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别墨麒麟（上）
在黑暗动荡的政治中，依然不乏有志之士。
刘凡犹记得在遇见墨麒麟的那一刻，扬言要与它驰骋天下。
现只能被困在洛阳城中。洛阳城很大，但对于一匹志在千里的宝马来说终究施展不开。
刘凡回身，望向说话的那人，问道:“公达，汝是在说墨麒麟，还是意指我？”
荀攸向刘凡一礼，笑道:“卑职怎敢意指大将军？千里马有性子烈的，有性良善的，性子善的，可养在家中；性子烈的，不仅是草原，就连平原、山地都是它的天下。”
“吾懂了！吾之爱马为烈马。吾有悖初衷，不是一个好主人。”刘凡一脸羞愧的说道。
在绛邑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骑着墨麒麟巡防黄河，动辄奔行百里，一边防备敌人，一边观看那如画的山河。
剿灭黄巾的时候，长途跋涉，跨越黄河南北。
成为骠骑大将军后，再也无法像以前任性了。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很多次出行，他都会乘坐马车，避免是非。
“汝的言外之意吾也懂，吾不管汝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吾会坚持到底的。”刘凡说着解开墨麒麟的缰绳。
他翻身跨坐在墨麒麟身上。
“嗷呜！”
墨麒麟嘶吼一声，它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刘凡骑着它直接冲出骠骑大将军府。
“吾等都算漏了一点，致命的一点啊。或许此时真的不适合变法。大将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荀攸幽幽的叹道。
荀攸当时也是被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当宦官和何进运作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刘凡出府之后，直接驶进御道。
御道为天子和三公九卿等王公大臣出行所过的大道。
洛阳城的主道宽四十余米，御道在中间，由土墙隔开，两旁为干道。
刘凡顺着御道，奔出东门。来到洛阳城附近的洛水。
洛水为六水之一。
洛阳河网密布，岂止六水一说，只是以内洛水、伊水、水、涧水、水、甘水为主。
或许几年后洛阳城会不在，但洛阳城古今的兴衰都在这六水间纵横。
刘凡顺着河流，穿过阡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
荀攸肯定算到了什么？但刘凡不想问。
变法还没有开始，就要不得已画上句号，他做不到。
他心中有一个大汉。他心中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大汉无救，他会果断的谋划，成立新大汉。刘宏的表现，让他改变了对刘宏看法。刘宏并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种荒唐昏庸。他想试试这条路。
这条路，不用开启多少战争。不会出现那种“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场景。
按照他的预想，要进行两次变法。大汉四千多万人口，练精兵，修精甲。横扫北方诸族，直通西域。
出城一刻钟后，刘凡停了下来。他牵着墨麒麟来到洛水旁饮水。墨麒麟一天不吃不喝，他也心疼。
墨麒麟没有抗拒，伏在洛水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洛水很宽，在初冬的这个季节景色还算不错。烟波浩渺，映着水光。
刘凡在洛水边随意找了一片枯草从躺下，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似乎忘掉了一切烦恼。
而墨麒麟则待在一旁，啃着干草。
这时，有数十骑向这个方向走来。
刘凡躺在草丛中，不走近，很难发现。但神俊的墨麒麟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一群人立刻骑着马奔了过来，将墨麒麟围住，每一个人眼中都焕发着异彩。
不管他们胯下的马是良马，或者劣马。在墨麒麟面前，判若云泥。
所有人脑海中蹦出来一个词:千里宝马！
“汝等何人，想抢吾马乎？”刘凡起身，对这些人喝道。
这些人吓了一跳，连忙调转马头。
他们看到一名身穿长袍，头戴冠的少年瞪着他们。
男子二十及冠，他看起来没有二十岁，却头戴高冠，显然不同凡响。
“失礼了，原来此马是公子的，吾等乃马商，都是好马之人，见如此神俊之马，忍不住前来观看。”一名头领模样的男子下马说道。并没有因为刘凡是一个人就动非分之想。
这一伙人是一个多月前入洛阳卖马的苏双、张世平等人。他们将马卖完之后，准备继续新一轮的南北生意。
刘凡脸色稍霁。
“骠骑大将军！”张士平仔细一看刘凡的面容，惊呼一声。
他在洛阳城中，专门去瞻仰过刘凡的风采。刘凡的言行举止、相貌气质，令人一眼难忘。
苏双正疑惑好友为何如此惊叫一声？只见张世平从马背上跳下，伏地就拜。
苏双大吃一惊，他知道张世平见过骠骑大将军，因为这件事情张世平对他连着提了好几天。
骑着宝马，束发高冠。
“见过骠骑大将军！”苏双心脏直跳，连忙相拜。
其余人见自己雇主如此，都从马上跳下，对刘凡献上膝盖。以愧刚才对墨麒麟起了贪念。现在想来，真是白日做梦。
“吾一游人也，不必多礼。”刘凡上前将苏双、张世平扶起，并示意其他人起身。洛阳认识自己的百姓不少，没什么好惊讶的。
“生意好做吗？”见他们不敢说话，刘凡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吾等本来贩马至幽州，幸亏骠骑大将军平定冀州黄巾，吾等才能将马匹赶到洛阳。”苏双本来心中忐忑，没想到刘凡如此亲切的问了一句。使苏双心中的忐忑慢慢放下。感激的回道。
“哦！幽州的马商，汝叫什么名字？”刘凡问道。
“小人中山人苏双，此乃我同伴张世平。”苏双对刘凡回道。
“可是资助过刘备的苏双、张士平？”刘凡本能的问道。
“正是，小人真是……三生有幸，骠骑大将军……竟然知道小人的贱名。”苏双激动的言语不清。
旁边的张士平亦是面红耳赤。
“刘备在吾手下任过职，偶然听说两位仗义之举。”刘凡知道自己失态了，自圆其说。
“吾等卑贱商人，只是做些微不足道之事。今能与大将军言谈，此生再无憾事也。”苏双心潮澎湃的说道。
商朝的商业十分繁荣，有“商葩翼翼，四方之极”之称。商民善于经商，商朝灭亡后，留下许多殷商遗民，殷商遗民依旧经商，周初将这些经商的人通称为“商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别墨麒麟（下）
“何谓贱民？商人的流通，能为国家带来繁荣。虽然都是为自己获利，但却为千万百姓带来好处。身为商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能因为利益，就坐地起价。不能因为垄断，就为所欲为。商人要讲究诚信，不要唯利是图。莫要让百姓骂你们无奸不商。此就算富可敌国，也永远遭到百姓唾弃。”刘凡缓缓的向苏双、张士平说道。
“重农桑，抑贾人”。是这个时代统治者观念。
原因与他，华夏是以农业为主的大国，若大部分人都去经商，谁来种地？
这个时代，要以庞大的土地资源，庞大的农耕力量，来养活数以千万计的百姓。国家的主要税收，不是靠商人，而是靠耕种的百姓。
先秦之前，商人的地位并不低，经商的贵族比比皆是，如范蠡、端木赐、吕不韦都是著名的大商人，每一个人都有富可敌国的家财。
在秦始皇和丞相李斯支持商业活动后，华夏封建社会的商业和商人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秦之后，王权至上的思想不断加强。在中央集权和大一统的文化机制的压力下，商人从来没有得到自由发展的场所。商人也没用独立的地位，在官民的夹缝中求得生存。
致使大多数商人不得不依附权贵，千辛万苦，却是别人的嫁衣。
这个时代的商人，并没有那么复杂。无非就是买卖东西，买东边的，卖到西边去。关键是要找准商机。
“听君之言，吾等汗颜无地。一定谨记教诲。”苏双、张世平对刘凡一礼，齐声说道。
他们将刘凡所说的话牢牢记住，商人逐利，要讲诚信。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为富不仁的人，很少会有好下场。
“若是吾变法成功的话，吾会适当的提升商人的地位，到时商人有更大的发挥空间……唉，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刘凡想到如今如履薄冰的情况，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
“吾等商人皆为大将军马首是瞻。”苏双、张士诚欣喜若狂的说道。
经商，要面对众多官吏一层一层的剥夺，他们是最劳累的，落在他们手中的利润微乎其微。
骠骑大将军若能改变这种对商人不公的法令。天下所有经商之人，都会对刘凡感激不尽。
尽管，他们没有明白刘凡后半句所说的意思。
“还为时过早，与胡人做生意的时候，需明记自身，尔等先是汉人，再是商人。”刘凡徐徐的说道。
苏双，张世平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吾之坐骑名墨麒麟，汝等觉得如何？”刘凡又把话题引至墨麒麟身上。
“四腿健壮，身体庞大，此马一看就是力大无穷，耐力惊人的宝马。只是不知道短途冲刺能力怎么样？”苏双将心中猜测说出。
“短途冲刺能力虽不错，只是还比不上以冲刺闻名的汗血宝马。但其耐力北地马远远比不上。墨麒麟性子极烈，除我之外，能力再强的人也招架不住。”刘凡对苏双说道。
“真正的宝马，一生只认一主。小人也有耳闻。”苏双回答道。同时佩服刘凡博学多知，连汗血宝马擅长短途冲刺的事情都知晓。
“真正的宝马，志在千里，而不是整天被吾关在马厩。”刘凡情凄意切，此情此景，就好似美人迟暮，壮士末年。
苏双、张世平等人拘谨，不敢答话。
谁也想不到？权倾朝野的骠骑大将军对低贱的商人说这么多话，不乏苦口婆心。
“吾之爱马，就交付给你们了？你们到达幽州之后，将他释放到那北方碧玉上，那茵茵碧草，悠悠白云，那湛蓝如洗的天空、许成群结队的牛羊，才是它的归宿。”刘凡说完，转身就走。脑海中浮出曾经见过如人间天堂般的场景。
它是积石山马王的后代，相比于那里，刘凡更希望它在牧草丰富的北方，驰骋在大鲜卑山和瀚海之间。
刘凡也不怕它遭遇不测，只要不是有眼无珠之辈，就不会做出焚琴煮鹤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
听到刘凡这话，苏双等人迷茫了。但刘凡的意思在场的没有人不知道。
刘凡没有走多远，墨麒麟化成一道黑影冲了过去，咬着刘凡的衣襟，好似知道刘凡要抛弃它一样。
刘凡转过来抚摸着它的脑袋，看着它充满人性的大眼睛，苦笑道:“跟着吾，你只能被困在城中，吾根本没有时间天天带你去奔腾，你本意也不想这样，要不然也不会以绝食抗议。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或许，等吾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就会去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到时，汝别忘了吾！”
刘凡安慰墨麒麟的同时，苏双、张士平等人已经跑了过来。
刘凡把自己的衣襟拉出，将缰绳交给苏双。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刘凡再次转身离开，不自觉已经泪落沾襟。但他还是放声高歌。
