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天要亡我乎
荔宴游说得没错。
汉军就是待在城门口，等待外面汉军的到来，占据先机。
“调遣三千骑兵挡住从高阙塞中出来的汉军，先集结兵力将阴山铁骑灭掉。”
荔宴游慌忙安排防备，此时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了。反而热火燎心。
在不设防的时候，两面同时受到袭击，鲜卑士气低落。
汉军以精兵突进，根本不给鲜卑足够的时间组织兵马，以至于许多鲜卑士兵没有战马可骑，只能步战。
汉军这种先发制人的战术，使鲜卑处处受制。
阴山铁骑作为前锋，勇猛地向敌人突杀过去。
荔宴游亲自披挂，再次组织三千名骑兵抵御汉军。加之周围的鲜卑骑兵，鲜卑聚集在西面的骑兵已经有五千余。
并且有还有鲜卑骑兵向西方赶来。
尽管鲜卑在东方的防线已经溃败，但荔宴游下定决心，要将人少的阴山铁骑先击灭。
阴山铁骑奋勇进攻，入阵不一会，便杀死一大批鲜卑士兵。
苏澈御马横槊，重达数十斤的马槊在马上冲击的时候竟格外的平衡。
他左刺右搠，马槊的首端和尾端都能杀伤敌人。
酣战挥击，杀伤数十，敌人避之。
阴山铁骑士兵在苏澈的率领下，无不以一当十，如入无人之境。
汉军越战越强，猛攻猛打，势不可挡。战斗情绪异常高昂。
鲜卑骑兵瞻前顾后，忧心有忡。只半个时辰，便尽失锐气。
“杀上去。”
见鲜卑骑兵逃跑，苏澈一声大喝。
汉军密密的联合在一起，踏雪而过，如猛虎下山一样，勇猛的冲过了鲜卑所布置的前沿阵地，呐喊着冲入鲜卑大营。
“大势已去，弃营离开。突围出去。”
呆了半天的荔宴游立刻醒悟，他慌慌张张的下达命令。
大雪刚过，就来突袭营寨，而且还有有预谋的突袭。
整个鲜卑大营乱糟糟的，成为一团。
以至于荔宴游前后组织的战力只有一万余人。而且还都如惊弓之鸟一般。
西面紧接着溃败之后，荔宴游当机立断，下令大军向西面突围。
他们还有一万多人，打不过，总能突围出去吧。
荔宴游身边聚拢着数百护卫，他亲自操刀披甲，翻身上马，寻找机会突围出去。
鲜卑骑兵收到荔宴游的命令之后，顿时弃战四向突围。
数千鲜卑骑兵转身猛冲阴山铁骑，强烈的求生**使他们一下将阴山铁骑的防线撞破。无数鲜卑骑兵向西逃生。
刘海率领高阙塞的汉军杀得抵挡他们的数千鲜卑骑兵节节败退，鲜卑的大营快要被汉军踏破一半了。
这些鲜卑残兵也拼命的向西奔跑，全然不顾后面追杀的汉军。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
这种万马奔逃的阵势，千多名阴山铁骑根本不可能拦住。
若拦截，定是玉石俱焚。
苏澈一边下令骑兵散开防御，一边组成战阵继续截留小部鲜卑队伍。
“儿郎们，跟吾一起突围。”
荔宴游找到机会，率数百骑兵跟在大部逃兵后面。
可荔宴游的队伍太明显了。数百名身披两档甲的鲜卑士兵，将一名鲜衣中年围在中间。
鲜卑士兵为皮甲，少有铁甲。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荔宴游是鲜卑重要人物。
“左右跟吾一起。”
百步外的苏澈望见荔宴游，对身边的阴山铁骑将士沉声一喝。
苏澈说完，一骑当先，手持长槊，身后百余名铁骑相随。
荔宴游正想逃跑，却见苏澈向他奔来，前方被溃兵挡着，不好快速逃脱，只能与苏澈相战。
阴山铁骑冲入鲜卑阵中，兵对兵，将对帅。
苏澈与荔宴游相遇，两人大战了数十回合，荔宴游胆怯手软，渐渐招架不住，被苏澈用槊尾刺住肩头。
“痛煞我也。”
荔宴游面容皱在一起，惨叫了一声，骤马后退。
马槊的精钢槊头刺到人往往能一击毙命。
荔宴游被槊尾的红铜槊纂刺到，但没有刺到要害，堪堪躲过一命。
这时，荔宴游麾下两名勇士脱身，持刀向苏澈劈去，为他们的大帅报仇。
弯刀撞击槊杆，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苏澈的武器太长，被他们近身之后。只能抵挡，无法进攻。
荔宴游捂着伤口，怨恨的看着苏澈，趁机逃离。
当苏澈解决掉围攻他的鲜卑勇士之后，再望荔宴游时，他已经没入溃兵之中，不见踪影。
“可恶！”
苏澈怒斥一声，杀向剩下的鲜卑护卫。
这边战斗，并没有溃败的鲜卑骑兵去帮助他们。
大难临头，自身难保。兵不知帅在何方？眼望四周，纛旗不立。使鲜卑士兵以为败局已定，逃跑的话还有机会，留下必死无疑。
一刻钟不至，苏澈便配合铁骑将荔宴游的护卫全歼。
然后刘海率领高阙塞内精骑与阴山铁骑汇合，向逃跑的鲜卑骑兵掩杀过去。
追逐了一个时辰，不停的有鲜卑骑兵被射杀在路上。
阴山铁骑和刘海率领的四千骑兵从突袭开始，到现在已经击杀鲜卑近万人。
现还有上万名鲜卑逃兵在不停的奔跑。
特别是奔跑在最前方的鲜卑骑兵，他们以为自己就要逃出生天了。
“轰隆隆……”
滚滚的的马蹄声，使两面的山峰摇晃，大地震动。
正在逃命的鲜卑骑兵将脚步生生止住。
人喊马嘶，旌旗遮天。
全部都是黑甲红衣，这是汉军骑兵的标志。
“下马列阵。”
徐晃手挥令旗，传达全军。
汉军的斥候，早就探明了前方的动向。
鲜卑要逃命，他们堵截便是。
汉军领命，纷纷下马。
汉军步兵一点一点的向前方填，一直将宽阔的大道堵绝，甚至连坎坷的高地上都站着汉军士兵。
前五排的汉军全部是重甲，前三排都配大盾强弩。全军士兵人人腰间跨弓，背负箭囊，手持长矛。
一支为精锐之师。
一支为残兵败将。
鲜卑骑兵立定脚步，不代表汉军不会去进攻。
“进攻！”
徐晃一声令下，全军移动起来，向一里外的鲜卑骑兵靠近。
“是天要亡我乎？”
荔宴游面色惨白，此情此景，使他伤势更重一分。
第三百九十二章 荔宴游死
虽汉军下马步战，但看这阵势，他们这些骑兵若冲过去，必粉身碎骨。
这密密麻麻的汉军步兵有估计有两万人。
变故！
置落罗和日律推演那里定是发生了变故。
荔宴游后悔没有派遣不畏风寒的勇士与置落罗和日律推演保持联系。
现在一切都晚了。
后方的汉军追兵慢慢将至，届时便要遭受腹背受敌之危。
“吾等只有齐心协力，才能突出重围，求得生存。”
荔宴游看到鲜卑儿郎就如初临战阵一般，畏葸不前。遂大声对鲜卑将士鼓舞道。
如不冲突，在劫难逃。
荔宴游必须激发士兵的求生**，使他们勇敢，使他们无惧。
而且他们突围的地方，必须是西面。
东面汉军骑兵虽少，但东面是高阙塞。
“昆仑神会保佑吾等的。杀啊！”
荔宴游忍痛发出一道咆哮声，做出最后的誓师。
“昆仑神，昆仑神！”
鲜卑骑兵伏在马上对着西方一拜。
拜完之后，皆取出弓矢，向汉军驰去。
“停！”
苏澈、刘海见鲜卑向己方步兵冲去，纷纷停下。
骑步兵配备有不少强弩，擅长箭阵，他们都是知道的，若是现在冲突进入，恐会被误伤。
徐晃见鲜卑骑兵奔来，摇旗使士兵停下来。
最前方的汉军士兵引动臂张弩，后面汉军皆拿出弓箭。等待鲜卑骑兵进入射程之内。
“弩，放箭！”
二百步时，徐晃下令汉军强弩发射。
两千张强弩，一齐发射。
“嗖嗖嗖！”
强弩雨发，所中必倒。
“弓，放箭。”
当鲜卑骑兵冲到汉军一百五十步时，汉军弓箭手也依次放箭了。
那声音就如亿万蝗虫过境般一样。
无数箭矢升腾至空中，将隐在薄雾中的太阳遮住。
刹那，箭矢携带着贯力，向鲜卑人马落去。
无数人马被箭雨淋到，落马跌倒，或伤或死。
虽然鲜卑骑兵也向汉军投放了弓箭。但是汉军以静制动，以步射骑，占得先机，而且射箭时更加容易。
一波箭矢射完之后，鲜卑骑兵刚冲二十几步，又一波箭矢射来。
这一波箭雨再次给鲜卑带来惨重的伤亡。
荔宴游刚才右肩被刺，现在左臂中了一箭。再看身后，一路伏尸，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御盾，置矛。”
徐晃一声大喝，一面面大盾置成盾墙，一支支长矛置在大盾的夹缝中。
顿时，汉军的阵型就如刺猬一样，令鲜卑骑兵无从下手。
但是已经容不得他们了，不以血肉之躯冲到汉军的阵上，就会被汉军弓箭射死。
“嘭……”
前排鲜卑骑兵直接撞在汉军的矛和盾上。
人仰马翻！
后续鲜卑骑兵持续，接冲击力，撞击在汉军盾上。
有的盾墙依旧固若金汤，有的汉军铁甲受不了这种强大的撞击力，被撞退撞倒。
“汉军无敌，汉军必胜。杀！”
徐晃令旗一挥，然后骑上战马，手握开山斧，冲向鲜卑骑兵。
汉军只需要挡住鲜卑骑兵一下，让鲜卑骑兵难以冲击，这就够了。
汉军铁甲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穿插入鲜卑骑兵阵中。
一时间鼓号之声响彻云霄，喊杀之音震动天地。
铁甲为前突，不断的前进，并将鲜卑骑兵刺下马。
后方步兵并矛于后，整体就如过境的死神。即便是霸王再世，也不可能从这密密麻麻的步兵方阵突过去。
鲜卑骑兵试图组队突击，最多百步，便全死在战场上。
“将士们，随吾一起，冲入鲜卑阵中。”
刘凡扬起霸王戟，对麾下亲卫叮嘱道。
阴山铁骑出现在这里，使刘凡深思。
鸡鹿塞一战后，刘凡对西部鲜卑攻来的人马将领已经了解清楚了。
荔宴游和置落罗各率领两万兵马，分别攻取高阙塞和鸡鹿塞。
日律推演率领三万主力骑兵，越过狼山，进攻朔方北部。
阴山铁骑所对的是三万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切只能见到关羽之后，才能说清楚。
步兵拉开一条道路，刘凡率领亲卫骑兵冲了进入。
鲜卑骑兵在阵中寡不敌众，被汉军弓矛齐用，杀得难以招架。
东面，苏澈、刘海率领骑兵也突到鲜卑骑兵后方。
后方薄弱，一击致命。被汉军骑兵来往纵横。
纵使鲜卑骑兵成为“穷寇”，心有死志，但奈何差距太大。
拼命反抗，徒作无用之功。
荔宴游双臂受伤，不能再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主导舞台。
这才短短半个时辰，一万鲜卑骑兵便损失一半。
而且伤亡还在逐步扩大，刚才好不容易聚起的锐气，全为汉军所夺。
荔宴游现在别说是杀敌了，就连骑马都异常困难。
手持开山大斧的徐晃出现在荔宴游数十步外，也吸引了荔宴游的目光。
左冲右突，锐不可当。最令荔宴游惊惧的是，这汉将竟然向他冲来。
荔宴游肝胆俱裂，赶紧去拉缰绳，但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引，鲜血从伤口喷出，疼的他龇牙咧嘴。
幸亏有马镫、马鞍，要不然荔宴游绝对会从马匹上掉下去。
徐晃提着开山斧，离荔宴游越来越近，血淋淋的大斧，使鲜卑骑兵见之避让，生怕下一刻成为徐晃斧下亡魂。
荔宴游忍痛奔逃，可哪里有路让他逃？
东面刘海、苏澈率领的汉军逐步逼来。
使荔宴游双腿夹马，爬在马腹上，如羝羊触藩一般。
“快来护吾。”
荔宴游仰天嘶吼一声。
可他的亲信护卫早在之间掩护他的时候，已经丧尽。
现存的鲜卑骑兵大多都不是他部落之人。自身难保，哪有闲心去保护荔宴游？
只有寥寥数十人来到荔宴游前方。
见多数麾下对他置之不理，荔宴游心中绝望，他现在这种情况，只一汉军小卒，就能将其杀掉。
