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有件事我想要从您的口中得到答案。”
那个声音彬彬有礼:“请问是谁这么迫切得想要伤害一个东方小孩儿呢?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莱维怒骂:“去你……呃!”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四肢百骸中窜出了宛如刀割的剧痛!明明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有数不清地刀片在血肉中游曳一般,那种锐利的痛楚瞬间打断了他的话,令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寻常人遇到这种比断骨还要更加惨烈的剧痛,只会瞬间晕厥过去,可现在他连昏过去都做不到,只能四肢抽搐,双眼翻白地在地上无意识地扭动,痉挛。
黑色星期五.第三小节——体感干涉!
“我的耐心有限,先生。”那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带着隐隐地怒意:“告诉我,是谁!想要找那个东方小鬼!说出来!”
在数分钟的残忍幻痛之后,双眼翻白几乎意识模糊的莱维终于发出声音:“山姆.罗!是‘老鼠会’的鼠王:山姆.罗!他收了别人一大笔钱想要抓住那个该死的小鬼……”
“谁出的钱?!”
“是贵族,一家非常有钱的贵族!他们要鼠王用最残忍的办法干掉那个东方小鬼……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真的!”
幻痛戛然而止,猛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莱维在地上抽搐着,身体依旧在痉挛之中。没有恢复过来。
“好了,下一个问题……”
那个绅士一般的声音轻声问:“在哪里,可以找得到这位‘山姆.罗’大人呢?”
莱维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嘴里说道:“鼠王从来没有固定据点,他和手下得地点一直在不停的更换……”
“你没有听明白我得话么?”
那个人影打断了他的话,将手杖顶在他的脑门上,于是绝望的旋律再度响起,在旋律中,细微的刺痛如同警告一般再次出现。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一,个,地。点!”
“墓地!白教堂区的海格特墓地!”
在幻痛的警告下,莱维几乎再度崩溃,回答脱口而出:“那里是他处理叛徒的地方。赫德森他想要洗手不干,背叛社团。被他的手下逮住了。他今晚一定会在那里!”
“给我地址。”
“——贝克街221号b!”
“很好。”
在猎鹿帽地暗影之下。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接下来,让我们聊聊他手下究竟有多少人,配备着什么武器吧……”
-
漆黑的长夜中,凌晨。
午夜的浓雾一如既往地氤氲在这一座城市之上,带着一丝恶臭和血腥的气息。
一辆马车停止在了下城区错综复杂的街道上,车门开启,跳下了一个小女孩儿。
紧接着,女孩儿转身。从车上抱下了一条金毛大狗。那条大狗落地,先是极其不爽地斜眼看着马车的主人。然后翘开腿,在马车得车轱辘上洒了一泡尿。
马车的主人满不在乎地扫了它一眼,含笑的眼眸看向了女孩。
“前面就是老鼠会的底盘了,他应该就在那里。”
白汐点头,毫无谢意地道谢:“谢谢你的车。”
“不用谢,蹭个车而已,你的老师并不是小气的人。”赫尔墨斯毫不害臊地吹捧着自己,如同在讲述真理。
“切。”白汐撇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我要跟着他溜出来,所以在外面等着了吧?”
“了解学生的心理也是老师职责的一部分,请不要在意。”
赫尔墨斯耸了耸肩:“再说了,要没我指路,你也找不到老鼠会的临时据点啊。”
小女孩儿白了他一眼:“这么长时间我在阿瓦隆又不是瞎混的,就算没有你,我也照样能打听到好么?”
赫尔墨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差点忘记了,你是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女。怪不得打起老师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不过你要小心咯,老鼠会可是专门给贵族做黑活儿的地方,绑架、拐卖和逼良为娼的事儿都没少做过,可不像是码头水手那群白痴那么好骗。
哪怕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但毕竟还不是乐师。况且,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敌人是老鼠会那么阴损的地方。就算是被闷棍放翻也不是没可能。
你一个学生要闯这种龙潭虎穴,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是很担心呀。但又不得不尊重你的选择……”
赫尔墨斯假惺惺地擦着毫无眼泪的眼角,聊表心痛之意,然后大大咧咧地挥手道别:“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当做一场试炼,尽情发挥吧。
不过,记得要注意安全——毕竟你死了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就算是我快要死了,你也只会在旁边看热闹,绝不会动一根指头吧?”
“没错。”
赫尔墨斯赞赏地打了个响指,“不愧是我的学生,冰雪聪明!”
“聪明倒不至于,只是对你的恶劣性格,深有体会而已。”
白汐重重地甩上门,将那一张可恶的笑脸‘栓’进了马车中。马车重新奔行起来,载着那个可恶的笑声消失在了浓雾中。
老费斜眼看着马车走远了,抬起嘴咬了咬女孩的袖口,示意她跟自己来。然后嗅着空气中某个少年的残留气味,走向黑暗中。
很快,远处漆黑的夜色中就亮起了隐约的火把亮光。风中传来了怪异的气息,那是烂泥和腐土的味道。
“墓地?”
白汐躲在巷子里。悄悄地凝视着远处的大门。在几名壮汉的把手之下,废弃墓地原本的朽木大门敞开了一隙,裸露出了门后的狰狞黑暗。黑暗里隐约可以看到残缺得圣徒雕像。还有火把舞动的光芒。
“你确定他在那里?”白汐低头看向老费,老费斜眼看着她,不言不语,也不可能言语。但那种像是鄙视着她的疑虑。
“好吧。”白汐有些挫败地叹气,感受到了她那位便宜表哥时常感受到的无奈之情——被老费鄙视了。
“你有办法进去么?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听到她这么说,老费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步走进了黑暗里,很快,就看到它的背影潜伏在黑暗中。借着墙角的破洞,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
有时候,做狗真是比做人方便许多。
白汐站在黑暗里,凝视着大门口。
门口。两个看起来精悍的男人正把手在门口。无聊地抽着卷烟,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个个方向汇聚而来,走进门后的墓地中,暂时不清楚有多少人。
墓地虽然已经被废弃许久,但周围的围墙告诉,显然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翻过去的高度。
而且既然是老鼠会经常会聚集的聚点,天知道墙后面又没有藏着什么捕兽夹之类的陷阱。
她沉思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看起来像是胶泥一样叠在一块的东西。那个东西像是一块猪肉。在她的手里抖动着,充满弹性。可随着她手指地甩动。就缓缓展开,变成了一张隐约的面孔。
虽然赫尔墨斯不是一个好老师,但白汐明显也不是一个好学生……她顺手牵羊的习惯可是让叶青玄头疼了不知道头疼了多久。赫尔墨斯自诩早年自己是‘松鼠’,什么有的没的看着稀奇都会往家里带,作为学生,白汐自然要体贴地偶尔为老师的收藏做个‘整理’。
而这,就是‘整理’的成果之一。
那一团胶泥般的‘面孔’就这么完美地贴合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和她的脸融为了一体,随着她手掌的揉捏,渐渐地显露出一个粗眉大眼鹰钩鼻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白汐张口咳嗽了两声,声音也粗豪沙哑起来。
她的白发藏在帽子里,身披着叶青玄的外套,面目凶横,看起来像是下城区随处可见的地痞混混,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矮小而已。
这一张面孔正是来自于曾经鬼母的手下之一,被叶青玄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侏儒——矬子。
就这么迎着守门壮汉的注视,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
“喂,朋友,你看起来有些眼生啊。”
守门的凶横男人看着她的身影有些眼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啪!
女孩儿,不……‘矬子’抬起手臂拍开他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一个耳光掀在他得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
矬子翻起眼睛,将帽檐下面的面孔暴露在了火光中,表情暴躁又阴狠:“老子才走了几天,就不认识了么?”
“你他妈……”
被打了个耳光的男人面色铁青,下意识地去拔自己的匕首,要给这个矮子一个好看。可旁边的人却看清了矬子的面孔,神情一变,拦住了同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矬子?那个疯子不是被送进……”还没说完,他就被同伴捂住嘴,怕矬子听到。
“嘿嘿嘿,说什么呐?”
‘矬子’一声怪笑,似是麻木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凶光:“你们在悄悄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
看门的人回忆起这个家伙动辄砍人手指的可怕传闻,后怕地后退了两步:假如是本来的矬子的话,他或许会讲一讲道理。可被送进阿卡姆的人,基本上都是脑子有问题啊!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地方之一:没人敢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
守门的人挂起假笑,恭谨弯腰问:“矬子老大,您有何贵干?”(未完待续。。)
一百零九章 天黑黑 会不会
“矬子老大您有何贵干?”守门的男人弯腰问。n∈,
“站直了!”
矬子忽然提高了声音,吓了他一哆嗦:“怎么?觉得我矮?!”
“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累,有些累……”
矬子眯起像是蛇一样的眼瞳,静静地看着两人,手指头弹动着,像是手痒了。那种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寒。
很快,他垂下了手,像是失去兴趣,只是迈步走进门后,“我刚从里面出来,有事儿拜见鼠王,带我进去。”
“好嘞,好嘞。”其中一个人顾不上喘气,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在门后的黑暗中,墓园里人影从从。
破败的墓园遍地是残缺的墓碑,有的地方点着火把,那些人十来个一堆的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白汐扫了一眼人数,发现只有百十来个,顿时皱眉,语气有些看不起:“你们的人这么少?我那些‘老朋友’呢?”
“今晚只是处理个叛徒而已。来的都是最近加入的新人。”守门的男人回答道:“罗老大说了,要让他们看看叛徒的下场。”
“哦?”白汐的眼角看到了在墓地中央挖好的大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罗老大还没来,您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找山德鲁大哥来给您叙叙旧。”男人搓着手,将他送到角落里。然后转身向着人群中跑去。
“等等。”白汐叫住他,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愣:“爱、爱德华……”
“哦,那谢谢你为我指路。”
眼看周围没有人注意。白汐的面目一阵变化,恢复了原本的声音。男人像是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就看到小女孩儿伸出手,按在了他得心口上。
咚!
一声水桶掉进井里的闷响,男人的脸骤然涨红,紧接着惨白起来,身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白汐可没叶青玄那么好心,直接对着他的心脏释放了一个‘流动’音符,令他心防中得血液在剧烈得奔流中气化了一部分。于是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连话都说不出来,陷入晕厥。
至于心脏有没有爆裂,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得造化了。
紧接着。一条大狗从影子里跳出来。将他拖进了墙角的草丛中。白汐在手掌在脸上抚过,面孔就变成了爱德华的样子。
察觉到周围没有人注意之后,白汐得意地低声吹了个口哨,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没有人注意的墙角阴影中。
“老费,找到他在哪儿了么?”她看向老费,却发现老费在空气中嗅了嗅之后,变得烦躁起来。发出喉咙里困惑的声音。
“你找不到他在哪儿?”
白汐有些错愕,还没有想明白。就看到人群一阵扰动,在两个人的拥簇之下,一个佝偻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正是鼠王。
他环顾着周围汇聚起来得人群,满意地点点头:“人都到齐了么?”
在他旁边,那个打手一样的精壮男人点头,附耳对他低声说了一句,他的神情就满意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凝视中,他踩着一块墓碑,站到了高处,俯瞰着他们的表情,看着那些敬畏的眼神,神情就充满愉悦:
“大家都是刚刚加入社团的新人,按理来说,在正式加入之前,总要有那么一段试炼……但今天召集各位来这里,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提醒。”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越发地祥和:“一个善意的,温柔的提醒。”
就在人群的低声喧嚣中,他拍了拍手,人群便被分开了。刚才站在他身后得精壮男人带着两个手下,将一个人拖了进来。
那个男人被两个人架起来,凑到火把旁边,让那群人看清楚他的脸。人群中一阵扰动,隐约传来吸了口冷气的声音。
有的人低声喊:“那是赫德森……”
在所有人面前,浑身血痂,脸被自己的血覆盖的老男人艰难地抬起头,睁开青肿地眼睛。牙齿几乎被拔掉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山姆……”他的眼前一片昏沉:“我要见山姆。”
“噢噢,亲爱的赫德森先生。我就在这里,别害怕。”
鼠王走上前去,用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端详着他已经被好好‘招待’过得样子,满意地点头:
“好久不见,老朋友。”
赫德森的口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像是满是积水的肺腑在吸气,如同一个破风箱。
“放过我吧,山姆,求求你。”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我现在只想、只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没有背叛你……”
说着说着,混合着血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山姆.罗表情古怪地凝视着他,忽地发出一阵爆笑得声音。
“扑哧!哈哈哈哈……你还是那么逗,赫德森。”鼠王拍着他得肩膀:“哈哈哈哈,普通人?赫德森先生,你在开玩笑么?你背叛了我,一声不吭地消失,跑到威尔士去,就是为了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我只是、只是想要收手了……”
赫德森低声辩解:“我为你做事这么多年了,山姆,我已经很累了。我只是……只是想要退出而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他几乎快要窒息。
“赫德森,你说出这些话,让我很伤心。”
鼠王沮丧地凝视着他:“你为我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曾经以为深深地了解了你。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对我说谎。”
他叹了口气。却猛然扯起了他的头发,在他得耳边怒吼:“没有人能背叛我!没有人!”
“多少年,我养你这条老狗多少年!萨满那个婊.子回来了之后。你就动了换个主人的心思吗?!我告诉你,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那个老古董的位置了!”
他飞起一脚,将赫莱森踢进了挖好的坑里,然后跳了下去,对着赫莱森的脸一脚一脚地踩下去。
直到这个可怜的男人人事不省,喉咙里发出呵呵地怪声,眼看就要死去。他才悻悻地罢手。
“克鲁格!”
他拉着下属的手从墓坑里出来,发出命令:“我想要在这个坑里修个喷泉,你快来帮我开个洞。也好让这群新来的小崽子们洗个澡……”
在墓坑里。绝望地赫德森闭上眼睛,可许久,无人回应鼠王的声音。
山姆愣住了,他抬起头。提高了声音:“克鲁格!克鲁格!你这个狗.娘养的去哪儿了?!快滚出来!”
无人回应。人群里一阵扰动,所有人面面相觑。
鼠王皱起眉头,回头看向身后的保镖:“克鲁格那个王八蛋呢?他没来?我明明告诉过他让他来这里!”
保镖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茫然地摇头:“下午的时候他说他回来,他应该早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喧嚣的声音,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身后,人群缓缓地分开。
裸露出那几个迟到地男人。
月光之下。那几个迟到的人的面色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身上飘散出不详的气息。
可鼠王的眼神却落在了他们脚下,那个被他们搬到这里来的男人……在地上,一个浑身肌肉虬结,布满纹身的粗壮男人正在抽搐着,像是害了什么吓人的疾病,发出咯咯咯地模糊声音。
听到那种似是欢笑的声音,所有人忍不住都后背发冷。
“老大!克鲁格先生他出事了……”
神情灰败地男人战战兢兢地走上来,低声报告,声音嘶哑:“一个小时前,在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几个人?难道是路索家族那群狗娘养的?”山姆罗皱起眉头。
“只、只有一个……”
那个男人吞了口吐沫,回忆起了那个噩梦:“像是妖魔一样。”
“那个人站在影子里,拦着路,问我们是不是山姆老大的人,想要让我们帮一些忙。然后就……然后就……”
他僵硬地回头,看向克鲁格的面孔:“然后就将克鲁格先生变成了这样……”
在惨白地月光之下,地上的壮汉抽搐着,将身体扭动到一个怪异的角度,像是被什么恶鬼附体了。
他的脸上,带着宛如小女孩儿一般甜美而天真地笑容。凝视着山姆,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山姆面色越发阴沉:“他是怎么做的?”
“我、我们不知道……他就像是影子一样,忽然之间就让克鲁格发狂了,克鲁格像是疯了一样,想要杀掉我们……然后,自己就倒在地上,开始笑起来了……
我发誓,我们一定是遇上了妖魔。被那个人注视的人都疯了。我被他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鼠王沉默地凝视着他,那种空洞洞地眼神令人心里发冷,将男人吓地倒退了一步。
他凝视着这个下属,一字一顿地轻声问:“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袭击了你们,把你们吓成了一群只会尖叫的娘们,将克鲁格变成一个神经病,你们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不、不是,我们本来是想要做掉他……可是……”
男人颤抖起来,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可是却解释不清。到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地稻草,赶忙说:
“他、他还说,让我给您带个好!”
山姆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问:“那个家伙,让你给我带个好?”
男人颤抖着,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地话都说了出来:“他说他今天晚上回来拜访您,让您多点一些蜡烛……”
“蜡烛?什么蜡烛?”
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声音颤抖:“他说:向您这样的人,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有鬼,总是……总是会怕黑的吧?”
嘭!
一声闷响。
男人仰天倒下。
在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大洞,和半截从血浆里冒出来的箭尾。箭尾在那一团搅成稀烂的东西里颤动着,播撒水珠。
他呆滞地凝视着天上的月光,苍白之月倒映在他的眼瞳中。
死不瞑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您也来点?