他加快脚步，他怕它看见，更怕别人看见。
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何止是难以为外人道？何止是常与人言无二三？
真正的困境、真正的感伤，真正的喟叹和悲哀，从来都只能一个人承受。
苏双、张士平等人泪如雨下，对着刘凡的背影躬身一拜。
然后牵着墨麒麟，往自己马匹的地方走。墨麒麟没有反抗，它好似读出了主人的心声。
他们走了好远以后，墨麒麟回头望了后方一眼。
却见刘凡站在数百米之外。
他举起手臂对它挥了挥手。
回头，是恋恋不舍！
挥手，是无可奈何！
这一刻，刘凡真正体会到了，黯然**者，唯别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死士
刘凡怀着惆怅，顺着洛水，准备回到洛阳城。还有一大堆事情，需等待他处理。他深刻的明白自己的责任。
洛水为渭水支流，从关中华山南麓流经洛阳。
从西至东，弯弯曲曲，像一条长长的水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朔回从之，道阻且长，朔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道轻灵的歌声响起。
刘凡立刻被吸引住，向声音来源望去。
一个身穿曲裾深衣的少女正坐在洛水旁的石头上。一边笑，一边唱着。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风中的风铃，如林中的黄鹂。
她的笑容很好看，如花蕊绽放，如阴天放晴。
“她怎么会在这里？”刘凡喃喃自语道。
在刘凡的印象中，她一直是眉目宛然，神态安静。不曾见过她这种如林下之风的形象。
虞谧好似察觉到有人过来，转头望去，惊得立刻站起。双手揪着衣襟，仿佛犯了大错一般。
“你会在这里？”刘凡走到她面前，向她问道。
从骠骑大将军府到这里，近二十里远，走路的话，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看她这样子也不似要离开骠骑大将军府，再说了，她要走，自己肯定不会拦着。
“妾身……”虞谧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
这时，刘凡看到他脚旁不远处有一个篮子，篮子中只有一颗孤零零的荠菜。
这颗荠菜半边绿，半边黄，属于过了时的。
野荠菜几乎生长于一年四季，山上、田野、河边、庭园，几乎哪里都可以生长。
在后世，许多人对这东西看都不看一眼，但在汉末，不仅许多流民靠着它活命，就连平民百姓都用它做饭。
显然虞谧是来洛水旁采摘芥菜了。
“灾民流于天下，哪里还有荠菜供你采摘？跟我回去吧！”刘凡摇头说道。
他也明白虞谧的好意，身为骠骑大将军，他不喜欢奢华的生活。他的生活跟平民很接近，虞谧要为自己加餐啊！
虞谧点了点头，提上篮子跟上刘凡。
他长得很好看，有如卷轴里走出来男子一般儒雅，虽然离得很近，但她总觉得自己离骠骑大将军好远。她也不明白她为何有这种心思。
就在这时，刘凡脸色一变。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穿着和平民百姓一样的短绔，但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刀剑，眼中杀气逼人，好似没一点感情。
大约五十人，结成扇形，向刘凡围拢而来。
虞谧如惊弓之鸟，挎在手腕的篮子都掉到地上了。
“你退后，看我宰了他们。”刘凡抽出腰间宝剑，对虞谧说道。
“大将军，您杀出去，不要管我。天下不能没有大将军。”虞谧咬着红唇，坚定的说道。
“一群只会施展阴谋诡计的鼠辈，吾欲匡扶汉室，没有人能挡住我的脚步。”刘凡丝毫不惧。
他的骠骑军大营驻扎在此不足十里，只要发现这边的情况，骑兵两刻钟就能到达。
再说了，五十名死士刘凡自信能应付得了。可惜他宝马神兵未在，不然随随便便就能冲散他们。
刘凡明白，他一出城就被人盯上了。他可知道有许多人都对他恨之入骨。他一死，很多事情都会结束。
“速战速决，不可大意。此举鼎闻名天下，又纵横沙场，武艺定不凡。”
这些人中，只有两个人蒙面。
一个负剑，一个背弓。很像游侠。
背弓男子对负剑男子叮嘱道。堂堂骠骑大将军，出门不带一名亲卫，是自信自己的威望？还是自信自己的武力？
“吾明白了。”负剑男子沉声应道。他并不是畏惧刘凡的武力，刘凡年龄摆在那里，难道还能将武力练就的登峰造极？刘凡的声望太大，让他本能的对刘凡产生敬畏。
由于这些杀手呈扇形向刘凡包拢，到达刘凡身边的时间不一致。但他们也不等把人数全部齐聚来围攻刘凡。几个人刚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向刘凡攻来。
刀剑碰撞，刘凡瞬杀一人。
同时，刘凡也搞清楚了这些人的武力，每一个，都不比他亲卫差。
剩下几人虽是合攻，但由于武力悬殊，不过十几回合，全部倒在刘凡脚下。
这些人都是死士，同伴战死，他们眼中没有一点波动，转瞬间，又有十几人向刘凡杀来。
刘凡毫不手下留情，剑剑毙命，精心豢养的死士在刘凡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刘凡也是懂剑的人，剑法高超犀利，若这些人是披甲结阵的士卒，刘凡还会慎重对待。
死士是什么？
敢死的勇士。汉晋死士大多都是江湖侠客。为荣华富贵追逐，为王侯贵族卖命。专门从事暗杀和突袭这两种任务。
死在死士手中的英雄不在少数，这个时代最有名的，就是孙策。
刘凡所知汉代最厉害的死士军队有两支。
汉武帝时，李广之孙李陵率部卒五千，“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深入匈奴腹地，与相当于自己十六倍的匈奴主力骑兵相遇，结果他们硬生生坚持了十天，转战千里，杀敌数万。最后李陵箭尽被擒。
还有不久后的麴义先登，虽八百人，却都“晓习羌斗”，悍不畏死。
可见江湖侠客经名将训练成军队，确实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凡面对的死士不懂联合攻击，虽勇，却和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刘凡相差甚大。
当负剑男子跑到刘凡面前的时候，死士已经死亡了一半。
绕是对自己的武力很自负，他也眼皮子一跳。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拔出宝剑，加入战团，向刘凡刺去。
刘凡又解决掉一个死士后，刘凡挥剑迎向看起来威胁更大的负剑男子。
负剑男子的剑法很有避实就虚的味道，变化多端。一连十几招，刘凡竟然没有拿下他。
刘凡力大无穷，此注定他剑法刚猛、霸道。
负剑男子额头渗出冷汗，面色潮红。从未遇见过这么强悍的人，他感觉自己只要松懈一点，必死无疑。
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若非有同伴在旁边攻击刘凡，他估计已经成为刘凡剑下亡魂了。
忽然，不远处的虞谧花容失色，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同时，背弓男子张弓拉弦，蓄势待发。
第一百九十九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刘凡看到虞谧向这边奔来，有些疑惑，但瞬间明白到了什么。一剑逼退负剑男子。
那背弓男子找准空隙，将搭在弓弦上的箭射出去。
此时，刘凡正背对着他。
突如其来的冷箭，令刘凡猝不及防。
他刚准备转身那一瞬，虞谧挡在了他身前。
刘凡很果断的将她推开。
间不容发！
不待刘凡有任何反应，箭矢没入刘凡右肩头。
刘凡庆幸没中要害的同时，咬牙切齿。
他挥剑将插在自己身上的箭杆砍断。
箭镞上有倒钩，强行将箭拔出会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战力。
虞谧双眼噙泪，贴上来将刘凡扶起，哽咽道:“大将军心怀天下，妾身与世浮沉，能代大将军挡一箭，也是荣幸。”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用一女人挡箭？”刘凡巍然屹立，好似此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真英雄也。”负剑男子感叹道。忽然，他面色一变。
众人只感觉地动山摇一般。
“快杀了刘凡，渡水逃走。”负剑男子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赶紧命令道。
他们以为刘凡受伤后已无还手之力。但刘凡将剑换到左手之后，更加狠厉了。
几名死士上前还没有施展一回合，便死在刘凡剑下。
这时，那名背弓男子也提刀上前。向刘凡砍来。
他听出刘凡的援兵快到了，他不敢在远处放冷箭，要不然官兵骑兵过来，他必会被首当其冲。
还有一点是刘凡中了他一箭，他认为刘凡已经是强弩之末。
刘凡在战斗的过程中，还要顾及虞谧。所以也施展不开全力。
负剑男子和背弓男子两面夹击刘凡，死士在旁边不断骚扰。
虞谧被刘凡强行抱在怀中，她怕，不敢挣扎。
不是怕那些凶神恶煞的死士，她怕影响到他。
洛水旁边，好似在勾勒着一幅画，长剑翻飞，十步一杀。
英雄与美人共舞。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想，被这样的男子涌入怀中，可能是每一个女子的梦吧！
尽管，可能是一刻。
刘凡在鏖战的同时，了解到两人的实力，对他威胁最大的是那名持剑男子。按照刘凡的估计，这人武力不比徐晃差，并且他剑法精湛，对步战非常擅长。
背弓那男子就差远了，要不是负剑男子和死士缠着他，他早一剑将背弓男子解决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背弓男子和负剑男子越来越慌张。
他们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视野之内，已经能看到官兵骑兵向这边快速的驶进。
“尔等身怀绝技，却不思报效国家，为民除害。丧气失节，腼颜人世。”刘凡义正言辞的对他们喝道:“尔等可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负剑男子一听，只感觉愧天怍人，无地自容。
也不朝刘凡进攻了，退出战场。
“史阿，汝做甚？”背弓男子向负剑男子怒吼道。
史阿一离开战场，他只觉自己如负重轭。
刘凡一剑击退想要偷袭他的宵小之徒。全力砍向背弓男子。
背弓男子横刀格挡，刀剑相撞，背弓男子手臂承受不住刘凡的巨力，长刀一下子掉到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刘凡长剑划过他的脖颈。
就这样，背弓男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刘凡的亲卫也已经骑马赶到一里外。
赵霁一骑当先，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长枪，立刻加入战场。
他慕名投靠刘凡的时候，自带武器战马，他的骑术在骠骑军数一数二。
赵霁不仅可以骑战，还可以骑射。
见主公被围住，赵霁怒不可遏。他利用战马的力量，很轻易的将一人挑死。
八尺长枪被赵霁用的如双臂一样灵活。
刺、点、拨、挑、拦，转眼间又杀了几个人。
史阿见情况不妙，连忙回身往洛水边跑。游过洛水，他便能安然离开。
经过刘凡一番厮杀，暴露在赵霁视野中的敌人本就没有几个了。史阿竟然想逃跑，赵霁当然不会放过。
赵霁一拉缰绳，战马一声嘶吼，向已经逃离百步远的史阿追去。
纵使史阿是习武高手，身轻体健，也跑不过冲刺的战马。
史阿刚跑六七十步，便被赵霁追上。
赵霁挺枪刺向史阿后背。