刘凡在率部突杀的时候，也发现了荔宴游，猜想他应该就是这方的鲜卑大帅。
他刚准备拿出马侧强弓射荔宴游时，见徐晃提斧已至荔宴游十步外。
遂放下弓箭，不动声色的将此功劳让给徐晃。
徐晃的马匹几个跨越，就来到荔宴游前方，挡在徐晃前面的鲜卑骑兵根本不堪一击。
“去死。”
徐晃一声大吼，双臂持斧向前无生路的荔宴游砍去。
荔宴游怒目圆瞪，只能不甘心的望着。
“噗嗤。”
一颗头颅被徐晃斫下，荔宴游不瞑目。
第三百九十三章 忧吾大将矣
徐晃下马将滚在地上头颅抓起，置于鞍侧。
然后上马，继续冲突。
荔宴游的死，使鲜卑士兵的心理防线崩溃。
一名鲜卑骑兵忍受不住这种慢慢等死的煎熬，扔下武器，下马跪在地上。
他不管汉军士兵是否杀俘虏，万一活了呢？
心怯是会传染的，紧接着，一名又一名鲜卑骑兵弃兵下马。向汉军投降。
直到最后，无人再抵抗。
“来人，将他们押回高阙塞，听候发落。”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刘凡下达命令道。
这些俘虏的鲜卑骑兵，他留着有大用处。
这时，苏澈率领阴山铁骑奔来。
刘凡观望，并没有在阵中发现关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奋威将军有危险，请大将军解救。”
阴山铁骑将士齐齐下马，半跪于地说道。
关羽危险！
刘凡面色动容。
关羽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震慑西部的重要人物。
“云长有何危险？快说。”
刘凡心急火燎，翻身下马，走到苏澈面前，向他问道。
苏澈将关羽率领他们到达朔方北后，所有来龙去脉，大小战斗，全盘托出。
说到关羽为了掩护他们逃走，率领数百壮士吸引鲜卑主力时，苏澈声泪俱下。
其余阴山铁骑尽是伤感。
现阴山铁骑只剩下一千三百人，可谓是死伤惨重。
“来人。通知周仓，率领朔方以北的两万精骑向西压进，支援关羽。公明，整合步骑，跟吾一起向西击日律推演。”
刘凡怒气冲冲的下达命令。
以数百骑兵对上两万骑兵，完全没有可比性。
关羽奋威骁勇，但此境遇与李陵是多么的相像。
昔日李陵从北地郡出塞千余里，奉武帝之命，北击匈奴。
也是在浚稽山，李陵与麾下五千荆楚剑客被八万匈奴包围。
射空了五十万支箭矢，最终因势力悬殊，几乎全军覆没。汉武帝心中渴望的“霍去病”，也因此被俘。
他可以想象到关羽箭矢射完，粮食用尽的那种绝望。
关羽是刘凡麾下第一个将领，也是第一个士兵。
从西秦亭侯府，夜袭首阳山；战赫连匈奴；平黄巾；北上击胡，战鲜卑；再威逼匈奴；镇守朔方，多战多捷，威震边境。
关羽在刘凡身边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为刘凡过关斩将，他在刘凡心中的地位，是臣下无人能比的。
刘凡因关羽而怒，无可厚非。若关羽有三长两短，刘凡则缺失一条臂膀。并且对即将到来的天下大势，有巨大的影响。
“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吾与云长是乡人，云长有难，吾心中甚是悲愤。可主公怒而兴师致战，而且还是远途奔袭，主公可想过后果。怒可以复喜，可死者不可复生啊！”
徐晃发人深省的向刘凡劝谏道。
关羽有危险，徐晃也很难过。他们一个解县，一个杨县。喝的都是汾水的水。
两人又年纪相仿，俱识统帅，又备武力。如同义结金兰的兄弟。徐晃也想去就关羽，但是不能这么莽撞的冲上去。
数万大军远征，需要无数辎重的调动准备，不然还没有两天，就会陷入困境。
徐晃的一番，全是肺腑之言。
刘凡听后，金篦刮目，如梦初醒。
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幸亏有徐晃所言。
怪不得如光武帝、唐太宗这样的明君也有冲动的时候，原来愤怒这么可怕。
但是刘凡心中还有一股闷气，不将关羽解救出来，他心不安，心难安。
“亏公明之言。”刘凡对徐晃一礼，向徐晃问道:“公明有何见解？”
“离苏澈与关羽分离已有两日。日律推演会想方设法的拦住云长，不让云长东归。云长之意乃拖住日律推演，肯定会一直向西。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然不会和日律推演死战。”徐晃仔细分析，然后对刘凡建议道:“若让数万大军西至西部鲜卑，怕是来不及准备。派少量轻骑突击，很可能重蹈覆辙。末将以为，当从数万士兵之中选精骑五千，每人配置三马，一马坐骑，一马换乘，一马驮粮草。至涿邪山时，打探消息。有则突击，掩护阴山铁骑回归，无则……”
徐晃口中有无的意思，在场众人都明白。
“吾亲率亲卫八百和五千骑兵前去救援关羽。公明留下，征调粮草辎重，集结兵马。随吾军之后。关羽等将士在的话，吾就将西部鲜卑顺手灭掉。若不在，吾就将日律推演宰了。”
刘凡言辞逼人的说道。
在这一战中，刘凡发现众军在调军的过程中，有许多失误。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刘凡不知道朔方的情形，田丰不知道刘凡的援军，关羽不知道刘凡来援，不知田丰的计策。
仅靠人马传递消息，不能快速、有效、及时的将消息传到各军之中。
这个时候，刘凡想到一种快速的传信方式。鸿雁传书，也叫飞鸽传书。
这个时候，汉朝的百姓已经有人养家鸽了。
只要有家鸽，就很容易训练成信鸽。因为鸽子特别恋家，先天能识别路程，有强烈的归巢性。
华夏用飞鸽传信，始于隋唐。
用飞鸽传信限制也比较多，想要建立一个联络网，必须在每个成塞都放置大量训练好的信鸽。以便于出征携带。
还有一点，鸽子毕竟是弱小的飞禽，很容易被鹰隼等猛禽捕食，还容易被猎人射杀。
因此，向一个地方传信，往往需要放飞数个，或十几个巢穴在那个地方的鸽子。
“诺！”
徐晃领命。
“中部鲜卑早溃，东西鲜卑俱碎，不世之功业已成。吾不为之喜。忧吾大将矣。”
刘凡仰天长叹。
众将默默垂泪，主公如此关心麾下，他们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布置好之后，刘凡率领亲卫八百骑兵，包括阴山铁骑在内的两千骑兵？向朔方北部而去。
到达朔方北部之后，刘凡遇见周仓、田丰。
刘凡又从两万骑兵之后，挑选精骑三千。携带了大量的辎重、粮食、马匹。沿着关羽西遁的路线，浩浩荡荡的奔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黄忠、许褚到
刘凡离开之后，徐晃向五原郡，朔方郡全境传达刘凡的命令。
数万骑兵远征，需要的粮草，武器、盔甲、帐篷等辎重不可计量。
战斗消耗的是国力。刘凡在这两年内，依靠千里河套，积蓄了足够的粮食。
国力强大，武力才会强大。
当然，也不尽然。北宋、南宋和明朝，面对金、蒙古和后金，这些野蛮的入侵，没有对抗过。
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有。
但毫无疑问，英明的君主，领导国力强盛的国家，必能无坚不摧。
刘凡离开朔方一天后。一万六千大军出现在朔方。
其中三千为许褚麾下的陌刀军。一万精骑为黄忠率领。
还有三千属于陌刀军的仆从军。
他们都是奉军师贾诩之命，来支援朔方的。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西部果然遭到了进攻。可惜吾等来晚了一步。朔方将士真骁勇啊。”
黄忠渡过北河之后，便收到了将鲜卑败退的消息。
雁门击败鲜卑入侵，靠所向披靡的陌刀军。
而朔方只有阴山铁骑。
“若不是大将军前去收复上郡，区区鲜卑，何惧哉！”
许褚和黄忠还不知晓刘凡已经征剿匈奴归来。
“报！徐晃将军得知两位将军来临，传来信件，请将军过目。”
在黄忠和许褚交谈间，一名骑兵奔来禀告道。
黄忠打开信，虎目扫视。
“是吾等预料错了，大将军，徐晃将军已经来到了。关羽将军为吸引鲜卑大军，身陷囹圄。现大将军率领五千精骑前往支援。徐晃将军正在调集辎重，一旦辎重准备完毕，立刻领军接应大将军。”
黄忠看完信后，将信交给许褚，面色陡变。
云长啊！何故以身犯险？
黄忠与关羽感情深厚，怎会不为关羽担忧？
“徐晃将军可说明吾等该如何去做？”
许褚识字有限，对信件不能尽懂，看了信件之后，抓耳挠腮，向黄忠问道。
“徐晃将军请吾等一起，随大将军步伐。这样面对西部时，更有胜算。”黄忠向许褚回道。
西部鲜卑早在去年的时候，便经受过大挫。
今七万大军再次寇掠朔方，荔宴游所率两万骑兵全军覆没。置落罗麾下损失一大半，其身被擒；剩下的一小半骑兵逃入大雪，恐难活命。
日律推演的麾下被阴山铁骑至少拼死一万。
总得来说，鲜卑骑兵的主力所剩无几。纵使动员诸部，组成五万骑，汉军也能拿出相等的战力，与其一战。
徐晃打算调遣三万汉军，再加上黄忠麾下的精锐骑射，许褚麾下的陌刀军，简直是如虎添翼。
陌刀军，徐晃早有耳闻。
前几日，陌刀军雁门的那一战，徐晃也听说了，怪不得主公说陌刀军为克制骑兵的利器。
“吾陌刀刚杀戮东部鲜卑，今也要让东部鲜卑知晓吾大汉陌刀军。”许褚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忽然，许褚发现黄忠的面色有些不对，想到关羽和黄忠的关系，对黄忠安慰道:“将军放心吧，奋威将军刀法已经登峰造极，有万夫不当之勇。岂是那么容易遇险的。”
“但愿如此吧！”
黄忠幽幽一叹。
……
又过一天后，浚稽山。
这里，是苏澈与关羽的分离之地。
已经看不到鲜卑的任何踪迹了。漫长的雪野上，还残留阴山铁骑士兵的尸体，断兵残旗。
刘凡下令将这些汉军的尸体首摆放整齐，传令回朔方，征调民夫车子，使他们回归故乡。
离家乡只有数百里，刘凡有能力让他们回去，安息。
由于苏澈等人在这里战斗的时候还下着雪，关羽和日律推演等人的马蹄印已经被雪抹去。
刘凡无奈。只能派遣出大量的士兵，组成斥候，前去四面八方探查踪迹。
荒漠草原，纵横数千里。一旦失去目标，就如大海捞针一样。
但刘凡不想坐等斥候的结果，他直接率领兵马突向涿邪山。
涿耶山以北，燕然山以南，金徽山以西，都是西部鲜卑的地盘。
想最快的得知关羽等阴山铁骑的消息，必须找到了解此消息的人。
……
三天后，涿邪山北。
多次围追堵截，部下还是没有传到抓获关羽的消息，令日律推演非常恼怒。
虽然没有抓到关羽，但日律推演这几日也没有少搞动作。
他在西部鲜卑诸部宣扬置落罗、荔宴游已经战死。除了他带回来的近两万鲜卑鲜卑儿郎，其余儿郎全部丧命。
日律推演为了弥补他作战不力的过失，也为了更让西部诸部信服他。日律推演撒下弥天大谎。
日律推演谎称自己与荔宴游、置落罗中了东部鲜卑和刘凡的阴谋诡计。
此次战斗，根本没有丰厚的战果，而是龙潭虎穴。
汉军布置了埋伏在等着他们。
而盟友东部鲜卑不遣兵马攻击雁门，使汉军向朔方支援过来大批的兵力。