半个小时以前,人满为患地教室中。 章节更新最快
最后一排,叶清玄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最中间,一整排的空位上只有旁边打瞌睡正香的白汐。
不知为何,教室里虽然人满为患,但是叶清玄周围却没有人想要坐过来。那些贵族出身的学生可以理解,他们大多数人都有仆从占好了位置,根本不屑与提前过来抢座位。而那些平民学生则大多数站在周围,静静地听。
看到叶清玄埋头写什么,都没有过来打扰,只是经过的时候点头问好,却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不敢太过亲近。
“是他们的老师吧?嘿嘿。”
白汐趴在桌子上冷笑:“现在校长不在,所有分院和主要院系里的老师都被校委会笼络了。现在校委会和那帮老师把我们乐史系当做眼中钉,恨不得把我们开除出去……他们可不敢凑过来,万一被当做同党的话,够他们喝一壶的。
明明现在是抱团取暖的冬天了,却宁愿站在冷眼里,也不敢冒一点点风险去支持那些为他们说话的人。
这样的人,活该被当做贱民了……”
“白汐。”
叶清玄抬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本来就是嘛!你知道前些年学院里也出了一个平民天才的事情么?真是个不折不扣地好人呐,为了学院里被欺凌地同学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结果被排挤了,被赶走了,那些受过他帮助的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跪在校门面前流眼泪……
幸亏表哥你没蠢到去为他们争取什么东西,否则肯定要被这群猪队友坑到海沟里去。”
“不要以偏概全,当时也是有不少人抗议,陪着他一起退学的。”
“哼。也就那么几个。”
白汐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睡觉。她快要累死了,昨晚熬夜之后。今天又跟着叶清玄过来上公开课,整个人都困到不行。
反观叶清玄这个变态。到现在一直精力旺盛,手里还端着那一本白汐顺来的牛皮小本子,仔细地查看着什么。
看完两页之后,就埋头在面前的信笺上写了起来。
信笺是上好的信纸,一刀要十磅以上的奢侈品。今天早上刚买回来的,现在已经被写满了厚厚一叠,就放在叶清玄右手边,被墨水瓶压着。
信的字体是贵族们之间最流行的字体。这种字体最早来源于圣城。书写惯了教团语系之后的神甫们在书写通用语的时候也保留了一些原本的书写习惯。这种书写习惯后来被发扬光大,成为一门特殊的字体,看起来精致而简约,不乏庄重,因此在贵族之间收到了欢迎。
叶清玄在做抄写员的时候专门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练习这种字体,甚至获得了神父地赞赏,如今写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神父准备将他培养成神职人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只不过不知为何,叶清玄在书写的时候,两只手上都带着一层薄薄地手套。就连手腕和小臂都囊括在其中。自从信纸买回来再到书写完成之后,都没有一寸皮肤触碰过信纸。
白汐心感好奇。凑过去看了看,看了两行只觉得头晕眼花。通篇华丽的措辞而且好像还是按照某种诗歌的格律书写着空洞无味的内容。
看起来优雅又不失体贴,含蓄而关切地询问了某位长者地身体状况。并且谦虚而又不显得谄媚地表示了一下对方对自己的关照,自己深受感动云云,最后又提到了上个月对方和自己在晚宴上碰面时的状况,最后依依不舍地道别。
在白汐看来,简直娘炮到极点,要是有人和自己这么写信,自己肯定要把那个腻味自己的家伙找出来恨恨打一顿。
在信笺的最后,叶清玄留下了自己昨天晚上才取好的名字:您忠实地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是什么?”
白汐好奇地伸手想要拿起信笺,却被叶清玄取起手指头弹开。“别碰。”
白汐一愣,旋即有些委屈地收回手。
叶清玄解释道:“会留下指纹和其他线索。所以没有戴手套最好不要碰这些东西。”
“你究竟在弄什么?”她忍不住翻白眼。
“写信啊。”
叶清玄拿起了小本子晃了晃,“——写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白汐去看本子上的内容。却看得一头雾水。本子上写的通篇都是奇怪的字符和数字,完全狗屁不通。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密码。”
叶清玄说“确切的来说,是三种。”
“一部分是置换密码,将字母表和单词表根据某种方式进行了转换,将其打乱顺序之后重新排列。一部分是映射游戏,最后一部分是暗语……解译起来挺有趣,但并不算很难。”
他说完之后,耸了耸肩:“比起古代典籍解译和音符的分析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里面写了什么?”
“老鼠会这么多年以来给别人干活事儿时留下的记录。”
叶清玄淡淡地说:“山姆是个心机的人,害怕自己知道的太多被那些人给干掉。所以总要留点东西来保命。”
“害怕被干掉,当初别做不就完了?”
“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当初的话,这个世界就没那么残忍了。”叶清玄淡淡地耸了耸肩,将那一封自己刚刚写好地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拿着镊子将它装进信封里,涂好了胶水封口,最后把它和那些墨水瓶下面的厚厚信笺都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塞进背包。
终于搞定了。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困倦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还完全没有睡过觉呢。现在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觉得困倦欲死。
可是偏偏睡不着。
饿的。
白汐在瞌睡中,忽然听见了身旁传来的隐约雷鸣声。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叶清玄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了?”
“我饿了。”叶清玄低声**。
白汐无奈地看了他半天,摇头叹气:“白痴。”
虽然话这么说,但她还是将早饭时多买的那一份放在桌子上推过来,叶清玄如蒙大赦一般拿起纸包,展开,旋即面色有些发苦:“表妹你这早饭吃得略油腻啊。”
“爱吃吃,不吃拉倒!”
“我吃,我吃……”
叶清玄慌不迭地点头。低头开始狼吞虎咽。
只是吃着吃着,就觉得气氛渐渐地不对起来。像是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他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
就在讲台上,不知道何时,那位专注讲述课程的教师视线已经锁定在自己身上了。
“那位同学,那位吃东西的同学,没错,就是你……”
叶清玄一愣。心感要遭。
这一刻他的脑中闪过了诸多身影,但不知为何,却定格在贱货师兄的身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早饭,扯了张纸擦擦嘴,轻咳了两声之后,挂起了谦卑又热情地笑容,从纸包里掏出了一根鸡腿,向着前方递过去。
要不,您老也来点?
“……”
一片死寂中,萝拉地表情抽动了一下。缓缓摇头。
叶清玄心里一愣:完了,这招不好使了!难道这招也是要看谁来使的?
人群一阵难言地尴尬之后。有人忍不住哄笑起来。萝拉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眉头缓缓皱起:“这位同学。你真的有在听课么?”
“不好意思,昨天没吃饭,有点饿得受不了,真是抱歉。”叶清玄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收起了早饭:
“我其实是有在认真听课的。”
“是么?”萝拉只是说,“我刚好说到幻术学派和心像学派的介绍,不如你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我?”叶清玄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地摇头:“不合适吧?”
“如果说不出来就扣学分。”萝拉淡淡地说,“如果你能回答上来,我就算这门公开课你过了,不算你的违纪。”
“那感情好,我想想……”
叶清玄顿时松了口气,在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幻术学派研究探索的是真实和虚假的差异,提出了‘缸中之脑’和‘忒休斯之船’的假设。
他们主张探索世界和人类之间的互相影响,在东方这种理论又被称为‘天人交感’。
而心像学派所探究的是人的灵魂源头,他们擅长控制人的意识和感情,主张自我的修持和精神地磨练,因此它和启示派系也是诸多哲学家的摇篮……”
听到叶清玄回答的如此熟练,萝拉的神情也微微变得柔和了一些,继续问道:“那么七个派系的乐师外在表现呢?尝试举一些例子。”
“最明显的应该是性格上的变化,性格也是人和派系之间的相性之一。”
叶清玄想起了曾经夏尔对自己做过的解释。
派系和乐师之间其实也是互相选择的,并不存在乐师对于派系单方面的遴选。七个派系其实都对乐师有着种种隐性的要求。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就乐师的表现来说,大多数乐师行事都会符合学派本身的风格。
用夏尔的话来说,变化派系的乐师大多数都性格暴躁,圣咏系的乐师一般都会两极化,不是开朗无比就是阴沉渗人。
召唤派系的人看起来像是野兽,启示系的乐师都是宿命论信徒。心像系的乐师往往会讨人喜欢,幻术学派喜怒无常,而禁绝派系都是脸部肌肉麻痹症,看上去像是机器一样,毫无感情。
当然话不能直接这么说出来,措辞总要温和一些。
听到叶清玄的回答之后,萝拉眼神中的不悦总算消散了一些,缓缓点头:“看来你对这方面的功底不错。
既然了解了这个的话,那么接下来对于派系的选择,想必你也有了一定的想法了吧?”
叶青玄沉默许久,神情渐渐地尴尬起来:
“说实话,这个……忙的事情比较多,到现在还没有考虑过……”
萝拉的眉头皱起:“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未来还重要么?”
叶清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比自己的未来更重要的,或许只有自己的过去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个陌生人的来信(上)
这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一切都被太阳烧的发白。本文由 。520。
水汽蒸腾着,被有气无力的海风卷着,吹向阿瓦隆,为这一座城市增添了三分窒息的闷热。
就在让人汗流浃背的热风中,整个城市都仿佛在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而上城区,一栋精致地别墅里,书房中氤氲着冷气。源源不断地凉爽微风从管道中吹拂进来,让人在如此炎夏中也能够舒适享受。
在书桌之后,略显苍老地男子带着单片眼镜,正全神贯注地清理着自己最心爱地烟斗,就在安静中,门外忽然响起了匆忙地脚步。
他皱起眉头,抬起头看向门外,看到苍老地管家慌乱地推门而入。
那个人已经汗流浃背,面色慌乱,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却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就像是从大门口一路跑了过来一样,所气喘吁吁,这把老骨头就像是逃命一样,一副六神无主地样子,还手里抓着一个皱巴巴地信封。
“斯潘塞、斯潘塞老爷。”
他疾步向前,将手中拆开地信封放在桌子上:“刚刚我取信……您看看这个。”
“谁家的?不是说无关紧要的信你就替我回复了么?”
斯潘塞皱起眉头,拆开折叠在一起的信纸,打量着其中的内容,看似无关紧要。
看上去像是某个晚辈的来信,问候了自己的身体,感谢了自己的关照,为上个月自己在某人婚礼上的提点而感到了幸运……
上个月?
他愣了一下,心中浮现了一丝不好地预感:“上个月七号,我有参加过什么婚礼么?”
“没有。老爷。”
知晓斯潘塞日程表的卡伦僵硬摇头:“上个月七号……是那些人来取货的日子啊。”
“那些人?取货?”
斯潘塞一愣,僵硬住了。
他再次低头向信中看去,却看到原本仿佛平淡无奇的语句。字里行间仿佛都暗示着那一场本应该无人知晓的交易。
货物数量,离港时间。分发渠道……
那一船本应该无人知晓的货物,那些本来应该被隐藏在黑暗中的走私军械,还有那些应该被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就这样被人了如指掌地写入了信中!
六百套重甲、七十张最新型的守望者弓弩、还有最重要的……五套大天使装甲,皇家研究院研究出的战场杀戮机器。
它们本来应该悄无声息的走私到黑暗世界里去,变成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本来应该是的,本来应该是的……
本来他妈应该是的!
可现在全都被一个人揭穿了。而且那个人还如此嚣张和嘲讽地在信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信笺的最后,那个留下笔迹的的人这么说。
看完最后一行字,斯宾塞的脸色已经变成了苍白,陷入凝固。
“那些货,被人……发现了,老爷。”卡伦管家地声音沙哑。
“不可能!”
斯潘塞先是大怒,可看着老管家慌乱地眼神,却不知道这满腔地怒意究竟应该倾斜向何处!
“他妈的,他妈的……”
他咬着牙,将整封信揉成了废纸。丢在地上,愤怒地踩着,直到终于冷静下来。他才转过身,问:
“送信来的人呢?”
“是个小乞丐投进信箱里的,我们来不及抓住,就逃走了。”老管家擦着汗:“老爷,这件事情,我们需不需要……”
“冷静!”
斯潘塞咬紧牙:“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还能盖下去。”
他压制着肺腑地颤抖,自言自语,像是安慰着自己:“还能盖下去的。没有人会知道的,没有人……”
“老爷。老爷!”
下人敲响了门,在推开之后发现了室内凝固的气氛。还有两个人投向自己的阴沉目光。
“什么事儿?”
斯潘塞的眼里满是杀意:“我没说过在书房不准打扰我么?”
“来了、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想要见您。”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斯潘塞大怒,将烟斗摔碎在脚下,浑然忘记了那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他怒吼,发泄着心中的恐慌:
“让他们滚!我谁都不见!听懂了么?!”
“他、他们说……”
仆人吞了口水:“他们说他们是第五部门,想要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斯潘塞愣住了,老管家卡伦僵硬地回头,眼神涣散:
“军部的……第五部门?”
仆人点头。
卡伦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这个一直以风度为傲得老管家再也无法维持原本地英挺姿态,老态尽显,像极了一个不能自理的癫痫病人。
他回头看向斯潘塞,眼神满是绝望:
“老爷……”
第五部门,猎犬部门,疯狗窝,刽子手之家,骨灰焚化处,以及噩梦部门……这些都是它的绰号。
众所周知,军部只有四个部门,并不存在第五个。但第五个是存在的,它们在龙骑兵部队被取缔之后秘密地成立,专门负责监视、情报、暗杀和处理一切不能摆上阳光的问题。
不属于任何序列,这群家伙是仅仅向皇家效忠的野狗,负责人是历经三朝的老骨头,让人恨到牙痒痒的疯子——麦克斯韦。
在这个老骨头的带领下,他们几乎变成了整个安格鲁的噩梦。谁都知道,这群刽子手无事不登门……
“老爷,老爷……走了,老爷。”
仆人慌乱地呼唤着呆滞地斯潘塞,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可斯潘塞却尖叫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踉跄后退,几乎靠在了墙上。
“我不走!”
他的神情惊恐,蜷缩在角落里。发疯一样的尖叫:“我哪里都不去!罗西家族是王国功勋,他们不能这么对我!”
“老爷。是他们走了。”仆人低着头,再次禀报:“他们离开了。”
斯宾塞愣住,像是不可置信:“走了?”
“对,走了。”
仆人点头:“他们说您看起来不是很方便。就留下了一封邀请函,说欢迎您随时上门去坐坐,或者他们上门来接您。”
斯宾塞混乱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呆滞地看向窗外。
在窗外的烈日之下,两个黑衣地男人登上了马车。无声而去。他们走了,这群疯狗真的走了?
许久,斯宾塞终于反应过来,抬头命令:
“出去!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仆人搀着瘫软地卡伦走出去了,斯宾塞一个人在寂静的书房中,启动了暗门,走进了狭小的密室里。
他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化身为猛禽。
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秃鹫。
-
当他赶到钟楼的顶层。那个隐秘的会议室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乱套了。
愤怒而慌乱的猛禽们在喋喋不休地争吵,尖叫着。
秃鹰收起羽翼。落在了最中间,发现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分外眼熟……都是和自己合作过的‘同伴’。
持重老成的‘鹈鹕’正在维持秩序。
“大家都冷静,不要吵!”
“鹈鹕!你真的清楚我们目前的处境么?”喜鹊在尖叫:“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秃鹰一愣,竟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收到了那封信。
他转了一圈,发现足足有十四个家族收到了那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函,其中已经有六个家族有秘密警察登门拜访了。
“青隼呢?”秃鹰低声问。
“被带走了。”
猫头鹰从天而降,冷声说:“就在几分钟之前,我刚刚收到了消息。”
群鸟一阵死寂,眼神慌乱。
“诸位。冷静一些。”
相比之下,鹈鹕就镇定了许多:“很明显。我们和老鼠会的关系被人发现了。走私的记录已经彻底曝光。
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我们需要善后,善后,明白么?”
“那个叫做福尔摩斯的家伙究竟是谁?”猫头鹰愤怒地磨牙:“我要让这个杂种死无全尸!
知更鸟在哪里?他不是专门负责下城区的事情的么?”
“稍安勿躁,朋友,我在这里。”
一只蓝色的知更鸟从天而降,落在人群中央,淡淡地说道::“下面的人正在追查线索。”
“该死的,永远是正在查,正在查!”
秃鹰大怒:“那群废物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
鹈鹕也点头:“下城区愿意给我们干活儿的大部分是老鼠会,现在老鼠会还可信么?必须让山姆给我们一个解释!”
“山姆已经消失了。他知道我们在找他,肯定会躲起来。”
知更鸟说出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或许,他已经落进了那个叫做福尔摩斯的家伙手里。”
鹈鹕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去找启示系的乐师,一定能从信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没用的,早找过了。”
猫头鹰摇头:“莫纳大师已经看过信了,上面完全没有让人追朔的线索,没有指纹,没有汗液,没有体味。那个家伙戴了手套。没有媒介可以追查到他的身份。
那个家伙本身就是行家里手,甚至他可能也是个乐师。”
“信纸呢?信纸就是最好的媒介!”
“试过了,《昨日重现》的乐章追朔到的东西太混乱了,甚至有不少乐师的气息留在上面,但每一个都不是他。
那些信简直就像是在乐师协会的会议室里写的一样!
