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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回春秋     汉末之天下txt下载     汉末之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树欲静风不止

    “刘叔但说无妨!”刘凡看刘遇欲言又止,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追问道。

    “那偷鸡贼上堂之后,立刻认罪。并且求吾:刑戮是甘,乞不使大将军知也。”刘遇向刘凡回答到,正想听刘凡怎么处理。

    虽然是小事,但刘遇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刘遇追问下,知道此人话语中尊敬骠骑大将军,判刑杀头他都心甘情愿,只求不让刘凡知道,可见他心里对刘凡有多尊敬。

    可为什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其老父多病,身弱体虚,其家中贫寒,无补养之物。遂铤而走险。以卑鄙之行尽孝道。”

    刘遇所说,正是刘凡所问。

    “偷鸡之罪,如何处置?”刘凡向刘遇问道。

    “杖刑十。”刘遇回道。

    “依法行刑。行刑完之后派人去看他,送他两只鸡,半匹布。”刘凡对刘遇叮嘱道。

    “大将军严峻刑罚,怎会有此宽策?”刘遇疑惑,故问道。

    “吾法严,吾不会以为他孝而免去他的杖刑。其已经受罚,哪是吾之宽策。”刘凡摇头笑道:“盗惧吾闻其过,是有耻辱之心。既怀耻辱,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

    这个案子又牵连到了道德与律法。刑法严峻者与儒家学者,在处理这个案子时很可能有两个结果。

    刘凡选择刚柔并济,就为此贼心中存在羞耻心和孝心。

    若是一个纯粹的盗鸡贼,刘凡只会令刘遇严惩,不会奖赏。

    “大将军调理有度,刘遇自愧不如啊!”刘遇拱手说道。

    “不,碍于个人思想不一样,定论也不一样。”刘凡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看待事物的眼神不同。

    “刘叔,定襄南面桐过、骆县、武城三县情况如何?”

    随后,刘凡说出今日来次的目的。

    “已经有两万百姓迁到桐过,大将军为流民百姓准备了足够的粮食。随着时间推移,循序渐进,马邑的流民百姓可全部迁往三县。”刘遇向刘凡禀告道。

    “嗯!迁徙容易,如何让百姓在新地站稳脚跟,就要看执政者的能力了。”刘凡点头说道。

    “张太守刚而清明,只要不遇天灾,定襄必可大治。”刘遇见过张钧,其刚正果断,他心中佩服。

    “三年之内,吾要在河套开辟亿万亩良田,供百姓足衣足食。那样才是大治,才会不被现在所累。”刘凡慎重的说道。

    河套拿下,刘凡本来还想借助和连的威势,逼西部鲜卑。

    但荀攸告诉刘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刘凡已经是大汉北方上的一支独秀,内人忌惮,胡人畏惧。

    荀攸建议刘凡停止一切“谋略”,更要停止主动的征战。

    一边出粮食军饷饵士,一边派上将勤加训练精兵。

    扩河套之土,转为良田。广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积蓄精良盔甲、武器,养肥良马,待战时之用。

    养精蓄锐,为下一次大战做准备。

    刘凡坦然接受荀攸的建议。

    与刘遇入县衙饮一杯清茶之后,刘凡率领亲卫准备离开马邑,欲要在天黑之前,回到阴馆。

    在刘凡离开雁门不久,一名身长七尺八寸的青年扶着腰,从县衙走出。

    他叹着气,一步一步的向街道尽头走去。

    “成廉,汝等一下。”

    青年也就走了数百步远,身后便有人唤住他。

    成廉,历史上有名的骁将。其中一个骁字,可以证明其武勇。

    他本是荆州人氏,带领父亲北上雁门,路途遥远,导致父亲得风寒重病。

    到达雁门之后,成廉父亲的重病虽然被治好,但体弱气虚,身为人子,就想给父亲找点东西补一下,所以起了偷窃之心。

    被亭卒抓住之后,成廉也没有反抗,在公堂上领了十杖子出来了。

    成廉转身,看到来者是一名小吏,他手上提着两只活鸡,肘间夹着半匹布。

    “大人找吾何事?”成廉问道。

    “你小子真幸运,这是骠骑大将军赏赐你的。”

    小吏将两只活鸡和布匹递给成廉,羡慕的说道。

    “骠骑……大将军……给我的?”

    成廉面色一惊,断断续续的说道。同时,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本以为侥幸大将军不知道他的劣性,现在知晓了,令他无地自容。

    “还不收着,大将军觉得你小子有孝心,两只鸡留给汝父补身子。半匹布给汝父做件衣服。圣人云,子欲养而亲不待,莫要出现这种人间悲剧。”小吏右手提着鸡,晃了晃,催促成廉快点收下。

    “若家中无老父,必以剑刎喉。”成廉伸手接过火鸡和布匹,他感觉自己更加羞愧了。

    “莫要言傻话了,赶紧回去吧!迁到定襄之后,要好好过活,别再行不检之事了。’”小吏劝告了成廉一声,转身离去。

    “若能见骠骑大将军一面,不枉此生。”成廉泪流满面的说道。

    ……

    中平二年,七月。

    树欲静而风不止。

    河内、河东、西河、上党、颍川、汝南、南阳等郡再次发生了旱灾和蝗灾。眼看,秋收无望。

    这是百姓的灾难,却是豪强贵族的机会。

    贵族、豪强借助这个机会,勒索贫民百姓,不断的进行土地兼并。

    老百姓没有办法活下去,都骚乱起来,颍川、汝南等地又有大批百姓被迫从贼。

    好似有一个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赈灾之音毫无声息,朝廷没有出面制止这种情况。

    使土地兼并的问题越演越烈。失去土地者,沦为农奴。

    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

    那些家有田地、余粮、布匹的平民百姓,也常常受到贵族、豪强、地方势力的剥削。

    寒不敢衣,饿不敢食。

    不少大豪强有跨州连郡的田庄,他们招募幕僚、食客,拥有私人武装势力,部曲和家兵。

    宦官与外戚的势力碰撞好似又要开始了。

    世家则站在一旁搅动局势。

    洛阳,皇宫之中。

    刘宏正在西园之中和嫔妃、宫女们嬉戏。

    他设列肆市,他让宫女、嫔妃打扮成买东西的客人,而他自己装扮成卖东西的商人,玩的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有人入内拜禀。

    “启禀陛下!骠骑大将军上书!”

    刘凡上书刘宏,不经过宦官手,更不经过何进手,而是直接由虎贲将书信带到刘宏面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请陛下决断

    刘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收起浮躁的心思,摆架回宫。

    刘凡很少向他上书,一旦上书,必有大事。

    刘宏不知道的是,他走之后,他的嫔妃宫女开始瞒着他做一些事情。

    肆中货物都是各地献来的奇珍异宝。

    面对这些东西,后宫之中,难免出现贪心。

    宫女嫔妃陆续将这些东西偷了出去,甚至她们还为你偷的多,我偷的少而争斗不休。

    欺君之罪?

    皇宫内外都在欺骗,谁知道这是大罪?

    南宫。

    刘宏翻阅刘凡上的诏书之后,龙颜大悦。

    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境内和周围的胡人全部被驱除。

    四郡又回到大汉的掌控之中,刘宏的心中又泛起一阵激动。

    在他在位的期间,四郡的官员被迫撤走。

    他派遣十万步骑反击鲜卑之战时,将领丢失了符节印信及辎重,几乎全军覆没。

    那一战,大汉彻底失去了对河套的掌控权。

    想不到今日又从他手中夺了回来,并且大破鲜卑。

    “天可怜见!”

    放下手中信件,刘宏大叹一声。

    “宣文武百官入朝觐见!”刘宏再次拿着信件看了一遍之后,对身旁的张让吩咐道。

    张让低着头,眼神下垂,听到刘宏的吩咐后,躬身退去。

    转身的那一刻,张让脸色微变,却让自己强装很镇定。

    两个时辰后……

    大臣们手持门籍和朝笏,站在宫门外,等待宫门大开。

    “大将军,你可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日时分,陛下竟然宣吾等上朝?”曹嵩踱步到何进面前,向何进问道。

    “等会在朝会上,刘凡可能会提出过格的要求,大鸿胪一定要制止啊!刘凡仗着皇恩宠幸,一向跋扈。”何进一脸正色的说道。

    说出这句话,可见何进的消息比刘宏灵通。

    “公此言何意?”

    曹嵩眼神闪烁精光,再次向何进问道。

    “刘凡继大破鲜卑,擒和连之后,连河间四郡,威逼匈奴。此人奸诈无比,利益熏心,扰乱天下。其定是想将河间四郡据为己有。若如此,和北面称制有何区别?”何进队曹嵩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大,令周边文武听后频频皱眉。

    自刘凡破中部鲜卑后,收复河套便在文武百官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河套平原,土壤肥沃,水流充沛,这里是重税之地,因在边疆,又可以掌握重兵。

    谁做这里的太守,定可以南望着天下大势,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上朝的钟鼓再次被敲响,宫门大开。

    文武百官依次入宫,向朝堂走去。

    “大将军,依吾之见,还是上请将骠骑大将军调回洛阳的好。骠骑大将军少年意气,在北方拥兵自重,以免助长其**。”

    在前往朝堂的路上,侍中许相凑过来,向何进说道。

    “不可啊!公难道忘了刘凡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了?刘凡此人能力极强,能屈能伸,又懂得迷惑陛下。他回洛阳,必掌权柄。届时,文武百官都要在他之下。”

    侍中祭酒贾护轻声向何进和许相说道。

    出将入相之势,好似身上已经成为了定局。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刘凡就不怕死无全尸?”

    何进恨恨的说道。

    侵犯了那么多人的利益,还能活的这么滋润,就因为刘凡有兵权。

    刘凡力摧豪强,不给豪强留活路,也一直损害世家的利益,但却不打压世家。

    世家之人若是他投靠他,他一直礼贤下士。

    让人很难摸清楚他在想什么?

    “今日之事,定是在此。吾等见机行事!”许相沉声对刘宏说道。

    朝堂大殿,刘宏深坐龙位。

    “拜见陛下!”

    文武百官躬身向刘宏行礼。

    然后坐于两旁。

    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坐于右首。

    “皇弟复千里河间,深慰朕心。朕特邀众爱卿上殿,天下同悦。”

    刘宏凝望众臣,欢喜说道。

    下方群臣验证了何进的话后,窃窃私语。这不是寻常之事啊!

    “天下大事,唯大将军耳!”

    谏议大夫刘陶起身对刘宏一礼,开口说道。

    本能的,何进心中一喜,一瞬间,便大怒。

    这老匹夫,嫌命长乎?

    刘陶是刘凡党羽,众所周知。任谁都能听出,刘陶口中的“大将军”,非他何进。而是骠骑大将军刘凡。

    这句话置何进于何地?

    “朕也是这么想的。想董卓、张温与韩遂、边章周旋近一年之久,毫无战果。朱率军与皇甫嵩联合击黑山军,却不敢纵深。皇弟所做所为,难他们十倍。皇弟已功成,他们……唉,令朕失望!”

    刘宏唏嘘不已的说道。

    “骠骑大将军一郡之力,不负难朝廷,不累百姓。十几万鲜卑大军化为尘土,缚和连单于于国土之内,抱黄河于大汉怀中。比之卫霍,有过之而无不及。请陛下重赏。”光禄大夫淳于嘉向刘宏请道。

    “是当重赏,可如何封赏?”

    刘宏不好决断。

    “骠骑大将军官职太高,已经无官可封了。功劳太大,已经无赏可赏了。天下百姓都往雁门跑,不知是何道理啊!”

    太傅袁隗有意无意的叹道。

    一句话让朝堂上众臣变色。就连刘宏面色也不自然。

    “太傅,您门生故吏在州郡为官,自古百姓都想安居乐业,留恋祖宗之地,为何百姓要背井离乡呢?百姓不去别郡,偏偏要去雁门?”

    光禄勋刘宽,颤颤巍巍的站起,他一句话慢悠悠说了好久。声音有气无力。

    他头发花白,面色憔悴,眼神看起来昏昏欲睡。

    所有人看到他,都有一个念头:油尽灯枯。

    “快搀扶刘师下坐。”刘宽话音刚落,刘宏没有议论,连忙对左右说道。

    宦官下刘宽面前,小心的搀扶刘宽重新坐下。

    忽然,刘陶径到刘宏陛前,嗷嚎大哭。

    “大夫何故如此?”刘宏不解,明明这么高兴的事情,你哭做甚?

