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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眼看人高     冒牌**医txt下载     冒牌**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 一样

    一想到404可能指的是我楼上的楼上那套房子,我心底立刻就升起一丝疑虑。

    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那个房子里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那里其实就是凶手的住处?

    升起这个念头,我顿时就打了给寒颤,试想如果如此变态的凶手其实一直住在我附近,那是多么的细思极恐。

    越想我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他离我如此之近,这就好解释他为何会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家里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整个人就抓耳挠腮了起来,当如此重要的线索离我这么近,我很想立刻就去瞧个明白,可我又怕真的撞到凶手,有去无回。

    最终,按捺不住的我给钱诚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钱诚就接了电话,他说:“吴忧,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听你口气有点不对劲。”

    我也没藏着,我直接说:“我发现了一个数字,我怀疑我家楼上的楼上有重要线索,我想起看看,可我又不太敢,所以想征询你的意见。或者说,你能不能派几个警员过来,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先?”

    说完,我又有点后悔,因为我怕到时候真的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结果又没抓住凶手,万一最后凶手迁怒于我,本来不想那么快杀我的,却又很快下杀手。

    钱诚那边沉默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决定。

    很快,他对我说:“吴忧,事不宜迟,你先过去看看。从我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凶手就算要杀你,也不是现在这个阶段。你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你要记住,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藏起来,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到。”

    有了钱诚这句话,我就稍稍松了口气,我相信他不会拿我的生命来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然后我就穿好衣服,又在身上藏了些防身的刀子,然后就准备去404瞧个究竟。

    刚出了家门,钱诚又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吴忧,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记得反抗。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比你想象中的强。

    我比我想象中的强,一时间我有点不是很明白钱诚的意思,但我也没有想太多,我寻思他这可能是在鼓励我呢。

    出了家门后,我没立刻就上楼,而是先来到了楼下,我找了给隐秘的角落,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我看的正是404那个房间,令我震惊的是,404房间此时灯是亮着的。

    屋里可能有人,但我又不能很确定,因为我不知道这灯是什么时候亮着的,毕竟以前我没关注过这个屋子,说不定亮了很久,所以并不能凭这一点,就确定里面有人。

    正寻思着呢,那屋子里的灯光突然就熄了。

    这灯光熄的太突然,把我给吓了一跳。

    而更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是,我总感觉楼上的那个人可能看到了我,所以才熄掉了灯,不如不会如此的巧合。

    想到这,我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因为当确定了那里有人后,这种心理上产生的无形压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我转念一想,如果我不去,很可能就着了对方的道,什么都发现不了了。

    说不定此时这家伙关了灯以后,就已经溜走了呢。

    想到这,我觉得事不宜迟,要像个男人一样,毕竟做好了准备,就算真的遇到凶手,我应该也能应付一段时间,我估算了一下,应该能撑到钱诚带人过来。

    于是我直接就按了电梯,电梯到一楼后,我立刻就进去了。

    我直接按了四楼,急切的想要上去,可当电梯的门刚关上,突然又打开了。

    我寻思是有人进来了,可直到电梯门从新关上,都没有人进来。

    这让我一时间有点发毛,毕竟当时已经是大半夜了,电梯开了又没人进来,总感觉不太对劲。

    但是我也没多想,准备继续上楼,而下一秒则发生了一件让我整个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只见,电梯门合上后,电梯按键上的2字突然亮了一下。

    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想,我寻思可能是二楼的住户按的,要出门或者下楼倒垃圾什么的。

    但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按理说只有电梯里的人按键,对应楼层的号码才会亮。

    再联想到刚才电梯门开了,却没看到有人进来。

    顿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感觉后背发麻,因为这就意味着有个我看不见的东西进了电梯,而且按了二楼。

    这看不见的玩意可能是要去我家?

    我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也张开了,我感觉这玩意可能正盯着我看,甚至就贴在我的脸上。

    屏着呼吸,时间慢得像禁止了一般,我感觉冷汗沿着脖子往下流,凉飕飕的,就像是它在对着我哈气。

    好在二楼很快到了,电梯门开了后,没一会儿又合上了。

    我寻思这玩意应该出去了吧,我也没敢从电梯里出去,立刻就给钱诚打了给电话。

    钱诚接了后,我立刻说:“钱诚,有鬼。”

    钱诚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吴忧,清醒点,这世上不可能有鬼,到底怎么了。”

    于是我就把刚才碰到的事给他讲了,钱诚反应很快,只是几秒的功夫,他立刻就对我说:“有人在迷惑你,他在恐吓你,对方不仅是个变态,还可能是个电脑高手,他应该是入侵了小区的监控系统,对电梯做了手脚。”

    见钱诚这么说,我立刻就松了口气,钱诚说的应该是对的,一定是电梯被做了手脚,而这也好解释小区的监控为何三番五次会坏了。

    很快,钱诚继续对我说:“吴忧,抓紧时间。对方可能不单单是在恐吓你,他是在拖延时间,他在利用电梯拖延时间,也许他已经通过楼梯跑了,你快去那个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马上就到了,我会让人在小区外面布控。”

    此时的我已经冷静了下来,我立刻跑出了电梯,直接来到了404的门口。

    我看到404的门是关着的,但我转动了下门把手,一推就将门给推开了。

    屋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子蛮强烈的血腥味,而凭我的直觉,这股血腥味不是新鲜的血液,像是已经干涸了的血液的味道。

    我刚想打开手电筒照一下看看,刚拿出手机,我的手机突然翁的一声响了。

    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忧,快躲到卧室的床底下。

    当看到这个人称呼我为‘忧’,我立刻就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那个变态会称呼我为忧。

    我是不会按照这个变态的吩咐去做的,那是找死,我没那么傻。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卫生间里好像有声音,像是有个人在找什么东西,而且我隐隐间看到了里面有暗暗的灯光。

    我感觉这人可能很快就要出来了,下意识的我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

    而当我进入卧室时,我就听到了卫生间里那个人似乎开门要出来了。

    我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我感觉不能让他发现我,于是我下意识地就钻进了床底。

    刚钻进床底,我就有点后悔,而这时卫生间里的那个人已经出来了,听着他的脚步声,很明显他也进了卧室。

    他直接打开了卧室的灯,而当灯光亮起,躲在床底下的我立刻就发现了一个让我觉得细思极恐,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发现这个房间的构造,甚至说每一个家具都和我的房间一模一样,就好似这里就是我家一样。

    而我也没功夫去惊奇了,因为那人一步步走向了床边。

17 黑板

    看着一步步逼近床边的这个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就是给我发短信的人,他甚至就是那个凶手。

    其实他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了我,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用短信将我骗到了床底。

    而在床底这么狭小的空间,他想杀我,我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一时间我无比的懊恼,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高度警觉,我明知道不能按他的短信去做,但冥冥之中我还是来到了床底,他显然是很懂我的心理,也许这就是命。

    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下半身,他在快来到床边时,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像是在房间里四处张望着。

    很快他就来到了飘窗边上,他朝楼下看了会,然后又重新来到了床边上。

    我紧紧的握着刀,如果他弯腰来到床底下,我就会立刻奋起反击。

    但他站在床边后,就没再动了,由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上半身,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而当我近距离看着他的鞋子,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然后我整个人就不寒而栗了起来。

    我认出了这双鞋子,这是一双棕色的尖头皮鞋,而之前在看守所陈子文也穿的是这一双,我记忆力很好,我发现裤子也是陈子文的。

    这人是陈子文!

    突然想到他之前在看守所里对我讲的话,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引导我,他提醒我有人在找什么东西,提醒我要去纹身店找线索,提醒我就是视频中的那个人,其实他一直在暗示我,他想通过我来找到那所谓的东西。

    我甚至怀疑刚才电梯里诡异的情况也是他搞出来的,他在拖延我,然后来404找东西。

    正想着呢,我听到他打起了电话,他说:“这个屋子里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床底、衣橱、卫生间,每一个角落我都找了,马上就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果然是陈子文的声音,就是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钱诚?

    而听了陈子文的话,我也明白那条短信为何让我钻到床底了,因为床底陈子文已经找过了,他不会再找第二次,所以床底是安全的。

    这么说,给我发短信的人是在帮我?如果陈子文有问题,而我又被他发现的话,说不定他还真可能对我做出什么凶狠的事,当然这前提是陈子文有问题,但目前仅凭这一幕还不能说陈子文就是坏的。

    心里正琢磨着呢,陈子文则转身离开了,我寻思他是担心有人马上过来,不想自己被发现。

    我也没急着从床底出去,我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翻出刚才那条短信,我想要看看这条给我发短信的号码是谁,是不是上次那个变态,因为仅仅凭一个‘忧’的称呼,我还不能片面的确定他们就是一个人。

    而当我打开这条短信,我才发现一个让我细思极恐的事情。

    这条短信的发件人显示,并不是手机号码,而是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字:灵。

    我给这个号码备注的是‘灵’字,可我并不认识一个叫‘灵’的人,那么他是怎么存到我手机里来的?我想他肯定是什么时候趁着我睡觉,偷偷备注的。

    于是我点开了灵的号码,然后我立刻就发现这号码正是那天给我发短信说事情变得有趣了的那个变态,也就是警方定位显示在我家的那个疯子。

    可我记得他的手机明明被警方带走了,我寻思也许是他挂失重办了号码,或者说他那天临走前就已经取走了手机卡片。

    我本来是想给灵发条短信的,但身处这种环境,我觉得还是少去惹这变态为好,于是我继续躲在床底,准备等钱诚来了再在房间里找找其他什么线索。

    然后我就点开了手机的相机,打算将我目前所处的境况拍个小视频传给钱诚,好让他过来后就第一时间来床底下找我,因为我隐隐间总感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这也是我暂时不敢出去,只能躲在床底的原因之一。

    将床外的画面拍完之后,我将镜头切换到了自拍。而刚看到切换镜头后的手机屏幕,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屏幕上的内容吓得我差点将手机给丢掉。

    只见,屏幕上除了我的头,我的后面突然又多出了一颗人头。

    这是一个女人的头,透过手机屏幕,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下意识地就扭头向上看去,然后发现一颗头颅真的被钉在床板上,她的眼睛像是被刻意拨开的很大,看着特别的惊悚。

    而我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个脑袋,这不正是之前在纹身店里遇到的那具女尸吗,那具被红线缝住了嘴巴的女尸。她的头怎么被割了,还藏到了床板底下?

    我想一定是这个叫灵的变态做的,因为是他将我引到床底下的。

    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很想立刻就从床底下爬出来,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在单纯的吓唬我。

    于是我壮着胆子用手机的手电筒朝这女尸的脑袋看去,很快我就发现她的嘴角被挤出了一抹弧度,像是在笑一样,而她那已经摔掉了几颗的牙齿上明显咬着一张黄色的纸,跟符似的,看着特别的诡谲。

    我伸手将这张黄纸抠了下来,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娟秀的字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那个变态的字。

    他说:忧,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只能相信我,只有我两才是一起的。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疯子,这个变态是要对我攻心了,还想引导我是他一伙的,难怪他一直看似陷害我,却又没给警方落下什么十足的证据,原来是想拉我入伙。

    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温雅的画明显是在告诉我,我是凶手的猎杀对象之一,这变态并不是想拉我入局,他应该只是在单纯的玩弄我,等我最后彻底绝望,心理崩溃的时候,才对我下杀手。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让我本就悬着的心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钱诚来到了床边,他弯腰将我拉了出来,而我看到钱诚时,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舒缓。

    我立刻就对他说:“床底下有颗人头,是纹身店里的女尸的,让法医过来领回去尸检并追查身份。”

    顿了顿,我继续对钱诚说:“还有就是陈子文,钱诚,这个人可信吗?”

    钱诚说跟他几年了,可信,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陈子文的情况给他讲了,我让钱诚最好追查一下陈子文的通话记录。

    钱诚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越看他眉头就皱的越深了。

    很显然,钱诚也是发现了这里的构造以及摆设和我家里几乎一模一样。

    我也很认真的在房间里看了起来,看完我整个人都汗毛倒竖了起来。

    我发现这里并不单纯的是和我家很像,我发现就连桌子上的东西,电脑鼠标都一样。

    我下意识地去打开衣橱,然后我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连衣橱里的衣服都一样,就好似这里就是我家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子,连衣服都是双份的。”我目瞪口呆的开口对钱诚说道。

    “应该是有人在模仿你,如果真是这样,他对你的模仿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一定非常了解你,甚至比你还了解你自己,而这也好解释他为什么总能猜到你的心理,甚至引导你的行为了。”钱诚分析道。

    我点了点头,真不知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就一送外卖的,有必要这么模仿我吗。

    迟疑了会,钱诚突然说:“当然,不排除另外一个可能性。”

    我疑惑的看向钱诚,钱诚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有时候一个看似简单的判断,听似无心的一句话可能会影响一个人一辈子,甚至毁掉一个人,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你只需相信我第一个判断就好了。”

    我感觉钱诚话里有话,但我也没去多想,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有些事不能想得太复杂,那样是害了自己。

    很快,钱诚继续说:“我们去客厅看看,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客厅里好像有什么线索。”

    然后我就跟钱诚一起来到了客厅,他打开了客厅的灯,我发现客厅的布置以及每一个生活用品都和我家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则是客厅的墙面,墙上有一副很大的黑板。

    而看到黑板上的内容,我立刻就判断出来,这里就是凶手的住处!