而且,连警察厅的人都不需要找,瞎子都能看出来写这个东西的绝对是一个贵族……要么就是贵族家里的抄写员。各位,你们身边的秘书真的可信么?”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危险起来: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个陌生人的来信(中)
在寂静中,所有人互相看着,可到最后,却将视线看向了秃鹰。很明显,秃鹰哪怕是在这里也是最没有人望的那个。
察觉到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秃鹰一愣,顿时大怒:“你们怀疑我出卖了你们?该死的,这次生意我也有份,为什么我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只是提醒大家,不要留下什么手尾。”
“当然不会留下什么手尾!”
秃鹰的声音满是烦躁:“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等着秘密警察上门,把我们一个一个带走么?!
皇家看我们早就不爽了,尤其是因为那个诅咒,女皇最近的精神状态很成问题。现在皇室已经不惜借助外力,寻求东方人的帮助……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那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冷静一点,第五部门只是收到了风声而已。青隼也只是去配合调查,并没有被逮捕。”
知更鸟冷淡地说:“如果他们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大家现在可能就要换个地方聊天了。
到时候,我相信,第五部门会很体面地为我们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开个单间,大家还能在里面开个patty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他们拿我们暂时没办法?”秃鹰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么?福尔摩斯那个家伙为什么会选择给你们寄信?”
知更鸟冷声说:“他是在勒索你们啊,朋友!这可是向‘议院’堂而皇之的挑衅!”
秃鹫慌了,“只是想要钱的话多少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您在开玩笑?”
知更鸟被逗笑了:“先生们,容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遇上的可能是阿瓦隆史上最嚣张的绑架犯!
——他已经将装着人质小拇指的勒索信丢进了十四个家族的信箱里了!他在和大半个阿瓦隆宣战!
这种疯子。真得能用钱喂得饱么?”
人群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冷。
很多时候,被一个疯子盯上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这个疯子还有可能是个黑乐师!
最可怕的是。这还是一个能够逃过‘阿瓦隆结界’,躲过乐师协会的视线。潜入阿瓦隆内部的黑乐师!
谁都不知道那些疯狂的家伙究竟会做出什么!
“……要不,我们收手吧?”
人群里有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
-
群鸟一阵扰动,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在人群最后面,喜鹊的眼神躲闪,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说:“只要我们不去搀和‘阿瓦隆之影’的事情,不去寻找‘血路’的话,就算是黑乐师也不会贸然与我们为敌吧?况且……况且……”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知更鸟的冰冷眼神。
“事到如今,你觉得自己还有收手的余地?”
他冷冷地说:“我们费尽心思挑起下城区的斗争。打压萨满的回归,不就是为了寻找血路的线索?这些年女皇继位之后一直处心积虑地削弱我们的根基,想要让荣光之血变成吉祥物一样的摆设。
现在正是皇室前所未有的虚弱时机,有了血路,我们才能占据主动。到时候,哪怕是女皇也要看我们的脸色!
只是一个区区的黑乐师在拦路而已!你们怕什么?!当年的萨满不也被我们联手给逼走了?”
“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猫头鹰问:“放任福尔摩斯那个黑乐师继续捣乱么?”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知更鸟忽然说:“只要安心等福尔摩斯那个杂种露出马脚就好了。那个杂种只要还敢得寸进尺的留下什么线索,他的末日就到了!”
“如果他告发我们……”
“怎么告发?”
知更鸟冷笑:“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给我们写了信,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只要我们销毁好证据,统一口径,他就动不了我们一根汗毛!
况且。阿瓦隆的贵族又不是个个都像是‘兰斯洛特’一样完美。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皇家难道会把所有贵族都干掉?”
人群中一阵沉默,鹈鹕轻声叹息:
“只不过老鼠会那里是要放弃掉了。”
听到这句话。秃鹰就忍不住心疼起来:每个月数十万磅的收益,还有那些专门做黑活儿的工具,就这么放弃掉了……简直像是在心头剜肉一样。
而且钱还是次要,没有了老鼠会,他们在下城区的耳目和影响力就要彻底消失了,一切都要重新再来。
偏偏萨满那个鬼东西最近又回到了阿瓦隆,简直他妈的倒霉透顶!
“放心,我们能扶起一个老鼠会,自然能够扶起其他人。下城区有的是人想要和我们搭上关系。”
知更鸟的声音满是阴狠:“一直以来,我们都太放任那群黑脖子了。正好借着这一次的乱局好好清理一下。
就像是九年前那样,识时务的人可以留下来。不论是萨满、教授还是那个福尔摩斯,都必须死。
到时候,血路的线索将彻底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还有山姆。”有人补充:“先解决掉山姆,那个家伙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出来指认我们的话,搞不好就会很麻烦。”
“放心,山姆今晚就会死。”
知更鸟淡淡地说:“我为了防备这一天,早就雇佣了‘血咒师’在他的身上降了咒。接下来,各位只要处理好自己的手尾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处理好……手尾么?”
秃鹰喃喃自语,从现实中睁开了眼睛,眼瞳中闪过一丝狠戾。
-
“卡伦,卡伦!”
斯潘塞推开书房的门,大声喊着管家的名字:“让卡伦来见我!”
他沉默地在书房中踱着步子,面色阴沉。仔细地思考着每一个环节。可是就在专注地思索中,却有有一阵隐隐地哭声和大喊弄的他心烦意燥。
“怎么回事儿?”他烦躁地大声问。
在门外,仆人低声说:“老爷。埃德蒙少爷他……又在哭了。”
“那个废物!他还有脸哭!”
斯潘塞暴怒,随手抓起价值千金的东方花瓶。砸碎在仆人的脚下:
“家族给了他那么大的厚望,他却连班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别说班纳的哥哥‘盖文’了。”
平日里,他提起这个幼子总是满是怜爱,可现在他心中却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愤怒:“悄悄从他叔叔那里拿走了那么宝贵的东西就算了,他竟然被一个黑脖子给弄成了废物!他还有脸哭?!”
仆人噤若寒蝉,不敢回话,见卡伦来了。就悄悄地退出书房去了。
寂静里,只有埃德蒙隐约地哭闹声,依稀可以听见‘我要让他死’、‘父亲呢,我要见父亲’等等声音,令人越发地烦躁。
“卡伦,去让他闭嘴!”
斯宾塞冷冷地说道:“否则就丢进禁闭室里去!”
“是。”
卡伦余惊未定地点头,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见了背后的声音:“把老鼠会送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不能留了。”
他一愣,下意识地盘算了一下那些东西的价值。有些不敢置信:“所有的?”
“所有的。”
斯潘塞冷冷地点头:“让锅炉房准备预热,跟他们说,很快就要用到那个东西了。”
-
-
半个小时之后。锅炉房已经变成了熔炉。
在这个暴热的天气中,竟然还有人烧起了锅炉,奋力鼓火,将煤炭源源不断地丢进去,鼓升炉温。
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火浆,痛苦地像是五内俱焚。
斯潘塞站在巨大的锅炉前面,抬头凝视着这个足够在冬天给一整个庄园供暖的庞然大物。
在足足有一人高的炉门敞开着,焚风卷着火星吹拂而来,带着赤红的光芒。
他汗流浃背。拿着手帕捂住嘴,艰难呼吸。
“准备好了。老爷。”
卡伦蹒跚地从门外走来,低声禀告:“都在这里了。”
斯潘塞回头。看着那几十个手推车里装满的古董、账簿、东方的丝绸、勃艮第的美酒、阿斯加德的烟草,还有名贵的古籍。
他的心里一阵肉痛,不敢再看,只是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
魁梧健壮地仆人推着手推车,走向冒着赤红火焰的炉门。隔着远远地,就看到他们的头发卷曲起来,整个人都被烤红了。
他们甚至不敢过度接近火炉,只是远远地松开手,将整个手推车都丢进了火炉里去。
在灼红的火焰和仿佛来自地狱的燃烧之光里,那些珍贵的东西们就这么被轻易地点燃了,连带着手推车在火焰中缓缓变形,最后渐渐融化又蒸发,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一车,有一车,再来一车,又是一车,还他妈又一车……
斯潘塞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还有么?”他闷声问。
卡伦摇头:“老爷,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了?”他像是有些不相信:“你确定?”
“是的,老爷,都在这里。”
卡伦呆滞地点头,却忽然感觉到心口一痛。他僵硬地低头,看到一只带着真丝手套的手掌,还有握在手掌中的匕首。
匕首是斯宾塞最心爱的那一把名刃,也是山姆那个家伙送来的好东西,堪称削铁如泥。
只不过它现在插在自己的心口里。
“老……爷?”
他错愕地抬头,眼神绝望地凝视着斯潘塞的面孔。
“你为我们家族效忠了三代,我代替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谢谢你。”
斯潘塞拔出了匕首,惋惜地道别:“再见,我的老朋友。”
他的‘老朋友’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瘫倒在地上,绝望地嗫嚅了一句什么,缓缓地闭上眼睛。
血在焦热的风中迅速地干涸了,蒸发,只留下一滩暗红的污渍,在灰黑色的地面上丝毫不起眼。
“处理掉,和那些东西一起。有它们陪伴,老卡伦在天国也不会寂寞。”
斯潘塞将匕首和手套都丢在了尸体上,转身离去。
在火炉之中,尸体发出一声爆响,化作了焦炭,焦炭也渐渐地粉碎了,破碎时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灵魂在地狱的火焰中哀嚎。
到最后,哀嚎的声音也消失在火焰里了。
一切都没有了痕迹。
斯潘塞背对着那燃烧的焦灼之光,凝视着锅炉房之外的天空,眼瞳满是血丝。在他的口中,一遍遍地呢喃着那个该死的名字。
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夏洛克.福尔摩斯,该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个陌生人的来信(下)
在锅炉房之外,天地之间依旧炽热,就像是另一个更大的火炉。小说し
不知何时,就连海风也停了。整个城市都像是浸泡在煮沸了的胶水中,令人倍感焦灼。
可在爆烈的阳光之下,纯白色的城市折射着耀眼的光,看起来无比辉煌。
就在如此辉煌、闪耀、宛如天堂一般的城市之上,高耸的上城区中,有一道污浊地黑烟缓缓升起。
在锅炉房工人奋力的鼓风之下,化为粉尘地炉渣在火焰中飘飞着,这些罪恶的残渣驾驭着焦热地风,从粗大的烟筒里缓缓升起,终于脱离了烟筒的束缚。
脱离了束缚,它们就自由了,膨胀了起来,就像是在水里晕染开来的墨汁。
在无风的空中,黑烟如铁一般凝视,缓慢又凝重地升上了天空,像是执着地要触碰星辰一样。
远远看上去,像是黑色的巨柱,向着天空眼神。
就像是第一只鸟从枝头惊起之后,必然伴随着鸟群一般。
很快,第二道黑烟升起了,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整个城市里,所有人都在错愕地仰望向上城区的方向,看着那些几乎凝固在天空中的黑烟。
人群在议论纷纷,有好事者兴奋地数着烟柱的数量:“五道、六道……十一道、十二道……十六道,十七道!十七道!”
就在烈日之下,海天之间,焕发出光芒的城市之上。
一共十七道黑烟,笔直地升上天空,如同撑天之柱。
就像是传说之中,荣光之血那撑起了帝国天空的脊梁……只不过。有些东西,已经脏进了骨头中。
此时此刻,有不少人专注地抬头。看着那些带着愤怒和耻辱的烟雾,仿佛看到一张张被打肿的脸。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而消息灵通的人却已经开始谨慎起来,将那个几乎将上城区都点燃的名字记在了危险的名单中。
夏洛克.福尔摩斯。
谁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
-
“这是一个警告。”
在下城区,萨满说:“一个对所有人的挑衅和警告。”
“警告?”鬼手不解:“给谁的?”
“给所有看得到它的人。”
萨满端详着那些烟柱,就像是看着一个旷世的艺术杰作,所以眼神满是赞赏,啧啧称奇。
“福尔摩斯那个家伙,也在打下城区的主意?”
鬼手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呢?每一个怪物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猎场。不是么?”
在黑暗中,萨满轻声笑起来:
“去过黑暗世界的人都会明白,有一些堕落种族都喜欢在自己的领地上悬挂属于自己的标志,以宣示自己的主权。
或者是精致的白骨,或者是风干的尸首,再或者是一些野蛮的图腾。
只要你看到,你就会明白,然后最好明智一些,转身离开。因为那是他们在向你到招呼呢。
而当你看到那些标志的时候……
——他也在看着你。”
-
“好一场热闹啊,真好看。”
在窗前。白发地少年端详着那些升上天空的黑烟,轻声笑起来:“真的,比你们当年的脸好看多了。”
无人回应。
“就将这当做那个流放之子回归的征兆好吧。”
他像是凝视着那些面孔。轻声呢喃:“这次只是顺手提个醒,但早晚有一天,那些应当清算的东西会被偿还……”
在少年的眼瞳中闪过了往昔的阴影。
他缓缓拉起窗帘,不再去看。
在昏暗地房间里,他坐在椅子上,感觉到那些仿佛无穷的力气一点一滴的离开了自己。
在连续数日里,那种回荡在心里的痛苦和矛盾,让他夜不能寐的彷徨和困惑似乎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困意。它们如同潮水一般地泛起了,将他淹没。
少年微笑着。闭上眼睛。沉入了宁静的梦之中,在梦中。或许那些过去的噩梦也不会在出现了吧?
终于,可以暂时地睡个好觉了。
-
-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在港口区,一艘缓缓驶向海洋深处的小船上,有人发出嘶哑地**声。
那个人嘶哑地咒骂着,愤怒地掀翻了身旁的桌子:“他妈的福尔摩斯!他妈的福尔摩斯!”
他凝视着阿瓦隆上空盘绕的恶兆黑烟,眼神疯狂又绝望:“我当时就应该干掉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就像是害了什么烈性的疟疾,又像是得了古怪地传染病,这个人浑身青红,可脸色却惨白,惨白地脸上渐渐地生出了透明的水痘。
他佝偻地蜷缩在船舱的角落里,眼神惶惶,明明裹着毯子,可是身体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
在毯子下面,皮肤渐渐浮肿,发泡,腐烂……
谁都不会想到,昨天晚上还威风八面的鼠王,今天会堕落到这种程度,他现在真的像是一条腐烂的死老鼠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完了。
自从昨天晚上他发现自己丢失了那一本要命的笔记的时候,他就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他本来寄望于福尔摩斯看不懂他的那一本笔记,却没有想到,在他的手中,自己的笔记比一本小说的阅读难度都小的多。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就收到了风声——有很多人在秘密地寻找他。
他原本寄望于那些大人物可以保护他,可当他知道那些大人物收到了神秘来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
在以前,他们是老鼠会的保护伞,可当时事情发了之后,他们已经变成了老鼠会的索命人。
很快。他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遭到残酷地清洗,将他的存在彻底洗的一干二净之后。改头换面。有一个新的狗腿子会上位,重新为那些大人物们效力。
可是他必须死。一定会死。
没有人会放任一个知道太多的人活着,尤其是山姆这种为了保命什么都肯说的混账。
在体内翻涌地痛苦中,他死死地咬着被子,强忍着眩晕和困倦,死撑着不肯睡去。一旦睡着,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低声呢喃,眼神满是恐惧——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逃脱路线天衣无缝。可是直到他上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被种下了血咒。
原来最致命的绞索自始至终都拴在他的脖子上,只要那一头稍微一动,他就会痛苦地窒息而亡。
他现在,只求这一艘快船赶快载着自己离开阿瓦隆。那个进阶了血咒者的乐师就在阿瓦隆,距离阿瓦隆越远,咒力就越弱。他只求自己能够尽快找到一个能够为自己解咒的圣咏者。
可这是不可能的,那种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中越来越清晰了。
那是索命的旋律,透骨入髓地摧毁着他的生机。
“瞎眼的老鼠。三只瞎眼的老鼠~三只瞎眼的老鼠!看它们奔跑的样子!”
寂静里,只有水泡接连破裂的声音,山姆痛苦地**。却仿佛听到有个孩童在轻声歌唱,那歌声满是恶毒,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掠夺着他的生机:
“切了它们的尾巴,剜掉小小的眼睛,可爱的身体毛茸茸~拔掉它们的手脚,剃掉香甜的骨髓,温暖地内脏不见了……”
那个清脆的童声在他耳边轻声歌唱:“你可曾见过像这样的东西?如同这三只瞎眼的老鼠一样……
瞎眼的老鼠,三只瞎眼的老鼠……”
“哇!”
山姆苍白地脸色猛然一张,他张口。大口地吐出了肠胃中凝结成快的食物,它们已经发霉了。像是垃圾堆中熬出来的汤……
山姆一愣,呆滞地抬起手掌。颤抖地手掌几乎快要没有知觉了,血肉似乎都消失了,那里只剩下一堆皮包骨头。
他最后抬头,看向柜子,柜子上的镜子碎裂了,碎裂的镜片落在他的面前,倒影着他枯萎的脸。
温热的血从他的五官中潺潺地流出来,冷酷地带走了身体中的每一分热意。
他绝望地尖叫起来,可他连尖叫地力气都没有了。
他痛哭,却哭不出眼泪。他祈祷,向着神,向着恶魔,向着妖魔鬼怪,一切能够帮助他的东西祈祷。
只要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包括你的灵魂?”
