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2章 道阻且长
疯狂确实很可爱，苏明也喜欢和精神病人打交道，可惜，现在的情况下，她那不可预测的癫狂容易让计划变得完全不可控，因此只能放弃与她合作，转而继续与熟人合作。
死亡和千猫之梦明显要稳定得多，尽管他们都是钻空子来帮忙的，但绕过规则的漏洞，都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能让他们寒心啊。
于是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回到了原点，无非是抛开了路西法而已。
苏明原本以为他们和路西法关系还不错呢，结果却是那种感恩节才有可能见一面的亲戚的程度，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上帝总是谁都想安排，可无尽家族中的命运也是如此，职能大范围重叠，最根本的冲突可能就在这里。
达克赛德能混进命运宫殿杀死那位，也许背后都会有上帝的影子，至少苏明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杀人案嘛，一般情况下来说，通过被害人死亡能获利的人，全都有嫌疑。
尽管人人都知道路西法和上帝老爹闹翻了，但如今伊莲给了他新的翅膀和权限，无尽家族应该是摸不清这位未来小妞上帝的立场，所以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不带路西法去见母夜，才是最好的选择。
开会的时候，六人当面都说做不到，其实都是说给路西法听的，甚至欲望是干脆打算把路西法引开，就连疯狂都在这事上保持了一些清醒，离开花园时专门抛开了路西法。
而散会之后，死亡和梦立刻就找上了苏明，表示能够帮忙。
所以说，如果不是路西法在场的话，那么无尽家族可能在会上就通过了丧钟的要求？这次反而是被前撒旦给拖累了？
不过如今的路西可能会监控一切，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无尽家族产生意见呢？
应该不会，因为路西法如今是咸鱼，即便是出于骄傲会有点恼火，但他又不疯，不可能对代表着宇宙至高概念的无尽家族下手，他也应该知道丧钟不会让他下手，不可能让上帝一脉一家独大。
关键还是在于平衡，起源、太虚、上帝，这三方构成的三角形需要稳定，任何一方太弱或者太强了都不符合人类的利益，而丧钟必然是站在人类立场上的。
感觉到这仿佛宫斗戏一般的复杂关系，苏明摇了摇头，他还是不掺和这些事了，无尽家族和天堂-地狱体系的矛盾，也不是他这么个普通人该关心的。
“好了，那么就带路吧，咪咪，我们该怎么前往母夜的大浴室？”
他前世的时候在漫画里看过，母夜的领域中是布满了蓝色和黑色的装饰，到处黑漆漆的，只有星光照明，但最显眼的结构是罗马风格的大浴池，那里面的水像是银河一样闪亮。
她要么是在水里泡着，要么是在水池边上的软塌上躺着，有一群用虚无概念捏出来的侍从伺候着她，天天过着躺平的日子。
别指望她能主动参与什么事情，就是这么消极，对她来说洗澡才是第一要务。
“看来你还知道些秘闻哦。”猫咪一口吃掉了猫薄荷球，像是瘾君子一样哆嗦了两下，从丧钟怀中跳落地面，在一阵烟雾里变回了狮子大小：“一般来说，想要前往夜之领域，走父亲留下的路是最稳妥的，也就是‘错落的时光’。”
他们的母亲是母夜，父亲是时间，而时间概念在几次DC重启之后支离破碎，原本那夫妻相会的路自然就像是鹊桥一样断掉了。
就算不断也没啥用，时间早就和母夜闹翻了，毕竟一个总是失忆的概念，人家母夜也看不上。
死亡点点头，在这方面上梦比较有发言权，现在她能力全失，就只能提供一些经验和知识，当导游而已。
“时间么这条路可能现在走不通。”
拍打身上猫毛的苏明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掐了短短的烟头收好，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普罗拉亚制造的时间精灵早就对时间流下手了，现在神速力位面也因为超载暂时关闭，我的表弟他们正在远古时期和阿莫纠缠。”
也不知道现在进展怎么样了，但想要让对流层中全部铺满污秽，逼迫阿莫进行地面战，恐怕需要的时间不会短。
不过苏明还是对小表弟很有信心，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怎么恶心敌人。
“这些事我们都知道。”哥特女孩摸着自己胸口的安卡十字架，笑着点头：“你让死侍去对付阿莫，是个很好的选择，他的疯癫和无限可能正好克制那位，否则只有正义联盟的话，那些人可能会白白死掉。”
死亡是真的不看好超人他们，不是说三巨头外加闪电侠不行，而是因为生活在DC宇宙里的人，阿莫都有所认知，这三人的弱点在那家伙面前是一清二楚。
超人怕氪石，戴安娜脑子不转弯，这都是明显的弱点，而蝙蝠侠的弱点原本很隐蔽，可狂笑之蝠揭露了他内心的脆弱，让人们都知道只要推搡的方式合适，蝙蝠侠就可能瞬间发疯。
阿莫肯定也知道这些了，而且他真的有能力来针对这些弱点。
只有死侍这样的外来者，又擅长随机应变的人，才有相对的优势可言。
“对了，提到阿莫这个家伙，我还挺好奇的。”苏明发动量子概念，带着死亡和大猫穿过了观景台的玻璃，从空中飘向卖夜宵的街道：“我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什么来路？”
不管怎么回忆，苏明都不记得自己前世看过的漫画里有这么一个角色，简直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是普罗拉亚捏出来的？还是
“没听说过就对了，遗忘之神嘛。”猫咪舔舔嘴巴，它的胡子翘了起来，这是在笑：“不光是人类忘记了他，很多神也忘记了他呢。”
从空中滑翔降落，死亡抓着自己的小伞，笑得更开心了，在呼呼的风声中，她进一步解释道：
“阿莫是遗忘之神的领袖，在很久以前也被称为万神之神，这么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不过你可以把他看做是原始人类，原始生物，遗忘之神们共同的远古神王，或者可以说他也是上帝。”
第5233章 备用路线
“嘿嘿，就是这样，阿莫其实就是一个未成形就被放弃的上帝。”
大猫像是烟雾一样在空中扭动着腰肢，它身上的图案开始像动画片那样展现了一段故事，甚至还贴心地配上了字幕。
在很久很久以前，猿人们崇拜着一些各自创造出来的神，这些神各不相同，但都是可以提供给猿猴们心理安慰的保护神。
有的猴觉得利角顶人很疼，那么神一定会有利角，帮自己顶开有威胁的东西。
有人觉得恐鱼嘴巴很大，牙齿很锋利，那么自己的保护神就一定要有这个，确保自己不会被黑暗中的怪物威胁。
有些猴则觉得鸟类有翅膀很牛啤，所以它们想象中的神也有翅膀，在自己面临威胁时能及时赶到。
而猿猴的想法也是多变的，也许昨天还觉得这样好，明天就觉得那样更好了，所以久而久之，遗忘之神们都有了各种读心变形的能力，也往往变得畸形且丑陋。
总之每只不同的猿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它们各自内心中崇拜的神，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模样。
随着猿猴的缓慢进化，他们渐渐有了语言这种东西，这时他们能够交流了，并且很快发现每只猴所崇拜的神各不相同。
我心目中的神是这样的，你心里的神是那样的？这可怎么是好，一个部落族群之中，谁的守护神是最强的呢？
于是属于不同猿猴的想法开始交融了，也许是通过语言，也许是通过武力，总之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这个部落统一了意见，制定出了统一崇拜的神，再给他一个名字。
其实从这时开始，遗忘的过程就开始了，原本很多人分别构想出来的神，被集体崇拜的神所渐渐取代。
这就是超越之道带来的副作用，所谓的强者生存。
而在远古时代，这样的部落多的是，不同部落之间也有不同的神，之后又随着彼此的交流加深，信徒最多的神自然就成为了主流，他就是主神阿莫。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猿猴根本无法发出太复杂的音节，他们的咽喉和声带构造与现代人类不同，于是最简单的开口音‘a’和最简单的闭口音‘mo’就被选中了。
那时候的猿猴在祈祷时，往往都会用古代猴语说：‘愿神保佑我，阿莫！’
“所以，现在信徒们常说的‘愿神保佑我，阿门’其实是篡改过的？”两人一猫落地，苏明把怀里的死亡放在身旁，询问大猫。
“上帝早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出山后就截取了原本属于阿莫的信仰。”大猫露出一个滑稽的笑脸，它的尾巴晃了晃，上面的火苗熄灭，它又很快变成了小猫模样：“其实想想就知道啦，上帝的祷告词后面多出这么个尾巴，不觉得奇怪吗？他又不是修门的。”
千猫之梦也学会讲冷笑话了，真是一只坏猫猫。
“我以为阿门是希伯来语，意思是‘真诚的’，‘真心实意的’。”苏明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准备带死亡去路边的小酒馆里买点关东煮：“至少我在维基百科上看是这么说的。”
“哈，那你带入替换一下嘛。”猫咪从地面起跳，落在丧钟肩头：“愿上帝保佑我，真心的.你觉得这话说得合适吗？信徒是在教上帝做事？哈哈！人类的语言诞生的太晚，但骗局可比语言诞生得早多了”
饱含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猫咪动了动小鼻子，它闻到了鱼的味道。
日本的小酒馆里，下酒菜最常见的就是小鱼，尤其是秋刀鱼，被认为是下酒神菜来着，它也想尝尝。
“不用提阿莫的事情了，他如今可比当年弱太多了，信仰都被截取的他，依靠着过去时间线上的猿人信徒们提供力量，可既然死侍已经堵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还是温柔的死亡最贴心，她给丧钟解释了一下如今阿莫的力量来源，让他放心，并很快指出了路边的一家小酒馆，她决定吃这家的东西。
买点夜宵路上吃，大家就可以出发了，不走时间路线的话，就只能走备用的那条路了。
寻找《魔法之书》，通过它打开的门扉找到录事神族，经由他们的地盘前往起源，再抵达起源的另一面，到达那帷幕的另一边。
几分钟后，丧钟和死亡分别端着一些饭盒离开了小酒馆。
一般情况下，日本很多饭馆都有自己的坚持，比如说宠物不能入内，店内不许拍摄，吃烤内脏必须蘸酱油，饭菜不允许外带等等。
可以看做是匠人精神，或者是店铺的规矩，客人们也会遵守，当做生活中的仪式感。
日本和韩国都是充斥着无数规矩的社会，但这些所谓的规矩，在美国人拿着美元出现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算了。
店里的小菜和关东煮，苏明都点了一份，放在腰包里暂存着。
而两人手上的饭盒里面是章鱼丸子，此时咪咪正盯着那随热量而卷曲的柴鱼丝看个没完，小舌头不断舔着嘴唇。
“假扮美国人，还真是个好主意，你掏出美元的时候，饭馆老板差点都给你下跪了。”
