做派,林白不禁暗赞一声。不愧是活了两百余年的老古董,已然深得‘每逢大事事有静气’这句华夏古语的精髓。

    感慨归感慨,但林白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胜棋楼处推想出来的一些缘由讲了出来。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谋划咱们!娘的,别让道爷我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家伙,否则一定把他们削得连自己老母都认不出来!”张三疯闻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中的水液四溅。

    天相派可以说从传承开始至今,就有着护短这样的一个传统。而林白身为张三疯的师弟,在李天元羽化之后,他更是觉得自己有帮助这个师弟的责任,此时居然听闻有人敢如此大胆谋划自己这位小师弟,心中的怒火如何能按捺得住!

    “削他们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得先把这些人给找出来!”陈白庵抚慰了张三疯一句后,转头看着林白沉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破解的法门;有没有找到关于在你身上摆布下九紫右弼桃花阵的那些人;还有就是那些人如此对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白庵存世两百余年,对华夏相术之中的各种阵法可谓是了然于胸,这九紫右弼桃花阵他以前也听说过。但是这阵法却是只在清末之时出现过一次,针对的乃是当时的九五之尊同治帝,这位皇帝在阵法加身后,沉迷于花柳之中,沾染一身病毒,最终郁郁而终。

    但从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在华夏却是再没有出现过关于九紫右弼桃花阵的任何端倪,甚至就连陈白庵都以为这阵法已经失传,却是没想到在今时今日居然又能遇到。

    而且这还是在下元八运过程,八白左辅星影响之下,利用阵法勾动出了九紫右弼星对人下手,这种难度恐怕要比当初对同治皇帝下手时候还要艰难上几分,这些人能够下得起如此本钱对付林白,定然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图谋才对。

    “到底是什么人和那些人的目的我现在还不知道……”林白缓缓摇头,然后道:“但是解决这九紫右弼桃花阵的手段我却是想到了一个,等胜棋楼内阴煞聚集之后,陈老和师兄你们两位为我布置上一处阵法,借助海量阴煞,也许能磨灭掉我体内形成情劫的桃花煞!”

    此事也是林白之前确定下自己体内的情劫不是由心自生,而是别人种下之后相到的方略。情劫说穿了便是桃花煞聚集太多,虽说桃花煞和阴煞均属煞气一种,但本质上却是颇多不同,只要引足够的阴煞入体,便有可能将桃花煞催出,虽然过程艰辛,但却不是没有希望。

    “如此甚好。”陈白庵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林白道:“胜棋楼这边的事情我会让龚育之加紧去做。至于那些人的身份,我会通知许叟他们去掉查一下,能够使用九紫右弼桃花阵的相师少之又少,只要他们这么去做,就定然会有端倪露出。”

    九紫右弼桃花阵非同小可,他们此时可以暗算林白,自然还能够借此来暗算其他人,如果不能将这些人揪出,任由其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发生当初如清末同治帝时候的事情,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事情恐怕真就到了大条的地步,根本无法去控制了。

    而且这九紫右弼桃花阵不但如此,其中更是还有一桩连林白和张三疯都不知道的极大隐秘,想来许叟在得知此事以后应该也不会像以往那般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也会认真去调查施展九紫右弼桃花阵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就烦劳陈老您了!”对于许叟等人,林白心内其实是半点好感皆无,但时事使然,若是由着自己性子来探查那些人,怕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出真凶所在,也只有让神算局内的那几个老古董出马探寻才是最好的方法。

    陈白庵没有吱声,面色凝重的朝包厢外走去。看着陈白庵有些微躬的背影,林白没来由的感觉,好像有很多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而陈白庵好像也有很多事情都是在隐瞒着自己,并没有像自己先前所想象的那般把一切尽数交底。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林白否决,陈白庵对自己恍若亲生子侄,自己此时这无端端的猜测,实在是有些枉为人子的感觉。

    燕京城内,骄阳如火。在后海龙脉吞吐之地正在莫名忙碌的孙星衍陡然抬头,伸手快速掐动几下之后,面上露出一抹冷笑,“终于发觉了么,即然这样,那我再送你们些大礼。”

第六百七十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上)

    夜色正阑珊,燕京城内霓虹舞动,歌舞升平。各大主干道均是车水马龙,而在故宫博物院的前方,更是挤满了熙熙攘攘游览的人群。人们欢声笑语,好一派盛世之景。

    远在金陵发生的一切,这里的人们无从知晓;而这些人同样不知道的是,今晚之后,将在燕京城内发生一件几乎等同于翻天覆地的大事!

    但也许就算是这些人知晓,恐怕也不会做出太大的反应。这座传承了七个王朝的城市,不管是地上,抑或是地下,都已经习惯了勾心斗角的事情。那故宫房檐上的嘲风也早习惯将一切见闻吞入肚中,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从陈北煌在燕京城消失之后,常泛浮活的一直很寂寥。赵鲲鹏和韩凌峰这两个人因为当初常泛浮摆他们一道,让他们昧着心去和陈北煌勾搭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是以等到陈北煌事件平息之后,常泛浮在小圈子内的名声也彻底被这两人搞臭,再没人乐意和他来往。

    这变故是常泛浮根本没有想到的,按照他当时的本意,是想要做一棵墙头随风摇摆的稻草,什么地方风大就往什么方向倒,但他没想到的是,林白在这件事上做得居然如此干脆利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解决掉了陈北煌,让他根本没有向双方投诚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时帮衬着老刘家的那些家族此时也都是鸡犬升天,将敌对的那几个家族的蛋糕彻底分割,而这里面却是没有他们常家的一口羹汤。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之后刘家和贺家的迅速结盟,而且在林白和贺嘉尔之间婚约生效后,更是直接让这两个庞大无比的家族融为一体,成为燕京城新一代的无冕之王,隐隐然更是有在诸家族之中执牛耳之势,即便是当今那位都重视无比。

    有人扶摇直上,便得有人挪挪位置坠下云端。不幸的是,在形势的逼迫之下,常家便成了这个坠下云端的牺牲品,家族中大部分长辈的官职在换届后要么调任冷衙门,要么就直接打回原型,甚至连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都被其他一些家族暗中使绊子接手。

    这一切的一切,常家人如何能没有怨言,更是怨恨他们当初保持旁观没有去和刘家联手。尤其是随着常家的没落,这种哀怨声越来越强烈,随之而来的便是对当时影响家族决策的常泛浮的埋怨,更有许多人声称,如果当时不是他,常家怎么着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件事情,常泛浮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虽然这些人抱怨的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心中的一切仇怨,一切仇恨,他尽数将其归在林白身上,思忖有一日他能够重新翻身的话,便将这个让他几??他几乎变成过街老鼠的林白踩在脚下。

    但这件事情谈何容易,尤其是在林景行诞生之后,发生的那件轰动燕京城所有小圈子的事情后,更是叫他心中存着的最后一点希望之火都要熄灭。

    希望不在,命运多舛,众叛亲离,所能做的除却借酒浇愁之外还能有什么?!

    “常少,还是少喝一些吧,酒烈伤身!”常家垮了之后,常泛浮之前养的那些食客也是树倒猢狲散,倒是这当初跟在他身边的那名獐头鼠目的老人倒是一直不离不弃,对别人的白眼也是不闻不顾,只是跟在常泛浮身边,即便是常泛浮自己赶他都不曾离去。

    常泛浮听到这獐头鼠目老人的话语,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道:“黄庭老头,喝酒伤了又如何?除却酒醉解千愁之外,你还能给我找出来另外一个消愁的好办法么?”

    “我当初见着常少你的时候便给您看过相,您命中三十有一劫,但劫后却是有大机缘,只要把握得住,定然能够一飞冲天,扫荡寰宇。常少你万万不能再妄自菲薄,还望珍惜身体,调养心性,静等那时机的到来!”黄庭见状轻叹了口气后,安慰道。

    “相面?!放屁!你还说那陈北煌气运滔天,未来不可限量,他现在是个什么下场,死在哪里估计都没人知道!”常泛浮朝地上呸的一声吐口浓痰,醉眼惺忪的盯着天上人间贴着封条的大门,放浪大笑道:“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眼看他傻逼了!”

    黄庭听到这话,彻底沉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当日常泛浮棋差一招,其中的确是有他的一部分缘由在内,如果不是当初他那么一口笃定陈北煌‘气运滔天,未来不可限量’,恐怕常泛浮也不会不做个两手准备,常家也不会有今日之局。

    “既然常少你要喝,那我就陪你喝!”黄庭叹了口气,一把从常泛浮手里夺过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仰天怒吼道:“直娘贼,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一定闹个天翻地覆!”

    夏风狂卷,天幕之上乌云呼啦啦聚集而来,其中更是隐隐有雷霆怒火,噼啪出声。豆大的雨点刹那间裹挟而至,劈头盖脸砸在二人身上,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身上衣衫便已湿透,雨水更是顺着头顶的发丝淅淅沥沥往下滴个不停,两人的模样看上去仓皇至极。

    “好两条丧家之犬!”就在这时候,从长街的一侧传来一个幽幽之声,声音尖锐刺耳。

    这长街自从天上人间被查封之后,不少人忌惮此地的晦气,鲜有人前来,更不用说是这种大风大雨的天气。常泛浮和黄庭转头望去,却是看到长街的一侧,此时多了一个身着白色唐装,面容清隽的老人,说话的不是这朱师昇又是哪个。

    “老子是不是丧家之犬和你有狗屁的关系,看不过眼就给我滚!”雨水一浇,酒意上涌,常泛浮心中那股子郁闷之意陡升,听到朱师昇这话,当即怒声斥责道。

    “常少息怒!”这老人眼中精光闪烁,行走之间满是仙风道骨之意,显然不是俗辈。黄庭朝朱师昇打量几眼后,急忙伸手扯了扯常泛浮,然后冲朱师昇一拱手,沉声道:“这位老神仙,常少酒喝得有些多了,您老切莫见怪。”

    “看相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看人的本事还有些,倒也对得起你的名字!”朱师昇闻言冷冷一笑,转头看着常泛浮沉声道:“你想不想有朝一日能将那林白踩在脚下,让他拥有的一切尽数归你,让当初你因他受到的耻辱尽数洗清?”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常泛浮冷冷一哼,仰头灌了口酒,不冷不热道。

    看到常泛浮这态度,黄庭想要规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朝着朱师昇抱歉一笑。

    朱师昇根本就没有理会黄庭的示好,冷眼看着常泛浮,淡然道:“想的话,我可以帮你!不想的话,我另找他人。这四九城里别的不好找,但找个狼子野心之人却不见得是件难事!”

    听到朱师昇这话,黄庭惊喜莫名!从这老人一步步走来时候显现的气势,他便觉得此人绝不一般,此时听到这话,更是显得这人定是非同凡响之辈,说不得自己给常泛浮看相之时,所看到的那大机缘就是应在这人的身上。

    “常少,答应他!赶快答应他!”黄庭眼角狂跳不止,伸手扯扯常泛浮衣角,催促不已。

    常泛浮长身而起,盯着朱师昇上下扫视了几眼之后,冷笑连连,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刘贺两家合二为一,声势无两,就凭你这空口白话,便想让我去触碰他们,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什么?”

    “你若答应,我便许你一世荣华!”朱师昇冷然开口,然后手一抖,朝常泛浮扔去一叠过了塑封的资料,沉声道:“如果我没有些东西,如何会做这些事!”

    常泛浮伸手将那叠资料接过,漫不经心朝资料开头位置扫了一眼后,浑身颤抖不止,但再朝下一看,面上神色却是显得有些怪异,但他脸上那桀骜的神色终究是尽数消解,盯着朱师昇上下扫视几眼后,沉声道:“单凭这些东西如何能叫人相信?!”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觊觎他们的总不会只有你一个!这些东西足够你在四九城翻腾起风浪,若是连这一点儿你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当我眼瞎选错了人!”朱师昇冷笑一声之后,接着道:“而且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

    常泛浮沉默以对,他很清楚手上这叠资料的分量,诚如朱师昇所言,如果自己能够善加利用的话,的确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有可能让自己完成心愿!

    黄庭此时已是喉头发干,眼中冒火焰,希望常泛浮能够不假思索的答应身前这个神秘人!

    常泛浮沉吟良久之后,将资料塞进口袋,盯着身前的朱师昇沉声发问:“你想借助这件事情要什么,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白捡的好处!”

    “当问的就问,不当问的不要问!还有你,也不必费心猜测,如果连你都能算出来老夫,那林白早就把我杀了!”朱师昇冷声开腔后,朝长街外便走去,身影悠长,仿如巨树!

第六百七十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中)

    盯着朱师昇渐渐消融在夜色之中的身影,常泛浮没有追问,也不敢追问。

    身在四九城中这么多年,他很清楚,什么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也很清楚,诚如那神秘老人所言,四九城里其他人不好找,但狼子野心之辈却是一抓一大把,选择他来帮忙是他的幸运,少了他,那神秘老人也不会找不到其他人。

    “你看出来什么有关他的东西没有?”犹如攥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捏着裤袋中的那叠资料,常泛浮轻叹了口气,转头朝身边的黄庭轻声询问道。

    但这一转头不要紧,却是看到黄庭嘴角不知何时竟然有一抹鲜血溢出。看到常泛浮脸上的震惊之色,黄庭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颤声道:“学艺不精,想要强行推测此人身上的天机,去没成想被天道反噬。常少,请相信我,这人一定是你命中的大机缘!”

    大机缘么?!常泛浮没有吭声,嘴角却是浮现出一抹阴寒的笑容,机缘不机缘的他不在意,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将从自己手里丢掉的东西尽数弄回来,让那些开罪了自己的人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林白,你等着!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夏小青在我胯下婉转呻吟,却无计可施!”常泛浮仰头朝乌云密布的天际望去,一道霹雳闪过,惨白的电光将他仓皇的面容照的无比清晰,那狰狞的笑容,仿佛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可怖。

    …………

    燕京城的夜空大雨滂沱,但金陵市内却是炎热躁动不安,但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里,原本潮闷的空气却是变得干燥了许多,这干燥叫人心中生出无垠的愤懑。

    胜棋楼进展之顺利让田克勤心中恼火不已,只是这么两三天,嘴唇上竟起了一层干皮,甚至嘴角都隐隐有裂开的趋势!但这一切却是无可奈何,他根本抓不到半点儿林白等人的纰漏,扳倒江流这件事情更是无从谈起,而市委大院内那些人怪异的目光更是叫他怒不可遏!

    而最能感受到田克勤怒火的,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家中的老婆,而是他在将军大道别墅区内养着的小‘金丝雀’!至于她能感受到怒火,原因很简单,因为人体承受怒火的限度有限,所以必须通过某些渠道发泄出来!