在他耳边,有个沙哑地声音轻声问。他用尽最后地力气抬起头,凝视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船舱里的身影。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恐惧了,眼角流下了感激的血泪,艰难地眨动着眼睛。
仿佛在说请救救我,请救救我,请一定要救救我。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活下去就没有关系。
“那就签了它吧?”
那个黑影冷酷地将一纸烙印着乐章的契约丢在他的面前:“只要你还有力气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就可以活下去。”
鼠王如蒙大赦,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像是一头腐烂的毛毛虫,一点一点地拱向了展开的契约。
仿佛地狱的罪人在向着天堂蠕动,渴求着救赎。
一点一点的,满怀着希望的,满怀着屈辱地,满怀着喜悦的,他将腐烂地手掌按在了契约之上。
契约上亮起一阵蒙蒙的光,凭空燃烧,消失无踪。
“很好。”
在没有光的阴暗中,那个黑袍的影子笑了,打了个响指。虚空之中,童声戛然而止,一声尖叫之后消失无踪。
在地上,只留下一具垂死的腐烂人体,奄奄一息。
“恭喜你,出卖了最后的东西之后,你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那个影子从黑袍之中伸出了一只纤细而白净的手掌。他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琥珀戒指,折射着温润又阴暗的光。
“向你的新主人问好吧。”
在地上,鼠王流下了感激的眼泪,带着万分地虔诚亲吻着那一枚戒指:
“是,伟大的主人,伟大的教授,伟大的……
——莫里亚帝阁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好朋友
午后地夕阳中,最后一丝光线悄然而逝。地下室中还亮着灯。
夏尔专注地凝视着面前架子上的皮革礼服,修补着上面的损伤和破口。
虽然原本他觉得设计很完美了,但是现在看来,什么东西一旦投入实战,就会问题多多。
仅仅是一夜,就已经出现了诸多问题。
夏尔拆开礼服内里,专注地查探着其中的‘铁骨’,嘴里零零碎碎的嘟哝着:“肩部的承受力不足,长时间承受负荷的话,恐怕会金属疲劳。
导力结构也有一些问题,但修正起来应该不会很麻烦。但自身的稳定性是个问题……师弟真是会出难题啊,要减轻重量,又要保证坚实……”
“还在忙么?”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老师?”夏尔错愕回头:“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么?”
亚伯拉罕摊手:“唯一愿意上课的学生,今天也旷课了。”
“师弟呢?”
“还在睡觉,可能是累了吧?。”
“他也会累?听起来真像是玩笑话。”
夏尔摇头:“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他像是铁做的。可就算是铁做的,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也会金属疲劳吧?这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就已经摸索到节律级了……”
“这么快就一个月了?我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几天。”
亚伯拉罕感叹:“我原本还很担心你们相处不好,现在看来,你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啊。”
“好朋友吗?”夏尔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前两天听了一个笑话。”
夏尔说:“所谓好朋友呢,就像是星星一样。不管你不一定能经常看到他们。但你知道,只要你抬起头,它们永远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你。啥用没有。”
“……夏尔,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欠揍了?”
“我也不想的呀。老师。”
夏尔无奈地摊手,可神情却有些无奈:“以前,我在做梦的时候梦到过一本很有趣的漫画,漫画里说的是一个蝙蝠战士的故事。他在自己的城市中打击邪恶,强敌众多。
在维护正义的时候,他认识了一群本领高强的好朋友,他们有的能飞天遁地,眼睛里biu~biu~的放射线。有的是三点式比基尼女战士,有的能放绿光,有的能跟鱼说话。他们众志成城地团结在一起,还一起注册了紧身衣俱乐部的会员。
可是不论有多少好朋友,蝙蝠战士永远都在孤军奋战,在他孤独地面对强敌的时候,他那群好朋友一点卵用都没有……
就像是叶子一样。”
他回头,看着架子上的礼服,眼神就黯淡了起来:“老师,你看。我也很想变成眼睛里会放射线的英雄,但可惜,我只是一条废柴啊。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快要变成没有什么用的好朋友了。”
亚伯拉罕沉默了许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别人注定帮不上忙。”
夏尔耸了耸肩。
-
“话说回来,我觉得,师弟他最近有些异常。”
“可能是长大了?”
亚伯拉罕点头说:“你当时也这样,悄悄地往床下面塞黄色书刊。”
“咳咳,我不是说这个。”
夏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连忙解释:“我是说。虽然他看上去和往常一样,但那种眼神。像是在害怕什么。”
“哦。”亚伯拉罕点头。
“老师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亚伯拉罕摇头。
“老师你也没办法?”
“其实在我看来,害怕的话。就害怕吧。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不害怕呢?”亚伯拉罕看着他:“夏尔你小的时候,不也是经常做恶梦吗?”
夏尔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将视线投向别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恩,都会过去的。”
亚伯拉罕说。
室内重新沉默起来。
在漫长的沉默中,夏尔凝视着面前的骨架,忽然轻声问:“老师你有恐惧的东西么?”
“我有啊,有很多。”
亚伯拉罕坦然点头,眼神却有些愁苦:“我前些日子很害怕学院不发钱给我……毕竟你知道的,你欠的钱有点多,还不上的话,你恐怕在学院里很难做。”
“呃……”
看着他的样子,亚伯拉罕就笑了起来。
“人越老,操心得东西就越多,害怕的东西就越多了。在我年轻的时候,总想着我如果什么都不怕就好了。可是,什么都不害怕就真的好么?
没必要强迫自己吧?”
在夏尔的沉默中,亚伯拉罕伸出手,将架子上的礼服提起:“这是你的作品吗?做得很好了啊。”
夏尔耸肩,“做不成乐师,我只能做一做这些东西了,都是小玩意。”
“其实,做不成乐师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做个出名的工匠也会受人尊敬。只要活得好久没问题了。有没有人规定非要做什么才是正确的。我原本还想要将叶子培养成一个学者。
可惜现在看来,他多半是不想当什么学者了。我只能在另外的方面帮他一些忙。”
说着,亚伯拉罕对着空气伸出手,钢铁义肢四根手指缓缓张开,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于是,原本笼罩着整个学院的‘安魂曲’结界被分开了一隙。
那个存在于空气之中,无处不在的庞大结界此刻隐秘地运转起来,浓厚如实质的以太从裂隙中涌现,流入了地下室之中,荡漾着瑰丽地光芒。
在那一只黑铁的手臂之上,有一把漆黑地小提琴无声地浮现,琴弦震颤着,演奏出悠扬而静谧的旋律。
当那种旋律响起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万物不再躁动,而是进入了难言的安宁之中,像是沉睡了。进入了恬静地美梦中。没有杀戮,没有不安。也没有彷徨。
万物都归于如此安详的境界里。
这是传说中‘龙眠结界’的断章,发源自‘安魂曲’的静默乐谱,令一切乐师级乐章都失去效果的力量。
——共鸣级乐章.宁静!
以太随着那种旋律而波荡着,掀起波澜,所过之处,万物沉睡。
就在层层地波澜中,亚伯拉罕挥洒着旋律,控制着这庞大的力量汇聚在漆黑的风衣之上。幻化成一个个音符,没入其中。
在钢铁的骨架上,一层层的复杂乐谱缓缓亮起,又渐渐地隐没。到最后,随着旋律地消失,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而原本‘宁静’的乐谱,已经被精巧而仔细地封印在了其中。
虽然亚伯拉罕并不是变化派系的炼金术师,但凭着禁绝派系的研究,亚伯拉罕将其变成了一道封印,移植进了礼服中。将它制作成了一件炼金装备。
“比起专业的炼金术师来,我做的刻印只能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
亚伯拉罕遗憾地摇头,将它重新挂回了架子上。
“对他来说。暂时也足够了。”
夏尔感应着礼服其中的力量,仔细辨别:
“‘宁静结界’,一旦激发之后,十米之内都会变成以太静默区,时间只有半分钟。一切共鸣级以下的乐章,没有突破知见之障的乐师都没有办法调动以太。
有了它在,碰上什么事情,至少保命没有问题。”
亚伯拉罕沉默着,看着自己钢铁手臂。在手臂的内侧。那个不断在闪耀的音符,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他伸手。感应着这个只需要稍微刺激就会激活的符文,还有其中所蕴含的。足以将自己和整个房子都焚烧成灰烬的‘乐章’——这就是他的镣铐和枷锁。
亚伯拉罕收回视线,轻声叹息: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
-
叶清玄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浑身酸软,超负荷的以太控制令他的头晕目眩。
哪怕有九霄环佩代替他进行精细操作,可光是进行复数音符的演奏就令他竭尽心力了。
就算是《黑色星期五》这一首乐章是父亲为他量身定做,可每一个‘音程’的控制也要他亲手来操作。
他要控制音符叠加、组合,构成‘音程’的结构,就像是控制着字符制造短语,然后这种短语拼凑成句子和段落,就是乐章之中的‘小节’。
每一次小节的演奏都需要他全神贯注的投入,昨晚如果不是他提前藏在棺材里的话,恐怕早就露馅了。
“但愿今天晚上不会这么费神。”
叶清玄揉着脸,从床上爬起来,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可是当他看着镜子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被镜子的人吓了一跳。
-
在淡淡的灯光中,白发的少年沉默地站在影子中,凝视着镜子,眼圈略黑,像是睡眠不足,可眼神却是锐利的,像是经历了锻打之后渐渐锋锐起来的剑刃。
可是再不复遗忘的友善和淡泊了,不再热情洋溢。
获得了一些东西之后,又失去了一些东西。
或许真的像是夏尔说的那样,教室本来就是用血泪换取教训的地方,最有效的教育就是给予痛苦。
下城区是个好学校,尽管学到的东西并非自己想要。
叶清玄看着镜子,许久之后,低声叹息。
“师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帅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斜刺里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令叶清玄下意识地一抖。
“师兄,你不要神出鬼没吓唬人好不好?”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当一个人沉醉在自己的美貌中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了。”夏尔凑过来,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眼神赞叹:
“实不相瞒,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镜子里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呢?每次看到有人能够长得这么帅,我的膝盖就忍不住一软……前几天我早上照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给自己下跪了!”
“师兄!”
叶清玄快要压不住手痒的感觉了,想要揍死这货算了。
“好的,我懂,闭嘴是吧?”
夏尔耸肩,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师弟啊。”
“嗯?”
夏尔手里玩弄着洗手池上的肥皂盒,吹了声口哨:“洗完澡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裤子还没穿?”
“……”叶清玄无言地抬头,仰天长叹。
不管是谁都好,一个雷下来快把这货劈死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推理要在晚餐后
深夜,下城区,一家偏僻的酒吧中。本文由 。520。
在桌上昏黄地灯光里,邋遢地男人在大口地向口中灌着烈酒,眼神迷醉。他的头发蓬乱。他的衣服原本得体而整洁,但现在在主人毫不怜惜的蹂躏中也变得肮脏起来。
就像是下城区随处可见的废物,沉浸在酒精之中,逃避现实。只不过他看起来还很有钱,喝得起最昂贵的烈酒。
“他妈的,一群狗屁!”雷斯垂德吐了口吐沫,仰头将瓶中的烈酒喝完,又打了个响指,叫酒保再上一瓶。
酒保像是没有看到,许久没有回应,他大怒,正待掀翻桌子发作,就看到一瓶新酒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哪怕已经醉到不成样子,可他依稀却能分辨出:这是勃艮第走私过来的上好威士忌,三十年产,罕见的好货。
紧接着,一个人影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个轮廓看起来衣冠楚楚,满是优雅,腔调温和:
“嘿,朋友,介意我坐在这里么?我最近有不少收获,开一瓶好酒庆祝一下,需要一个朋友来为我分享。”
雷斯垂德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可醉眼惺忪,看不清他的样子。来者摘下了自己的礼帽,放在桌子上,优雅而流畅地启开了酒瓶,为他和自己倒满了一杯。
“来,为伟大的阿瓦隆干杯。”
绅士摸样的人举起酒杯,雷斯垂德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端起酒杯:“去他娘的阿瓦隆。”
一饮而尽,甜美地酒液顺喉而下,似乎连昏沉的理智都被唤醒了。他撇了撇嘴,丢掉酒杯。向着来者比划了一个中指:
“好了,你可以滚了。”
“真是野蛮。”
来者摇头叹息,仰头饮尽酒液。放下酒杯:“何必一个人喝闷酒呢,朋友。人生苦短。总要找个朋友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啊,你缺乏一个好听众。”
“他妈的,神经病……”
雷斯垂德白了那个家伙一眼,拍桌子起身,准备离开。
“坐下。”
在他背后,那个优雅地声音说。
不知道为何,他眼前一花,膝盖一软。就重新做回了椅子上。
“很好,这样才是谈话的基础,保持礼貌,敞开心扉。”
就在他错愕的时候,来者轻声笑了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
初次见面,雷斯垂德探长,我可是久仰大名……”
一瞬间,雷斯垂德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来者得装束,却忍不住心生寒意。
在摇曳的油灯光芒之下。那个自称为福尔摩斯的男人坐在阴影中,微弱地光照亮了他身上的礼服,可那种礼服却带着兽性的狰狞,望上去令人心生忌惮。
烛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可是那种斑驳地光影却照不亮他的面孔,只有一片模糊。在那一片模糊中,有一双漆黑地眼眸倒映着烛火地亮光,像是燃烧一样。
酒馆中的喧嚣声音仿佛远去了,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自己和他被某种力量隔绝在了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向这里看一眼。
那个人笑起来了。声音沙哑:“看起来您还醉着,我们玩个游戏醒醒酒怎么样?”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弹珠,将它丢进了面前的酒杯中。紧接着,两个酒杯倒扣在桌子上,在他的手中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旋转起来。
当短暂又迅捷地挪动结束之后,夏洛克松开了手,指着面前的两个酒杯:“猜猜看,它在哪个酒杯里面?”
雷斯垂德戒备地看着他,可那个人却像是微笑着,只是摊着手,等待他的抉择,看起来耐心十足。
他想要转身离开,可那种引而不发的寒意却令他有些犹豫。
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指了指右边的杯子。
“嘟!嘟!选择错误!”
那个人掀开杯子,杯中空无一物:“选错了,就有惩罚。”
啪!
还没等雷斯垂德反应过来,脸上就火辣辣地疼起来,那是一个耳光。
一个包含着不屑、嘲讽和讥笑的耳光。
“你他妈……”
雷斯垂德大怒,拍桌而起,正待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这个家伙脸上,却看见了那个人抬起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肃冷如寒冰。
“我过说了,坐下!”
嘭!
雷斯垂德身不由己地坐回了椅子上,就像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
一阵刺骨的阴寒从脚后跟窜上了后脑勺,名为恐惧的寒冷刺的他神智一清,勉强从大醉中清醒了一些。可他却宁愿自己能醉到不省人事。
“好了,让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桌子上,两个杯子又重新挪动起来,很快,再次停止。那个人轻声笑起来:“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雷斯垂德怒视着面前的身影:“你最好放明白点,混账,否则你等着被关进牢里接受一群男人的爱抚吧!”
“呵呵,终于清醒一些了么?”
那个鬼魅一样地男人轻声笑起来,“真遗憾,我还想多玩两轮呢。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可以开始愉快地谈话了。”
“谈话?你做梦!”
雷斯垂德啐了一口,觉得自己看穿了这个家伙色厉内荏的本质,冷笑:“等明天天亮,我会跟你在监狱的拘查室里好好谈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他伸出手指点着那个家伙的胸口,神情阴沉:“你最好明白我究竟是谁!”
“太不友善了。”
那个人摇头叹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实在是,太不友善了。”
雷斯垂德一愣,想要拔出手,可感觉到那只手像是铁钳,将自己的手指死死地钳制住了!
动弹不得。
“您是谁,我已经清楚了,但您却没有搞清楚……”
他听见了那个沙哑的笑声:
“——我,究竟是谁?”
卡啪!
清脆的声响忽然间响起,那是骨节碎裂的声音。
雷斯垂德的面色一变,旋即张口惨叫。可他却发不出声音来,像是被堵住了喉咙。痛苦一阵阵刺激着他的神经和脑髓,近乎快要疯癫。
他抽搐起来,捧着断指,无声惨叫,身体扭动着,艰难地颤抖,眼球几乎突出了眼眶。
“现在,可以冷静一些了吧?
雷斯垂德先生,我来找您,只是想要跟您友好的沟通一下而已,您何必如此无礼?”
那个人微笑着,垂下眼眸,看着他的脸:“还是说,您和您那位出身高贵的夫人之间的感情争执,让您的理智有些失控?”
在剧痛和狂怒之中,雷斯垂德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面前这个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怒视着这个混账,艰难地发出质问:
“你调查我!”
“调查?你?”