18 紧张

    这是一幅版面很大的黑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墙面,让我忍不住想到了影视剧里那种类似警方用来破案的战术板。

    而这黑板显然也是用来收集情报,演练战术的。

    黑板上划分了几个版块,准确来说是关于五个人的资料。

    这五个人在黑板上具体是这样写的:王阳、季汉生、吴忧、陈尸、?

    而每一个人的名字下面,还有各自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场景的照片,特别的详细,甚至还有这些人的生活轨迹,喜欢去哪些地方等等。

    将资料收集得这么详细,我想肯定是凶手这么做的了,因为只有对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行动轨迹了如指掌了,才好进行猎杀。

    而我的名字也出现在列,说明之前温雅的画并不是乱画的,我确实是凶手的目标之一。看着关于我的那一张张照片,这些场景有的是我骑电动车送餐,有的是我在超市买东西,甚至还有我夜里睡觉时的场景,看着这些我的照片,我整个人就有点不寒而栗,很显然我已经被盯上很久了,我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而不自知。

    而除了王阳、季汉生,还有我,这个叫陈尸的人正是口罩女,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名字下面的那些照片,不过她的照片同样都戴着口罩,所以还是没法辨别她的真容。

    “钱诚,你说这陈尸会是口罩女的真名吗?一个人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我好奇地对钱诚问道。

    “也许是化名,但也不排除是真名的可能性,我会让人去调阅档案的,如果真是真名,这将会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只要能锁定口罩女的身份,就好顺藤摸瓜,继续往下排查了。”钱诚直接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聚焦到了最后一个版块。

    这个版块很干净,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有一张很模糊的背景照,其他一无所有。

    我心中疑惑,这最后一个人为何是一个问号呢?难道凶手都不知道他是谁?

    可感觉这又很不合理,因为从凶手的布局来看,他显然是有预谋的凶杀,而不是随机作案,可既然有预谋,又怎么会不知道去杀谁呢?

    一时间我有点想不透,而很快我心中又升起另外一个疑问,凶手为何要杀五个人?而且每个人的身体都要被取走一部分?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那次在南郊坟场的温雅墓地上,棺材撬开后里面的场景,当时王阳和季汉生被取走的残肢是用红绳绑住的,就像是一种恐怖的祭祀。

    “钱诚,王阳的四肢还有季汉生的内脏呢?都保护好了吧?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你们要看好了。”我有点稀里糊涂的对钱诚说道。

    钱诚点了点头,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我就继续盯着这偌大的黑板看,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线索我是没找到,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黑板上的这些字迹挺潦草的,并不工整,并不是那个给我留纸条,经常让我陷入惊恐的‘灵’的字体。

    “咦?难道不是他?”我嘀咕了一句。

    钱诚听到了,立刻问我:“吴忧,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我这才想起,关于灵的事情,我还没给钱诚讲呢。

    于是我将‘灵’留给我的纸条,以及他给我发的短信,还有他给我手机里号码的姓名备注都给钱诚看了。

    当钱诚看到灵字,我分明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他脸上甚至还划过了一抹冷冽,素来阳光的他,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杀气,就连上次在坟地里发怒的他也没这一次严重,但这股杀气并不暴戾,更像是一种愤恨。

    “钱诚,你知道这个灵?”我不解的问钱诚。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人太变态了,不知道他这么折磨你,有什么目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钱诚已经恢复了他那阳光冷静的气质,对我安慰道。

    而我则将我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说:“可是黑板上的字体和灵的字体并不像,他们不像是同一个人,这有点奇怪。”

    钱诚直接说:“也许他有帮手呢,这不是重点。当务之急,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忘掉了什么,凶手显然是预谋杀人,他杀每一个人都是有动机的。季汉生、王阳、口罩女的交集点是纹身店,这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吴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认识这几个人?”

    我闭上眼,拼了命的去回忆,但挖空脑子我都记不起我和他们有什么交集,而且我越往深处想,我脑袋就有点嗡嗡作响,一阵闷疼,应该是最近睡眠太差了,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了。

    我刚要说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这时钱诚突然开口说:“纹身,对,纹身,我们一直说纹身是这系列连环凶杀案的突破口,那么既然吴忧你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按理说你也应该有纹身才对,之前我们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听钱诚这么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但我忍不住反驳道:“可我没有纹过身啊。”

    钱诚说:“你再好好检查一遍,有些事你似乎记不得了,你再检查一下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我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卫生间,我把衣服脱了,然后想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一遍,但只要是我能看到的皮肤,没一个地方是有纹身的。

    而奇怪的是卫生间的镜子不知道怎么被打碎了,我看不到后背,所以不知道我后背有没有纹身。

    这时,钱诚在卫生间门口问我:“吴忧,怎么样了,找到纹身了吗?”

    我说:“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但卫生间的镜子坏了,我看不到后背。”

    钱诚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去帮你看看。”

    我轻笑一声,说:“我有啥介意的,我又不是小娘们,你又不是大姑娘,还避嫌啊,进来吧。”

    我刚说完,手机突然嗡的一声响了,我拿起一看,竟然是灵发来的短信。

    灵说:不能给他看,快把衣服穿起来!

    看到这条短信,我头皮顿时就麻了,因为这就代表着我们目前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变态监视着,此时他可能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盯着我们,宛若幽灵。

    正感觉惊悚呢,我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钱诚追出去了。

    我刚准备将衣服穿好,也追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钱诚就又回来了,回来后他直接对我说:“吴忧,我进来了。”

    然后他就推门走进了卫生间,我忙问他:“怎么了,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去追谁了?”

    钱诚将他的手机递给我,我看到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而这号码我一眼就认出了自然是那个变态。

    他给钱诚发的短信是这样的:你敢看,你会后悔的。

    看完这条短信,我只觉得整个人有点窒息,这个灵已经变态得令人发指,他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的关于我们的资料,就连钱诚的联系方式他都有,就像是活在我们身边的恶魔。

    钱诚直接对我说道:“刚才我突然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所以我怀疑这人应该就在一个能看到我们的角落,然后我下意识地扭头,我看到了大门缝那真的有双眼睛在偷窥。”

    我有点毛骨悚然,而钱诚则继续说:“于是我立刻就去追他了,但他速度很快,我又怕他这是调虎离山,你可能有危险,所以我又回来了。”

    我心底对钱诚充满感激,然后好奇的开口说:“这变态为啥不让你看我的身体啊,钱诚,你快看看,看看我后背上到底有什么,说不定真的有纹身,有很重要的线索,要不然这变态不会这么紧张。”

19 无头

    我让钱诚赶紧看看我的后背,直觉告诉我可能真的有东西。

    不曾想钱诚很快就用颇为无奈的口吻对我说:“没有,我刚才进来时就看过了,你后背上除了一些疤痕外,并没有纹身,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听到这我就愣了一下,我送外卖时摔过几个跟头,有伤疤正常,但是居然没有纹身,这让我有点失望。

    于是我忍不住说道:“真是怪了,如果没纹身,没重要线索,这变态那么紧张干啥?”

    钱诚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看我,像是在思考什么。

    而我也在那绞尽脑汁的推测灵的心思,突然我脑子里升起一个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然后我就对钱诚说:“钱诚,你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个灵写的字那么好看,你说她会不会是一个女生?她暗恋我,然后她有严重的精神洁癖,不允许自己暗恋的人身体被别人看?”

    说完,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尴尬,脸都红了,我就一送外卖的,虽然长得还行,但怎么会有人暗恋我呢?

    而钱诚则突然睁大了眼看我,然后对我说:“吴忧,你这倒是一个挺合理的解释。而且我们更大胆了去推理的话,这个灵甚至可能就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灵只是在利用这一系列凶杀案来恐吓你。至于他为何这么做,暂时我还没有答案。”

    我觉得钱诚比我想的更全面,而很快钱诚则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对我说:“吴忧,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但灵肯定是个男生,你还真是挺有魅力嘛。”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钱诚的意思,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一阵恶寒,我瞪了钱诚一眼,叫他不要瞎说。

    而钱诚很快对我继续说道:“先不想这个灵的事了,你好好想想,如果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你想要藏一样东西,你会藏在哪里?”

    我闭目寻思了会,然后开口说:“首先,这里不是我的住处,所以我如果要想藏一样东西,我可能会反其道而行,藏在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而这个屋子里和我住处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那块黑板了。”

    听了我的话,钱诚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立刻就来到了客厅的黑板前。

    他退离了黑板好几步,从远景盯着黑板看了会,然后又来到黑板前伸手敲了几下。

    但最终钱诚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而我也在一旁盯着黑板看,突然我心里就升起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于是我立刻就用手机将整个黑板给拍了下来,留下证据后,我就把黑板上所有照片都揭了下来,然后用黑板擦将上面所有的字都给擦了。

    一开始钱诚是想阻止我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站在一旁看我。

    等我将整块黑板擦了一遍,我惊人的发现黑板上有几个字是擦不掉的,显然不是用普通水笔所留,只是用肉眼并看不出来。

    这几个擦不掉的字是:横四竖七。

    至于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我就有点猜不透了。

    而钱诚显然是明白了什么,我看到他来到了门口,他念着这几个字,然后用脚在地板上试探着,很快他就站到了一块地板砖上。

    我也反应了过来,然后将小刀递给他,他立刻就将那块地板给翘了起来,撬开后下面竟然藏了一个小u盘。

    钱诚刚将u盘收起来,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敲门声。

    将门打开,是法医小艾带着几个警员来勘验现场了。

    将现场交给小艾他们搜集可用线索,钱诚就示意我跟他离开。而我们刚走出屋子,突然听到小艾的声音:“咦,怎么是她?”

    于是我们又折回了房间,我看到小艾拎着那颗女尸的头颅正站在那打量呢,那场面看着还是挺人的,这妮子是真的心理素质强大。

    “小艾,你认识这个死者?”钱诚好奇的问她。

    小艾直接说:“那还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接到群众举报,盐渎公园有一具上吊的女尸,是我去的现场勘验。死者是上吊自杀,排除了他杀可能性。后来民警找到了死者家属,据说是为情自杀,死者和父母关系很差,家属拒绝认领尸体,还签了协议,后来这尸体就送到城西殡仪馆火化了,怎么她的脑袋跑这来了?”

    原来是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这种尸体一般按程序是直接火化的,可是怎么跑口罩女的纹身店去了呢?

    而小艾提到了城西殡仪馆,刚才黑板上几个人的行动轨迹,有一个共同地点也是城西殡仪馆,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能想到的,钱诚显然也想到了,于是他立刻对那名叫杨超的警员说:“杨超,你回去查一下城西殡仪馆最近的尸体情况,看有没有尸体失踪的案子。再把城西殡仪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拷贝回来,好好排查一下。”

    布置完,我就和钱诚离开了,我们没去警局,而是直接去的我家。

    钱诚说用下我的电脑,看看u盘里到底是什么。

    钱诚的这一举动,让我对他越发的信任了,因为陈子文之前跟我提过,钱诚在找一样东西。如果这就是钱诚一直想要的东西,可他却毫不避嫌愿意给我看,那说明他完全将我当成了自己人。

    很快我们就点开了u盘,结果发现这里面就是一些详细的资料,关于季汉生、王阳几个被害人的详细资料,比刚才黑板上的要详细的多,显然凶手的连环杀人案是精心布局的。

    而通过这些资料,也印证了钱诚刚才的推测。季汉生和王阳有严重的恋尸癖,他们偷盗过大量的女性尸体,借此来满足自己的变态**,而他们这一切行为都是在口罩女的指挥下所为。

    也就是说口罩女是这个团伙的头,至于她为何需要大量的女尸,资料里并没有提及。

    但有几张关于口罩女和女尸的照片,照片中口罩女抱着女尸的脑袋,女尸的头顶被开了一个孔,她正用一根吸管吸食着,像是喝饮料一样,再联系到她‘陈尸’的名字,看着特别的阴森恐怖。

    看完这些资料,很快我们被u盘里一个视频给吸引了。

    这是一段血腥的视频,记录了裸模王阳的具体死亡过程。

    我看到王阳瘫坐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惊恐,他惊恐地看着门边上,但那个角度拍不到凶手,但能看到地面的影子,所以凶手当时肯定是在场的。

    令我有点惊慌的是,我看到王阳的身边放着我当初买的那把菜刀和那盒避孕套。

    “做,我做。”王阳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他突然就拿起了那盒避孕套,拆开,最后他居然将套子套在了头上,那画面看着滑稽却又惊悚。

    接下来,他拎起菜刀,就朝自己的左脚砍了过去。

    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而王阳接下来像是撞鬼了一样,他不住的砍这自己的双脚,鲜血横流,血肉模糊。

    没想到王阳竟然是自己砍的自己,可以想象凶手有多么的恐怖。

    没一会工夫王阳就疼晕了过去,这时监控突然就黑了。

    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挡住了摄像头,但还是能听到现场的声音的。

    我听到了一阵砍剁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肉跳,我想应该是凶手在分尸。

    分尸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监控视频就重新恢复了正常。

    我看到王阳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已经昏死了过去,而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四肢,但他头上的套子已经被拿掉了,脸色苍白,苍白中又沾染着鲜红的血。

    凶手真是残忍得令人发指,我狠狠地握着拳头,真想立刻就能抓住他。

    正愤恨呢,视频中的王阳却突然坐了起来。

    他像是知道摄像头在哪一样,他诡异地爬到了摄像头前,然后将那张恐怖扭曲的脸靠在摄像头前,阴森地开口说道:“吴忧,你没有头,你没有头……”

20 眼睛

    王阳说我没有头,看着这阴森的画面,我整个身体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他满脸鲜血,嘴角却挂着邪恶的笑容,特别是那双满是死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摄像头,就像是知道我在看他,在和我交流一般。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钱诚则伸手按着我的后背,将我稳住。

    然后我就继续看,我看到王阳像是已经精神错乱了一般,不断地重复说着我没有头,到最后他甚至将整张脸都贴在了摄像头上,奄奄一息地继续说:“吴忧,你不能有头,你没有头!”