微笑着的死亡用竹签插起一个丸子，咬了一口，小小的缺口处冒出了大量的热气，还有一截红色的触手。
她似乎有点喜欢这个味道。
“我本来就是美国人，至少算是拿着美国绿卡吧。”苏明也笑着插起一个丸子，吹了吹，放在了猫咪的嘴边：“来，咪咪，你也吃一口，然后赶紧带路。”
“喵！好烫！”千猫之梦试着咬了一小口，结果立刻缩了回去，猫舌头最受不了热的东西了。
“你的灵魂可不是美国人。”死亡搂着他的胳膊，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让猫的梦自己拿着签子吹凉吧，我来告诉你下一步，我们去伦敦。”
知道了目的地，苏明一点头，把手里串着章鱼丸的签子递给猫咪让它自己用爪子拿着，空出来的手指则塞进嘴里吹了个口哨。
下一秒，斗篷就来到了他的身边，至于原本坐在斗篷上的队员们，都被留在那座花园里，和路西法作伴就好。
死亡现在只是普通人，把斗篷叫过来保护她，抱起她和猫一起放在斗篷上，苏明拍拍那翘起来的领子：
“地球0的伦敦。”
斗篷微微拱起了一些，像是短跑选手的蹲踞式起跑动作，随后则是黑光一闪，下一秒，就已经抵达了伦敦上空。
第5234章 魔法之书
伦敦和东京的时区相差9个小时，那边刚入夜，这边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所以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车辆，就更没有行人了。
上一次来伦敦，还是在赫敏的世界里，但这座城市不管在哪个世界，都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说不上哪里不好，但也挑不出来好的地方。
纽约很发达，巴黎很浪漫，莫斯科很冷，伦敦这边呃，很复古？
“呋！呋~”
猫咪爪子里捏着竹签，撅起猫嘴不断吹着气，但抽空还能说话：
“我们要找一个叫提摩斯·亨特（TimothyHunter）的眼镜男，丧钟你认识吗？”
“知道，魔法之书的主人，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至少这半年里没有在魔法界听到他的消息了。”
让斗篷往一个方向飞的苏明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要用那本书了，只不过现在地球0的故事线都被自己改得不成样子，那个男孩的动态就更拿不准了。
“他之前选择了平安。”猫咪这么说着，它又把小鼻子靠近了章鱼丸，用胡须感受了一下热量，然后继续等待。
“原来如此，那就是如今的他，已经把自己的记忆洗掉了。”苏明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提摩斯·亨特，魔法界称他为天选之人，或者天生法师，据说是被自然之灵选中的幸运儿，具有任何魔法一看就会的超强天赋。
他很年轻，还在上高中，不过目前已经退休了，这也是个悲剧。
他之前觉醒过一次，由康斯坦丁、奥奇贤者、魅影陌客、E先生等四个风衣男组成的‘风衣旅团（TheTrenchcoatBrigade）’引导加入了魔法界，看到了现实生活中隐藏着的神秘世界。
但魔法界太黑暗了，康斯坦丁又不靠谱，亨特先生就经历了一些非常黑暗，非常绝望的事情，在仙界之旅中，奥奇贤者也因被某人坑了而牺牲。
这让当时已经成为地球最强法师的男孩完全接受不了，他发动魔法之书抹去了自己的所有能力和记忆，倒流了时间，重塑了部分的现实，让自己能够回到平凡的学生生活中。
只不过这种退休也有隐患，魔法的代价也不是说你拍拍屁股，金盆洗手就能避免的。
“这男孩失去了过去的那些记忆，但他在梦中依旧会梦到一些模糊的东西，比如自己在犹如‘后室’般的地下通道里逃跑，而四个猥琐的风衣男不断追捕他来着喵，嘻嘻。”
毛茸茸的大猫说出了那人如今的情况，可以说，亨特的梦现在就像是个真人版的吃豆人游戏。
男孩的记忆缺失居然构成了迷宫，四个风衣痴汉也很有趣，千猫之梦虽然是猫咪们的梦，不能插手人类的梦，可这不妨碍它看热闹啊。
一个年轻的俊秀眼镜男孩，在明亮的地下迷宫里，和四个仿佛只穿了风衣的成年男子躲猫猫.噗！
“他的灵魂还在追寻魔法，渴望着生活中的奇异。”死亡继续吃着小零食，她用力扯着那节章鱼触手：“再度觉醒魔法能力，重新获得记忆，再度面对痛苦和黑暗，这几乎是注定的。”
“命运的安排？”苏明挑起眉毛。
“是的，命运的安排，魔法之书只能在亨特先生手里。”少女这么回答道，善良心软的她还摇摇头。
《魔法之书》顾名思义，就是一本魔法书，虽然不像丧钟手里的《爱手艺原稿》一样诡异，但那也是一件奇物。
凡世间存在的一切魔法，那本书中都有记载，普通人翻开它只会看到一片空白，但如果在亨特手里，则就会循序渐进地给他教授所有魔法。
鉴于亨特的独特天赋，他看任何魔法一眼就能学会，所以他再度成为一个比康斯坦丁还强的合格巫士，也许只需要一晚上时间而已。
书和人，似乎是配套的，天生注定就要在一起。
但这真的是好事吗？越是强大的魔法，代价就越高
“找到了，不过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而是在小巷里干什么？”此时斗篷停了下来，苏明随便往下面瞄了一眼，就指出了一个穿着睡衣，光着脚在小巷里梦游的大男孩。
为什么说是梦游呢？因为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啊，但他跑得飞快，赤脚在潮湿的鹅卵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印子，却没有被任何障碍物绊倒。
不管是垃圾桶，还是难民流浪汉，他在梦游中都准确地跨过了他们。
“我看看哈。”大猫的尾巴又被它点亮了，在火光中，千猫之梦检视了男孩的梦，并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他梦到了自己去世的母亲，母亲想要离开，而他在追。”
就这么简单，甚至没什么可说的。
有些人的梦很复杂，比如梦到自己如何炒股发财，在什么点位买入了什么股票，又在什么点位做出了决定卖出，发了财之后又是如何享受，等等。
亨特的梦很简单，就是一条漆黑的蜿蜒小径，母亲在前面飞，他在后面追，没了。
“不过他好像被盯上了啊。”
死亡挑起了下巴，示意男人和猫都再看看，在小巷中两侧的墙壁上，有着很多穿绿色袍子的人，他们像是壁虎一样在墙面上爬行，明显每个人都盯着男孩的背影。
“冷焰会，我还以为他们死光了呢。”苏明笑了一声，这个组织多少有点像是隔壁的九头蛇了，只不过是神秘侧的：“看样子，他们也盯上魔法之书了。”
“莫名其妙的决策，我都说过了，魔法之书在别人手里，就是一本空白的书。”死亡都有点无奈了，她叹了口气，像是不明白有些人的脑回路：“总是有人要找死，死得毫无意义。”
“你忘了说，还有很多人死得很搞笑。”猫咪补充了一句。
两人一猫说话之间，事态就发生了一点变化，绿袍人们包围了眼镜男孩，而后者也及时醒了过来。
他在路边捡到了半把螺丝起子当做防身的武器，可是邪恶法师们依旧狞笑着步步紧逼，因为他们手里有枪还有剑。
只见男孩在绝望之中发出了尖叫：
“离我远一点！”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手中的起子喷出了密集的闪电，甚至都没有念诵咒语的过程，单纯的求生本能就让他觉醒了魔法。
一道电光之下，大约七八十人的绿袍法师们全部瞬间死亡，尸体上还冒着烟，散发出烤肉的味道。
“呃，突然不想吃章鱼丸了。”咪咪皱起了猫脸，它把章鱼丸子还给丧钟，勾勾爪子：“给我一块萝卜吃吧，来点素的。”
第5235章 记忆回归
电光过后的小巷里重归黑暗，男孩显然是吓坏了，一时的冲动之后，恢复理智的他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惊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半截螺丝起子，就像是看着一条蛇那样立刻抛开，快步后退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他才顺势坐了下来。
不过亨特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犯罪现场不能久留，苏格兰场虽然在百年前失去了福尔摩斯的帮助后就成了一堆废物的聚集地，但这里死了太多人了，本地的超级英雄很可能会接手。
不是每个超级英雄都能讲道理的，就怕秀才遇到兵的情况。
所以回过神来的他，爬起来就打算先跑路再说，至少不能让人在犯罪现场堵住吧？螺丝刀也要带走，上面有指纹
就这捡螺丝刀的功夫，他再抬起头，就发现面前突然多了两个人，还有一只尾巴着火的小猫咪。
“你们是什么人？！”他又被吓得举起了螺丝刀，颤抖得像是一只鹌鹑。
不过那两人都没有给出回答，反而是猫咪发出一声怪叫，吸引了亨特的注意力，当他看向那只猫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对上了眼神。
就是这个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卷入了猫眼中的旋涡，旋涡很快变成犹如云霞般的旋转楼梯，自己在这楼梯上向下狂奔。
四周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充满卡通风格的各种怪物，就仿佛是落进了毕加索的画里。
下一秒，楼梯变成了滑梯，他不受控制地向着更深处滑落，周围的景色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模糊，反而越发清晰了。
滑梯下方是漆黑的深渊，他惨叫着，挣扎着，不想落入那未知的世界，但心中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催促他，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奥秘就在其中。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当场跪倒，手里的螺丝刀滑落在一旁。
“搞定了吗？”苏明让绞杀把尸体都吃了，完成毁尸灭迹的关键步骤，同时询问咪咪。
“嗯，清洗自己的记忆，也许用来逃避现实是有用的，可惜逃避不了梦。”猫咪晃晃尾巴，它露出个笑脸，跳回丧钟另一侧的肩头，继续吃着一块萝卜：“梦是集体潜意识，故事也是一种记录，我通过催眠他，把他过去的记忆唤醒了。”
对于一个痛苦到抹除自己的记忆的人来说，这些昔日的光景再度被回忆起来，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尤其是自己的老师被康斯坦丁坑死，惨死之前还让自己快逃时的面容。
这还只是轻的，关键是老师死后，脱险的亨特质问康斯坦丁为什么大家不和仙境里的怪物拼了，为什么要牺牲掉奥奇贤者。
渣康一边抠着鼻屎，一边无所谓地笑着回答说，魔法界就是这样的，黑暗艺术嘛，不爽不要玩，死一个总比大家都死要好。
年轻的亨特先生接受不了这个，他想要的是大家和睦共处，并肩奋斗的队伍，而不是遇到问题，彼此算计和背叛的队伍，像什么不需要比熊跑得快，只要比自己同伴跑得快就行
他喜欢魔法，但不想出卖朋友。
于是他最后和风衣魔旅分道扬镳，洗掉自己的记忆，重归平凡生活。
至少主观上是这么想的，可惜魔法之书不这么想，这本魔典一直在引诱他重归魔法界。