史阿警惕性很高，在马匹将要冲到他面前的一刹那，立刻闪避过去。
这一枪带着战马的冲击力，若是硬接，凶多吉少。
赵霁一击不成，战马从史阿面前错过。在离史阿十步外，赵霁勒马停下，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史阿。
依旧是挺着枪，史阿想接下这一招，就得做好承受巨力的心理准备。
他能看出此骑将武力不弱，并且控马娴熟，根本不给他留下机会。
史阿依旧选择闪避，没有硬接下这一招。
赵霁不想再和史阿耗下去。调转马头后，放慢马速，他不再借助战马的力量，而是准备和史阿搏斗。
即便是如此，史阿也没有选择逃走，因为他知道，逃跑没用，赵霁顷刻就能追上他。
史阿想要渡河逃离，就必须杀掉赵霁。
当赵霁骑着战马来到史阿面前时，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持枪。
他抖了一个枪花，连连点向史阿。
史阿一边躲闪，一边用剑抵挡，虽然看起来游刃有余，但他心中如热锅上蚂蚁。而赵霁不慌不忙。
若是步战，赵霁肯定不是史阿这种江湖侠客的对手。但赵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借助长兵器的优势，一直处于攻击状态。
刘凡那边，已经将他偷袭他的死士全部杀死。
亲卫左右部曲刘海、田峰也带人来到刘凡前方。
他们的骑术远远比不上赵霁，所以慢了一大截。
当刘凡一剑刺死最后一名死士后，放下怀中的虞谧。
因为身受箭伤，使刘凡浑身乏力。在当下虞谧的那一刻，刘凡身子软了下去。
他半跪在草地上，左手将青玄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没有趴在地上。
“大将军！”虞谧心急如焚，欲要将刘凡扶起，但她身躯娇弱，怎么扶都扶不动。
刘凡制止住她，他感觉这样子舒服一点，然后抬头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第二百章 身受重伤
虞谧眼泪在眸子中打转，成哽咽之状。
她心如刀割，宁可自己身受这一箭，哪怕玉碎香消。
她恨自己一无是处，大将军在这个时候还能关心自己，而她却不能帮助他任何。
“主公！”
刘海和田峰从马上跳下，急忙来到刘凡面前。
当看到刘凡肩头插着一根断箭的时候，目切齿。
刘凡的亲卫也赫然而怒。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刘凡爱兵如子，处处以身作则。更手把手教导过他们武艺。
身为主公亲卫，竟然没有保护好主公，此奇耻大辱啊！
“真是可恶。”刘海提着金背大刀就要过去将史阿杀掉。
史阿是场中仅剩的一个杀手。
若不将他碎尸万段，难以雪耻。
“抓住他，留下活口。”刘凡支撑着，对刘海等亲卫命令道。
“通知华佗先生前往骠骑大将军府，快去找马车，主公受伤，不能上马。”田峰五内如焚，对围在身旁的卫士命令道。
他并没有与刘海一样被愤怒迷失双眼，想的很周到。
与此同时，更多的骑兵赶道。
此乃闻风而来的骠骑军。
刘凡出府不久，亲卫就跟上来了。奈何刘凡的马太快，一直没有追上。
五十多名提刀死士，自然瞒不住驻扎在附近的骠骑军斥候。
再加上荀攸派人通知骠骑军，言骠骑大将军出城，恐有危险。
关羽自然而言联想到这一幕，立刻带领骑兵赶赴交战的方向。
“主公！”
关羽下马之后，立刻拨开人群。凑到刘凡面前。
想搀扶刘凡，却发现刘凡身上有伤，无从下手，刘凡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箭镞上不仅有倒钩，还有血槽。刘凡受伤之后，又接连剧烈运动，他现在能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已经不错了。
“何人如此？吾定将他挫骨扬灰。”关羽发指眦裂。
关羽义薄云天，恩怨分明，一日认主，一世忠心。
“云长，抓住与赵霁缠斗的那人，吾有大用。”刘凡听见那边还在交战，知道赵霁拿不下史阿。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还是让关羽出面为好。
“尔等照顾好主公，吾去抓那贼子。”关羽说完，提着青龙偃月向史阿那边冲去。
他没有骑战马，单手提刀，气势汹汹。
史阿与赵霁打斗不分上下，刘海虽加入战斗与赵霁合攻史阿，但并没有压制住他，史阿依旧游刃有余。
刘海经过一年的练习和征战，加以关羽指点，武力已经有三流水准。也算成为一名武将，登上大雅之堂。
史阿的剑非常快，将自己护的密不透风。一刀一枪虽有坐骑，但就是拿他没办法。
不过，史阿想要逃跑，难如登天。此时已经有不下百骑的人马将他团团围住。
“尔等退下，吾来擒此贼。”
只听一道惊人的怒喝传来，围住史阿的骑兵纷纷驾马退让。
赵霁和刘海听到后，不再对史阿发动进攻，也驾马退开。
关羽是刘海的师尊。对赵霁来说，关羽是主公手下头号大将。
关羽的命令，他们不敢不遵从。
关羽的武力于骠骑军中仅次于黄忠，万夫不挡之勇，他们自愧不如。
史阿刚松一口气，然后面色一凝。
因为他看到关羽虎虎生威的向他杀来。
那种气势，超越他师尊，史阿生平仅见。
气贯长虹，风云变色。
再看时，关羽已至史阿十步外，并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史阿靠近。
眨眼间，关羽来到史阿面前，双手握着青龙偃月刀，一刀向史阿斩去。
史阿出剑抵挡，打算以柔力卸掉关羽青龙偃月刀上的力道。
关羽的刀法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含带刀势，岂是那么容易抵挡。
“锵！”
一声兵戈交响的声音，史阿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如遭电击，并且骨骼酸痛。
手中宝剑也一下子掉到地上。
史阿先与刘凡对战，被刘凡压着打。然后又与骑着战马的赵霁、刘海交战，虽然没有到筋疲力尽的地步，但体力所剩无几，所以关羽轻松取胜。
在江湖上能排名前十，在关羽这种绝世武将面前，没走过一招，确实令人唏嘘。
史阿拖着酸疼的手臂，想要捡起自己的武器，但关羽一刀横在他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宵小之辈也敢刺杀吾骠骑大将军，若主公有三长两短，某活剐了你。”关羽蔑视的说道。
“既已被俘，就杀了吾吧！”史阿硬气的说道，万念俱灰。
他本是洛阳人，自幼学习剑法，游历大江南北，多次拜名师，并多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南地北，四方剑法他都有学习，乃剑道大成者，江湖中少有对手。
“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将他绑了。”
关羽说话间，几名士兵拿着麻绳，缚住史阿双手。
史阿被抓起后，不到一刻钟，一名士兵驾着一辆马车过来。
这辆马车是从路上拦截的，车主一听是骠骑大将军刘凡受伤，立马下车，将马车交给士兵。
众人小心将刘凡抬上马车，虞谧在车上照顾刘凡，关羽亲自驾车。
为了保护刘凡安全，一千多骑兵拱卫着马车快速向洛阳城方向驶进。
当到达洛阳城东门的时候，如此壮大的队伍城门校尉不敢放入城中。
“骠骑大将军被行刺，身受重伤，快放行！”
在前方开路的周仓大喊一声，所有骑兵用枪矛指着洛阳城门口的士兵，要他们胆敢拖延阻拦，下一刻，他们便会冲过去。
主公生命垂危，不能拖延片刻。
城门校尉大惊失色，骠骑大将军被行刺了，这是天大的事情。
城门校尉立刻驱赶城门口的百姓，打通御道。
要是耽误了时间，他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
骠骑大将军刘凡，录尚书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叫太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此等大事，他岂敢拖延？
当刘凡到骠骑大将军府的时候，华佗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对于华佗来说，刘凡是他命中的贵人，为他指明了拯救苍生的道路，给予了他永远都达不到的东西。他非常佩服这个少年。
救一人是小慈，救万民为大慈。
华佗知道自己远算不上一个大慈的人。
而他却是！
第二百零一章 天不亡刘凡
收到刘凡受箭伤的消息之后，华佗马不停蹄的赶到骠骑大将军府。
救刘凡一人，等于救治千万人。
华佗在骠骑大将军门口，走来走去，搓手顿足。
拉着刘凡的马车到来之后，华佗立刻跑过去。
士兵纷纷让路，关羽下马车后，将帘子掀开，方便华佗入内。
华佗是神医，骠骑军中许多士兵都见证过他的神奇。
华佗来到马车上对刘凡的伤口经过一番简单的处理之后。吩咐士兵将刘凡抬入屋内。
“华佗先生，主公伤势如何？”
华佗下马车之后，关羽迫不及待的问道。
“箭伤虽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到筋骨，加上失血过多，已成重伤。当务之急，是要将箭矢拔出，止住伤口。吾要为骠骑大将军取箭，千万不要打扰。”华佗严肃的关羽说道。
“华佗先生放心，吾守住门口，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关羽拍着胸口回道。
士兵小心翼翼的将刘凡抬到房间，平放在床上。
关羽令士兵守在远处，不得靠近。他持着青龙偃月刀，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如门神一样。
刘凡一直没有昏迷，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大将军，此是我提前煮好的麻沸散，服用之后，可麻痹全身，这样我为你取箭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请大将军以酒服下。”
华佗将麻沸散和一壶酒拿到刘凡面前。打开塞子准备喂刘凡喝下。
麻沸散是世界上最早的麻醉剂，华佗依靠它做出多起成功的外科手术。华佗死之前将它记载在青囊经之后，可惜到后世的时候青囊经失传了。让后人无法见识到古人在医学上的智慧。
“麻沸散虽有将全身麻醉的作用，但此麻醉神经，定有坏处。天下还没太平，吾需要有一个清晰的思想。华佗先生，请直接取箭疗伤。”刘凡拒绝服用麻沸散。
即便是医学发达的后世，麻醉剂都有后遗症。让人全身麻痹，感觉不到疼痛，就是麻痹神经，肯定也有后遗症。
“大将军所言不差，此药有一定几率会影响人的头颅，也可能会造成头风，大将军不用，那便不用。”刘凡不用，华佗也不勉强。他知道刘凡有自己的果断和坚持。
自古中箭者不都没用麻沸散？骠骑大将军因为失血过多，全身苍白，还能保持着清醒，这种疼痛，定能忍受。
……
刘凡遇刺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许多与刘凡交好的大臣前来探望，刘凡是他们的核心人物，他若遭遇到什么不测，所有努力都得白费。
刘凡直接得罪和间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大有拍手称快者。他们也纷纷前往骠骑大将军府。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们是想看刘凡到底死没有死。
天子刘宏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的同时，亲自赶往骠骑大将军府。
刘宏将大汉的未来全部放在刘凡身上，并视刘凡为亲兄弟。
刘凡若遭受不测，谁能扛起这么重的担子？
骠骑大将军府门口人山人海，比肩接踵，车辆过千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此刻都一副关心刘凡伤势模样。