    说完,王阳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晕死了过去。

    几秒钟后,视频也播放到了最后。

    直到视频结束,我依旧呆愣地站在那里,心有余悸。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u盘是凶手故意让我找到的,他从杀王阳那刻起,他就知道我会看到这段影像,他这是要给我心理造成巨大的阴影,而他显然是做到了。

    我脑袋里一直回想着王阳的那句话,然后我又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王阳在电梯里也说我没有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怎的,我总感觉他不是单纯的想吓我。

    在我寻思间,钱诚则已经将这段视频重新回放了起来,然后将视频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

    我想钱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我也仔细的看了起来。

    很快钱诚就指着视频中的门口的位置,对我说:“吴忧,你看,这是凶手砍断王阳四肢后的影像,地面有一排血脚印延申到了门口位置,而门那边地面上有影子,当时凶手应该就站在那,但他角度卡的刚刚好,看不到他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我想凶手此时应该正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呢,当真是阴暗。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晚出现在我手机里的那些照片,我猜想凶手当时应该已经偷走了我的手机,正在拍照呢。

    而钱诚很快就推翻了我的猜测,钱诚来到视频里凶手所在的大概位置,然后掏出手机,做出拍照的手势,同时对我说:”吴忧,你云储存的那些照片,吴队给我看过了,那些照片就是凶杀现场照,而我刚才回忆了那些照片,和凶杀所在的位置拍的角度并不吻合。”

    我愣了一下,钱诚是什么意思,那些照片不是凶手拍的?

    很快我脑子里就升腾起一个惊悚的念头,钱诚意思不会是我当时也在现场,是我自己拍的吧?

    有了这个念头,我下意识地就在视频的地面上寻找了起来,令我有点头皮发麻的是,很快我在冰箱位置真的看到了半个人影,但这个人显然也是知道摄像头所在的,他角度控制的很好,同样看不到他的身体。

    钱诚自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指了指冰箱边上那半个人影说:“你云储存的那些照片,就是从冰箱那个角度拍的,而那里确实藏着一个人,你手机里那些照片就是他拍的。”

    我脑袋翁的一声就炸了,我有点不敢相信的开口说:“我,我,不可能,我那晚是在睡觉的,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那个人不是我,是他偷了我的手机。”

    钱诚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冷静,然后他才继续对我说:“吴忧,你不用紧张。我们先假设那个人就是你,那么问题就来了,从黑板上的线索,以及温雅的画像来看,你显然就是凶手的目标之一,可既然你当时在场,他为何没杀你,还让你目睹这一切?”

    我还限于惊恐之中,我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诚继续说:“如果那个人是你,凶手又要杀你,但他却又没有动手。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时间没到。凶手一直在找一样东西,而且这东西只有你知道在哪里,所以他还没有杀你。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让你发现什么重要东西,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原因,因为一旦凶手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你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听了钱诚的话,我一阵后怕,同时我又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听了陈子文的话,我还有点怀疑钱诚呢,一直感觉他可能也是在利用我,而他之所以让我有线索第一时间告诉他,其实也是变相的在保护我。

    然后我就对钱诚说:“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感觉这个拍照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顿了顿,我试探性地问钱诚:“钱诚,你说我会不会是有什么病啊?”

    我没敢直接说精神病,但钱诚显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他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吴忧,你不用想太多了,近期我会带你去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检测,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退一步讲,就算拍照的人真是你,顶多也是一种梦游行为,这在医学上虽然也是一种病态行为,但不至于是精神病。吴忧,你要记住我这句话。你就是你,从来不会是其他人,你吴忧在我钱诚眼里,永远是一个正常人。你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你可能比正常人优秀。”

    这一瞬间,我心里很暖,有了钱诚的开导,我豁然开朗多了。

    很快,钱诚继续对我说:“而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更大。这个拍照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你,而是那个灵。如果是灵,从这个视频来看,他和凶手应该认识。而且他很有可能是一个比凶手还危险的变态,他一直在利用凶手的这起连环凶杀案,在恐吓你、引导你。”

    我点了点头,我也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就是不知道灵到底要干嘛,为何要选择我。

    然后钱诚就关掉了视频,拔掉了u盘。

    钱诚说时间不早了,今天掌握了不少线索,接下来他要回去安排任务了。

    钱诚还问我敢不敢住在家里了,他说如果我害怕的话,帮我安排一个住处。

    我直接就拒绝了,倒不是我胆子就多大,而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等钱诚走后,我从床底翻出了之前就准备的摄像头。

    这摄像头前两天我就买了,只是一直没勇气拍下自己睡觉的画面。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不能再怕了,当务之急我得确定一下我是否有梦游的习惯。

    于是我尽量隐秘的将摄像头放在了床头柜上,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到,我还特意在上面盖了一件衣服,只是将探头露了出来。

    然后我就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家里,确定没人后就锁好了门窗上床了。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一直想着王阳对我说的那句话,他为什么说我没有头?然后我又想到了季汉生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他说他不死,我就会死,我两必须死一个。

    为何两个被害人死前都要对我说奇怪的话,就好似我们很熟,他们认识我一样?

    脑子里一头乱麻,怎么也想不明白,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才自然醒。

    醒后我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我安装的那个摄像头。

    画面切换到我睡觉的场景,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来我就睡着了。

    我睡得很死,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失,而监控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但时间在走,说明我睡得很好。

    我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画面,但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我以为自己并没有梦游行为时,接下来发生了让我整个人脊背发凉的一幕。

    我看到我突然就坐了起来,身体很僵硬,视频里的我坐起来后就扭头四处张望了一圈。

    然后我就赤脚下了床,下床后我来到窗户边上朝楼下看了一眼,紧接着我就来到了房门口。

    我看到我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听着什么,就好似门外有人一样。

    看到这,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真没想到我睡后真的梦游了,我根本就一点也记不得。

    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后,我突然就将眼睛贴在房门的猫眼上看了起来。

    这一看,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

    视频里的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将眼睛贴在门上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个小时后,我就重新上了床继续睡了。

    然后就没什么异常了,我关掉了视频,心里有点发凉,看来我真会梦游。不过虽然有点怕,但我也没乱想,因为我知道就算梦游了,也说明不了什么,梦游其实算是一个常见的病态行为,特别是儿童居多,占比高达百分之五左右。而成年人虽然占比较少,但如果精神压力大,也是会出现这种行为的,而我近期确实是压力太大了。

    安慰完自己后,刚准备联系钱诚,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这时脑子里突然升腾起一个让我细思极恐的念头。

    我家房门并没有猫眼,梦游时的我到底贴在门上看什么?按理说什么也看不到啊。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房门,然后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上多出了一个眼睛大小的孔,就像是猫眼一样。

    我快步来到门前,将眼睛贴在这个门洞上往外看。

    这一看我整张头皮都麻了,门洞里有东西,看着像是一只眼球。

    我用手朝门洞轻轻一抠,伴随着一声闷响,一只眼珠子就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了我的脚边。

21 求饶

    看着脚边上这只眼球,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想到昨晚我贴着这眼球对视了半小时,我整个人都心惊胆战了起来。

    但出于法医的本能,我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然后将这颗眼珠子给捡了起来。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眼球上的血迹还没完全凝固,也没有什么防腐痕迹,显然是刚从人眼窝子里挖出来的。

    那么这颗眼球到底是谁的,又是谁将他放在了我家门上?

    带着疑问,我立刻就再次来到了电脑前重新点开了昨夜的监控视频。

    这一次,我一直将目光停留在房门上。

    在时间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看到房门上突然就轻轻掉下来一小块东西,显然是有人从门外钻了个洞,只是这人没用电钻之类的,应该用的是刻刀,所以动静不大,我没被吵醒,从这来看,我当时睡得很死。

    门被抠了个洞后,眼球就被放进了这个洞,约莫一刻钟后,我就像是被召唤了一般,起床梦游了,然后我就站在门后,对着这眼睛看了半小时,至始至终这个放眼睛的人都没有露面,所以我捕捉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

    正后怕呢,我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钱诚的电话。

    我立刻接了起来,然后就听到钱诚颇为关切的声音:“吴忧,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心说钱诚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我这发生啥了?

    我说:“我没事,就是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钱诚继续说:“你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到。”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约莫一刻钟后钱诚就赶到了我家。

    当他看到我手中的眼珠,以及房门上的洞,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的表情。他只是在我家仔细勘验了一圈,确定没找到什么可用线索后,他才对我说:“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疑惑的问钱诚:“你知道我这边发生的事?”

    钱诚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物料袋,我看到袋子里同样装着一颗眼球。

    钱诚说:“昨天夜里两点多局里接到报警,在紫薇花园小区发生了一起伤人事件,受害人被挖去了双眼。当时这定性为一起恶意伤人案件,是局里其他同事出的现场,没有分到我组里。我在处理了一夜案件后,本想是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的,没想到在来到家门口时,我竟然发现我家猫眼上粘了一颗眼球!”

    听到这我愣了一下,我和钱诚家的眼球显然是一对。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猖獗到了如此地步,敢在钱诚家乱来。

    而钱诚则继续对我说:“发现这颗眼球后,我立刻就联系你了,直觉告诉我你那里肯定也不太平。我已经让同事将该案件的材料发给我了,路上我已经看完了,你猜有什么发现?”

    这时,我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在404,钱诚看我身体时,我两收到的威胁短信。

    于是我立刻就开口说:“灵,挖眼案是不是和灵有关?是不是他做的?他昨天恐吓我们了,以他的变态程度不会光说不做。”

    钱诚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看了报警电话,号码正是灵的。应该是灵挖走了被害人的双眼,然后就报警了。因此抢救及时,对方并没有生命危险,目前还在医院救治。”

    钱诚话音刚落,我手机就震动了一下,紧接着钱诚好像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拿起手机,然后整个人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是灵发来的短信:忧,这个警察不是你的朋友,下一次再不听我的,失去双眼的就是他。

    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果然是他做的,他这是在惩罚我昨晚没听他话。

    而钱诚很快就将他的手机递给我看,我看到他也收到了灵的一条短信: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和吴忧走的太近了,下次对吴忧再有越界行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完,我整个人有点懵,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疯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敢如此威胁重案组组长的凶手,怕是钱诚都没遇到过。

    果然,我看到钱诚狠狠地握了握拳,眼睛里满是战意。

    我试探性地问钱诚:“这个变态到底想干嘛,他指的越界行为是什么?”

    钱诚眯眼寻思了会,然后对我说:“我和你接触也好多天了,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他的威胁。他所指的越界行为,显然是指昨天我想看你身上有没有纹身。正如你所说,这个灵有着高度精神洁癖。我猜他要么是认识你,甚至和你关系很特殊。要不然他就是将你当作了玩物,我接触过一些变态凶手,他们杀人前会将被害人当作玩物,视作宝贝一样玩弄,而且会有严重的主权意识,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的玩物,直到将对方杀死。”

    听到这,我就是一阵心慌,遇到这种变态当真是倒霉透顶,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然后钱诚继续说:“好了,你先和我回一趟警局吧,我再去好好跟进一下挖眼案,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很快我们就到了警局,而警方的速度也很快,被挖眼人的资料以及社会背景很快就查到了。

    这人叫杨鹏程,经营着一个快递代理点。

    杨鹏程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没有什么仇家,所以基本排除仇杀以及买凶作案的可能性。

    唯一引起警方注意的点就是杨鹏程的婚姻,他以前是一个快递员,后来存了点钱承包了一个快递点,而赚了些钱后他在外面有了一个小三,目前婚姻状况不是很好。

    看完这些最新资料,钱诚轻声道:“看来这个杨鹏程被灵挖眼,就是因为他这段婚外情。吴忧,看来我之前的分析是对的。也许灵可能曾经真的是你的朋友,或者说你已经被他选作了玩物,他不允许其他人和你走的太近。他找了一个情况类似的杨鹏程下手,就是在警告你和我,让我们不要走的太近,你是属于他的。这个杨鹏程,是因为我们才被选中,被灵挖眼。”

    我点了点头,但突然我就摇了摇头,说道:“不,你说过灵可能是一个比连环杀手还危险的人物。这种极端的高智商罪犯,不会做任何一件多余而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他单纯的想要报复我们,以他的变态程度,他不会留活口。杨鹏程可能没那么简单,继续深查,也许有重要收获。”

    钱诚歪着脑袋看我,然后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吴忧,你似乎很会揣摩灵的心思。”

    我说这就是一种警觉,这时钱诚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了个电话。

    半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对我说:“吴忧,你的猜测似乎是正确的。杨鹏程醒了,他不接受我们警方任何问话,却提出要见你,你和我现在去见他。”

    直觉告诉我,这一趟肯定有收获,于是我立刻就和钱诚赶往了市院。

    当时陈子文守在病房门口,见我们过来后,他立刻迎上来对钱诚说:“杨鹏程说他只和吴忧谈,而且他说必须单独会面。”

    钱诚看了我一眼,我给他递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就走进了病房。

    我看到杨鹏程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时他双眼缠着纱布,正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我轻声来到他的病床边坐下,我刚坐下,杨鹏程突然就半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试探性开口对他说:“杨鹏程,我是吴忧,我来了,你为什么要见我?”