其实，日律推演心中也有这种怀疑，他一直想不明白，鸡鹿塞为何会出现数万汉军。他怀疑他们西部被东部算计了。
日律推演此次带回的近两万骑兵，其中有一万是他的部落儿郎。另外他的部落中还能征调五千儿郎。
许多本依附于置落罗和荔宴游的中小部落纷纷倒向日律推演。整个西部已经出现了一种声音:鲜卑大敌当前，需要一名单于来统一调度各部。
刘凡祭祀推举的骞曼单于，西部鲜卑和中部鲜卑没有人放在眼中。
原本在荔宴游和置落罗元气大伤之后，日律推演就是一支独秀。
现在整个西部无人能压制他，一个大帅的位置已经压制不住他心中滋生的野心。
这一日，日律推演以和连单于被暗害，鲜卑不能无主为理由，自封为鲜卑大单于。
有些鲜卑中小部落不服日律推演，日律推演派精骑攻灭其部落，枭其首领头颅示众。
此杀一儆百的举动，使鲜卑诸部畏服。
置落罗和荔宴游的部落本存在自立的念想，也被日律推演这一举动震慑住。
置落罗和荔宴游带走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他们各自部落不足五千骑兵，根本无力与日律推演抵抗。
第三百九十五章 反击西部鲜卑
日律推演部落大帐之中，日律推演正盘坐在主位之上。
下方是各部落首领及麾下将领。
帐篷之外，铃乐当当。
一群穿着奇异，面画怪容的人，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拿着枯木，左右摇晃，跳来跳去。
在跳的时候，他们口中还念念有词。
他们就是萨满巫师，其信仰主要是万物有灵，几乎全部是多神崇拜。
上天是鲜卑的至高神，而巫师，就相当于中原的术士。
这些萨满巫师在联通上天，求得日律推演祭祀的时日，祭祀之后，日律推演就是真正的鲜卑单于。
“禀告大帅。上天降下日子，乃是八天之后。”
一个时辰之后，麾下入帐篷，对日律推演禀告道。
“恭喜单于，贺喜单于。单于统治诸部，乃是天意。”
有拍马屁者，已经开始恭维日律推演了。
“哈哈，诸位放心，吾西部诸部能动员控弦之士六万。汉军就算攻来，也是枉然。本单于一定会率领鲜卑达到檀石槐单于那样的高度。一定会将单于之地，全部夺会。”
日律推演哈哈一笑，自身以单于自居。
他怕是忘了被阴山铁骑来去冲杀的时候，忘了置落罗和荔宴游的前车之鉴。
“报……”
一名鲜卑骑兵喊着长音，翻身下马，闯入大帐，可能是心中太急，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日律推演眼神一厉，瞪着这名坏他心情的鲜卑骑兵。好似不给一个合理的理由，就会把他杀掉。
“禀大帅，有数千汉军从东而来，进攻汗邑，汗邑中控弦不足千人。瞬间被攻破。小人死里逃生。”
鲜卑骑兵脖子一缩，将头埋在胸前，对日律推演禀告道。
西部鲜卑连邑有二十余，汗邑在涿邪山西部一点。
此邑西北处便是龙城故道，原属荔宴游部。当年，汗邑已经被关羽、赵云冲击过一次了。
“东部，数千汉军？”
刚才还沉浸在权利和霸业之中的日律推演，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难道这数千骑兵是汉军的先锋大军，汉军真的敢来进攻他们西部。
他们被关羽折腾的身心疲惫，刚休战不久，难道汉军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吗？
“置落罗的残部回来才多长时间。汉军敢越过浚稽山，出高阙千里，他们的粮草够吗？”有人疑惑不解的说道。
按理说一场远征大战，必须要足够长的时间准备，他们西部鲜卑进攻朔方的时候就赶了牲畜十余万头。
汉军进攻的步伐如此之快，就不怕深陷绝境。
“刘凡就是一个汉蛮子。草原的灾难，皆来源于此人。既然要战，吾日律推演便应下。吾要看看，是你的剑锋，还是吾的刀利。”
日律推演大好的心情，就这一会功夫，全部没了。
话又说回来，这一次刘凡西逐鲜卑，对日律推演是一次巨大的考验。若挡住刘凡，就能顺利的继任单于，堵住悠悠之口。
若挡不住，西部将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日律推演的部下及各部首领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不想和汉军再战了。
汉军今非昔比，想撼动他们，太难。
“战吧！不战又有什么办法？”
一名鲜卑首领哀叹道。
是啊！必须战，汉军气势汹汹。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好！动员各大小部落儿郎，壮儿一律参战。吾军要在各个防线之上，利用骑兵机动，拖垮汉军。”
日律推演对众人的表情很满意。当真正面对刘凡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畏惧。他相信自己不比刘凡差。
“遵命！”
麾下及诸部首领领命。
……
涿邪山西，汗邑。
一个鲜卑部落，被刘凡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俘获甚重，但刘凡不为之动，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不一会，一群鲜卑贵族被押到刘凡面前。
“吾来问汝，吾麾下大将关羽和阴山铁骑现在何处？”刘凡手握青玄剑，走到一名鲜卑贵族男子面前，向他问道。
那名贵族男子听到刘凡的话后，打个机灵。抬头看向刘凡，又不由自主的看向刘凡身旁双目瞪得如铜铃，凶神恶煞的典韦。
最终，他低下头去。
刘凡眉头一皱，对身旁一名亲卫使了个眼色。
这名亲卫用鲜卑语将刘凡刚才所说又大声重复一下。
谁料？这名贵族男子听后，还是低着头。
“锵……”
刘凡青玄剑出鞘，这名贵族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刺死。
刘凡看都不看他一眼，提着剑走到另一名鲜卑贵族面前。
“可听闻吾麾下大将关羽和……”
刘凡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名鲜卑贵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刘凡求饶道:“据说汉军铁骑被日律推演大帅围攻在燕然山南，全军覆没。关羽，不……赤面刀王逃脱，不知所踪。我只知道这么多，请大人饶命。”
“阴山铁骑全军覆没！”
听到这句话，刘凡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阴山铁骑有近一半都是他从河东郡带来的壮士。
他想将士们能跟着他走向盛世，现在已成为奢求。
关羽逃跑的消息，让他心中稍稍宽慰。不知踪影，就代表鲜卑骑兵没有寻到关羽。
有关羽在，就还有阴山铁骑。
“汝等西部还有多少兵马？如实说来，吾就饶汝一命。”
刘凡开口向这名鲜卑贵族问道。
“日律推演大帅自封单于，其部落控弦一万五千，附属部落也有上万控弦。西部诸部畏其威势，纷纷向其臣服，吾等原是荔宴游大帅麾下，现迫不得已听从日律推演大帅。诸部加之，控弦之士，少说也有五万。”
鲜卑贵族如蒙大赦一般，将自己所知填充刘凡所问。
“大将军，奋威将军阵中易骑信手捏来，现单人逃脱，鲜卑骑兵定难以追上。鲜卑步步紧逼，奋威将军只能向金徽山方向逃离。以奋威将军的能力，坚持一段时日不再话下。大将军可暂时避开鲜卑锋芒，等待大军到来，一战克之。使奋威将军归来。”
苏澈听到兄弟们都战死之后，面容伤感。转而想到关羽的处境，向刘凡建议道。
想要救援关羽，西部鲜卑是不可能不越过的。
苏澈也不希望刘凡冒险。
第三百九十六章 寻找西域
“只能如此了。”
刘凡点头，认同了苏澈的话。
西部鲜卑在檀石槐分封的时候，就实力强大，穷山恶水，可比中部、东部难生存的多。所以民风彪悍。
燕然山南有长河水草，安习水两岸，故匈奴龙城，涿邪山东西南北，都有鲜卑部落驻扎。
“大将军，不若趁着日律推演还没有到来之前，先拔除其羽翼。削弱其力量。待大军到来，一鼓作气，一战定之。”
周仓向刘凡拱手说道。
“可。不过吾等耳目必须遍布方圆百里，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安定计策。”刘凡对苏澈说道:“苏澈，汝亲自率领五百骑，于前方探查，一为斥候，二为先锋。发现鲜卑邑落，通知主力，进军击灭。”
骠骑军近几年来对异族的战斗，往往都是一战克之，不给他们再次出击的机会。
这一次则不一样，他们不再是突袭，而是与整个西部鲜卑残部决战。很可能会出现东西奔波，徒劳无功等僵持的局面。
西部鲜卑所积面积太大了，必须要全盘探明。
“诺。”
苏澈拱手领命。
……
金徽山（阿尔泰山）南。
关羽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寻找入西域门户。
鲜卑统一的诸部，不能与匈奴帝国比，他没有能力管控此地。
当年秦始皇帝国统一，占领“河南地”，令蒙恬在阴山北修筑长城，将匈奴全部赶往阴山以北的草原上。
本来分散的匈奴，因为面对秦国强大的威逼，不得不联合成国。可以说是秦国的催化，使匈奴帝国诞生。
第一任匈奴单于为头曼。头曼之子冒顿为单于时匈奴最为强大。
冒顿（mo.du）英明骁武，其东破灭东胡，西击走月氏，北征服浑爽、屈射、丁零、高昆、薪犁诸国，西北征服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南界大秦长城，把大漠南北“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于秦二世胡亥二年（公元209年）统一了大漠南北，建立起控地南临长城，北抵北海，东尽辽水，西逾葱岭的匈奴帝国。
匈奴是真正的游牧民族帝国，等级森严。
自君王以下，皆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西域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匈奴的统治一下，匈奴的语言在西域有很大的影响。
大汉帮助西域诸国赶走匈奴后，西域被大汉轮流影响。
当然，西域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西域泛指整个中亚。
狭义上的西域指的是葱岭以东，两汉建立西域都护府所涵盖的范围。
大汉的王公贵族皆认可西域都护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是汉人眼界短浅，是看不上贫瘠、荒芜之地。
环境、气候等因素决定了那里不适合农耕民族生存。
燕赵连却匈奴，蒙恬北逐匈奴，卫霍大破匈奴，铁骑纵横数千里。
最后也只是将河南之地，河套之地，河西走廊列入大汉版图。