比如亨特在教室里上课，挨着窗户坐，啪地一下就有一只乌鸦飞来撞死在玻璃上，鲜血构成了咒语的文字。
再比如说男孩在食堂吃饭，买了个巧克力面包结果是过期的，里面的白色的蛆虫居然首尾相接，拼出了魔法阵的样式。
诸如此类的事情时有发生，如果不是亨特天生神经比较粗，没有注意的话，他怕不是早就回忆起什么东西了。
“他看起来很痛苦。”死亡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阳伞，靠在丧钟身边旁观着：“不会疯掉吧？”
“不会，安心啦。”猫咪抬头，舔舔嘴角的萝卜渣滓：“梦是人类最容易接受的超现实形式了，亨特他天赋异禀，天生就是当施法者的材料，这点承受力肯定是有的。”
成为施法者，就意味着经常需要面对超自然的存在，比如恶魔和各种怪物，意志力太薄弱的人可活不下来。
就比如说看到一坨超级恶心的触手怪物，你就又是尖叫又是吐的，这还怎么施法啊？
而这男孩是自然之灵选中的天才，在意志力方面根本不用担心，神经粗得和海王有一拼。
“谢谢夸奖，睡魔陛下，也感谢您的关心，死亡女士。”说话间，原本跪着的亨特也已经抬起头来了，虽然脸孔还是眼镜男孩的模样，可他的眼神变了，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的战士目光：“我都想起来了，真是，该死的康斯坦丁”
螺丝刀顺手丢掉，他推了一下眼镜，表情变得阴森又狰狞。
不过随着记忆的回归，他也认出了面前的人和猫，这让他很快收敛了怒气，因为面对无尽家族的时候，总是会存在压力。
毕竟巫士们在追寻起源的路上，免不了和这些强大的概念具现体打交道，它们就像是旅途道路旁的高山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直接关系，作为路边风景也挺壮丽，可如果突发恶疾想要转而挑战它们，那就会死得很容易。
巫士们知道人对于大自然的力量应该敬畏，而无尽家族作为宇宙的至高概念，也可以说才是真正的大自然规律，这个大自然的范围可是多元宇宙乃至其外界更广阔的天地。
“呵，说得对，那个贱人确实该死，可即便是你，也拿他没办法。”苏明笑出了声，记忆一恢复就骂渣康，那家伙也太不招人待见了，真搞笑。
巫师的嘴角扯动了一下，记忆回归的他也知道这就是现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先不说那些了，我有个疑问，丧钟你是去韩国做了手术吗？怎么看起来年轻了四十岁？”
第5236章 魔法之书
小巷里面如今干干净净，别说是尸体了，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留下，倒是街头下水道的味道，随着晚风一起飘来，增添了一些生活气息。
“这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丧钟喵，说来话长了，但我们现在赶时间。”猫咪晃动着尾巴，以揣手手的姿势趴在丧钟肩头，对着眼镜男孩催促道：“你的那本书呢？快拿来用一下，开个门送我们去录事神领域喵。”
不用说是什么书，能被睡魔提及的书，大男孩也知道只会是那一本。
作为睡魔的老熟人之一，亨特甚至也不需要问原因，他扶了一下圆框眼镜：
“书在我卧室的床下面，你们跟我一起来吧，没多远。”
说着，他就在前面带路，向着大街上走去，街道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路灯，昏暗的环境下，几人的脚步声在不断回荡，给人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路上一边走着，眼睛也不会闲着，男巫仔细打量了一下作为猫爬架的丧钟，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凡之处。
就比如说走路的时候死亡一直搂着他的胳膊，像是亲密得很，这简直吓死人了。
普通人被死亡摸一下，那结果就是直接挂掉，就更别说现在这么一看，反倒是死亡在依赖这么个人。
这也太怪了，自己只不过退休了半年，这半年里魔法界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啊？也太魔幻了
“你好像对我有点兴趣？”苏明笑着递给男孩一根烟，让他来一口驱散一下黎明前的寒气：“我来自起源地球，对你来说是个平行世界的人。”
“原来是这样，所以您是施法者？”男孩点头，他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火。
别看他年纪不大，17岁，可他进入魔法界的四个引路人之中有三个都是老烟枪，他自然是会的，只不过可能是心里还有点顾虑。
不吃陌生人送的东西，不贪图陌生人给的烟和酒，这都是对的。
至于平行世界之类的事情，对于魔法师来说并不稀奇，早就知道了。
很多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秘密，可对于原本就掌握着秘密的人来说，则不然。
“我不是施法者，不过道上的人都叫我至尊法师。”苏明亮出了自己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原本没有那么大，他让绞杀帮忙增大了一些：“我很擅长能量攻击的手段，尤其是动能。”
“.您真幽默，今天天气不错。”英国男孩显然对于这样的冷笑话没有防备，他真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打了个冷颤。
不过知道这些对他来说也就够了，不管至尊法师是不是施法者，现在睡魔和死亡都跟在他身边，显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自己好好相处就对了。
“是啊，天气是不错，明天的天气应该会更好。”苏明熟练地用英式礼仪聊天，就是拿天气说话。
就这样，大家都说着没营养的话题，很快就回到了亨特的家门前。
他的家在一处老旧工厂的后面，可能以前是职工家属住的地方，这破砖楼怎么说也得有个百年历史了，门脸斑驳得根本看不到砖头原本的颜色。
一座非常普通的小二楼，外加一个阁楼的半层，还有个地下室，狭窄又寒酸。房顶上的砖瓦之间都长出野草了，烟囱倒是还在冒着淡淡的白烟。
不过这对于亨特来说就是家的所在了，走上门前的三阶楼梯，他拧了一下门把手，就走进了一楼之中，笑着请大家进门。
扛着猫咪，搂着女人的丧钟挤进了狭小的玄关，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
一楼是客餐厅还有一个厨房，总面积大概有个十五平米的样子吧，地上铺着脏兮兮的地毯，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房间里有股怪味，似乎是什么奶酪发霉了，也可能是下水道反味儿。
客厅中央放着一张沙发，一个壮硕的男人坐在上面，面对着一台大屁股电视机，其中播放着什么节目不重要，因为他睡着了，仰着头靠在那里鼾声如雷。
看上去就十分邋遢，像是长途货车司机连跑了一个月般不修边幅的男人，他缺少了一条胳膊，干瘪的右臂衣袖卷着塞在腋下，这也让他看起来又有点可怜。
开门和说话的动静惊醒了他，男人睁开眼睛看了门口一眼，就又麻木地扭过脸去，拿起遥控器随便地调着台，让客厅中的光线不断变化。
“你去哪了？”
“出去走了走，爸爸，这些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们有点事要说。”
拍打着肩头上的露珠，亨特用眼神示意大家上楼去，他的卧室就是小楼的二层，这种简陋的筒子楼就是这样的，父亲向来在一楼睡沙发。
而残疾的男人没有回应了，似乎是觉得询问一下儿子大半夜去了哪里，就已经尽到了父亲的职责。
但这样的情况亨特已经习惯了，母亲死后，父亲就沉迷于酒精之中，他仿佛对一切都麻木了，什么时候都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一天也不会和父亲说超过五句话，因为只有他想要说话的时候，自己才能和他交流。
更多的时间，他似乎只活在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的世界里。
别人的家务事，苏明也懒得管，他扛着猫咪就从狭窄的木质楼梯上了楼，那吱吱怪响的楼板动静，让他都怀疑这二楼随时可能垮掉。
但在亨特的床上坐下之后倒是还算稳当，一旁的巫师趴在地上从床铺下面掏东西，忙活得连杯水都没有给大家喝。
先是掏出一些脏衣服，然后是臭袜子，这环境和小虫的卧室也差不多，但这家伙显然更成熟一些，他卧室里没有游戏机也没有电脑，只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花边杂志。
那几本杂志被翻得都翘边了，可见平时没少用，真是年轻人啊
好半天，又从床底拨拉出来一堆垃圾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本魔法书，这是一本封面棕黑色，像是用柔软树皮包裹的大典，大概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小。
只不过从量子的视角中来看，这灰不溜秋的书本此时正在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简直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圣斗士点燃了小宇宙一样。
它真的是一件有自我意识的活物。
第5237章 残破的家
“咳咳！咳咳！”
亨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不断地咳嗽着，小小的卧室里此时到处都是灰尘，他赶紧去把窗户打开，才缓解了这种尴尬：
“找到了，你们是要去录事神域对吧？我帮你们查一查该用哪个咒语。”
之前也说过，魔法之书就是一本魔法界的大辞典，存在于世间的魔法，在其中都有记载，但想要学到也是有些前提的。
一种是魔典觉得亨特该学这个魔法了，那它就会自动显示出来，让男巫看到。
另一种则是亨特听说了什么魔法，知道了魔法具体的效果，从而进行查询，魔典也会给出回应。
也就是说，这本书的上限，实际上是受到亨特认知水平所影响的，一些强力的魔法，亨特没有见过，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自然魔典也就不会提供给他。
问了才说，不问不说，这本书就这样任性。
一般的魔法书籍，使用起来就像是或者传记一样，最不济也是像词典，是需要查询的。
可魔法之书不一样，在外人眼里，它其中的书页全是空白一片，具体的使用方法是许愿。
“我需要一个传送别人往返录事神域的咒语。”摊开了书本，亨特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又补充了一句：“要比较安全，施法代价也小的。”
书本听到了提问，立刻给出了答案，一行行淡蓝色的发光文字出现在书页上，展露了一个秘密的门扉魔法。
当然，这些咒语也只有亨特能看到，哪怕丧钟和猫咪都伸着脖子偷窥，可在他们看来，书中也是什么都没有。
从这方面来说，也许《魔法之书》和《命运之书》还可能有点亲戚关系？
“唔，嗯，呼呼.”