    他扭头看向了病房的房门,当时我很奇怪,他明明被挖去了双眼,为什么还在看东西,他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啊。

    正好奇呢,他突然就伸手将缠在眼睛上的纱布一把给扯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失去眼球的眼窝,眼窝深陷,两只眼皮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想要睁开看我,但由于失去了眼珠子,却又无力睁开,画面看着特别的人。

    突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身体,然后用惊恐的声音对我说:“吴忧,求你放过我,饶了我吧,不要杀我!”

22 尸检

    杨鹏程一上来就跟我求饶,让我不要杀了他,瞬间就把我弄懵了。

    下意识地我就要开口说他搞错了,我没和他接触过,但话到嘴边就被我咽了回去,因为我升起了一个念头。

    既然杨鹏程认为是我挖他的眼睛,是我要杀他,我为何不以凶手的身份和他对话?

    想到这,我立刻就做出一副阴森的模样,然后压低嗓音,低沉地开口问他:“杨鹏程,我昨晚没让你看到我的脸,你是怎么认出我,知道是我对你下手的?”

    问完,我紧张地看向杨鹏程。

    不曾想杨鹏程突然就开口说:“你是警察?你不是吴忧,我不会和警察说一句话。”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我有点手足无措,感觉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尝试性继续和他说话,但他守口如瓶,一理也不理我,到最后他所幸继续躺到床上去了,沉默不言。

    但我感觉的出来他此时的恐惧,虽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他的手指明显在轻微颤抖着,真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最终我只得悻悻地走出了病房,我将实情告诉了钱诚,钱诚说他进去问问看。

    然后病房外就只剩下我和陈子文,自从上次的事,我对陈子文存了一点防备之心,所以我没主动和他说话。

    而陈子文则主动朝我靠了靠,然后小声问我:“吴忧,这两天怎么样,还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吗?”

    我说挺好的,一切正常,而他则将嘴巴贴到我耳朵上,轻声说:“你比我幸运多了,我每天感觉都被什么东西监视着,特别是到了晚上,整个人都在恐惧之中。我感觉他们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我很快就要死了。吴忧,如果你不想死,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我扭头看向陈子文,然后很郑重地对他道:“陈子文,你是一名刑警,注意你的言行,你再这样我就告诉钱诚了。”

    陈子文诡异一笑,没再说话。

    这时钱诚从病房出来了,他跟我说杨鹏程什么也不说,一直在那嘀咕着他要见吴忧。

    钱诚让我再试试,于是我重新走进了病房。

    进去后,我看到杨鹏程整个身体都轻微颤抖了起来,呼吸也比较急促,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按理说现在他在医院,而且还有警察在,他应该是很安全的,不该这么害怕,唯一的解释是他认为危险从未散去,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这次我没坐到病床上,而是直接对他说:“杨鹏程,我是吴忧,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

    杨鹏程再次坐了起来,然后像刚才一样,继续对我说:“吴忧,我不想死,救救我。”

    听到这,我就反应了过来,刚才他求饶并不是因为我是凶手,而是他认为我有能力救他,也许他认为我认识凶手。

    于是我尽量温和地对他说:“杨鹏程,你不要紧张,你现在很安全。是谁挖的你的双眼?你为什么要跟我求饶,凶手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杨鹏程面色犹豫,看得出来他很忌惮挖他双眼的人,但他的心理防线也快崩溃了。

    于是我继续对他说:“你把情况跟我说了,也许我能救你,如果你不说,谁也救不了你,你只有死。”

    他用哀求的口气对我说:“吴忧,他挖我眼睛的时候和我说了,能救我的只有你,只有你原谅我了,只有我让你笑了,他才不会杀我。”

    我愣住了,没想到凶手给他提了这样的要求,看来确实是那个变态的灵挖去了他的双目。

    于是我继续问他:“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杨鹏程像是再次回忆起了昨晚的恐怖场景,他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用惊恐的语气对我说:“我看不到他,他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鬼!”

    我心底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伸手稳住他的肩膀,对他说:“你不要害怕,他是在吓唬你。那你告诉我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的声音你肯定听到了。”

    “男生。”杨鹏程机械性的对我回道。

    我感觉他的状态有点不怎么对劲,于是加快语速问他:“他还对你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让我原谅你,你对我做过什么?”

    杨鹏程说:“因为我偷了你的东西,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吴忧,你笑啊,你快笑啊,你开心了他就不杀我了。”

    说完,我就看到杨鹏程捂住了肚子,整个身体也急促的颤抖了起来。

    我整个人有点懵,杨鹏程偷走了我的什么东西?

    我准备继续问他,而这时他已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了,整个身体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像是中邪了一样。

    我忙对他说:“杨鹏程,你不要恐惧,凶手不在这边,他是人不是鬼。”

    这时,杨鹏程突然抬头看我。

    当我看到杨鹏程的脸,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他那失去了眼球的眼窝里流出了两屡鲜血,鼻血也不住的往下流,很快就流到了嘴边,看着特别的恐怖。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甚至都咳出了血,紧接着他跟鬼上身似的,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我看到他身体上起了一层皮疹,而当他抓破自己的皮肤,鲜血就拼命地往外流着。

    直觉告诉我,杨鹏程应该是中毒了,急性中毒。

    于是我边用被子压住他的伤口,边大喊着钱诚,让他赶紧喊医生过来。

    而杨鹏程整个人都已经疯了,他死死地抓住我,摇晃着我的身体,哀求地对我说:“吴忧,你笑啊,你快笑啊,求求你了,你快点笑吧……”

    说着说着,杨鹏程就哭了,他虽然失去了眼球,但灵并没有破坏他的泪腺,恐惧求生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夹杂着鲜血,爬满了整张脸,看着阴森而可怜。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看着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在眼前如此痛苦,感觉整个人都笼罩在绝望之中。

    最终我也是急得没办法了,明明心里很痛苦,但我还是不得不露出了一个笑容,到最后我撕心裂肺的笑了起来,边笑我边大声怒吼着:“你放了他吧,有什么事冲我来!”

    这时,钱诚带着医生已经已经赶了进来,他一把抱住我,将我拖出了病房,而医生也开始对杨鹏程进行了急救。

    在我快离开病房时,杨鹏程突然竭尽全力地对我说:“对了,吴忧,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杨鹏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明明脸上爬满了鲜血,但他却咧开嘴诡异的笑了起来。

    出了病房后,我才好受一点,做了口深呼吸后我才冷静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灵发来的:忧,好久没见你笑了,果然只有死亡才会让你开心。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自己找吧。

    看完短信,我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我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

    抢救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医生就出来了,杨鹏程死了。

    虽然人不是我杀的,但感觉他却是因我而死,我跟他素昧平生,但我仍深深的自责。

    突然,我想到了杨鹏程临死前跟我说他偷走了我的东西,再联系到刚才灵给我发的短信,直觉告诉我,杨鹏程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于是我立刻就对钱诚说:“凶手不会费这么大周章去杀一个人,如果只是谋杀,他昨晚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杨鹏程,而他并没有。我猜他应该是给杨鹏程喂食了药物,而且药物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一定消化过程。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钱诚,快申请尸检。我怀疑杨鹏程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立刻尸检,迟了的话,可能就找不到了。”

    钱诚面露难色的对我说:“正常情况下,尸检需要通知死者家属,得到家属的同意。这起案件目前还不在我手里,没有并案调查,走程序的话还要点时间。”

    但很快钱诚又对我说:“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是刑事案件,手续我来办,先尸检。”

    由于时间紧迫,也没有喊小艾过来,借用了医院的解剖室后,是我亲手对杨鹏程进行的尸检。

    钱诚在一旁亲自帮我录像,而只是将杨鹏程脱了个精光,我就可以判断杨鹏程肯定是急性中毒死亡,而且凶手肯定还给他喂食了类似华法林的抗凝血药,所以杨鹏程才会出现刚才那种血流不止的恐怖画面。

    将他解剖后,他的肠胃验证了我的猜测,他已经出现了胃穿孔,内脏器官也开始病变。

    做了几个切片后,具体化验结果还要一段时间,而切开他的胃后,很快我就发现了有用的线索。

    他的胃里残留着大量的腊,凶手应该是计算好了毒药的消化时间,而且经过特殊处理,所以杨鹏程才会突然急性发作,而不是一开始就暴露症状,因为一开始就暴露的话,在对他进行眼部手术时,医生就会发现,然后对他进行急救,这个灵当真是变态得令人发指,却又高明得让人胆寒。

    而很快我就从他的胃里发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这是一团纸,应该是杨鹏程主动吃下去的,因为位置在毒物下方。

    我用镊子将这团纸给聂了出来,虽然已经损坏严重,但很快我就判断出来这应该是一张快递单。

23 照片

    判断出这应该是一张快递单后,我就没敢再乱动了,因为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吃快递单,而且从这快递单看的出来,杨鹏程当时应该很着急,都没来得及好好咀嚼,就将它吞进了肚子。

    我怀疑当时杨鹏程应该是知道灵来了,第一时间就把单子吃了,所以这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让钱诚找来了一个吹风机,将快递单吹干,但已经没法复原了,不过虽然看不到单号之类的重要线索,从残破的快递单上却发现了我的名字,收件人是吴忧,但没有笔迹,而是打印出来的。

    突然想起杨鹏程之前说偷了我的东西,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偷了这个快递。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我寄了这个快递,寄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没对钱诚隐瞒这些事,他说已经派警员去杨鹏程家搜索了,让我现在和他去一趟。

    路上钱诚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它对我说:“刚才警队那边来消息了,他们调取了杨鹏程近期的行动轨迹,发现昨天下午他去过你们小区。从这点来看,灵之所以选择他,不是随机选的,他和这些案子可能真的有什么联系。”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再说话,路上我一直想着刚才陈子文的举动,我想告诉钱诚,但又很犹豫,毕竟陈子文才是钱诚的心腹,而我虽然把钱诚当朋友,但其实我是变相的‘嫌疑人’,我怕钱诚对我有什么误会,认为我是在瓦解他们警队的关系之类的。

    不过钱诚的心思很细腻,洞察力也非常强,很快他就问我:“吴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想了下,我换了个说法,开口说:“刚才陈子文又对我说奇怪的话了,他说他可能快要死了,我感觉他状态不是很好,我知道参与这种案件他压力肯定也很大,你们可要保护好他啊。”

    钱诚轻轻一笑,像是知道我在问什么,但他没直接对我说什么。

    沉默了约莫一分钟,期间我看得出来钱诚的犹豫。

    很快,他对我说:“吴忧,有些事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既然你提到了,让你知道也没什么。你那天在404说看到陈子文了,我回去就让人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在你说的那个时间段他确实打了一个电话,通话对象是吴政国。”

    听到这我就愣住了,下意识开口问:“吴队长有问题?”

    钱诚摇了摇头说:“不是,之前我就和你说了,最近的案件比较复杂,一开始是吴队经办的。后来我才申请并案调查移交到了我手里。但吴队显然没有放弃,他应该还在查。”

    我立刻问:“可这和陈子文有什么关系?”

    钱诚继续说:“陈子文是两年前跟我的,之前他也是刑警队的,还是吴队推荐给我的,可能是在帮吴队搜集线索。”

    我继续问他:“搜集线索就搜集线索吧,他为什么那样对我?”

    钱诚直接道:“当局者谜,吴忧,你有没有发现不管是灵还是凶手,他们一直在给你制造灵异事件?也许是他们认为你在特定的灵异状态下会是另外一种状态,类似梦游或者能想起什么。而吴队肯定也是掌握了这个线索,想通过这个方法破案。”

    见钱诚这么说,我就想通了。

    顿了顿,我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钱诚:“吴队他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是凶手?你这么相信我,还经常跟我接触,一定压力很大吧?”

    钱诚淡定的笑了笑,说:“我只是不想错抓一个好人。”

    很快他又看了我一眼,加了一句:“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吴忧,杨鹏程说的不错,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当局面走到一定地步,不是单纯靠一个人就可以保证你的清白的。所以,最近你最好多回忆回忆,仔细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这个案件再这么僵持下去,对你很不利。”

    我点了点头,很快就到了杨鹏程的住处。

    他自从有了外遇后就搬出来自己住了,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是一个套间。

    因为这些案件都是保密的,所以现场阵仗并不大,只有两名警员在杨鹏程的住处勘察。

    我和钱诚进去后,两名警员似乎已经搜索完毕了,正在客厅交流着什么。

    钱诚问他们有什么发现没有,他们说没有,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住处,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然后钱诚就亲自去搜了一圈,他重点搜查的地方就是床底、书房等可以藏快递的地方,但他什么也没有搜到。

    搜完后,钱诚来到我的身边,问我:“吴忧,你怎么看,你似乎找东西挺厉害的,你认为你的快递还在这个屋子里吗?”