其余土地不能农耕，大汉要之无用。
论纵横捭阖的能力，历史上少有人能比得上班超。
那以夷制夷的手段，使大汉不需要过多的兵马，就统治西域。
在东汉在政治、经济、军事衰落的情况下，永初元年便不再设都护，甚至在不置长史的情况下，朝廷还能影响到西域。
但东汉有一点遗憾，就是没有全面的控制西域，完全打通丝绸之路的通道。
而与大汉持续三百年恩怨的北匈奴，在窦宪燕然勒石后，又在永和二年，元嘉元年大汉两次出击，彻底的将北匈奴赶出金徽山，赶出西域范围。
要说大汉真正对西域失去影响的时间，应是在元嘉三年（公元153年）的时候，后车师国王反汉，在这之前，于阗等国也杀过汉使，宣布不服汉教。
造成这种原因，与东汉对西域的政治，有密切的关系。
关羽所处之地和大漠是两个天，大漠雪已停，西域北部的大雪停了又下。
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关羽埋着头，扛着“汉”字大纛，继续前行。
关羽也不知道去西域之路在哪里，他只知道，南往西域只有一条路。
哪里有人烟，哪里就是车师。
车师的地理位置，对汉代有重要的意义，从西汉时期的“五征车师”，到东汉入西域先据车师。可以看出其重要性。
在北，它抵着草原游牧民族的门户。占据车师，使河西走廊不至于暴露在草原游牧民族的马蹄之下。
车师东南通敦煌，南通楼兰、鄯善，西通焉耆，西北通乌孙，东北草原，扼丝绸之路的要冲。位于准噶尔盆地的东边缘，扼天山缺口。
在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时，汉朝大将赵破奴攻破姑师，将原来姑师人的领地按地理形势划分为八国，车（ju）师前国、车师后国。
在天山北麓还有几个几个小国：卑陆前国、卑陆后国、蒲类前国、蒲类后国、东且弥国、西且弥国。被称为“山北六国”。
这些国家国小民寡，有的国家连大汉一个亭都比不上。
西域各国人口在几千到两三万人，最少的国家仅数百人。
猛烈的北风卷着飞雪，向关羽迎面扑来，他的脸和手早已麻木，似乎骨头都冻透了。旗帜冻裂了。战马冻得不敢嘶鸣，只能抬起沉重的马蹄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前进。
马匹一晃一晃，这是他最后一匹马了。那两匹马有一匹入陷阱而死，有一匹因为累、苦、寒、饿，死于野。
一路上，关羽真的找不到东西喂马。连他自己都只能靠雪维持，他抢夺的马匹上，根本都没有什么食物。
关羽顺着一条河，一直走。他以为顺着河能找到人烟，但是越走越高，关羽知道自己又走错了。
这条河没有名字，后世称为乌伦古河，意为云雾升起的地方。它存在很高的海拔，这个时代，还不适合人们居住。
关羽回身，继续向南寻找出路。
又过了一天，他跨下的马再也无力了，轰然倒地。
关羽用手臂挡着眼睛向前看，还是荒无人烟……
第三百九十七章 车师后国
关羽不知道的时，他此时的步子已经迈入西域的大门。
张骞出使西域时，“西域”曾先后存在有三十六个国家。
西域三十六国不包括大宛、康居、安息、大月氏、浩罕、坎巨提、吉宾、乌弋山离等中亚国家。
“不知今生还能与大将军相见否？”
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马匹，关羽一筹莫展，望天兴叹。
在雪中只立一会，关羽的盔甲，战袍之上，便堆满了雪花。
不！
将士们为吾而死，吾还未报仇雪恨。
关羽心中不甘心，通红的脸上写着一种强烈求生的**。
若不下雪还好，风雪不停，留在这里是等死。
唯有前行！
尽管不知道西域之人，现在用何眼光去看待汉人。
关羽抖落身上的雪花，从马上提起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将沉重的纛旗也拿下，负在背后，向南履去。
大雪中行走，步履维艰。风雪挡住视线，一步一个脚印。
走过之后，只是片刻，脚印便被大雪封住。
身后大纛迎风猎猎作响，那大大的“汉”字，远看若隐若现。
他依旧在向前……
天色沉暮，关羽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时辰。
徒步又走了两个时辰，强壮的体魄使他没有倒下。
就在这时，莎莎索索的声音传来……
忽近忽远，看不尽切。
渐渐的，关羽隐隐约约的看清了。
那是一队骑兵，约十余人。
他们穿着制式皮革，外面裹着粗糙厚重的布衣。
他们头戴圆帽，将耳朵、嘴巴都裹的严严实实，以御风寒。
马匹上的左侧为弓箭，右侧为弯刀。
白茫茫的雪中，一个人顶着汉军大纛，太显眼了。在很远很远，他们就能发现。
十余骑兵包上去，将关羽团团围住。弯刀横指，神色戒备。
“汝是何人，胆敢闯吾后车师国境内。”
一名车师后国人厉声向关羽喝道。外人入国境，自然戒备。
车师后国国人大部分用的都是龟兹语，关羽根本听不懂。车师之地，也有一部分讲汉语。
但关羽大概明白这些士兵话语中的意思。
他解下大纛，左手持之，右手持着青龙偃月刀。
“吾乃大汉奋威将军也。”
关羽挺立直身，禀正气色，不失大国之风。
“汉”字飘扬，这面旗帜，西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字，西域没有人不认识。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关羽的身力。
九尺身高，宛如巨人。他们从未见过。
这大纛虽不是太重，但也有数十斤，于关羽手中却轻若无物。更别说关羽另只手持着青龙偃月刀。
那青光闪烁的刀锋，令人感觉比雪还寒。
“汉人将军。何流……落至此？”
一名车师人将信将疑的说道。
他用的是汉语，虽结结巴巴，南腔北调，但关羽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后车师国已经数十年没有向大汉朝廷进贡了。大汉国内动荡，也没有能力收拾他们。
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大汉的敬畏。
匈奴对西域的统治非常残酷，劫掠和杀戮常常能见到。
而大汉只杀不服者和叛乱者，其带来的科技、文化、思想为西域百姓有很大帮助。
“不乐匈奴”而“慕汉”，证明了当时民心所向。
每当汉不在西域设置都护，匈奴势力卷土重来的时候，西域诸国无不“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热切地向往着内地，希望能重开玉门关、阳关，恢复汉的管辖。
西域人也非常向往大汉。
据说大汉国土无边无际，进入玉门关，一直向东走一年也到不了头。
这一时间，东汉虽然内外交困。然而，其依旧是这片天地下，最强大的王朝，没有之一。
“西击鲜卑，一时失利，借贵国之地修养一番。”
关羽将大纛和旗帜插在雪地中，对这名汉语者，拱手一礼。
虽不是宽袍大袖，自引风流。
但彬彬有礼，举止大方，言谈有据，将天朝上国，高姿态道尽。
关羽是读过《史记》和《汉书》。越是了解华夏的历史，越为华夏骄傲，越是对大汉忠心。
华夏为天下，其者皆为蛮夷。
西域只是番邦小国。主公与他谈过西域，关羽也稍稍有了解。
关羽知道，这西域，迟早要重归大汉。
这名懂汉语的车师人将关羽的话传达给同伴。
“请上使至王城，吾王定会好好招待。”
他们不知如何处置关羽，索性回去禀告国王，是杀是礼，全凭国王。
他们车师后国前王叛汉，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知道现任国王对待汉将是何等态度。
“多谢。吾腹中饥饿，请些食物，好与汝等一起上路。”
关羽明白要是再不进食，连青龙偃月刀都拿不起来了。
要是车师人对自己发难，岂不是有心抵挡，无力反抗？
车师后国，以及山北六国，都是小国。
《汉书》载，车师后国，王治务涂谷。去长安八千九百五十里，户五百九十五，口四千七百七十四，胜兵八百六十五人。击胡候、左右将、左右都尉、道民君、译长各一人。
因为地理局限问题，即便是相隔多年，车师后国的人口也多不到哪里去，胜兵不足千人。只要有气力，完全可以单骑突出，毕竟车师后国的士兵不会集中在一处。
车师后国士兵见关羽向他们请要食物，不疑有他，拿出胡饼和水递给关羽。毕竟关羽只是一人。
一名士兵还主动下马，与其同伴共乘一骑，将骑让给关羽。
关羽乘骑为先，车师后国士兵跟在关羽后方，看似反客为主，为不敬。
其实这是理所应当。不论是后车师国士兵，还是关羽自己，都认为，其之举动，理所当然。或者说，本来就该如此。
这就是一个大国强大的象征，一举一动，都显得真实大气。
若关羽这个堂堂两千石的大汉奋威将军跟在这些小兵的身后，那才奇怪呢。
一个时辰后，后车师国王治，务涂谷。
一国王都，务涂谷城却不如中原一县高耸。
关羽目测其城池高度，只有两丈余。
“上使，请侯片刻，容小人向吾王禀之。”
那名会汉语的后车师国士兵朝关羽一言，然后奔入务涂谷城。
第三百九十八章 务涂谷
关羽立马于城外，单手托着胡须。
经过粮食和水的补充，他气色好上不少。
来至务涂谷城，关羽穿过了好几个山谷。
山北六国及车师后国都是由地理位置划分好的，互不干涉。
车师后国只有一个城池，务涂谷城。
务涂谷城内和城外这附近方圆，居住着后车师国所有百姓、贵族。
但是务涂谷外面的路艰难坎坷，甚至有些地方还需要下马，寸步难行。
喜怒无常的气候，怪石嶙峋的山路，和那在雪中奔腾的大河，道尽了车师后国的地理环境。
皑皑雪山如一幅巨画，在关羽等人行走过的路上。
关羽认为，后车师国所依仗的坚守之地不是这低矮单薄的务涂谷城。
而是刚才所经过的谷口沟壑，这个山谷吾塘沟，也叫务涂谷。
原本只是一个山谷，西汉时车师后部并未建城，只设牙帐。
与大汉接触的多了，接触了中原的文化后，他们尚事农耕，学汉筑城。
天山北麓地势多险峻，唯有务涂谷地势平坦。
而且此地四季水流不断，草场面积大，适合放牧，也适合农耕。
山谷东面、西面、北面三面环山，南面大坡极为凶险，易守难攻。
只要守住刚才关羽所入山谷北部沟口，整个山谷牢不可破。
而且务涂谷内比之外面气候更温顺，关羽已经感受不到一个多时辰前那呼啸的北风。
可能是因为下雪的原因，务涂谷城周围显得很荒凉。
关羽等候只片刻，一名披着鱼鳞甲带着胄的将领从城中奔出。
“上使于风雪中而来，有失远迎，真是恕罪。”
车师将领翻身下马，对关羽一礼，热情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
“无妨。”
关羽一摆手，面色不变，神情淡然的说道。
“上使请。”
车师将领一伸手，向关羽请道。
车师后国城门虽小，但守卫却不少，长矛相交，足足数十人。
不过关羽怀疑这务涂谷城最多有两个城门，甚至只有这一个城门。
城中房屋简陋，关羽一路上没有见到多少百姓。不过关羽却十分的引人注目。
身披明光铠甲，鹰棱盔，红色披风战袍。背后扛着“汉”字大纛。