与别人不同，亨特看着书里出现的咒语连连点头，他试着在心中默念一番后，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不出十秒，他就把厚实的书本合上了：
“好了，我学会了，你们这就要走吗？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们要不要喝点啥，我这里有凉开水，还有啤酒。”
“不用麻烦了，我们也赶时间。”苏明摸了一下腰包，从中掏出一块大约十公斤的小金砖来，把它放在枕头上：“这是给你帮忙的报酬，你的老师们应该也教过你吧，魔法界的规矩就是交易。”
身为雇佣兵，丧钟做事就是这个风格，别人帮忙，那肯定要分给相应的好处。
亨利的实力不差，但他还在上学，老爹又成了残疾酒鬼，最缺的东西应该就是钱吧？
身上没有多少英镑，那就直接给黄金，想必作为一个巫士，亨特有能力把它安全地出手换成钱。
“可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男孩家里穷得叮当响，他看着金砖，咽了一下口水。
月光之下，这砖头也太闪亮，太好看了
“丧钟给你，你就拿着。”死亡开口了，她打量着小卧室里的环境，还有那存在一片水迹的天花板：“至少把房子修一修，它漏雨了，这在伦敦可是很麻烦的。”
她见过更破烂的房子，住人的桥洞也常见，但那是她作为‘死亡’下凡来‘接人’的情况下。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还是挺重要的，而住在这样环境中的人是最容易死的，毕竟人世间最可怕的病不是癌症，而是穷病。
她是无尽家族中最能体会人类生活之苦的女神，当然也明白钱这种东西对于人的重要。也许自己和梦都在这里，亨特愿意看在无尽家族面子上免费帮忙，但丧钟主动支付报酬，这才是最公平的办法。
瘦弱的大男孩听到死亡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拒绝，因为钱确实是好东西。
对于一个16岁的男孩来说，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一日三餐只能吃土豆，还得自己做饭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回想起自己这半年在学校的遭遇，失去了魔法和记忆的生活也不怎么好，学校里总有坏男生，专门欺负自己这种穷人家的孩子。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们。”他抱起了魔法之书，在房间里看了一下：“我们上阁楼吧，这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魔法阵也画不下。”
是，地面上都堆满了他的脏衣服和生活垃圾，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又是书桌又是床，可不是得换个地方么。
于是三人一猫就又顺着梯子爬上了阁楼，这个半层的空间很低矮，都无法让人站直身体，但好在基本上是空的，便于施展法术。
亨特摊开书本，开始念咒施法，蓝光在黑暗中照亮了他的脸，书中像是有电风扇一样，让他的头发不断飞舞着地向后倒去。
随着咒语的念诵，满是灰尘的阁楼地板上出现了繁复的魔法阵，这也是亨特的专有特长，隔空构建魔法阵地。
但这些不是借道的人该关心的，他的咒语念诵完毕后，一扇不大的七彩门扉就出现在了法阵中，就仿佛是它原本就在这里一样自然。
“好了，就是这扇门，第一次释放这个魔法，对面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根据我上一次去仙境的不良体验来看，几位还是要小心为好，录事神可是太虚的造物，他们的国度可能不是好地方。”
也许是拿到了钱，他还表现得热情了不少，明知道千猫之梦在这里，不管遇到什么小天使，对方都白搭，他还依旧关心大家的安全，这场面话说得不错。
“谢谢你的帮助，下一次你要是去遗忘酒吧喝酒，跟波波报我的名字，算我请你的。”
同样微笑着的苏明拍拍男巫肩膀头，感受着门扉中旋涡传递来的情绪和能量：
“那我们就出发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守着，去忙别的事吧。已经确定冷焰会盯上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建议你还是给自己和父亲在网上下单防弹衣，最好再雇上些保镖，然后搬家，找个好点的房子。”
“冷焰会的人不足为虑，我能解决好。”亨特先生点头，他又推了一下眼镜：“不过买房子的话，我准备买到美国去，你觉得哥谭怎么样？”
往门扉之中走去的苏明比出一个大拇指，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果然是天生法师，那里确实最适合黑暗艺术不过了。”
第5238章 宇宙族谱
在超出现实维度的景色中，一切都超乎想象的美丽与神秘。
感觉是漂浮在一片虚幻的光影中，又如同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星空。
视野和大脑中闪烁着各种奇异的颜色，宛如思维也被装点了灯火，这些星星不是单纯于平面上闪烁，而是在空间中自由飞舞。
走进门扉之后，身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推动着，那可能是一只大手，也可能是一股气流，它给人的感觉十分缥缈，因为在仔细体会的时候，苏明发现自己并没有移动，而是世界在转动。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你想要去爬一座山，但只是动了念头，那座山就发出了轰鸣声，像是家养的宠物狗一样从数万千米外光速跑来，直接到了你的脚下。
人没有去就山，而山来就人。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光环就这样从两人一猫身上穿过，它们带着轻声笑语，似乎剥离着一些属于尘世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苏明也不知道，他只能用斗篷裹好变成普通人的死亡，避免她发生意外。
回头去看那一个个犹如星光的圆环时，却能看到那一个个环中不同维度的景色。
有的世界是由水晶宫殿构成，宝石般的建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的世界是由花朵构成，五彩缤纷的花瓣在空中盛开，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甚至还有时间概念构成的维度，时间的力量就像是瀑布的细流，不断在黄沙间分裂又汇合，无穷尽地绵延向远方。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即便苏明以前体会过各种各样的空间传送，但这一次也是不同的，因为这不是空间上的移动，反而更像是一种存在形式上的升维。
当然，只是暂时的，比起成为神来说，他还是觉得做人更好。
在想到这件事的同时，两人一猫抵达了目的地，只觉得身上一热，再回过神来时，大家就站在了一座奇怪的小镇之外。
“是这里嘛？”
苏明问死亡，不知道她以前是否来过，比起之前看到的景色，这里显得.过于普通了一些。
少女摇头，她黑色的头发滑过苍白的脸：“我不知道，录事神族死后会直接归于太虚，并不归我管理梦，你怎么看？”
“我也不知道喵，‘第一梦’可能知道一些，但我是猫的梦喵。”小猫盘踞在丧钟肩头，它前爪伸展，像是个口袋一样挂在肩上，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让丧钟自己调查吧，要说动脑子的事情，我们是比不上人类的。”
“谦虚，你这猫猫太谦虚了。”苏明扭头又吸了猫咪一口，笑着给它顺顺毛：“先不急着进镇子，我想问个问题，录事神和监视者以及主监视者有什么联系吗？”
“监视者、反监视者、世界锻造者，他们三兄弟应该也算录事神族，但主监视者是另一回事。”
猫咪用爪子推开丧钟的脸，它舔着肉垫说了起来，诡异的小镇就在面前，不过镇外围着一圈原木围墙，一行人就暂时靠在围墙的大门外。
最初的最初什么都不存在，不存在概念不存在时间不存在事物，不存在万物，只有一个“一”，那即是太虚，也叫做主监视者，或者至高上帝。
它们是同一个事物在不同阶段和不同状态下的不同称呼，也可以根据一些特征进行细分，比如太虚是白纸，上帝是精神，主监视者是态度。
但没必要分得这么清，神秘侧的事情，也没有分清楚的可能。
一切都从太虚身上流出，流出的录事神和录事逆神相互碰撞对立，创造了所谓的“故事”，这个流出的过程就是起源。
起源是一种状态，一直在持续，也可以看做是太虚一直在流出东西。
这里说的东西，可以是思想，可以是情感，可以是故事，也可以是物质，每个人的起源都从中而来。
猫咪说着说着就有点跑题了，苏明给它嘴里塞了一条小鱼干打断了一下之后，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回归正题。
总之录事神族是太虚自然流出来的，是混沌初开时的生灵，无父无母，就是一种‘存在’。
当太虚表现为上帝时，他制造了天使一族，他们只有父，没有母，和宇宙的联系就紧密多了。路西法的堕天，也在上帝的安排之中，他后来成为了撒旦，构建了天堂和地狱的平衡。
而监视者三兄弟，是珀佩图阿去找太虚，以主监视者为模板创造出来的，他们有父也有母，这就能行走于凡世间了。
监视者和反监视者两个种族，则分别是这两位在不同平行宇宙中的异世界同位体，他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类似于正义化身这样的跨多元合作组织。
珀佩图阿是创造之手的一员，而创造之手来自于起源，起源又是太虚的一种状态，所以她找太虚生孩子这件事，在人类看来有点像是乱伦，但显然，以人类的伦理观去看神明们的事情，是不合适的。
因此，主监视者和监视者有关系，但不多，反而是录事神族，和太虚的关系更密切。
而母夜也是来自太虚，无尽家族是她的孩子，所以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梦和死亡还低录事神族一辈？
“有点复杂，不过我能理解，就像是天朝常说的一气化三清。”苏明摸摸猫咪的鼻子，那湿漉漉的小鼻子凉冰冰的，手感很好：“归根结底，我们全是太虚的造物。”
“这么说，也没错。”
死亡的笑容变得有点古怪，她转动阳伞带起一阵微风：
“多元宇宙1的人类是珀佩图阿所造，但在其他多元宇宙里，造人这工作本来是上帝的。因此你这样的外来者也可以把我们叫做兄弟姐妹，但多元1的其他人类，就要矮一辈了。”
“乱死了，我真不应该对宇宙族谱感兴趣。”苏明苦笑着说了个冷笑话，他摇摇头，不过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太虚、上帝、起源三位一体是肯定没错的，那加上主监视者不是变成四个了吗？”
肩上的猫咪摊手：
“三巨头实际上有四个人，四大天王其实有五个，这不都是很合理喵？”
第5239章 红色的点
“不用研究太深，因为没啥用。”死亡摸摸丧钟的胳膊，劝他不要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精力：“出身并不重要，宇宙之中，还是靠实力说话，就像是监视者三兄弟，不也在你那里乖乖打麻将吗？”
出身好，只代表着起点高，但只有人类才具有无限可能。
“不想那些了，我只是想知道录事神族大概是个什么层次，这决定了我和他们打交道时的态度。”苏明朝二姐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纠结那些鸡毛蒜皮的伦理问题：“走吧，我们进镇子里去，我注意到有些人型生物在活动。”
“你随意就行，主监视者和录事神族更像是舞台的背景板，他们只负责‘看’，不负责‘管’。”猫咪又把爪子揣回身下，眯起了眼睛。
它也看到了，而且基本上已经确定，这座小镇里活动的人影，就是录事神族。
这里就是录事神域，但它不是个小镇，只不过它以人类可以理解的形式展现出来而已，它可以是任何环境，任何状态。