    “大将军在北稳定边患,陛下当禀治中原,必可改桓帝之颓势,中兴大汉。天下危在旦夕,请陛下决断。”刘陶伏地一拜,回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文死谏,武死战

    “国家承平,有何危急?”

    刘宏眉头一皱,挥袍站起,少顷,然后坐下。

    “四方盗贼并起,寇掠州郡。今中原大灾,百姓水深火热,难道陛下不知吗?其祸皆在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朝廷正人皆去,祸在目前矣。”刘陶大恸。

    张让等人听后,心中大惊,连忙摘下自己帽子,伏跪在刘宏身旁,道:“中原之地今年略有灾害,各地官吏正在从容赈灾,不敢劳烦陛下。大臣不相容,吾等不能活矣,愿乞命归田里,尽将家资助为军资。”

    言罢,众宦官痛哭。

    “汝也有近侍之人,何独不能容朕?”刘宏怒形于色,对刘陶道:“看在皇弟之面,免你犯上之罪。来人,推出朝堂。”

    左右羽林卫出,将刘陶拉起,欲将其推出。

    由于刘陶是宗室老臣,羽林卫也不敢太用力,被刘陶挣扎出来。

    “吾有书一封,请陛下过目后,再决拿老臣。天下苦难,臣闻事之急者不能安言,心之痛者不能缓声矣。”刘陶从怀中掏出一本奏书,交给刘宏。

    他不知道交出奏书的后果是什么?

    国家形势已如累卵之危,岂能惧怕阉宦巧言饰非?

    忧心之情已如斧钺加身之痛,岂能顾忌自身安危缓缓道来?

    结果是什么,已经顾不得了!最要紧的是,清君侧,除宦官。

    侍者接过,转为刘宏。

    “若陛下不惜,纵使大将军有回天之功,也无力施展。圣王以天下耳目为视听,故能无不闻见!请陛下……闻之!”

    刘陶重新跪在地上,大呼道。

    而刘宏不搭理他,打开信件,细细观看。

    目视之下,刘宏面色一变,但他这次变得不动声色。

    他将信件传给张让等人,看他们想说什么。

    “吾等从陛下登基始,兢兢业业辅佐陛下,怎有二心?”

    张让跪在地上,看过信件之后,面色苍白,又由百转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的紧紧。脸贴着地面。

    刘陶不仅再次痛陈时弊,更是把批判的锋芒直指祸国殃民的宵小。

    整个信件上好似都在阐述着一句话:“天下大乱,皆由宦官。”

    好久,无人言。

    刘宏不言,朝臣无人敢言。

    “去年黄巾未起,他便先知邀功,疑刘陶与贼通情!”

    张让微微抬起头来,对气头上的刘宏说道。

    “来人,将刘陶下黄门北寺狱。”刘宏咬牙下令道。

    “臣不惜死,可怜天下姓。大汉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

    刘陶面色痛苦,哀声叹道。

    当年他言张角乱,天子不采纳。事后封他为侯。

    没有想到因此招来了斧钺加身之祸!更荒唐的结果是,宦官谗言祸害刘陶的理由是他通敌。

    而前不仅还因此而封陶为侯的天子居然深信不疑。

    “信”与“不信”,“信谁”与“不信谁”,天子是这样选择的,他是否昏庸?

    刘宏话音一落,群臣骚动。

    崔烈,淳于嘉,周异,周忠,卢植,田丰,傅燮等大臣急忙站起为刘陶求情。

    “朝廷前封臣云何?今反受邪谮,恨不与伊、吕同畴,而以三仁为辈。”此话说完,他把头磕在地上。

    羽林卫拉他,拉不起来。

    羽林卫觉得不对劲,一探鼻息,毫无动静。

    一代忠臣,竟闭气而死。

    刘陶想像伊尹、吕尚那样做一代复兴汉室的名臣,没想到却含冤而死只能做一个壮志未酬的忠臣。

    他好似微子、箕子、比干那样贤名流传于后世而无功于当代,却最终只能演绎一场“文死谏,武死战”的历史悲剧。

    这句话,说明刘陶虽死犹恨。

    “汝死于陛下前,岂不是于陛下不义。”张让指着刘陶的尸体,恶骂道。

    “厚葬!”

    刘宏看后,全身没有力气,仰躺榻上。

    “慢,刘陶治国,多有功勋,追封其为中陵乡侯。”

    刘宏只能用“死后封侯”,来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

    但一个“中陵侯”的名号又怎能安抚天下的民心,怎能解救乱世的生民。

    追官封侯,岂能比得上万民思念,万世传颂?

    忠臣莫不为之哭泣。

    正如当年刘陶向刘宏写下的诏书。

    “臣敢吐不时之义于讳言之朝,犹冰霜见日,必至消灭。臣始悲天下之可悲,今天下亦悲臣之愚惑也。”

    这个句话在刘宏凌乱的脑海中跳出。

    冰雪纯澈,终至消融,岂不悲哉?

    文死谏,武死战。

    披香草为衣,纫秋兰为佩;朝采木兰,暮摘宿莽;餐菊英兮饮朝露,不折气节随世俗。

    楚王昏庸,屈子屡次谏言,无奈世道黑暗,宦场河深,屈子空有一腔热血,无奈报国无门,信而被谤,忠而见疑,最后带着“美政”思想绝望哀怨地走向了汨罗。

    刘陶不惜丧命,以死明志。与屈原何等相像。

    他学得济世安民之策,不慕荣华富贵,不趋功名利禄。

    刘宏猛然想到什么,他拿出刘凡对他写的奏书。目视最后一列。

    “天将降大任斯人于己,苦心智,劳体肤。臣打小赤心壮志。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技,求排兵布阵,统兵点将之学,只为精忠报国。大将军流血疆场,乃是应当。为国战死,才是一代英豪。臣之一切,乃慰陛下之心也。汉家旌旗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常报国,何须生入雁门关。”

    刘凡将赤胆忠心,战死沙场视为将领的最高境界。

    将武死战这种儒家最高忠君思想体现的淋漓尽致。

    班超出使西域三十多年,老时思归乡里,上书言:“臣不敢望到九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刘凡的报国之心,更为干脆。不愿生入古雁门关!

    “退朝!”

    捏着刘凡写的奏书,刘宏双手颤抖。

    在侍者搀扶下,悲哀离开。

    龙宫之中,刘宏令包括张让在内的所有宦官、宫女退下。

    “刘陶,汝在吾陛前死谏,成为千秋美名,立下万世表率。而吾,却是千古骂名。”

    说完,刘宏趴在龙床上嗷嚎大哭。一时难尽。

    “如无宦官,吾何得皇位?如无宦官,吾如何与世家豪强相抗?吾岂会不知?”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领五郡军事

    今本一场喜贺之会,却因为刘陶死谏,变为悲剧。

    天下之势如暗潮汹涌,世人皆知刘宏为深居禁宫有眼无光的孤家寡人。

    他们都以为刘宏活在十常侍制造的繁荣景象之中。没人敢去戳破这末世泡沫。

    大旱大灾下,必有饥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刘陶出身于宗室贵族,天灾与他何干?最大的灾害在于**,作为一个智者,他当然知道危言危行,能自招祸患。

    自刘陶从时游太学的布衣白身起,刘陶就多次向刘宏上书陈事。

    远览强秦之倾,近察哀、平之变。

    摧破奸党,扫清万里。赤子之心溢于纸背!

    结果是“书奏不省”,没有结果。

    幸好,这是最好的结果,无功亦无过,无福亦无祸。

    眼看天下满目疮痍,刘陶太急于求成了,他等不下去了,或者说他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了。

    他借助刘凡北定河套之胜利,孤注一掷,强批宦官。

    多言必将贾祸,直谏必将遭灾。

    这就是死谏,带着必死之心上谏。他直言不讳,就为唤醒天子。

    闭气而死,史无前例。这种不可能成功的自杀方式,在他身上完成了,可见他的决心。

    人皆忧己独他忧人,人皆为己独他为国。只有极少数仁者活出了这等境界,胸怀天下,悲悯生民,把家国责任置于己肩。刘陶属于这等仁人中的一个。

    人皆贵身独他贵名,人皆贵生独他贵死。只有少数勇者登上了这等生命的高处,不贪生之乐,不惧死之悲,义之所存,志之所趋,把行道殉道作为生命的最高皈依。刘陶属于这等勇者中的一个。

    华夏五千年,这种无私奉献的人代代有。己做不到,莫说别人。

    这等仁者勇者,千百年来血脉不绝,凝聚为一个国家最可珍贵的民族气节和文化信仰,代代流传,涵养了华夏民族的文化个性与精神气质。

    生逢乱世何惜死,死得其所诚为乐。这是刘陶的人生。

    刘陶死了,天下莫不痛之。

    当他的死传出去后,吏民思之而作歌:邑然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

    ……

    大殿之上。

    刘宏离开,百官并没有立刻散去。

    大臣们围拢在刘陶面前,哀悼刘陶。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奈何!奈何!”刘宽跪坐在地上,将欲起身,又无法起身。

    他脸上的皱纹就像一本厚厚的书籍一样,叙述着无尽的沧桑。

    “光禄勋一向与刘谏议善,今刘谏议悲哀远去,不去探望否?”

    看刘宽坐在原位不动,何进没安好心的说道。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大将军,做官不肯善始,很少有人善终啊。”

    刘宽没由头的劝说一句。

    “世间无对错,只有强与弱。吾从不相信天下有圣人存在,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也。”

    何进嗤之以鼻的说道,振袖离去。

    身后一群趋炎附势者的狗腿子相随。

    “刘谏议离去,朝廷少一栋梁,百姓少一父母,呜呼哀哉!”

    一大臣痛哭流涕。

    “陈公和杨公与刘谏议为善,当如何?”崔烈疑问。

    杨赐和陈耽都是忠君爱国的名士,得知刘陶死谏而亡,必然心痛啊!

    “时也,命也……”

    下方刘宽长长一叹。然后缓缓合上双眼,面色安详平静。

    学识渊博,忧心如醉的刘宽也离开了人世。

    他做过尚书令,任多郡太守,以师傅之名,对刘宏讲学。

    四迁九卿,两任三公。

    在溢则激,处平则恬,水之性也。急之则扰,缓之则静,民之情也。

    国之鼎臣,却在朝堂上生老病死。

    刘凡的到来,改变不了他的结局,或许因为心境的原因,他比历史上多活了四个月。

    “刘公……刘公!”

    崔均察觉到刘宽的异常,来到他的面前轻唤。

    刘宽端坐在席上,毫无动静。

    这一刻,崔均知道,这位仁厚长者,随谏议大夫而去了。

    他本就身患重病,却日日临朝。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一场朝会演变成国殇,柱国相继离世。

    诸臣怆地呼天,凄入肝脾。抬着刘陶和刘宽二人,出了皇宫。

    刘宏知刘宽死,大伤。赠刘宽谥号,昭烈。其子刘松,继爵位。

    昭烈在谥法之意为:显赫,显著。

    可叹刘宽一生!

    第二日,由于刘陶、刘宽之死,陈耽悲痛。

    他继续进言十常侍祸国殃民,请求刘宏诛杀十常侍。

    正如他曾经与上书一样:公卿所举,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

    放枭囚凤!