“骠骑大将军为国为民，不想遭到小人暗算，真是痛煞我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是天妒英才。”
“那杀手也太放肆了，竟敢在京畿之地刺杀国之中流砥柱，若抓住其主谋，必夷灭三族。”
“望骠骑大将军安好，否则吾寝食难安！”
……
三公九卿，大臣大夫，一名名朝廷重臣聚集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口，左唉右叹。
一层一层的士兵守在门口，称太医令正在为骠骑大将军疗伤，不让一个人进入。
越是这样，越是让那些幸灾乐祸者觉得刘凡危在旦夕。
“陛下驾到！”
只见成群结队的羽林骑兵，护卫着刘宏向骠骑大将军府奔来。
刘宏放弃乘坐龙辇，骑马而来，可见他心中有多着急。
“拜见陛下！”
群臣纷纷下拜。
刘宏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直接进入骠骑大将军府大门。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大臣府中，而且是同一个大臣。
看着羽林卫相拥而来的刘宏，骠骑军士兵不知如何是好，天子他们敢拦吗？
“拜见陛下，太医令华佗正在为骠骑大将军治疗，若是打扰的话，可能会前功尽弃。请陛下先入院中休息。”荀攸对刘凡一拜，委婉的说道。
荀攸能感觉出刘宏的焦急，所以委婉表达。
“对，朕真是糊涂了，如此紧要关头，怎能莽撞。”刘宏恍然答道。
房屋中，华佗已经将刘凡体内的箭矢取出。
在取箭的过程中，刘凡咬牙不发出一道声响，仿佛那一刀一刀，割的不是他的肉。
当箭矢取出来之后，刘凡汗如雨下。华佗将自己特制的金疮药撒在刘凡的伤口上，并用布将伤口包起。
金疮的意思是指刀箭等金属武器造成的伤口。许多名医在配置金疮药上都有自己专属的配方。
华佗在外科方面的医术，古代没有人能出其右，他配置的金疮药绝对是最顶级的。
“大将军，半年之内，切记不可练武用武，箭伤崩裂，比中箭更麻烦，往往致命。”华佗郑重的对刘凡说道。
“吾清楚了。”刘凡回应道，从他软绵绵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很虚弱。
“大将军好好休息吧！”说完，华佗走出屋子，如释重负。
他何尝不是大汗淋漓，他感觉自己救治的不是一个人，而且天下。
刘凡执政，虽短短一个多月，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他变法革新，完全是在拯救天下，扶大厦将倾。
“华佗先生，主公平安无事否？”关羽急忙问道。
“平安无事！”华佗微笑点头。
关羽听后，放下心中万斤巨石，对华佗一拜，道:“华佗先生神医盖世也。”
“非也，骠骑大将军毅力惊人，深受重伤，也能与我谈笑风生。骠骑大将军有此毅力，任何医者都可以将其治好。”华佗谦虚的回道。
当刘宏得知刘凡已经安然无恙之后，喜极而泣:“天不亡刘凡，天不亡大汉！”
第二百零二章 贾诩小施离间计
刘宏急不可耐的去探望刘凡，轻轻推开门之后，发现刘凡躺在床上熟睡。
他立刻止住脚步，退出房间。
“关将军，保护好皇弟，若皇弟再有什么闪失，朕拿你是问。”刘宏对守在门口的关羽严声说道。
对于赤面长须，身高九尺的关羽，刘宏印象很深刻。此异人身高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他记住了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请陛下放心！有末将在此，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都别想靠近骠骑大将军。”守在门口的关羽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刘宏出了骠骑大将军府之后，刘凡脱险的消息也随之传出，有人叹苍天保佑，有人叹苍天无眼。
洛阳城的百姓收到刘凡安然无恙的消息后，谢天谢地。
名不可简而成也，誉不可巧而立也，君子以身戴行者也。
刘凡珍爱自己的声誉，珍爱自己的形象，就像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
名声的重要，他早就领略过。刘凡始终坚信圣人载物，不为物使。
能安己心，推己及人，方可推他人之心。人站在较高的层次上，不为外物所役使。
刘凡广施仁政，使京畿之地无流民。运粮于千里之外，恩泽百姓。他变法就是为了百姓更好的日子，为此不惜得罪豪强权贵。
德胜者威广，力胜者骄众。
只有这样的善政可以泽及百姓而且流传的很广。
“钓鱼之恭，非鱼赐也；诱鼠以虫，非爱之也。千万不要被迷惑，一时的成败得失算不了什么。谁能登高而笑之？”当贾诩收到刘凡无事的消息之后，放下心来。
没有人知道，贾诩以武威名士的身份，入何进幕府，成为了何进的幕僚。
钓鱼的人那样谦卑地弯着腰，他是对鱼恭敬吗？不是。只是在没有钓到鱼儿之前，当钓到鱼的时刻，钓鱼者那种仰视而笑的神态才是本意。
假若你想消灭老鼠，捕获它，你一定会给老鼠最喜欢吃的东西作饵，精心地为它做，貌似爱它的样子为它作，你最终捕获了它，其实原本你是讨厌它的。
许多人为了谦卑的弯腰而感动，为了精美的诱饵而动心。
在私欲面前，许多人会少了判断力，从而迷失自我。
早在十年前他就预测到了天下大势。所以他辞去郎官，离开朝廷。等待天下风云变化。
他身在何进幕府，心却在刘凡处。对刘凡的辅佐之心从未变过。
贾诩认同刘凡的做法，认同刘凡放手一搏。万不得已之刻，他会设计让刘凡脱身。
贾诩在何进幕府这段时间，发现何进不论大小事情，都会和一个叫做许攸的人议论。
他与许攸言谈过，知道他谋略不简单，很可能会辅佐何进破坏他心中的大计。
不过贾诩发现，许攸也有缺点，那就是傲慢无礼，口无遮拦。
在大将军府中仗着何进对他的信任和推崇，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贾诩本想以许攸此弱点离间他和何进的关系，再不济，也要将许攸赶出大将军府。
但今日他和许攸一起来骠骑大将军府后，贾诩又重新想到一个离间计。
贾诩知道许攸还有一个弱点，贪生怕死。
今日听说一名刺杀骠骑大将军的首领被捉后，许攸就魂不守舍的，这一幕，贾诩看在眼中。
贾诩预料，这次刺杀主公的幕后主使，定是何进和许攸。
当贾诩与许攸一起回到大将军府后。许攸立刻被何进召了去。
“先生，刘凡活命乎？”许攸一进门，何进就激动难耐的问道。
“可惜！刘凡未死。”许攸叹道。
当何进有了杀心之后，任何阴谋诡计都不想再用，杀了刘凡，什么事情都一了百了。
许攸不主张对刘凡暗杀，因为他已经谋划好计策，并正在实施。相信不用了多久，就会起成效。
但何进恨刘凡入骨，坚持暗杀刘凡，许攸也无可奈何。
何进派人监视刘凡的动向。他们早就听说刘凡举鼎之勇，在城中刺杀定无机可乘。刘凡出城至洛水后，他们找到了机会。
何进令豢养的死士由家臣杨艺带领乔装出城。为保险起见，何进让许攸找到大名鼎鼎的剑客史阿，与死士一起，伺机而动。
但他们低估了刘凡的勇力，若是他们能请动史阿的师尊王越，估计现在已经得手了。
“一群废物，吾养了他们那么久，一个个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竟然拿不下刘凡一人，还有那个江湖高手史阿，真是浪得虚名。”何进愤怒的咆哮道。
“嘘，大将军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今日天子都亲自前往骠骑大将军府上，最关键的是吾等派出去的人有一人被俘虏了，这要是将吾等供出，吾等定身死道消。”许攸凝重的说道。
不过许攸留了一个心眼，他怀疑是史阿被抓住了，史阿乃他出面花费重金聘请，也可以说与何进无关。
他怕何进卸磨杀驴，做出弃卒保帅的举动。
“啊！是谁被抓？”何进眼神闪烁，问道。
“应该是大将军府第一弓箭手杨艺。”许攸含蓄的回道。
“杨艺父亲是吾出钱安葬的，他对吾忠心耿耿，为吾做事时一直藏毒于身，应该不会出卖吾的。”何进微微放下心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杨艺就会自杀事忠。
“但愿如此吧！”许攸心中也有底。史阿又不知道他的名字，要是杨艺的话更好。
首领被抓，就是杨艺和史阿其中的一个。
又和何进谋划一会儿后，许攸回到自己房屋。
一刻钟后，贾诩前来敲门。
许攸开门后，看到一脸紧张的贾诩，皱着眉头问道:“文和如此紧张，作甚？”
“子远兄快离开大将军府，吾已在门外备好马匹。”贾诩慌忙的对许攸说道。
“吾深受大将军信任，为何要离开？”许攸疑惑的问到。
“刺杀骠骑大将军的事情败露，大将军怕你拖累他，欲斩草除根。你若不走，大将军今晚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吾准备向大将军禀告事情的时候无意偷听到。”贾诩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用此话语给许攸心理上造成压抑，让他自己麻痹自己。
“文和兄，你我可谓素未平生，为何在我大难临头的时候帮我？”许攸暗骂何进屠夫的同时，握着贾诩的手问道。
“子远兄乃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吾对子远仰慕已久，不想世间少一英才。”贾诩继续忽悠许攸。
第二百零三章 志大才疏的何进
“拜谢文和兄。”许攸对贾诩一拜，道:“切不可与何进谋，此过河拆桥之辈也。”
许攸心中自误，定是何进联想到了史阿，怕史阿供出自己，连累他，所以铲除自己，以防万一。
现自己已经将谋略全盘托出，马上就可见效，何进自觉已经用不到自己了。
同时，贾诩恭维的话，也让他信以为真。
许攸为自身的安危非常在意。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家人。
帮助王芬叛乱的时候，察觉不对，立刻逃跑。
他不会将自己处于燕巢幕上，岌岌可危之际，他不再犹豫，将屋中贵重物品收拾干净，火速离开大将军府。
果然，大将军府外停留着一匹马。许攸在诸多家臣护卫的疑惑下，急不可耐的骑上马，扬长而去。
贾诩以笑送之。
待许攸走远之后，贾诩回到府中，禀报何进:“禀大将军，许攸收到家书，父亲重病，刚才火急火燎的回南阳了，托我转告大将军。”
“什么？许子远不辞而别？”何进惊的站起。刚才他们还言谈的有声有色，说到那个天衣无缝的计策，两人大笑连连。
才多长时间？许攸就离开了大将军府。
“许攸思亲心切，去意已决。我也劝不住。”贾诩惋惜的说道。
“唉！许攸离去，吾遇大事，该找谁相商？”何进叹息道。
“如大将军不弃，贾诩愿为大将军出谋划策。”贾诩毛遂自荐。
“文和也曾举孝廉入朝，为凉州名士。刘凡变法，文和以为其可否成功？”何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贾诩，他不觉得贾诩的谋略能比过许攸。不过他提出一个问题，试探了一下贾诩。
“刘凡看不懂大势所趋，变法必然失败。”贾诩向何进回道。
他知道何进痛恨主公，不得已，出言不逊。
“既然文和是明势之人，那大势向哪个方向所趋？”何进再次问道。
“若没有刘凡，若陛下溘然长逝，大势将落入大将军手中。届时大将军把握机会拥戴皇子辨为帝，大将军就是霍光，朝野上下，谁敢不从？”贾诩徐徐善诱的说道。他知道何进志大才疏。
三言两语，贾诩为何进献出天下战略。使何进憧憬。
这是许攸不曾道过的战略，也是使何进野心无限膨胀的战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真是天佑我也！先生请上座。”这一刻，何进认同贾诩。
“谢大将军。”贾诩来何进对面坐下。