那个自称为夏洛克的人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扫了一眼雷斯垂德的脸,认真地摇头。
这是不屑的回应,满是轻蔑和冷漠,令雷斯垂德倍感屈辱。
他的面目涨红,粗重地喘息着,眼中满是杀意:“不论你是怎么知道的,混账,我都会干掉你的,明白么?!我会干掉你!
你还有你打探到的那些东西,都会跟你一起被丢进臭水沟里!”
“打探?哈哈哈,瞧瞧您的样子吧,先生,简直明明白白地将一切都写在了脸上。”
那个该死的家伙大笑起来,忽然起身,踩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那个人用抬起手杖挑起了雷斯垂德的下巴,凝视着他苍白的脸色:
“您是否知道一门叫做演绎法的学问?不妨让我为您做个演示呢?”
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是推理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鬼的黑眼睛
“时间是深夜,一个前途无量的探长,夜不归家,却在汹酒,将自己喝到酩酊大醉。@樂@文@小@说|看来是心情糟糕,是碰上了一些坏消息?啊哈,真是令人同情。
以您的身份,就算是发泄,却怎么会选择一家下城区的破烂酒馆?因为囊中羞涩?
真是令人意外,以是您的身份,中城区那些销金窟的那些老板多半是会给您面子的吧?看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您暂时没有办法去找那些免费的乐子。
唔,脸色泛白,脖颈潮红,瞳孔扩散了……竟然还吸食了曼陀罗?真是有趣。一个警.察会沾这些东西?还是说您一直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坏习惯?“
雷斯垂德僵硬住了,眼瞳因为恐惧而收缩——因为秘密被发现了。
他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了那个沙哑地笑声。
“不小心跑题了,哈哈,让我们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唔,在脖子和手臂上,被尖指甲抓出来的伤痕,伤口上还残留着淡红色的指甲油,是**?
不对,**会选择更加艳丽更加诱惑的色彩,而且她们知道您的身份,哪怕是您将她们打到头破血流,她们也绝对不敢动您一根手指。
手指上有明显的戒指烙痕,但是没有戒指,戒指去哪儿了?唔,看您的样子,应该不是丢了,是收起来了吧?
袖口,唔,已经开始发黑了。虽然您的衣着光鲜,但作为一个讲究人,是绝对不会等衣服脏了之后才去洗。而且看看您的手指,已经开始有泥垢了?真是糟透了,您应该尽快回家洗个澡……您这两天没有回家吧?”
“值得注意的是您的手掌,唔。满是老茧,看得出曾经经历过辛苦的劳作呢,是手工艺者?不对。众所周知,您是一位警探。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您曾经在手工艺作坊中工作。
结合您的年龄,让我猜猜,是家族作坊?您应该是负责鞣革的工序吧?十指和手掌的肤色之间并不协调,证明它们应该长时间浸泡在某种药剂里。鞣制皮革的药剂带有微弱地腐蚀作用,这也就解释了这些一旦饮酒之后就发红了的斑痕。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一个皮革作坊坊主的儿子,怎么可能在精英辈出、贵族子弟镀金的警察厅中担任要职呢?
唯一的是解释是您有一位好夫人。有一位在议院中说的上话的岳父。
只不过他似乎并不看得上您,总是对您多有苛刻。否则他不应该拿他的旧衣服来打发您,唔,看得出来您很喜欢这一件外套,但可惜,这件衣服已经是十年之前流行的款式了。
您虽然已经出人头地,但却一直无法受到贵族的认可,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建议您找一位好一点的礼仪老师,否则膝盖畸形就矫正不过来。
综上所述,郁郁不得志的雷斯垂德探长。和他出身高贵但是开始后悔嫁给了一个泥腿子莽汉的夫人之间,有了一些矛盾?”
沉默,死寂的沉默。
挑起下巴的手杖缓缓地收回去了。可雷斯垂德却动弹不得。在沉默里,他觉得空气像是凝固了。
无形的蟒蛇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层层束缚。他几乎能够感觉到那种冰冷而潮湿鳞片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触感。
缓慢、坚定、不可拒绝地将他拉入恐惧的深渊。
就像是再一次地站在了那一位老岳父的前面,他从对方得目光中品位到了久违的羞耻和恐惧……不,比那更加可怕。
在那个家伙的眼中,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你……你……”他张口欲言,却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像是赤身*地走在了冰冷的雪水上,暴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倏无暖意。而是残忍地揭开了他所有的秘密。
整个世界都向他投来了嘲弄地视线,嘲笑着这个不自量力的下城区黑脖子。令他屈辱又恐惧地低下头,瑟瑟发抖。
“别害怕。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一只冰冷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放心,我会守口如瓶,你帮我,我也会帮你。”
“你、你究竟……”
他鼓起勇气,怒视着这个家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作为您的好朋友……总要为你关心一下您的状况啊。”
名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地男子叹息着,摇头感叹:“自从萨满回来之后,您就多有不顺啊。
先是下城区多发的案子让您的职位岌岌可危,在上司的眼中你从一个能干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废物。紧接着捞钱的渠道也一个一个的断绝,以前向您奉献大笔金钱的家伙一个一个消失了……直到昨天晚上,最后一只愿意给你交钱的老鼠也消失了。
习惯了花天酒地的您恐怕早就囊中羞涩了吧?如果不是这样,您也不会和您的夫人起了争执。
你已经无法满足她在举办宴会和购买奢侈品上的**了,不是么?”
雷斯垂德沉默许久,缓缓点头,他认输了。
可有一只热情的手抓起了他的手掌,用力地握紧,沙哑地声音热情洋溢:“有机会的,雷斯垂德,还有机会的,不要放弃!”
那个人哼唱着励志地歌曲,慷慨激昂地说道:“不论什么时候,请不要忘记。你还有朋友在背后支持着你,你还有……我呀!”
雷斯垂德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勇气去挣脱对方的‘友谊’,他不敢,他害怕拒绝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帮你。”
那个声音像是一个魔鬼,带着恶毒地‘友善’:“你会重新证明,你不是一个废物,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警探。下城区的犯罪克星!在岳父眼中。你也会成为一位东床佳婿!
只要你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而我,也会提供让你平步青云的力量。”
雷斯垂德沉默了。
在寂静中。他的呼吸时而粗重,时而停滞。眼瞳在扩散收缩。内心中在矛盾和犹豫中挣扎。
就在他的犹豫里,福尔摩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厚厚地纸袋,缓缓地推到他的面前:“老鼠会要完蛋了,你知道吧?这里有鼠王所有的下线,和他走私的秘密渠道。
想象一下,如果你得到了他,你的未来会怎么样……”
那一瞬间,雷斯垂德几乎下意识地向着那个纸袋伸出了手掌。
顽童无法抑制甜食的诱惑。那么既然会有严厉地教鞭打在他的手上。
手杖残酷地扫开了他的手,将桌子上的油灯缓缓地推向了纸袋,一点一点得,将油灯推向倾斜。
灯油洒在上面了,一滴一滴的,扩散开来,映照着即将落下的火光。
就在油灯即将彻底倾覆的时候,雷斯垂德动了,他像是疯了一样扫开油灯,将那个险些被点燃的纸袋抱进了怀里。
他忘记了断指的疼痛。也忘记了刚刚的耻辱,眼中满是狂热和贪婪。
“我说!”
他贪婪地抱紧了那个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在地上。倾覆的灯火最后的跳跃了一下,照亮了阴影中那个男人的模糊侧脸,还有他嘴角勾起的愉悦笑容。
或许,他真的和魔鬼做了什么交易吧?
雷斯垂德呆滞地凝视着那一双眼眸:原来魔鬼的眼睛……是黑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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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叶青玄推开酒馆的门,走进了夜色之中。
很快,已经彻底酒醒的雷斯垂德抱着纸袋,狂奔着跑出来,左右看了看。察觉无人在跟着自己之后,就像是疯狗一样跑向了警署的方向。
从明天开始起。他就是下城区的罪恶克星了。
恭喜,恭喜。
在阴影中,叶青玄收回了视线,微笑着,和身旁的女孩击掌。
“没想到表哥你还真有装神弄鬼的天赋啊。”
白汐竖起拇指:“刚才那个装逼,我给十分!”
叶青玄摊手:“那种软脚虾,稍微吓唬一下,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吧?”
白汐坏笑起来,模仿着他的沙哑声音:“你的脖子、你的手掌,你的戒指……唔,你吸了曼陀罗!你和你的老婆是不是打架了?
简直跟真的一样!我差点都相信了。”
“装模作样而已,都是你的功劳。”
叶青玄不敢居功。
毕竟刚才他能在那儿胡扯,全靠的是白汐打探来的消息。
没错,他刚才煞有介事分析到的东西,全都是白汐提前打听出来的!他只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然后把台词念出来而已……
“切,那是当然,你以为我原来在下城区是靠什么吃饭的?
贵族家的人嘴最长了,只要在买菜的时候装模作样地过去问两句,你连他家老爷的祖宗八辈都能打听出来……”
她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却忽然愣了一下,抬头问:“不对,你是怎么知道他岳父其实看不起他的?”
“唔……”
叶青玄神秘地笑了:“这就是’演绎法’的奥秘呀。”
女孩儿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不远处雷斯垂德离开的方向,神情就厌恶起来:
“连我都看得出来,那个家伙是一条软脚虾,而且完全靠不住。
表哥你废了这么大力气,找那种货色有什么用?
就算是你再怎么笼络他,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会像是刚才卖别人一样把我们卖掉。”
“不要小看那个家伙啊,白汐。”
叶青玄淡淡地说:“哪怕他是个软脚虾,可是别忘了……他背后可是整个阿瓦隆的警.察厅。
那个家伙只要能够翻身,作用绝对不小。
掌握了他,我们就在阿瓦隆有了眼睛。有了他在内部,警.察厅里的所有机密档案对我们来说都是透明,更别说那些黑帮的动向了。”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他跟你说了什么?”
“唔,本来只是准备打听下城区那些家伙的动静而已,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一个大便宜可占……”
“便宜?”
白汐眼睛亮起来了:“多大的便宜?”
叶青玄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得看那群天竺人会下多大的本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空屋
下城区甘露城
浓郁的乳药香料在火堆中旺盛焚烧,烟雾缭绕中,单根鼓和舞女的歌声缭绕在宽阔地大堂中。。しw0。
在卧榻之上,不少袒胸露腹地男人吸食着加了料的水烟,眼神迷醉。身材妙曼的歌女们依偎在他们的怀里,婆娑着男人们的胸膛,舔舐着娇艳红吹,眼波如水,令人沉醉。
包着头巾、皮肤微黑的侍者们手捧木盘,在大堂中穿梭,殷勤地为每一位客人递上了美酒和蒌叶、槟榔、蛎灰。
“贵客请用,这可是故乡的风味。”
侍者殷勤地为桌子后面的客人斟酒,将槟榔切碎之后沾上了蛎灰,卷了两页薄荷之后,用蒌叶包裹成三角,就差给他们送进嘴里了。
在桌子后面,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年轻人。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兄弟,都是皮肤黝黑,穿着长袍,黑色的卷发上包着大头巾,脖子上还挂着黄金缀饰。
看上去就和阿瓦隆随处可见的天竺人差不多,更和这一座天竺妓院相得益彰
没错,天竺妓院。
甘露城,又被成为乳药之海,是那群天竺人在阿瓦隆建立的最大的销金库,号称日进斗金。除了女人之外,暗地里还有更加暴利的曼陀罗、苏摩酒等等生意,都是围绕着这一座甘露城所展开,
桌子后面,兄长微笑着捻起一枚蒌叶包裹着的槟榔丢进口中,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一口浓厚的天竺口音:
“快来尝一尝,沙哈,不要闷闷不乐。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快乐!来,姑娘们,快为这个满心不幸的少年人歌唱起来~”
说着,他将一大把钱丢在了桌子上。
舞姬们闻声,娇声笑起来,在桌前且歌且舞。
‘沙哈’的表情顿时抽搐起来。压低声音问:“喂,表哥,你嘴里的大便宜就是带我来嫖.妓么?”
“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招手把管事叫来,塞了一把钱过去,露出了猥琐地笑容:
“我的弟弟沙哈已经等不及了,快把这里的天女们送上来。”
管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钞票,顿时眉开眼笑“好嘞好嘞。”
霎时间。浓厚地香水味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白汐几乎喘不过气。就在莺莺燕燕地娇柔声音中,不知道从哪里就钻出了数十个身材火爆地天竺少女。热情地姑娘们几乎挤入了怀中,抱着她的手臂,一阵柔美呼唤。
白汐只觉得一阵恶寒,幸亏涂抹在皮肤上的棕油盖住了他铁青的脸色。
“老爷您还满意么?”管事搓着手问叶青玄,叶青玄扫了一眼那群姑娘,皱起眉头:“我的表弟沙哈不喜欢,再换一批过来!”
白汐面色一变,眼看四面八方又有好几个女人冲过来。顿时惊慌,赶忙喊到:“喜欢喜欢!我喜欢极了!不用再换了!”
“啧。”叶青玄摇头,一脸严肃地用天竺腔调说道:“沙哈,这里是吉祥天眷顾地地方,总能找到你喜欢的那种女孩儿。你含羞的话,就让哥哥来帮你找……”
白汐还来不及拒绝,他就扭头肃声对管事说道:“我的弟弟喜欢这样得,这样的,和这样的……”
他的手里大概的比划了一个轮廓,管事看完。脸都绿了:“这他妈不是球了么?”
“嗯?!”叶青玄佯装大怒。
“不不不,美妙!美妙!”管事违心称赞,只觉得三观碎了一地。
“这样的类型,你们这里有没有?”
“有!”管事咬着牙:“不过……客人您的要求有点特别。那个人不一定能伺候好您。”
叶青玄摆手:“又就行!带上来!”
很快,随着地板的震动,一个浑圆肥胖浑身皮肤黝黑地女人被带上来,那个女人扭动着屁股,裂开血盆大口张嘴微笑着,脸上还涂了两坨腮红。看上去就像是天竺神话里的黑牛王一般可怕!
问清了哪位是恩客之后,那个球就娇笑着扑上来。
白汐吓得的脸都绿了:
“表哥!”
叶青玄咳嗽了两声,觉得再玩就要玩脱了,只好伸手拦下那一枚天竺球状物
他一手抓起了女人怀中快要晕过去的白汐,桀桀大笑起来:“都是好美人,我的弟弟很喜欢,房间在哪里……我们已经等不及啦!”
管事一愣,打量着他俩,神情抽搐:“两位客人您要一起来?”
“我和沙哈的感情简直如同圣山和圣林一般亲密!我们发誓永不分离,吃饭要一起,睡觉要一起,来找快乐当然也要一起!”
叶青玄怪笑着,蛮横地撇了一眼管事,“怎么,不行?”
“行行行!”
管事只觉得碎了一地得三观又被碾成了粉,撇了一眼那个刚刚从后厨洗碗池旁边交上来凑数的球状物,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他娘的撞邪了。
目送着那个醉醺醺地男人一手兄弟一手球的上楼,他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
房间里,白汐绿着脸,看着那个球翩翩起舞,觉得自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需要洗眼睛。
她有种演奏威风堂堂把这里全部都血洗一遍地冲动。
“表哥,你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低声问,手指头掐着叶青玄腰间的软肋。叶青玄嘴角疼地抽搐了一下:
“别着急,别着急……就快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示意那个球不要在地上弹来弹去了,一脸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捆绳子:
“这位天女,不知道有没有玩过这个新花样?”
“……”
那个球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就倒了。
在她背后,白汐冷冷地收回手:“要什么绳子,直接这么搞定算了。”
“表弟你真是太煞风景了。”
叶青玄摇头叹气,跳过去将那个球捆起来,有给她灌了加量的麻醉剂之后。才放心地松开手。
“好了,这下她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白汐恨恨地踹了他一脚:“说好的大便宜呢?!难道在这个球身上?你的良心被老费吃了么?带着未成年人来嫖.妓!”
“是你非要跟来的啊。”
叶青玄有些无奈:“而且表弟哪里算未成年啊,再过几年你简直就是下城区小霸王了好么?别跟我说这些事儿你没见过……”
“啧。”
白汐又踹了他一脚:“反正我不爽!”
“别急,别急。”
叶青玄脱掉长袍。露出下面贴身的黑色礼服,将假发摘下来,擦掉脸上得棕油。
最后戴上猎鹿帽,展开了九霄环佩之后,他就再一次化身成了那位在下城区搅风搅雨搅屎棍的黑暗绅士福尔摩斯。
白汐如法施为。不过她戴上了面巾,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堆的东西,最后组合成一把弩——那是她从老鼠会那里顺到的战利品,还有怀里的蛇发鬼之镜。
“好了,我们从哪里开始搞?”
白汐将被戏弄地仇恨转嫁到了天竺人的身上,狠狠地说道:“我要卷光这群咖喱人的宝库!”