    宦官纵容凶恶,虐待贤良,陈耽能一针见血的看出十常侍弊端。

    但奏书没有传到刘宏面前,张让截留奏书。

    他向刘宏妖言道:“前司徒陈耽,因党羽刘陶之死,辱骂陛下。”

    刘宏一怒之下,下陈耽入狱。

    以忠正著称的陈耽,在狱中被张让、赵忠等人谋杀。

    陈耽与刘陶在历史上一起被十常侍谋害,今也相差无几。

    由于大事频频,刘凡上请举荐贤才但河套为官的事情过了两个月才有定论。

    原因是许多大臣上书诋毁刘凡。但刘宏因为刘凡奏折书信,对刘凡更加信任。期待刘凡早些稳定边患,回军助他击碎质疑和反对的声音。

    许多官员诋毁,刘宏都当耳旁风。

    大将军何进却以道德向刘宏上书:“骠骑大将军收复失地,拯救百姓,为帝王之师。指示部下屠杀臣国部落,却是戎狄之举。此穷凶驰暴之性统帅千军,终会惹是非。臣举荐丁原北上布守五郡边防。”

    何进拿着乞活军屠杀呼延部做文章,他的意思是让刘凡做一个雁门太守,统兵不适合他。

    这种不劳而获,摘果子的行为太异想天开了。

    不过刘宏没有采纳何进的意见。

    他受封刘凡所举荐人员印绶信件。并授权刘凡领五郡军事,自行在郡内招募士兵,盔甲粮食自处,守备河套。

    黄巾起义时,朝廷为避免出钱粮、武器盔甲,也是令豪强、诸侯各自募兵武装。

    这其中也有变数,何进举荐麾下司马许凉任护匈奴中郎将,派遣亲信在徐州招募士兵五千,准备北上镇守河套。

    张让举荐干儿子张东为典军中郎将,派遣亲信在河南、河内招募士兵五千,亦要镇守河套。

    谁都知道何进、张让要在河套分一杯羹。

    刘宏权衡利弊下,赞同。

第三百二十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中平二年,九月。

    何进、张让募兵完成后,与田丰、郑泰、崔均、崔钧、傅燮等奉命出发。

    而后,刘宏思及老臣,将以至暮年的杨赐请入朝中。

    由于司空张温领车骑将军正在凉州平叛。

    杨赐接替张温,再次任司空。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出任三公了。

    先前司徒、司空、太尉他都任过。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杨赐仅仅任司空一个月,便去世了。

    他很平静的离去,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当年六朝元老胡广令杨赐、刘宽、张济三人在华光寺为刘宏讲学。

    刘宏最倚重的帝师就是杨赐。以至于杨赐、蔡邕上疏陈说时事,弹劾受宠的乐松等人失败后,蔡邕被流放,杨赐却没事。

    杨赐死,刘宏感情流露,大恸。

    他身穿丧服,三天不上朝,赠东园棺椁、衣物,赐钱三百万、布五百匹。

    并下诏哀悼,命北中郎将郭仪为使持节,追赠杨赐卫将军司空印绶。

    几日后,安葬时,灵帝命侍御史持节送葬,兰台令史十人遣羽林骑士轻车介士,前后都奏响鼓吹,又下令卫将军下属及司空仪仗队伍送葬至墓地。公卿以下都参加了葬礼。

    杨赐秉政,文治显赫。刘宏追谥为文烈。其子杨彪袭爵。

    杨氏载德,仍世柱国。生前不能惩奸除恶,死后倍极哀荣!

    ……

    雁门,阴馆。

    当刘陶、刘宽、陈耽之死传入雁门之后,刘凡悲伤,当众落泪。

    三人都是当世大名鼎鼎的贤良忠臣,跟他一起并肩作战过,如何不令他悲伤?

    于是乎,刘凡连着三个月,每天早上身穿孝服向南拜礼。

    雁门士人得知之后,大赞刘凡的品德。纷纷效仿刘凡,南拜义士。

    “刘谏议气节比屈原,陈公正义比晁错,刘公能力比孔光。是吾东都鼎臣也。柱国崩塌,奸佞当道,可怜百姓矣。”刘凡悲痛的说道。

    刘凡下定决心要对刘宽、刘陶、陈耽拜三个月。今天是最后一日。

    “逝者已矣,生者安斯。雁门、定襄等五郡还有无数事情等着大将军处理,刘公等也定不想大将军如此悲痛。”王烈向刘凡劝说道。

    在刘凡真诚的渲染下,他们这些下属也不是滋味。

    “卿之言甚是,现正在往朔方、五原迁徙百姓,吾不能让百姓有损失啊!”

    刘凡抹干眼泪,正身说道。

    面对命运的无情鞭挞,越来越多百姓慕名而来。

    不过各地官员意识到本郡人口大量流失,严重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所以设置郡县重重关隘,以防本郡百姓跑到刘凡地盘。

    随着中原大旱,一大波流民流入雁门郡后,来雁门郡的流民百姓减少许多。

    原因就是被各地豪强官吏制止了。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一县一郡百姓走大半,他们这郡县长官也不用当了。

    现在整个河套都落入刘凡掌控之中。

    张辽募得两万士兵连同战马一起交付给关羽。

    如荀攸、贾诩所料,五原、朔方黄河以北的鲜卑在刘凡大军进入定襄时,就向北逃遁了。

    扫清朔方、五原两郡之后。

    刘凡下令让关羽率领两万新军骑兵及三千五百阴山铁骑驻扎在朔方西面的鸡鹿塞。

    鸡鹿塞,是汉代通塞北之隘口。位于阴山山脉狼山西南段。峡谷贯狼山南北,谷底平坦。北依汉长城,东邻屠申泽,为汉代西北部门户,扼控穿越狼山之交通咽喉。

    西汉置塞。塞城临崖建筑,以石砌成,呈正方形,屹立于峡口西侧。

    驻扎在这里,在于震慑西部鲜卑。

    屠申泽周围地势平坦,也适合练兵。

    另外一万乞活军组成的骑兵由姜骏、高锴率领驻扎在朔方修都,南防匈奴。

    徐晃驻扎在曼柏,与乞活骑兵互为犄角。

    赵云率领六千骑兵驻扎在云中。

    从夏湖调出一万骑兵由黄忠统帅驻扎在定襄、云中边界。

    以防胡人游骑寇掠边境。

    另外刘凡下令准备在朔方的林戎,五原的河阴,云中的桢陵分别建造军用渡口。

    筹集工匠、百姓建造船只,修缮堤坝。

    这样一来,发生战事之后,大军就近渡过过河,依靠骑兵的机动,后发先至,掌控战局。

    时至现在,不包括县兵亭卒,刘凡麾下编制内骑兵五万六千,阴山铁骑三千五百,徐晃麾下骑步兵九千,高顺麾下一千陷阵死士。

    共七万大军。

    虽然其中有士兵还不精,但刘凡有的是时间磨合。

    “幼安,贤臣连连含恨而终。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什么征兆,吾又该如何治理?”

    刘凡向美须眉的管宁。

    他与华歆、邴原号为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

    虽管宁为龙尾,但刘凡最看重的就是管宁。

    他政治才华如何?刘凡不知晓。他在历史上也没有显露。但他的高风亮节,让刘凡深为佩服。

    刘凡招募管宁、华歆、邴原、王烈等人,许以重职。除了管宁之外,其他皆欣喜拜应。

    唯独管宁波澜不惊,这种淡泊明志的处事态度,让刘凡想起了这个时代的另一个人,诸葛亮。

    诸葛亮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他确是无限接近完美的人。

    管宁身高八尺,美须眉。和史书上记载的诸葛亮样貌何等相像。

    他要是有诸葛亮的那种处事态度,将儒与法完美结合,那么治理一州一郡,信手捏来。

    虽然管宁当时没有同意入仕,但刘凡感觉他心中是有意的。

    刘凡带着管宁行走流民乡里,观百姓疾苦。

    沃野千里,无人开垦。凄凄百姓,不能富足。

    刘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管宁同意出仕,愿为一方百姓父母官。

    “老子云,古之为道者,不以明民,将以愚之。这是乱世之中最妥善的为政之法,也为必须的政治策略。”

    管宁徐徐的向刘凡说道。

    以智治国,国之贼也。但这也是历朝历代无法更改的。

    这里的“愚”并非愚弄百姓,而是以局限使他们过上更富庶的生活。它包括的意思还有很多。

    也更能维护刘凡统领边境五郡。

    不过如何,他是不会再踏回去了。

    三个月没有传来消息,刘凡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天子、群臣若是将他调回去,他立刻对西部鲜卑开战。

    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

第三百二十一章 跳梁小丑

    “此外,各地官员诛不避贵,赏不遗贱。举事不私,听狱不阿。有法而行私,是为不法,此行者必重惩。断法不公者,民必有怨,此行者不能任命。大将军亦重视礼乐,政治威仪。如此,河间大治。”

    管宁又拱手向刘凡言道。

    他把儒法分的很开,也将治国之道分的很清晰。

    刑不避大臣,赏不遗匹夫。

    喜不可从有罪,怒不可杀无辜。

    这样可以不留遗患的处置一国之事。

    “幼安说得不错,诸位言出如箭,执法如山,守身如玉。定能彪炳青史。”刘凡开口对身旁说道。

    唯奉三尺之律,绳四海之人。

    只有畏惧法令,才不会冒犯法令。

    “诺!”众人揖礼领命。

    就在这时候,有骑兵向刘凡传信道:“有一支万人大军正向雁门郡而来,现准备穿过句注山。斥候派人前去打探,其为陛下所遣助大将军镇守河间。”

    “哦?那吾奏请任命的官吏和印绶信件也应该到了。”

    刘凡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不出任何表情。

    三天之后,田丰、郑泰等人来到阴馆。

    刘凡亲自在城外迎接,这些人无一不是他推荐的重吏。

    田丰任朔方太守,崔均担任朔方郡丞,郑泰为朔方长史。

    种辑为五原长史,何为五原郡丞。

    郡丞是太守佐官,掌学校政令,调官及帮助太守处理一郡政令。

    长史,亦称别驾,为太守幕僚长。

    一郡之内,长史,郡丞,都尉,皆为朝廷任命。

    崔钧为右中郎将,傅燮为左中郎将。他们驻守河套,防备边患。

    只是刘凡没有想到这次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而且还是带着兵马来的。

    难道张让、何进以为他刘凡是吃素的?

    “百姓茫然,就得等诸公到来了。”

    与田丰等人一见面,刘凡就惊喜交加的说道。

    “去年才送别大将军,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大将军当世英豪,至高无上的功劳加身。他日大将军定会携风云之势,重新带吾等席卷洛阳。”

    崔钧涕零的说道。

    “大将军扬吾汉威,以积弱力量而敌草原鲜卑,光复河套。擒胡人单于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例,以后鲜卑都会畏惧大将军。百姓也可以修养生息。”

    郑泰对刘凡拜道。

    “诸位都是当世才俊,治理河间之事,还要靠诸位。”刘凡对众人夸赞道。

    “难道大将军要待在雁门、河间一辈子吗?”

    这时,田丰对刘凡问道。

    田丰三十五六岁,曾担任侍御史。王室多难,志存匡救,乃应命以为朔方太守。

    田丰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这朔方太守到底是朝廷的朔方太守,还是骠骑大将军麾下的朔方太守。

    骠骑大将军,还是以前的那个骠骑大将军否?

    田丰不清楚刘凡麾下有多少兵马。

    从强阴之战,到奇袭阴山,得到的战马、财宝绝对不可计数。

    河套之地,向来都需要有重兵把手。

    骠骑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肯定会大肆招募军士。

    已闻马镫、马鞍传于世。出自骠骑大将军之手。骑兵作战将如虎添翼。

    以单于之财饵士,以雁门之铁铸兵盔,以胡马武装骑兵。

    骠骑大将军麾下有关羽、黄忠、徐晃、高顺这种闻名的良将,可谓之雄。

    河套之地是骠骑大将军打下的,又领五郡军事。

    他们这些在河套为政之人,都会渐渐依附于骠骑大将军府。这也是大势所趋下的必然。

    韩遂、边章,与骁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比,暗弱了许多。

    黑山军,更是乌合之众。

    以骠骑大将军仁德爱民的心思,在中原大乱的情况下,他真的能在雁门坐稳吗?