虽然铠甲有破损，略显狼狈，却不失风度。
“吾乃后车师国右将，松祁。敢问上使名讳。今居何职，为谁所命？”
在前往王宫的路上，松祁向关羽寒暄道。
“大汉骠骑大将军座下五虎上将之奋威将军关羽关云长是也。”
关羽报出自己的官职以及姓名。
“雁门的骠骑大将军！”松祁一声惊呼，感觉不可思议。骠骑大将军刘凡的名讳他可是如雷贯耳啊。
强大的鲜卑，在刘凡的手中四分五裂，贵如和连，却被刘凡生擒于帐。
这几年，连击连胜。东击东部鲜卑，西突西部鲜卑，北逐中部鲜卑，南威南匈奴。
在大汉朝廷日薄西山的时候，刘凡却在北方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西域，特别是他们车师之地，都在鲜卑铁骑之下。
鲜卑骑兵横跨，他们只能坚守，毫无办法。
或者说，西域比大汉江南、中原更能感受到骠骑大将军的强大。
等等！
关羽！五虎上将。
松祁反应过来之后，面色又惊。
“赤面长须，身高九尺，鞍置大刀。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赤面刀王？”
骠骑置下有五虎，个个都是万人敌。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有赤面刀王之称的关羽。
“虚名而已，吾乃奋威将军。”
关羽再次强调自己的官职。
“小国无知，不识将军。失礼了。”松祁在马上对关羽拱手一拜。
同时松祁心中异常打鼓，他们后车师国胜兵只有千余。
这关羽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有关隘还好，可这沟口关隘已过，城已入，谁能抵挡？
“吾求助贵国，何有失礼之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关羽回礼。
不一会，大约一刻钟，关羽与松祁到达王宫。
这虽说是王宫，却只有几个宫殿。
虽说是宫殿，也就中原一个县府大堂那么大。
这里格局太小。关羽见过鲜卑大帐，鲜卑虽用帐篷，但把大帐装饰的金碧辉煌，虽没有入王宫里面，但关羽感觉到一股小家子气。
“将军，请进。国主正在主殿。”松祁再次关羽请道，这一次毕恭毕敬。
“吾之兵器和旗帜暂放于此。”
关羽翻身下马，将大纛和青龙偃月刀放在殿门前。
若拿着大纛和刀入殿，肯定会引起纠纷，就是后车师国畏关羽名声，也会向他动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后车师国好歹是一个国家，脸面还是要的。
“将军放心。”松祁松了一口气，向关羽回道。
宫殿如关羽所想，并不华贵，只是稍有装饰。而且顶部还异常低矮。
倒是生有炭火，使宫殿非常温暖。
殿堂之上，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坐在主位。
他叫剧鸿，是现任车师后国主。
永嘉三年时，车师后部王阿罗多攻围屯田，杀伤留在西域的汉人吏士。
大汉虽然国力衰退，不再能把持西域，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阿罗多此举动不仅得罪了大汉，而且失去国人之心，不得不从百余骑亡入北匈奴。
阿罗多逃走后，卑君立为王。
大汉威势骤减，阿罗多从匈奴中还，与卑君争国。
两败俱伤，许复为王。许复死，剧鸿为王。
一个小小的国家，王为的角逐也是很惨烈的。这里几乎没有政治，没有文官。实力为尊。
关羽与松祁入这简单的宫殿后。松祁立刻上前，对剧鸿耳语道。
而关羽只是肃装整容，对剧鸿一礼。
松祁对剧鸿耳语，自然是向剧鸿道出关羽的身份。
以免擦出火花，双方反目。
“原来是奋威将军关羽，久仰大名，快，呈酒，看座。”
剧鸿听后，起身拱手。奋威将军，掌控数万兵马。车师后部国小民寡，他可得罪不起这种大人物。
剧鸿也经历过一些风雨，他年轻时曾入过敦煌，涨有见识。不似阿罗多那样狂妄自大。
小国就应该在夹缝中生存，不应该四处树立敌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车师后部主
车师后国在西域，是微不足道的小国。就连粮食还得仰赖邻国供给。
西域的大部分国家都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南北边缘的绿洲上。一般都是以城郭为中心，兼营农牧，能铸造兵器。
也有少部分国家逐水草而居，游牧生活。
西域三十六国最大的国家是龟兹，人口近十万。紧接着是疏勒、楼兰、于阗，都有两三万人口。
这些国家是剧鸿眼中的西域大国，惹不起。
“多谢国主。”
关羽道了一声谢，坐上胡凳。
“吾对骠骑大将军久慕之，只恨无缘得见啊！奋威将军率领阴山铁骑纵横西部鲜卑之事，吾也钦佩。黄河河间，与此远隔数千里，道路难寻，近乎断绝。将军何故跋涉而至？”
剧鸿的汉语很好，听起来与汉人无异，他一开口，先是拉进和关羽拉近关系，再问到此缘由。
“西部鲜卑兴师七万进攻朔方。吾麾下兵马被调走灭南匈奴去了，所以兵马不足，只能仓促应战。鲜卑分兵，攻取关隘，吾率三千阴山铁骑迎击日律推演三万鲜卑精骑，寡不敌众，被逼至此。想在贵国修养一番，再有所图。”
关羽丹凤眼微眯，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剧鸿听到关羽的话后，若有所思，从关羽的话中可以明白几点。
西部鲜卑大举进攻河套，关羽人少不敌，所以败逃至此。
汉军正在对南匈奴下手。南匈奴他们没有接触过，想来北匈奴那么厉害，南匈奴定是不差。
关羽吸引大批鲜卑，以身犯险。鲜卑到底有没有攻破汉境，还真不好说。
日律推演此人有雄武之资，当年击败过乌孙，制霸西部十几年，剧鸿当然清楚。关羽率领三千对敌其三万，还能逃到此，确实如传说一般。
“鲜卑苛刻贪婪，将军以少击众，全身而退，真英雄也。吾敬将军一杯。”剧鸿亲自从主座走下，举着杯，躬着身子对关羽敬道。
短暂思量，剧鸿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一定要礼遇关羽。若是对付关羽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反之，不论刘凡与鲜卑谁胜利，对他都有好处。
刘凡胜，正好通过关羽，结交刘凡。
鲜卑胜，那关羽便无家可归，那他可以趁机留住关羽。使关羽为他效力。
届时，周边几国何惧哉？
说不定可以统一山北六国，化西域小国，为西域大国。
来而不往非礼也，关羽吃软不吃硬，对于剧鸿的礼遇，他同起身，对剧鸿敬道:“吾能至此，全靠众将士相护，心中甚愧。”
剧鸿好歹是一国之主，此举使关羽对他心生好感。
两人一饮而尽之后，剧鸿与关羽对坐。
“鲜卑兴骑七万，进犯汉境。可惜吾车师后部只有胜兵一千，其中骑兵还只有三百。不能帮助将军去支援。”剧鸿叹了一口气，道。
“日律推演等大逆不道，竟然敢挑战大汉天威。吾汉军将士人人骁勇。围困大汉的鲜卑骑兵，怕是已经荡然无存了。待大将军率师回归，以数万大军威压日律推演，定能一战克之。骠骑大军，无人能胜，天下无敌。”
关羽说话此时，异常激动，一拍桌子，低矮的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就在剧鸿惊惧的时候，门外王宫侍卫以为剧鸿遇到了危险，鱼贯而入。
长矛直指关羽，大有将其斩而杀之的趋势。
“退下。”
剧鸿面色一变，沉声喝道。
他能理解关羽的心情，身为将军，国难当头，却被逼至此。
剧鸿其实也认为仅西部鲜卑能战胜大汉，尽管只有刘凡一人面对。
泱泱大汉，幅员辽阔，其不知几千里，物富民丰，英雄豪杰层出不穷，乃天下大国，曾与匈奴争雄而胜。大汉骠骑的威名，震慑人心。
数百年屹立，不曾倒下。鲜卑才雄霸草原数十年，就已四分五裂。就如关羽所言，刘凡若是调兵遣将，鲜卑很可能铩羽而归。
车师后国士兵面面相觑，看到松祁安然无恙，慢慢退出。
“是吾失礼而昏，冒犯了国主。”关羽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的情绪是有些激动了。
“不妨事，不妨事。”剧鸿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知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令人将残破收拾之后，重新掌酒，剧鸿向关羽问道。
“吾独一人，恐难以冲过西部鲜卑部落。吾打算寻找至玉门关之路。从凉州过河西走廊至关中，然后北上河间。”
关羽向剧鸿回道。
“将军有所不知。玉门关和阳关已经封闭数年，任何人不得出入。”剧鸿向关羽提醒道。
“王国，韩遂，马腾叛乱。”关羽陡然间想起了凉州此时的情形。
陇西之地被韩遂、马腾等人控制，河西走廊说不定也被他们把持。
关羽眉头紧皱，凉州之路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吾可否翻过高山，绕过大漠，回到河间？”关羽再次问道。
“不可，那一绕，便是万里之遥，无识路者，十死无生。”
剧鸿摇头，制止关羽。
关羽手扶额头，惆怅满怀，他起身，对于着东方一拜，道:“羽不服天，不服地，只服大将军一人。羽不敬天，不敬地，只敬大将军一人。羽三生有幸，能成为大将军麾下一卒。哪怕千难万险，也要帮大将军完成大业。刀山火海，死，不足惜。”
关羽此时有一种强烈的回归念想和报仇念想。
或许一年半载之后，西部鲜卑会放松警惕，自己可以强行闯过西部。
但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将军莫慌，待雪停之后，吾派遣游骑出北面门户，前去探查情况。一有消息，就来告知将军。”
看到关羽情绪激动，剧鸿连忙起身对关羽安慰道。
同时也琢磨骠骑大将军何许魅力，竟能让如此虎将死心塌地。
“国主如此助吾，吾将来必报答国主恩情。”
关羽拱手，言语坚定的说道。
“将军哪里的话，不过吾有一言，或许可以助将军。不知当不当讲。”
剧鸿半吞半吐的向关羽说道。
“国主但说无妨。”
关羽听说剧鸿能帮到自己，急忙说道。
第四百章 请将军助吾一统车师
“匈奴罢，鲜卑制草原。鲜卑继承了匈奴的狼子兽心，残民害理。吾西域百姓皆唾弃，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奈何有心无力啊！若将军能统帅西域诸国兵马，便可携带千乘之师，进攻西部鲜卑。以将军天威，必能克敌致胜。当年定远侯治下西域，万民悦服。现都护不再，西域已乱象滋生。西域一直为大汉的臂膀，西域百姓也多称自己为汉人。”
说到这里，剧鸿猛然起身对关羽一拜，道:“请将军助吾统一车师，兼并山北六国及车师前部兵马。届时，以将军威望，便可号令西域各国出兵攻击西部鲜卑。”