“许攸为吾进献一可以打败刘凡的妙计。吾抛砖引玉，请指教。”何进顿时将贾诩当成亲信，言道:“吾与宦官一同联合，发动州郡势力，逼迫百姓，使各地百姓走投无路，让他们知晓他们有今天，都是刘凡一人造成的。此事还有无数世家、豪强、地方官府参与，从而向朝廷施压，逼迫天子杀刘凡以谢天下。”
说出这个计策之后，何进得意洋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不管是刺杀，还是干这种荼毒万民的恶行。何进落上小人之称，当之无愧。
君子报仇，走王道，报仇时，狂风扫落叶。
小人，就会使小手段，搞阴谋陷害。所以上不了台面。
“此逼迫万民造反啊！”贾诩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何进、张让、赵忠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不顾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大汉江山。利益已经让他们不顾一切。
此等利益熏心者，古今哪有好下场？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欲壑难填，权势、金钱往往被人争夺的头破血流，甚至你死我活。人若有鹪鹩、鼹鼠那种洒脱，则人间是天堂。
“反了可以平定，刘凡那竖子可以，难道吾就不行？”何进无所谓的说道。
“那无数百姓可会为此而亡。”此话中贾诩带了一些自己的情绪。
“天下百姓如韭菜，割完一茬，又长一茬，何时是尽？只不过是吾等贵人的垫脚石罢了。”何进爽朗一笑，毫不在意生灵涂炭。
他不知天下人有多少？他自以为无穷无尽。
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
得与失永远是一对矛盾。世上没有绝对的得和失。所以明智的人考虑到了失，失时看到了得，在得失之间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显然，何进杀鸡取卵，非明智之人。他只能暂时得到，却又会快速失去。
乱天下者，必何进！
天子的权威已经不在州郡，这是给予州郡发展势力的借口。
百姓是牺牲品，得势者为野心家。
贾诩很想摔杯离去，但贾诩很理智。忍住心中的愤怒，听着何进的不可一世。
这种置万民于不顾的毒计，令贾诩无计可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找机会，为刘凡在绝境之中，谋出一条出路。
“大将军言之有理。”贾诩言道。他善养气，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怒火翻滚。
“哈哈，那吾等就坐等刘凡死无葬身之地。”何进抚须，哈哈大笑。
……
洛阳城内，开阳门大街。
一座武楼之中，异常热闹。里面的人穿着打扮不似平民百姓，而是游侠剑客。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没有人敢放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武楼的主人是剑师王越。
王越乃天下之中数一数二的武功强者。
剑师，这个时代所有用剑之人的老师，其剑法已臻化境。
王越，是幽州辽东人，因出生于燕山，所以又被称为燕山剑客。
其力大无穷，豪气盖世，传闻其十八岁单骑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芒。
三十岁时，周游各州郡，打遍天下无敌手。
汉代武风尚行，许多士人、君子都配剑，并擅长剑法。但王越依旧能纵横天下。
王越非常热衷出仕，但因为寒门出身，虽经常入宫教导刘辨剑法，但始终没有讨到一官半职。
汉末门阀世家根深蒂固，达官贵人看不起王越，认为他是游走于市井间的赳赳武夫。
无奈之下，王越只能在洛阳城中开一武楼，教导徒弟，以此谋生。
第二百零四章 剑师王越
武楼的第三层，王越正握着一柄宝剑正在舞动。
周围数十名持剑的年轻人，恭敬的站在那里观看。
王越年越四十，身高八尺，眼神锐利。
宝剑在王越的挥舞下，龙飞凤舞，千姿百态。仿佛随心所欲。
剑乃百兵之君，故而贵族、官吏人人佩剑。
这个时代，就连那些儒学士人，都可能会精通剑法。
在《汉书艺文志》兵伎巧十三家一百九十九篇中，谈及剑法的就有三十八篇。可见剑术在汉代时期的鼎盛。
剑法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使人目不暇接，十八般兵器，唯剑用法最多。
“师尊，不好了！”
这时，一名持剑的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王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不慌不忙的舞动剑法。
练剑就是修心，心平气和，才能将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王越将这套剑法演练完之后，缓缓收剑。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到为师正在教导师兄弟剑法乎？”王越来到那名弟子面前，严肃的瞪着他。
“大师兄刺杀骠骑大将军，被抓起来了。”那名弟子赶紧说道。
大师兄，就是史阿。
“当真，汝没看错？”王越惊疑。
“大师兄被五花大绑的押入城中，我在城门口亲眼所见。据说骠骑大将军因此身受重伤。”那弟子言辞凿凿的确认道。
“吾虽热心出仕，以此光宗耀祖，但从不附膻逐腥，摧眉折腰。尔却整日交好贵族，难道不知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乎？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逆徒。”王越痛心疾首的说道。
史阿年纪轻轻，剑法已经大成。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他不是恨骠骑大将军，而是恨史阿有眼无珠。
骠骑大将军利于万民，何等的伟大重要。
王越都非常钦佩刘凡，因为科举中有武举，王越相信自己只要科举一开始，自己就可以由科举入仕，完成多年来的心愿。
“师尊，如今该如何是好？刺杀骠骑大将乃夷灭三族的大罪，骠骑大将军府会不会查出大师兄的身份，迁怒吾等。”一名弟子担忧的说道。
“教徒不言，吾之过也。骠骑大将军若有什么闪失，吾一力承担。不会牵连到尔等。”王越表态道。
他教导的徒弟大多数都是存在利益关系，其中不乏有名门子弟，毕竟他也是皇子刘辨的老师，仅凭这个身份，就能使无数人慕名而来。
只有史阿等十几个人与他是真真正正的师徒关系。
……
次日朝会，朝堂上出现了大矛盾。
东莱太守与青州刺使矛盾，差点刀兵相见，朝廷无法决断孰对孰错？
琅琊国私开铜山，晒海煮盐，并且东海诸多郡国效仿。此相当于谋反，但朝廷无计可施，因为还有比这些更大的动乱。
扬州黄巾复起，攻打舒县。
荆州赵慈叛乱，击杀南阳太守秦颉，攻打郡县。
豫州黄巾复起，龚都、黄邵崛起与沛国，梁国。
凉州那边，在不断的兼并战斗中，韩遂、边章的势力急剧增长，他们打着“清君侧”，讨伐宦官的名义，入寇三辅，侵逼园林。幸亏执金吾袁滂、司空张温、破虏将军周慎已经率领骑、卒三万，前往关中的路上。
这些消息就好似商量好一样，趁着刘凡重伤之际，一股脑的传到朝堂上，为大汉朝廷雪上加霜。
须知黄巾被平定才不到三个月而已。
或许是何进、张让等人的推动，历史的车轮正在快速的向前推进。
刘宏焦头烂额，望了一眼下方，却发现刘凡不在。
朝廷诸臣争执不休，各持己见。
甚至有人提出出，今一切，皆有刘凡变法带来的后果。
请求刘宏禁止变法。
刘宏一怒之下，下令退朝。
下朝之后，刘宏立刻摆驾出宫，前往骠骑大将军府。
刘宏到达骠骑大将军府之后，何进的车架已经立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前。
见到刘宏之后，何进立刻下车。
“臣拜见陛下。”何进向刘宏龙辇拜道。
“大将军为何在此？”刘宏下龙辇后，疑问。
何进是国舅，以前刘宏很信赖。自从有了刘凡之后，何进在刘宏心中已经挪向边缘地带。
刘凡和何进都是大将军，自从见过刘凡之后，刘宏发现何进没有一点大将军的气度。
在文方面，何进才疏学浅，跟出口成诗的刘凡根本没发比。
治国方面，何进一成不变，食古不化，而刘凡却为他制定了中兴的伟业。
虽不知最终能不能成功，但刘凡良苦用心，为国为民他看在眼中。
“大将军被刺杀，身受重伤，同位重臣，理应来探望。不想刚巧遇见陛下。”何进对刘宏回道，一副不胜荣幸的模样。
他一个人可不敢来骠骑大将军府，何进知道刘宏会来这里，所以提前在门口等候。
“难得你有心，那就一起吧！”刘宏脸色缓和下来，然后进入骠骑大将军府。
骠骑大将军府内，华佗再一次检查了刘凡的伤势。
“骠骑大将军身体异于常人，伤口开始结疤，按时服用药物，再修养几天，就可以下床。”华佗将刘凡伤口包扎好之后，开口说道。
“吾肩头受伤，不影响行动，吾感觉今日便可以出去走动，处理政务。”刘凡开口说道。
“大将军切不可急躁，箭伤为小，因大将军失血过多，体虚气浮。需用药物调养些时日，不然会伤到本，大将军还需慎重。”华佗向刘凡劝道。
“有劳华佗先生了，吾已知晓。”刘凡明白华佗说的本是什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医者认为天人相应，人体也应像天体运行那样气血昼夜流行不息，则生命健而有力，不生疾患。
华夏医者的理论精髓便是固本培元。
“禀主公，陛下来了。”守在门口的关羽开门对刘凡说道。
刘凡刚准备起身迎接，刘宏就进入房屋，拦着刘凡道:“皇弟有伤，不应动弹。”
与刘宏一起进入的还有何进。
何进看到刘凡面色并没有那么差，心中暗道:看来这刘凡真的躲过一劫。
第二百零五章 贾诩诱何进
“拜见陛下。”
华佗对刘宏一拜。
“多亏太医令使皇弟安然无恙。”华佗虽才在皇宫中任职一个多月，但在宫中却备受推崇。
“不敢当！”
华佗不卑不亢的道。
“何将军也在啊，真是失礼了。”刘凡望见刘宏身后的何进，开口说道。
“你我同僚，当珠联璧合，一同为陛下效力，今受人所刺，吾理当前来探望。”何进含笑说道。
心中却大骂刘凡，别人都称自己为大将军，汝却称吾何将军，明摆着让自己低他一头。
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
何进这种两面三刀的性格注定受人唾弃。
“何将军之言，吾心中感激不尽，你放心吧，吾抓到了一名叫做史阿的刺客，他已经供出了自己是受谁指使。”刘凡紧紧的盯着何进。
“皇弟已经知晓主谋是谁，快说给朕听，不管是谁，朕都将他五马分尸。”刘宏听到刘凡的话后，迫不及待的问道，语气狠厉。
何进面色露出惊慌，即便是一瞬，但被刘凡捕捉到了。
虽活捉了史阿，但没有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
刘凡知道史阿是受人指使，这种大事，雇主根本不会暴露身份。
所以刘凡猜测刺杀他的人，要么是宦官，要么是何进，要么是世家豪强。
宦官和世家豪强都被他打压过，与他仇深似海。按理说是他们派遣死士可能性比较大，但刘凡没有忽略一直对他恨之入骨的何进。
现在看来，就算不是何进谋划，他也是参与者之一。只是他没有证据去告发何进。
“臣弟只是猜测，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一旦确认，吾一定会给他来个请君入瓮！”刘凡笑道。
请君入瓮！
何进六神无主，刘凡这小子不会是想反过来刺杀吾吧！
许攸竟敢骗吾。难道是他向史阿透露了身份，畏罪潜逃，并不是家中告急。
何进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想抓住许攸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他急需回大将军府与贾诩一起商讨对策。