    田丰的话令众人侧目,他们想看一下,刘凡是如何应对的。

    或许他们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

    天下有清君侧实力的,只有骠骑大将军刘凡。

    宦官、世家、外戚、豪强如老树盘根,根基深厚。

    谁敢?谁能?谁会?去动摇他们。

    唯有骠骑大将军刘凡。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刘凡没有露骨的回答田丰的话,而是幽幽一叹。

    刘凡一向是把国家,民族的利益摆在首位,为祖国的前途、命运担忧分愁,为天底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出力。

    田丰的话刘凡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大境界或许他穷尽一生都不能企及。

    刘凡只能等,同时他还得尽量的蛰伏自己,等他能动的那一刻。

    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刘凡这一叹,让众人浮想翩翩。

    就在众人感叹骠骑大将军忧国忧民的时候。

    南方有两骑奔来……

    他们分别是护匈奴中郎将许凉和典军中郎将张东。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和刘凡争一争河套地区的掌控权。

    张让、何进让他们尽量拉拢河套官员和刘凡麾下的将领。他们也自以为河套将领和官员会仰慕他们的权势。

    许凉和张东二人是敌对关系,他们上面的人现在是死对头。他们也不可能联合。

    来到雁门后,他们会竞争权利。

    “骠骑大将军。吾率领五千精兵,奉父亲大人之命来助你守备河间。”

    张东坐在马上一拱手对刘凡说道。

    他们也算冤家路窄了,当初刘凡带着虎贲将他赶出洛阳城,他可是记忆犹新。

    “拜见骠骑大将军,吾亦率领五千精兵助骠骑大将军守备河间。”

    见刘东不下马,许凉干脆也不下马。

    “这二人为谁?为何像跳梁小丑?”

    刘凡指着张东、许凉向众人问道。他早在张东、许凉入雁门的时候,刘凡就已经知道。

    “回骠骑大将军,骑白马者乃张让之子,典军中郎将张东。另一人乃大将军麾下原司马许凉,现任护匈奴中郎将。”

    无视许凉、张东的怒火,崔钧向刘凡回道。

    “骠骑大将军,吾等来助你,为何侮辱我等?”

    张东向刘凡质问道。任谁被称为跳梁小丑都不舒服。

    “吾为骠骑大将军,汝等为吾下属。汝等这样不知尊卑,难道何进和张让是这样教育汝等的?”

    刘凡说话的同时对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会意,两个手戟从腰间取下,并将手戟向张东和许凉胯下坐骑掷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夺军权

    手戟快如闪电,直接插入两匹马的脖子上。

    只听到马匹的一阵悲嘶,缓缓倒地,两马被典韦残忍杀害。

    而张东、许凉也赶紧翻身下马,好在他们都负有武力,要是普通人,绝对会被摔的很惨。

    当事人典韦,背负大铁戟,一脸无所谓的站在原地。

    众人一阵议论,拍手称快!

    一路上张东老是用鼻孔看他们,众人十分厌恶。

    张东以为这里是洛阳吗?真是不知死活。

    “骠骑大将军……吾乃陛下亲封典军中郎将。你竟敢指使属下伤吾?”

    张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许凉也很是不忿,他可是掌握着五千兵马,如此一番,真的成为了跳梁小丑。

    刘凡盯着张东,慢步走到他的面前,厉声道:“别说汝只是一个中郎将,即便是车骑将军,也要受吾节制。汝父见吾也不敢这么跟吾说话,汝嚣张甚?”

    张东听后,额头渗出冷汗,不敢与刘凡对视。

    他知道自己因为对刘凡怨恨,意气用事了。

    “骠骑大将军恕罪,吾被张典军误导我。”

    许凉急忙向刘凡一拜,道歉道。

    “尔等想来河间为将,可知河间的将军不好当?与胡人为战时千万要小心,若是有何闪失,吾不好与汝等主人交代。”刘凡有意无意的向许凉和张东说道。

    这一次,两人变得老老实实。

    虽麾下有兵马五千,但他们还不敢用兵马威胁刘凡。

    “骠骑大将军之言吾谨记,吾愿到云中郡为骠骑大将军戍边。”许凉拱手说道。

    “吾愿为骠骑大将军镇守朔方郡。”紧接着张东低头说道。

    “吾看两位一起来,关系也都不错,不如一起去朔方鸡鹿塞守边吧!”

    刘凡看似在征求他们意见,实则语气不容置疑。

    鸡鹿塞!

    这个地方为西北重要边塞,许凉、张东都知晓。

    但那样的话,有违他们到此的目的。

    鸡鹿塞的守将是谁?容不容易为我所用?许凉和张暗暗深思。

    典韦取下狂歌戟,一手持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盯着二人。

    好似他们只要说一个不字,就立刻要了他们小命。

    “骠骑大将军之令,不敢不从。”张东和许凉心中一怯,齐声回应道。

    还是先脱离刘凡,再想办法吧,反正有军权在手。

    “来人,保护两位将军前往鸡鹿塞。”刘凡对身后亲卫命令道。

    “吾等有兵马,何须保护?”许凉不明所以。

    “汝等兵马都为新兵,同胡人作战与找死无异。留下来吾帮汝等训练一番,再送往鸡鹿塞。奋威将军关羽镇守边塞,汝等暂时委身为他副将。”

    刘凡语出惊人。

    “什么!骠骑大将军竟然要夺吾等兵权。”

    张东面色大变,但摄于刘凡威胁,心中的愤怒不敢吐露。

    “放肆,吾堂堂骠骑大将军,岂会夺你们兵权?吾麾下士兵皆为骑兵,尔等麾下除了武官,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吾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去送死。”

    刘凡怒驳张东的话。

    “大将军可以分吾等战马,吾等也能训练兵马。”许永争辩道。

    刘凡明摆着要夺他们兵权。

    军队这种东西,哪有代替训练的道理?

    主将只有日益在军中加深威望,才能完全统帅兵马。

    这两支军队他们也仅仅是刚招募,还没有来得及训练。

    一旦在此时脱手,以后谁还会听他们的?

    “军饷、粮草、战马都得由吾来供应。吾只是替尔等整理一下军队,尔等还言语聒噪。到鸡鹿塞后,自有军队让尔等统帅。”

    刘凡面色不耐烦的对他们说道。

    一万军队可不是小数目,他的军队分散在定襄、雁门、云中、五原、朔方五郡的各个地方,不能集中绝对的优势去碾压这一万军队。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东在洛阳经常仗势欺人,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从许凉的举动来看,他的品行也不太好。

    若是这两人依靠军队在河套为非作歹,岂不是毁他根基?

    不过刘凡转而一想,天子令自己领五郡军事,张东、许凉在自己节度之内。

    就算自己将这一万军队笑纳了,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田峰、刘海,领二百亲卫护送他们,一定要给奋威将军交代清楚。”

    刘凡看到张东和许凉的亲信向这边靠拢,有意维护他们的主公。

    但刘凡敢言,心里就有准备。

    不说他身边有五百亲卫士兵。

    高顺的陷阵营就驻扎在数里外。

    高顺麾下在上次对战鲜卑骑兵,死伤二百人,现在已经挑选勇士补全。

    精炼的重甲已经完成,大黄弩具备。

    陷阵营主要是攻城陷阵用的,不需要长途远征,也几乎不用独立作战,所以刘凡只为他们一人配置两匹战马。

    一马驮甲,一马驮人。

    一千陷阵死士,一个回合就能将这群新兵冲散。

    “诺!”

    刘海、田峰领命,越骑二百而出,将许凉、张东及其亲信围住。

    这是在逼迫他们就范。

    “吾不服啊!”

    张东眼睛通红,大吼一声,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辛辛苦苦招募的士兵,怎甘成为刘凡的嫁衣?

    “在吾治下,军令如山。汝竟违抗军令,就地问斩!”

    刘凡脸色一板,下令道。

    “谁敢杀吾?”

    张东面色惊俱,赶紧向后退,远离刘凡,色厉内茬的说道。

    但没有人搭理他,刘海、田峰一个提刀,一个提矛,向张东杀去。

    张东亲信拔刀剑护卫。这些都是张让豢养的穷凶极恶之徒,田峰、刘海一时间拿不下。

    许凉在一旁看着,瑟瑟发抖,暗幸自己刚才没有说那话。

    田峰、刘海武力不行,赵霁亲自出马,长枪挑刺,一瞬间就毙命一人。

    “汝等愣着干嘛,刘凡谋害朝廷重将,赶紧过来捉拿刘凡。”

    连自己亲信都杀,看来刘凡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张东拼命向远处的大军喊道。

    那边军队一阵骚动,一方是自己的将军,另一方是名震天下的骠骑大将军。顿时不知道该帮谁。

    不知道帮谁,就不敢轻举妄动。

    “去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的军饷吾来发,他们所吃所用吾来给。朝廷招募他们是让他们卫戍的,不是让他们来违抗军令的。”刘凡对身边亲卫说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重用傅燮、崔钧

    张东麾下士兵都为新招募的青壮,他还没有在军中建立威信。

    乱世从军,很多人都有一种想法。

    谁给我军饷,谁供养我粮食,我就为他卖命。

    张东、许凉也没有承诺给他们军饷。

    河内、河南饥荒,他们来从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徐州兵可能想法更多一些,但无非就是建功立业。

    虽然张东、许凉一直在军中宣扬拉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支军队在骠骑大将军管辖范围内。

    在雁门、定襄、云中、朔方、五原这五郡之中,若是没有刘凡的点头,军队吃什么?用什么?更别提军饷了。

    骠骑大将军是何等人物?

    名闻天下,言出必践!是出了名的。

    骠骑大将军的话比许凉、张东靠谱无数倍。

    在刘凡令人下达命令传话后,许凉和张东的军队镇定下来。

    这边赵霁继续向张东杀去。长枪挥舞,又杀死两人。

    纵使身边还有不少亲信护卫,张东的心还是沉到谷底,他急忙屈辱的向刘凡求饶道:“骠骑大将军饶命,吾愿意交出兵权,去镇守鸡鹿塞。”

    与性命相比,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刘凡没有因为张东求饶而放他一马。

    刘凡紧紧的望着在不远处交战的双方,不为所动。

    他没有下令,赵霁、田峰、刘海三人便不会停下战斗。

    “大将军,留着他对您百利无一害,张东死了,大将军定会麻烦缠身。请大将军思量思量。”

    荀攸来到刘凡身边,轻声对刘凡劝诫道。

    刘凡点头,半举起手。赵霁、刘海、田峰等人停下杀斗,纵马后退。

    “入吾军中,必守吾法。念汝是初犯,今饶汝一命。到了鸡鹿塞,汝且将功折罪,胆敢再犯,必叫汝身首异处。”

    刘凡撑眉努眼,辞色俱厉的说道。

    “……诺!”

    张东将头埋的很低,敢怒不敢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东并不善罢甘休。

    可张东到鸡鹿塞后,面对的是关羽。

    他无兵无权,如何兴风作浪?

    “护匈奴中郎将,汝有何异议?”刘凡将目光转向许凉。

    “不敢有异议,一切听大将军吩咐。”

    许凉唯唯诺诺的拜道。

    骠骑大将军已然在雁门、河套扎根,率领五千新兵来插手雁门的事情真是异想天开。

    张让、何进没有想过刘凡将雁门、河套掌控到什么程度。他们所做全是臆断。

    刘凡不是愣头青,更何况身边有谋臣为他出谋划策。

    刘凡对河套的把控程度远非何进、张让能想象得到。

    河套没有豪强,没有世家,没有地主。刘凡广施仁政,百姓归心后,便会感恩。

    河套出现世家,估计最起码也要等到十年之后,河套这一批官员站稳脚跟之后,其子孙慢慢演变为世家。

    一切平静之后,田峰、刘海“带领”着张东、许凉前往朔方鸡鹿塞。

    临走之前,刘凡交代他们将贾诩召回。

    田丰任朔方太守,关羽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田丰和贾诩都留在朔方,有些浪费人才。

    田丰能治国安民,他的谋略在这个时代也是屈指可数的。

    历史上田丰为袁绍频频献计,袁绍用田丰的谋略,消灭了诸侯公孙瓒,平定河北,虎据四州。

    田丰劝袁绍迎丰天子,占据政治上的先机,那时候已经是野心勃勃的袁绍不采纳田丰的意见,以为天子影响他的大业。

    袁绍也因此失去了政治上的主导权。

    曹操东正灭刘备的时候,田丰向袁绍献计奇袭许都。而袁绍以儿子生病为由,拒绝此计,错失良机。

    官渡之战,田丰再议据险固守,分兵抄掠的疲敌策略,乃至强谏,被袁绍以为沮众,械系牢狱。建安五年,袁绍官渡战败,因羞见田丰而将其杀害。

    一代奇才,不得明主。若袁绍听从他的意见,凭借强大的兵力稳扎稳打,纵然曹操有荀、荀攸、郭嘉、程昱,也难以获得最后胜利。

    奏请田丰为最重要的朔方太守,刘凡是出于重要目的的。

    若真有强敌压境,身为一方父母官的田丰怎会不帮助关羽御敌?