很好,士气可用。
叶青玄偷笑起来。
-
几天之前,那一场席卷了整个下城区的骚乱中,如果说损失最大的那一方,不止是后来被叶青玄报复到散架的老鼠会。而且还有自作聪明的天竺人。
这群家伙本来打算逮住叶青玄,然后玩个黄雀在后,却没有想到,黑手党下手比他更黑,直接雇佣了犯罪家族中的乐师,将他们老大和一票精锐直接切碎了丢进了下水道。
虽然天竺人的势力是好几个天竺走私商人联合起来组成的,死掉一个沙鲁克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无奈其他帮派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吞掉他们三分之一的生意和底盘。
简直亏到大出血。
为了扳回局面。那些往来于天竺土王和阿瓦隆之间的商人们决定增强力量,不惜本钱的搜刮了黑市里百分之九十的炼金材料和珍贵物品,更是花费重金从天竺运来了一件重宝:圣徒遗物。
根据警察厅的猜测,这群家伙搜集了这么多符石、古银还有各种物品。就是是要让他们奉养的那位天竺乐师突破,进入共鸣级。
普苏婆那个老家伙卡在乐师三阶那么几十年,已经垂垂欲死,如果再不突破境界,就没有几天好活了。
在各种原因之下,他决定铤而走险。进行共鸣仪式,和圣灵签订契约,强行突破知见之障。
根据其他乐师的估算,因为普苏婆找到得那件圣徒遗物和他非常契合,突破的成功率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目前这个消息正被天竺人严密封锁着,如果不是警察厅在他们内部有卧底的话,恐怕也会被蒙在鼓里。
根据叶青玄得到的消息,仪式举行的时间,不是今晚就是明天。
现在,问题来了。
要不要趁着普苏婆沐浴斋戒、驱除干扰、实力最为脆弱的时候……干他娘的一票?
傻子才不干!
叶青玄这小王八蛋可记仇了,可偏偏这混蛋记性无比的好,堪称过目不忘……他才不会放任这群已经站立到自己敌对面上的家伙增长实力呢。
在合计了一下成功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七十之后,叶青玄一拍大腿:“干了!”
花费了一天搜集消息之后,又从雷斯垂德那里弄到了有关天竺人的详细情报,叶青玄制定的全新的计划,将其命名为《空屋》。
“说白了表哥你就是想要装逼呗。”
白汐翻了个极为漂亮的白眼,表达了对叶青玄的鄙视:“你还不如起名叫血字的研究呢。”
“可惜这里既没有血字,也没有研究。”
叶青玄遗憾地耸肩:“不过这是一个好名字,先备着,等对付教授的时候用好了。”
“啧,表哥你生的不错,想得也挺美啊。”
“过奖过奖,我还需要努力。”
叶青玄搬出了从夏尔那里学到的厚脸皮,不以为耻。
“稍等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了厚厚地一沓白纸摊平在桌子,从怀里掏出了以太球,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搬来椅子,将手中的九霄环佩顶在了房梁上。
“——等我先搞张地图出来。”
铮!
寂静中平白响起一道琴声,宛如水波一般扩散开来。
那种澄澈且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在墙壁和室内碰撞着,经久不散,余音绕梁……
没错,余音绕梁!
随着琴弦的震颤,无形的力量冲入了房梁之中,宛如虚无的流水,瞬间沿着整个’甘露城’的楼层结构,扩散开来。
那一刹那,仿佛整个甘露院都微微一震,宛如幻觉的琴声在一瞬间充斥在它得房梁、屋顶、墙壁和地基之间。
整个建筑都发出一声细微到无法察觉的共鸣。
宛如响应着琴声的呼唤。
那种幽远又寂寥的琴声化作了梦中的低语,在甘露城中回荡。
——垂帘新燕语,沧海老龙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潜行
这就是九霄环佩被叶氏珍藏了千年的原因。乐—文
这一柄乐器不论是从规格还是形制上来说都是当之无愧地稀世名琴,万众挑一的珍品。就算是现在只剩下一根琴弦,但对以太的感应力依旧不减分毫。
虽然叶清玄没有使用过其他乐器的经验,但他相信,在精细操作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九霄环佩。
要知道,对以太的钻研上,叶氏‘几近魔道’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了。
就在回荡的琴声中,以太球也缓缓亮起了。
在少年的手中,它发出了灼热的温度,几乎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在球体中,银尘起伏,剧烈地动荡起来。
以自身为桥梁,叶清玄将九霄环佩变成了信号放大器,将以太球的探测精度放大了数百倍。
巨量的信息在瞬间涌入其中,几乎将其彻底烧毁。
可九霄环佩却巧妙地控制着崩溃的临界点,将其维持在超频运作和彻底崩溃的结点上,残酷地压榨出了每一分性能,将其效果推进到了最高峰。
房间中,平白有绚丽的光芒亮起。
在叶清玄手中,以太球缓缓扶起,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其中银尘剧烈动荡着,随着叶青玄的心念,不断地闪烁着各种隐约的画面。
一道裂纹缓缓地从上面浮现。
少年叹息一声。
毕竟是最基础的配置,各种功能只能说是勉强而已。
如果是传说中世界上最大的以太球——圣城之殿的话,甚至能够观察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里所迸发的以太潮汐。
传说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学者汇聚在圣城大殿中,关注着大陆每一个角落中的以太运动。
每当一个乐师突破知见之障,与世界共鸣时,所掀起的以太波澜便会在圣城之殿中创造出一颗升起地星辰。
九层星野之中,记录着每一个乐师的数据。整个世界所有的强者都在圣城的观测之中。
见识过那种宏伟现象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什么叫做‘神目如电’,那是只有神灵才能拥有的视角。
和圣城大殿相比。叶清玄手中最基础的以太球连尘埃都算不上,但即使如此,也足以将整个甘露城的结构显现出来。
渐渐地,他手中以太球的裂痕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在一声脆响中,破碎成一团渐渐弥散的尘埃。
足足有叶青玄原本半年工资的奢侈品,就这么被一次性的烧坏了。
叶青玄顿时一阵肉痛。
要是不从天竺人身上把这笔钱连本带利的给拿回来,这一趟就亏大了!
他从袖口中抽出钢笔。在白纸上俯身急书。
在他得潦草勾画中,甘露城的结构渐渐地显现出来。
这一座下城区最大妓院本身就有数百个房间还有数不清的走廊,更别说数十个为贵客准备的小院,以及秘门、密道、地下室等等做黑活儿必备的东西了。
可现在,其中大部分结构都随着少年的勾勒而显现在纸上。
“哎呀表哥,你这一套手艺不错啊,哪儿学的?”白汐在旁边优哉游哉抓着桌子上点心吃。
“我爸爸在一个叫做夏威夷的地方教我的。”
“……你爸爸懂得真多。”白汐残念:“他还教你什么了?”
“太多了,数不清。”
叶青玄耸肩。
在女孩儿怨念地瞪视中,他终于无奈叹气:“好吧,这是我自学机械工程学时的技巧了。反正建筑图纸和机械图纸的基础都差不多……我就顺手学了。”
“搞定了!”
叶青玄收起了手中地钢笔,低头看着那一张铺满桌面的地图,满意点头:“差不多大体上的结构都在这里了,还有不少细节记住了,可没时间画出来。”
白汐眼神亮起:“宝库在哪?”
叶青玄指了指地图上的三个空白:“目前一共有三个地方,九霄环佩的琴声渗不进去。应该是有其他的东西干扰,或者是有结界覆盖。
那些天竺人搜刮来的宝贝应该就藏在这里面。”
“我们要全都探一遍?”
“不用,至少可以排除掉一个……最危险的那个。”
叶青玄指向空白中央:“三个空白里,有一个在甘露城的最中间,一个在后面的僻静小院里。一个在地下。
我怀疑后院的那个应该是乐师普苏婆所在的地方,他是一个天竺苦行教派的乐师,不喜声色。况且他老成那么一大把骨头了,恐怕也不敢接近女色。所以目前宝物可能性最小的就是这里。”
“如果他就把那些东西放在自己房间里怎么办?”
“不可能。”
叶青玄摇头:“共鸣仪式的本质是通过仪式。让圣灵的意志暂时进驻身体,一鼓作气的打破知见之障。
所以,他要求的是绝对纯净,必须建立在绝对安静的地方,隔绝内外。在召唤圣灵之前,不能有任何的干扰。
在这个过程中。乐师本人也需要斋戒沐浴、除去一切外物和心中杂念才行。普苏婆现在恐怕正在冥想苦修,身上连一条兜裆布都没。
为了我们的眼睛和安全着想,先把这个排除掉吧。”
叶青玄伸手在纸上花掉了后院的空白,指了指甘露城最中央的空白:“这里距离我们最近,我们先从这里看起。”
“好嘞。”
白汐点头,看向窗户:“我们从翻墙走房顶?”
“不走房顶。”叶青玄摇头:“虽然走房顶最快,但也是最被人防备的。我要是有老巢,先在房顶上满扑兽夹,然后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走房顶恐怕不过五分钟我们就会被暗桩发现。”
“那走哪里?”
“走正门。”
叶青玄挥舞了一下手杖,咧嘴露出笑容:“我有办法让他们对我们视而不见。”
想起黑色星期五的乐章,白汐顿时了然。
可是在出门之前,她却被叶青玄拦住。
“还记得我们来之前约定过什么吗?”他严肃地说:“不论胡乱行动,也不准节外生枝。我们拿了东西就走,绝对不碰任何计划之外的东西。”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白汐撇了撇嘴。。
“你保证?”
“我保证。”
女孩儿指天发誓。神情不悦起来:“你不相信我?”
“我比谁都相信你。”
叶青玄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我的乐谱需要全力操作才能屏蔽其他人的感官。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恐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明白么?”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所以,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
白汐一怔。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只是垫起脚。拍了拍叶青玄的头:“嗯,我会保护你的。”
“那就太好了。”
叶青玄微微一笑,推开了门。
很快,他听见走廊中有人走来。
-
在走廊里,管事萨尔曼有些忧心地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那扇门……万一那俩兄弟玩的正开心,被自己打搅了兴致怎么办?难得是出手阔绰的豪客呢。
可那两个人的情况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在这里干活这么多年了,变态见过无数,这么变态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许久之后,他咬牙。走向了房门。
不知道什么原因,踏上走廊的时候,他忽然晃了一下神,眼前一花,隐约听到了哀鸣的旋律,像是河流一样。
墙上的油灯非常是时候的跳跃了一下,灯光闪烁。他摇了摇头,那种隐约的旋律就听不到了。
他站在门外,附耳贴在房门上,偷听着门后的动静。
在他背后。一个模糊的人影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杖——黑色星期五.第二小节.听觉干涉。
萨尔曼的表情忽然一变,听见了门后面粗重地喘息声,还有仿佛鞭打一般的声音。
“这俩小鬼还挺会玩。”
他嘟哝了一下。轻轻地敲了敲门:“客人?客人?”
“干什么?别烦我们!”门后传来厌恶地声音。
“不敢,不敢。”
萨尔曼撇了撇嘴,疑心消散了:看来这年头,真是什么变态都有。
他转身离去,却没有看到,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带领下,向着中庭走去。
就在另一条走廊上,萨尔曼看到了一个皮肤黝黑、孔武有力的年轻人走上台阶,连忙谄笑着凑上去:
“婆西纳老爷,好久不见。您看起来越发的勇武了。”
浑身挂满了黄金首饰的年轻人行色匆匆,并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问:“哥哥呢?”
“尸罗逸多老爷在中庭的房间内,已经等您很久了。”
“恩,你去吩咐下面的人,不要打扰我和哥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婆西纳径直越过了萨尔曼,走向了中庭。
叶青玄犹豫了一下之后,跟在了婆西纳背后,很快,他就发现,婆西纳所要前去的,正是他们原本打算前往的中庭。
只不过在到了附近之后,他就不敢在依仗‘音符.胧’的效果了。
在前方有非常严重的以太干扰,应该是防备乐师刺杀所进行的布置。音符到了那里会失控。只有结构更加稳定的小结才能够保持效果。
叶青玄示意白汐警戒起来,然后唤醒了九霄环佩,开始弹奏《黑色星期五》的旋律。
很快,意念之中的黑色河流重新开始奔涌,带着阴沉绝望的旋律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第一小节.视觉干涉。
在确保附近的人都被旋律影响之后,他连忙追了上去。
看来天竺人确实是为普苏婆的突破而下了血本,就连防卫整个甘露城的结界都没有人主持了。一路上叶青玄所预想的各种搜查和防卫措施全部没有起效。
他们已经越过了数名呆若木鸡的守卫,来到了防御森严的门前。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锁,就听见门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那个陌生而尖细的声音满是错愕:
“教授被追杀?你确定?”(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五章 复仇恶灵
“教授被追杀?你确定?”
叶青玄听到了这个声音,连忙加快速度,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直接控制以太从内部开锁,而是选择了用白汐的发夹打开。本文由 。520。
咔哒一声,门开了。
幸好房间里的两人都全神贯注,没有听见这些细碎的声音。
他悄悄地将房门推开一隙,便感觉到了一层层密密麻麻地以太动荡。那恐怕都是普苏婆印刻在房间里的防御结界,只要有外人的触碰,便会迅速启动,将潜入者灭杀至渣。
在绘画着密集经文的天花板上,隐隐能分辨出不少乐谱的痕迹。它们就藏在天花板、墙壁和地板中。
他松了口气,幸亏没有贸然使用以太开锁,否则当场就被拿下了。
就在袅袅熏香中,有个枯瘦的男人披着华丽的丝绸袍子,盘腿坐在卧榻上。
尸罗逸多看着跪在面前的弟弟:“你能确定?婆西纳。”
“是的,哥哥。”
婆西纳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见闻:“就像是知更鸟告诉我们的一样。昨天凌晨的时候,教授在面见自己的代理人时遭到出卖,受到袭击……
现在现场一片狼藉,但我肯定他受伤了。有人为了杀死教授,直接将一整栋楼都摧垮了。”
“整栋楼?”
“没错,有三名乐师埋伏在外面,同时进行了‘交响演奏’。”
婆西纳说:“我看到整个楼都变成了粉尘,坍塌了。尸体没有风化,但也都变成了一团烂泥,落在地上,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们没有找到教授的尸体,但能肯定他受了重伤!知更鸟那个家伙。真的做到了。”
“知更鸟……”
尸罗逸多呢喃着这个名字:“那个家伙在向我们展示力量啊,婆西纳。这是一个警告,如果我们不愿意听从他。我们就要像教授一样。”
“他想要让我们为他做事?”
婆西纳的面色一变,“他只是想要利用我们吧?我们不能被他当枪使。”
“你以为他只是想要利用我们么?”
尸罗逸多冷冷地说:“他向着下城区所有的帮派都发出了警告。我们只是其中一个。
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向那个家伙效忠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反抗他。”
“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婆西纳,你听说过’议院’么?”
“议院,阿瓦隆的上下议院么?”
“不是威斯敏斯特宫的那个装样子的地方,是更隐秘的那个。”
尸罗逸多摩挲着手中的水烟壶,表情复杂:
“据说在几十年前,安格鲁的贵族们不满皇室的高压控制,在暗地里成立了一个新的议院。其中几乎聚集了安格鲁所有的大贵族。
那些把持了军政和各地部门的贵族联合在一起。足够代表大半个安格鲁。
抛掉了虚伪的借口之后,他们用权利只为自己取利益,制定法律,在外面拥有诸多代理人。
原本的老鼠会就是他们扶植起来的力量。可老鼠会做事不周密,泄露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就发怒了。
就像是湿婆的雷霆一样,那么大的老鼠会在一夜之间就被摧垮了。”
尸罗逸多说完,陷入许久的沉默。
婆西纳也不可置信:“您的意思是,知更鸟就是议院的人?”
“多半是,除了议院。还有谁能这么神通广大,将原本暗地里掌控局势、险些和萨满分庭抗礼的教授逼成过街的老鼠?”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们在寻找有关‘血路’的线索吧?”
尸罗逸多沉声说:“我怀疑,前些日子那个东方小鬼引起的骚乱可能就是他们挑动的。
沙鲁克那个蠢货自作聪明。贸然插手,结果死无全尸……”
“那个小鬼身上真的有阿瓦隆之影的钥匙?”
“我不能确定。”
尸罗逸多摇头,讲出一段陈年往事。
-
据说萨满离开阿瓦隆之前,曾经花费了很大的代价,问了交易人三个问题。根据他们的约定,交易人可以选择不答,但不能说谎。
萨满第一个问题是:如何进入阿瓦隆之影。交易人告诉他:只有通过血路。
他的第二个问题是,有谁进入过阿瓦隆。交易人告诉他:有一个东方人。
第三个问题是,他带走了什么。交易人什么都没说。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他如何进入的那里的,交易人也没有说。
最后他问了一个问题。交易人说了。但谁都不知道那个问题和回答是什么。然后萨满就消失了九年。
“当萨满决定重新归来的时候,发出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去寻找一个白头发的东方小孩儿。
议院便觉得,那个线索一定在那个东方小孩儿身上。可现在看来,这或许只是萨满那个老混蛋在故布疑阵。”
尸罗逸多震怒地捏扁了水烟壶,眼神阴冷:“我们都被那个老混蛋给涮了。”
眼看尸罗逸多发怒,婆西纳便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低下了头,不敢在说什么。
终于,尸罗逸多冷静下来了,靠在椅子上,似是心有顾忌:“还有……那个黑乐师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婆西纳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那个复仇恶灵……据说已经向议会发出了挑战。知更鸟让我们全力追查福尔摩斯的任何线索。”
“我明白了。”
婆西纳起身,恭谨得离开,可又被尸罗逸多叫住。
“但是让手下的人小心些,不要惹怒他,明白么?”