关羽是奋威将军，特加秩为两千石，位比一郡太守。
“都护”，只是秩比两千石的武官，相当于内地一郡都尉，太守副职。
西域因地位特殊，故设“都护”，实际上与郡级区划相等。但远远比不上大汉一州的地位。
若非关羽官职太大，剧鸿都想书信各国，举荐关羽为都护，但这样有些舍本逐末了，怕关羽不高兴。
两汉以来，西域并不是汉的附属国，而是直接受汉的管辖。甚至国王直接被汉任命。
西域之中，上至王侯将相，下至百长监吏，皆佩戴大汉印绶，是为大汉的官员。
“国主请起。”
剧鸿直截了当的话，令关羽神色一动。起身将剧鸿扶正。
剧鸿直接向他痛快坦白，并不令关羽反感。关羽最痛恨的是鼠首两端的人。
纵然剧鸿的话对自己有很大私利，但是关羽心动了。
他只是一人而已。一人之力面对西部鲜卑太为微妙。
他流落在西域，没有容身之地。是车师后国招待了他，使他不至于饿死于野。
若真能调集数万大军，出西域击西部鲜卑。那就可以帮助主公除一劲敌了。
西部鲜卑出骑兵七万，大举进攻高阙塞，鸡鹿塞。
现苏澈很可能已经将高阙塞、鸡鹿塞的鲜卑大军杀散。
阴山铁骑死战，日律推演也是元气大伤。
整个西部鲜卑大不如前，从西域突然出兵攻打西部各部，胜算很大。
“若是吾得了车师，愿与将军公分之。”
剧鸿见关羽颇为心动，再次说道。
他这句话是想将关羽永远留住。
“不必如此。吾关羽愿尽全力助国主兼并车师。但也仅仅是车师，不会去进犯乌孙、龟兹、楼兰。”
关羽权衡了之后，与剧鸿做出承诺。
西域可以容纳一个完整的车师，毕竟一个完整的车师，也才几万人而已。
但大汉不会容纳一个统一的西域。统一的西域三十六国，再加上乌孙、大宛、康居等葱岭旁边的国家，则是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庞然大物。
关羽知道，主公不愿意看到。
因为人有了一定实力，就会膨胀。
西域是大汉必须要掌控的地方，华夏在传播文化、思想、经济时，绕不过西域。
历史上，在魏国的时候，车师国后和山北六国，兼并在一起，为后车师部。
“吾车师后国，经多王之乱。若不是总能从山上捡到金子，与邻国换取粮食，吾车师后国百姓早就活不下去可。今将军在，如有神助。吾代表车师后国百姓谢过将军。”
剧鸿泪流满面，再次对关羽拜谢道。
务涂谷旁有一座山头，车师后国人时常能捡到或者挖到金子。
所以他们称那做山头为金子山。
因为科技和生产的落后，车师人根本不可能打开山体，进一步的寻找金子。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座山内有金脉，直到明清时才被淘金客发现。
剧鸿只仅靠一点金子，就可以养活车师后国不多的人口。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金属能像黄金这样源源地介入人类的经济生活。
它有着耀眼夺目的光泽和无与伦比的神奇魅力。
数千年中虽然历尽沧桑、沉浮荣辱、升降变迁不定，但它永远保持着神圣的光环，为世人共同追求的财富。
“关某一为报答后车师国的救助和国主的礼遇。二为成事之后，能调重兵去攻打西部鲜卑。回归汉土。”关羽回礼说道。
“将军大义也。”剧鸿佩服的说道，陡然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只顾呈酒，却忘了将军刚从雪中归来。来人，宰羊杀鸡，好好烹煮。”
车师后国非匈奴、鲜卑，就连国王也没有条件经常食肉。杀鸡宰羊为最高礼遇。
…………
十天后，涿邪山。
“报，禀告单于，黄沙邑被汉军数千铁骑突袭，死伤惨重，邑中牲畜老弱皆被汉军俘虏。”
一名鲜卑士兵奔入日律推演大帐，向日律推演禀告道。
大帐之内，日律推演正把着一柄弯刀在一块磨石上磨来磨去。
听到鲜卑士兵的禀告后，日律推演大怒，他挥起刚磨好的刀向磨石上砍去。
嘭！
磨石出现了一块缺口。
再一看，刚磨好的刀也出现了一个缺口。
磨石出现缺口，还是磨石。刀出现缺口，却不再锋利。
“黄沙邑有三千骑，而且邑落于高坡之上，易守难攻。却连汉军数千骑都挡不住？若汉军大部来临，又当如何？”
日律推演望着带那柄缺口的弯刀，怒形于色。
下方士兵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去，通知各部大人、将领前来见吾。”
日律推演怒目鲜卑士兵。
“遵命。”
鲜卑士兵赶紧跑出帐篷。
一个时辰之后，坐落在单于庭附近的各部大人、将领汇集于日律推演大帐之中。
“黄沙邑被汉军攻破了。尔等知否？短短十余日，三邑被破。大部追击，却不曾留下汉军一骑。”
日律推演将手搭在腿上，气冲冲的说道，言外之意，就是骂麾下无用。
众人不敢看日律推演眼神。面面相觑，却毫无办法。
“单于动员全部部落儿郎，引弓者有六万。只是六万骑分散各地，所以让汉军钻了空子。卑职认为，当调集各部落，聚集于涿邪山西北，这里坡高路陡，骑兵不易冲击。这样一来，在汉军大部人马没有到来之前，他们定不敢再来劫营。”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名男子列众而出，向日律推演建议道。
他是日律推演刚册封的鲜卑大人，奎完。
第四百零一章 小心南匈奴
“涿邪山北，燕然山和安习水南，背后倚靠金徽山。嗯，不错，就如奎完之言。”
日律推演点了点头。迁徙部落虽耗费一番功夫，会有许多损失。
但若不出此下策，部落便会被汉军逐个击破。
“若汉军攻来，吾等要和汉军决一死战吗？”一名鲜卑首领向日律推演请示道。
“汉蛮想拼，吾就和他拼。吾集结近六万大军，守于险地，布置沟壑。谅汉军也难攻上来。等汉军角力废尽，就是吾等反击的时候。这一战，必生擒汉蛮刘凡。”
日律推演起身，雄心万丈的说道，他现在突然有一股强烈的自信。
或许是他当上单于之后，心境不一样了。或者是找到了对付刘凡的办法。
“生擒汉蛮刘凡，生擒汉蛮刘凡……”
帐内鲜卑贵族挥舞着拳头，齐齐喝道。
“单于大人，汉人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定有许多。吾军可以派遣少部分精骑，骚扰汉军粮道，必要的时候，烧毁汉军辎重，让其首位不能相顾。”
呼声刚沉寂下来，一名鲜卑将领起身献出计策。
“好，此计可行。”
此时，日律推演已转怒为喜。小队精骑前去寻找汉军粮道骚扰突袭，就算全部被汉军围歼，也不伤大局。
……
两天后，涿邪山侧岭东面山下。
刘凡及麾下将营寨驻扎在此。
此时，刘凡与众将校围在一堆篝火前，正在烤肉。
“史阿，徐晃、黄忠、许褚等已经领军行至哪里？”
已经十几天了，汉军斥候一直在往来之间，刘凡已经知道黄忠、许褚赶来支援。
“已经到达浚稽山的汗山，不出两日，众将军便能到达此地。”
坐在一旁的史阿放下手中烤肉，恭敬的回道。
此时的史阿，身上已经没有一点江湖侠气。他的官职为间军校尉。这几年史阿探查不少有利情报，深得刘凡器重。
史阿的师尊王越，此时为间军将军。凡贪官污吏都非常害怕王越。
“嗯。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战斗。这个地方，对鲜卑人来说可以游牧生存，对吾汉人来说，却是不毛之地。战线拉得太长，从朔方、五原将粮草运来，非常不易。若上天不遂人愿，吾等很肯能被迫退兵。所以吾军大部集结后，要全力以赴，一鼓克之。”
刘凡点头后，旋转着手中烤肉，对众将校说道，也是询问他们的意见。
他们的辎重可以运送的这么快，全依赖大量的牛马，和各县有序的制度。
大将军要招募民夫运送粮草辎重，应者如云。
“吾军连拔三邑，俘虏牛羊十余万，鲜卑人过万，士气振奋。但是这些俘虏和牛羊拖累吾等，使吾等不能再集军去攻击其他邑落。”一名汉军校尉有些可惜的说道。
杀俘，是刘凡不允许的。
反抗者，不论老弱妇孺，都杀无赦。
投降者，都编为俘虏，押回河套，慢慢教化。
鲜卑的训马技和畜牧手段是汉人不能比的。
再说，将俘虏杀掉，谁来看管牛羊？
十万余牛羊牲畜，可不是好看管的。
匈奴、鲜卑都可以为他所用。胡人的天性尊强者。一旦认一人为主，大多数人都会忠心耿耿。
“就算没有这些鲜卑俘虏，吾等也没有机会再逐步蚕食鲜卑邑落。刚刚吾得到消息，鲜卑各部落在鲜卑大军的掩护下，全部退向深处。”
史阿向那名校尉说道。
刘凡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显然，史阿已经向他禀告过了。
“唉！不知奋威将军怎么样了？”周仓无精打采的叹道，手中肉有一边已经烧焦了，犹不知。
“关羽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之一。英雄不会在时代前谢幕的。吾相信关羽已经逃生。西面，有去西域的路，或许关羽已经到了西域安顿下。”
刘凡这几年对河套以西，甚至延伸到西域，都深有研究。
西域的门户为车师，车师早就分裂成一群小国家。以关羽的本事，难道一群小国家还能拿他怎么样？
这几日探过无数鲜卑人的口风，皆言无抓住关羽。
“汉军必胜。汉军必胜。”
众人情绪感染，扬拳大呼。
“史阿，派人传吾命令回雁门，令右军师贾诩下政令完备战后事宜。让雁门、河间早日回到战前形势。派人传令左军师荀攸，让他暂领上郡太守，兼带西河郡美稷、曾山、虎猛、大成、广衍、谷罗、平定、富昌等黄河以西县的治理和上郡以东草原的治理。河套、雁门良田少的百姓，皆可迁往上郡。”
刘凡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史阿下令道。
他怕此战真的成为一场持久战，一时攻不下西部。
“诺！”史阿领命。
“诸将士征伐，士卒死亡者或未收敛，吾甚哀之；其告郡县给椟殡敛，送致其家，官为设祭。”
又想到一路所见战死的阴山铁骑和这几次突袭战死的士兵，刘凡又向雁门、河套下了一道命令。
此令一下，刘凡身边将领齐齐起身，含泪向刘凡拜礼。
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让战友归向，使官员设祭拜灵，此比千金赏赐他们都感激。
他们或许也会战死，他们也想落叶归根。
“报……”
就在刘凡和将士们在吃肉的时候，一背后插着令旗的骑兵从东面奔来。
“禀告骠骑大将军，左军师加急送来信件。”
汉军传令兵被刘凡亲卫带到他的面前，拜后，向刘凡呈上一个竹筒。
“哦……，加急传来，可是上郡出现变故？”刘凡接过竹筒，向传令兵问道。
“没有变故，上郡一切都在吾军掌控之中，左军师让大将军放心。左军师要说的，都在信件之中。”
传令兵拱手向刘凡说道。
“吾知道了，汝下去歇息吧！”
刘凡点头。打开竹筒，取出信件。
小心南匈奴！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来人。将黄河上游附近山河地图呈上来。”
刘凡眉头一皱，立马向左右吩咐道。