说起来还挺友好的，如果自己和死亡来这里的话，看到的东西就会复杂和抽象得多，这么说来，录事神还是很照顾人类的。
因为是抽象概念的具现化，所以进入小镇并不需要进行物理上的移动，在丧钟说出走的瞬间，他们就已经进入了镇子里。
此时眼前就是一个小小的店铺，看起来像是个水果摊，里面一个包着花头巾的女人，正微笑着朝大家点头：
“死亡，梦，还有人类，欢迎。”
“你好，录事神。”猫咪晃晃尾巴，它抢先回应了问候，算是个丧钟打个样：“我们来这里寻找起源。”
录事神族，既是万也是一，它可以是唯一的，也可以是无数个个体，但称呼其为录事神是肯定没错的。
“寻找起源，那你们来错地方了，应该去天与地颠倒之处。”身后一个路过的樵夫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有着粗粝的双手，还有在阳光下暴晒到发红的皮肤。
说完这句话，他就扛着大斧头走开了，没有任何留恋地消失在一家店铺的门口。
“时间错乱的那条路现在走不通。”苏明对着面前说道，他知道这些神是什么情况了：“既然你们是录事神，那么一定有记录东西的习惯吧，起源不是一直都在发生吗？”
这地方给人的感觉不怎么好，闻起来有种思维超人身上的气味。
“唔确实如此，不过作为一个人类，你知道的有点多啊。”一个叼着手指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丧钟的另一边，她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猫。
“丧钟是不同的，他是‘获选者’。”死亡解释了一句，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水果摊里的大妈。
“吾等早已知晓。”水果大妈点点头，她拿起摊位上的扇子驱赶苍蝇：“而且有所记录。”
“那么，你们的决定呢？可以指条路出来吗？”
苏明打量着小镇街道两侧的建筑，这些建筑给人一种模糊又朦胧的感觉，像是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获选者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会有点特权，我倒是不讨厌自己享受特权。”
“获选者就是成功通过命运迷宫的人，代表着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死亡解释了一下，她欣赏地看着男人，微笑道：“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见到起源而不会发疯的可能。”
小镇之中满是尘土，却没有灰尘那种呛人的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
但真与假，也只是人类的判断标准
“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水果摊大妈这么说着，从摊位上拿起一颗红色的西瓜，端在手里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时，猫咪和死亡都抿住了嘴，他们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问题，除了丧钟之外，别人回答都是无效的。
而且这东西他们也看不出来是啥，以他们的视角来看，这东西就是一团蠕动着的能量，带有混沌的属性。
“这是.一个多元宇宙。”苏明当然不会回答它是个红皮西瓜，因为他早就发现，在这小镇上，看到的东西全部不是它们本来所代表的东西。
这种情况他在超越领域中已经见识过了，那一个个多元体系，看起来像是一座座房子，但它们根本不是房子。
天空不是天空，街道也不是街道，呈现在人类眼前的，就只是人类能认知并乐于接受这份认知内的事物而已。
而且他可是穿越者，自然知道DC漫画的背景故事，相传最初诞生的那个多元宇宙，就是主监视者身上的一个小小红点。
像是一滴红墨水，也像是一颗朱砂痣，正是因为它的出现，才有了后面更多的故事，它也是录事神和录事逆神斗争的结晶。
苏明看出来它是啥了吗？其实没有，但在这奇怪的镇子上，只有这一个玩意是红色的，他就赌这是DC体系中的第一个多元宇宙。
反正猜错了又没有惩罚，大不了被赶出小镇去，自己和猫猫以及死亡，再想别的办法去见母夜呗。
不过看卖水果大妈的表情，显然自己是猜对了，这个录事神此时的面部变化非常精彩，有几分的惊讶，有几分的茫然，还有几分的欣慰。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手里的红色西瓜搓了搓，让它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红色按钮，飘到了丧钟面前。
接着，她一点头，整个小镇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空间，以及漂浮在这里的两人一猫。
“还真的答对了？”咪咪的眼睛眨巴着，它仔细打量着丧钟，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问路的人原来还会被提问？这答案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蝙蝠侠？”苏明拿起了悬浮在面前的红色按钮，看了看上面的‘push’字母，说起了笑话：“你其实应该明白，你是外部力量，我也可以用到外部力量啊。”
“原来如此。”猫咪明白了，它的尾巴又恢复了晃动：“那现在通路已经到手，我们接下来就要进入那条路，不过需要半路跳下去，我来带路。”
第5240章 猫咪小船
话不多说，死亡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鼓励，苏明当场就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那硬邦邦的塑料手感，还有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咔哒一声，都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按钮变成了一个薄片，看起来就像是一小块圆形红纸。
周围的环境用肉眼去看，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片漆黑；但如果用量子概念去感受，可以发现身边充满了狂暴的能量，和之前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蕴含的能量太无序了，几乎处处都是危险，偏偏还看不到，只有‘感觉’才是这里最可靠的感官。
而猫咪跳下了丧钟的肩膀，以自由泳的动作在他面前游动起来，它的体型很快变大，变成了公园中脚踏船的模样，高高竖起的尾巴，则像是一盏路灯。
“到我背上来。”
猫猫船扭过头来这么说道，它的毛皮也开始发亮了，就像是抹了油一样。
做事向来干脆的苏明也不纠结，扶着死亡就登上了小船，在毛皮上坐了下来，还帮她又把斗篷裹紧一些。
不过死亡不怕死，她十分轻松地笑着，感受着猫咪开始拨动四肢向前滑行后，她说：
“上次我们去公园划船，就很有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航道会是前往太虚的途中。”
“是啊，不过，太虚到底是什么样子呢？真的像是一张白纸？”被猫咪当做载具很久，现在终于轮到它做载具了，苏明活动了一下肩膀。
“那是语言无法描述的，它既存在又不存在，只能自己去看；可过去不是没有人类见过它，但是他们都死了，从概念上死亡。”
女孩摸摸自己的安卡十字架，那小小的饰品转动起来，散发着淡淡白光。
而就是这种光，反而看起来比猫尾巴上的火焰更加真实。
“这个我知道，曼卓拉克就是被思维超人丢进了太虚，抹去了存在。”
从腰包里摸出两盒巧克力蛙，苏明自己和死亡一人一只，他说着自己前世的获得的情报：
“还有那个雅利安超人，光是看了太虚一眼，就尖叫着形神俱灭了。”
“呵呵，形神俱灭这个词很贴切，不过也多亏你还能知道这些事。”
哥特少女点点头，她小心地肢解着巧克力蛙，玉手掰下青蛙脑袋放进小嘴里，甜蜜的感觉让她高兴地眯起了眼睛，但说的话题很严肃：
“因为这样死去的人，都会被遗忘，死于太虚和归于太虚差不多，都相当于他们从没有存在过……”
说这话，一方面是她要提醒丧钟关于太虚的危险性，尽管这次大家最多是看到起源或主监视者，但同样不可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则是她也好奇，人类都该忘记那些死者的存在，可为什么丧钟却记得？真是有点神奇了。
“放心，我只是有点好奇，虚无到底长得有多丑，能把人直接吓死。”见到无法从死亡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苏明就岔开了话题，重新说起了笑话：“对了，你觉得我表弟长得丑吗？”
“死侍？他原本相貌不丑，只不过是疾病毁容了，再加上她不讲卫生，所以应该算是丑吧？”女孩也没有继续太虚的话题，转而聊起了某人的表弟：“不过我的另一个姐妹，倒是对他痴迷得很，真是奇怪啊。”
确实，这么一想，威尔逊家的两兄弟，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对了，差点忘了问，命运之书还是没找到，对吧？”苏明提起了这个事情，他又从腰包里取出橘子汽水来，完全把这旅途当成春游了。
“没有，我之前明明叼着书回到命运宫殿了喵。”正在黑色空间中划水前进的猫咪插了一句进来，它的两个嘴角也向下撇去：“我明明把书放在了架子上，还给它戴上了‘枷锁’，可是没过几天，大家就发现那本书丢了。”
之前被达克赛德抢走的命运之书，是丧钟从他手里抢回来的，因为不是盲人就看不懂其中的内容，所以这本书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物归原主。
苏明当时是把书给了大猫，让他带回命运的老家，等到新一代的命运被选出来之后，就能继承那玩意，继续背负职责了。
这个继承人有点难选，必须是天生的瞎子，但又要聪明过人且绝对公正，最好是没有任何感情和牵挂。
所以筛选过程可能会很慢，但无尽家族也不缺时间啊，几百年内能选出一个来就行。
没想到的是，后来发生了空白袭击的事件，大家的注意力当时都跑到这件事上了，回头再一看，好好地关在宫殿里的书，没了。
现在只能说，它大概率是被普罗拉亚偷走了，只是想不通她要这么书做什么用。
之所以苏明问这个问题，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个猜测，免得是书自己跑了，现在又回来的情况。
“那么你们能不能想到，如果是普罗拉亚拿了命运之书，她能用它做什么?”
“做不了什么吧？因为她的能力远比那本书要强。”猫咪思考了一下，那大大的耳朵来回转动，像是小雷达一样：“不管是母亲，还是她，都是虚无，命运对她们是没有意义的。”
“对，我们还是不要聊天了，斯莱德，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说服我们的母亲出手帮助你吧。”
死亡这时吃完了巧克力蛙，她拿起了汽水瓶子，有点担忧地说：
“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对她没有意义，你能想到什么能说动她的办法吗？如果没有，就趁还有点时间，在路上好好想想。”
对此，苏明只是微微一笑，他靠在竖起的猫尾巴上：
“放心，我早有准备，既然生活在DC宇宙里，我早就做过相关的备用计划，在面对上帝时该怎么说服，面对母夜时该说什么话，诸如此类场景会话都是练过的。”
“哦？真的吗？上一次墨菲斯来找母亲，可是被她直接丢出去的。”猫咪说起了初代睡魔的事情，它的粉色舌头还舔舔嘴唇：“这一次就算有我和死亡与你同行，都很难保证你不会被丢。”
“真的，墨菲斯其实就错在他打算和自己的母亲讲道理，而我不一样，我打算谈条件。”
不管怎么说，丧钟都表现得很有信心。
第5241章 丧尸围城
“敌人的个体战斗力下降了，但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地球0正义大厅，指挥中心控制室内，身上挂满肉渣和碎骨的亚瑟这么说道，他有点着急地看着荣恩：