尸罗逸多满是慎重:“福尔摩斯是连普苏婆大师都觉得棘手的黑乐师,麻烦就交给议院的那群人对付。
你也不想半夜醒来,看到什么东西站在你的床前吧?”
婆西纳像是想到了什么。哆嗦了一下,慎重摇头。
“那就去吧。”
听到这里,叶青玄暗暗记住了议院和知更鸟的名字。然后悄悄地关上门,拉着白汐离开。
-
“复仇恶灵?”
到了僻静的地方。白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眉飞色舞:“表哥你这个外号好厉害啊!”
“以讹传讹而已,不要在意。”
叶青玄耸肩,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旋律,屏蔽周遭的视线,可心里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东西拿走之后,再给这群混账留个纸条呢?
看在他们为自己起了这么威风的绰号的份上。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把警告糊在尸罗逸多的脸上了!
他妈的,这群混账……
-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
在阴影中,叶青玄凝视着不远处的入口,渐渐地皱起眉头:这群天竺人,为了帮助普苏婆突破,还真是下血本了啊!
就在入口处的大门外,像是篝火大会一样,火光照亮了一切黑暗。
二十几个头包白巾的魁梧壮汉就坐在门外,眼神锐利地扫射着四周,禁止任何人接近。
而且在牵着好几头粗壮凶悍的恶犬,它们环顾着四周。双眼血红,是罕见的混种犬,说不定混了什么奇怪生物的血统在里面。
而且就在最中间。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怪异无比的男人。
像是穷困到几点的乞丐一样,那个男人浑身衣衫褴褛,唯一像样的就是一条看上去勉强的兜裆布。可他裸露在夜色中的皮肤却粗糙无比,遍布疤痕。
他盘腿坐在地上,虬结的筋肉带着铁丝绞合的质感,看上去整个人都像是废铁和铁块拼凑成得一样,棱角锋锐。那个男人光着头,和下颌上的胡子却一团乱造,其中还带着虱子。令人心生厌恶。
可叶青玄却忌惮起来。
这个家伙……不会是天竺苦行僧侣吧?在传说中,那些以极限训练和磨难著称的僧侣往往会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强硬如铁石还是等闲。有的甚至还是乐师学徒,精通秘传的七字音符颂唱。号称进阶乐师之后可以转为变化和圣咏复合派系的职业‘摩呼罗迦’,一等一的难缠。
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有几斤几两,但看上去就令人感觉略微棘手。
幸好,他还不是乐师。
叶青玄深吸了一口气,示意白汐小心,然后启动了九霄环佩。
就算是经过上一次的磨合之后,叶青玄进益不少,但是一口气将黑色星期五的效果覆盖四十个人的话,还是觉得够呛。
幸好,他还有双蛇时计这种作弊的东西。
他轻声吟诵密语:
“万物黯淡,唯有生命之树长青。”
卡啪,怀表一声轻响,秒针开始旋转。
一分钟。
-
在寂静之中,盘腿坐在石阶上的苦行僧忽然抬头,侧耳倾听,神情警觉起来。
在那些错综复杂的呼吸声里,忽然有隐约的旋律响起,就像是哀鸣一样。那种哀鸣混合在妓院里众多的**中,令人难以分辨。
就像是黑色的河流从心底席卷而来。他的心中莫名地涌现出一股悲凉的冷意。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到一阵孤冷。
数十年前,他为了争夺进入八功德池的名额,亲手打死了自己师弟。如果那个孩子长大的话,现在或许还会陪伴在自己身边吧?两个人一起苦行,或许也不会寂寞。
回想起那个孩子曾经的笑容,他就微微地难过起来。可毕竟经过了多少磨练,很快,他就回复了过来。
只是一个恍惚,他抬起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幻觉一般的音律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在他身旁,几滴落在石阶上的汗水渐渐蒸发,消失无踪。
-
-
地下通道中,当叶青玄终于停止演奏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白汐撑住了他,递给了他一管回复精力的药剂。
叶青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他略微的定了定神,感觉精神上的恍惚好了许多。幸亏大部分的负担都交给了九霄环佩,否则他恐怕就要被耗干了。
在通道伸出吹来的阴冷的风中,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大门,眼神慎重起来。
就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黄铜之门。
在黄铜上密密麻麻地篆刻着不少音符和乐谱的烙印,看上去也是一件上好地炼金装备,仅仅是粗粗分辨,就有加固、警报等等功能。如要是由叶青玄开启的话,说不定真的要费一翻手脚。
只是现在,本应该紧闭的大门却敞开了一线,显露出其后的隐约灯影。
一线血色,就这么隐约地漫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卑鄙无耻
在寂静里,两人僵硬在原地,看着原本应该紧闭的大门,互相看了一眼。↖,
叶青玄沉思了片刻,果断转身,示意白汐跟自己离开:这状况太诡异了,还是不要轻易涉险比较好。
可白汐却不动,只是拉着叶青玄的袖子,摇头。
叶青玄和白汐对视了片刻,忍不住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自己的胆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女孩儿了呢?
不会是真的被前些日子那一场追杀吓破胆了吧?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白汐随时准备抄家伙干。自己也默默地启动了九霄环佩,准备事有不谐,便抓着白汐撒丫子跑。
一个负责打,一个负责跑,两个人分工明确,只不过似乎微妙地错位了一些。
就在寂静里,两人悄无声息地迈步,贴近了敞开的大门:在大门之后是庞大得空间。
在数只火把的照耀之下,地上以水银、青金、古银、宝石等炼金耗材架设了庞大的矩阵。
那是需要消耗天价材料才能布置出的共鸣之环。
就在层层环绕地复杂乐谱和音符之间,每一个结点上都插着一只高耸地经幡,经幡上绘满了细密的符文,还有神佛的身影。经幡无风自动,散发着规律的以太波动,像是某个派系专属的炼金装备。
它们和下面的共鸣之环有机地结合为了一体,巨量的以太在其中的材料上流动着,积蓄着力量,散发出了绚丽的辉光。
辉光照亮了经幡上的经文,令虚空中仿佛有无数音符游动,将整个地下空间变得无比神圣。
可就在这一片神圣的空间里。却躺着一具惨遭割喉的尸体。
叶青玄看了只觉得有些后怕。
那个乐师打扮的尸体原本是负责镇守在这里,建造这个仪式的乐师,可现在这里却已经遭到了入侵,他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割开了喉咙。
血流满地。
在寂静里,白汐悄悄地拉了拉叶青玄的衣角,指了指共鸣法阵的最后面……在那里。有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影子半跪在地上,迅捷无声地破解着整个法阵。
当原本自成一体的共鸣之环被拆开之后,外力地入侵就不会引起自爆,其中的所有材料也可以被席卷一空。
包括足以令所欲乐师都为之疯狂的……圣者遗物!
或许是对于自己计划的绝对自信,他全身关注地破解着法阵,拆解着上面的音符。
隔着整个法阵的以太波澜,他没有察觉到两个人到来。
叶青玄看着那个身影,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分外眼熟。
沉默中。白汐从怀里掏出了手弩,比划了一个割喉咙的姿势,征询他的意见:表哥你看他的这个姿势这么正点,要不要给他来一发?
叶青玄还来不及回答,面色就倏然一变。
在寂静中,哪怕如此细微的衣料摩擦也如此清晰,令那个身影一震,猛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种眼神阴沉又凌厉,像是黑暗中的冰窖。吞吐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可当看清楚叶青玄的打扮之后,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便显露出一丝错愕。
“……福尔摩斯?”
兜帽之下的黑暗中,他发出了沙哑地声音:“那个黑乐师?”
看到那一双眼睛,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叶青玄便知道他是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他停顿了一下,眼瞳缓缓眯起:
“——教授阁下。”
在法阵之后,教授缓缓地起身,叹了口气,像是感叹命运的安排:
“彼此彼此。复仇恶灵先生。”
-
一个是下城区的犯罪智囊,一个是名声鹊起的黑乐师,两个人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在这个天竺人的地窖里……
就像是老朋友碰面了,两个人隔着法阵对视,互相‘嘘寒问暖’。
“听说你受伤了?”
叶青玄撑着手杖,好整以暇地问道:“被人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没有屠夫帮忙之后,就变成软脚虾了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那群废物可伤不了我,倒是你……”
教授像是笑了起来,声音嘲讽:“在老鼠会里搞得那套把戏,可并不高明啊。成功玩弄那群蠢货的心智之后,似乎让你很得意的样子。”
“人心这么美妙的东西,不论是多少次的探索,令人回味无穷。”
叶青玄哑着嗓子笑起来,显露出意犹未尽的意味,凝视着教授的身影,眼神便**起来: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要探索一下教授阁下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是么?我也想试试猎杀一个黑乐师是什么滋味呢。”
教授说罢,两个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宛如遭逢知己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可下一瞬间,教授暴起,袖口中滑落一支银笛,奏响了隐约而凄厉的旋律。
他动手了!
叶青玄也动手了。
他伸手,将手杖按在了共鸣法阵之上,作势欲戳——动手?行啊,你不怕我戳爆法阵,咱们两个人同归于尽,或者干脆引来外面的人围攻的话,就尽管动手罢。
一瞬间,笛声消散了。
兜帽之下,教授的神情铁青。他并没有放下银笛,只是压下了其中印刻的旋律。
“卑鄙!”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无耻!”
叶青玄毫不愧疚地骂了回去:“先动手的不是你么?你还好意思骂我?”
他依旧手握着九霄环佩,作势欲戳。九霄环佩上荡漾着隐约的琴声,距离充满以太的共鸣法阵只有一线距离。
眼看着他就要戳下去,教授的眼神变得越发阴冷:
“你最好停下……”
叶青玄冷笑:“为什么不是你先放手!”
教授沉默了一下,终于放弃了和这个家伙在这里动手的念头,冷声提议:“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
“好。”叶青玄点头。
在寂静里,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异口同声得发出声音:
“一、二……三!”
那一瞬间,教授压下了银笛中酝酿的旋律,而叶青玄也同时收回了手杖。
很好,大家都是遵守规则的人。谁都没有违背诺言,很好。
可紧接着,教授眼神闪过一丝杀意,手中的银笛中再次奏响了凄厉的旋律。他抓住了这个简短地空隙,要将这个该死得混账置于死地!
可他没想到,叶青玄的手杖收回之后,却行云流水一般从身旁的同伴手里接过了手弩,然后对准了法阵。
宛如娴熟地刺客,他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压下了半分!
下一瞬间,就是石破天惊的大爆炸或者你死活我的拼杀。
可两个人的动作却再次戛然而止。
笛声消散了,扣在手弩扳机上的手指也缓缓松开。
“……”
“……”
死寂,一片尴尬的死寂。
“卑鄙!”这是教授冷声低骂。
“无耻!”这是叶青玄毫不犹豫地回应。
“下流!”这是白汐终于找到了插嘴机会。
如果有骂人大赛得话,那现在的比分一定是1:2了!
“耶,赢了!”
叶青玄和白汐十足默契地击掌,吹了个口哨,开心得眉飞色舞。
不知为何。教授忽然觉得一阵无力……和这两个缺心眼互相斗智斗力,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
双方依旧在保持着僵硬地对峙和沉默。
教授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这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普苏婆随时可能回来。”
“没错。”
叶青玄满是赞赏地点头,不无嘲讽:“你说得好有道理,真是令人信服。”
“这一次同时放手,如何?”
教授提议。
叶青玄摇头,用下巴点了点两人中间的法阵:“放手倒是容易,东西呢?怎么分?”
教授叹息了一声:“先拆法阵……谁拆下来的就算谁的。”
“我赞成。”
叶青玄彬彬有礼地点头:“我有一名同伴。她给我帮忙,你没意见罢?”
教授扫了一眼白汐,发觉她只是一个学徒之后,便点了点头。
“一、二……三!”
就在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倒数中,叶青玄和教授同时放手。
可是同时。他们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最后,在察觉到对方的戒备之后,满怀遗憾地又放下……
“此人将来必然是大敌。”
不知为何,叶青玄和教授心中同时涌起了同一个念头。下意识地想要动手,可看到对方满怀戒备之后,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同步无比地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白汐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纠结无比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你们真无聊。”
-
当两人明确发现对方已经遵守协议,而且自己都没有下手机会之后,便放弃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先取宝为上,否则万一被渔翁得利那就糟了。
只不过,教授只是自顾自地破解着他那一边的法阵,对于叶青玄这边丝毫没有帮手的意图。
时而他斜眼看过来,打量着叶青玄的手段,像是要判断这个神秘敌人的技术和水准……
这个时候,叶青玄自然不能被这个家伙看遍了。
不过是破解法阵而已,只不过是将建造法阵的步骤倒过来之后重新整理,用解译法的话就轻而易举……才怪啊!
如果让亲手主持过安魂曲结界的亚伯拉罕来这里的话,破解共鸣之环简直轻松容易。
可叶青玄才上学上了一个多月啊,连书都没翻完呢!他只能勉强拆解单个音符,一旦涉及到一整段的小节,就彻底抓瞎了……
不过没有关系。
他这边确实是没有技术……但他有白汐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汐:表妹,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看我的!”
白汐一脸兴奋的凑上来,挽起袖子,向前伸出了自己的食指,着前方虚点。
可就在食指前方,那一条共鸣之环的回路上,所有运动的以太在瞬间都溃散了开来。
天赋.招荡!
当它全面展开的时候,这是能够创造黑区,令所有以太陷入狂乱的可怕力量。可当它凝聚在指尖一点的时候,却能够变成切断一切结界和以太秩序的‘手术刀’!
在赫尔墨斯的教导之下,她在几天之前,已经能够简单地掌控自己身体中可怕天赋的一丝力量了,不用担心它会随时损耗自己。
天生爱炫的小女孩第一时间就向叶青玄展示了自己的伟大成果,赢得了少年钦佩赞叹的眼神,获得了极强地自尊心满足。
而且她在成功因素中从毫不犹豫地隐瞒和剔除掉了赫尔墨斯的教导,将其归结于自己的伟大天分。
于是隔着法阵,教授的眼珠子几乎快从眼眶地瞪出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这是什么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支穿云箭
这么多年了,教授见过了变态,见过天才,见过莫可名状的怪物,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幻觉。
就在他的面前,福尔摩斯和他的那个助手混蛋两个人分工协作,用一种他分外看不懂的手法,在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拆解着整个共鸣之环!
而且这两个王八蛋就像是已经提前商量好了次序一样,不是全体同步拆解,而是直接在共鸣之环上‘挖洞’。
直接拆开最内部核心的音符,然后将上面的材料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背后的口袋中。
先拿最重要的符石,然后拿最贵的青金,宝石先挑大个儿的捡……表哥,这个大腿棒子骨是什么东西?先别管什么东西,装了带回去给老费炖个大骨汤喝……
简直就像是两个饿疯了的妖魔冲进了餐厅里,所过的地方一丁点值钱的东西都被剩下。
拿得走得就拆,拆下来就装,拿不走的也拆,拆下来就砸!
这一大一小两个混账,像是强盗一样,狂喜乱舞地掠劫着原本属于天竺人的宝贵财富,只是几分钟之内就席卷走了几十万磅的珍贵材料!
在这么下去,所有好东西都要被拿光了。
教授一咬牙,心里发狠,打消了找机会下黑手的念头,全神贯注地破解手下的速度也顿时加快了。
凭着原来的进度,他以正统的破解技术,速度竟然追上了叶青玄和白汐两个人的作弊进度!下手也毫不手软,掠夺着其中能够帮助自己疗伤的贵重材料,不能帮忙地也全部打包带走。
就在紧张地分赃之中,两个人有时还会异常紧张地抬头看一眼对方的进度,然后感觉到了相同的酸楚。
——那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两个人眼中是同样的痛心……
就在紧张的破解之中。叶青玄悄悄地给了白汐一个眼神,两人径直掠过了已经破解打扮的进度,径直扑向了法阵最中心。
在层层以太的光芒笼罩之中,悬浮在半空中的东西,整个法阵中最重要的材料——圣徒遗物!
教授察觉到他们的动作,错愕地抬头。猛然伸手想要阻拦。可是叶青玄的动作却更快,一把握住了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球,将它从法阵之中掏出,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圆球入手,叶青玄感觉到掌心一麻,头发也发出了细微的噼啪声。可抓着那个东西,他的神智就清醒起来了,刚才强行掩盖的虚弱都消失了,像是休息足够了一般。精神奕奕。
随着那种电击感的刺激,身体内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了旺盛的活力!
毫无疑问,这是个好东西。
在法阵的对面,教授阴恻恻的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它。”
叶青玄耸肩:“有圣者遗物在面前不拿……难道我是傻子么?”