左右呈上地图后，刘凡眯着眼睛，看向黄河流域以西的贺兰山。又看了一下鸡鹿塞，再看了一下浚稽山。
“南匈奴。既然逃出了黄河，就老老实实在贺兰山、祁连山及附近沙漠绿洲待着。莫要北上找死！”
第四百零二章 敲山震虎
刘凡怒发冲冠，切齿痛恨。
南匈奴盾出黄河之后，应在贺兰山北部和乌兰布和沙漠一带，或者再向西迁徙一点，到了祁连山北部。
本来南匈奴不再能对刘凡造成威胁。就算南匈奴渡过黄河之后，去大漠，也不关刘凡什么事了。
但现在，刘凡远征西部鲜卑，战线拉长数千里。
这条战线，拦住南匈奴北上漠北的路。
甚至南匈奴游骑北探，就能发现汉军的踪迹。
荀攸在得到刘凡出征西部鲜卑的消息后。心中一合计，便想到南匈奴这一点。
南匈奴的骑兵有近三万，南匈奴别部羌羯也有三万骑兵。
这是不小的数目，若南匈奴发起狠来，绝对能给汉军造成致命一击。
“世事变化，不得不防。南匈奴若北上，运输辎重的百姓危矣。”
兵者，国家大事，死生之道，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只有谋定而后动，才能实现未战而庙算胜。
为保通道，不至于粮尽援绝，必须有一大部分兵马去遏制南匈奴。
南匈奴联合羯族、羌族有五万多骑兵，战胜这五万多骑兵，稳妥起见，须同样出动五万骑。
但刘凡肯定是调不出五万骑兵的，三万骑都难以调出。
因为他主要的目的是西部鲜卑。不仅仅是因为救出关羽。
也是为了趁西部鲜卑元气大伤的时候，解决后患。
日律推演自称单于，行僭越之事，是为刘凡大敌。只有铁和血，才能让鲜卑明白，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禀大将军，南匈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骑数万。但其为亡命之师，不足为虑。只需敲山震虎。”
麾下一校尉向刘凡献计道。
刘凡直目望去，此人名林锐，是鸡鹿塞关羽麾下一名骑兵校尉。
刘凡认识他，想听他将话说完，于是问道:“卿请明细。”
“卑职以为可传令使徐晃、黄忠、许褚三位将军暂停行军，将大军驻扎在南匈奴可能北上的要道上。旌旗遮天蔽日，连营数十里。只需三天，不论南匈奴是否北上，都能发现吾军。南匈奴就是因吾军而逃，怎又会遇见吾军主力而战？以强大的力量威慑敌人，使敌人畏惧，短时间内不敢北顾。”
林锐细细的向刘凡道出的心中计策。
“此虽然需要耽误许多时间，但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可行。”
刘凡点头称赞道。
三个臭将，顶个诸葛亮。
众说纷谈，则良而用。不能忽略任何一个的智慧。
一个疏忽，你想不到，他想不到，另一个人一定能想到。
刘凡虽不知道栾提羌渠已经死了，但在刘凡的心中，不论栾提羌渠，还是于夫罗，都是色厉内茬、欺软怕硬之辈。
明刀明枪的显示出实力，敲山震虎。匈奴也不是铁板一块，匈奴部死伤惨重，别部不曾有死伤。
这种情况下，匈奴单于更不敢死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客为主。
“传吾命令，寻找徐晃大军主力，找到后，令徐晃、黄忠大军退回浚稽山以东，在大漠边缘必经之路上驻扎起来。另派斥候巡视贺兰山一带。南匈奴应该已经渡过黄河了，以己方斥候吸引敌方斥候。大军时常布置，制造动荡。匈奴若应战，可配合陌刀军歼灭匈奴。若匈奴不应，三日后，留下一万骑兵保护大漠粮道。其余皆来于此。”
刘凡向传令兵下达命令。
下完命令之后，刘凡继续盯着地图。
南匈奴！也是一个隐患。
他不是没有想过先率领兵马击破南匈奴，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数万骑兵，数十万南匈奴百姓。
南匈奴若是在高山沙漠上找个险地守着，则又是一场持久战。
“击破西部鲜卑之后，是否再次兴师全力击南匈奴。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刘凡喃喃自语道。
最终摇了摇头:“唉！已经十一月份了，时间不多了！这一战后，大军需要恢复，不然无法在南下的时候占据主动权。”
这一战后，他要请草原各部前去首领前往雁门一坐，包括匈奴。
他要看一下，他们是何态度？敢不敢有脾气？敢不敢来？
现在已经完成大败匈奴，将匈奴逐出黄河，大败东部鲜卑，大败西部鲜卑。就差这最后一步，击破西部鲜卑。
……
三日之后，浚稽山东南部。
两日前，徐晃、黄忠等人收到刘凡下达的命令。今日，到达了事先让斥候探查好的目的地。
这里南面是祁连山脉的余脉，东南是贺兰山。
西面沙漠，东面也扼大漠缺口。若南匈奴大部迁徙，必须要从这里经过。
“吾军兵强马壮，士气强盛，大将军何不让吾等灭掉南匈奴？”
许褚扛着陌刀，向徐晃问道。
“长时间布阵鏖战，必能将南匈奴击破。可是需要时间啊！”徐晃向许褚说道。
徐晃知道，主公急着进攻西部。解救关羽。南匈奴目前不入主公眼。
“吾陌刀军所向，人马俱碎。配合大军，匈奴骑兵能当几合？”
许褚丝毫不将胡人放在眼中。那一战，已经使他有滔天的自信。
“仲康神勇，陌刀军将士骁战。可陌刀军为步兵，擅长平野之战。这贺兰山和祁连山皆为山地，若鲜卑据守山川，则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徐晃面色沉稳，心平气和的向许褚解释道。
“吾明白了。”许褚点头。
主公怒而兴师，就是为了接应关羽。不可能因小失大。
“驻扎防御营寨。派遣斥候，向南打探。一有动向，立刻来报。”
另一边，黄忠已经开始安排了。
一队一队的斥候分批南去打探消息，以为方圆数百里耳目。
……
徐晃大军南面数百里外的荒漠上，一支部落军队正在徐徐的向北行。
有一句话叫做树倒猢狲散，今在南匈奴身上应验了。
于夫罗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心惊胆战中渡过了黄河。
渡过黄河之后，于夫罗与羌族、羯族首领的意见发生分歧。
羌族要坚持留在贺兰山北。
羯族认为这里依旧不安全，要向入大漠，寻找出路。
而于夫罗却想躲在祁连山余脉之中的沙漠绿洲上，等待时机，报仇雪恨。
第四百零三章 凶残的羯族
于夫罗是一个狠人，为了权利能六亲不认，虽狂妄自大，但也能隐忍。
羯族、羌族合起来共三万骑兵。
羯羌联合，在兵力上，已经超过了南匈奴。
于夫罗也不敢撕破脸皮，与羌族闹僵，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过于夫罗心中有算计，既然言人人殊，那就各走各的。
羌族首领和羯族首领早有这样的心思。三方一拍两散。
羯族北上，南匈奴向西盾，羌族留在贺兰山。
羯族首领耶奕于率领族一万五千骑兵和七万多族人向北而去。
他们想越过大漠，找一个更适合栖息繁衍的地方。
不知不觉，此时的羯族，已经和历史上的羯族走远了。
“汉人势大，于夫罗这蠢货还待在汉人的马蹄之下，他迟早要被清算。羌族那老东西更蠢，还敢待在贺兰山。”
耶奕于在北上的路上，骂骂咧咧的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受制于人。他们羯族依靠南匈奴，已经渐渐发展起来了。
羯族本来是中亚小月氏，有一部分小月氏人，从西域逃出来，一点一点的向东迁，为了生存，他们依附于南匈奴，起部落为“羯”。
高鼻，深目，多须是羯族人的象征。
依附南匈奴，利用南匈奴的资源，以及南匈奴的庇护，百年时间，便成为一个中等部落。
耶奕于在匈奴王庭的时候，了解过大汉，熟知大汉的文化。
正因为如此，耶奕于很痛恨大汉。
大汉对天地有一个定义，叫做“天下”。天下中心为大汉，为衣冠上国，礼仪之邦。
四周皆为戎狄蛮夷，统称为胡人。
可汉人却称呼他们为“杂胡”，这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羯，乃是阉割后的公山羊、公绵羊，有性情强悍之意。
他们羯族也民风彪悍，非常善战。
当然，历史上的羯族也是出了名的忘恩负义。
谁帮过他们，他们丝毫不记恩，反而将他们赶尽杀绝。
南匈奴就是灭亡于羯族之手，而且是几乎族灭。
“食人恶魔”，就是来形容五胡十六国时的羯族。
史载他们行军作战没有粮草，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汉族女子为“双脚羊”。夜间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
腐朽的司马家无能力守住北方，北方汉人乡里被五胡任意践踏，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成河。汉人多看他们一眼，就会被杀死。
羯族对汉族的血债实在太多，在他们所建立的后赵政权中，汉族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
后赵开国皇帝石勒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汉人的东西。
同时又禁止汉人称游牧民族作胡人，而称“国人”，违者斩。
他的开国汉人大臣，来朝见他时，因身上值钱东西和衣服被胡人抢了，勒问他出了什么事，大臣正在气头上，说胡人抢了他，而忘了说国人。才发觉说错了话，赶紧向石勒赔罪，勒赦免了他。可以想像一般汉人当时的处境。
石勒死后，儿子石弘继位，石虎杀死石弘篡位后，更变本加厉。据说，石虎就是一条最凶残的毒蛇，脑筋里只有三件事，一是**，二是杀戮，三是享乐。
他当皇帝后，发汉人男女十六万，运土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邺北。时逢暴雨，漳水水涨，死者数万人。
石虎已有多处宫殿，还不满足，又驱汉丁四十余万营洛阳、长安二宫，造成尸积原野。
修林苑甲兵，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死亡超过三分之二。
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变态凌杀污辱之行，其间有许多反抗的妇女，死者不计其数。
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成汉的使者见到沿途树上挂满上吊自杀的人，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尸骨则被做成“尸观”，恐吓世人，数万反抗将士的尸体被弃之荒野喂兽。
血腥屠杀和残酷的民族压迫，使北方汉人锐减至六七百万，造成赤地千里、人间地狱。