    召回贾诩之后,以贾诩的杰出能力,能帮助他处理许多要事。

    “左中郎将傅燮,张东麾下五千新军由你来率领,驻扎在马邑训练。右中郎将崔钧,许凉麾下五千新军由你来率领,驻扎在阴馆训练。”

    刘凡对傅燮和崔钧任命道。

    “诺!定不辜负骠骑大将军所托。”傅燮和崔钧齐声应道。

    傅燮是凉州北地郡人氏,为西汉时大名鼎鼎的傅介子、傅宽后人。

    他不畏权势的气节非常令刘凡敬佩,赵忠以“万户侯”诱惑他,他都不为所动。

    如果刘凡不将傅燮调到雁门,两年后,汉阳城那玉石俱焚的一场悲剧肯定会再次上演。

    数千匈奴骑兵知道傅燮为人正直,有恩必报,叩首在城外,请求傅燮投降,保证将傅燮平安送回家乡北地郡。

    傅燮高风亮节,宁死不降,军民一心,可歌可泣。

    在日暮途远之际,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精神。

    刘凡选崔钧,是因为他发现崔钧这个人非常细。

    在历史上他除了担任过西河太守,参加过诸侯讨董,与诸葛亮、徐庶相善外,再也没有辉煌的事迹。

    最主要的是崔钧在历史上莫名其妙消失了。所以不被世人重视。

    “南容与吾一起在冀州平定张角叛乱,多杀贼首,功绩出众。累以前功勋,足以封侯。可惜小人当道,南容只得一都尉,战功卓著未封侯,天下人都失望。北方胡儿众多,今不犯境,乃畏吾威势,若其临窘境,必挥骑杀来。届时,有功者,吾上书陛下,封侯拜将,萌荫子孙。”

    刘凡的言语带着怀念,将两人思绪拉到去年平定张角的时候。

    傅燮是重多司马中,唯一令刘凡器重的。他的作为,远非北军五校尉能比。

    历史上青州黄巾首领卜己,包括卜己麾下的两名渠帅都是被傅燮生擒。

    刘凡话语又将思绪拉到宦官小人身上。怜惜傅燮征战多年,屡屡立功勋却不能封侯。

    转而又像他阐述北方胡人威胁还在,不说中部鲜卑还有不少残余势力,西部鲜卑和东部鲜卑还处于巅峰状态。

    百姓随时都有倒悬之危,需要将士去拯救。

    最后向傅燮说出为将者的一生追求。

第三百二十四章 和连死了

    “能与骠骑大将军并肩作战,是傅燮一生荣幸。吾仰慕古人高风亮节,只想为国战死沙场,不想封侯。”

    傅燮向刘凡深深一拜。

    分五千兵马是骠骑大将军对他的信任,举他为左中郎将,是骠骑大将军对他的恩惠。

    但他为人正直、简单,在国家领土上面,他主张寸土不丢。

    为将赤胆忠心,战死沙场,聊以英灵慰天子。

    就算是国家抛弃他,他也不会对国家产生怨恨。历史证明了他的品质。

    “今见君,才知怎为将也。”刘凡回礼道。

    傅燮当使他一礼。若他大汉的将领都与傅燮一样,为国效力,不惜死。哪有胡人敢犯边境?

    “大将军折煞末将了。”

    傅燮扶刘凡臂膀,正身道。

    “州平,左中郎将的为将之道汝学了几分?”

    刘凡又向崔钧问道。

    “不到三分。”崔钧如实回道。

    本以为刘凡会训斥他,谁知刘凡却说道:“三分够了,若胡人南下,州平一定能守住汉境。拿出你统帅虎贲的气魄。”

    崔钧喜好游侠,或许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崔钧。

    人只要细,必能将难事,化为易事。

    在崔钧茫然不解下,刘凡离开,与田丰、郑泰、何等文人谈论,并请他们入阴馆城。

    他们带来了陈谌、陈纪、张钧等人印绶信件,只要拿着这些东西,众人就能上任了。

    河套百废待兴,北上来雁门避难的流民百姓超过百万。

    刘凡将这些流民百姓全部安置在河套。他不惜一切代价去临郡购买粮食。

    就是为了撑过这一年,今年屯出田地,春来耕种,秋来收获,就是他厚积薄发的时候。

    凭借河套沃野千里,只要不遇到天灾,足够他养十万骑兵。

    入城之后,刘凡没有设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只有粗茶淡饭,这是为了告诫众官吏。

    与百姓同甘共苦,才能得到百姓拥戴。

    刘凡做出表率,谁敢在这种紧要关头下大鱼大肉,那就是不将刘凡放在眼里。

    刘凡眼中也容不下这种沙子。

    第二日。

    五原太守陈纪,云中太守陈谌,朔方太守田丰,定襄长史管宁,定襄郡丞邴原,云中长史华歆,云中郡丞国渊,朔方郡丞崔均,朔方长史郑泰,五原长史种辑,五原郡丞何。

    这些人一一向刘凡辞行,前往各地上任。

    他们这些人带走了骠骑大将军府大半属官,这还不够,许多官吏还要他们亲自去选募。

    刘凡建议他们先将流民百姓集中一处,方便治理。等时机成熟,再慢慢分配到各县。这样也能弥补官吏不足的短板。

    天下学宫还没有建成,便已经有不少求学子。

    郑玄、申屠蟠寻找机会,为学子们露天讲学。

    大儒蔡邕很喜天下学宫,他拿出藏书三千卷,送至天下学宫。

    蔡邕的名声本就能与郑玄相比,为世人所知。有此举动后,许多学子登门拜谢,请教学问。

    此情此景,蔡邕盛情难却,只要有时间,就接见来拜访他的学子。

    骠骑大将军府现人才缺少,许多事情还需蔡邕去处理,使蔡邕疲惫不堪。

    蔡邕忽然发现在教导学子时,比处理政事更有乐趣。心中多次产生了辞官的念想。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对蔡邕来说,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也是一种壮心。

    当蔡邕向刘凡透露这点想法之后,被刘凡断然拒绝。

    “吾最难时,公要离吾而去乎?”

    刘凡发出质疑之后,蔡邕顿时觉得士不可弘毅,任重而道远。

    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帮助刘凡治理雁门。

    田丰等人离开雁门十天后,华佗的脚步踏上了雁门。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上百名弟子。

    刘凡得到消息后,出城迎接这位救过他一命的故人。

    “元化先生在洛阳担任太医令,又教导学生。今怎会到此?”刘凡向华佗问道。

    “吾是大将军的人,他们不容我。”华佗带着笑,向刘凡回道。

    这笑容中带着丝丝牵强,又透露着对世事的无奈。

    归根结底,洛阳不是他心中的净土。许多人向往洛阳的繁华,但那繁华违背了华佗太多心愿。

    刘凡举荐华佗为太医令,刘凡的敌人都将华佗划为刘凡的党羽。

    纵使华佗只是一个太医令,他们也不想放过。看着太碍眼。

    “天下学宫中,会有一个医学堂,吾把它交给元化先生。”刘凡向华佗邀请道。

    “呵呵,正慕此名来。”华佗呵呵一笑,应邀。

    刘凡刚将华佗迎入骠骑大将军府,还来不及安置,北方一人一马快速冲下来,入阴馆城,入骠骑大将军府。

    “禀大将军,鲜卑单于和连死了。”

    那名骑兵火急火燎的来到刘凡面前,急声禀告道。

    这一道消息让刘凡心中一跳,以为有敌人来袭,追问道:“军情如何?”

    张辽只带着一万骑兵看守鲜卑俘虏,他现在还年轻,还不是历史上那个叱咤风云的张八百。

    “军中目前安好,张将军正在控制局势。”骑兵向刘凡回道。

    刘凡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道:“汝且细细说来。”

    张辽面对的敌人最近是柯最部,柯最早就被他打残了。哪敢来雁门找不自在。

    “和连死在一名鲜卑人手中,这名鲜卑人也是俘虏,平时非常老实,所以让他负责为和连送饭,一连一个月都无事。可昨日清晨,这名鲜卑人进入和连帐篷后,守卫士兵听到里面发生动静,连忙入帐查探。发现鲜卑人用骨刺刺入和连心脏,守卫士兵准备捉拿那鲜卑人时,那名鲜卑人持骨刺刺己喉,自杀身亡。”

    骑兵详细的向刘凡解释道。

    “鲜卑部落可有骚乱?和连之死,可有线索?”

    刘凡闭目沉思一刻,再次问道。

    和连于他有大用。前段时间,西部鲜卑大帅置落罗和宴荔游先后要用重金良马赎回和连,被刘凡拒绝。

    就连东部鲜卑弥加和素利也连连派人向他索要和连。

    西部鲜卑可能是真心想迎回他们的单于,东部鲜卑弥加和素利肯定是想利用和连做一些其他事情。

    “骚乱已被控制。只是这名鲜卑死士,诸部鲜卑无一人认得。”骑兵向刘凡回道。

    汉军几乎没有人会鲜卑语,平时都是指手画脚的命令,根本不会问其名字。

第三百二十五章 汉人刺客

    “这么说此人来历不明?”

    刘凡怫然作色。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混入夏湖鲜卑之中,此定是早有预谋。

    张辽怎会如此大意。难道他不知道和连是他最重要的棋子吗?

    “回去告诉张辽,封锁消息,别让消息外泄,约束好鲜卑人。明日吾亲自去夏湖探查。”

    刘凡对骑兵命令道。

    “诺!”

    骑兵受命离开。

    “唉!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和连死了,即便是让其子骞曼继位,也再难约束西部鲜卑。是西部鲜卑派人杀的和连,还是东部鲜卑派人杀的和连?”

    骑兵走后,刘凡叹声说道。

    和连是他向西挺近的重要一步。

    刘凡原本打算依靠和连对西部鲜卑先礼后兵,一步一步的去掌控。

    高阙以南,祁连山以北那块地方,他也很想要。

    祁连山南面便是河西走廊。

    由于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不可能从西部鲜卑这一代,硬生生的穿入凉州。

    但可以从匈奴故地,入北地、安定。运作的好,可以对关中形成包围之势。

    必要的时候,汉军出鸡鹿塞和高阙塞,过涿邪山,直击西部鲜卑连邑。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令刘凡扼腕叹息。

    代郡北部的柯最部,上谷北部的阙居部,右北平西北部的慕容部都是刘凡怀疑的对象。

    因为这些部落跟他都有仇。

    当天下午,贾诩从朔方郡归来。

    次日,刘凡将雁门的事务交给荀攸、蔡邕。他率领贾诩、许褚、典韦、赵霁奔往夏湖。

    到达夏湖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和连之死,末将难辞其咎,请大将军治罪。”

    张辽向刘凡拜道,心中愧疚。

    “此虽不在你,但汝有失职之罪。免汝两年俸禄,汝可服气?”

    刘凡疾言厉色的对张辽道。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绝对会让张辽官下一级。

    刘凡临走前令张辽、黄忠严加看管和连,反复交代。

    黄忠现在正在镇守定襄、云中。

    张辽作为夏湖军营的最高武官,这种过失必须由他承担。

    “张辽服气。”

    张辽拜谢道。

    “那名刺客难道没有一个人认识吗?将和连和刺客的尸体抬上来。再将鲜卑各部首领,贵族叫来。”刘凡向张辽吩咐道。

    不一会,两人的尸体被抬上来。

    那些鲜卑贵族也被带了上来。

    这名刺客身材瘦小,很难想象身材魁梧的和连是被他杀死的。

    “吾与和连单于相善,彼此推心置腹。不想才离开数月,和连单于便惨遭奸人毒手。吾心中万分悲痛。今来为和连单于报仇雪恨,让他能含笑九泉。”刘凡面对鲜卑贵族,假惺惺的说了一番,算是安慰这些鲜卑人,然后刘凡将话带入正题,道:“此贼子为杀害单于的凶手。可他并非真凶,谁能说出此人的身份,吾赐他牛百头,羊千头。”

    刘凡也明白,这些人杀和连的可能性很小,同为阶下囚,没必要跟和连过不去。

    许多人也在争功劳,若是表现的好,被刘凡看上,封一个鲜卑中郎将,不比和连单于自在?