    “江流,我一定要把你扳倒!还有胜棋楼改建的那些人,我也一定不让你们有任何好果子吃!”尽管别墅内的冷气很足,但田克勤心中的怒火却是没有半点儿消减,而且这怒火更是带动的他刚刚偃旗息鼓的下身都有些复原的迹象。

    心中怒火中燃,田克勤无意识的双手在窝在怀中那小金丝雀的屁股上抓了下去!虽然隔着白底蓝花的小内裤,但是那惊人的弹性却是没有半点儿消减。越是揉捏,田克勤心中的怒火便越旺盛,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极强的欲望顺着小腹涌起!

    盯着那小金丝雀在自己手里不断扭动的屁股,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肢,在她浑圆娇嫩的小屁股上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出来。

    如此想着,田克勤手上的动作不禁加重了许多。那缩在他怀里的小金丝雀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田克勤饥渴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身躯,她瞬间就明白了田克勤的心思,但此时田克勤的神色和往昔完全不同,那模样就像是饿了许多天的草原恶狼般可怖!

    “死鬼,轻一点儿!”小金丝雀熟络的将内裤褪下,然后贴着田克勤的下身扭动不止。

    看着她的模样,田克勤心中欲火愈加深重,裤裆里的玩意儿更是涨的微微有些发疼。没有任何犹豫,田克勤一把扯下自己的遮羞布,伸手按住小金丝雀的脊背,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后,提枪长驱直入,口中更是怒斥道:“看老子怎么弄死你!弄死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小金丝雀不禁哼哼不止,而且心中更满是狐疑之色。从这老家伙开始包养自己开始,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前段时间更是就算吃了药也最多能坚持个三五分钟,弄起来和隔靴搔痒无异,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厉害了!

    但这想法刚刚升起,身后却是突然传来异动,田克勤如蒲扇般的大手不要命的朝着小金丝雀那白嫩光滑的屁股上没轻没重的拍了起来,娇嫩的肌肤受到疼痛后顿时起了一层红印,但这让田克勤愈发激动起来,手上和腰间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起来!

    “干死你!江流,我一定会把你扳倒的!”田克勤如疯狗般一边耸动身躯,一边怒吼道。

    这小金丝雀平素被他和风细雨惯了,如何受得了这种暴风骤雨,初时还觉得有种别样的刺激,舒爽无比,但只是这么一会儿之后,屁股上却是传来一阵阵如针扎般的疼痛,好容易转过头去,看着田克勤道:“疼……疼死我……了!”

    “干死你!我厉害吧!用力给我叫!看我怎么弄死你们!”小金丝雀的柔声细语听在田克勤耳中,只当是江流等人在自己面前服输的表现,让他愈发癫狂起来,力道也越来越重!

    屋内只有女人忍痛的呻吟声,以及男人用力的呼哧呼哧声,还有空调吹出冷风的呼呼声。但就在田克勤快要爆发的瞬间,从门口却是陡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双眼紧紧的盯着床上的活春宫,冷笑道:“好一对狗男女,玩得还算尽兴吧?”

    “你……你是什么人?”听到这声音,田克勤脑中的一切幻象尽数消失,愕然抬头,紧紧的盯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房间的黑影,颤声开口,而他胯下那本来坚挺无比的分身,此时更是直接缩到了如小孩拇指般的长度,再没之前的雄风。

    “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不尽兴啊……”那黑影吧咂吧咂嘴,缓缓从墙角阴影中走了出来,在屋顶灯光的照耀下,一个从下巴到左眉梢之间有着一道贯穿面颊疤痕的削瘦老人暴露在诸人面前,朝床上的田克勤扫了眼后,淡然道:“继续弄,别停……”

    不管怎么说,这田克勤也算是主政一方的大员,这点儿处乱不惊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听到老人的话之后,伸手推开缩在一侧瑟瑟发抖的小金丝雀,将毛巾围在腰间,冲老人一拱手,沉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您是要财还是要人,只要不难为我,哪个我都能答应你!”

    “我来是为了给你送一桩富贵!”老人朝床角小金丝雀赤裸的胴体扫了一眼之后,淡淡道:“听说最近市委大院那边有些让你心里不舒服的事情,所以我想帮你一把。”

    “除去江流?!”田克勤脸上先是露出一抹狂喜,然后变得疑惑起来,上下扫视了老人一眼后,接着道:“你有什么办法扳倒他?你为什么帮我?”

    “明天自然有燕京城的人联系你,他们会告诉你的怎么做。”老人缓缓从小金丝雀身上收起贪婪的目光,转头看着田克勤道:“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这么做会让我得到益处。”

    “老人家你也和江流有仇怨?”田克勤虽然犹疑仍旧,但话语间却是多了些恭谨之意。

    “你看到的只是江流,我眼中看到的不止江流。”老人缓缓开口,然后看到田克勤眼中仍旧有狐疑之色,桀桀怪笑几声后,淡淡道:“不用怀疑我,如果我想让你死,绝对会有一千个死法!比如你在四十五岁时候买凶杀人的那件事情,就足够让你死上几次了吧?”

    话语一出,田克勤顿时面如土色!老人所言非虚,他四十五岁时为了竞争副市长,豁出去一切,倾家荡产买凶杀了一名当时和他同此参选而且呼声很高的对手,但事成之后,杀手被他亲手所杀,一切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这神秘老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不要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我还知道你的很多秘密,比如你在外面不止包养了她一个,在玄武湖那边应该还有一对孪生姐妹花吧?”老人轻笑道。

    田克勤心如死灰,在这老人诡异莫名的眼光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透明人一样,全身上下所有的秘密无论怎样隐藏,都会在这目光下暴露无遗。

    “不要担心,我不是圣人,管不了那么多事情,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可以了。”老人看到田克勤这模样,淡淡一笑,但那横穿面颊的疤痕在嘴角抽动下,却是显得狰狞无比。

    田克勤咬紧牙关,心中思绪纷飞不止,沉默良久之后,他陡然抬头,看着老人沉声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能扳倒江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老人朝床角小金丝雀裸露的肌肤凝视一眼后,摆摆手,道。

    没有任何犹豫,田克勤抓起挂在一边的衣服惊魂未定便朝屋外冲了出去。

    片刻后,便从屋内般传出一阵阵不知道是小金丝雀因为恐惧还是什么而发出的尖叫声。

第六百七十四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下)

    两天时间,转瞬而过。胜棋楼的改建出乎异常的顺利,构建地基的青砖被一块块取出,而龚育之的朋友也从墨西哥给他弄来了一大批单眼单色黑曜石用作地基。

    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叫所有人心中莫名兴奋,认为只要按照之前的布局,一步步谋划下去,事情便会完美的进展下去。即便谨慎如沈凌风,这几天情绪也是极其高昂,甚至很少有的和张三疯搅和在一起,和萧允公馆内的那些女孩儿开起了不咸不淡的玩笑。

    但不知怎地,事情进展的愈顺利,林白就越觉得心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像是马上会有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浇打在自己这些人身上般,但不管是他以梅花易数,还是签卜,却均是一幅大吉大利之相!

    这种感觉让林白觉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彷如有一种入彀的感觉。但他法力此时无法使用,十二字测算法根本无法使用,是以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蒙蔽了天机。

    万般犹疑下,他让张三疯和陈白庵重又仔细推算了一番,但这两人得出的结论和林白之前推算出来的结果一般无二。看着林白忧心忡忡的模样,张三疯更是对他耻笑了一番,说他小子现在是被吓破了胆,变得有些风声鹤唳了。

    被张三疯这么一激,林白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真是有什么祸事要来临,现在想挡恐怕也挡不住了,而且林白还真就不信,自己现在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再倒霉又能倒霉到什么地步去!

    闲着也是闲着,林白无聊之下便往工地赶去,想要再看看龚育之请来的那位雕刻大师打算怎样在黑曜石上雕刻青铜饕餮纹。虽说术分三千,但大道归一,虽说雕刻和符箓之间天差地远,但其中也有隐然相同之处,林白便是打算从雕刻手段上吸取些绘制符箓的方法。

    观摩片刻之后,林白心中对那名雕刻大师升起无限的崇敬之感。不得不说,人家这手段真不是盖的,工具上手之后灵活无比,简简单单几道线条,便将那饕餮纹活灵活现的勾勒在了黑曜石上,而且不伤及黑曜石根本,丝毫不影响以后拿它来当做地基。

    而且从这大师的手段上,还真被林白找到了些日后勾勒符箓时可以吸取的经验,而且在和那名大师的验证过程中,更是受益良多,知晓了不少有关古时候石雕所代表的的涵义。

    这些都是从其他渠道根本无法知道的知识,而且林白感觉如果能够将代表不同涵义的石雕和阵法结合在一起,应该能够让阵法拥有更大的威力。

    “老表,你还待在这干什么?”就在林白和那位雕刻大师之间惺惺?惺惺相惜,打算试验一番石雕和阵法结合威力时,满头大汗的刘经天火急火燎的从公馆方向冲了过来,冲他急声喊道。

    林白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老表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改动都没有,眼瞅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还没丝毫静气,等这边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得想法子好好让他改改这性子,不然的话,未来在仕途上定然不会好过,不过想归想,林白对他的来意还是好奇问道:“怎么了?”

    “几位弟妹的班机马上就要到金陵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枉你还是个当爹的人,居然连这么点儿细心都没有!”刘经天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冲林白道。

    贺嘉尔她们要来金陵了?!听到刘经天这话,林白不禁一愣,自己怎么着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说!犹疑之下,伸手将手机从口袋摸出,却是发现上面已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恐怕是刚才自己和大师聊得热乎,没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虽说自己回国的消息已经告知了她们,但林白还是很明确的知会了她们尽量不要过来,金陵这边的事情诡谲莫测,如果在没解决完前她们就过来,说不得会遇到什么变故。

    “这事情来得比较突然,我听她们话语里的意思,好像是老爷子下令把她们给撵过来的。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赶紧过去接人吧,再耽搁一会儿,等几位弟妹下飞机见不到你小子,看你怎么吃不了兜着走!”看到林白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刘经天苦笑着解释道。

    老爷子亲自下令把她们给撵过来?!一听这话,林白脸上满是尴尬之色,登时想到了自己在加尔各答的时候,老爷子电话里面给自己下的那个命令!恐怕他老人家此次让几女过来的原因,应该也还是打得多抱几个外孙的打算。

    虽然心中有些埋怨刘老爷子,但林白心里却还是有些喜悦,从当初前往韩国之后,他已经有太久没见过几女了,说不想念,那绝对是假的!

    没再思虑那么多,冲那位雕刻大师告了个罪之后,林白跟着刘经天,把萧允的那辆gmc房车一开,朝着金陵机场便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也还好刘经天通报的及时,两人的车子刚一停稳,便听到机场的广播中传来了贺嘉尔几女乘坐的那辆航班抵达机场的通告,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顺带恭维了刘经天几女,没敢有任何犹豫,林白朝着接机口便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现在并不算是旅游的旺季,是以乘坐航班的人并不算很多,没多大会儿功夫,林白便看到了从vip通道中走出的贺嘉尔几女,当然还有那个被她们抱在怀里,犹如粉雕玉砌,睁着一双如黑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朝四下张望不停的小娃娃。

    不过让林白狐疑的是,这次前来金陵的却是只有贺嘉尔、宁欢颜、沈小艺和司马懿兰她们四个,夏小青、廖漫云和羽山月叶却是没有随行。廖漫云有身孕在身,各地奔波着实不妥,这还说得过去,可是其他两女却是为何没有前来?!

    “唷,这不是我们的林大少么,怎么今个儿还能抽出空来接我们这些黄脸婆,没去找你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厮混啊?”一看到林白,宁欢颜便捂着嘴嗤嗤笑着调侃不已,话语间满是奚落之意,显然对林白在国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感到有些不满。

    几女听到这话后,也是捂着嘴嗤嗤笑个不停,显然宁欢颜这话是她们几个在飞机上早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这场景看的站在一边的刘经天感慨不止,心里不停的再劝说自己,没有金刚钻一定不要揽这种瓷器活,不然的话,说不得就要落个林白这样的下场。

    饶是林白脸皮厚如城墙,但终究还是稍稍露出些羞红,但还是厚着脸皮,假装没有听到宁欢颜的耻笑,走到贺嘉尔近前,伸手将林景行接在了怀中,端详不止。

    只是这么几个月没见,这小家伙几乎要比当初大了一整号。粉白粉白的小脸上,是一双如黑宝石般深邃不见底的眼珠子,此时正骨碌骨碌转着,一脸好奇的打量面前的林白,小脑瓜似乎在思索这个让他感觉到亲切,但又在盯着自己看得男人究竟是谁……

    “叫爸爸!”越看心中越是欢喜,林白伸手逗弄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之后,笑眯眯道。

    听到林白的话,小家伙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的愈发迅速,而且更是努力扭转小脑袋盯着一侧的贺嘉尔,似乎是想从妈妈的神情上,分辨出这男人究竟是谁,犹疑了良久之后,小家伙眉头皱了皱,然后奶声奶气的叫道:“粑粑(爸爸)……”

    这一声叫出来,叫林白心中那叫一个得意,刚想向身边的刘经天炫耀,却是突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湿热,低头一看,却是看到自己身上的短袖衬衫已经是湿漉漉一片,不是这小家伙洒了一泡热尿还能是什么!

    只是这小家伙却是丝毫没有负罪感,咬着小手指头,一脸无辜的盯着林白飞,仿佛之前的事情和他完全无关一般,这表情让诸人不禁哈哈大笑。

    “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还是小景行听话,替姨姨报了这个仇!”宁欢颜兴奋的摸了摸林景行的小脑袋瓜子,白了林白一眼。而其他几女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显然她们几个恐怕早就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小家伙‘放水’的时间,却是故意没告知林白。

    好容易将诸女请到了房车后,林白便向贺嘉尔问起夏小青她们这次没有来金陵的原因。

    “小青姐说生意上有些事情,漫云生产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就也留在了燕京。月叶妹妹觉得不妥当,就留在那陪着她们俩。”贺嘉尔话说完之后,伸手拍了拍已经在怀里睡下的小家伙,眉头微皱道:“我出来的时候总觉得老爷子神色有些不对劲……”

    “现在谁还能难为咱们家,放心吧!”林白笑着摸了摸贺嘉尔的手背,柔声安慰道,但不知怎地,听着贺嘉尔这话,他心中的忐忑之感却是愈发深重起来,仿佛马上就有大事发生。

    嗡!就在此时,从林白的裤袋中传出一阵尖锐的鸣叫声,声音刺耳,仿佛十万火急。

第六百七十五章 风暴前夕

    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的数字,而且这串数字的组成和无论华夏哪个通讯运营商提供的号码都完全不同,但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号码,偏偏却是出现在了林白的手机上。

    铃声鸣叫尖锐,屏幕闪烁不定。刘经天扫了电话一眼,然后伸手在林白眼前招了招,笑着调侃道:“老表,怎么不接电话了,难不成打来电话的又是哪个隐藏在外的弟妹?”