“下令转移吧，大厅的能量防护罩不可能永远地撑下去，大家可以去亚特兰蒂斯，我们去水下，到时候如果这些无头活尸还敢追，我就叫鱼来吃他们。”
是的，事情的发展逐渐向着深渊跌落，在三巨头和丧钟都离开了主维度之后，如今地球上的情况可以说是对人类非常不利。
那些能够不停死去活来的无头尸体越来越多，如今已经遍布世界各地，光是眼前能看到的就挤满了大厅外的广场，也就是它们的目标是超级英雄们，暂时没有将第一目标锁定为平民，否则的话只会更难办。
原本从40K后返回的宿醉几人，此时也已经回到了组织，刚刚掩护着正义会社杀回大厅来的海王，最是沉不住气。
绿皮肤的火星人没有立刻回答他，骷髅面孔上两只红色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众多显示屏构成的墙壁，那里是全球监控系统，可以看到此时到处都是在闹活尸。
这些活尸的目标，是超级英雄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朋友，住宅，普通人如果不是挡了路，那暂时还没有生命之忧。
但这也够麻烦的了，正义联盟共同体有五百多位登记过的英雄，在之前大半年的一系列事件中，死伤了一部分，现在大概还有三百多人。
而这些人里，有很多都只是抱有正义之心，但个人实力平平的好人。
甚至还有人认为这些无头的尸体依旧是人类，坚决反对采取暴力手段应对，而是要将它们妥善安葬。
说什么尊重别人的遗体，就是尊重人权和人性，然后就是一大堆道德层面上的说法。
荣恩忙着在思维网络中发动自己的力量，和全球的超级英雄们隔空交流，头皮发麻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蝙蝠侠的优势所在。
简单来说，那就是人们不会怀疑蝙蝠侠说的话，可自己作为一个火星人，简直就成了嫌疑最大的怀疑对象，这从珀佩图阿曝光了人类和火星人的关系之后，就埋下了隐患。
现在很多超级英雄虽然嘴上不说，但在获悉了正义会社带回来的消息后，纷纷认为那‘展开双翼的金舍那’就是塞纳冈的鹰人一族，连带着火星人也成了怀疑对象。
这消息还是荣恩通过心灵网络告知他们的，因为他认为每个超英都是战友，该有知情权，结果现在有点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在亚瑟说话的时候，荣恩实在没有精力去回应解释了，更何况正义大厅是最后的希望堡垒，在荣恩看来是万万不能放弃的。
“你去安排科研和后勤人员撤离吧，他们不是敌人的目标。”见到荣恩没有反应，夜翼决定越厨代庖，他站出来直接下达了命令。
按照道理来说，有正义联盟主席在场的时候，他这个泰坦的队长是没有话语权的，但亚瑟才不管是谁有主意呢，总比枯站在这里要好。
穿着玉米粒盔甲的壮汉一点头，就去准备撤离工作了。
看到那人离开，夜翼叹了一口气，他也走到荣恩身边，抬头看着屏幕墙，科技恢复了之后，卫星也重新上线，此时可以看到发生在全球各地的，无头活尸们对于超级英雄们的追杀。
这种追杀的手段并不迅猛，因为活尸的移动速度不快，可它们根本无法被消灭，而且数量还在快速增长，这么下去，活生生的人早晚会被耗尽体力，被尸潮堵在墙角里。
“我们的大厅能源最多还能坚持12小时。”
迪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指头从发根处捋过，像是拍洗发水广告一样的手法：
“之前的飞行器撞击，还有科技的失而复得，在大厅防御体系上弄出了一个缺口，现在绿灯杰西卡正带人在那边维持战线，钢骨则在抢修设备，但很多地方都是蝙蝠侠设计的，想要恢复原状态是不可能了，有不少东西钢骨看不懂。”
“嗯。”罗恩皱了一下眉头，但只发出这么一声鼻音。
“叔叔，我来接手吧。”墙角处靠着的梅甘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来接管心灵通讯网络：“蝙蝠侠教过我该怎么处理。”
说起来也简单，蝙蝠侠的做法就是，把每个人该怎么做安排好，根本不解释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解释，别人就会进一步追问，越问越多，就没有个完了。
几百号人都在等你解释，你又不是作战指挥AI，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给出完美解释？
只有下达命令，爱执行不执行，不废话，才是效率最高的解决办法。
火星少女旁观了好一会，觉得叔叔的人太好了，他非要给每个人解释到再无疑问的程度，这怎么可能啊？
稍微犹豫了一下，火星猎手还是点了头，他已经支撑了半个晚上了，现在也确实有点心力交瘁。
两个火星人无声中完成了心灵网络的控制权交替，看着梅甘站到了显示屏墙壁前的背影，荣恩还一时有点恍惚，觉得孩子长大了，自己是不是老了呢？
其实荣恩依旧非常年轻，他和卢瑟同岁，今年刚四十出头，对比正常火星人的平均1200年的寿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很快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思绪甩开，再次看向夜翼，说道：
“正义大厅不能失守，光是仓库里的那些东西，现在就没有安全转移的条件，就更别说地下还有黑暗正义联盟的大书库了。蝙蝠侠和超人把大厅交给我守护，这是对我的信任，如果敌人想要冲进来，那就先迈过我的尸体。”
“不至于，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从牙缝吸气的夜翼连连摆手，他虽然跟着蝙蝠侠长大，但却没有养父那种严肃的性格，具体表现在他听不了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多少有点过敏：
“我的意思是想说，现在需要召集附近能赶来的超级英雄过来，到这里来集中防御，同时，我们还需要联系正义化身，询问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请他们来点人帮忙。”
看来这段日子，他别的也许没学会，但通过对丧钟的观察，也获得了一些成长。
那就是他居然学会摇人了，这在以前的夜翼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蝙蝠家族的人，可是都喜欢奉行神秘主义，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扛的。
第5242章 针锋相对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我这就联系正义化身。”荣恩见到夜翼并没有像海王那样劝自己跑路，所以倒也没有那么严肃了，他到旁边的一台设备上操作起来：“但现在无头活尸越来越多，它们也开始袭击城市里的居民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超人不在，但我们还有女超人和神力女超人；神奇女侠和神奇少女不在，可我们还有神奇女孩，等完善了大厅防御，就让他们主动出击。”
夜翼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言外之意，他还是想先守好大厅，再说救人的事。
一线超英都不在，只能上二线的了啊，那能力方面肯定就有点欠缺，必须进行取舍。
这是传统的哥谭风格，做事优先，救人另说，和超人以及闪电侠他们的行事风格正好相反。
而火星猎手其实很聪明，他只是缺少足够的应变能力，火星人的弱点也在这方面。
相比起狂战士一样的白火星人来说，绿火星人的脑子已经算是够灵光的了，但比起人类来，还是多少有点不转弯的意思。
所以对于夜翼的说法，荣恩觉得有点不对，但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他想了想，转身就往外走：
“我去救人。”
是的，他打算自己上了，别的超级英雄都在忙活着，能飞行或者速度快的就那么几个，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那就出去救人吧。
夜翼也没有拦着他，只是继续留在控制室里，等着正义化身那边回应呼叫。
可没有过几十秒，荣恩又回来了，脸色还很不好看，因为此时外界因为无头丧尸上街，即便是夜晚，也引发了严重的混乱，此时城市中到处都是起火点。
路边上撞毁的汽车啊，电线短路引燃的建筑物啊，被火星子点燃的花草树木啊，等等。
他看到火就浑身难受，喘不上气来，头脑一阵阵发晕，眼前火红一片。
这就更别说冲进火场救人了，真要是进去了，那还得别人来救他。
早已料到会这样的夜翼这才开口，他拍拍火星猎手的肩膀：
“你在这里等着正义化身回话吧，顺便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超人他们，我去安排外面的事情，保证不会让正义大厅失守就是了。”
没有让火星猎手难堪，反而送上了台阶，夜翼比起年轻时来说，他被霰弹枪爆头后躺医院的那几个月，真的让他成长了不少。
而荣恩对此也深感欣慰，不过很快也顺着这话题联想起来，是的，蝙蝠侠他们此时，会不会面临更严峻的情况呢？
实际上，在远古的某个时间点上，蝙蝠侠的队伍也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蝙蝠侠本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也许是在准备什么，超人和戴安娜他们原本是在地上抬头看天，等着阿莫落地下来围殴他，但现如今一行人都只能躲回马戏团的大帐篷下面。
为什么？因为阿莫找到了对付死侍这种人间大炮战术的办法。
众所周知，地面上的水吸热变成水蒸气，上升到天空后形成了云，小死侍们也是人，人体内有着占比极高的水分。
发射自己进入高空自爆后，这些液体自然就成为了各色恶心的云朵，原本战术目标就是用这些毒云来逼迫阿莫的活动空间，让他迫降的。
但人家阿莫也不是傻子，在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找到解决办法，这很正常。
然而随着他渐渐冷静下来后，他想到了办法，那就是给空中的毒云降温，让它们成为雨水，再次落回地面。
在雨的形成过程中，云中的大液滴起着重要的作用，当液滴半径增大到2到3mm时，水分子间的引力难以维持这样大的水滴继续以蒸汽形态悬浮，就会形成降雨。
控制气温，对于阿莫来说不是难事，他好歹也是一个神。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成了这样，小死侍们不断把自己发射向天空，带着纳垢的污染和肚子里的秽物，在空中留下菌落一样的七彩毒云。
而阿莫则在高空中到处游走，一边躲避这自爆的贱人们，一边给云朵降温，让其中的秽物和毒素形成雨水，落回地面上攻击混沌猿人和死侍们。
纳垢的瘟疫究竟有多毒，这里暂且不提，但战斗双方这是相当于都在拿着排泄物互丢，对于正义联盟来说还是有点抽象和超前。
所以躲在大帐篷下的戴安娜就脸色很古怪，她看着‘冒雨’指挥大炮不断开火的死侍，目光中甚至都流露出了一些佩服的神色。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亚马逊女战士是天下最顽强的战士，但如今的情况，她觉得姐妹们恐怕无法胜任了。
只有死侍可以，他的鼻腔癌真是有利有弊啊。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斯莱德总是相信自己的表弟了。”巴里拖着昏迷的杰伊回到了帐篷下，心有余悸地看着天空中落下的屎汤：“恐怕能够像死侍一样浴屎奋战的超级战士，在多元宇宙里也找不到第二个。”
反正他自问是做不到，光是这空气中的味道就足够上头了，更别说自己还要站在屎雨里指挥战斗，面对天空喊叫着下令了，那不是等于吃进了
“yue！”想到这里，小闪扭头往帐篷里跑去了，他要找厕所大吐一番。
“死侍的意志力太强大了。”小胖子干呕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天空：“可怕，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我是听说过大人们赚钱都很难，可没想到雇佣兵得做到这种程度呕.”