    这名刺客是如何混入层层封锁的夏湖?有待深思!

    鲜卑贵族、各部首领听到刘凡的话后,连连摇了摇头。

    这名刺客他们已经观察过了,都不认得,不属于他们的部落。

    这种功劳他们也不敢去冒领,说不出所以然来,惹祸上身。

    这时,贾诩走上前去,扶着袖子在刺客身边捡起一根不足两尺的骨刺。

    这是一根牛腿骨,前端被磨的非常尖,由于比较短,也便于隐蔽携带。

    “他不是鲜卑人,鲜卑人高鼻深目,额头饱满,这名刺客除了穿鲜卑衣服,留鲜卑发型,他反倒像吾大汉之人。”

    贾诩只看了刺客一眼,然后一直盯着这柄骨刺。

    “汉人!”

    贾诩的话,更让刘凡扑朔迷离。

    他想过东部鲜卑,他想过西部鲜卑,他想过柯最、阙居、慕容,甚至想过匈奴人。

    唯独没想过这是汉人所为。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大将军请看这骨刺。”

    贾诩将骨刺递给刘凡。

    “没看出有不同寻常之处。”刘凡对着骨刺观察一会,摇了摇头。

    这种骨刺只要两个时辰就能磨成。

    “大将军看骨刺的柄。”贾诩向刘凡提醒道。

    刘凡把目光看向骨刺的柄。发现这个柄异常光滑,好似在手中磨过千次万次。

    “这里的鲜卑人不得携带寸铁,和连负有勇力,没有武器难以将其杀死。这名刺客用骨刺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就是为了遇见和连时,一击毙命。当他接近和连时,并没有立刻出手,他怕失败。所以先以博取和连信任为主。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不管成功是否,自己必死。这是汉人刺客才有的死士精神。”

    贾诩向刘凡分析道。

    刺客并不需要有多强大的武力,只需要一种不怕死的勇气。

    就如要离刺庆忌。

    庆忌何人?手撕虎狼的万人敌。

    要离何人?身高仅五尺,还少一只手臂。

    但是要离成功了。

    一是他取得了庆忌的信任,二是他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这名刺客在得手后毫不犹豫的自杀,说明他具备勇气。在刺杀之前先取得和连的信任,说明他有中原汉人那种细腻。

    “右军师可知是谁在南方对我下绊子,谁有这种眼光?”

    刘凡恍然,立刻向贾诩追问。

    “一具尸体,根本无法猜测。对方目的已达成,刺客已死。”贾诩摇头说道。

    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贾诩也毫无办法。

    这等始料未及的事情,很难查出本原。

    “禀大将军,此人非单于庭那一批俘虏,而是三个多月前,徐晃将军送来的那一批。但纥骨部落的人都声称不认识他。”

    张辽向刘凡说道。

    “刺客定是在那个时候,冒充鲜卑,被公明顺手抓到夏湖。他是有心人啊!这样,更难去寻找蛛丝马迹。”

    贾诩轻叹道,面色上有一点点可惜。

    “可以看出,此人精通鲜卑语,很可能是边郡人氏。”刘凡开口说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在三个多月前,南面的人就处心积虑的为大将军树敌。大将军小心才是。”

    贾诩对刘凡郑重的说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现墨麒麟

    “将消息封闭,和连之死,不得外传。”

    刘凡对张辽下令道。

    夏湖军营,他有一万骑兵把守。

    已经训练了近五个月,一万骑兵已渐渐成军。

    鲜卑更没有机会逃离夏湖。

    “不可。既然有人想挑拨大将军与鲜卑诸部的关系,和连之死定是瞒不住。毕竟这张口在外,不在内。吾估计不用了多久,和连被骠骑大将军害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贾诩阻止刘凡下达这条命令。

    若这样,敌方的阴谋诡计就会得逞,己方就似欲盖弥彰,不打自招。

    “那该如何?”

    刘凡相问贾诩。

    贾诩捋了捋胡须,来回踱步一圈。眼睛不时冒出精光,好似在想万全之策。

    “大将军,该祭天祭地厚葬和连。并对外声称杀死和连的刺客是东部鲜卑派来的。吾等一口咬定,不需要真假。任东部鲜卑百口也难辩。毕竟东部鲜卑不只是一个部落,而是大小上百个部落,或许他们也会互相猜测。”

    贾诩走到刘凡面前,低声对刘凡说道。

    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装备了马镫、马鞍后,肯定不甘寂寞,若两部打着为和连报仇的旗号来攻打雁门河套,那对雁门、河套目前的境况来说,雪上加霜。

    迁往河套的百姓还没有安顿好,刘凡不能大动干戈的起战事。

    厚葬和连,能洗脱掉嫌疑。

    嫁祸给东部鲜卑,让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反目成仇。

    这样一来,刘凡面对的压力大大减低。

    毕竟每一次征战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论是汉人和胡人都一样,更何况鲜卑诸部不可能一条心。

    厚葬和连,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能增加刘凡在鲜卑人中的威望。

    “他人栽赃陷害吾,吾再将此嫁祸给另一人。东部鲜卑一向与和连不和,确实很有动机。军师真是高明啊!”

    刘凡将军赞叹道。此一来,自己又占得先机。

    没有任何犹豫,刘凡令人将和连被东部鲜卑杀害的消息放出去。

    并且定下日子,于半个月后安葬和连。请各部鲜卑首领前来祭祀。

    消息传出去之后,草原鲜卑各部大惊。

    东部鲜卑大帅阙机,素利,弥加,魁头矢口否认和连是他们刺杀的。他们大乱阵脚的同时,又互相猜测,怀疑是不是哪个部落瞒着自己把和连杀死了。

    西部鲜卑口头声讨,怒斥东部鲜卑,但是他们双方相隔数千里远,根本不可能将刀兵接在一起。

    各部鲜卑众说纷坛,有人说和连是被刘凡害死的,有人说是西部中有人不想让和连活,遂派人刺杀。

    真实的情况被封锁在夏湖,根本传不出去。

    半月后,刘凡在阴山东麓祭祀安葬和连。

    鲜卑各部首领没有一个到来,他们只派遣使者来为和连吊丧。

    鲜卑各部首领不敢来,他们怕来了之后,就回不去了。

    葬礼结束后,刘凡宣布和连之子骞曼为新任单于。

    那些鲜卑使者嗤之以鼻,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骞曼不满八岁,对世事处于一无所知阶段,也是最好控制的年龄段。

    刘凡决定在雁门找一个有学识的人,好好调教一下骞曼。

    教骞曼汉人的文明,灌输其汉人的伟大思想。学汉语,学礼仪,穿汉服,束发。

    骞曼,和连之子,檀石槐之孙。对刘凡来说,现在的骞曼没有一点利用价值。

    刘凡知道骞曼单于是不被鲜卑各部承认的单于。

    和连一死,鲜卑各部不会再有顾忌。

    四分五裂的鲜卑不可能集结十万以上的骑兵与刘凡决战。胡人最擅长的不是与汉军决战,而是不断的劫掠汉境,满足眼前的利益。

    随着河套的兴起,鲜卑骑兵寇掠汉境不可避免。

    届时,就要看边境各将的能力了。

    刘凡培养骞曼,不是为了当下,而是为了今后。

    ……

    代郡北部。

    一匹浑身如墨的马匹迈动着有力的四蹄,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狂奔。

    秋高马肥,他的毛发就如蹄下的青草一样明亮。

    “嗷呜……”

    黑马停下来一声嘶吼,声音穿破头顶的白云,显得很神气。

    它就是刘凡托付苏双、张世平送往草原上的墨麒麟。

    “轰隆隆……”

    又是一阵马蹄声,一队数百人的胡人骑兵向墨麒麟追来。

    墨麒麟受惊,拔腿继续向西跑。

    经过一年的“放飞自我”,墨麒麟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志在千里的烈马在草原上屡屡受挫。见到它的人,都知道它是一匹千里宝马。

    一匹无主的马谁不眼馋?

    原本墨麒麟在上谷北,一路被人追到大鲜卑山,现辗转返回,继续被人追逐,很少有安稳的时候。

    在乌桓和东部鲜卑地盘跑一圈,许多胡人部落都盯上了这异种宝马。

    无数训马高手被各胡派出捕捉墨麒麟。

    墨麒麟短途冲刺能力不强,但他以耐力、力气见长。

    在不伤墨麒麟的情况下,胡人派出去的训马高手损兵折将。

    也有人试图围追堵截,但他们的马匹都驮着人,墨麒麟一身轻,动辄就是跑数百里,他们根本追上墨麒麟。

    “真是可恶,真想射死它。”

    一名胡人见墨麒麟又跑了起来,握紧拳头大恨。

    “此宝马大帅已经盯了半年了,大帅下令不能伤它,怕伤了之后影响它的能力。”又一名胡人无奈的说道

    “此马真狡猾,就是不入埋伏,它只奔行在无边的旷野上,吾等根本拿它没办法。前面就到雁门了,吾能还追不追?”有胡人对同伴疑问。

    雁门郡骠骑大将军刘凡,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们不可能如往常一样去疏忽。

    “吾等不入汉人边境,汉人也不会随意出关。不远处是大山,宝马无处遁逃了,追!”

    领头的胡人下令道。

    众人领命,继续拔马向墨麒麟追去。

    与此同时,刘凡带领贾诩、张辽、典韦、许褚等准备南下回夏湖。

    隐约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刘凡不由的望向东方。

    “尔等听到没有。”刘凡对身边众人说道。

    众人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数千骑兵压着鲜卑人,马蹄声,喊声,吵杂声都有,哪里能听到别的声音。

    “许褚、典韦、赵霁,尔等率领亲卫跟我来。张辽,汝带着鲜卑人回夏湖。”

    刘凡说完,一扬马鞭,向东方奔去。

    身后典韦、许褚等八百亲卫紧随。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人马相认

    墨麒麟洒蹄狂奔,后方胡人骑兵穷追不舍。

    领头的胡人知晓这一带地形,只要能将墨麒麟逼入一个死胡同,它便穷途末路。

    胡人骑兵将兵马分散开来,一队向西北迂回,一队西南迂回,每个人手中都拿有绳索。他们手中还有不少套马杆。

    套马杆是套马用的长杆子,一头拴着用绳做的活套,是游牧民族牧马的必备工具。

    套马杆伸过去一拉,就能把马脖子紧紧套住。

    游牧民族通常用柳木做套马杆子,最好是新茬柳杆,没有大的节眼,易顺直,柔韧性大,木质轻,手感好,使用起来非常的顺手。

    另外套马杆还可以套狼,这是套马杆最大的作用之一。

    套马杆套住狼的脖子,借助马力一拉,瞬间就能将狼杀死。

    不过这一招对墨麒麟不太好使,他们的马根本追不上墨麒麟,以至于拿着套马杆当摆设。

    现在只要墨麒麟直行向前,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墨麒麟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向它接近,不幸运,亦或者幸运。

    忽然,墨麒麟将前蹄高高抬起。

    因为它感觉到前方亦不马匹向它这边奔来。

    在它看来,这片土地上很少能看到他的同伴了,出现的,一定是危险。

    两面都有威胁,墨麒麟毫不犹豫的向南逃遁。

    但是胡人骑兵早料到会如此,南面的人马绕了一大圈在那里等着呢。

    当墨麒麟向南奔行十几里后,两百多名胡人骑从南方斜插而来,他们阵型好似一个半圆的大网,向墨麒麟网去。

    墨麒麟见势头不妙,掉头就跑,这次它向北方狂奔。

    而胡人骑兵趁着这个机会,在北面和东面的布置已经完成。

    将墨麒麟北逃和东逃的路线全部封死。

    “轰隆隆!”

    就在这时,西面传开的马蹄声越来越响。

    三面的胡人骑兵面露惊惧,他们本能的想到汉人骑兵来了。

    他们还奇怪这宝马怎么在这里就掉头了,原来是感觉到了东面来的骑兵。

    并非是万马奔腾的声音,胡人能听出来往这的骑兵与他们相仿。

    可能是汉人的游骑吧!