    听到刘经天这话,车内诸女眼神不自禁的朝着林白看了过去,而且神色均是十分不善,仿佛若是林白不接这个电话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诸女却是不知道,此时握着电话的林白却是感觉自己像是在握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心中忐忑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带着左眼皮都开始跳动起来。

    “喂,请问你是?”犹豫良久之后,林白终于还是摁下了接听键,然后朝电话那边道。

    “……”一阵长长的沉默,仿佛电话那边的人此时也是如林白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在电话中发声,良久之后,电话那边终于传来声音:“林白,是叔叔我……”

    话音一出,林白双眼登时圆睁,心中的波澜如同要钱塘江潮水般,直接朝着脑海涌了上来,眼皮跳动,就连手指都开始不自觉的颤动起来。这个声音林白太熟悉了,但正是这个熟悉的声音,才更让林白忐忑,因为电话那边的这位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把电话打给自己!

    “林白,我打电话过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又沉默少许之后,电话那边接着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做就能不去做。有些事情我们明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往往会因为多种多样的原因,却不得不去做。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理解。”沉吟良久之后,林白缓缓开腔,但声音却是有些沙哑,仿佛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三个字从唇缝之间挤了出来。

    电话那边也是同样的沉默,良久之后,才传出了一句‘谢谢’。林白很清楚电话那边那位的身份,也很清楚当今华夏能够让他从口中说出‘谢谢’的人少之又少,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受得起这句话。所以林白更清楚,恐怕真得要像自己想的那样有大事要发生了。

    “怎么着,难不成是那边的小三儿听到我们几个来了,准备来大闹一场?”宁欢颜见林白挂断了电话之后,嘴角带笑,盯着林白戏谑道。

    贺嘉尔伸手拦住宁欢颜,缓缓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着林白,一脸关切道:“林白,怎么了?电话是谁打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没事儿。”林白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贺嘉尔轻声道:“嘉尔,你们出来的时候,家里边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事情发生,老爷子有没有特意交待你们什么?”

    “老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我们走的前一天,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陪了景行一整天。”贺嘉尔摇摇头,盯着林白的双眼,若有所思道:“不过两位舅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西南、西北回了燕京,而且回来之后没有去述职,反倒是待在家里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西南西北这两处大军区乃是华夏运筹帷幄之险处,两大军区的司令长官定然不可能贸贸然回到燕京,除非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要发生。

    而且再加上那位老人家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林白不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难不成真是燕京城内的刘家出了什么变故,刘老爷子之所以让这几女回来是怕他们牵涉在风波之中,还是说另外有所图。

    不过说实话,林白心中虽然有些惊惧,但却并不害怕。像刘老爷子这样经历了一辈子大风大浪,活成了精的老人,不可能没有准备过什么后手。

    “老表,会不会是家里边出什么乱子了?”看着林白的模样,刘经天心中也隐隐然有些担忧起来,掏出口袋手机拨打了几通家中电话后,却均是嘟嘟忙音,这让他心里边愈发感觉不对劲起来,不由得盯着林白的面庞,颤声开口问道。

    林白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也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不可能没有应变的准备,我们先静观一段时间,如果真出了什么乱子,过几天自然有分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对咱们老刘家下手!”

    车内沉寂一片,即便是对林白掖了一肚子恼火的宁欢颜都罕见的没再发声。从林白之前接的电话,以及他和贺嘉尔的对话中,所有人都不难看出,恐怕真要有一场暴风骤雨席卷而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忌讳的便是自乱阵脚。

    悄没声息的,宁欢颜几女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看了林白一眼后,然后互相凝视在一起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一字未发,但几女心中却都是清楚,这个眼神交接中所代表的涵义:执子之手,不离不弃,莫逆于心,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今日所有步入市委大院的人,均是感觉这里的气息有些诡异,那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压抑的叫人心中紧迫无比,而这感觉的发源地,便是来自田克勤的办公室。

    田克勤和江流前几日的争执,对办公楼内的诸人而言,至今仍旧历历在目。当初的田克勤被江流强硬的态度顶撞的吃了个大瘪,但由于后来那个从燕京打来的电话的缘故,田克勤是有口难言。但此时着家伙突然变成如此模样,不由得不叫人心里犹疑。

    甚至有不少人,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田克勤抱到了什么大粗腿,所以现在才会表现的如此富有气势。就在诸人心中怀疑不定的时候,田克勤却是突然通知各个部门内的头头脑脑前往大礼堂,说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宣布。

    这些人哪里敢懈怠,接到通知后便急忙朝大礼堂赶了过去。一进大礼堂,诸人心中的犹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这田克勤当初和江流‘斗法’失败之后,整日里就是一幅垂头丧气模样,怎么着今日突然变得满面春风,仿佛是捡了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

    别说是他们这些看客,就连江流都有些不解。对于田克勤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这家伙绝对是那种无风也起浪的主儿,那天吃瘪之后消停了几天,现在突然闹出这样的动静,恐怕绝对是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想要好好闹腾一番。

    不过江流对于田克勤的动作,却是不大担心。关于胜棋楼改建的事情,当日已经是由中央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确认过了的事情,而且自己背后更是有林白这个燕京城炙手可热红得发紫的纨绔,这样的状况下,田克勤就算是想翻天,恐怕也没什么法子!

    “同志们,今天召集诸位过来,是中央和省委有几件指示向诸位通知一声。”就在江流思忖的时候,坐在主席台中央的田克勤清了清嗓子,突然开腔。

    话音一落,大礼堂顿时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满面春风的田克勤脸上,想要听听这个突如其来的什么指示究竟是什么内容。

    “这次通知主要是关于江流同志金陵市市长职位的问题。”田克勤缓缓扫了眼主席台下的人群,然后盯着手上捏着的一张薄薄纸张,冷声接着道:“根据苏省省委指示,江流同志涉嫌贪贿,将配合省纪委进行检查,在该同志检查期间,职务事宜由田克勤同志接管!”

    一石激起千层浪,田克勤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如雷暴般席卷大礼堂,同样席卷的还有大礼堂内诸多官员的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叫人心惊至极,要知道前几日的时候,明明还是江流占据上风,怎么只是这么点儿时间,田克勤居然就弄了这么一出?!

    “江流同志,这是省纪委发下来的通知,请你配合省纪委同志们的工作。”田克勤话说完之后,皮笑肉不笑的冲江流接着道:“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处理金陵市的一应事务,你留下的摊子我也一定会替你收拾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情一定会有大白之日!”江流闭上双眼,不卑不亢起身,转头盯着田克勤冷然笑道:“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那你最好祈祷报应来得早一些!”田克勤冷然发笑,神色阴戾至极。

    江流没有言语,转身朝大礼堂外便走了出去,但脸上却是露出一抹苦笑。虽然说他表面上表现的平静无比,但心中其实却是波澜万千。田克勤今时今日能够直接拉出省纪委来将自己双规,恐怕是背后有了什么依仗,而且燕京方面此次没有干涉,定然是出了什么状况!

    林白,只希望你能尽快将胜棋楼的事情解决,还我清白,也能保住金陵!

第六百七十六章 纷乱起(上)

    主掌一地的首脑被免职,不管是放在金陵,还是放在华夏,抑或是放眼到全世界范围之内,都可以说是一件如地震般的大事!

    而且单从平日的接触来看,江流这位金陵新任市长可谓清廉至极,绝对是那种两袖清风之人。就算是用脚趾头想,都很难把他和贪腐受贿的事情纠缠在一块,难不成真是如华夏民间俗语所说的那般:会咬人的狗不叫,越是贪腐严重的人越是在外表表现的艰苦朴素?!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这一次最大的赢家非田克勤莫属!江流被双规,他一人身兼市长和市委书记两大要职,虽然暂时还没有被提升成为副部级,但按照现在的形势来说,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且毫不夸张的说,田克勤现在恐怕是华夏权势最高的正厅级官员,掌握一市的党政和经济命脉,而且还是在金陵这个苏省的首脑城市,这就更为恐怖。

    市委大院不少人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犹疑,是不是要尽快做出抉择,向田克勤投诚;即便是之前追随江流的一些人心里边也开始翻起了小九九,想着要不要转投田克勤门下。

    但比起这个,诸人心里更清楚的是,恐怕田克勤上位之后,首先要对付的就是之前在江流一力坚持下顺利开工的胜棋楼改建工程。但让诸人狐疑的是,田克勤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快刀斩乱麻,迅疾出手,而是按兵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市委大院的变动来得迅速无比,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往外透露。工地上的诸人根本就不知道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在金陵市居然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林白在将几女接回后,便送去了萧允的公馆内,一则是那里环境清幽,吃喝玩乐均有,而且还有那么一帮能歌善舞的女孩儿,几女在那也不会寂寞;二来是公馆距离工地极近,如果真有什么变故发生,林白也可以照应一二。

    至于林白回来之后,心中犹疑之下,重又让陈白庵和张三疯二人卜算了一把,但最终得出的结果还是和之前一般无二,仍旧还是大吉大利的卦象。但越是这样的结果,就让林白心中愈是忐忑,但在诸人面前,他却是无法表现出忧色,只是在公馆内陪着几女强颜欢笑。

    而刘经天在车上听闻林白的话语后,这几天也是变得魂不守舍,不断向燕京各方面探寻消息,但不管他如何询问,燕京方面却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传来。

    最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是萧允,这几天因为胜棋楼改建工程的事情,他又去了几趟市政府,但和以前的顺风顺水不同,他这几次连江流的面都没见到,而之前那些对他笑脸相迎的各部?各部门首脑,现在对他提出的要求也开始变得阴奉阳违起来。

    这种态度上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萧允觉得事情变得不大对劲起来,但他却是又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出了变故。

    带着种种犹疑,萧允刚回到工地,准备再受一通龚育之劈头盖脸的责问,但刚一到工地却是发现,工地周遭突然围拢了许多莫愁湖旁的街坊邻居。而且这些平素面容和善的邻居,此时面上均是挂满了怒火,正围着龚育之在那推推搡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龚老,各位街坊邻居,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大家伙儿之前不是都已经商议好了么,怎么现在都聚在这里了,难不成是要唱戏?”萧允笑吟吟的迎了过去,向诸人问道。

    依着萧允的原意,按华夏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习惯,而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些街坊邻居该好言好语相说才对,谁知道他话音一落,迎头便走过来一个身上穿着花格子外套的中年大妈,看着萧允冷笑道:“唱戏?唱你妈的戏,你们这工程吵到我们休息了,我们要赔偿?”

    萧允一看到这中年大妈,当即便头大无比。在莫愁湖畔经营了这么多年,对周边的人事萧允可谓是非常了解,这位大妈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实际上却是这边有名的事儿精,不管是张家长还是李家短,她都要去凑一脚,尤其喜好聚众闹事。

    “张姐,这些事情咱们之前不是都已经商议好了么?关于赔偿款的事情我也都已经挨家挨户送过去了,怎么现在还要这么折腾?”知道这事儿精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萧允也不敢和她多加争执,只是陪着笑脸,温声问道。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这事儿精表情变得愈发恼火起来,伸手把脑袋上乱蓬蓬的头发往上一捋,盯着萧允冷笑连连,道:“赔偿款,什么赔偿款,我们怎么没有收到?!”

    一听这话,萧允当时就愣住了!当时关于莫愁湖畔居民的赔偿款问题,因为看在街坊邻居的份儿上,所以萧允并没有立下字据,而是挨家挨户亲自送上门,也算做个人情,谁知道现在这事儿精竟然要拿自己当初愿意要做人情的事情来说事儿!

    “张姐,这红口白牙的,咱可不能乱说话。钱是我亲自挨家挨户送过去的,当时您还笑眯眯的夸了我几句,怎么现在又说没收到?”萧允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沉声道。

    那中年大妈朝着地上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紧紧凑到萧允身前,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谁收到你的钱了?!你有本事就把字据给我拿出来,不然的话,别在这瞎说!”

    “是啊,你说清楚,哪个收到你的钱了?”她一开头,围拢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当即也是厉声开口,盯着萧允七嘴八舌怒斥不已。

    声音喧闹无比,吵的萧允心头一阵烦闷,冷笑几声后,盯着中年大妈道:“张姐,到底有没有给过你们钱,我想你们心里边最清楚!我把话撂这了,你们要是想过来闹事儿,那就直说,别给我萧某人玩这些有的没的!”

    “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过来找事儿的!胜棋楼早就拆迁完了,现在是在做地基,根本就没有大型器械,而且雕刻更是用人手雕刻这种最原始手段。你们住的地方离这没有一千米也有八百米,怎么会吵到你们!一群无赖!”

    龚育之一生沉迷于古建筑修复中,人情世故极少牵扯,而之前在萧允没来的时候,这群人对他推推搡搡,嘴里的话更是不堪入耳,他如何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听到这些人的话,心中恼怒不已,气得脸红子粗,盯着那群人沉声怒斥道。

    “谁知道你们把胜棋楼拆了到底是要干什么!一个开窑子的家伙,还有你这个老不羞的玩意儿,居然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无赖?!我看你们这些人才是无赖才对!”那中年大妈是丝毫没有退让,朝着萧允又逼近了两步,怒声斥责道。

    需知道萧允这一声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开窑子的,他做得生意干干净净,公馆里的那些姑娘也都是冰清玉洁的主儿,这话羞辱的不光是他,还有公馆内的那些人,这口气他如何能忍得下,当即怒声道:“祸从口出,你最好不要乱讲话!”

    “我就这么说了!千刀万剐开窑子,养了一窝骚玩意儿的不要脸东西!不知羞耻扒灰的老玩意儿!和姑奶奶我斗,有本事你把姑奶奶我打死啊!”中年大妈一听这话,愈发疯癫起来,直把那一张不知道抹了多少白粉的脸往萧允近前凑。

    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不怕不要命的,就怕这种没羞没臊黏起人来跟牛皮糖一样的家伙!萧允被这话说的,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好,骂也不好,只是胸脯子跟头老牛一样,呼哧呼哧喘个不停,而龚育之此时脸上也是一片青白之色,显然也气得够呛。

    就在此时,突然从莫愁湖一侧冲过来一群带着棒球帽,身上穿着黑色短袖t恤衫,身上绘着描龙画虎的刺青,手里拿着钢管的年轻人。

    萧允在看到这些年轻人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溜之大吉,不要和这些人起冲突。

    但等他刚往一侧走了两步,却是想到此地还有龚育之在,就老爷子那小身板,若是和这些家伙闹起冲突的话,恐怕不死也要变成残疾。这么一想,他一咬牙便又扭身走了回去,等将龚育之的身子严严实实挡好之后,沉声怒斥道:“谁他妈敢闹事?!”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完全出乎了萧允的意料,那群明显是社团人士的年轻人,对他的话语完全置若罔闻,而且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根本没有停下,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丝毫减弱。

    钢管高高举起,砰然一声,登时刚才和萧允在理论的那群人便倒下了一个。噼里啪啦,皮肉和钝器接触的声音此起彼伏,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

    萧允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不停的浮现一句话:坏事儿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纷乱起(中)

    “打人了!地产商打人了,要出人命了!”