“我不行了！呕！”沃利也扭头跑了，小黑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挖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支队伍里啊？
这天空中落下的不光是小死侍们肚子里的排泄物和杂碎粉末，还有大量纳垢的甜汤，这些黄绿色的雨落在众多的大小死侍身上，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了畸变。
有的小死侍长出了第二个脑袋，有些是身上长出了肉质的大花和蘑菇，还有现场变异成纳垢混沌卵的，这是受到赐福最多的。
不光是他们，就连猿人们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异，如果说之前恐虐的力量让他们失去了本就不多的智慧，那现在纳垢的力量，则让体型膨胀，畸变加剧，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傻乎乎的欢喜笑容。
双神的力量在这些血肉躯体上开展了争夺，结果就是导致很多猿人当场炸裂，可鉴于他们和众多遗忘之神的杂兵战线纠缠在一起，这种自爆一样的结果，反而带来了好处？
而无尽的混乱正在暗中蔓延，这似乎是某人乐于见到的，此时马戏团中那蓝色的扭曲尖塔，正在闪闪发亮
第5243章 丢份儿
“开火！开火！柱子，你他娘的，老子的意大利炮呢？！”
脏兮兮的死侍奔走于炮兵阵地之中，浑身都浸满了黄汤，可他不光没有感觉到恶心，反而感觉体内有着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了，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父亲的怀抱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孤儿呀，也没有父亲，那没事了。
所以为了尽快把天上的敌人逼下来，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催促小死侍们快点开炮，提高发射效率，顺便让人去大帐篷里，生产更多的火炮出来。
按照理论来说，如果火炮的数量足够多，比如五百亿门的话，那么同时开火，肯定能让阿莫避无可避。
但现在没有啊。
摘掉面罩，死侍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汤，他倒是也不觉得脏，毕竟小死侍都是他自己，哪有人嫌弃自己脏的？更何况N大的糖水那是干净又卫生，喝了以后延年益寿不说，还治病强身呢。
他抽空看了看已经躲到马戏团内部，借着帐篷躲雨的众人，微微摇了摇头，超级英雄们还是没有福气啊。
“这样不行啊，团长！”被称为柱子的小死侍凑过来了，他也摘掉面罩露出腐烂的脸来，此时他的两个眼眶里都长出了美丽的蘑菇，像是鹿角上穿了两颗眼珠：“敌人大大滴狡猾，弟兄们实在打不中他啊！”
因为双眼报废，看不见路的炮兵队长双手乱摸，无意中抓到死侍的‘人中’位置，还捏了捏。
“MD，那你还不去快想办法，难道还指望老子想吗？”死侍一脚踢开柱子，生气地拿起了腰间的大喇叭，继续朝着天空骂街：“阿莫，你个生儿子没PY的东西！我太阳你先人！你有种下来和我云龙·威尔逊单挑啊！”
阿莫也许是看了他一眼，也许没有看，距离太远，屎雨也太大了，那表情和目光真的分辨不清。
于是死侍骂得更欢了。
此时此刻，依旧能带着阳光般微笑的人，就只剩下超人了，他没有想呕吐的意思，也没有嫌弃周围的空气质量，只是用稍微有一点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死侍。
“他不应该说这么多脏话的，但我能理解他。”超人对身边的神奇女侠说道，显然并不反对就是了：“所以，戴安娜，你以前经常和斯莱德一起行动，他也会朝敌人丢屎吗？”
无语的女侠摇了摇头：“他除了喜欢走下水道之外，大多数时候还是挺爱干净的，他表弟的这个情况”
她没说下去，但不用说超人也明白，死侍的情况大概是脑子有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动手了。”超人绕开了这个话题，他观察着天上阿莫的动向，思考着自己应该采取哪种策略。
“不要出去。”戴安娜还戴着蝙蝠氧气罐呢，这也是她根本没有闻到臭味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死侍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这种黄色的粘稠物质落在身上，会导致生物变异，你的体质虽然强，但也是血肉之躯。”
她担心超人身上长蘑菇，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超人用行动取代了回答，他瞅准了阿莫靠近一团云朵的瞬间，双眼喷出了灼热的视线，两道红光的目标并不是敌人本体，而是那团云雾。
云在遇冷后会凝结降雨，但如果遇到热的话，其中的小液滴则会蒸发，导致云朵的体积突然膨胀。
这么一下猝不及防的攻击，阿莫还以为是朝自己来的，闪避的方向选错了，就被一阵黄色的云雾笼罩其中。
等他冲出云雾，脸上就已经长出蘑菇了，超人的视力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看上去有点残忍，有那么一瞬间，克拉克甚至都觉得敌人并非罪大恶极，自己引爆并汽化这些秽物去攻击他，是不是有些不太人道？
但想到地球上现在可能面临着危机，他必须尽快击败敌人，早点回去，所以他的心也硬了下来。
而且，用热视线炸屎，怎么还觉得有点好玩呢？
于是他也没有和死侍交流，两人就有了难言的默契，一个不断发射人间炮弹，另一个则用热视线封路和捣乱，很快，阿莫就在天上摇摇欲坠了。
而就在他又一次被飘过来的黄烟追赶时，眼角处看到了黑光一闪，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被蝙蝠镖划破了大腿。
伤口处下一秒就开出了绚丽的花朵，这长满尖牙的多肉植物还向他张开了大嘴，像是打算撕咬宿主，他伸手就把古怪的生物从自己腿上拔了下来。
他感觉到了惊讶，因为自己本该不会被物理攻击伤害到，那蝙蝠侠是怎么做到的？
可下一秒，他就觉得眼前发黑，紧接着则是一阵红光闪过，内心中似乎响起了笑声
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了，是狂笑之蝠的病毒飞镖，之前为了感染超人，这些N金属制造的武器，还是经过了附魔的。
伤害到自己的并不是蝙蝠镖本身，而是‘疯狂’的概念。
“该死！蝙蝠侠，你卑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控制不住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大笑很快就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捂着肚子从天上坠落。
即便是坠落的过程中，笑声也依旧没有停下，仿佛流星一般在黑色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后，坑底还传出大笑来。
而这样的机会超人是不会错过的，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已经抵达了坑洞的上方，热视线功率全开，朝着坑底射去。
棕黄色的雨水还在落下，附近被打飞的遗忘之神们则再次爬起，想要来救援自己的王，可超人的全力一击几乎掀起了地壳，伴随着剧烈的地震，方圆二十公里的地面，除了马戏团区域之外，全都以粉碎状态飞上了天空。
因为有着生物力场的保护，雨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他静静地漂浮在低空中，看着下方冒烟的大洞，等待着战斗正式开始。
是的，阿莫没有死，他甚至没有怎么受伤，超人的视力不会被烟雾干扰，他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用手掌挡在胸前，接下了自己的热视线，此时除了掌心有点冒热气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伤势。
第5244章 毁天灭地
“人类，你激怒我了！”
坑底的阿莫跳了出来，他似乎已经摆脱了狂笑病毒的影响，此时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了。
这有点超出预料，但说实话，大家对于遗忘之神们并没有多少了解，阿莫能做到什么，完全是未知数。
一般情况下，血肉生物感染了狂笑的病毒，那基本上是百分百会发疯，至少不可能短时间内就靠自己恢复神智。
可阿莫显然是个例外，病毒只是影响了他一时，也许是之后被打的那一点疼痛，帮助他清醒过来，夺回了自己的理智。
而显然即便是短暂的失控，也让他恼羞成怒，此时的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实际上，超人不是人类，他是氪星人来着。”死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达了前线，他躲在超人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来，顺手拔掉了屁股上长出来的触手，拿它丢向阿莫：“你连是不是人都分不清，真是个废物啊。”
说完，他又躲了回去，拿超人继续当盾牌。
之前阿莫在天上飞的时候，贱人在地下破口大骂，让人家下来单挑。
可现在人家下来了，他又缩了，躲在超人身后，显然是打算来一场正义的群殴。
“其实我和人类没什么不同，死侍，大家能感受到的美好，我都一样能感受到，我们有着相同的理想和信念，也有着共同的愿景。”
超人盯着阿莫的动作，也感受到了渐渐围拢过来的敌人们，杂兵一样的遗忘之神和红毛猴子们，此时也被纳垢的瘟疫感染，它们没有什么威胁了：
“你还是先想办法，把这场污秽的大雨停下，要不然蝙蝠侠和神奇女侠都不方便参战。”
这话一出，就代表着他也不排斥群殴，毕竟是超级英雄的特色嘛。
听了这个要求，死侍挠挠屁股，小声说：
“停不了，完全停不下来，不知道超人你有没有听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自然现象啊，我虽然很强，超级强，但也没办法违背这种自然规律的，就像是人们用上面的嘴巴吃东西，用下面的小花排泄一样，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听了他的解释，连超人的笑容都有点维持不住了，因为不管什么事情，到了死侍嘴里，好像都会变得很恶心。
不过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如果群殴不成，那就单挑。
“你拖住周围的敌人，阿莫交给我！”
说罢，他纵身一跃，双手握拳竖在身前，朝着阿莫撞去。
敌人冷笑一声，看起来是一点也不怂，同样也跳跃而起，双方就在大坑的上方来了一次对撞。
这一撞简直就像是火星撞地球，鉴于如今这个时代，附近不是猿猴就是怪物，自己人还都躲在安全的大马戏团里，他自然也没有留手的必要。
就算是没有拿出全力，至少也拿出了七成力量，于是这两人对撞的冲击波瞬间就抹掉了小半个地球，此时要是从太空中看上去，会发现星球就像是个被咬了一大口的桃子一样。
没有冷却的岩浆就是桃核，此时还在发光，而交手的双方快得连人影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真空中传来的剧烈震荡。
是的，对撞摧毁了一部分陆地的同时，当然也撕碎了天空，附近都变成了真空地带。
“还好我闪得快，啊呀，好辣，内脏都要着火了，呼！”
不知何时躲回马戏团里的死侍还是晚了一步，他有半拉身体都被震碎，后脑勺，后背的血肉，两个屁股蛋都没了，正在向外滋血，现在从正面看还是个人，可从侧面看只有一半，逃回来的他就朝着无人的方向吐槽起来：
“说什么让我对付周围的敌人，糟氪星人坏得很，我信你个鬼，如果留在原地，怕不是我连自己的小兄弟都保不住，也许有人说小兄弟不重要，如果没了正好去练辟邪剑谱，那是你们不懂，一个真正的man和他的那部位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比如我，每天都要和它对话，就像是表哥和绞杀对话一样。”
众人没有理会他，现如今的马戏团就像是月球一样漂浮在太空里，成了卫星一样的存在，这等于是脱离了战场。
可不说别人，就是戴安娜都着急要去参战，她现在很急。
“不到该你说那些的时候。”神出鬼没的蝙蝠侠突然出现在大家身后，他看起来毫发无伤，身上的制服都干干净净：“用你的石头，修复地球。”
蝙蝠侠不知道剧情连续性宝石具体是什么，但已经大概琢磨出了它都有什么能力，于是毫不客气地要求佣兵做事。
这也正常，他是金主老板，要求自己花钱雇来的士兵干活，理所当然。
“呃，对哦，我还有无限宝石呢。”
死侍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看来是脑癌又让他在之前忘记了这一点，不过被提醒之后，他把手指伸进了嘴巴里，在喉咙深处扣了几下后，吐出了那块宝石：
“之前我为了避免它丢失就含在嘴里了，差点忘记。还好有你提醒，蝙蝠侠，要不然我要是不小心把它吃下去，某天在拉屎的时候就要受苦了，它有这么多的棱角，一点也不圆润.等等，也许这样会很爽？总之，有了它，我们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啦，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噗！”
他的小曲才刚开了个头，双手比心的动作刚刚摆好，一把长剑就贯穿了他的肚皮，从身后刚自愈的后背处穿了出来。
闭着眼的戴娜娜一脸痛苦，她摇摇头对大家解释说：
“我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就手滑了一下。”
说完，她的脸还有点发红，因为她不是太擅长睁眼说瞎话。
“没事，嫂嫂，我理解。”