    面对唾手可得的宝马他们也不愿意放弃。

    他们的大帅是素利,东部鲜卑最大的部落之一,可比拟巅峰时期的柯最部。

    这个时代东部鲜卑的宇文部、段部根本不能和素利的部落比。

    “抓住黑马,大帅重重赏赐,来者是汉人游骑而已。渔阳、右北平、上谷的汉境,吾等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今也一样。儿郎们,先制服黑马,再杀退汉人。”

    鲜卑头目对身后众人鼓励道,并通知起来两队鲜卑骑兵。

    鲜卑骑兵一被刺激,顿时恐惧大减。

    这里在雁门郡关外,汉军能来多少?

    刘凡是厉害,难道他手下个个厉害?

    墨麒麟在原地打转,好似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它是积石山马王的后代,身上存在着纯粹的野马血统。

    纵使羌人从小驯服它,也没有将它身上的野性训掉几分。

    马的忠诚、勤奋,墨麒麟身上都具备。

    但他更有野马的特征,烈性,自由。

    他高高的抬起脖子,望着南方,大眼睛里,全是回忆,留恋。

    一年来,它行了何止数万里。

    现在,它想家了。

    想和那个人一起征战沙场。这是大部分马儿的宿命吧!

    “大将军,那是胡人骑兵!”

    许褚看着前方分的很散的鲜卑骑兵,对刘凡说道。

    胡人游骑人数不多,却分散的极其广。

    以这样的阵型和刘凡的亲卫应战,岂不是找死?

    “许褚、典韦、赵霁,汝三人各率领二百亲卫分散击之,其余人跟吾一起。”刘凡对麾下命令道。

    说完,刘凡拔出青玄剑,一挥马鞭向前冲去。

    那是他的爱马墨麒麟,他不会看错。

    去年他最心力憔悴的时候,将不吃不喝的墨麒麟托付给苏双、张世平。

    其实等他重伤痊愈后,他就后悔了,不说苏双、张世平能否到幽州边塞。

    一匹绝世宝马在草原上驰骋,会令多少胡人垂涎?

    在刘凡看来,传说中的赤兔马,也不过如此吧!

    今见墨麒麟安然无恙的在不远处,刘凡欣喜欲狂。

    不用想,刘凡就知道这些胡人骑兵在捕捉墨麒麟。

    好似最喜爱的东西有人要抢夺,刘凡转而间变得生气。

    宝马识主,墨麒麟在再次转身的那一刻,也认出了自己曾经的主人。

    朝夕相处一年时间,刘凡的样子早已刻在墨麒麟脑海中。

    即便是见惯了草原的广阔,也不会将刘凡淡忘。

    “嗷呜!”

    墨麒麟嘶吼一声,不顾后面的胡人骑兵,扬蹄向刘凡奔去。

    当刘凡和墨麒麟相隔数步的时候,刘凡勒马停下。墨麒麟也渐渐放慢脚步。

    墨麒麟抬步走到刘凡面前,亲昵的用头碰了碰刘凡肩膀。

    刘凡也是用手抚摸着墨麒麟的头颅。

    在万里草原再次相见,真是不易啊!

    刘凡身后的亲卫稀奇,整整一年没有见过神俊的墨麒麟了,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刘凡和墨麒麟的温情,胡人骑兵离刘凡只有三百步远了。

    “今日吾带着你为你报仇!”

    刘凡对墨麒麟说了一声,然后翻身上到它的身上。

    墨麒麟没有抗拒,他和刘凡都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杀!”

    刘凡一手持青玄剑,一手抓着马鬃,下令迎击鲜卑骑兵。

    这队鲜卑骑兵也是二百人。人数相差无几。

    墨麒麟不需要指挥,抬起马蹄直接向胡人骑兵冲去。

    “见鬼了。宝马怎么就一会功夫被那人骑上了。”

    鲜卑头目看见刘凡骑上墨麒麟,率领骑兵向他们冲来,心中大惊失色。

    这可是他们围追了半年的宝马啊!这马烈性十足,普通绳索根本套不住。

    这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被他们遇到了。

    “不好!快撤!”

    一瞬间的想法后,鲜卑头目当即下了命令。

    能瞬间降服这匹烈马的人,定是天人。不是他们能匹敌的。

    鲜卑头目话音落下后,鲜卑骑兵纷纷勒马,缓冲将马停下后,后队变前队,向西奔逃。

    刘凡离鲜卑骑兵不过百步。

    他不打算放过这些鲜卑骑兵,继续率领亲卫追击他们……

第三百二十八章 休养生息

    那边许褚已经和鲜卑游骑交战起来。

    一些擅长套马的业余骑兵,怎会是大汉最精锐骑兵的对手?

    相厮杀之下,鲜卑骑兵一触即溃。

    许褚手持陌刀,一挥之下,鲜卑骑兵断肢残臂,甚至一下被劈成两截。

    作为华夏历史上最为血腥的利刃,他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锋刃所加,流血漂橹。

    当许褚锋芒者,无不落马而死,其余鲜卑骑兵皆惧。

    眼见自己头目刀不沾血便带着部下逃窜,鲜卑骑兵的士气一瞬间全无。

    典韦、赵云亦是率部将鲜卑骑兵杀得节节败退。

    不足片刻,鲜卑骑兵已死伤过半,其余四散而逃。

    刘凡骑着墨麒麟转变为对鲜卑骑兵穷追不舍。

    墨麒麟斗志昂扬,载着刘凡依旧能如跨出最大的步子。

    刘凡一骑当先,鲜卑骑兵慢慢的被他追上。

    最后方的鲜卑头目扭头见刘凡离他不足二十步远,连忙拿出弓箭,扭身射向刘凡。

    可这样射箭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刘凡长剑一拨,挑飞软绵绵的箭矢。

    墨麒麟好似感受到了刘凡的心思,奋行而驰,突破极限的冲向鲜卑头目。

    二十步远,一息时间便跨过去。

    当鲜卑头目再想用弓箭射刘凡时,刘凡已经出现在鲜卑头目身后。

    刘凡手起剑落,鲜卑头目释放缰绳,双手捂着脖颈,鲜血从他手缝中流下来。

    他瞪大双眼,直挺挺的从马上翻下。

    其它鲜卑骑兵反应过来,纷纷对刘凡刀剑相向。

    刘凡的剑法非常凌厉,凭借削铁如泥的青玄剑和飘忽不定的剑法,很快就使向它袭来的鲜卑骑兵毙命。

    墨麒麟载着刘凡冲入人群中,瞬间使鲜卑骑兵速度落下好几个档次。

    刘凡在阵中大杀四方的时候,亲卫已经策马鞭来。

    仅仅一个回合,就将胡人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狼狈逃窜。

    汉军武力的强大超乎他们的想象,往往一击就能让他们下马。

    典韦、许褚、赵霁等将也奋力追击残部。

    六百名鲜卑骑兵,遇到刘凡、典韦、许褚和八百名人人可以以一当十的刘凡亲卫。

    结果,可想而知。

    经过一番追击,鲜卑骑兵只有寥寥十几骑逃走。

    鲜卑四散逃跑,只凭刘凡一人马力,不能做到全面。

    战斗结束后,西面又来了两千名汉军骑兵。

    这边发生大战,张辽派遣两部骑兵过来支援。

    谁想鲜卑骑兵面对刘凡的亲卫军不堪一击。

    刘凡也不在乎这批人马属于谁的部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后,可愿意与吾一起并肩作战。吾就镇守在这边疆,吾不会再拘束你,你可以向外驰骋,也可以在吾马厩休息。”

    刘凡抚摸着墨麒麟的脑袋,对它说道。

    墨麒麟虽听不懂刘凡的话,但能明白刘凡的意思。

    它扬起双蹄,欢快的对大地踏了一下,表示愿意。

    失去了,会后悔,再得到,会更加珍惜。刘凡为此,墨麒麟也为此。

    打扫完战场之后,刘凡带着战利品,挥军返回。

    “好马!”

    与张辽大军接面之后,贾诩望着刘凡的宝马赞叹道。

    只觉得这匹马有些眼熟。贾诩猛的想起来,去年刘凡去他茅庐之中,骑的就是这马,只是以后再也没见过此马了。

    “此吾爱马,因向往草原,跑到草原上游玩了一年,今又归来。”

    刘凡调笑道。

    “哦?这匹宝马跟大将军一样志向。”贾诩新奇的说道。

    他从刘凡话语中,以及刚才的战斗推测到了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新奇。

    “军师,吾觉得东部鲜卑很有可能西进,向雁门这边靠拢,军师以为呢?”

    刘凡转移话题,向贾诩问道。

    “这是必然,柯最、阙居、慕容这三个中部最大的鲜卑部落都元气大伤,无力再组织骑兵守卫自己的领土。他们害怕大将军派兵攻打他们,将部落向北面靠近大漠迁徙。三部所空出的地盘已经是东部的囊中之物,吾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划分利益。等东部鲜卑利益达成之日,便是进驻阴山之时。”

    贾诩肯定了刘凡的话,并全面分析。

    “张辽,现在除去养马场保留的种马、优良的母马外,战马还有多少匹?”刘凡对贾诩的话频频点头,然后向张辽问道。

    “禀大将军,还有两万四千匹战马。”

    张辽想也不想,便向刘凡回道。

    军中的骑兵,全部都是一人两马,来回换乘。这样不仅可以让士兵提升战斗力,保证存活率,还能增加军队机动性,增加军队远征能力。

    驾驭两匹马也考验士兵的骑术。

    刘凡军中仅骑兵就有近六万人。占用十二万匹战马。

    步兵徐晃率九千,刘辟率领两千,占用一万一千匹战马。

    高顺那里占用两千匹。

    间军之中需要一批快马。

    还有各郡县都分有几匹战马和一批驽马。

    傅燮和崔钧各率领五千兵马。

    刘凡还没有为他们定位是步兵,还是骑兵。

    “挑选一万匹次一级的战马送到阴馆。剩下一万四千匹给我养好了,吾有大用。”刘凡对张辽吩咐道。

    最快获得战马的方法,就是掠夺。靠刘凡马邑那个养马场去养,估计刘凡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战马。

    傅燮和崔钧,还是统领骑步兵吧!两人都是文武全才,若有机会,刘凡会举荐他二人为一郡太守。

    现在自己麾下步兵太少了。

    剩下的一万四千匹战马需要用一万两千匹组建陌刀军。

    三千陌刀军,每人四马。

    一匹行乘,一匹换乘,一匹驮武器盔甲,一匹由仆从骑。

    每一名仆从服务一名陌刀兵,他们不需要战斗,只为陌刀军装解盔甲,做些杂活。

    “诺!”

    张辽领命道。

    “吾河间之地,今后会在东西鲜卑的夹击之下,南面有背信弃义的南匈奴,北面还有中部鲜卑残部虎视眈眈。处境不妙啊!”

    刘凡思虑现在的局势。

    “哈哈!”贾诩抚须一笑,道:“大将军大可不必担心。大将军初来雁门时,内忧外患,不过一郡之地,兵甲也只有一万多人。现在的局势比之前如何?”