    那中年大妈见状之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朝头上一抓,做出个披头散发模样,而后伸手拍打着身下的地面,哑着嗓子在那哭嚎不停。

    “给我狠狠的收拾这群家伙,看他们还敢再来闹事!”听到这中年大妈的话,那群社团年轻人愈发凶狠起来,手上的钢管高高举起,朝着地上诸人劈头盖脸砸落下去,一时间地面上满是零零碎碎的血污,看上去骇人至极。

    龚育之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伸手紧紧握住萧允的胳膊,颤声道:“这是你叫来的人,快叫他们停手,这要是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啊?!”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早已经把萧允搞得迷糊无比,这些年轻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他如何知道。要知道他做了一辈子奉公执法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手段,而且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看来,林白他们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此时听到龚育之这话,终于反应过来,朝着人群便赶了过去,急声道:“你们快跑啊!还在这做什么,等着让他们打你们啊?”

    说着话,他更是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躺倒在地的那些街坊邻居身前,冲那些刺龙画虎的年轻人沉声怒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这些人过来的?这是违法的事情啊,你们打这些老人就不怕以后上天报应你们?!”

    可对萧允的话,这些刺龙画虎的年轻人仿若未闻,手上的棍棒依旧挥舞不停,一时间那些跟着中年大妈过来寻事儿的人悉数躺倒在地,一个个在那呻吟不断。

    眼见自己开口无效,萧允急忙起身,朝着那些年轻人便拦了过去。要知道这些中年大妈过来寻衅最多不过是口舌之争,可是如果任由这些年轻人发展下去,那就是一起恶性事件。

    而且最要命的还是,如果现在这样的事情被记者或者是什么人拍摄到曝光的话,恐怕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让自己这些人身处风口浪尖位置都有可能,到那时候别说是工程,就连他们这些人,都极有可能要去蹲大狱。

    “打死人了!我不行了!”就是这么说话的功夫,那中年大妈却是已经瘫软着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抽抽不停,一幅一口气进去后就再也吐不出来的模样。

    “欺负人啊!打死人了!快来人啊,地产承包商打人了!你们这些黑良心的要死家伙,不给我们干扰费也就算了,还要出手打人,你们的心还是不是肉长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与此同时,跟随那中年大妈而来的一众人等,均是躺倒在地,哭嚎个不停。但让萧允怪异的是,这些人虽然一头一脸均是血迹斑斑,但说??但说话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而且萧允更是发现,地上躺倒着的有个家伙明明左脚上有血迹,可却是在抱着右脚哼唧个不停。

    娘的,恐怕这些打人的家伙就是这个婆娘自己找来的,故意要玩个贼喊捉贼的戏!萧允见状登时一愣,脑袋里将一切事情想了个通透。

    越是心想,萧允就越觉得惊悚!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故意找来这么一群打手,假意出手,这样就使得他们这些人站在舆论道德的制高点上。如果此时要是有什么媒体,或者是其他人把画面拍摄下来的话,自己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萧允心中暗暗祈求诸天神佛不要有什么媒体记者,或者是旁人经过的时候。却是听到一阵喧哗声从身后传了过来,而后便是一阵刺眼的闪光灯出现。

    看到这些记者的出现,那群刺龙画虎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犹豫,将头上棒球帽檐朝下一压,手上的动作变得愈发凌厉起来。

    “他奶奶的,这些地产商也太黑心了吧,居然把人给打得这么惨!这哪里还是地产商,我看分明就是昧着良心赚钱的黑社会!”

    “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忍,地上的土都被血给染透了,可见这些人下手是有多狠!我们得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看看他们这些人的手段!你看这位大妈,都被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打得晕倒在地上了,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儿吧!”

    血都把地面给染透了,居然没死一个人,这事情不管放到什么地方,恐怕都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但这些记者却是丝毫不管这些,只是一味的拍摄个没完。

    更有甚者竟然直接把镜头对准了萧允和龚育之二人,噼里啪啦拍摄起来,而且姿势极尽扭曲之能,似乎是想要尽力把他们俩的面容拍摄的狰狞一些。

    “你们乱拍,这些打人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萧允急匆匆的朝着那些记者拦了过去,口中气急败坏怒声斥责道。

    可是这些人哪里管他说的什么话语,只是自顾自的拍个不停。而打人的那几个年轻人此时互相看了几眼后,异口同声转身对萧允急声道:“老板,事情是你让做的,现在记者来了,你就想让我们这些小弟顶缸,我告诉你这事没门儿!”

    话一说完,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手一摆便急匆匆的想要溜走。萧允见势不妙,伸手就要去抓那几个年轻人,想要留下人证,好等警察到来之后对供,可是这些年轻小伙身强力壮,哪里是他这个中年半老之人能够留得下的,几下子功夫便被挣脱。

    而那些记者对这画面更是熟视无睹,有那过分的,此时更是直接伸手去扯萧允,拉拉扯扯的不想让他追上这些年轻人。这些人的如此做派,更是叫萧允心里叫苦不迭,如果事情真到了死无对证的地步,自己恐怕真要有理说不清了。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那些记者却是死也不肯放手,萧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刚才施暴的家伙,一溜烟儿从自己眼中消失,仿佛一阵青烟,再没有出现半点儿踪迹。

    “出什么事了,我在公馆那边就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就在萧允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快要晕倒之时,林白等人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

    萧允看到林白,仿佛被压迫的农奴见到救星,又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挣脱那些记者的胳膊,冲到林白面前,苦声道:“老板,我们被人算计了!”

    朝着四下一扫,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便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林白嘴角浮现出一抹哂笑之色,伸手拍了拍萧允的肩膀,温声道:“我明白,你和这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地上躺着的这几位,送去医院,好生招待着,等法医过去验伤。”

    “你们这些人还拍个鸟,难道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么?”刘经天心中本就愤怒,此时见到这些记者还想拿着相机对自己等人也来上一通,当即朝前迈了一步,盯着那些记者冷声呵斥道。

    在场的这些记者刚想要反驳,但在刘经天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压迫之下,居然没有半个人敢上来撩拨刺激他!犹豫再三之后,这些记者没有任何回应,低头嘟囔了几句后,朝着莫愁湖公园大门所在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工地之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开腔发言,终于良久之后,几辆救护车名着笛声,呜呜的驶了过来,然后将地上的这些人尽数抬上了救护车。但从头至尾,却是没有任何人敢和工地上的这群人交谈半句。

    “老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这些人手里的相片怎么办?”愤恨的朝那几名记者怒视了一眼后,萧允伸手抹了把鼻子,声音中带着些苦涩接着道:“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早知道就该和他们立下字据的,没想到被他们钻了空子,您尽管罚我吧!”

    “就算是立下了字据,他们也能想到其他的办法……”林白淡淡回应了一句后,缓缓弯腰,伸手抠起地上一块沾着血污的泥土放到鼻前闻了一口后,伸手将那土屑弹到地上,然后转头看着龚育之道:“龚老,您老应该认识物质分析的专家,拜托他们分析下这是什么东西。”

    龚育之轻叹了口气后,点了点头,但背影却是有些佝偻。虽然他对人情世故不大精通,但却也是明白,事情被这么一闹,恐怕林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不易了。

    对诸人面上的神色仿若未视,林白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心中暗暗忖道:

    以颜料代血污,还要蒙蔽天机来演这么一大出戏,事情果然越来越有趣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纷乱起(下)

    《胜棋楼改建迷雾,剑锋直指金陵市长,是腐败还是贪污》

    《改建商是商人还是黑社会,百姓上门寻求滋扰居民费不成反遭殴打》

    《幕后黑手:百年胜棋楼突遭拆迁改建,背后商人手段血腥》

    ……………………

    种种煽动性的标题,种种血腥残忍的配图,而且还有那些记者在图片一侧声色并茂的配文,这些极具感染力的报道在一夜之后铺天盖地席卷金陵所有大小报刊,甚至有的报纸更是连接四刊都发布的是同样的内容,这种阵仗着实骇人到了极致。

    而且在这些报道中,均是有意无意的将事情往江流身上扯,甚至有的花边小报,更是声称,这起工程幕后真实的老板其实就是金陵市长江流本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这些老人家下手。

    尤其是那个中年大妈躺倒在地,周遭地面无数血污的图片,更是在网络上遭到了疯狂的转载。诸多不明真相的网民纷纷留言声讨,甚至有人呼吁大家人肉搜索出幕后真凶,也即同时出现在配图一侧的萧允,然后将这家伙饱以老拳,好让他尝尝‘仗势欺人’的滋味。

    而诸多辟谣人士指出的诸如‘警方为什么没有出动’,‘法医检查结果没有透露’,或者‘血液颜色不正常’等,也均是在舆论有意识的引导下,被广大网民忽略。

    在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舆论浪潮压制下,胜棋楼周边聚集了无数前来抗议或者是凑热闹的人群。这种情况之下,哪里还有工人敢过来工作,草草让萧允结了工资之后便溜之大吉;而龚育之请来的那群老专家,经过这么一闹后,也是悻悻然离去。

    事情到了这地步,胜棋楼改建工程算是彻底搁浅。但让所有人惊疑的是,胜棋楼改建工程一方的所有人均是彻底陷入了沉默,仿佛他们的确是因为知晓自己理亏,所以不敢轻易发言,害怕在犯了众怒的情况下露面,会遭到打击报复。

    而市委大院中的诸人,此时也变得是风声鹤唳起来。到了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田克勤一直按兵不动,原来他是想要一招制敌,上来直接就将这些人打得没有后退之地,而且如此这般布置,更是能叫自己置身事外,不露痕迹。

    那些以前还在观望的官员,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彻底开始转向江流一侧,而那些不愿意和田克勤这种小人狗苟蝇营的官员,则是悄没声息的遭到了清洗。要么职权被彻底架空,要么就是直接调任清水冷落衙门,成为牺牲品。

    “你看看这些人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根本就是罔顾事实,断章取义!他娘的,惹得道爷恼了,直接去给他们布个??布个风水局,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莫愁湖畔公馆内,张三疯看着茶几上摞满的那些报纸头条,恼火不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

    陈白庵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要真这么做了,那才算是中了他们的奸计。那些报社的记者肯定又要说这些人是被权势打压下,成了牺牲品。等到那个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而且这些人虽然做法下三滥,但毕竟都是些普通人,这么做有伤天和。”

    “那咱们就这么忍着?”张三疯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一侧的林白,沉声道:“小师弟,从昨天到现在,你就一言不发,咱们这些人到底该怎么做,还得你来拿主意!你要是再一句话都不说,那我可就要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了!”

    “龚老,我之前让你找检验部门去化验那些血污的成分,这件事办的怎么样了?”林白没有理会张三疯的恼怒之言,而是转头看着一边的龚育之沉声问道。

    俗话说得好,患难见人心。胜棋楼这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龚育之本人都差点儿被那个疯婆子给挠伤,可是却是丝毫没有露出要回燕京的打算,反倒是一幅患难与共的表现,这让林白从心眼里感激这位老人家。

    “东西我已经让我的学生送过去了,但是检验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龚育之应了一句后,接着道:“你放心,我这学生学的是考古专业,收拾这套最利落。什么摄像留证,测绘留证,绘图留证,都是门清儿。不过事情成了现在这样,林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那就多谢龚老了。”林白闻言冲龚育之拱了拱手,然后看着身侧诸人都是一幅眼巴巴的模样盯着自己,苦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萧允沉声道:“萧老板,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估计要委屈你几天了。你去报案说有人蓄意诈骗,扰乱工程,看警方怎么处理。”

    “师弟,咱们奇门中人哪里要管那么多,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依我说,就直接干他娘的,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在背后胡搞!”张三疯闻言不依不饶,怒声道。

    林白叹了口气,道:“师兄,而今的形势不比以前。不把胜棋楼这里的事情给解决了,咱们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而且逆转五行法阵还在运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陵市就要陷入恐慌,现在咱们必须要尽快把事态平息为好。”

    “林白说得没错,现在的确没必要节外生枝。”陈白庵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萧允沉声道:“萧老板,我答应你,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使尽手段,保你福泽传承五代无虞。”

    “能认识你们就是我萧某人的福气,吃几天苦又算得了什么。你们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弄好!”萧允温和一笑,朗声道,话语中丝毫没有推脱之意。

    听到萧允这话,林白更是对此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也怨不得胜棋楼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之后,莫愁湖畔除却那些当初闹事的人之外,再没有其他居民过来滋扰,想来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看在萧允往日的为人上。

    “沈哥、师兄,你们俩也不能闲着。让少瑜帮忙查查当初闹事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必要时候,你们用点儿特殊手段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有个度。”林白沉吟片刻后,道。

    沈凌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现在最要紧的事情的确是把当时打人的这些家伙给找出来。只要能找到这些人,施展些手段,让他们把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即便不能让事态扭转,多多少少也能平息一些人的怒火。

    “刘经天那小子现在在哪了,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怎么他人却是找不到了?”张三疯摩拳擦掌,正想找唯恐天下不乱的刘经天和自己一道去闹腾一番,但朝着四下逡巡,却是浑然找不到刘经天的身影所在,而且仔细这么一思量,好像这一整天都没见他人影了。

    林白闻言轻叹了口气,不自禁的朝门口望了过去。其实现在之所以一直如此隐忍不发,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关系在刘经天的动静身上。也只有等到刘经天回来之后,将事情完全确定下来,林白才会确定现在究竟是该往哪方面来侧重。

    …………

    “老神仙,你看我这次这招做的不错吧!轻而易举的就把林白他们那些家伙架在火上烤,而且还一举将江流打入不可翻身的境遇!”将军大道别墅内,田克勤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放到孙星衍身侧,然后陪着笑脸,带着点儿自得道。

    孙星衍端起茶杯,饮了口茶之后,不可置否道:“要是依我来看,你这次的举动愚蠢至极!当时何必要用什么颜料来替代鲜血,直接就让那些打手拿真家伙来招呼那群闹事儿的人,最好再弄死几个,这样动静才能闹得更大,而且还能不被别人抓到把柄。”

    开口便是弄死几个,田克勤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脸上的自得笑意顿时收敛。说句老实话,虽说当晚孙星衍悄没声息的溜进房间,给他玩了那么一手后,他还只是以为这老家伙不过是有些神神叨叨的手段,借机想要来恐吓自己罢了。

    但却是没想到,只隔了一夜后,便从燕京打给自己了一个电话。而且在那个电话打过之后,省委的某位头脑就开始主动联系自己,开始询问胜棋楼的事情,并且言语间更是透露出准备要配合他双规江流,将他扶持上金陵市完完全全一把手的意思。

    而直到那时,田克勤才终于感觉到这位老人家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而且态度愈发恭谨起来,因为他清楚,到了如老人这种层次,只要伸伸小指头,就能把自己当成蚂蚁般彻底摁死!