“大将军，朕与皇弟有些政事要谈，大将军若是忙，就先回去吧！”刘宏好似将骠骑大将军府当做自己家一样，对何进下达逐客令。
“既然骠骑大将军无事，那吾就告辞了。”何进对刘宏一拜，然后离开骠骑大将军府。
若是平时，何进肯定会因为刘宏这句话，心中不高兴，但现在他巴不得早点离开。
因为待在这里，何进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待何进走了之后，华佗也趁机告退。
刘宏将今日朝会上的事情说给刘凡听，让刘凡给一个对策。
朝中群臣，不伐有志之士和一心为国之士，但双方争吵下，使刘宏心情烦闷，不能明辨是非。
“凉州之地可令司空张温驻守美阳要塞遏制韩遂、边章东进。青州及东海诸郡不能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朝廷无能力顾及那么远，荆州、扬州等地可派遣文武全才的贤才镇守，甚至借机换掉一批有不轨之心的封疆大吏。”刘凡细心的琢磨一番后，向刘宏建议道。
“豫州黄巾谁可平定？”刘宏向刘凡问道。
“颍川太守黄琬，臣弟建议拜其为讨贼将军，领豫州刺使。剿灭沛国、梁国黄巾。黄琬后，赵温可领颍川太守。”刘凡向刘宏回道。
“赵慈杀害南阳太守秦颉，目无王法，谁能担任南阳太守？剿灭叛贼。”刘宏再次问道。
“骠骑大将军府长史羊续，懂得文韬武略，可任。”刘凡继续回道。
“庐江太守软弱无能，谁能代替？”刘宏又问道。
“司马直刚正不阿，晓得韬略，可任！”刘凡举荐道。
奋于言者华，奋于行者伐。
他观察司马直很长时间，他不善言辞，但做事细心周到，不畏权势，让他出任一方太守，绝对是百姓父母官。
“就依皇弟之言。”刘宏深为赞同。
……
何进出骠骑大将军府时，一名中年将领骑马停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口。
何进见过此人，骠骑军校尉黄忠。
黄忠看了何进一眼，好似不认识他一样，昂首挺胸的迈入骠骑大将军府。
何进觉得事情诡异，立刻驱车回到大将军府。
回到大将军府之后，何进找到贾诩，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贾诩。
“不好，刘凡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派遣高手刺杀你啊！”贾诩不假思索的道。
贾诩知道刘凡肯定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何进刺杀于他，要不然何进回不到这里。
贾诩可以证明何进谋杀刘凡，但贾诩心中有算计，何进这种人只能自生自灭。就算死了，也不能左右刘凡陷入的危机。
杀何进？刘凡也不会去做，刺杀一个大将军不是那么容易，一旦泄露的话，立刻会成为过街老鼠。
不过贾诩不介意利用何进贪生怕死的性格吓唬一下他。
“吾护卫都是军中精锐，吾在洛阳城中不出去，刘凡安能算计到吾？”何进一脸藐视的说道。
“骠骑军中关羽、黄忠二人大将军应该听说过，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们都在洛阳城中，若扮成刺客来刺杀大将军，该如何？”贾诩对何进说道。
“关黄二人都是军中武官，岂敢刺杀武官之首大将军。”何进强装镇定。
“关黄二人不仅是武官，还是刘凡的家臣，他们忠的是刘凡，而不是您啊！”贾诩一脸正色的对何进说道。
何进终于不淡定了，他左手握拳，重重打在右手掌上，慌忙问道:“先生教吾如何做？”
“敌在暗，吾在明。就怕他们突然出手。吾等只能被动防守，大将军不论去哪里都得带上数百护卫守护，就寝时也不例外。虽然此会被外人嘲笑，但在大将军大业面前，不值一提。”贾诩向何进劝说道。
不管出入，都带着一大堆护卫，绝对会被人嘲笑贪生怕死。
但是被贾诩信口雌黄的说了一番，何进觉得很有必要。
对于生命攸关的事情，他很上心。
何进知道刘凡嚣张不了多久了，等刘凡一死，他何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子能依靠的，只有他何进。
第二百零六章 黑山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在刘凡养伤的时刻，时间推到了中平元年十二月。
刘宏实行刘凡那日提出的建议。
董卓、张温等屯兵美阳，守护园陵，因为寒冬腊月，双方形成对峙状态。
黄琬任讨贼将军，领豫州刺使。赵温任颍川太守，司马直任庐江太守。
羊续由于刘凡派出去赈灾，暂未上任。
屯田制和一条鞭法已经推出，以洛阳为中心，向四方推行，但阻力依旧很大，虽然刘凡教训过某些人，但刘凡一个月不上朝之后，那些人又开始阳奉阴违。
冀州，邯郸。
羊续运粮已至此，原本无边无际的队伍现在减少许多，粮食也越来越少。
许多百姓都被羊续陆续遣回洛阳了。
纵使寒冬腊月，羊续依旧坚持自己是使命。
一路上，他见识了太多惨景，羊续不敢想象，若是今年冬天没有对百姓分发粮食钱财，那些百姓能否在这滴水成冰、北风呼啸的季节中生存下去？
为了防止运粮百姓出现伤亡，羊续遇到恶劣的天气就寻避风处扎寨，那些运粮的农夫和徐晃麾下的士兵一样一日三餐。
邯郸之地西依太行，南临漳水支流。离常山国还有大半个赵郡的距离，羊续怕的是粮食不够用。
运粮的主力都驻扎在邯郸，分出许多小队往各个乡里查探。
“羊兄，情况有些不妙，吾部斥候打探，赵郡内官吏欺压百姓，致使许多百姓逃往太行山，揭竿而起。中山、常山的情况可能更糟糕。”徐晃对刚回来的羊续说道，面色凝重。
“吾已听说了，因赵忠家乡在安平，此地官府大多为宦官爪牙，私纳重税，民不聊生。再加上被有心人煽动，所以从贼。”羊续叹声说道:“甚至有些亭乡男女老少都入太行山从贼。”
“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急奔过来，禀报道:“北方有无数叛贼向吾军而来，密密麻麻，遍地都是，少说有五万人，估计现在离吾军已经不足十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徐晃捶胸顿足，非常悲痛。
“吾军中有两万多名农夫，若强交战，必玉石俱焚。邯郸令是依靠宦官的无能之辈，入邯郸城，只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只有撤离这里。回洛阳之后，请骠骑大将军指示。”羊续慎重的说道。
“车载过万，还要过河，怕是会被敌方追上。”徐晃忧心忡忡的说道。
若是与叛贼死战，他不怕。他怕战起来拦不住那些叛贼，伤及百姓。那样他将无颜面对主公，万死难辞其咎。
“抛弃车辎，只携带归去的口粮。”羊续当机立断的对徐晃说道。
有的时候要取舍的决心，羊续也必须保证那些跟他一起来的运粮农夫，能够安然回到洛阳。
“事不宜迟，按羊兄说得做。只是这粮食不能留给叛贼，全部烧点。”徐晃向羊续回道。
“粮食不能烧，就放在原地留给那些叛贼。”羊续否认徐晃的话。
“此不是助长叛贼气焰？”徐晃疑惑。
“若烧掉粮食，叛贼白跑一趟，心中不甘，会继续追击吾军民，吾军怕是在漳水旁与叛贼必有一战。另外，烧掉粮食，叛贼无温饱之源，定会去掠夺附近百姓的粮食，吾等间接导致许多人家破人亡。”羊续向徐晃解释道。
“幸有羊兄指点，吾真是糊涂啊！”徐晃一拍脑袋，懊悔的说道。
徐晃立即派遣士兵通知百姓，每人只携带一些大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羊续则拿出纸和笔，在上方写了一段话。
“骠骑大将军忧于社稷，忧于万民，发粮食百万，沿途赈灾。奈奸佞当道，逼民为贼。知尔等均有父母妻子，故留粮无计，以供尔等！”
羊续写完后，令人挂在运粮车最前方的最显眼处。
而后，羊续与徐晃指挥着运粮百姓井然有序的撤离。
百姓在前，士兵殿后。
一个时辰后，叛贼到来。
领头的是一名粗犷的汉子，他没想到，入眼的是一辆辆好似装满粮食的车子，成千上万。
“快，去看看车上装的什么？”汉子对手下命令道。
他叫张牛角，博陵人。于半个月前在常山煽动百姓，聚众起义，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徒弟，自号将军。
“粮食，粮食。”当那些叛贼打开一个个麻袋后，欢呼雀跃。
如此多的粮食，绝对能一下子吃饱。
甚至有些叛贼将生的粮食都往嘴里塞，饿怕了，已经产生了心理饥饿。
“将军，探子回报，官兵知晓吾军到来之后，逃跑了。”一名叛贼说道。
“官兵逃跑时为何不将粮食烧掉，反而留给吾等？”一名年轻的叛贼首领疑惑的问道。
他叫褚燕，真定人。
在黄巾起义爆发的时候，褚燕就聚集了一批少年为强盗，在山水间转战，但由于规模小，并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
这次起义，光是褚燕的麾下，已经发展有一万多人。
看样子官兵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就算带不走，完全有时间将粮草烧掉，并且从容离开。
褚燕、张牛角等人，根本想不到，羊续、徐晃为了保护百姓，才将这么多粮食留给他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了这些粮食，吾等可以稳住局势，然后推翻这个黑暗的朝廷。”张牛角心中乐坏了。
“这张纸是官兵留下了，请将军过目。”一名叛贼将羊续留下的那封信交给张牛角。
张牛角不识字，他知道褚燕识字，所以又把它交给褚燕。
当褚燕把信件上的内容读出来之后，全场惊慌，有的人心中五味陈杂。
早知如此，就不当叛贼了，骠骑大将军已经将粮食运来了，差一步，便可到达常山。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想回去，只怕头也难了。
此次再起的叛乱不但是褚燕，张牛角部。
围绕着太行山以东及以南的光大区域，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哂之徒，并起山谷间，互相不统，不可胜数。
这些人大则两三万，小则五六千。活动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山脉的山谷之中。时常出谷掠地，攻打县城。
大小叛贼合众号称百万，为黑山军。
第二百零七章 重登朝堂
当黑山军起义的消息传到洛阳之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上午。
这一天，北方降起了大雪，白雪皑皑，覆盖四野。
本来刚下了朝会不久，刘宏立刻派遣羽林郎传令洛阳城，日之时，再次上朝议政。
刘凡也收到了叛贼的消息，是徐晃派遣骑兵回来告诉他的。
对此，刘凡仰天长叹，如此不尽如人意，又当怎么办？
随着时间推移，天下局势越来越动荡。刘凡深刻反思，他觉得自己操之过急，并且已经深深的陷入局中。
法令推不出去，刘凡都不敢实行开科取士，他怕那样激起更大的反弹。
“吾根本不懂得去治国，如果说赵括是纸上谈兵，那吾是什么？是坐而论道？是华而不实？还是画饼充饥？”刘凡喃喃自语。
说到底，他没有绝对是实力左右天下局势，包括天子刘宏，他也没有。
站在屋檐之下，身穿长袍的刘凡伸出手来，一片片雪花落在刘凡手心，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刘凡感觉自己的心，就如自己的手心一样，一片冰凉。
“谧儿，吾要上朝，给吾准备一下。”想罢，刘凡轻声喊了一声。
今天他要登上阔别已久的朝堂，他有预感，今日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登上朝堂。
“大将军，您的伤势！华佗先生说还需静养一月，方能上朝。”虞谧迟疑。