    我寻思了会,开口说:“这里就是杨鹏程的挖眼第一现场,既然他着急的吃了快递单,按理说快递应该还藏在这个屋子里,他没有时间转移的。”

    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下意识地我就掏出手机给灵发了一条短信:在哪?

    没想到他真的很快回我了:我说过让你自己找的。

    我觉得他不会告诉我,毕竟我还没弄清他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不曾想他很快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忧,让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晚上我会帮你准备一份晚餐,你一定要吃。

    看到这,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立刻就蹦出内脏、脑浆这些东西。

    然后我就没理他了,我闭着眼自己在那思索了起来。

    我先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杨鹏程和我的对话,他说凶手不是人是鬼。

    我觉得杨鹏程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让他联系到了灵异事件,而在这个屋子里容易让人往灵异事件上想的地方也就镜子、水声这种东西了。

    突然想到了之前404屋子的卫生间镜子是被打碎的,于是我出于本能的就走进了杨鹏程家的卫生间。

    然后我抄起淋浴喷头,用力砸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

    镜子被砸碎了,我发现这里竟然真的是一个暗阁,可以存放少量东西。

    里面有一份快递,是一个文件,我立刻就拿了出来。

    快递还没来得及拆开,上面有快递的副单,有详细的资料。

    看完,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收件人就是我,联系电话也是我。

    而寄件人竟然也是吴忧,同样的电话。

    我并不记得寄过快递啊,而且还是自己给自己寄快递,这显得太诡异了。

    直觉告诉我这份快递并不是我自己寄的,可能是有人给我寄什么东西,然后故意将寄件人也留的我。

    钱诚示意我打开看看,于是我立刻就打开了。

    当时我心里也并不是很怕,因为这分明就是一份文件,不可能是尸体的残肢之类的。

    可打开快递后,我整个人还是哆嗦了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里面是一张照片,合影。

    合影上有五个人,这五个人显然是认识的,因为这明显是一张特意的摆拍照片。

    这五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王阳、季汉生、口罩女、我。

    奇怪的是第五个人并没有露脸,他是背对着镜头站着的,但从这个背影来看,应该就是那天在404黑板上看到的那个背影。

    我手心冒出了一阵冷汗,如果这个照片不是合成的话,难道我真的认识这几个人?可是我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这时钱诚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跟他出去一趟。

    出来后我问钱诚:“怎么了,有什么线索吗?你说这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啊,我并没有拍过这个照片。”

    钱诚说:“吴忧,我给你看一个监控视频,你做好心理准备。”

24 陈尸

    钱诚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直觉告诉我他要给我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快我就和钱诚来到了他的车上,他将一个光盘放进了车载播放器。

    边放他边对我说:“那晚在404查获了那些线索后,我就让人排查西郊殡仪馆附近的监控录像了。事实证明两个被害人生前确实经常出没在那里,我要给你看的视频就是从那边的监控录像备份过来的。”

    然后视频就开始播放了起来,时间显示大概是十天前,地点就是殡仪馆门口。

    当时是晚上九点左右,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从殡仪馆走了出来。

    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还看不清三人的长相,但他们穿的挺奇怪的,当时天还不是很冷,三个人就裹着宽松的大衣了。而且他们走路是排成了一列,一个跟着一个,跟小学生排队过马路似的。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大门口,而我也总算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走在最前面的是王阳,中间的是一名女性,由于她低着头,而且长发被风吹起来挡在了脸上,不是很看得清她的脸,而走在最后的则是季汉生。

    要知道这两个人都已经被杀了,虽然明知道当时他们还活着,看着这样的视频还是觉得挺人的。

    这时风把中间那名女人的头发给吹了起来,而我也看清了她的脸。

    看完我整个人都惊恐了起来,因为中间这个女人竟然是刘娜。刘娜就是之前在纹身店见过的那具女尸,在盐渎公园上吊自杀,家属不肯认领的那具女尸,后来她的头被割了放在404的床底下。

    因为上次小艾说了这女尸死亡时间应该是半个月前了,但这视频是十天前的,也就是说我看到视频里这个走路的刘娜是个死人!

    我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壮着胆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视频看。

    很快我就发现刘娜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她整个脚尖都是踮着的,慢慢的往前挪。甚至有几个瞬间,我惊悚的发现她的两只脚都离地了,看起来就跟飘着似的。

    顿时我就感觉脊背一凉,一时间有点懵。

    下意识地我就开口问钱诚:“这是怎么回事,诈尸了?”

    钱诚没有回我,而是让我继续看,很快画面切换到了殡仪馆附近的一个监控。

    那里停着一辆货车,我看到王阳他们三人走到货车旁后,走在中间的刘娜突然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地上,然后王阳和季汉生将她抬进了货车,开车走了。

    这时,钱诚暂停了视频对我说:“这是王阳和季汉生偷尸的画面,虽然口罩女没有出现,但他们明显是一个偷尸团伙。”

    顿了顿,他继续对我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口罩女的真实身份我们已经查到了。”

    我立刻就竖起了耳朵,钱诚继续对我说:“那天得到陈尸这个名字后,我们就调取数据库查了。全国真的有两位叫陈尸的,其中一位已经六十多岁了。而另外一位档案记录是二十四岁,他的父亲叫陈德,是云南勐海那边的,是一位守墓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没有家,住在山中墓地里的一个单身老汉,有精神病史,靠吃祭品为生。”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单身老汉?那怎么有女儿的?”

    钱诚示意我听完,然后就继续说道:“得到这条重要线索后,我们觉得这个陈尸和口罩女身份非常吻合,就立刻派人去当地调查了,真相令人震惊。陈德死了有几年了,据我们调查,陈尸并不是陈德的亲生女儿,而是养女。大概在二十多年前,陈德住进山中墓地后,有一晚上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后来在坟地里发现了一个已经有一岁的婴儿。据当地村民讲,陈德将这个婴儿收养了,见过婴儿的村民说她脸上有恶疾,看着很吓人,所以我们推测她应该是被亲生父母丢弃在山中的。陈德将女婴收养后,直到遇到人口大普查,村民举报,才给女婴起了陈尸的名字,上了户口。陈德父女几乎从不和村民接触,村民也不想和这对父女有交集,甚至他们是死是活都没人关心。直到三年前,上山扫墓的村民闻到墓地里有恶臭,才在陈德墓地里的住所找到了他的尸体。当时陈德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报警后也以病死草草下葬了。我们翻阅了当年的卷宗,发现卷宗记载陈德真正的死因可能不是病死,在他的头颅上有很大的一个孔,而且他的脑浆也被吸食过。所以我们怀疑是陈尸杀掉了自己的养父并虐尸后离开了墓地。而且卷宗记载在陈德住处的地底下挖出了不少人骨,我们怀疑这对父女有吃死尸的癖好,当然也许不是癖好,而是为了生存。”

    听到这,我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说不上怕,也不是觉得恶心,就是感觉很可悲。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守墓人收养一个被遗弃的弃婴,靠吃墓地的祭品甚至是死尸为生,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听到这样的事,真是不到某些地方某种环境,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

    然后钱诚就继续对我说:“陈德如果真是陈尸所杀,那么陈尸肯定也是一个变态。不过在那种环境生存,有这样一个养父,能正常到哪去,我们甚至怀疑陈德收养女婴,是想满足他变态的**。陈德可能对陈尸有性侵的行为,最终才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说到这,钱诚摇开了车窗,让外面吹进来一阵风,我才感觉压抑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接着钱诚继续说:“所以这个陈尸应该就是口罩女无疑了,离开勐海后,她应该依旧有吃尸甚至吸食脑浆的习惯,所以王阳、季汉生他们应该就是她组织起来的,因为这两人同样有恋尸癖,这就是一个盗尸的团伙。”

    听到这,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在纹身店见到刘娜的尸体时,她的头顶有一个孔了,应该是被陈尸吸食过。

    突然想到了不久前刚找到的那张照片,一想到我可能也和这个团伙有什么干系,我就是一阵胆寒。

    这时钱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尽量不要去猜忌自己,目前不能确定你和这个团伙具体是什么关系,目前我们已经重重布控下去了,只要能抓到陈尸,应该能挖出一些东西。而且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陈尸,凶手应该等不及了,可能很快要对她下手。”

    而我却忍不住说道:“陈尸这个变态,也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我感觉凶手之所以杀了两个人后停住了,也许是因为接下来他的目标没那么好杀了,谁杀谁还说不定呢。”

    钱诚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也是案件的复杂之处,这起案件里出现的人变态程度远超我之前经历过的案件,不能用寻常的方法去破案。”

    听到这,我似乎有点明白钱诚为什么要经常带着我了,也许我就是这个破局的人。

    这时,我才想到了刚才的监控视频,于是我立刻问钱诚:“刚才刘娜的尸体怎么会走路啊,这个偷尸团伙是不是还会什么邪术啊,那是赶尸吗?”

    钱诚道:“这个世上没有邪术,最邪的永远是人心。”

25 危险

    钱诚说这世上没有邪术,最邪的永远都是人心。

    道理谁都懂,但有些事却很难科学的去解释。

    这时,钱诚伸手指向定格的监控画面,对我说:“你看画面中的刘娜,她脑袋是耷拉着的,双脚是提着的,你是法医,你应该比我更懂尸体是什么反应,这明显就是尸体被人吊着。你再看王阳和季汉生,他们衣服穿的很宽大,胳膊夹得很紧,明显是身上有根带子系着。所以两人是一前一后提着刘娜在走的,这根本就不是你所谓的赶尸。”

    听了钱诚的话,我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难怪要排成一排,而且走路特别的慢。而且仔细看的话,隐约间确实能看到一根红绳,只是由于隔着监控,看的不是很清楚。

    然后钱诚对我继续说道;“我们也调查了殡仪馆的门卫,发现他的账户有一些不明资金,经过审讯,他也承认了收受钱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不过门卫只是单纯的放水,和这个偷尸团伙没有深入的合作。”

    我点了点头,然后心底就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我立刻问钱诚:“既然门卫都买通了,按理说他们直接把车子开进来运走尸体,这样更方便啊,还不容易被发现,有必要这么多此一举吗?”

    钱诚说:“偷尸行为已经不止一起两起了,之前他们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做的。只是近期的偷尸行为才做得这么诡谲灵异,至于什么原因,你做好心理准备。”

    钱诚再一次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他对我所讲的关于陈尸的背景身份,虽然变态了点,但确实没有必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真正的重头戏也许还在后面,甚至和我有关。

    我的心立刻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摇开车窗点了根烟压压惊,然后我才示意钱诚继续讲。

    钱诚重新播放了监控录像,他直接将进度条拉到了王阳他们三人走出殡仪馆大门不久的画面,然后暂停了播放。

    他指了指视频,说:“吴忧,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我就盯着视频看,但看了好一会,我也没从两人一尸上找到什么线索。

    就在我准备问钱诚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对劲。

    我的注意点错了,不对劲的地方不是这三个人,而是殡仪馆对面的那栋小楼房,在楼房下面的墙边上似乎躲着一个人,正偷窥着这偷尸行为。

    而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偷窥的人好像是我。

    这时钱诚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说是他让技术科的人拷出来的照片,做过处理,看的很清晰。

    我接过手机一看,发现这人真的是我。

    而让我越发觉得惊悚的是,当时我穿的衣服我并不记得我有过,这是一件类似唐装的衣服,大红色的,上面绣着诡异的花纹。

    “这是寿衣。”钱诚直接对我说。

    我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有点支支吾吾的说:“这,奇了怪了,我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我这是又梦游了吗?如果是梦游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呢,而且还穿这么吓人的衣服。”

    钱诚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么诡异的偷尸方法了吗,目前来看,他们知道你在偷窥,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所以,不管是灵还是凶手,甚至是陈尸他们这个团伙,他们都喜欢让你看到灵异事件。貌似他们都挺了解你,想要唤醒你的另一面,而只有你自己当局者迷。”

    我吓了一跳,问:“你是说我有另一面,我真的人格分裂?”