    “金陵,燕京,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顾得上哪里!”孙星衍伸出猩红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而后转头看着田克勤阴恻恻笑道:“前两晚那样的小妮子还有么,再给我准备两个补一补!”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三座大山

    刘经天终于回来了,但从进入诸人视线开始,所有人便能看出这小子身上的精气神全部都没了,仿佛成了行尸走肉一般,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甚至进门之后,还被屋内的一把椅子给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

    “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丢了魂了?让道爷我帮你招招魂,顺带领你出去干点儿爽心事,这模样你自己不嫌磕碜,我看着都难受!”张三疯见刘经天这幅模样,笑呵呵道。

    刘经天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轻声道:“疯爷别闹了,我现在没心思。”

    看着刘经天这模样,张三疯不禁吃了一惊。要知道这小子平素最是爽朗不过,从来就没有个心绪不安难受的时候,而且尤其喜欢凑热闹,现在自己拿出去找乐子这事情来勾引他,他居然都不为所动,恐怕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表,家里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从看到刘经天一幅失魂落魄模样开始,林白心里就开始直犯嘀咕,而且再想想之前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此时内心更是像十五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怕事情会到如自己所想的那种地步。

    刘经天缓缓抬起头,眼中居然有泪花闪烁,沉默良久之后,才哽着嗓子,轻声道:“林白,咱们老刘家垮了!”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要知道而今的刘家可谓是正处在如日中天的地步,从林白回归刘家之后,刘家就开始了一系列大动作,而且更是和掌握了华夏政坛的贺家联姻,而刘家的第二代成员更是分属西北、西南两大军区首脑,一门两将,即便是整个华夏都找不出来第二家!

    可是现在刘经天居然说刘家垮了!到底是有怎样的事情,才会让如日中天的刘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而且从开始到现在,一切居然隐瞒的如此之好,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

    “经天你仔细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林白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后,捏紧拳头,盯着刘经天沉声问道。要知道林白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而今刘经天居然说刘家已经垮了,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刘经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紧紧的抓着头发,哽咽良久,才将事情一五一十讲出。

    原来刘经天这一天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一直在联络自己身在燕京的朋友,想要从这些交好的世家子口中,探寻出关于刘家现状的只言片语。无数个电话打出后均是石沉大海,但最后终究是让他从黄宗泽那小子口里探出了些风声,但就是这丁点风声,却是几欲将他击倒。

    也不知道究竟是抽了什么风,燕京城内突然闹腾起来,而且各大家族空前团结,一致将矛头直指刘家,?家,而且据说还有一份什么直达天听的资料,也正是这份资料的出现,才让燕京城内的高层,对此次事件保持了空前的缄默。

    而且在各大家族成员的刨根究底之下,虽然没找出刘家的马脚,但却是挖出了一些有关夏小青的事情。夏小青早年丧父后,便开始独自经营,纵然手段诸多,但阻碍却是颇多,不得已之下,行了些非常之事,向前段时间才被抓起来的某位大佬给予了一些好处,打通关节。

    此事一出,那些原本也还在缄默的家族,也如闻到腥的狸猫般,开始疯狂的狂追不舍,要求将夏小青关入大牢,彻底审查。但夏小青的关系,刘老爷子如何不知,他如何肯轻易放手不管,是以生生将此事给拦阻了下来。

    但刘老爷子越是这样,那些人闹腾的就越凶,甚至直接有人说,刘家和被抓起来的那人之间也有不清不楚的纠葛。如果只是这样闹腾的话,也就罢了,在刘贺两家的高压下,最多折腾一段时间,便不会再有什么结果。

    但在这节骨眼上,贺家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保持了沉默,根本没有出手。而最为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刘军文和刘军武更是直接被高层一纸调令调回燕京,而且回到燕京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让那些狗苟蝇营之辈愈发像打了鸡血般疯狂起来。

    高层的沉默,贺家的袖手旁观,使得形势愈发扑朔迷离起来。燕京城内几乎成了一幅宛如清洗般的状况。无数以往和刘家亲近的官员,均是被那些人打压的不像样子,即便如黄家隐隐然都有承受不住高压的趋势,如果不是念在林白屡次帮助的份上,恐怕也反水了。

    家中两位长辈回到燕京后失踪,没有任何音讯;连贺家这位姻亲的盟友都保持了缄默;亲近官员悉数被清洗;华夏高层更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果继续延续下去的话,等待刘家就只有树倒猢狲散这一个结局。

    “林白,按照黄宗泽的说法,恐怕老爷子也保不了小青姐多久了。他老人家从事情开始之后,便住进了疗养院里,好像身体出现了一些变故……”话说到这里,刘经天已是泣不成声,双眼红肿一片,那模样叫人无比心酸。

    听完刘经天的话之后,场内彻底陷入沉默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白身上。金陵如此乱局,而燕京现在又闹了这么大一出,就算林白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以承担下去。

    “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得鬼,老子要是知道是谁,不把他皮扒了,我就不叫三疯!”张三疯睚眦欲裂,在屋子里团团转了起来,牙关紧咬,怒斥不已。

    要知道他和刘经天脾味相合,两个人投缘无比,而且刘家人对待张三疯也更是极为尊重。不但让林白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就连他这个师兄也是一般无二,可是此时居然有人敢这样去对付刘家,他如何能如旁观者般泰然处之。

    “表哥,宗泽有没有说两位舅舅的职务现在已经被革掉?”林白平静了下心绪之后,强压下心头的郁意,转头看着刘经天沉声问道。

    刘经天摇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革职不革职又有什么差别。”

    “这里面差别大了,如果革职的话,就说明那份资料里的内容绝对属实;但是现在没有被革职,就说明那份资料本身也有些问题,就连那些高层他们也吃不准究竟该怎么判断,恐怕也正在等待最后的结论出来。”林白缓缓摇头,沉声道。

    诚如林白所说,高层态度的缄默对于如今的刘家来说,事实上不但不是坏事,而是一种好事。因为缄默是一个具有双重含义的词汇,你可以理解为纵容,也可以理解为观望,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一切根本就不会是问题。

    “我出来之前给老爷子检查过身体,他老人家的身体机能一切状况良好,不可能出现什么变故。除非是老爷子故意想要住进疗养院,否则的话没有人能让他住进去!”没等刘经天开口,林白又说出一句。

    听着林白的话,刘经天眼中露出一抹希冀光芒,但却是一闪即过。不管怎样,林白现在所说的这些话都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臆测罢了。如果真是他猜测的后者还好,若是前者的话,等待刘家的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结局。

    “你回不回燕京?”沉默良久之后,刘经天盯着林白温声问道。

    林白没有吭声,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现在他的心很乱,很多事情他都必须要捋清楚才行,如果不能将这一切的迷雾剥丝抽茧的捋清楚,那不管去什么地方,也都还是那一个几乎不可能改变的结局。

    看着林白的身影,诸人没有吭声,只是目送他远去。所有人都很清楚,从刚开始到现在,林白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那就是夏小青。

    他们知道夏小青在林白心中的分量,也很清楚这个林白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而林白从始至终对她只字未提,不是不挂怀,而是此时此刻,所谓的挂怀,所谓的眷恋,都没有找出方法把自己的女人从火坑中救出来得更紧要。

    刘家、夏小青还有金陵的一切,就像是压在他背上的三座沉甸甸的大山,他必须挺直了腰杆,扛着这三座大山到一处四平八稳的地方放下,否则山毁人亡。

第六百八十二章 打开缺口

    当林白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破而后立”四个字之后,跟在他身边的几女神色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咀嚼在这四个字之下隐藏的深层含义。

    但凡是对华夏文化,或者是古文稍稍有些修养的人,便应该很清楚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涵义。林白身边的这几女不是饭桶,也不是花瓶,自然清楚这四字的内容。

    林白看到几女探寻的目光后,轻笑道:“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不管是任何朝代,还是任何国家,都绝对不容许有一家独大的场面存在。刘家现在的扩张速度太快也太迅速,虽然表面上看去一片繁华,但发展过快便会导致根基不稳,难免有华而不实之感。”

    “尤其是在我和嘉尔联姻后,刘贺两家抱团,更是惹来不少人归附。虽然两位老爷子眼光奇准,但保不齐下面有人把事情办坏,招惹来一些良莠不齐的家伙也是难免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架在刘家根上的漏洞,随着刘家进一步的发展,会变得更大。如果坐视不管,恐怕等到漏洞真的出现的那一刻,这棵大树就会彻底倒下,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在狠狠心,一刀砍下,将烂肉剁掉,同时也让那些隐藏着的对手出来!”

    “我想两位老爷子的想法,应该和现在我的想法差不多。刘贺两家的联盟,霸占了太多的资源,眼红的人势必不少。现在将他们一锅端了,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想华夏高层的几位对这样的场面定然也是喜闻乐见,因为在这样的乱局下,他们手里的权利才能效用最大!”

    诚如林白所说,刘家在他回归之后,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速。刘军文和刘军武这两个在华夏军界原本并算不上身居要职之人,竟然分列于华夏西北、西南,成为了执掌一方军权的封疆大吏,将刘家的声望推到了一时无两的地步。

    即便是如林伟虎这种刘家的外姓之人,现在也已经成为了某军区正师级大员,如果再往上走一步,便能封侯拜将;而何明林这位刘家为数不多的在政界有所建筑之人,也是成为了粤省的头脑,成为掌握一方喉舌,说一不二之人。

    要知道伟人他老人家亲口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虽说现在时势已经不是当年,但刘家在军政两界拥有如此声望,如此威势,如果说没有眼红的人,那绝对是扯淡!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这话虽然说得没错,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燕京城内哪有等闲之辈,大有深深隐藏性情之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可能会轻易暴露出来野心。”

    贺嘉尔微微摇头,担忧道。虽然被林白这么一说,她心中的疑惑稍稍有所解脱,但担忧之?忧之意却是没有丝毫减少,在现在这样的境遇之下,如果出了什么纰漏,使得刘家败落,那不破不立还有什么意义,又有谁有那么大本事,将一团散沙盖成摩天大楼。

    “你说得的确没错,恐怕现在燕京城内有些明眼人也已经感觉这一切可能是两位老爷子设下的局。但利字当头,他们如何能放弃眼前的美食。”林白伸手掐断湖中一朵娇嫩莲花,塞到怀中林景行手里后,笑着道:“所以,此局必然能够功成!”

    “燕京城世家颇多,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实力不容小觑!一着失措,便无翻身之地,这棋太险了!”贺嘉尔轻叹了口气,眼中担忧之色丝毫未减。

    “你们都少算了一个人……”林白笑意不减,平静道:“他一直在观望,在等我的反应。如果我能够将金陵的危局解开,那不管四九城里乱成什么样,他一样能拨乱反正,也一样能让现在处于危局中的刘家起死回生。但如果我不能,那刘家必垮!”

    诸女闻言沉默,她们很清楚林白嘴里说的人是谁,也知道林白此言非虚。但更让她们担忧的是,金陵和燕京息息相关,燕京之局不破,金陵这边就无法展开,就算林白有三头六臂,如何能让这一切展开,又如何能将这局面化解?!

    “放心,一切有我!”林白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算算时间,我让他们去做的事情差不多也该有音讯了。只要能找到一个突破口,破解此局不过是砍瓜切菜罢了!”

    话音落下,一阵清风吹来,满湖莲花均是缓缓点首,散发出点点清香,仿佛是在对林白的话语表示赞同,又仿佛是紧跟在林白身边那几女看向林白时那笃信的目光。

    诚如林白所说,他让张三疯和沈凌风去做的事情果真还就有些眉目了。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一门心思照着沈凌风想出来的办法,要求公安部门进行查询。但此时的金陵,却是田克勤当权,这些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胜棋楼的事情,怎么会去尽心尽力。

    左等右等见不着眉目,张三疯一着急,扯着沈凌风就走了。然后开始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整日出入金陵各大娱乐场所,刚开始嘶吼沈凌风对他的做法颇不以为然,但谁知道这晃荡几天下来,还真被两人找到了一些端倪。

    这几天在这些娱乐场所里瞎晃荡,总是能看到一拨年轻小伙儿在那挥金如土,身边莺莺燕燕围一群,而且这些小年轻个个都是刺龙画虎,看上去好不嚣张。看到这些家伙之后,两人便觉得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十有八九能找到些有关胜棋楼的事情。

    俩人逮了三天,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个这伙人全部喝醉的机会,使了手段将他们全部弄起来之后,沈凌风出言询问,这些家伙一问三不知,一个个装的好像没听说过这事儿一样。

    要知道沈凌风素来光明磊落惯了,这些人信誓旦旦的说一无所知,他也就信了;可是张三疯是什么人,这位主儿在江湖上滚打了这么多年,哪里能看不出这些小年轻心里边的小九九,当即没说二话,直接便把这群家伙给放了出去。

    被放出来之后,这群小年轻心里边侥幸之余,还在骂沈凌风和张三疯俩人傻逼,但谁曾想当他们拐进一条黑魆魆的小巷后,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仿佛这条小巷子没有尽头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喝大了,是以才如此,可是一来二去找了半天路,却是没有半点儿发现,甚至感觉自己几人所在的空间和周围都隔离起来了一样,没有声音,没有味道,几人心里边这才泛起了嘀咕,想着是不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刚这么一想,几人眼前一花,便看到这小巷里面鬼影乱飞,惨白惨白的脸,鲜红的舌头,还有身上穿着的寿衣,而且这些东西还尽往几人身上扑。这些小年轻虽然平常横,但是哪里见过这样的状况,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惨嚎不止。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鬼打墙,不过是张三疯使得障眼法罢了,以阴煞之气为源,再借着小巷的风水走向,勾动地气,组成了祸乱心神的阵法。而且这几个小年轻平素都是混社会的,身上本就有戾气,被阴煞一扰,效果更是胜过对付平常人。

    就在这几个年轻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阵法中那些幻象吓得哭爹喊娘之际。张三疯老神在在的走了出来。这几个小年轻早被阵法的威力吓得够呛,此时见着张三疯哪里还敢说什么家伙,在他一通威吓之下,将事情的原委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群小年轻把话这么一说,张三疯和沈凌风却是吃了一惊。他们本打算是从这几个年轻人身上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查出当初去胜棋楼闹事的真凶,却是没想到,被张三疯以阵法拦下来的这群家伙竟然就是当初去胜棋楼闹事的那群家伙。

    自这事儿之后,沈凌风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后来但凡做事的时候,无论正道还是偏门均是想的一妥两当,神算局后来又遇到了两次大事儿,均是被沈凌风从偏门给找到了端倪,成功将事情完美的解决,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来说龚育之,在林白将任务交给他之后,便带着一干考古专业的学生,将胜棋楼周遭的‘血迹’带去了金陵某科研中心进行分析化验。

    这些人专业知识何其丰富,‘血迹’被带到实验室后只过了两天,他们便成功给化验出了其中的成分。这哪里是什么血液,根本就是用颜料勾兑出来像血液的颜色罢了。

    血液是假的,那便等于说当时在胜棋楼发生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一场有心人自导自演的好戏罢了,而那些当初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家伙也都是装出来的。

    张三疯看完龚育之带回来的化验结果之后,恼羞异常,捏着拳头怒声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小师弟,别人都把咱们欺负成这样了,要是还不出招的话,以后咱们师兄弟就不用出门了,不知道奇门江湖得把咱们天相派的人笑话成什么样!”