“等不及了，也没机会了。帮吾把头发束起，今天吾就要上朝。”
说完，刘凡走进屋子内。
虞谧知道刘凡的脾气，只能跟在后面。
刘凡换好朝服，坐在铜镜前，虞谧拿起木梳将刘凡稍微凌乱的头发慢慢梳直。
刘凡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面容，风雨般的憔悴，哪像几个月前的英姿勃发？
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跟刚降临这个时代时一样。
一样的清秀，好似还有些稚嫩。
“大好头颅，谁当斫之？”
刘凡感慨说道，顾影自怜。
虞谧俏脸一变，为刘凡梳头的动作也僵住了，大惊道:“大将军为何这样说？”
风平浪静下，是暗流涌动。这一个多月，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一支支暗箭，从四方射来，纵使身不在朝堂，刘凡也是众矢之的。
“看自己还是那么英俊，开个玩笑。”刘凡呵呵笑道。
虞谧掩嘴而笑，放下心来。
刘凡又对着镜子望了一会，他还是没有找回以前的自己。
束发高冠，身着官袍。虽不足十八岁，却有些一股子成熟稳重。
刘凡吩咐下去之后，赵霁驾了一辆马车过来。后面跟随着数十名骑兵，纵使去皇宫，也不得不谨慎。
关羽和黄忠，早在一个月前，刘凡就让他们回骠骑军大营了。
刘凡上车后，赵霁控制着马车，一行人向皇宫而去。
玉树琼枝，银装世界。许多店铺因为大雪登门。但洛阳始终是繁华的，雪中漫步着不少行人。
忽然，前方的一个段路，驶出一行车架人马。
队伍声势浩大，足足有五百人。
因为这支队伍突然从驶入大道，挡住了刘凡的路。
刘凡掀起车帘，正巧对面那辆车也掀起车帘。
四目相对！
一个脸色大变，转而露出愠怒，然后有些幸灾乐祸。
一个平静的望了另一个人一眼，面无表情的将窗帘拉下。
“竖子今日来上朝，那就别想再回去。”何进坐在豪华的马车中，冷笑道。
他官袍上披着狐白之裘，在大雪中，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普通的百姓在冬季连袍都穿不起，富足一点的穿袍，达官贵人穿裘。
古者衣裘以毛为表，裘就是皮衣，皮在内，毛在外。
用以做裘的皮毛多种多样，例如狐、虎、豹、熊、犬、羊、鹿、貂，后来还有狼裘、兔裘等。
其中狐裘和豹裘最为珍贵，为王公贵族所服，鹿裘、羊裘则最一般。
狐裘的价值也并不一样，狐腋下之皮毛最为轻暖，因而是最高级的。狐腋纯白，所以又称狐白裘。
一狐白裘，价值千金，天下无双。可见何进的奢华程度。
到达皇宫之后，刘凡下车，拿出门籍，进入皇宫。
许多大臣都望见了刘凡，与刘凡关系好的大臣纷纷向他靠拢，嘘寒问暖。
“大将军，许多与你不利的消息流传出，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大司农周忠郑重对刘凡说道。
“无关紧要，变法怎么样了。”刘凡向周忠询问变法的情况。
“唉！陛下威严还在，法令在司隶能推展来，但出了司隶，便遭到各地势力抵制，寸步难行。陛下裂土封疆给他们，他们却是这样报答陛下。”周忠伤感的说道。
“真天意也！”刘凡慨叹。
文武百官陆续进入南宫，随后刘宏火急火燎的进入殿堂，坐在榻上。
“拜见陛下！”
文武百官施礼。
刘宏看到最前方的刘凡之后，关心的问道:“皇弟伤势未痊愈，为何急于上朝？”
他向华佗问过刘凡的伤势，知道刘凡伤势最起码一个月后，才能上朝处理政务。
平时他经常前往骠骑大将军，与刘凡一起商量政事。
“臣弟练武之人，身强体壮。伤势已经差不多了，就算去尚书台处事，也不伤大雅。”刘凡对刘宏一礼，平声说道。
刘宏知道刘凡今天是因为太行山叛乱而来，也不好再劝。
“太行群山，贼寇百万。一时俱起，山西山东诸郡受难。诸卿觉得该由谁去平定叛乱？”刘宏拿着奏书对群臣说道。
“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贼寇占领要塞，人多势众。朝廷可以调动的士兵已经全部前往凉州击韩遂、边章叛乱，现除了有限的骠骑军外，无兵可用。叛贼已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尚书卢植直腰说道。
天时为叛军起义的时间正值朝廷无兵可用阶段。
地利为叛军占据太行山天险。
人和自不用言，是官府失去民心，导致有些地方举乡为贼。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朝廷竟然没有占据一点。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
第二百零八章 负国负兄
“大将军出行前呼后拥，动辄千人。其家臣食客无数，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大将军也该为陛下分忧了。”
卢植刚说完，刘凡就直身说道。
刘凡看不惯何进的行为，过大街小巷，卫士开道，往往引起百姓叛乱。
难道他真怕自己刺杀于他？
如果有机会，他绝对会手刃此贼子，但现在万万不能。
杀何进简单，后果难以承担。
何进面色一变，这竖子刚上朝，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可不是傻子，太行山叛贼号称百万，洛阳除了八关都尉、守城兵力外，没有任何兵力。
各州郡的郡兵县卒也不是那么容易调动的。
八关都尉防御京师，不能调动，让他带着自己的家臣上战场，不是找死么？
“禀陛下，臣家中食客只有百人而已，多为文士，哪里能上得战场。臣建议让冀州刺使皇甫嵩招募乡勇，抵抗太行山叛贼。”何进对刘宏上奏道。
果然如贾诩所说，自己高调的行为成为他们攻讦的借口。
但自己种下的因，时刻要防备带来的果。
被贾诩劝说之后，何进怕死，怕刘凡突然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他总是拿自己的尺子衡量别人。
“大将军掌天下征伐，只待在朝中坐井观天，国家养大将军何用？”刘凡咄咄逼人的道。
刘凡想看看何进等人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他现在的心境能接受一切。
“欺人太甚！”何进暗骂一声，就在群臣发出质疑声的时候。何进手持象牙板笏，对刘宏一礼，道:“此太行山叛乱，为骠骑大将军变法间接造成。骠骑大将军逼官，官吏逼民。民不聊生，故而反之。那些官吏多是思天下的忠义之士，骠骑大将军却将他们逼上绝路。”
一个月前，就有人以次诬陷刘凡，今日，何进又将此事提出，并说出了根据。
“何进，莫要血口喷人，骠骑大将军推出的法令，皆为民之举，哪有逼迫各州郡官吏，全是他们私心在作祟，导致州郡涂炭，若他们真的忠心陛下，陛下一指诏书，令他们回京，可敢？”谏议大夫刘陶对何进怒目而视。
“陛下，这是山东诸郡、江东诸郡和东海诸郡对陛下上奏的奏书，请陛下过目。”这时，中常侍栗嵩将一叠奏书捧到刘宏面前。
朝会之上，刘宏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又发生了，明明是商量对策应对太行山叛乱之事，却成为大臣互相攻讦的场所。
享乐的时候刘宏觉得自己是一国之君，贵为天子，尊贵无比。
但真正开始处理政务时，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皇帝的威严，没有那种掌控天下权势。
“这么多奏书，为何现在才拿给我看？”刘宏皱眉问道。
“州郡也是刚刚将奏书送到。”栗嵩心虚的说道。
刘宏拿起奏书，一本一本的翻读。每看一本，脸色加重一分。
当看一半的时候，直接将奏书从桌上推下。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这些奏书来自郡国郡王、国相，州郡太守，刺使。
无一不是上奏让他免去刘凡职位，禁止变法。
那奏书上隐藏着威胁之意。若是不禁止变法，州郡将与朝廷彻底出现裂缝。
乱世，容易让拥兵自重者滋生野心。
黄巾之后，大汉名存实亡。
只是天子在位十几年，使各个封疆大吏心中对他存在一些畏惧。
刘凡执政后，尽力挽救。也挽回来一些民心。
但那些世家大族，封疆大吏却不为所动。
他们不履行刘凡下达的法令，反而与外戚、宦官狼狈为奸。
刘凡要是活着，他们无法施展自己的野望。
在后面讨伐董卓的战斗中，一个个诸侯开口闭口将大义放在嘴边，好似真的为国为民，替天行道。
但结果呢？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动刀兵，出兵讨董，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就连孙坚这种在任事时忠心耿耿的人，在讨董之战中，私吞传国玉玺，将自己的野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何进利用他们，他们也在利用何进。
“陛下息怒！”
群臣看到刘宏火冒三丈的模样，立刻低头揖礼。
许多大臣都猜测到刘宏为何发怒。
“臣建议禁止变法，罢免骠骑大将军官职，发配雁门。届时，天下归心，州郡出力，共同伐贼，贼寇将不足为惧。”何进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进恨刘凡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来上朝的时候，贾诩向他陈说要害，要以大业为重。
贾诩告诉何进:当今天子宠信刘凡，如昔日宠信张让、赵忠。让将其逼死，很容易受到天子嫉恨，轻则收爵罢官，重则步入后尘。莫要以图一时之快，葬送大好前程。最重要的是，刘宏肯定不会杀刘凡。
贾诩又告诉何进将刘凡搭配雁门的理由:雁门乃北方异族觊觎之地，可以派遣亲信携带重金去利诱鲜卑首领，借助鲜卑人的力量除掉刘凡。
何进听后，深以为然。既不影响他的大业，也可以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陛下，臣以为应杀骠骑大将军以谢天下。”许相起身拜道。
他代表宦官势力，张让等人虽然暂时失势，但那是因为有刘凡存在，刘凡一死，宦官势力绝对可以再次复苏。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许多平时畏惧刘凡的官吏都站出来落井下石。
当然，也有维护刘凡的官吏。
他们都呕心沥血的帮助刘凡实行变法，希望大汉能一改颓势。
大汉养士四百载，不伐忠心之士。
但这种声音在朝堂上太微小，变法之路，大势已去。刘凡也成为了强弩之末。
刘凡面色依旧镇定，他从席位上站起。不理会朝堂上那些风言风语。
他慢步走到陛上，将散乱的奏书一本一本的捡起。
整整齐齐的放在刘宏面前矮桌上。
“皇弟莫听无知者胡言乱语，大汉的江山，还需要靠皇弟。”刘宏看着刘凡，轻声安慰道。
刘凡又慢慢退下陛。
猛然间，刘凡跪伏在地。
“负国负兄，世民无用！”
那声音如易水放歌，悲哀婉转。
第二百零九章 被贬雁门
刘凡感激刘宏给了他一次机会。
人都懂得感恩，他不忘三个月前，刘宏在朝堂上对他深深的那一拜。
同时他自觉有些愧对刘宏，江山在手中如同儿戏。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这四样，他没有做到一点。
他主观臆想，总是痴心妄想，荒唐，不切实际。
他武断，自用则小，明明能适可而止，他没有听从荀攸的建议。
他固执，孤行己见，刚愎自用，不通世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自以为是。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不懂得群策群力。难道古人就比自己笨？不是。自己只是比古人多些见识罢了。