    钱诚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这方面的权威,不能下定论,但之前我也侦破过精神分裂杀人的案件,凶手没有一个是你这种情况的,轻微的会出现幻觉、幻想,严重的可能唤醒另外的人格有自主行为,甚至自我对话。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经常性的思维混乱,类似普通的精神病。但你不一样,我和你接触这么久,你思维逻辑非常清晰,而且从未受过自己的干扰。目前来看,你可能只是单纯的梦游行为,至于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些场合,我也解释不清楚,可能是有人在引导你吧。”

    我有点懵,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怪人。

    钱诚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说:“你也不要想太多,记住我之前给你讲的那句话,你就是你,从来不会是一个坏人或者变态,不要胡乱带入就好了。我已经联系了一个这方面的老专家,约的今晚,现在我带你过去诊断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钱诚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既期待又害怕,我希望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却又害怕诊断结果很不好。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并不是什么精神病院或者心理诊所,而是一栋别墅,我寻思这心理医生还挺赚钱的嘛,不过想想也正常,正常人谁来看心理医生啊,穷人就算有心理问题,扛一扛就过去了,扛不去就疯了。真正花钱找心理医生的,哪个不是土豪明星官员什么的,都是钱多了愁的。

    我们进了别墅,给我诊断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很和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倒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威严形象,让我心安了不少。

    这位医生叫陆宇,他把我带到了书房,书房的构造摆设倒是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沙漏、摆钟这种想象中的东西倒是该有的都有。

    陆宇让我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吴忧。”

    他:“什么工作,有什么爱好。”

    我说:“送外卖的,好像没什么爱好,以前的爱好是赚钱,现在好像没什么爱好了。”

    他用一个本子记录着我们的对话,我感觉对话都挺简单的,而且钱诚让我放开了交谈,所以我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他很快继续问我:“有对象吗?”

    我摇了摇头,他继续问:“暗恋对象有吗?”

    我又摇了摇头,但不知怎得,我脑子里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温雅,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他又问:“最近饮食正常吗,有没有吃过印象特别深的东西?”

    我突然就想到了那顿人肉青椒肉丝,我感觉钱诚一定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了陆宇,所以他慢慢的就直击要害了,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说:“吃过人肉。”

    他说:“你挺淡定嘛,什么味道还记得吗?”

    我说记不得了,就是感觉恶心。

    这时他又拿出了一个本子,对我问了很多问题,但不像之前那么回答了,我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了。

    我感觉这些问题有些很正常,有些又很像脑筋急转弯,我都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回答的。

    回答完了之后,他又拿出来很多图画让我辨认,诸如辨认数字、假想图画上的物体是何物,甚至最后还让我做了几个拼图游戏。

    由于整个诊断时间拉的非常的长,一开始我还是很清醒的在回答他的问题。后来我觉得我该尽量配合陆宇,所以我一直在依靠潜意识的行为在和他交谈,越往后我越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也不知道是最近睡眠太差了,还是房间里的气味不太对劲,我感觉像是有迷药之类的,反正到最后我就睡着了。

    后来还是陆宇把我叫醒的,我醒来后看到陆宇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但感觉他好像有点累,就像是一个医生刚做了一场非常复杂的手术似的,体力有点透支。

    醒来后,我忙开口问他:“陆医生,怎么样?我正常嘛,有没有诊断报告。”

    他说:“没事,你挺正常的,就是最近睡眠可能不好,偶尔会有梦游,但都在正常范畴。”

    我松了口气,然后他让我出去,叫我把钱诚喊进来。

    出门后我就跟钱诚说我挺正常的,让他进去和陆医生聊聊。

    其实我当时心里还是挺忐忑的,寻思有啥话要把我支走单独讲啊。

    而钱诚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想的非常周到,他给我递来了一个耳机,说:“吴忧,我和陆医生的对话会让你监听,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我朝钱诚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钱诚就进入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小心翼翼地将耳机塞进了耳朵,然后就听到了他两的对话。

    我听到钱诚开口问:“陆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确定正常嘛?”

    没想到陆宇反问了一句:“你确定他是你朋友吗?他是不是警察?”

    钱诚说:“是朋友,不是警察。”

    陆医生继续说:“就我的诊断来看,他是正常人,不像是有人格分裂的情况,不过是有这方面的倾向的。如果他真是你朋友,你最好让他多休息,不要再接触太多复杂的事情了。他的梦游行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钱诚沉默了,而我也有点紧张,不过想想也正常,接触了这么多变态诡异的事情,我能正常已经算得上心里强大了。

    沉默片刻后,钱诚继续说:“我会保护好他的,陆医生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陆宇继续说:“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你的同事,因为他的心理素质、意志力、精神控制力各方面都远超常人水准,而且他的逻辑思维异常的强,单从测试结果来看,他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我对他做了各方面的测试,发现他表现得都很惊人,虽然有时候表面看会慌张,但潜意识里却总能做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就像是受到过这方面专业的培训。”

    顿了顿,他继续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应该有恐怖症。”

    钱诚疑惑道:“恐怖症?”

    陆宇继续道:“其实很多人都有恐怖症的,这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只是严重程度不同罢了,诸如恐高、密集恐惧症,甚至害怕狗啊猫啊之类的,都属于这一范畴,在特定的情景下他们会表现出另一面。但是这个吴忧又不太一样,按理说患有恐怖症的人会同时恐惧很多情景,恐惧是相通的。但他对于密室、幽闭、血腥等并没有真正的恐惧,甚至还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他唯独对一种情景比较恐惧,那就是灵异事件。我怀疑他之前经历过类似的惊吓,而且对他影响很深,所以他才忘却了一些事,他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能力非常强。”

    陆宇的话,验证了钱诚之前的猜测,但之前虽然发生了一些看似灵异的事,我也确实很怕,不过我感觉也没啥啊,难道是这些事还不够灵异恐怖?

    这时,陆宇又开口说道:“说到灵异方面的恐怖症,他又表现出了很奇怪的一点。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恐怖症患者,这些人对灵异事件都是异常恐惧,而这些患者往往对科学、仙神故事都会表现得很虔诚,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但吴忧不一样,我给他看了很多图片,我发现他恐惧一样东西,远超他对灵异事件的恐惧,甚至异常的抵触。”

    钱诚忙开口问:“什么东西?”

    陆宇说:“鸳鸯。”

    钱诚似乎愣住了,而我也懵了一下,然后脑子里下意识地就出现了鸳鸯的画面,然后我脑袋就有点疼,感觉很讨厌这玩意。

    这时,陆宇说:“他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总之你让他回去多注意休息,一段时间后应该就很正常了,他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跟你这种变态案件打交道多了的人,又有几个完全正常呢,他已经很正常了,连药都不用吃。”

    钱诚说:“好,谢谢陆医生了,后面有情况我会再带他来找你的。”

    不曾想陆宇突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开口说:“不要,不要再带他来找我了,甚至别再带他找其他任何心理医生。”

    钱诚疑惑道:“为什么?”

    这时我感觉陆宇似乎将嘴巴贴在了钱诚的耳朵边上,因为他声音特别的小,他低声说:“不要再尝试这方面的测试,甚至不要企图让他恢复记忆。他是你的朋友我才这么说,虽然只是直觉,但我感觉此人极度危险。刚才有几个瞬间,我尝试催眠他,差点害了自己。”

26 电话

    陆宇医生说我极度危险,我就慌了一下,我寻思刚才他在对我测试时,我是不是表现出了什么不好的一面,甚至可能还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记得我测试刚结束时,他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而钱诚也很守分寸,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应该是看出了陆宇不想多言,然后他和陆宇道了声谢就出来了。

    我也感谢了下陆宇,然后就跟着钱诚离开了。

    路上我两很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一直思考着我到底为什么会牵扯进来,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而钱诚显然也在思索着什么,像是在做一个很难的决定。

    当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后,我发现方向不太对劲,于是我忙开口问他:“钱诚,我们这是要去哪,你开的方向好像不是我家。”

    钱诚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住我家。明天我会再和队员讨论一下,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会找一个名义暂时将你留在警局。”

    我明白钱诚的意思,他可能是要变相的拘留我,但目的和吴政国不一样,他也许是不想我真的如陆宇所说,情况有所恶化。

    但这一刻我却出奇的冷静,我斩钉截铁地说:“不,我要回我自己的住处。我不知道案件离开我还会不会持续下去,但只要我存在,他们显然是一直在围绕着我犯罪的。我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讯息,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现在是一个高度紧张的时刻,我不想在这一刻退缩。”

    钱诚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吴忧,万一你继续参与案件,真的精神状态恶化,甚至到最后真的成了坏人,甚至和凶手在一起呢?”

    我反问他:“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会怎做?”

    他坚定的说:“我会亲手逮捕你。”

    我淡然一笑,说:“那不就是了,如果我是罪犯,不管我藏到哪,你都会抓我。就算我现在躲进了局里,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只会延缓案件的侦破进程。”

    钱诚沉默不语,而我继续说:“你说的对,我吴忧就是吴忧,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没法改变,但我想决定自己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钱诚没再说话,而是直接调转了车头,那是我家的方向。

    很快到了我家,将我送进屋子后,他才开口说:“吴忧,保护好自己,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小区外面也有我们的便衣,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不会离你家太近,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自己。”

    送走了钱诚后,我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家里,确定没什么异常后我才上床。

    刚躺到床上,我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没有叠被子的习惯,但此时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枕头边上。

    有人来过我家!甚至就像是一直住在我家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试想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人,却经常鬼使神差的和你共住一屋,这是多么的惊悚。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就是在告诉我,他一直在我身边,如影随形。

    直觉告诉我,可能没这么简单,于是我立刻打开了被子,随便翻了一下,就看到被子里藏着一张纸条。

    映入眼帘是那熟悉的隽秀字体:忧,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身体一僵,直觉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人要杀我,甚至要杀我的人可能包括这个灵。

    因为永远不能用寻常眼光去判断这些变态的心思,他们有时候越看似温柔,越心狠手辣。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然后立刻就去检查了摄像头,不过自然没有什么收获,摄像头已经被关掉了,但是并没有破坏它。

    我将摄像头重新打开,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精神测试的缘故,我很疲惫,脑子里也没精力去思索案件,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阵嗡嗡嗡的震动声给吵醒的。

    是手机来电,我下意识地拿起,而当我看到来电号码时,猛然惊醒了过来。

    来电名片显示是季汉生,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的他的号码,应该是别人存的,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啊,尸体都被解剖了!

    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得自己稳住阵脚。

    于是我壮着胆子接通了电话,我没有说话直接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异常地安静,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电话。

    我犹豫着要不要挂掉电话,突然传来了声音:“吴忧,开门。”

    听到这声音,我整个人才彻底毛骨悚然了起来。

    因为这真的是季汉生的声音,但是比上次我和季汉生说话时的声音要更阴森低沉一些,听着就好似嗓子里卡着什么东西,被血块给堵住了声道一样。

    我壮着胆子问他:“你是季汉生?你在哪?”

    他又用那诡异的声音说了一句:“开门。”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我犹豫了一下后,拿起刀子就轻手轻脚的走向了门口。

    很快我就来到了门后,我凑到猫眼往外看,这一看我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到季汉生就站在我家门口,惊悚的是此时的他并不是什么大活人,就是一具尸体。甚至都没有穿衣服,胸前那一道解剖后缝起来的线看着触目惊心。

    我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忙缩回了身体,然后背对着门,靠在门上用身体堵住了猫眼。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我颤抖着手拿着手机,准备给钱诚打电话。

    但还没翻到钱诚的号码,季汉生的来电又来了。

    我下意识地挂断,但他不停的给我打。

    最终我再一次按下了接通键,他直接就开口说:“吴忧,东西在哪,你把东xc在了哪里?”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而手机里依旧传来了季汉生的声音:“告诉我东西在哪,剩下的人都不会死。”

    我绞尽脑汁地去想,对方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

    我刚要开口问他到底要找什么东西,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手机里虽然传来了季汉生的声音,但门口却并没有听到声音。

    然后我就冷静了下来,我意识到刚才从猫眼里看的时候,季汉生是一只手撑在墙上的,并不是完全的站立。

    我反应很快,如果不是诈尸,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可能是有人将季汉生的尸体搬到了我家门口,然后故意在打电话引诱我,甚至连季汉生的声音都是模仿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灵机一动,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我直接就对着手机说:“东西还在404,我把东xc在了404,还在那里,在黑板后面的墙上,墙上有个洞。”

27 割头

    我说东西就藏在404黑板后面的墙洞上,我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猜测对方可能是直接去404找东西去了,于是我立刻给钱诚发了一段语音,我让他安排附近的便衣立刻就去404追踪,我说凶手很可能在那,我也会马上过去。

    得到钱诚的回应后,我立刻就拉开了大门。

    大门一拉开,季汉生的尸体就直勾勾的朝我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我出于身体本能的躲让了一下,尸体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地就低头看了一眼,出于敏锐的职业嗅觉,我立刻就发现了几个线索,于是我第一时间用手机拍了下现场,然后就俯身打探了起来。

    眼前的季汉生确实是一具死尸,而且尸体还很僵硬,应该是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

    我发现它双脚的皮肤都磨破了,显然是刚才被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

    然后我就联想到了之前出现在我家里的王阳的尸体,当时王阳的尸体看起来非常的干净,没有一丝破损。

    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搬运王阳尸体到我家的人力气很大,它可以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搬来搬去。而搬运季汉生尸体的人力气并不大,他需要靠拖行尸体来移动,这更像是一个女人所为。

    再看季汉生的腋窝以及胸前,明显有按压使力的痕迹,这是被人用力拖拽的痕迹,不过对方肯定戴了手套,所以不会有指纹。

    凭直觉判断,我感觉是口罩女将季汉生的尸体放到我家门口,引诱我的也是她。

    有了判断后,我就没再管季汉生的尸体了,而是直接冲向了电梯,我打算追击到404,毕竟警察应该快到了,我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来到电梯前,我发现电梯并没有停在4楼,而是停在了五楼。

    我按了下电梯,但电梯并没有下来,而是继续上去了,电梯在六楼也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上了七楼。

    接下来电梯每来到一个楼层都要停靠一下,于是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方故意按下了所有楼层的键,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人不得不爬楼梯。

    我寻思了下,决定不再拖,于是直接就爬楼梯上去了。

    我握着刀来到了404的门口,我看到门是半开着的然后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看到客厅的黑板前站着一个人,这人此时已经将黑板给敲碎了,此时正借着幽暗的光线在墙壁上寻找着什么。

    虽然只是看到她的背影,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应该就是口罩女。

    在我认出她的时候,她似乎也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我看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状态。

    我觉得需要先发制人,于是我立刻故作冷静地喊了一声:“陈尸!”