    林白闻言一笑,道:“打也打了,忍也忍了,的确是时候露露拳头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发布会上闹翻天(上)

    这段时间里,金陵城内人心惶惶,不知道多少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折腾的食不能安寝不能眠,但若说是心里边最舒坦的那人,定属田克勤无疑。

    顺顺利利将江流扳下马,自己一人独揽市长和市委书记两职,金陵市可谓是成了他自己个儿的东西。而且往常对他阴奉阳违的那些市政府官员,现在见他哪个不得陪着笑脸,这就让他心里边更是觉得舒畅无比,简直要比吃了蜜还甜。

    但不知怎地,这种舒坦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他就觉得心头总是乱跳,总是隐隐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在大喜的日子里生出这样的感觉,着实叫人心头不爽。

    但思忖良久之后,田克勤却是并没把这种感觉当回事儿。在他看来,自己有孙星衍这位老神仙在背后撑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能扛得过去。要说心头乱打颤,那就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供奉的那位老人家在某些方面做下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直至今日他仍然忘不了,当初接到省纪委电话后,赶回将军大道别墅内看到的那一幕。自己那个花重金包养的小金丝雀,就那么翻着白眼躺倒在孙星衍怀里,而且更觉着叫人心里发寒的是,那小金丝雀原本雪白无暇的身体上,竟然多了无数条鲜血淋漓的伤痕。

    而且纵是这小金丝雀连呼吸都没了,可是孙星衍却是仍旧不肯放手,扔在床上折腾给没完,即便是自己当时在现场,他都毫不避讳。而且这老人家还有个癖好,女人玩够三天之后,必定得换新的,然后再重头来过,如此周而复始。

    而他感觉,自己现在出现这样心慌的症状,很有可能便是因为害怕孙星衍的这种做派。那些小姑娘,可都是以他田克勤的名义弄回去的,若是自己不能在这老人家扶持下把这些事情利利索索的办好,万一被人发现了抖搂出来,自己恐怕就只有吃枪子的份儿了。

    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不乖乖听话,按照孙星衍的指示做事,等待自己的下场恐怕要比吃枪子还要恐怖万分!毕竟吃枪子只是短痛,可看那几位把命留在孙星衍手中小姑娘们的模样,栽在这位老人家手里,怕是得有个长痛才能了结。

    所幸的是,田克勤自我感觉,他把孙星衍交代给他的事情完成都还不错,每一件虽然不能说超额完成,但至少没出现什么纰漏。这样下来的话,应该可以保住自己的周全。

    “田书记,不好了,胜棋楼那边的人召开记者发布会,说他们找到了当日殴打街坊的线索,而且传来的消息说,好像当初那件事情只是有心人演的一场戏而已,就连那些血液都是假的。”就在田克勤思绪纷乱来回??来回之时,他的贴身秘书急匆匆冲进办公室,道。

    田克勤闻言吃了一惊,额头上顿时有冷汗冒出。胜棋楼的事情他最清楚不过,当初那些去闹事的小混混都是他找去的,而那些前去寻衅的街坊更是他亲自动员的。而这些人也正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如果口风泄露,第一个不能保全的定然是他自己。

    “瞎胡闹,带上警队的人过去看看!”心中略作思量,田克勤一拍桌子,怒声道。

    看着田克勤的模样,那小秘书虽然嘴上唯唯诺诺,但其实内心深处却是已经暗暗敲起退堂鼓。贴身跟随田克勤这么多年,他如何能不清楚自己这位大佬的为人,就算是用脚趾头猜,他都能想到胜棋楼的事情是这位市委书记大人一手策划的好戏。

    而且也正是因为胜棋楼的事情,田克勤才有可能扳倒江流,如今万一事情败露的话,江流定然会没有丝毫损伤的回归金陵市委,而田克勤则可能要自尝恶果。如果现在不选好退路的话,等到江流回归之时,自己身为田克勤的贴身秘书,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也许等江流回来的时候,将自己这么多年知晓的关于田克勤的事情悉数告知。按照江流宽宏大量的性格,他一定能够保得自己的周全。

    “在那想什么呐,还不赶紧让司机过来,要是去晚了我要你的好看!”田克勤见自己这小秘书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怒声呵斥道。

    要说田克勤这人也真是傻,你也不想想到了现在这种人心惟危的时候,像这种知晓所有事情原委的小秘书得好好哄着才对,现在你倒好,反而出言威吓,这不是逼着小秘书投诚么!

    果不其然,听到田克勤的训斥,这小秘书虽然嘴上没言语,但心里边却是暗暗定下决心,如果发布会那边事情不妙的话,自己一定要趁机将事情悉数抖落出来。

    等到田克勤赶到发布会的时候,现场已是人山人海。要知道胜棋楼改建这件事情在当初铺天盖地的舆论造势之下,早已闹到了全城皆知的地步,而且现如今这种地产商仗势欺人的事情在社会上早已屡见不鲜,民众心中都有怨气,此时萧允召开发布会,他们如何能不来。

    甚至在场下有不少心中有怨气的民众,更是提前准备好了西红柿和臭鸡蛋等物,想着如果萧允他们在发布会上露出什么马脚的话,就把这些东西尽数扔到台子上,要他们好看!

    台下民众的模样,台上的萧允如何会看不出来,虽然早在林白和陈白庵等人的提点下,心里边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到了此时,却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而且之前他被警局拎去调查了几天,搞得寝食不安,精神有些恍惚,这模样看在台下诸人眼中明显一幅怯场表现。

    “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还想和我斗,我看这家伙是想自找死路!”坐在车内的田克勤朝台上站着的萧允扫了眼之后,连连冷笑道,

    别说是田克勤,就连台下的那些记者此时都觉得萧允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对劲,一幅神情恍惚的模样,这些记者当即便暗暗定下决心,等会儿一定要提几个尖酸刻薄的问题,好让这位当初敢派人殴打‘正义’街坊邻居的房地产商好看。

    “萧先生,请问你这次召开记者发布会到底是为了什么?胜棋楼改建出现的那次事故,无论是视频还是图片,都证据确凿的表现出你们是站在邪恶的一方,你现在召开记者会,是想要向那些被你们迫害的民众致歉么?”说干就干,没有任何犹疑,一名电台记者抢先提问。

    萧允本来还有些头晕,此时听到这记者的话后,却是精神好转了一些,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这次召开记者发布会不是为了道歉,而是希望当初在胜棋楼闹事的人向我们道歉!”

    话语一出,场下喧哗声顿时响作一团,在场的这些人哪个没有看过当初的新闻报道。明明是这些房地产商殴打普通民众,现在反倒要让这些人给他们抱歉,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萧先生,请问你是不是被太阳晒晕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据我所知,当初打人的事情好像是你们指使的吧?”听到萧允的回答,这记者冷笑着讽刺了一句。

    萧允沉声道:“当时的事情我们改建方并不知情,这次我之所以召开记者发布会,就是因为我找到当初带头打人的那些人,想要让他们在公众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

    话音落下,张三疯领着那几名刺青画虎的年轻仔便上了主席台,冲其中领头家伙屁股踹了一脚后,眼角一挑,示意这家伙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讲出来。

    “我忏悔,我道歉,当初打人的事情的确是和萧先生他们无关,我们是被其他人指使的。”这半天下来,这些家伙早已被张三疯那层出不穷折磨人的手段给吓破了胆,此时哪里还敢有半点儿隐瞒的心思,没敢犹豫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真相尽数说出。

    当场拍摄的图片清清楚楚,打人的家伙模样和现在站在主席台上的这几名家伙一般无二,而今听到从他们嘴中说出事情居然和胜棋楼改建方毫无关联,台下诸人不由得神情大变,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间也均是一幅不可置信模样。

    “这些人的话语根本就不可信,他们是小混混,只要你们给他们钱,自然就能替你们把事情给拦下来!这位先生,你说当初是有另外的人指使你们去做这件事情的,那这个指使你们的人到底是谁?”那名记者仍不死心,又出言追问道。

    台下那些人一听记者这话,议论声也变得更大起来,要知道诚如这记者所言,这些小混混每日刀口舔血,过惯了有奶就是娘的日子,谁给他们钱,谁就是他们的主子。如果萧允他们给了甜头,让他们扛事,这些人自然会按照萧允他们所说的来做了。

    “是什么人指使你的,还不赶紧老老实实讲出来!”见那小混混一幅吞吞吐吐模样,张三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朝那小混混屁股砰的又是一脚,怒声斥责道。

    小混混眼见张三疯神色不善,朝着台下逡巡两眼后,颤声道:“是田克勤,市委田书记!”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若天幕之上乌云汇聚出的惊雷,震得台下鸦雀无声!

第六百八十四章 发布会上闹翻天(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田书记怎么会和这些小混混纠缠在一起,当初要严惩这些乱纪行为的不就是田书记本人么,怎么着这些小混混会说是田书记主使的,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田书记肯定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人一定是在故意编排他!”

    这领头小混混一句话出口,台下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原本想着过来大闹一场的民众议论纷纷,半信半疑的盯着台上的萧允,想要从他神色变幻中找出些许端倪。

    而那些各大媒体的记者,此时也是彻底失声,只有当初在田克勤授意下报道这起事件的那几个记者心里才清楚事情的原委,眼瞅着萧允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们心中不由得生出退意,如果真被这些人抓到端倪的话,先不说田克勤,他们这些人的饭碗就得先丢掉。

    这些人如此想,但其他的记者却并不是这样。当场揭露一名市委书记,这是一个多么具有轰炸性报道的题材,如果将这件事情刊登在报纸上的话,一定能够让这一期报纸加印无数,而自己在行业内的地位和稿酬也必定会水涨船高。

    “萧先生,既然这些人说这些事情是田书记所为,那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证据?”刚才一直在追问的那名记者,此时双眼冒光,盯着萧允沉声问道。

    “没错,除了人证之外,我们还有一些物证!”萧允点头说了一句后,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一个装着红色固体的透明塑料袋,接着道:“这是当时在现场发现的血迹,我们拿去实验室做过精密的化验,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血迹,而是调配出来的染料!”

    这袋东西一出,台下喧哗声更是震耳欲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被萧允捏在手中的那袋红色固体,此时此刻,这些原本笃定了此次要来好好收拾萧允这些坑人开发商一把的民众,心中不自觉的开始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什么说辞。

    “这些都是你们故意捏造出来的东西!这些小混混只要给钱就能让他们替你们办事,而所谓的化验结果,也更是只要你们给研究所钱就能弄得出来。你们这些黑心的开发商良心没有,但是钱多,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捏造东西来陷害田书记!”

    就在此时,从台下人群中一个尖着嗓子的声音冒了出来,这话一出口,台下那些民众心中的疑惑顿时生出,虽然没再如之前那般群情激昂,但眼神中却均是带着质疑之意,如果萧允不能给出确凿的证据,他们势必还要按当初的想法来对付萧允他们。

    “既然你们要证据,那我可以给你们证据!”龚育之缓缓上台,先朝台下坐着的民?的民众鞠了个躬后,沉声道:“我是故宫博物院古建筑修复主任,也是此次胜棋楼改建的首席工程师,这些红色固体就是我和我的学生,按照考古手段提取出来,诸位请看……”

    话说完之后,龚育之拍了拍手,台下他那些早已等候多时的学生,纷纷上台,将当初拍摄的样本,以及绘图制作的画面,还有仍旧在严密保护下的现场资料图纷纷展现在诸人的面前,好让他们一清二楚的看到这些内容。

    “我以我一辈子的职业操守证明,这些所谓的血迹,绝对不是我们故意捏造出来的,而是经过严格的科学研究分析得到的结果。事故现场现在被严密保护中,没有遭到破坏,如果诸位不相信,大可自己提取成分,拿去化验。是非公道,自有定论。”

    龚育之诚诚恳恳的说完这段话后,萧允接腔道:“诚如诸位所见,我们此次改建胜棋楼,请到的是国内第一流的古建筑改建专家,而且所有资料都经过政府部门审批,协议款酬我也一分不少的交到了周围的街坊邻居手里,但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话音一落,台下纷纷叹息连连。不少人不自禁把手中紧握着的西红柿和臭鸡蛋放下,而看向萧允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怜悯,他那幅神情恍惚的模样,更是被诸人看做是最近这段时间被强大的社会压力下,心力交瘁的表现,愈发叫人同情。

    而且不少人心里更是暗暗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传播这个话题,给人家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叫人惭愧。

    “话说得好听,那为什么那些街坊邻居会说根本就没有收到你的滋扰费,而且你们改建工程都已经到了扰民的地步,还敢说你们用的是第一流的专家。撒下这种弥天大谎,难道就不怕报应不爽,老天打雷把你们几个空口白牙说瞎话的家伙劈死么?”

    就在此时,场下那个阴恻恻的声音重又响起,而且话语中颇多哂笑之意,仿佛是在嘲笑萧允等人一般。他这话虽然讽刺谩骂成分居多,但围着的那些民众一听,心里却是不自已的又活泛起来:是啊,如果没扰民,而且还给了赔偿款的话,人家还去闹个什么事儿啊?!