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有瑕。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每一个人都有许多缺点，但总是不承认。
小时候只觉得负荆请罪是一种美德，没啥大不了的。
成年后，就会发现负荆请罪有多难，因为随着年龄越大，越看重尊严。
顺着自己失败的路，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满身缺点。
变法四条法令:“屯田制”，“一条鞭法”，“科举制度”，“军衔制度”。
除了军衔制度外，哪一条都不容易实施。
屯田制度主要采用民屯。
屯田制的雏形是军屯，首先是秦始皇使蒙恬防御匈奴的时候一边种地，一边训练士兵。接着汉文帝，汉宣帝也做过相应的策略。
军屯影响不了世家豪族的利益，而大规模民屯，使豪强户下无人口，千顷良田无人种。
一条鞭法其次难，科举最难。
这关系到政治改革和官职改革。
算下来，刘凡将这个时期世家、豪强、官吏通通得罪。
刘凡这句话，表明了一切。表明了变法宣告失败。
他也明白强行进行变法，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他打压的是士族豪强，受苦受难的却是平民百姓。
既辜负了国家和百姓的期望，又辜负了刘宏的托付，刘凡沮丧的道出自己没用。
“是朕无用啊！朕毁了这万里江山，是朕让大汉日薄西山，朝不保夕。变法虽不成，皇弟还是民之中流，国之砥柱，望皇弟一定要自强不息。”刘宏从榻上快不下来，将刘凡扶起。
“吾若不死，州郡不罢休。吾若不死，难以平人愤。”刘凡慷慨的说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谁要杀皇弟？”刘宏红着眼从腰间抽出宝剑。
朝堂之上，噤若寒蝉。
特别是以许相为首，主张杀刘凡的那批大臣，心中还有些惊惧。
何进幸灾乐祸，一群蠢货，在大义面前，谁都得屈服。
“陛下息怒，骠骑大将军虽变法不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为了大汉的江山，必须稳住州郡局势，取消变法。曾经骠骑大将军就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豪言壮语，贬骠骑大将军至雁门郡为一郡太守，正好如愿。”这时，何进跳出来装好人。
“不教胡马度阴山。”
在何进看来，这就是一句玩笑话。几年前臧、夏育等调兵十万，出塞千余里，三路齐发。几乎全军覆没。
卫霍建立不世之功，不仅是因为他们是难得一遇的名将，更因为武帝接收文景之治的国力，战马从高祖时期的几万匹，发展成一百多万匹，武装骑兵十几万，另外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士兵、乡勇作为攻打匈奴的后勤。
刘凡凭什么？刘凡之想，绝对是异想天开。
何进的话一落，他的党羽开始附和。然后宦官势力不得不附和。
最后支持刘凡变法的大臣也开始附和，他们只想保住刘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其赤。
在忠臣义士看来，刘凡的高洁品质不会因为变法失败而改变。
刘凡天纵奇才，必可以逆流而上。
“愿以罪身，为陛下镇守边陲，使边境百姓得以安生。”刘凡眼神焕发出一丝光彩，对刘宏一拜。
何进帮自己？肯定没安好心。刘凡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刘凡心中突然有一种向往，那是曾经许下的誓言。
“调雁门太守回京，皇弟继续担任骠骑大将军，绛侯，领雁门太守。率领麾下骠骑军，骠骑大将军幕府一起上任。”刘宏握紧宝剑，慢慢的将它收回剑鞘。一字一句的宣道。
他为刘凡感到冤枉，他觉得委屈，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为国家呕心沥血，屡立战功的弟弟的保护不了。
一股子颓势出现在刘宏身上，做明君好累啊！还是做昏君舒坦。
那时候很多人都对自己阿谀奉承。只有少部分人说的话，听着逆耳。
现如今，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开始威逼自己，那些事使自己逆耳的人，开始维护自己。
“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躺在凉殿上还没有苏醒，还没有人将蜡烛扔在地上吗？谁是仍蜡烛的人？”
宣布好那条命令之后，刘宏一阵失神，扪心自问。
而许多大臣对刘宏下达的诏令有些不满。
骠骑大将军依旧是骠骑大将军，官职不变。只是少了录尚书事。
录尚书事，职无不总。但远离中枢之后，这个职位已经没用了。
既然得罪了刘凡，就应该让他永不翻身。骠骑大将军这个官职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依旧可以威胁到他们。
只有何进不以为然。死了的骠骑大将军，还是骠骑大将军乎？
只见刘宏浑浑噩噩的登上陛，然后从幕后离开。他没有说退朝，他真是失望了。
这次的朝会是干嘛的？刘宏忘了。文武百官也忘了。
“嘿嘿，骠骑大将军，没有吾帮汝求情，汝性命难保也。”何进来到刘凡身边，嘿嘿笑道。
真正赢了刘凡之后，何进咽下了心中那口恶气。纵使刘凡现在还没有死，他心中也很开心。
扬眉吐气，就是这种感觉。
“汝帮吾，何原因？”刘凡咬牙问道。
何进没有回答刘凡的问题，轻哼一声，趾高气扬的离开。
刘陶、刘宽、周忠、周异、杨彪、崔烈、卢植、朱、田丰等人围拢到刘凡面前。
策划以久，踌躇满志的变法失败之后，众人都有些心灰意冷，不知何去何从。
第二百一十章 不负汉也
幽州，上谷塞外。
苏双、张士平等人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冀州，至幽州，到上谷，出边塞。
他们将墨麒麟放入大鲜卑山南方的白山。
马踏如歌，墨麒麟欢快的在草原上奔行好远。
一声嘶吼，它调转头来，看着草原，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身影。
它可以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欢快的驰骋，但它觉得少了些什么？
它不再是奔跑，而是漫无目的向前走。
目送墨麒麟走远了之后，苏双、张世平叹声回身。
他们来这里是以粮食布匹与乌恒人换马的，可他们身后没有一车粮食。
原本随从有数十人，现在身后只跟着寥寥几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衣衫褴褛。连一匹代步的马都没有了。
苏双、张世平来到上谷之后，万贯家财烟消云散，一贫如洗。
洛阳到幽州上谷郡两千多里，一个马商带着这么一匹健壮的宝马，不知被多少人盯上？
许多人花重金购买，苏双、张士诚信守承诺，皆不卖。
购买不成巧取豪夺，苏双、张士诚花重金贿赂当地太守，才使墨麒麟没有被抢走。
当来到上谷之后，万贯家财被迫散的一干二净。
他们一直遵守着刘凡那就话，商人逐利，诚信为本。
“士平，吾等回中山吧，中山还有些家资，回去还可以做些小买卖！”苏双对张世平说道。
张世平点头。
“诸位还跟随吾，吾必不会亏待诸位。”苏双又对几名对他们不离不弃的随从说道。
“吾等必追随东家到底。”几名随从坚定的说道。
先为汉人，再为商人。
以诚信为本，为百姓牟利。
二十年后，一名叫做张士平的人，一名叫做苏双的人。横贯世界东西，叱咤一时。
洛阳，骠骑大将军府，
怀着沉闷的气氛，诸多文武齐聚一堂。
没有讨论今日的朝事，而是言谈至今三百多年的大汉。文讨论文，武讨论武。
高祖开国，先都洛阳，后都长安，汉延秦制，汲取“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的教训，推行道家无为而治。
萧规曹随。
周勃夺军平吕氏。
晁错削藩，七国之乱。将门虎子周亚夫奉命平叛，避敌锋芒，暗度陈仓，以少胜多，仅仅三个月平定七国之乱。
文景之治，以德化民。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粮满于仓，穿钱绳烂于库。
飞将李广北却匈奴。遗憾老未封侯。
武帝继位，开天辟地。
推恩令彻底削弱藩王和诸侯，州郡设置刺使监察百官，加强皇权。
主父偃提出大一统政治主张。
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大力推行儒家教育，在长安设立太学，地方官府设立官学。
汉武帝言“寇可往，吾亦复往”。不再以和亲这种羞辱的方式换取边境安宁，武力反击匈奴。马邑伏击失败，汉匈宣战。
汉武帝作为战略“一代宗师”，亲自调度这场战役。四路大军出塞北击匈奴，三路失败。关键时刻，卫青奇袭龙城，七战七捷，拉开了反败为胜的序幕。
霍去病封狼居胥，开疆万里。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河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南之战，漠北之战。卫霍成为帝国双璧。北方边患基本解除。
河西之战，占领河西走廊，张骞两次出使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府，西域归入大汉版图，开辟丝绸之路。
武帝征南越，彻底控制南方各族。
司马迁不屈权势著《史记》。
司马相如通西南夷。
长年征战，大汉由极盛转衰。汉武帝轮台罪己诏。
昭宣中兴，柱石霍光执政，国力再次转盛。
苏武牧羊，十九年持节不变。
傅介子出使楼兰，孤身刺杀楼兰王:“汉兵方至，毋敢动，动，灭国矣。”扬长离去。
陈汤上书:“宜悬头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昭君出塞。
赵飞燕祸国殃民。
王莽篡位改制，断大汉气运。
绿林军、赤眉军起义。
昆阳大战，光武帝重拾河山。
休养生息，光武中兴。
强项令董宣。
汉明帝求佛。
班超投笔从戎，出使西域。
班固著《汉书》。
窦宪大破匈奴，燕然勒石。
蔡伦造纸术。
张衡地动仪。
梁冀专政。
暮夜却金杨震。
党锢之祸。
熹平石经。
黄巾起义。
……
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一件一件的血泪史，有叹息的，有莞尔的。
叹大汉江山颠沛流离，莞尔还有后来人。
大汉有今天，多少祖祖辈辈的努力？绝代明君励精图治。
完好的传统，完好的文化。
祖辈含荼茹毒，君主含蓼问疾。谁都不想让这一切付之东流。
安帝之后，宦官外戚轮换执政，桓帝与刘宏时代的政治黑暗。国家动荡，百姓民不聊生。
想到此时此刻，所有忠臣义士，一个个泪流满面。
他们没有放任不管，他们努力过，结果令人唏嘘，令人嗟叹。
“诸位，散了吧！明日吾不再上朝了，等部将一回来，吾就前往雁门。”刘凡伤感的说道。
他本以为今日上朝之后，便回不来了，再不济也会被贬职关押，峰回路转，有些不知所以。
“骠骑大将军去北方后，是否会忘了大汉？”谏议大夫刘陶站起，边擦拭泪，边言道。
“世世为民，不负汉也。”刘凡起身，对在场的忠臣义士深深一拜拜。
起字“世民”，就是为了生生世世为百姓的生活考虑。
人人平等，这是不可能的，宇宙秩序不允许。
就如女娲捏泥造人一样，她亲手捏出小人，天生的王公贵族。那些用藤蔓挥洒出来的泥点，注定是平民百姓。
有人天生气运加身，诸事顺利。所过之处，充满机遇。
还有一些人努力奋进。将本来一起在起跑线的人，拉的好远。
因为有富人，那些远被富人超过的人，都是穷人。正因为为王公贵族，才有平民百姓。
富贵平贱，天意使然。
什么才是昌盛？百姓吃饱穿暖，家有余粮，子弟可以接受国家教育。对外用兵时勇猛果敢。
大汉，则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