    她立刻就转过了身来,果然是口罩女。

    她依旧戴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全脸,但她那双满是死气的双眼真的看着让人胆寒。

    “吴忧,你骗我?”陈尸冷冷地对我说。

    看来她没找到东西,已经迁怒于我了。

    我心里很紧张,毕竟不知道口罩女的实力是怎样的,会不会杀人不眨眼。但我寻思她毕竟是个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当务之急,我需要冷静,然后拖到警察过来。

    于是我假装邪恶的一笑,然后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轻易的告诉你,让你知道?”

    我刚说完,我看到口罩女的眼睛突然一愣,像是动了杀机一般。

    这时,她突然开口说:“你不是吴忧,身体一样,后来我才知道的,有些东西没法伪装,人是不一样的。”

    听了口罩女的话,一开始我有点懵,感觉她的这几句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跟对暗号似的。

    突然,我整个人打了给激灵,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凶险的事情。

    我将口罩女的话简单捋了一遍,就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她每一句话的开头一个字连起来是:你身后有人!

    我不知道口罩女为何要提醒我,但我假装没听懂的继续和她对话:“我是谁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想拿到东西可以,我必须确保我的安全。”

    边说,我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然后我果真发现半掩的门后应该有一个人,我只看到了脚,但这一次不是上次纹身店那种放着一双鞋来骗人,这肯定是躲着一个人。

    我后背一阵发凉,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甚至可能就是凶手。

    我寻思这个人明显和口罩女是对立的,要不然口罩女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她应该也是刚发现这个人。

    而且通过陈尸和我的对话,我隐隐间觉得,我们可能真的熟知彼此,甚至可能合作过。不然换个人应该很难听懂她刚才的话,但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而她似乎也认为我能听懂,这显得很默契。

    “吴忧,一个人离开我们,起来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杀人都忘了吧,他会来吗?”口罩女突然继续对我说道。

    我按照刚才的方式,很快就听出了陈尸的意思:一起杀他!

    我不可能主动去杀人,但我想自保,我觉得这个房间太危险了,不知道为何警察还没到,我得跑出去。

    于是我脚底用力,准备往外冲,而就在这时我身后那个人突然动了,他似乎朝我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口罩女也动了,我看到她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她直接就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但我并没有转身参与打斗,我立刻就朝门口跑。

    不过已经迟了,我刚动了下身子,那个人就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

    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整个人很快就瘫软在了地上。

    但我并没有昏死过去,我听到了激烈的跑步声,似乎这两个人并没有真的打起来,而是有人跑了。

    很快我就感觉意识快完全失去了,我只是听到砰的一声摔门声,我寻思两个人应该都跑出去了,这样看来我没有生命危险,警察很快就会过来发现我,然后送我去医院。

    不曾想,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耳边真切的脚步声,有个人并没有离开!

    我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对方力气很大,不像是女人的力气,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应该是凶手没走。

    他拖着我的身体,快速移动着,也不知道要拖我去哪,我想要记住移动的方向和距离,但这时我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一桶凉水给浇醒的。

    醒过来后,我发现我双眼被蒙着一层布,嘴巴也被封了起来。

    莫名的恐惧,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片黑暗。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头发被人给抓了起来,钻心的疼。

    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道满是怨恨,充满肃杀的声音:“吴忧,本来想最后再杀你,想通过你把他给找出来,把东西给找到。但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废物,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再在你这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今天我就割了你的头。”

    然后他就肆无忌惮的阴笑了起来,听得我头皮发麻。

    边笑,他边用很兴奋的声音说:“吴忧,你放心,不会痛的,我会给你吃大量的凝血药,并帮你上麻醉,我可不想你疼死过去。我会让你完完整整的感受着自己整个脑袋,被我亲手割掉!”

28 白灵

    这个人说要把我头给割了,还要喂我吃大量的凝血药物,并帮我止痛,让我全程感受自己被割头。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个令人发指的变态,而他肯定就是这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温雅的那幅关于我的无头画,看来该来的终究会来,我确实是凶手的目标之一。其实他一直就有机会杀我,而我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认为我手上有什么东西,想通过我来找到它。

    现在,这个恶魔失去耐心了!

    这时,我感觉脖子一凉,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手上似乎有什么液体,在我脖子上涂了一圈,酥麻酥麻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是在做割头前的准备,他在选择一条最完美的切割路线。

    我很害怕,但在强烈求胜**驱使下,我脑子还是飞速旋转着,想要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

    我开始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身体,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应该是被绑在了什么结实的东西上,根本挣扎不了分毫。

    我挤着嗓子拼了命的想要发出声音,但整个声带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完全使不上力。

    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用意,他突然就揭开了封在我嘴上的胶带,我刚欲开口说话,他就往我嘴里灌了大量的不明液体,我吐出来了一些,不过还是吞咽了不少。

    然后他重新把我的嘴巴给封上了,从始至终都不给我表达的机会。

    紧接着,脖子上传来一道冰凉的寒意,应该是刀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这一刻我心理防线几乎崩溃,身体也忍不住轻微颤抖了起来。

    “吴忧,你也会害怕,这可不像你。”这时,他突然用讥讽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而事实上我也没办法去回应。

    他发出一道冷笑,然后说:“那我们就开始吧,我会先割破你的喉咙,你可要好好感受皮肤被切开的快感哦。”

    我心如死灰,这时我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样,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没有吴忧遗留下的痕迹?”

    是钱诚的声音,而且是如此的近,就好像他就在我的身旁。

    刚刚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我,像是突然遇到了一道光,让我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我可能有救了,钱诚他们来了!

    但很快我又觉得不对劲,这么近的声音,按理说钱诚应该能看到我才对啊。

    然后我就听到了警员杨超的声音:“钱队,我们都搜了半小时了,没啥发现。”

    紧接着是法医小艾的声音:“屋内有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从痕迹来看,应该是有人被拖出去了,而且血迹延伸到了电梯,应该是坐电梯离开了。”

    然后我听到钱诚说:“去其他楼层看看,但是已经夜里了,尽量不要扰民,这个案子目前不能被大众所知。”

    说完,一阵脚步声就渐行渐远了。

    这一刻我才反应了过来,钱诚他们应该是在404,而我并不在404,应该是在隔壁的屋子里。刚好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而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我才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而这显然是凶手故意让我听到的,他在玩弄我,要让我彻底崩溃,给我一丝曙光,然后亲手掐灭我的希望,让我如坠深渊。

    疯子,这一刻我发现我竟然没那么害怕了,脑子里满是愤怒,如果给我一把刀,我肯定奋起反抗,跟他玩命。

    他阴笑了两声,鄙视地说:“愚蠢的条子。”

    他肯定很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时半会谁能想到,我们就在404的隔壁?

    “吴忧,我们开始吧。”他阴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轻轻地划破了我脖子上的皮肤。

    他只是划破了我的一层皮,我感觉有血液溢了出来,很快他又在我伤口上涂了一层药,应该是在帮我止血。

    我没有机会做出任何的反抗,此时就是一头等待被屠宰的羔羊。

    就在我等待着他的下一刀时,他却突然开口问我:“吴忧,再给你一次机会吧,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我不知道他要问什么,而我也不是什么烈士,加上我也想为自己争取开口的机会,于是我立刻就点了点头。

    他直接问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那人是谁,你们杀害温雅的五个人当中,最后一个人是谁?第二个问题,东西被你藏在了哪里?”

    听到这两个问题,我当即就懵了。

    温雅真的被杀死了?可我哪里知道是谁杀的啊,和我有个毛线关系。至于他口中的东西,我更是不知道是什么了。

    我知道如果我编,他没那么容易上当,但不管怎么样,我也得编下去啊。

    于是我用力蠕动着嘴巴,示意他将我嘴巴上的胶带揭开,我要说话。

    但是他似乎早有准备,他给我手上塞了一支笔,然后又在地上放了一张纸,让我写在纸上。

    我握着笔,大脑拼了命的转,思索着怎么写才会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而就在我思索犹豫间,他却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阴狠的说:“废物,去死吧,我没耐心陪你玩下去了。”

    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懂得揣摩人心理的变态,他一定是看穿了我,知道从我这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彻底起了杀心。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吱呀一声,应该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拿开你那肮脏的手。”

    这道声音很陌生,但也不知怎得,却又感觉似曾相识。此时我脑袋却嗡嗡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我的大脑,想要钻出来,却又在一阵疼痛下压制了下来。

    “谁?”我听到了凶手警惕的声音。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他的声音依旧高冷,就像是在和一条狗说话。

    凶手似乎认出了对方,生气的说:“是你?我知道你的存在,好几次现场我都知道你,但我从不杀目标之外的人,而你也没有影响我,所以我一直没动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但如果你敢坏我的事,我不介意多杀一人!”

    直觉告诉我,这个进来的人就是邪魅的灵,之前我和钱诚判断他和凶手应该认识,目前来看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这让案件显得越发复杂了。

    灵并没有动怒,我听到他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边走他边说:“你要杀人,和我无关。但你要杀我的人,那我就杀你。”

    凶手怒了,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他朝灵冲过去了。

    突然,凶手似乎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震惊。

    “你,你是……白灵?”他震惊的开口问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听声音,凶手像是跑了。

    原来,他叫白灵。

    我听到白灵冷漠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剖开你的脸,将你肮脏的脸皮撕开。”

    白灵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而他显然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也不知怎的,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的心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比凶手还要变态得多的疯子,鬼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应该是蹲在了我的身旁,但他并没有帮我松绑,也没帮我揭开蒙在眼睛上的布。

    他只是伸手抚摸着我脖子上的伤口,说:“忧,你流血了。”

    我莫名的一阵恐惧,潜意识里感觉眼前站着的就不是一个人。

    突然,我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温热,像是他在帮我处理伤口,但很快我感觉不对劲,他这不是处理伤口,他这分明就是在舔我的血,就像是一头牲畜。

    很快,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忧,有我在,谁也杀不了你。”

    紧接着,他却阴冷的说:“如果你该死,要杀你的人只能是我!”

    话音刚落,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我陷入了一阵窒息,没一会工夫我就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就醒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手中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拿到眼前一看,然后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借着昏暗的光,我发现我竟然抓着一条断掉的胳膊。

    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响,像是大门被踹开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过来。

29 心痛

    看到这冲进来的一群警察,我发现有五六个人,是由陈子文带队的,我还认识其中的杨超,法医小艾也跟过来了。

    我出于本能的就将手中的手臂给扔了,同时我看了一眼这手臂,我发现手臂断口处血肉模糊,并不是什么里利器割下来的,更像是硬生生的从人身上给扯下来的,而且从血液的凝固状态判断的话,应该发生在不久前。

    更令我心惊的是,胳膊上的衣服还在,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应该是扭打中,对方的胳膊被带着衣袖活生生的折断撕了下来。

    而它胳膊上的衣服很眼熟,像是刚才在404我见到口罩女时她穿的衣服。

    我还在思索呢,陈子文就带着两个警察过来把我给按住了,小艾则用相机一个劲的拍了不少照片。

    我用力挣脱他们,同时开口说:“干嘛,我是受害人,你们抓我干嘛,我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吴忧,有事回警局再说吧。”陈子文直接对我说。

    我说我要见钱诚,而这时小艾已经拿着断肢研究了起来,她褪去断肢上的衣袖,很快我就发现断肢的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圈牙印,血肉模糊,像是被牲畜给咬过一样。

    小艾直接分析道:“残肢上有牙印,牙印新鲜,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应该发生在不久前,而现场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说完,小艾就看向了我,然后所有警员也将目光聚在了我身上。

    陈子文直接捏住了我的嘴,我感觉嘴里咸咸的,像是血液的味道。

    果然,很快陈子文就开口说:“嫌疑人口中有血迹,齿缝里有残渣,应该是手臂上残留,具体要等回去化验。”

    然后我就被押走了,一时间我有点懵。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局,刚刚明明是受害人,却瞬间反转,变成了一个有吃人癖的变态。

    我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了白灵身上,我记得他舔我脖子上的血,然后突然就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将我给窒息晕倒了。

    我想,肯定是他在我晕倒的时候,喂我啃食了口罩女的胳膊。

    难道是白灵在陷害我?可是感觉以他这种级别的变态,要想真的陷害我,之前我应该早就进局子了才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反应很快,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从今晚的局势来看,案件进入了白热化,口罩女、凶手都出现了,甚至凶手还对我下手了,我已经极度危险。

    送我进警局,其实是变相的对我一种保护。

    想通之后,我就没那么慌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当作嫌疑人了,我坚定自己没做过这些变态的事就行了。

    我被关进了审讯室,是陈子文亲自审讯的我。

    对于陈子文,我一直有提防之心,钱诚说陈子文是因为在帮吴政国查我,所以才举止奇怪,但我总感觉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所以我决定闭口不理陈子文,等到钱诚过来。

    而陈子文却出乎我意料的关掉了审讯室里的监控,然后他来到我对面坐下,用急切的口吻对我说:“吴忧,时间不多,钱队等会肯定来保你,我给你交代几件事。”

    我感觉他很奇怪,就没理他。

    而他则掏出一支录音笔,然后给我播放了起来。

    居然是钱诚的声音,陈子文在悄悄查钱诚?