    “这位一直在台下讽刺我们的先生,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可以站出来堂堂正正的问,无需这样躲躲藏藏。”萧允清了清嗓子,回敬台下开腔那人一句后,转头看着张三疯沉声道:“请莫愁湖畔几位公道的街坊邻居来说说,当初闹事的究竟是什么人!”

    话音落下,便有几名面相看上去便是一幅憨厚老实样的大爷大妈走上主席台,朝台下异口同声道:“之前拆建胜棋楼的时候的确是发过补偿款,而且还是萧老板亲自上门送去的,而且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并没有立下什么字据,没想到这事儿让萧老板吃了大亏。”

    “大爷大妈,请问是只有你们收到,还是莫愁湖畔的居民都有收到这笔补偿款?”台下一名记者闻言之后,朝前挤了两步,拿着话筒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大爷站了出来,道:“这孩子话说的,难不成我们还能是拿了萧老板的钱来说假话?我这有莫愁湖旁收到钱的居民写下的证明信,都有手印,你要是不信就拿去看看。我敢以性命担保,萧老板是清白的!”

    “孩子,你去莫愁湖旁边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闹事那婆娘是个什么东西!她三天不出个鬼主意心里就不舒坦,这次我看肯定是拿了别人的好处故意和萧老板对着干,最好你们去医院一趟,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又有一名大妈开腔道。

    萧允闻言一愣,然后笑着看着台下诸人,沉声道:“诸位,我这里有金陵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开出的证明,当初前往胜棋楼闹事的那几人,经过鉴定之后,身上没有任何伤势,毫无疑问的可以推断,这些人是故意前去闹事,演了一出戏来哄骗大家。”

    事已至此,是非公断哪里还看不出来,台下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个怎么回事儿,想来自己这些人当初是被那些人给耍了。如果不是台上这位萧老板这么用心将事情都查出来,恐怕自己这些人都还要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诸位,我们兢兢业业做事,所有手段合法合情,却被人如此对待。而且当时批准我们改建的江流市长更是被无辜论作贿赂罪。试想一下,如果江市长真是贪污之人,他会让我们选择华夏最好的古建筑修复师来领衔工作,会让国内一流的考古团队来帮助改建?”

    “是非公断自在人心,刚才这些人也都已经说了,我想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背后真正谋划陷害我们的人是谁。我现在站在这里,告诉这些人,如果你们手上有我们胡作非为的确凿证据,我们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胡乱利用民众,来坑害我们这些遵法守纪的商人!”

    不得不说,这萧允还真是一个天生当演说家的好料子,眼瞅着此时群情激昂,当即便扯着话筒,朝前大踏步走出,然后慷慨激愤的朝着台下的民众疾声道。

    此时此刻,谁还听不出萧允字里行间针对的那人是谁,一个个纷纷挥舞着拳头,口里更是不断喊道,要去市政府大楼前抗议示威,让他们将江流市长放出,给萧允等人一个公道。

    “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胡作非为,难道你们就不怕警察出来把你们逮进去!李秘书,打电话给警局,让他们出警,将这些胡作非为的家伙抓进去!”就在此时,场下那个一直阴恻恻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

    诸人闻言转头望去,那人除却田克勤之外又能是哪个,当即朝着他便围了过去。

    “李秘书,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田克勤大惊失色,朝着李秘书怒声吼道。

    李秘书轻叹一声,朝前走出一步,大声道:“我有田克勤贪贿的资料,我要举报他!”

    田克勤见状大惊,知晓大势已去,没头没脑的挤出人群,朝停在路边的车子便赶了过去。

    只是此时正值群情激奋之时,这些人哪里肯轻易放走他,西红柿臭鸡蛋没命的朝车上砸去,肮脏遍地,臭气熏天。在民众怒声训斥下渐渐远离的车辆,如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第六百八十五章不如割肉

    窗外景色依旧,但田克勤心中哪里还有半点儿观望的想法,眼瞅着窗外那些民众看向自己犹如看向灭门仇人般的眼光,他心里很清楚,恐怕这次事情败露之后,自己凶多吉少了。

    而且最让他想不到的就是李秘书突然倒戈,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小秘书知晓了太多关于自己的私事。如果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自己绝对要落个一撸到底的下场,甚至连双规恐怕都不需要,就能直接被拉到刑场上去吃颗枪子儿。

    但他心里更清楚,现在还并没有到一切都没了转机的地步,只要将军大道别墅中的孙星衍出手相援,这一切都绝对算不上事儿,但前提是他肯帮自己才行!

    心绪繁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田克勤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不停,心中暗暗思忖,等到了将军大道旁的那栋别墅内之后,不管孙星衍提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满足他,哪怕牺牲再多,只要能护住这一次的安全,就还有能够赚回来的可能。

    “再快点,再开快一点儿,加快速度去将军大道别墅,如果事情办的顺利,我给你十万块钱的红包,哪怕让你进机关做事也可以!”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田克勤眉宇间的焦灼之色愈发深重,不由得对身前的司机许下重酬。

    但焦灼之下的田克勤却是没有发现,一辆路虎此时正紧紧的吊在他车子的后头。

    “林白,紧跟着这个车子真能找到幕后的真凶么?”紧握着驾驶盘的刘经天有些犹疑的回头看了林白一眼,接着道:“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他背后那人再有本事,难不成还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田克勤的案底洗白么?”

    “跟紧点,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看错过!”林白轻笑道。刘经天不知道相师手段的奇异,但他心里却是清楚无比,他有九城把握,在这田克勤背后藏着的人,定然是在金陵布置下逆转五行法阵,以及用九紫右弼桃花阵对付自己的人。

    若是这人提前得知了消息,将逆转五行法阵的威力开到最大,使得金陵城内阴煞弥漫,全城陷入恐慌之中,等到那个时候,苏省的当权者怕是不得不妥协于这人,保住田克勤的周全。自己等人先前辛辛苦苦找出的端倪,恐怕都要付诸东流水,一切变作泡影。

    “陈老,我现在无法调动法力,出手的事情就全靠您了。”林白转头看着陈白庵正色道。

    陈白庵没有犹疑,点了点头,而后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调息自己体内的法力,使自己的精气神和法力均达到巅峰位置。他很清楚,如果真是如林白所想那般的话,接下来定然会是一场鏖战,如果自己不提前做好准备,前功尽弃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车速行驶极快,没用什么功夫,便抵达了将军大道的别墅区旁。一看到小区大门,田克勤也不等车子停稳,便一把推开车门,朝外跳了下去,急匆匆的朝别墅赶了过去。但焦灼的他却是没有发现,这片原本就宁静的别墅区而今死寂的有些吓人,空气中更是遍布森冷之感。

    “老神仙,您得救救我,我这次遇到大麻烦了。”田克勤一把推开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孙星衍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只要您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哪怕一天给您换一个处女,我也能做到。”

    “先起来吧。”孙星衍神色依旧不冷不热,淡淡扫了眼地上的田克勤后,道。

    田克勤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似乎有门,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起身,刚想对孙星衍说几句讨好的话,但眼前别墅内的这一幕却是让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吞回了肚子。

    此时此刻,这原本修缮的无比奢华的别墅,哪还有先前一星半点金碧辉煌的模样。墙壁上一平米要几百块的壁纸悉数被人扯下,而且上面更是布满各种符号,而且这些符号颜色赤红,仿佛这些符号是用人的鲜血书就的一般。雪白掺杂着赤红,着实是说不出的怪异。

    而且直到此时,田克勤才看到,孙星衍并不是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在他怀中正抱着一个干瘦的女尸,骨骼干瘦,青筋迸出,眼睛外凸,紧紧的盯着天花板,一幅死不瞑目模样。

    “老神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眼前的这一幕让田克勤心里发毛,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一步,然后紧紧盯着孙星衍,咽了口唾沫后,颤声问道。

    孙星衍脸上浮现出一抹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和之意,淡淡道:“不要问那么多,坐!”

    沙发上此时也已经完全被血污沾满,朝空气中不断弥散着鲜血的腥甜味道,若是换了往日,田克勤哪里还敢多待。但是此时,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性命都寄托在对别人的期冀上,他哪里还能有什么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沙发上,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滩血污上。

    “你做了这么多年官,应该也遇到过不少事情。如果现在有一个升迁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但是有一个你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的下属脱了你的后腿,只有抛弃他才能把握住这个升迁的机会,但如果抛弃他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会怎么选择?”

    声音平淡至极,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淡淡的温和之感,但正是这样的声音,却是叫田克勤心里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感觉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别跟我说,你当了这么多年官,连这么点儿事情都拿不准主意。”孙星衍冷声重问道。

    田克勤听到这话,翻身从沙发上下来,跪倒在地,脑袋磕得震天响,苦苦哀求道:“老神仙,您让我把江流他们挤垮;您让我扰乱胜棋楼改建工程;您让我在牛首山安排的那些工程;还有进贡的这些女孩儿。哪一项我都完成了,恳请你看在往日这些情分上,救我一命。”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该怎么去选择?”对田克勤的哀求,孙星衍无动于衷,道。

    “不如割肉,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在我面前,我会选择牺牲他……”一句简单的话,却仿佛耗尽了田克勤全身的力气,话说完之后,又朝着孙星衍连连叩头不止,道:“老神仙,我求求您饶了我,什么市委书记我也不要了,只要您能保住我这条命就行!”

    “你都已经说了,这种形势下,不如割肉。”孙星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我的为人彼此都应该清楚,如果今天要牺牲我的性命才能保住你的地位,我想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老妖怪,我他妈和你拼了!这段时间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听到孙星衍这话,田克勤双眼中满是血色,咬紧牙关,厉声呵斥一句后,突然起身,双手抬起,朝着孙星衍的脖子就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把他掐死当场。

    对田克勤的攻势,孙星衍仿若未觉,只是淡淡叹息一句:“何苦来哉!”

    话音刚落,田克勤便感觉从这房间内似乎有一种极为怪异的吸引力朝他涌了过来,原本还停留在半空中的身体陡然坠落地面。而且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在这一刻,仿佛也都被这吸引力给抽走了一般,而原本胖乎乎的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血煞收,辅弼之气聚,聚阴凝杀阵开!”孙星衍道袍大袖一摆,从其中露出一把拂尘,在空中连连摆动不已,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随着话音的出现,从田克勤身上一股青色气息缓缓出现,而后随着拂尘的摆动,渐渐消逝在了周遭的空气之中。这种气息乃是唯有官员身上才有的辅弼之气。

    从古至今,华夏便有传言,在真命天子身上有龙气,也就是所谓的王气。而在朝臣官员身上,则是会有如田克勤身上的这种辅弼之气。田克勤位至市委书记,也是正厅级干部,也算是古时的封疆大吏,是以体内的这股辅弼之气倒也算浓厚。

    要知道辅弼之气乃是一股浩然正气,而孙星衍布置下的这阵法乃是阴煞阵法,二者原本是相克才对,但在他拂尘的引导下,二者却是纠缠在一起,形成聚阴凝杀阵。这就使得这阵法之中的阴煞杀气,不会畏惧阳刚气息的侵袭。

    在这股浩然正气的引动下,阴煞气息还会爆发出比往日强大上许多的杀机,若是有人闯入此阵法中,绝对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阵法已成,就趁现在老夫来试试你这娃娃的手段,看是不是真如那朱师昇所说的高深莫测!”等到田克勤身体彻底干瘪,再无任何气息涌出之后,孙星衍露出一抹冷笑,道。

    就在这阵法形成之时,这别墅区突然无端端的起了一层灰蒙蒙大雾,将周遭的一切尽数遮掩,即便是身前两三米方位,都看不清究竟是有什么东西。

    “阵法!看来咱们这次真来对地方了!”别墅区内天地元气的变化,如何能逃脱林白和陈白庵二人敏锐的感知,对望一眼之后,二人异口同声道。

第六百八十六章 聚阴凝杀阵

    从来都只有早上起雾,傍晚起雾,但像现在将军大道别墅区大中午起雾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世所罕见,而且这雾气之浓更是少见至极,就算是在周围的光感路灯开启情况下,也还是看不到身前两三米范围内的任何事物。

    而且身处其中的刘经天更是感觉这雾气里面,似乎有一种能够叫人心神迷惘的东西,只是在雾中走了几分钟光景,他便觉得头晕目眩,如果不是林白在身边,恐怕早就晕倒在地。

    “不对劲儿,这阵法有古怪!”陈白庵朝着四下逡巡了几眼后,眉头紧皱道,他们几个人步伐都大,这么几分钟光景按照常理来说早就该走到田克勤身影消失的那栋别墅前才对,但现在过了这么久,却还完全看不到别墅在何处,定然是被阵法祸乱了五识,无法分辨路线。

    一边继续前行,陈白庵双手缓缓掐出印诀,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体内法力在周身游走,将神识提升到了巅峰状态,而后更是将神识朝外散出,想要靠神识来观测路线在何处。

    “陈老,不要用神识试探,这阵法孔安平是聚阴凝杀阵!”感觉到陈白庵的举动,林白急忙开腔,但话出口时,却是晚了。陈白庵的神识已然从体内透出,说时迟,那时快,根本来不及陈白庵收回神识,从这一片雾气内,一股杀机陡然而生,朝着他的神识便攻袭而去。

    两者甫一接触,便登时分出高下,陈白庵发出的那一线神识登时便被雾气绞杀。要知道神识关乎人的精神力,这一下的伤害,让陈白庵头疼欲裂,胸口郁意陡升,一口鲜血噗的一声从口中喷洒而出,而且这鲜血喷出后,居然缓缓消散在了雾气之中。

    “这怎么可能……”陈白庵盯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擦拭掉嘴角沾染的血迹后,惊疑不定的看着林白道:“聚阴凝杀阵这种歹毒玩意儿,当初不是早被狙杀在奇门江湖了,怎么现在还有会使用这种阵法的余孽存活与世!”

    聚阴凝杀阵的名声之臭,在奇门江湖中可谓是路人皆知。而这臭的原因,不是因为此阵法的威力,而是布置阵法所用的手段。想要布置它,不但要用女子精血刻画符箓勾动阴煞气息,而且还要用官员血气中蕴含的辅弼之气为引,方能发挥出效力。

    要知道不管再历朝历代,轻易杀害官员都是不赦之罪!在当初一段黑暗时期,曾经有人使用这阵法杀害了大批官员,这种事情的发生几乎等同于在挑战当局的权威,一时间奇门江湖人人自危,生怕因为这些害群之马的作为,导致政府部门对自己这些人出手!