死侍用两指捏住肚皮里的剑刃，把火神剑抽出来还给戴安娜，又把自己流出来的肠子往回盘，像是盘毛线那样边捋边说道：
“我的肚皮这么正点，很多人都忍不住的，回头让表哥给我加钱就行，要不你们俩合办一张会员卡怎么样？就是手滑包年的那种，一次性充值十万美元就能天天捅我了，多解压啊，我还可以配合你们，我演技很好的，要不然我先演个痛不欲生给你看看？”
说完，刚才还跟没事人一样的死侍立刻倒下了，他捂着肚子在大家面前打滚，惨叫了起来，就像是被杀的猪一样哀嚎。
为了推销自己新想出来的雇佣会员业务，他也是拼了，干脆抢走了此时正和敌人激烈战斗的超人镜头。
人气这不就来了吗？
他自认为老铁们都爱死侍，谁喜欢看超人打架啊
第5245章 夜之乐园
“通讯又断了，也不知道死侍那边进展怎么样。”
坐在猫猫船上，苏明喝了一口酒，又从腰包里摸出一塑料袋卤猪耳朵来和死亡一起吃。
前进的路上是一片漆黑，唯二的光源就只是猫尾巴上的火焰和死亡的项链挂坠，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船外流动的能量，也许他会以为猫咪根本没有移动呢。
“死侍只要拖住阿莫就行了，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吗？”猫咪扭头看了他一眼，无语地晃晃尾巴：“关键是你们不要在我背上吃饭啊，万一猪油沾到我的毛毛上，很难舔干净的喵！”
“给你也吃点。”
丧钟站起来走到船头位置，挑了一个大的猪耳朵塞到猫嘴里。
“真香。”
刚才还嫌弃油水大的猫咪嘎吱嘎吱地嚼着脆骨，现在嘴巴周围吃得一圈都是油，它反而不在乎了，还眯着眼睛发出了感慨。
即便是身为梦的概念具现体，它也依旧逃不过真香定律。
而船尾坐着的死亡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因为家人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你想过要成为命运吗？”
她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并且用有点期盼的眼神看着丧钟。
“不了，我眼睛太多，不符合要求。”苏明笑着摇头，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办法绕过命运选择的限制，但我可不想未来永远守着一片迷宫，成为一切的旁观者。”
命运就是典型的旁观者了，无论在书中看到任何事，他都不能插手，甚至不能告诉别人，就连无尽家族的其他人都不行。
而且他还不能爱上任何人，否则会直接死去，这也是一种极大的限制。
要是真的能放弃所有感情，变成无血无泪的神，那苏明直接全盘接纳量子概念就行了，何必又用命运来套牢自己呢？
量子已经够有害的了，更何况要求更多，限制更大的‘命运’？
“我大概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死亡。”猫咪的四肢还继续着游泳划水的动作，胡须在黑暗中一抖一抖，这是在测量什么东西：“但丧钟用不上那样的退路，他也不是那样的性格。”
听了梦的话，死亡只是微笑，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更多的相关话题。
小船上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她也开始嚼猪耳朵的声音，咔嚓咔嚓，甚至还有回音传来。
随着船只的不断前进，周围空间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苏明可以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力越发增强，就像是有看不见的大山从四面八方压到自己身上一样。
当然，几座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它们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但这一些细节变化，很可能意味着大家已经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它一闪一闪的，像是星星，又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在眨，在苏明打算仔细看清楚的时候，死亡油乎乎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独眼。
“不要看，那是起源，虽然你的意志力足够强大，直视那里应该也没有太大危险，但我们马上就要见母亲，不要无谓地消耗自己的体力。”
“明白了。”苏明接受了女神的好意，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继续喝酒吃菜：“我们还有多远？”
“距离起源？无限远。”猫咪回答说，它加快了一点划行的速度，毛皮上也泛起了梦幻的霞光：“不过我们这次不去起源，而是要在半途改道，所以你如果问的是母亲的家，那我们就要到了。”
说着，它微微侧身，前方的光点瞬间消失不见，虽然船体没有什么剧烈的移动，但实际上大家已经拐入了另一条岔路。
起源是太虚的一种状态，太虚诞生了虚无，而虚无分为母夜和普罗拉亚，那么向着起源的方向逆流而上，自然就能从概念层面上找到母夜。
普罗拉亚倒是可以肯定不在家了，要搞事的人，不可能老实地蹲在自己地盘上，不过她藏到哪里去了，也许母夜会知道。
猫咪划水的频率渐渐放缓了，苏明在心里数了三十个数之后，船停了下来，猫拱起了后背，示意两人下来。
这时死亡拿开了小手，还把剩下的半塑料袋猪耳朵拎上了，像她这样的优雅的女神，居然变得这么有生活气息，这完全是丧钟的影响。
重新能视物的苏明抬起头来，可以看到猫咪变成的小船停在了一处小小的河道码头上，附近都是一片漆黑，但码头上却站着一个灰皮肤的美丽女子。
她长相有点像是典型的希腊美人，只不过头发却是黑色的，身上只穿了一条白床单，春光有一半都露在外面。
此时这个女人面无表情，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一行人，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们要见母亲。”
下了船的死亡把手递给丧钟，优雅地踩上了黑石制造的码头，对着女人提出了要求。
灰皮肤的女人是母夜的侍女，但严格来说她们是母夜的造物，从虚无的概念中诞生，和无尽家族还多少沾点亲戚关系。
所以面对她们的时候，死亡说话也算是客气。
至于咪咪，它不想说话，也许是一路划船累了，它又变回了小猫模样，挂回到了丧钟的肩膀上。
“夫人正在等你们。”
美丽的侍女微微鞠躬，顺便又瞅了丧钟一眼，这才转过身去，做出一个撩起窗帘般的动作。
而在这个动作之下，她身后的黑暗就真的像是幕布或者窗帘一样卷起了，露出了后方的星空，以及漂亮的大花园。
花园中有着很多充满艺术感的石雕，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些黑色的植物，它们像是黑孔雀的羽毛，叶片上长满了眼睛般的图案，随风摇摆时，这些眼睛就像是在扑闪着。
而花园上空的美丽星空，这里是宇宙之外，存在于概念中的层面，当然不会有切实存在的天体，这些星星，是母夜的照明用具，它们遍布各处构成图案，异常绚丽。
两人一猫穿过了帷幕，进入了花园之中，女仆也快步跟上，身后来时的路也因此被遮断。
她走到前面躬身带路，示意大家跟随她进入花园深处，而此时空中响起了一首歌，悠扬的曲调像是在歌颂夜的美丽。
第5246章 她爱洗澡
女士正在唱歌，毫无疑问，在这里，唯独她有这个资格。
一首没有歌词的歌，一首舒缓的诗，描述着遗忘与悔恨。
步入潭水，在墨色中沐浴，头顶的星空并不闪耀，只是安稳地提供着照明，但这不会影响到黑暗，甚至不会影响到任何东西。
她肥胖的身躯让池水产生了涟漪，抬起的手臂则把黑水洒向了池边，这黑水遇到仿佛皮革般的地面时，就疯狂地钻了进去，长出孔雀羽毛一般的植物来。
它们重新随风摇摆，或者说是在随着歌声摇摆，就像是常见的水塘般，往往岸边长着菖蒲和芦苇。
起伏的山丘，犹如绸缎般的道路，茂密的神秘植物，这些都没有隔绝母亲的歌，但只有在这里才能听到。
歌声不是秘密，不存在的歌词才是秘密，也许有人能听懂，但它们是未谱之诗。
臃肿的女士闭上了眼睛，嘴角带上了笑意，她躺在漆黑的池水中，正在试图让自己漂浮起来。
她黑色的头发像是会绞死别人的水草，纠缠着紧贴在脸上，那犹如月亮般丰满的脸，也因此显得苗条了不少。
距离不重要，时间也不重要，这里是夜的花园，也是母亲的怀抱。
丧钟一行人跟着侍女走过了一个小小的山坡，穿过了植物茂密的花园小道，再绕行了一块凸出地面的巨大白石后，终于来到了池水之旁。
“夫人？”
侍女壮着胆子发出了声音，她不敢确定自己的主人是否已经入睡。
“怎么了，孩子？”
闭着眼的母亲用慈祥的声音问着，她正在池水上漂浮着，十分惬意。
“他们，您的孩子们，到了。”
皮肤没有任何光泽的灰色侍女跪在了池水旁，她抓起了一旁的毛巾，似乎打算服侍主人出浴。
“不必，你去休息吧。”母夜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目中根本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白光，这白光扫向了岸边，她招了招手：“孩子们，你们不该来这里的，梦，你是知道的。”
侍女颤抖着离开了，即便母夜表现得非常慈祥，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产生恐惧。
对于能支配自身一切的存在，作为一个生物必然会产生的反应。
“我什么都不知道喵，也许人的梦知道，可我是猫的梦。”猫咪蹲坐在了岸边，它还伸出爪子搅动了一下池水，黑色的墨汁顺着它的爪子蔓延到身上，在毛皮上构成了一些新的花纹。
水温似乎不错，即便池水上空没有一丝热气，但猫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小滑头。”母夜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但语气算得上宠溺，她确实不会和一只猫计较什么：“你呢，我的女儿，自从你诞生以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的你，今天居然以人类的身份到来，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是死亡，母亲，我从来没有诞生过。”无尽家族的二姐依旧笑着，只不过她的手还是搭在了丧钟的臂弯上：“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体会更多宇宙的意义。”
此时已经接过了半袋猪耳朵，以此当做上门礼物放在岸边的苏明拍拍她手背，同时也观察起了母夜来。
和自己前世看到的漫画中一样，一个深蓝色皮肤，体内却有星辰流转的肥胖女人，这是她表现在人类认知层面上的形象。
母亲不一定总是肥胖和相貌平平，但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柔且平和的。
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人类觉得她会是这种形象，所以她就成了这种形象。
可实际上，用量子的视角来看，母夜甚至根本就不存在，她所在的位置只有一片虚无，大家像是在对池水说话一样。
“没有意义，傻孩子，一切都没有意义。”
感觉到自己被观察，却对此无所谓的母夜双手抓住了自己长发，她肥胖的胳膊比上脂肪抖动着发力，拧干了发梢的水分，人则靠在了浴池内壁上，舒了一口气：
“对你有意义的一切，对我都没有意义；就像是对人类有意义的一切，对你都没有意义一样。”
“我不这么看，母亲，即便我一年只有一天做人类，但很多东西也是有意义的。”
“呵呵，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毕竟你不是我，无尽家族走向终点的那一天，也没有到来。”
被死亡顶了嘴，母夜也不生气，她肥大的手掌抓起了岸边的一块香皂，开始搓洗自己的身体，犹如墨汁般的黑水从她身上流下，她看向了丧钟：
“至于你，黑暗是我的浴场，量子是思想的火花，但你不是我的孩子，外来的旅人，能够让我的孩子们带你来到这里，那你一定是人类中的佼佼者，真是奇怪的存在啊，是谁把你构思到这个世界中的呢？”
“你好，女士，我是怎么到这个宇宙里来的并不重要。”苏明往前走了几步，也来到池水边上，他蹲在猫咪的身边，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必须阻止普罗拉亚。”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孩子们。”
蓝色的母夜放下了香皂，双手捧起黑水冲洗自己的身体，她的腰围比胸围还要大上好几圈，所以这沐浴场面看起来有点油腻：
“但普罗拉亚是我的姐妹，她所求的，既是我所希望见到的，我为什么要反对她呢？”
她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些好奇的神色，像是想知道丧钟是打算如何说服自己。
“她来见过你了，对吗？”
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一旁孔雀尾羽般的植物也凑过来，卷走了飘散的气味，苏明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询问起了敌人的踪迹。
“是的，她来过，也许是不久以前，也许是很久以前，你知道的，时间对我没有意义。”胖女人微微一笑，她也没有替姐妹隐瞒的必要，十分坦诚地认可了这个猜想。
“她想要推动万物归于虚无，你想要等万物归于虚无，这个态度上的差异，不正是时间上的观念不同吗？”
丧钟指出了两者之间的不同，他感受着天空中的群星正在注视自己，但也没有指望这么简单就能说服母夜，他只是竖起了一根食指：
“不管怎么说，我至尊法师丧钟不是来参加辩论赛的，而是来谈条件的，至于你要不要帮我，听完我给出的条件再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