    “易也。大将军将驻守云中、定襄的黄忠将军调到定襄武要县。这样一来,一万骑兵西靠云中,东望雁门。若东部鲜卑攻击雁门,人少,良将灭之;人多,调遣黄忠部、傅燮部、张钧部、张辽部,拒之。”

    还不等刘凡回话,贾诩自问自答,向刘凡解释道。

    “大将军,吾等第一步战略目的已经达到。河间和雁门的局势已经不容吾军发生大战了。为今之计,是拒敌于国门之外,休养生息。”

    最后,贾诩慎重的刘凡说道。

    他的话,永远都是这么激励人心。

第三百二十九章 婚礼(上)

    “军师之言,吾受教了。”

    刘凡感戴莫名。

    一场真正的大战很难发生,除非是到恩怨再难化解的时候,双方才会有孤注一掷的想法。

    上次灭敌于强阴,纯粹是利用了和连和柯最、阙居、慕容三部的心理,那是不可复制的战役。

    刘凡在定襄、雁门调动能的兵力不比东部鲜卑任何一部差。

    “当见今雁门、河间之事,大将军要在无形之中,制造属于自己的制,合天下之制,才能稳天下,亦能王天下。”贾诩慎之又慎的对刘凡说道。

    “制,可是秦律乎?”刘凡相问。

    “非也。大将军也知道秦律之严,甚至苛刻。用之恐怕会事与愿违。”贾诩摇头说道。

    “请君细言!吾洗耳恭听。”

    刘凡对贾诩说话的时候,已经走马脱离队伍。

    “贾诩以为,大汉如斯,世家豪强责任重大。其在地方,取国利而谋取私利,顾自身而忘天下。在大势之下,许多世家随波逐流,成为豪强,天下清流世家只有少许。这就是制的崩坏。”

    “战国时期韩非子能为法家集大成者,当为法、术、势。秦之商鞅的‘法’,稷下慎到的‘势’,韩之申不害的‘术’。吾认为,所谓术、势,就是使法能建立的手段,即制。”

    “古时周公建立分封建国制,分封天下,其制合乎天下所需,故西周鼎盛二百余年。然虢公申侯联合犬戎杀周幽王,故周平王迁都洛邑之后,齐鲁之地不服。此乃周公所定制度以坏,故后有春秋与战国。”

    顿了一下,贾诩继续说道:“再言秦国,因有商鞅之变法,定下秦制,合乎秦国所需,故秦能灭六国,然秦制太苛,不合天下之所需,又使用民力太过,故秦早亡。及后高祖得天下,承秦制而改其太苛之处,秦制除去太苛之处,实乃可使天下大治之制也,故后有文景之治。而后武帝改制,有中、外两朝,又独尊儒术,世家渐起。当时中、外两方于朝中乃是平等,然外朝之根基世家在外势力大盛,故王莽一书生得世家儒士之助而可篡汉。”

    “光武中兴之后,为免世家在朝中势力过大,废弃了外朝大部分之能,故有虽设三公事归台阁之说。既不倚重外朝,而宗室当年又有七王之乱,以此为鉴宗室又不可信,故光武之后即倚重外戚,却是因当年有霍光之举也。然如霍光一般德行之外戚权臣仅一人也,故光武以来外戚专权已是常事。然外戚终究只是三代以内之事,往后之天子要掌权,外戚即成其阻力,而可倚重而灭外戚者,仅宦官此近臣也,如此灭外戚之宦官即是功臣,能掌大权。故此光武之后,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是也。朝堂虽然黑暗**,但世家势力扎根于地方,关东世家久研经学,故光武之后名士大儒辈出,如此就有朝堂虽暗,而各地大儒倍出之现象。”

    顿了一下,贾诩又说道:“不过每一合乎天下之法之建立,皆不容易,如今汉制已坏,当立新制以合乎天下人之所需才得以延续大汉。”

    贾诩一番长篇大论,从变法之法、术为法用、法术势合。为刘凡形容了制。

    “军师肺腑之言,深感吾心。吾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凡郑重其事的回道。

    立天子以为天下,而非立天下以为天子也。

    天下共主的意义在于造福百姓,而不是让天下的人民来供奉天下共主。

    “大将军曾在洛阳变法,乃为国为民的救国改革,无论成败,都配得上**两个字。将大义握在手中,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因为大将军有这个实力。”贾诩又对刘凡说道:“大将军也要切记一点,术为法用,若只用术,那必是祸国殃民之为,为千古所耻,万民怨恨。”

    “济世安民,我可以等,等待时机。”

    刘凡凝重的点了点头。

    屯粮养士,等时机成熟之际,便开始步步为营重大汉之制度。

    这一路需小心谨慎,董卓、何进、袁绍就是前车之鉴。

    ……

    和连的死,令刘凡惋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完美的诠释此事。

    待局势稳定之后,刘凡率领亲卫回到雁门阴馆。

    同时,刘凡收到了杨赐逝世的消息。他心中长叹,老臣谢幕,新人涌出。

    中平二年,十一月,丙子日。

    这一日,是刘凡的大喜之日,他将迎娶虞谧成为他的妻子。

    他许诺好久了,是应该兑现了。

    虞谧的父亲是日中太守虞歆,一方在大汉最南面,一方在大汉最北面,相隔万里。

    虞歆身处要职,也不能离开,所以刘凡派人带上聘礼,去通知了一下这个岳父。

    所以“六礼”一被省去,也省去了其他许多繁琐的步骤。

    而刘凡无父母,将刘遇夫妇请做高堂。

    文化是民族的生命,而礼仪则是一切文明民族的主要标志之一,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窗口。大汉作为衣冠上国、礼仪之邦礼仪文化灿烂夺目,别具一格。

    刘凡完全遵循周礼举办婚礼,不奏乐,不设宴。

    大汉的婚礼并不似大秦时浑厚,两晋时风流,唐朝是倾国,宋明时流韵。

    婚礼完全遵循一个“礼”字,既庄重又喜庆,没有喧嚣的吵闹、没有无聊的逗乐、没有庸俗的笑话,更没有拿新郎新娘寻开心的低俗游戏。

    这时婚礼,也称昏礼,取“黄昏举礼之义”。

    没有奢侈聘礼,没有铺张的排场,也没有喧闹的筵席。昏礼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喧闹嘈杂的事。

    大汉的昏礼简朴干净,没有后世繁缛的挑盖头闹洞房这类繁杂的玩意儿,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而后携手入洞房。

    此时的虞谧待在长史蔡邕的府上,等待这刘凡的迎娶。

    她穿着端庄的玄色礼服,眉宇间一抹哀愁。

    玄色,黑中扬红的颜色,按照五行思想,是象征着上天的、是天地间最神圣的色彩。

    嫁女之家在嫁女前三日不熄烛火,意指思念即将远嫁的女儿。

    虞谧在这盈盈灯火中,思念着远方的父母兄长,这正是她眉宇间的一抹哀愁。

    他的父亲可以无情,但她身为女儿,不能不孝!

第二百三十章 婚礼(下)

    “虞谧姐姐,你要嫁给一个大英雄了,为何还许有伊人泪?”

    蔡琰不解的同时,还有些羡慕虞谧。

    骠骑大将军,声震寰宇,天下英雄,只有一人。

    曾几何时?她和刘凡也对上过一瞬间,刘凡也因为她的琴声仰慕过她。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但她没有虞谧与刘凡那种缘分。或许这就是宿命。

    祸福相依!

    “我这是高兴!”

    虞谧伸手掩去眼中玉珠,也掩去眉宇间那抹哀愁。

    转而一想,她是天下间最幸运的。

    不一会,有妇人来为虞谧点缀红妆,今天,她是最美的新娘。

    蔡琰默默的退了出去……

    将近黄昏时刻,刘凡带领喜庆的仪仗来到蔡邕府上。

    身后八百名亲卫骑兵和一众官员佐吏跟随,他们的身上全部挂有喜庆之物。

    一路上,抛撒五铢钱,全城喜庆。

    刘凡穿着玄色的礼服,束发戴冠,端庄肃穆。

    婚礼三书为聘书、礼书、迎亲书。由于刘凡和虞谧的情况特殊,没有聘书和礼书,但迎亲书必须要有。刘凡亲自迎亲。

    刘凡带着侍者,走入蔡府大门,门内之人恭敬相迎,为刘凡敞道。

    终于,刘凡与期盼已久的虞谧相会。

    刘凡定睛一看,只见虞谧乌云叠鬓,玉面桃腮,浅淡春山,眸似秋水。

    她有多美?如何形容?

    雨中的兰花有多美,她就有多美!

    九重天上的玄女如何?月宫中的嫦娥如何?

    不过如此吧!

    “你我天地相合,夫妻结发,从此生死相依。”

    刘凡伸出手,很简单的一句话,含着责任与决心。

    也应了那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虞谧展颜一笑,莲步轻移,过来牵住刘凡的手。

    披红的马车停在外面,侍女扶虞谧上马车。

    刘凡骑上马,在全城百姓的祝福下,打道回府。

    天空之中,漫天晚霞,宁静而深远,婚礼一如这样。

    回到骠骑大将军府后,正是黄昏。

    许多客人接踵而至,贾诩、荀攸、王威、华佗、郑玄、申屠蟠等纷纷向他道喜。

    各县世家携礼祝贺,关羽、黄忠、赵云、徐晃、张辽等将纷纷派遣士兵代表全军向刘凡敬贺。他们要担起自己将领的义务,他们若来参加刘凡的婚礼,刘凡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生气。

    崔均、田丰、国渊、郑泰、管宁、华歆、邴原等郡县长吏也派人送来贺帖。

    车辆一时填塞街陌,骠骑大将军府已人满为患。但周围亲卫护卫,没有人敢大声吵闹喧哗。

    婚礼不举乐,不庆贺,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

    整个婚礼由赞者,司仪,执事等数人主持。

    赞者为大儒蔡邕。

    在侍者和赞者的陪伴下,刘凡和虞谧缓缓步入婚礼仪式现场。

    婚礼现场在骠骑大将军府后院空地上,这是虞谧最喜欢的地方。

    一个面容绝色,气质幽雅。

    一个面目威严,举止大气。

    所有人的目光投入他们的身上,仿佛天地间,他们才是唯一。

    围观者接连夸赞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此等女子才能与骠骑大将军配。

    同时,刘凡对虞谧纠结的爱,坎坷的情,也传为佳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身穿长裾的蔡邕,站在刘凡和虞谧前方,手捧卷轴,悠扬的吟诵着赞辞。

    此为汉家婚礼重要的一步,赞者赞辞。

    接下来是沃盥礼,刘凡和虞谧在进入正婚礼仪前,一同在盆中清洁双手,象征以清洁的身体和心灵进入这场神圣的仪式。

    然后是对席礼,两人对面正坐,正式进入核心仪式状态,象征今后将在一起生活。

    其后是同牢礼,刘凡和虞谧同吃一碗饭,取之于古汉牢房里所有犯人只能同吃一锅饭。行完此礼后,新郎新娘便成了一家人。

    紧接着是合卺礼,即将一个完整的葫芦切成两半,用一根红线拴着,葫芦里盛着酒,因葫芦是苦的,盛的酒必是苦酒,所以,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不仅象征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还寓意着夫妻同甘共苦。

    再然后是接缨礼,新郎亲手将新娘发髻上的订婚信物红色的“缨”解下,高举在空中向众位来宾展示,以象征婚姻得到家族和众人的认可,表示将新娘已经娶进门,从此新娘是新郎家中人。

    最后是结发礼,两位新人分别割下一撮头发,用红丝带绑在一起,象征着将两人牢牢结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结发之后,代表着生死相依,从此后家族延续……

    礼仪完毕之后,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对拜。

    婚礼之后,虞谧就是他明媒正娶,他心中这丝牵挂更重了。

    虽说天下未稳,儿女情长。但他身为主公,并非这样。

    主公一直无后代,部下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稳。有了子嗣之后,更能提升部下的凝聚力。

    整个仪式宁静安详。但安静细致的仪式中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从黄昏中开始的这个安静优美的仪式,映照出一个久违的文明气息,那是纯正、优美而伟大的汉文明,直指人心。

    华夏是礼仪之邦,衣冠上国。今是,今后也是。

    ……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一转眼,近三年过去了。

    中平五年,十月。即公元一八八年。

    三年来,刘凡厉行法令,赏贱小,罚贵大,更深的打击豪强势力,对改过自新的世家选择重用,使雁门、河套令行政通。

    刘凡没有发展任何技艺,他鼓励农桑。在河套之地,开垦无数良田,依靠曲辕犁,水车,翻土灌溉,年年丰收。

    在百姓迁至河套第一年的冬天,预计的粮食远远不足以撑到第二年秋。

    刘凡果断下令停止军队、百姓用粮。

    他连战之下,缴获的百万头牛羊都消耗在一个冬天。以肉羹保护百万百姓过冬。

    刘凡觉得很值得,他让百姓安稳的度过寒冷的冬天。之后困难迎刃而解。

    刘凡励精图治,将士在边塞用命,文官在各地用力,百姓忙着耕种。

    三年内,百姓迁遍河套各县,将西汉时河套全部揽入怀中。

    将士在边境与鲜卑各部大小百战,仅刘凡在三年内,二十余次出雁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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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凡穿越到东汉末年,成为东平宪王刘苍后代,随着天下大势,刘凡以一步步崛起。收文臣武将,平定乱世,改革内政,镇压四夷。重新开辟丝路,征服西域,虎视天下。贵霜,安息,罗马皆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这就是刘凡的大汉,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汉末之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之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之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