    形势愈演愈烈之下,奇门江湖中人无奈之下,自发组成了斩杀队,专门来对付这些精通聚阴凝杀阵??杀阵的凶徒。虽然付出的代价极为惨烈,但最后总算是获得胜利,将这些凶徒尽数绳之以法,聚阴凝杀阵也消散于奇门江湖烟云中,陈白庵怎么都没想到在此处居然还能再遇到。

    “聚阴凝杀阵最重幻象,处处暗藏幻象杀机。表哥,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就在这里待着,记住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胡乱走动,否则后果无法想象!”沉吟片刻之后,林白扫了眼在阵法侵蚀下,神识已经变得有些混乱的刘经天,沉声道。

    刘经天早被这阵法搞得七荤八素,哪里还敢以身犯险,此时听到林白这话,仿佛是嗜睡之人突然遇到了软枕头,当即没有任何犹疑,便应允了下来。

    “陈老,咱们两个也得小心一些!聚阴凝杀阵不畏正气,不惧纯阳,想要破阵,唯有用步法踩动阵眼,方能破解!”安顿好刘经天后,林白又冲陈白庵道。

    这聚阴凝杀阵在河图洛书第二卷之中也有记载,林白当时虽想学习,但觉得这阵法太过歹毒,是以只记下了破解之法后便没再理会,却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在此处居然派上了用场。

    雾气之中宁静无比,仿佛四周别墅区的声音均是被这阵法吞噬,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真空。

    林白两人脚下踩着八卦步,在小范围内踩动不止,等到缓缓踩出一个犹如太极阴阳鱼图形之后,方才缓缓朝前,如此周而复始,渐渐往前走动不止。

    而且在林白的指引下,陈白庵更是催动体内法力,不断念出种种破解阵法的咒语。随着这咒语的念诵出口,四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开始缓缓汇集到二人身侧,而后如石块落入水面出现波纹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天地元气波动,便使得天地间出现风。雾气在这股轻灵之风的推动下,开始缓缓翻滚动荡,一时间仿佛是海面上的风暴一样,那些原本浓郁无比的雾气,被天地元气裹挟着的巨大力量,朝着四面八方推散而去,而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着雾气渐渐的稀薄,渐渐开始有一星半点的声音出现,那些昏黄路灯投下的光芒也渐渐开始穿过雾气照亮身前的土地,原本在雾气内裹挟的混乱心神的气息也开始渐渐消散。

    “果然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找出这聚阴凝杀阵的破解之法……”感受着别墅外阵法的改变,孙星衍轻咦一声,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淡然道。

    要知道这聚阴凝杀阵在奇门江湖中失传已久,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施展过,但是那些相师却均是无法分辨出这阵法的来历,只能任他宰割,但现如今,居然被林白这个小年轻找出了破阵的端倪,这让他心里边有些惊讶的同时,更是觉得有些屈辱和憋闷。

    “雾气凝,煞气聚,杀机现!”忽然之间,孙星衍双目陡睁,眼中露出一抹狰狞之色,双手迅疾掐动,右手抵于眉心之间,双唇开阖不断,从其中念出一段段玄奥莫名,普通人根本就听不懂的咒语声,这声音忽近忽远,忽低忽高,怪异至极。

    但就是这样诡异的声音落下之后,那些起初被天地元气推开的雾气陡然汇聚,而后以林白和陈白庵二人所在的节点,四周磁场开始变幻,路畔的那些路灯明灭不定,光芒闪烁片刻之后,砰然几声,悉数爆裂开来,天幕重新归于黝黑之色。

    而且这忽低忽高的声音更是缓缓出现在了林白和陈白庵二人耳畔,初时陈白庵还略微觉得有些怪异,好奇的皱眉仔细倾听不止。但只是片刻功夫,从这高低变化不定的声音中,仿佛生出入金石交接的铿然之声,直冲脑海,叫人心神为之一乱。

    陈白庵忍不住抬手朝着两个耳朵堵了过去,手指刚一伸到耳边,便感觉到从指尖传来一阵湿热粘稠之感,显然是在这尖锐声音的冲击之下,耳道不堪重负,毛细血管爆裂。

    林白虽然没有如陈白庵那般刻意去倾听这声音,但耳中却也是隐约听到了些许声音,虽然只是片刻,便觉得周身血液上涌,脸脖之间一片肿胀的通红……

    “五行变,元气幻,杀机凝!”孙星衍脸上的狰狞之意愈发深重,手上印诀陡然变换,隔壁朝前微微探出,两双手如纷飞于花丛中的蝴蝶般上下纷飞不止,而且此时此刻,他的两手之间更是多了一颗通体血红,上面刻满玄奥符文的珠子,光芒耀眼。

    话音一落,雾气凝聚的愈发凝实,紧跟着那高低不定如人梦呓般的声音,朝着林白和陈白庵二人所在的位置便疾扑而去。冲天的能量波动陡起,整座别墅区变得如鬼蜮般森寒,而周遭所有的路灯,更是尽数爆炸开来,光线更是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隐隐然之间,这股雾气凝聚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如巨蟒一样的形状,而那血盆大口张开之处,便是阵法内所有杀机凝聚的位置。这股能量波动速度极快,仿佛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顷刻之间便到了林白和陈白庵二人的头顶方位。

    “坏菜!”感触着头顶陡然出现的能量波动,林白心中暗忖道,虽说他现在法力尽失,但依旧还是能感觉到这股气息内蕴含的那股毁天灭地威势,而且他更是可以假想,如果被这股掺杂上辅弼之气的杀机侵袭,恐怕神识要被尽数抹去,成为被阵法主宰者控制的行尸走肉。

    陈白庵双手迅速掐动不止,强行克制住胸口不断翻涌的郁意,双目中精光暴射,紧紧的盯着天幕上那团随时都有可能朝二人扑下的杀机,双唇开阖不断,念出一阵阵玄奥咒语,想要如之前一般,凝聚天地元气,将这股杀机冲开一个缺口!

    只是这股杀机在阵法的催动下,已然与天地凝聚在了一起,无论陈白庵如何催动,均是无法勾动一丝半缕天地元气出现。

    杀机汇聚阴煞所成如巨蟒般的气息陡然而至,陈白庵心如刀绞,但却是没有丝毫解决的办法。相师的手段均以天地元气为源,此时天地元气被锁,他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林白慌乱不止,没奈何下,一把掏出河图洛书,朝头上一伸,道:“娘的,拼一把!”

    “河图洛书?!”河图洛书一出,孙星衍陡然起身,双眼圆睁,一幅不可思议模样。

    第六百八十七章以命相搏

    就是孙星衍这么片刻心神的恍惚,天幕之上那原本朝林白和陈白庵疾扑而来的杀机顿时一滞,而且连带着阵法的运行都开始出现了一定范围的松动。

    “陈老,就是现在!”林白最先感觉到不对劲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特殊的情况,但心里却是明白,自己和陈白庵想要活命的话,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陈白庵闻言心神一凛,当即在顾不得其他,收敛内心所有一切烦乱想法。神情肃然,慨然而立,精神高度集中,无极图出现在右手之中,高高举起,仿佛是托着千钧重物般小心翼翼,而他的左手则是捏成拈花状虚空抬起,在空中描摹出一个个玄奥的符箓。

    双目紧紧盯着左手的波动,每当一道符箓刻画出现之后,无极图上便有一个光点闪亮,而后周遭的天地元气便朝无极图中凝聚少许。而至此之后,陈白庵便又迅速以左手勾勒出另外的符号,努力想要使无极图充斥天地元气。

    一道道无形的汇聚天地元气符箓顺着陈白庵左手勾勒渐渐出现在虚空之中,而随着无极图光亮的闪烁,那阵法对天地元气的封锁越来越松动,不断涌来的天地元气如海面上的浪潮般,一波胜过一波,铺天盖地朝着陈白庵右手托着的无极图涌了过去。

    只是片刻功夫,陈白庵所有的凝聚天地元气的符箓尽数勾画完成,那被他托在手心的无极图光芒大作,而后将陈白庵和林白二人笼罩在内。而后一股亮光如刺破天穹的利剑般,朝着那股凛冽的杀机便扑了过去,带着毁天灭地之威,仿佛想要将那杀机尽数吞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此时孙星衍心神波动,但聚阴凝杀阵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够破坏之物,两者陡然一接触,便爆发出巨大的威能,顺着二者接触的位置,空气中隐隐开始出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隙,仿佛是要将这空间撕裂般。

    从将天道反噬解开部分之后,陈白庵还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之大的压力,无极图上光芒闪烁,若不是之前阵法松弛,有天地元气被无极图吸收,怕是此时他根本就扛不住这股杀机的侵袭,自己的心神也绝对会受到一击即溃的重创。

    而且于此同时那盘亘在二人耳边如同金石摩擦般的凄厉声响重又响起,而且此次针对的不止是耳膜,更像是要从周身上下的毛孔涌入。无论是心境还是皮肤,均是有一种如针刺般的疼痛感觉生出,仿佛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噬咬,随时都有可能将二人吞噬。

    林白勉力稳固心神,想要使自己不受这诡异感觉的侵袭,但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却是越来越真实,疼痛让他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血雾,而且心神渐渐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管以前怎样,现在失去法力的林白其实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也亏得现在遇到这种状况的是他这个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心神远超常人,而且身体在茅山经过李天元精心打磨的家伙,若是换成正在阵法中呼呼大睡的刘经天,怕是已经死了上百回了。

    “道本无形,故为无极,天地元气,归化天地,鲜血为引,无极破妄!”眼瞅着林白几乎都要变成个血人了,陈白庵心一横,咬破舌尖,一口鲜血朝着无极图喷了过去。

    随着鲜血的喷洒,无极图光芒大作,而且更是从之前的洁白之色,化作淡淡红色;在无极图上更是出现了一大串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裂开一般,而陈白庵脸色更是变得发灰,像是因为这一口鲜血的喷出,使他又老了几岁般。

    但这样的付出终归还是收到了成效,无极图上的这道光芒终于将天幕之上下垂的杀机戳了个通透,大片大片的阳光从这个破裂的开口中出现,照耀大地。

    杀机消,阵法破,原本被阵法凝聚出现的无尽雾气,开始朝着四下缓缓消散。而且林白更是感觉,在这些雾气消散的时候,空气中仿佛有一阵如释重负的解脱声,虽然他知道这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象,但却情愿这声音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很简单,被聚阴凝杀阵吸附了精血而死去的亡灵,终生不得轮回,魂魄不得周全,只能变作游荡于天地之间的一抹煞气,飘飘荡荡,犹如浮萍般无依无靠。

    此时此刻,阵法的破灭,终于让孙星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虽然他有心想要继续催动阵法运转。但从田克勤体内抽取出的那抹辅弼之气已然消散无形,阵引消失,就算是重新凝聚阵法,也不会有之前的威效,轻易便能被林白他们破解。

    而且孙星衍此时并不好受,聚阴凝杀阵虽然威力奇大,但却有一大弊病,便是需要摆布阵法之人的一缕神念在其中。此时阵法破灭,而他又在心神错乱之际,如何能够将那缕神识抽回,心身一体,殊途同归,神念的破灭,带来的便是身体的伤痛。

    而且这聚阴凝杀阵更是有极强的噬主效用,阵法一被破灭,那些阴煞气息朝着孙星衍的身体便侵袭而至,他心神巨震,脑海之中一股几欲晕倒的感觉生出,喉头更满是腥甜之味。

    没有任何犹豫,孙星衍当即狠咬舌尖,和着胸口那股翻涌不止的血气一口喷了出来,这血气喷洒出来之后,他的心神总算稍稍安宁了些许,但却还是大气喘个不停。

    被他放置在身前的那枚血红珠子,在沾上他喷出的鲜血后,血红光芒闪烁不定,愈发璀璨,在这光芒映照下,孙星衍抽搐不止的面颊,也是如恶魔一般,极为恐怖瘆人。

    ……………………

    “娘的,这阵法还真是奇特,等以后法力完成之后,还是要研习一番为好。”阵法破开之后,林白这才发现,自己和陈白庵二人现在居然还是站在别墅大门口的方位,而刘经天正在呼呼大睡的身体和自己也不过是几步之遥。

    要知道他们几人可是在阵法内行走了不下五六分钟光景,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几人不过是一直在原地打转罢了,而且这种迷惑心神的效力,居然连陈白庵都能瞒过,更为不易,若是可以将其中需要辅弼之气为引的弊病解除,不失为一桩阴人的利器。

    “走吧,进去看看到底是哪位费了这么大周章!”陈白庵缓缓伸手擦了把嘴角的鲜血,脸色阴沉无比,朝田克勤身影消失的那栋别墅望了眼后,盯着林白沉声道。

    林白点了点头,和陈白庵一道,也不隐藏身形,朝别墅大刺刺的便走了过去!都到了这样兵戎相接的份上,而且从刚才的接触下也能看出对方的实力,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隐藏身形,对方也定然能够发现,与其浪费精力去做这种事情,不如省省力,等待接下来的鏖战。

    先前突然出现的雾气太过匪夷所思,虽然此刻雾气散去,但别墅区内这些非富即贵的主人,又哪里敢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去看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以这别墅周遭寂静非凡,只有林白和陈白庵二人的脚步声哒哒响起,如心跳般急促。

    走到房门前的时候,林白和陈白庵不禁相视苦笑,这别墅内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屋内墙壁上满是血液刻画的符号,而地面上则是躺着田克勤精血消逝一空的干瘪尸体,但之前摆布阵法那人却是已消失不见,但在墙壁上,却是留着一行大字:

    河图洛书,有德者居之,改日等到燕京之时,我再来取!

    这话叫陈白庵百般不解,但林白心中却是生出一种惊意,从出道至今,虽然他也接触过无数奇门江湖中人,但认出自己手里边持着的法器是河图洛书的却是只有此人一个!也许从这人身上,自己能够得知些许关于河图洛书传承的奥秘!

    ……………………

    牛首山下,停靠在马路旁的一辆宝马车内,孙星衍脸色红白变化不定,而他手里握着的那枚红色珠子此时也是随着他的面色变化而变化不定。

    “臭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有河图洛书这个克星在手,看起来我们之前还是有些小觑你了!”张大嘴巴,如风箱般呼哧呼哧急速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孙星衍的面色这才稍稍有了些好转,但额头上仍是冷汗淋漓,仿佛刚刚经历生平最可怕之事。

    抬头朝着车外已被阴云尽数笼罩的牛首山看了一眼,孙星衍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而后推开车门,朝着山上攀爬而去!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境遇,金陵此局定然是保不住了,唯有将逆转五行法阵打开,催动其中的煞气冲霄风水局,提前让三才情阵出现效用,才是最重要之事。

    “下次,等到下次,我定然不让你好过,还有那河图洛书,也一定会被我毁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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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相士介绍:
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快意恩仇某神棍传承的天才相士,在都市行走时是相当吓人的……相士在此,恭候大驾光临。天才相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才相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才相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