教授冷笑:“那是天竺圣徒留下来得圣物不假,但同时也是一个大炸弹。
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细控制能力的话,你只会在引发它的能力之时,先被它先杀死……烫手的山芋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精细控制能力?
叶青玄看了一眼手中的九霄环佩。笑了:“我最喜欢吃山芋了,越烫的越好。”
教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
两边人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很快,他们就将法阵彻底拆解开来,片瓦不存。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扫光了所有的东西。
如果那群天竺人看到这幅惨状的话,恐怕会痛哭失声。嚎出血泪来。
似乎是心存愧疚,在拆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叶青玄现行停手了,将那一部分材料拱手让出。
教授也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收入囊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
叶青玄拉着白汐后退了一大步。露出了‘不舍’的惋惜神情,脚下飞快地后退,嘴里还不着四六地道别:
“你我二人今日相逢,本当浮一大白,可惜此处无酒。青山常在水长流,他日你我未尝没有江湖再见之日,那时再于你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
嘴里说着说着,人就跑远了。
可惜在他们身后,教授却紧追不放。
“喂,朋友,送送就行了,不要在跟上来了。”
在前面,叶青玄挥手,巴不得他赶快停下来。
可教授却阴笑起来。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啊,福尔摩斯先生。”
他眼神满是杀意:“现在法阵已经全部破解完了。你拿什么东西来阻挡我呢?”
说着,他握紧了银笛,轻声叹息:“可惜,再给你一段时间成长的话,你会是一个好对手的……”
叶青玄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哈哈,教授阁下,你知道么?”
他挺起胸膛,挡在白汐前面:“我们身上可是有着你完全想不到的力量的!你最好不要自误!”
“哦?”教授冷笑起来,缓步逼近:“说出来让我听听看啊,是正义的心灵么?还是沸腾的热血?”
“不。”
叶青玄摇头,微笑着说:
“——是‘叫人’。”
那一瞬间,教授脸色忽变,还来不及动手,就听见了叶青玄和白汐扯开喉咙,像是死了孩子一般奋力地用天竺土语喊起来:
“快来人呐!!!教授潜进来啦!!!”
那一瞬间,教授面色疾变,挥手银笛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得呼喊。
可就在远处的入口,所有镇守在那里的大汉都瞬间勃然色变。
在正中央的石阶上,闭目养神的苦行僧忽然睁开眼睛,双眼血红,满是暴怒的杀意。
他从地上弹起,赤足向下飞奔,脚下的世界上留下了一行行湿漉漉的足印。若是火把凑近了仔细端详的话。会发现那一个个足印已经深深地印如了石中,上面千疮百孔,如同被银针攒射。
“哞!”
他的口中呼喊出了这个代表觉悟的神圣音符,躯壳猛然膨胀,从一个枯瘦矮小的老人瞬间膨胀为身高三米的巨灵,皮肤铁青。跺脚之时震天动地,向下疾奔而来!
而就在隧道中,叶青玄也同时敲下了手掌,早就酝酿许久的黑暗旋律如潮奏响!
于是,黑色河流从虚空中奔涌而来!
不是进攻,不是防御,而是胜利的转进和逃亡!
拜拜啦您呐!
隐入黑暗的最后瞬间,他向着那个身影挥手,最后看到的是教授狂怒的面孔。还有他震怒的眼神中所闪过的一丝……恍惚?
就在黑色巨灵和手握刀剑的天竺壮汉以及数条恶犬擦肩而过之后,叶青玄和白汐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拔足飞奔。
他们争分夺秒地狂奔,在黑色星期五的效果消散之前,终于成功地回到了房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手下不停,先是默契非常地将赃物汇聚在了背包之中。然后同时将原本伪装的长袍、假发、还有头巾包上。
最后两个人掏出了怀中的小瓶,互相给对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涂抹上一层厚厚地棕油。增加了挥发剂的棕油迅速干燥,只留下了一层黝黑的色彩,宛如天生肤色。
最后,他们两个合力将地上昏死过去的胖球丢在床上,弄乱了床铺,做出一副通宵大战的样子。
砰!
大门被踢开了。
两兄弟勾肩搭背地走出来。口中像是亲密地交谈着什么,脚步飞快地走向了大门。
在大堂里,萨尔曼看到他们走出来,顿时一愣,赶忙迎了上去:这才大半个小时。这两位老爷到完事儿了?
没想到两个人加起来,比特么一个人还快!
“老爷,老爷,您享用完了?”
他凑了上去,谄媚地搓着手:“您要走了么?是不是我们的服务您不满意?”
“你们这里的人,太不经玩了,只是摸一摸,就晕了!”
叶青玄操着一口天竺口音的通用语,将一卷钞票丢进他的怀里。烦躁地推开了他:
“让开,我们要上厕所。”
“上厕所也要一起?”萨尔曼愣住了。
“我们兄弟两个,同进同退,吃饭是两个,喝酒是两个,找乐子是两个,上厕所是两个,不行么?”
叶青玄他们脚步不停,快步地穿过大堂,走向大门。
“可厕所、厕所在里面啊……”
“我们喜欢尿在外面,你管我们?!”叶青玄烦躁地挥手:“快走开快走开……”
萨尔曼被推开,愣了一下,觉得衣服上湿漉漉的,信手一抹,却看到一层棕油地颜色:
这两位大爷,怎么走着走着就开始掉色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叶青玄他们已经即将迈出甘露城的大门口,他紧绷的脸上也忍不住笑开了花。
哈哈哈大丰收啊,大丰收啊!
上百万磅的珍贵符石、青金,还有价值无量的圣者遗物,都姓叶啦!姓叶啦!
从今天开始自己也能过上学习音符烧符石,兑换乐谱用青金的奢侈生活啦!他决定先掏出三万镑来,雇夏尔那个贱货给自己洗一个星期的裤衩!
恩,然后再把洗了的裤衩丢了,全都换成丝绸的!
他全身心地沉浸在了暴发户的狂想中,可忽然之间,后院里却响起了一声杜鹃啼血一般地痛苦尖叫。
“遗物呢!遗物呢!”
有个沙哑地声音尖叫:“我的遗物呢!”
知道的是明白他的圣者遗物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老鬼从坟里爬出来了呢!
叶青玄加快了脚步,却平白感觉有一阵波澜从后院里荡漾开来,掠过了自己的身旁。
在他的怀里,圆球装的圣物平白颤动了一下,发出回应。
糟了糕了!
忘记把上面附着的追踪符文给取消掉了!
叶青玄面色一变,就听见了背后一阵摧墙破瓦的轰鸣,瞬息之间,一个白须飘飘,看起来满面神圣的老人便破墙而出,浑身扩散着庄严宏伟的鼓声,令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恩,如果他没有浑身**,只穿了一条兜裆布的话。
这赫然是收到消息之后破关而出的老乐师普苏婆!
“不准走!”
此时此刻,普苏婆心中满是狂怒,猩红地眼睛紧盯着那个门口地少年:
“把我的遗物留下来!我的遗物!”
这个时候,还需要有其他的反应么?
只剩下了一条路……
——跑!
一瞬间,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青玄扛起白汐,拔腿就走。在礼服内部的铁骨支撑下,他的动作飞快,一个起落就是五六米,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一连串深得夏尔精髓得贱笑声,还有袅袅消散的临别赠语:
“——孙贼!来追我呀!”
在大堂中,普苏婆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到最后变成了铁青。
他原本以为盗走自己圣者遗物的乐师在败露之后,起码会交代两句场面话,而他也准备用言语拖住那个家伙,同时抓紧时间呼唤自己的单根鼓,演奏《磨合婆罗多》中的神怒之章。
可他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蓄气的紧要关头,这俩小王八蛋说跑就跑了!
瞬间,他反应过来,一声怒吼,顾不得等房间中的乐器来投,猛然跳进了夜色中,紧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因陀罗之眼
就在夜色之中,下城区,混乱的街道上,两拨黑帮正在火并的紧要关头。
忽然之间,一个咯咯大笑的黑影如风一般掠过,穿过了火并现场,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消失了。
双方同时一愣,浴血拼杀的两个老大不由得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刚刚那是……幻觉?”
就在双方愣神的时候,又是一个黑影闪过去,这一次早有准备的双方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赤身**、白胡子飘飘的老头儿!?
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那两排干瘦的排骨、那在风中陶醉裸奔的姿态,还有那一根隐隐从兜裆布中甩出的东西。
都清晰地印入了两位老大的眼中,并且造成了永久的精神伤害。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两个老大呆滞地看向对方,从上方眼中都看到了眼睛被伤害之后的委屈。
在漫长地沉默之后,一个老大试探性地问:
“要不……我们继续?”
“娘的,不打了。”
当啷,另一个老大手里的兵器被丢在地上,他向着地下啐了一口浓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今天简直中邪了!”
双方火并的黑帮都尤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而当晚,两拨人决定放弃火并,去喝顿酒洗洗眼睛,然后又巧合一般地在同一家酒馆碰面。
两位原本你死我活的老大在喝醉酒之后谈及那个裸奔老头儿的幻影,结果被吓到痛哭流涕,最后感悟到了和平的美好,双方斩鸡头、烧黄纸结为盟友兄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下城区的街道上。福尔摩斯先生正遭逢出道以来的最大危机!
在狂奔中,叶青玄的肩头,被扛着的白汐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个神情狰狞地老头儿还追在身后,顿时色变。
“表哥你临走之前放的嘲讽太大了!”
她拧过叶青玄的脸让他看背后:
“——那老乌龟追上来了!怎么办?”
叶青玄回头一看,顿时吓到头发竖起。赶忙加快速度,嘴里安慰着白汐:“不要怕!我看他老胳膊老腿儿了,肯定追不上我们,说不定再过几公里,他就自己喘气喘死了!”
少年恶毒的诅咒让背后紧追不放的普苏婆气的脸都绿了。
“混账!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普苏婆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双手在胸前结印,宛如一个心脏一般,而就在双手地弹动之间,那个‘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发出了隐约地鼓声!
结印的心脏仿佛带动了他胸腔中的心跳,将他衰竭的体力才重新振作而起,他就着双手结印所产生的鼓声,沙哑地开口唱道:
“大神如望日的圆月,散射着光芒!他充沛的精气燃起的火焰,有如云中不时激发的闪电,又似一千个太阳同时升起,高悬在晴空之上!
他端坐在公牛之上。辉煌明亮……”
就在沙哑地嗓音中,老头儿的身后平白多了一轮金光。宛如日耀。宛如有虚无的座驾驰骋,速度再次加快!
这是圣诗《摩诃婆罗多》中赞颂湿婆大神威仪的颂词,此刻在普苏婆狂奔中的仓促吟诵念唱之下,竟然没有因为喘气而被打断失效。
而且他还消耗自己所剩不多的气血,将其强行提升到了应有得水准。
如今看来,这个老头儿在知见之障前面卡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是白卡的,起码他把自己所会的所有乐章都练的滚瓜烂熟,行走坐卧都能演奏颂唱。
叶青玄回头,眼看着普苏婆越追越近,越追越近。顿时吓疯了,赶忙加快速度,不要本钱地往身上拍着流动音符来增幅。
结果到最后,老头儿竟然腾空而起,宛如大日行空,猛然跳到了他们前方。
在那一轮金光的映衬之下,苍老的脸上满是端庄和威严。
“可惜,是个裸奔的变态。”
叶青玄摇头感叹,他身旁地白汐深有同感地点头,表示赞同。
普苏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神情满是狰狞,靛青的脸上宛如神佛震怒,杀意如刀!
“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厉声怒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他正待吟诵乐章,开始梵唱,召来神火、神电、神箭乃至神牛粪,也要和这个该死的黑乐师分个高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叶青玄后跳一步,手中握紧了那个圆球装的圣者遗物,高举。
“退后!退后!”
他的右脚猛然跺地,踩破了下水道的烂木头盖子,作势欲掷:“否则我就把你的遗物丢进下水道里去!”
泰晤士河的声音哗啦啦地响彻着,令普苏婆的面色陡然一滞。
“不!!!!”
他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手中凝聚的以太骤然消散,手忙脚乱地后退:“你不要冲动!它没了,我就跟你拼命!”
他满是顾忌地看着少年手中的圣者遗物,生怕叶青玄一个想不开,就把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希望给丢进下水道里。
他花了多少心血才说服了尸罗逸多他们帮自己搞到了这个圣者遗物的!
被这么一丢,就全毁了!
“你把因陀罗之眼留下来!我放你们离开!”
他咬着牙说道:那个东西是我教圣物,你们拿了没用。”
“哦?原来这个东西叫做因陀罗之眼么?”
叶青玄端详着手里的圣者遗物,恍然大悟。
这一件遗物是天竺的圣徒——雷帝.因陀罗死后所遗留下来的宝物。怪不得刚刚入手就感觉被电到了。
“只不过,谁说没用的?”
叶青玄风轻云淡地耸肩:“我家椅子最近坏了,正好缺个东西垫脚呢,我它大小正合适,不如你成全我算了。
况且,我刚才掐指一算。这东西上辈子是我家马桶转世,合该与我有缘,不如今日随我去了正好。”
普苏婆的脸憋的青红,嘴唇开阖不知说什么才好,到最后双手在胸前结印,鼓声再起:“福尔摩斯。你找死!”
“有话好好说,否则我可丢咯?”
叶青玄手放低了一寸,普苏婆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狠戾:“你有本事就丢。”
“哦。”
叶青玄点头,松手了。
那一瞬间,普苏婆的表情抽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放慢地时光中,他的面容扭曲变化着,先是错愕然后是狂怒。最后是憋屈到极点的痛心。
他丢了?
这个小王八蛋丢了?真的丢了?!
这他妈可是圣者遗物啊!
“不!!!”
他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了什么,连以太都顾不上了,下意识地向着那个自由落体的圣者遗物飞扑而出。
可鞭长莫及。
数米之外,那个小球就这么在空中旋转翻滚着,落向了浊流滚滚地下水道里。
在半空中,普苏婆已经不忍心在去看,绝望的眼瞳中满是生无可恋。
最后关头,一只纤白细嫩的小手从旁边伸出。将因陀罗之眼接住。
“耶!”
白汐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将因陀罗之眼丢给了叶青玄。叶青玄重新摆好了姿势,看着扑在了地上,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普苏婆。
“你这个混账!底栗车界里的畜生!”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激动啊。”
叶青玄说着,神情跃跃欲试:“我觉得刚才您其实没有尽兴,不如我们再玩一次?”
“好呀好呀!”
旁边的白汐拍手:“我保证接住。老爷爷你要相信我呀!”
相信你个大头鬼!
普苏婆从地上爬起来了,心中满是愤恨和羞恼,眼神肃冷。他终于冷静下来了,明白这两个混蛋其实只是想要玩他。
既然他想要玩的话……就要做好玩火**的准备。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普苏婆冷声问到。
“这样才对,好好谈谈。好好谈谈比什么都强。”
叶青玄缓缓地收回了因陀罗之眼,冷声问道:“现在你有没有体会到一种被人满街追杀连道理都讲不明白的憋屈感了?”
普苏婆的脸一青,强行压下怒气:“你想要因陀罗之眼,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刻将启动秘语告诉你。”
叶青玄愣了一下,表情变化,很快眉头翘起,像是明白了什么,便轻声笑起来。
“什么条件?”
他摆出讲价的姿态:“说来听听。”
“干掉萨满。”
普苏婆的眼神一冷,闪过一道杀意:“加入我们,干掉萨满,我就做主将这个东西给你,甚至可以请尸罗逸多聘请你当我们的供奉大师,每年甘露城的收成也可以给你一份……”
“你在开玩笑?”
叶青玄冷笑:“你太高看我了吧?在下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乐师而已,何德何能能够去干掉曾经的黑暗皇帝?”
“别人我不信,但对一个能够逃过阿瓦隆大结界的搜查,潜入阿瓦隆这么长时间的黑乐师来说,只不过有些难度而已。”
普苏婆严肃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你来这里恐怕目的也是为了血路吧?萨满可不会允许你去追求血路的,九年前他还在这里的时候,所有敢于探求血路和阿瓦隆之影的人都被他沉进了泥潭里。
现在萨满想要崛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你和我们联手,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况且,你们这些黑乐师……追求的不就是力量么?”
“哦?这么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叶青玄的眉头微微挑起:“只不过,用一个只能当摆设的圣者遗物来给我画大饼,天竺人的诚意未免让人小看啊。”
普苏婆沉默片刻,下定决心:“只要你答应对付萨满,我告诉你它的秘语。”
叶青玄笑了,不像是惊喜,倒像是在预料之中:“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答应你们也未尝不可。”
在他身边,白汐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眼神示意:这老鬼有问题!
少年挥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只是摩梭着手中的因陀罗之眼,神情无比愉悦:
“秘语是什么?”
普苏婆的脸上闪过浓重地肉痛,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一段天竺土语。叶青玄闻言一愣,心中默诵,旋即反应过来:
“——勿使三界化为灰烬?”
普苏婆心中一震,眼神中显露出一丝忌惮: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连天竺语都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