    录音里钱诚似乎在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吴忧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必须对他进行抓捕,留在外面隐患很大。”

    这句话让我很震撼,钱诚并不信任我?他这是在和打电话?

    很快,钱诚继续说:“好,我知道了,但当我认为他不可控时,我肯定会动手。”

    录音到这就结束了,只有钱诚的两句话。

    我震惊的看着陈子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而他继续对我说:“听到了吗,你真以为钱诚信任你?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他们在拿你钓鱼。你并不能信任这个人,这样只会害死你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整个人都陷入在惊恐之中。

    而陈子文继续对我说:“钱诚只是重案组的组长,但吴队长有时候都得听他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直接听命于总厅那边的悬案组,他手上肯定有你犯罪的重要证据,但他们手上的案子都远超想象的严重,甚至牵扯到惊人的秘密,不是抓一两个人就可以结案的,所以他没抓你,他在拿你钓鱼,不管你怎么帮他们,最终只有一个结局。”

    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让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然后问他:“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却突然对我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笑得特别的阴森可怖,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退。

    然后他阴笑着对我说:“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来帮你的。”

    说完,他突然伸手一把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以为他要发疯,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头发整个给扯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以来都戴着头套,只见他的头皮上密密麻麻地缝了好多针,这些针线伤口最终组成了一个图案,像是纹身一样,这个图案是,像是一只蝙蝠,又有点像蝴蝶。

    看着这个图案,我脑袋嗡嗡响了起来,钻心的疼,似乎想要记起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陈子文恢复了正常,他重新戴好了头套,然后对我说:“时间不多了,想知道答案,明晚凌晨来南郊坟场,我在那等你。记住,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们都得死。”

    说完,陈子文突然就朝我冲了过来。

    他一拳狠狠的砸向了我的脸,我愣住了,但我反应很快,出于身体本能的就往一旁躲了一下,不偏不倚躲过了他的攻击。

    陈子文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然后他对我说:“吴忧,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不要躲,我要在你脸上留点伤,不然不好解释关监控的事情。”

    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要造成一个刑讯逼供的假象,好解释他为什么关监控。

    于是我就没躲了,让他狠狠的砸了我几拳,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这时,他重新打开了监控,假装恶狠狠的对我说:“你不要嘴硬,你就是一个变态,犯了罪就要受到制裁,你不承认也没用,证据确凿。”

    说完,他才恶狠狠的朝审讯室的门口走去。

    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钱诚过来了。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后,愤怒的看向陈子文,问:“陈子文,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子文丢下一句:“这孙子嘴真硬,然后就走了。”

    钱诚过来扶住我,帮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关切的对我说:“有些警员太极端了,我的责任。刚才我去其他地方找你了,然后想到了404隔壁,是我让陈子文他们去那个房子找你的,没想到真找到你了,凶手思想太难以揣摩了。好在你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胳膊是怎么回事?”

    放在之前,我肯定把发生的事对钱诚全盘托出,但此时我犹豫了。

    钱诚见我犹豫,倒是没说什么,他帮我解开手铐,说:“事情我已经和吴队那边沟通过了,暂时放你离开,但是要先带你去做个化验,走个程序。”

    然后他带我去化验科取了我牙齿里的残渣,才带着我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后,钱诚问我:“去哪?”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我回家,因为他要拿我钓鱼,靠我去推动案件的进展。

    想到这,我心理突然很难过,一直以来我把钱诚当作了唯一的朋友,每当我陷入恐惧黑暗的时候,他就是我眼前的那道光,鼓励我继续前行,此时这道光却一下子暗了。

    没有友情,只是利用。

    这一刻,我感觉比被凶手拿刀抵在脖子上时还要难受,这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但我很快也想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钱诚是警察,我是嫌疑人,他凭什么那么相信我?之前我以为他手上是有关于我清白的证据,现在看来只能怪自己傻。

    可是,我真的是罪犯吗?

    如果我是,从钱诚的立场去说,他就算利用我,他又有什么不对吗?

    归根结底,钱诚是代表正义,哪怕他利用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想通之后,我就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只是以后我要多一些心眼,万一哪天我真的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我得学会自保。

    我发现因为陈子文,我的思想潜移默化的在悄然改变,我有点慌,忙摇开车窗,让冷风吹在脸上,才清醒了许多。

    这时,钱诚已经把车子开到了我家小区门口,他果然还是把我送到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我默默下车,他也跟了下来,对我说:”吴忧,这是最后一晚了,目前来看凶手以及陈尸他们都急了,我知道送你回来很危险,如果今晚再没有收获,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安排安全的住处。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会在组里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跟组破案。”

    放在以前,我会很激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但此刻我却觉得很黑色幽默。

    我轻声说了句:“不用。”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很快就回到了家。

    回到这个充满危险的家,我却莫名的得到了一丝安全感。

    这时,我突然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白灵的:忧,他不配,做回自己,我等你。

    还有一条是钱诚的:吴忧,你今天状态好像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如果你不想再牵扯进来了,你有权利回避,我把你安排在警局里,很安全。不管怎样,你记住你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我相信你。

    我没有回任何人,检查了一遍房子后,冲了个澡,然后打开摄像头后,我就睡了。

    直觉告诉我这将会是一个不平静的深夜,但一觉睡到自然醒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当我看到床边上自己的鞋子时,我知道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我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是要将鞋头朝床外,鞋跟朝床内的。

    这个习惯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鞋头朝床,鬼上床。

    而此时,我的鞋头是朝床的。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立刻就来到了电脑前,第一时间打开了昨夜的监控录像。

30 三人

    我点开了监控录像,好在摄像头一切正常,并没有被破坏。

    于是我立刻就紧张的看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必定在房间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而这也是在大家的预料之中的,要不然钱诚也不会在这种时刻把我送回家。

    录像视频开始回放了起来,在我睡下一个多小时后,一切显得很正常,我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翻来覆去,睡得很香。

    很快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半左右,监控录像依旧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也不知道怎得,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总感觉房间里当时应该有人,哪怕现在我坐在电脑前,都能感觉得到屏幕里那双藏于暗处的眼睛。

    可当时房门明明是关的严严实实的,而我睡觉时也检查过了,我是很确定屋子里没有人的。

    我下意识地看向视频里房间的窗户,这一看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到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颗人头。

    我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冷静的盯着窗户上的这颗人头看,我发现这颗脑袋应该是背对着我的,因为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一头黑色的长发,应该是她的后脑勺。

    但我能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女人,应该是口罩女,因为我家窗户旁边有空调主机,我猜测她此时应该就趴在那里。

    她一动不动的在窗户外藏了好久,确定没被发现后,才伸手慢慢的移开了窗户,然后整个身体都悄悄钻了进来,轻轻一跳就进入到了我的房间。

    而当她整个人进了房间,我才毛骨悚然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刚才以为看到的是她后脑勺,事实上那就是她的正面,我发现她脑袋的前后都是乌黑的长发,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脸。

    但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应该是故意将头发都散开了,挡住了自己的脸,估摸着是想藏住自己的容貌吧。

    不过不管她怎么隐藏,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她此时只有一只胳膊,另一只应该不久前刚被扭断过,就是我醒来时手上抓着的那一只。

    没想到口罩女受伤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藏在了我家窗户外面,真是一个诡异的女人,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思考她们的行为。

    进了房间后,她踮着脚来到了我的床边,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上,盯着我看。

    我从她那披散着的头发缝隙里,终于隐约看到了她的眼睛。

    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充满了杀机,但又显得很犹豫,甚至似乎还带着一丝心痛与不舍,这让我有点揣摩不透。

    突然,她残存的右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刀片。

    我看到她拿着刀片直接就欲划向我的咽喉,陈尸要杀我!

    而当她刚举起刀片,一直躺在床上的我突然就跟僵尸似的,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我估摸着是我熟睡中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就惊醒了,不,准确说应该是进入了梦游状态,因为我根本不记得自己醒过。

    但坐起来后,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口罩女就站在床边上,我并没有看她,而是扭头朝门口看,像是门口有人一样,很快我又看向了衣橱。

    口罩女也被惊坐起来的我吓了一跳,她藏起了刀子,然后看向我。

    这时,我才歪着脑袋看她,当时我的表情看着非常的诡异,我就这样歪着脑袋盯着口罩女看,嘴上甚至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吴忧,你到底能不能保守秘密,我并不想杀你,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吴忧了。”口罩女低声对我问道。

    但我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我仍然歪着脑袋看她,我甚至还将脸贴到了她的脸上,咧着嘴笑。

    口罩女也意识到了我状态比较奇怪,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而我也并没有避让的意思,看起来就像是我并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单纯的在梦游,甚至没察觉到危险。

    口罩女反应很快,我看到她眼中掠过一抹杀机,再一次露出了刀片,朝我的喉咙割了过来。

    看着口罩女这个举动,此时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我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惶恐,但我转念一想,此时我能好好坐在这看监控,就说明我没被杀死,于是我继续看了起来。

    我看到视频里的我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还在那傻傻的笑着。

    口罩女的刀片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脖子上,而当她快要划破我喉咙时,我看到她的身体突然就僵硬在了那里。

    此时的口罩女跟鬼上身了似的,整个身体竟然轻微颤抖了起来,显得特别的恐惧。

    然后她就扭头朝房间四处张望了起来,就像是此时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随着她的四处张望,她脸上的头发也偏到了两旁,此时的她依旧戴着口罩,但我仍然看得出来她脸上惊恐的表情。

    这种恐惧让我立刻就想到了季汉生,他当时被吓死时,那种恐惧和口罩女很像。

    不过口罩女并没有像季汉生那样被吓死,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但她并没有继续杀我,而是突然就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让我诧异的是,她竟然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将大半个胸脯露在了我的眼前。

    一个女人朝我露了身体,这有点尴尬,但视频中的我并没有半点其他心思,只是盯着口罩女的胸部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脸凝重。

    而电脑前的我,看着口罩女的胸部,也是一阵头皮发麻,我看到她的胸前用红线密密麻麻绣了一个图案,这个图案并不陌生,不久前刚看过,和季汉生头顶那个差不多,有点像是蝴蝶。

    而下一秒口罩女做了一个让我整个人头皮发麻的举动,她扬起刀片居然开始朝自己的胸部切割了起来。

    当时的口罩女就像是撞邪了一样,她用刀片沿着自己的蝴蝶纹身,慢慢切割了起来,她的刀法很细腻,切开自己胸部的皮肤后,又沿着图案,慢慢的将整块纹身的皮肤给切开了。

    鲜血不住的往外流,而她似乎并不怕疼,只是用衣服擦着鲜血,边止血边将衣服给穿好了。

    穿好衣服后,她又做出了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举动,她居然将那块从自己胸前切割下来带着纹身图案的皮肤给塞进了嘴里,她疯狂的咀嚼了起来。

    最终,口罩女竟然吃掉了自己的这块皮肤。

    我胃里一阵翻腾,感觉有点恶心。

    紧接着,口罩女就转身来到了窗前,她忍着痛从窗户那又爬走了,没再和我有半点交流。

    我继续看,而当口罩女走后没多久,我又重新躺下睡觉了,就好似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然后视频继续播放着,放着放着突然就黑了,好像是被人给关了一样。

    看完这段视频,我整个人还有点懵,口罩女当时的行为实在太过诡异,但我总感觉她像是在对我暗示什么。

    而且当时她明明是要杀我的,突然又那么恐惧,那不像是在恐惧我,更像是恐惧屋子里另外一个人。

    可当时房间里明明没有其他人,我感觉很不对劲,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然后我又想到了自己那被调转鞋头的鞋子,从录像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过床,那么又是谁穿了我的鞋子?

    于是我重新回放了监控视频,这一次我没有将目光放在口罩女身上,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一开始鞋子一直没有半点异常,于是我快进播放,当视频来到口罩女切割自己皮肤的那一刻时,我突然看到自己床底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拿起了我的鞋子,然后将鞋子掉了个头又缩了回去。

    也就是说,当时房间里除了口罩女和我,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躲到床底下的?我昨晚明明是检查了床底的,而从监控录像看,也没有人从其他地方进来过。

    感觉很奇怪,有点难以解释。

    最终,我将目光锁定了自己的床,我拿起刀子,一步步来到了床边。

    然后我猛地就俯身朝床底看去,这一看差点把我魂给吓丢了。

    此时床底下真的有一个人,她眼睛正幽幽的看着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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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014/ 第一时间欣赏冒牌**医最新章节! 作者:狗眼看人高所写的《冒牌**医》为转载作品,冒牌**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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