这是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永嘉之乱，神州陆沉。北方是华夏的发源地，却不得不被迫南迁。
世家、贵族和皇室能南迁，而百姓却没有这个能力。
羯族的败退，来源于一道“杀胡令”。
骁勇善战，有霸王之勇的冉闵在北方百姓的拥护下称帝，建立冉魏。
他接连发动杀胡令号召汉人屠杀羯族。
冉闵在羯族内乱之机，阵斩羯族军士三万，又坑杀四万羯兵，羯族精锐尽失。
然后又杀邺城二十多万羯族百姓。山西南面的羯人和胡人也基本被杀尽。
虽然在残酷的杀胡令中，有不少长得像胡人的汉人被杀，但是羯族几乎覆灭，使北方汉人得到喘息，得以生存下去。
最终，只有一支不到一万人的羯族部族，向北投奔高原上的慕容鲜卑，未被汉人消灭。
后来慕容鲜卑帮他们报仇杀了冉闵，灭冉魏。
鲜卑入主中原后，这支羯人一直在鲜卑的统治下以打仗为业。不过双方君臣关系没过多久，鲜卑内战时，羯族将屠刀指向慕容鲜卑，差点把慕容鲜卑给灭族了。
其后在鲜卑人复仇性的打击下，这个部族残余的几千羯人在侯景带领下跑到南方梁朝统治区。
南梁皇帝萧衍瞎了眼，竟然看上了羯族彪悍的战力，将他们收编为一支军队。
于是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侯景之乱”，侯景勾结叛贼，使无数百姓死亡。萧衍也因此付出了他的江山。南陈取代南梁。
“匈奴太可恨了，他们以为他们还是原先的南匈奴吗？不过丧家之犬而已。”一名羯族将领附和耶奕于的话，露出不屑的神情。
“对。匈奴一直欺压吾等，迟早有一天，吾等要骑在他们头上。”又一名羯族将领说道。
“还有汉人，竟然看不起吾等。一有机会，吾等入主中原，要将他们杀之，烹之，食之。”
羯族没有自己的文字，用匈奴语言，身体内的还存在兽性，十分凶残。
耶奕于等羯人只顾着在此说大话，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被隐匿的汉人斥候发现。
最重要的是，羯族竟然没有派遣游骑，耳目周围。
第四百零四章 汉羯大战（上）
“禀告将军，一部胡人向吾军而来。约骑有万人，其部牵引牲口，有老有幼。似在迁徙。”
汉军大营之中，一名汉军斥候奔来，向徐晃禀告道。
“是否已经打草惊蛇了？匈奴数万人游离，往往会调遣游骑耳目四周，他们知吾军来，还敢前行乎？”
黄忠神色一怔后，向汉军斥候问道。
“吾等在远处听到牛吟马嘶之声，下马密探。不曾发现有胡人斥候寻探。观察许久，胡人还是很原本一样，直直向吾军而来，现在预测与吾军相距二百余里。”
斥候拱手向黄忠回答道。
“公明，你怎么看？南匈奴兵力远远不止这么多，公明觉得南匈奴此举何意？会不会是南匈奴的阴谋诡计。”
黄忠转而问向徐晃。
他们的任务是敲山震虎，震慑匈奴短时间内不敢北上。赢得时间，击灭西部鲜卑。
但是到嘴的肉，不将它啖下去，如何甘心？
“吾军有甲四万三千，全为精兵。这一带方圆，可以一眼望去，一马平川。于吾军有冲锋之势。若胡人仅一万多骑，吾军可以吞之。即便对面有十万骑，吾军也可以随机应变。”
徐晃向众人将计道。
“公明所言极是，南庭匈奴根本没有十万骑，据可靠消息，其正部和别部加之共有五万多骑兵。在兵力方面和吾军旗鼓相当。若南匈奴全军出动，吾等求之不得。”黄忠点头说道。
“嗯……，两位将军的意思是要与那一部南匈奴开战了？和主公之意不符啊。”许褚抬头诧异。
先前徐晃和黄忠还言要吓唬南匈奴，不以力战。
现在却打算进行出击，如此前后矛盾。
“仲康有所不知，主公言，敲山震虎。吾等击灭这一部匈奴，更能表现出震慑力。届时，匈奴主力更不敢北上。”
黄忠向许褚解释道。
“既然如此，将军调令吧。吾陌刀军愿为前驱，凿穿前方匈奴。”许褚向徐晃请命道。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吾军要计策完善，在攻击前方匈奴部的时候，盯紧匈奴部的后方是否还有匈奴部。”
徐晃不知道羯族部落是孤军，毕竟大漠以南，黄河以西。都可能存在渡逃的匈奴部落。
“吾军有骑兵两万，骑步兵两万，陌刀重步兵三千。吾建议两万骑兵兵分两路，一万骑从左翼迂回，一万骑从右翼迂回。两万骑步顺左翼穿插至那一部匈奴后方，皆开军阵，若其有援兵到来，则可抵御。陌刀军于正面向前挺进。”
黄忠道出战术，向徐晃建议道。
此布阵不言而喻，两翼骑兵为骑射，负责驱赶鲜卑，将羯族赶向陌刀军。
陌刀军挥舞屠刀，砍杀他们。
“汉升兄此布置，攻防兼备，游刃有余，甚妙。若南匈奴援军不来还好，若来，必帮助大将军解决一心腹大患。”
徐晃抚掌称赞。
“事不宜迟，现就出兵，争取赶在黄昏之前，将这一部匈奴骑兵歼灭。吾领吾部迂回左翼。”
黄忠向许褚和徐晃说道。
“吾当然是率领吾的陌刀军了。”许褚说道。
“吾率领一万骑兵于右翼，配合汉升兄。两万骑步由吾副将许定率领，一则为堵截匈奴逃跑，二则为抵挡匈奴来援。”
徐晃考虑到鸡鹿塞骑兵无猛将率领，所以自领其骑，让麾下骑步由许褚之兄，许定率领。
许定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战将，虽不足以统帅千乘之师，但由徐晃策划全局，许定只负责防患于未然。
真正能统帅千乘之师的，徐晃也办不到。
能统御万乘之师者，曹操也做不到。不然也不会有赤壁之败。
其因素有很多，但战败没有理由。
调令一出，一名名汉军骑兵放弃驻扎营寨。跨上战马。
一队，一部，一军，互相运筹，很快就集结完毕。
黄忠率领一万骑射大军，一人双马，奔向左面沙漠。
徐晃率领一万鸡鹿塞精骑，一人双马，奔向右面沙漠。
两军中间夹杂着上千斥候骑兵，互相传递着消息。
紧接着许定率领两万骑步兵从左翼，目标为羯族后方。他们皆为一人一马，除此之外，还有三千匹驮马。
汉军之中，最不缺少战马。
刘凡战斗，以及骠骑军战斗，非常热衷于抢夺敌军战马。其次就是鲜卑的牛角弓。
鲜卑的牛角弓在这个时代是比较出色的马弓。
一场战争，消耗一批战马，就会获得一批更多的战马。
弹汗山养马场，夏湖养马场，马邑养马场，是刘凡一手缔造的三大养马场。
这几年，也出了一批优等战马。
待骑步和骑步兵离开之后，许褚下令陌刀军将士轻装上马，由战马驮着陌刀和盔甲，向南而去。
重甲与陌刀太重了，他们要保持巅峰的体力，待双方接近时，由仆从快速的给陌刀军士兵穿戴好重甲，以最巅峰的体力迎战。
乌兰布和沙漠南数百里，为腾格里沙漠，向东一点是贺兰山，向西一点是祁连山余脉。
冰雪已经在阳光下消散，陌刀军在乌兰布和沙漠上，一人四骑，踏着黄沙，迎接着他们的第二战。
这一次，他们的长刀指向南匈奴，或者说是羯族。
陌刀军的前方上百里，都是探路的轻骑斥候。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向陌刀军禀告。
而耶奕于率领着羯族士兵、百姓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接近。
“首领，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
日之时，一名羯族将领察觉到有些不对，诧异的向耶奕于说道。
“什么？”耶奕于正在和部下们炫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被这名将领这么一问，神色一怔，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羯族将领面色巨变，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前方。
看不见任何身影，但是隐隐约约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传来的方向，正是他们的北方。
此时不仅是羯族将领听真切了，就连羯族的骑兵也都有所察觉。
“这是，骑兵的声音。北方是沙漠，没有任何游牧部落驻扎，也不是汉人的地盘，为何会出现这种万马奔腾的声音？”
回过神的耶奕于，惊恐万状的说道。
第四百零五章 汉羯大战（中）
“数百里外就是朔方，这一定是汉军，只有汉军才会出现在这里。”
一名鲜卑将领慌乱的说道。
“撤退吧，撤回贺兰山附近，与羌人联合。”
有人向耶奕于建议道。
“撤退！吾等撤退，族人怎么办？准备备战，吾羯人非匈奴人能比。就算汉人千军万马，吾等亦不惧。吾等是羯，吾等是羯。”
耶奕于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对麾下命令道。
人口，一个种族之本，他们举族迁徙，男女老少皆在行列。
他们要是未战先怯，部族将不复存在。
“是羯，是羯，是羯。”
羯族士兵扬起弯刀大呼，声音如狼嚎一般。
就连普通的羯人老幼，也呼声相应。
“留下三千骑兵护卫老弱，其余骑跟吾一起冲锋。”
耶奕于一声令下，牵动了一万多骑兵，向尘土飞扬之地杀去。
他奔走的方向是西北，也就是黄忠部。
此时黄忠部已经全部易骑完毕，人人握弓，但并没有直冲羯族阵型。而是绕一大圈继续迂回。
汉军虽然万骑齐奔，但阵型异常整齐。由黄忠主导，是一个防守阵型。
羯族虽没有汉军这样整齐的战阵，但却如狼一样的默契。
“放箭。”
黄忠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
“嗖嗖嗖……”
箭矢去雨点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向耶奕于等羯族士兵打去。
羯族还没有站稳脚跟，便被汉军一通射击。人仰马翻。
汉军皆以奔射，射完之后，继续狂奔，使羯族无法追击上去。
黄忠率部一边南突，一边向耶奕于部抛射箭矢。
广袤的沙漠，骑兵的发挥空间太大。汉军或近或远，虽然已经远离了羯族部落，但是靠着骑兵的机动，随时都能接近羯族部落。
“汉军懦夫，不敢与吾等交战。”耶奕于气急败坏的说道。
“首领大人，不好了。东北方向又出现上万汉军骑兵。留守儿郎顶不住了。”
正当耶奕于要对黄忠紧追不舍的时候，一名羯族骑兵火急火燎的奔来向他禀告道。
“可恶，吾等中了汉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回军。”
耶奕于大呼不好，连忙令军回师。
羯族部落所在地，徐晃率领一万骑兵冲击着羯族的阵营。
耶奕于只留守的三千骑兵。
徐晃一通乱射，便下令骑兵挺矛冲入。
徐晃一马当先，用开山大斧开道，猛驰猛突。
羯族以凶悍不要命著称，徐晃表现的比他们还要凶悍。
徐晃将数十骑兵冲入羯族骑兵突阵。大斧劈砍，鲜血四溅，纵横奋驰，斩首甚众。
仅用半刻钟，徐晃便从羯族阵中突出。
他与周围将士勒马，再次冲突。
“羯，羯……”
羯族的老弱妇女望见自己族人被汉军围攻，寡不敌众，死伤惨重。
他们拿起短兵、木棍，有马者骑马，无马者步突。向汉军骑兵杀去。
汉军猝不及防，被羯族老弱妇孺击落上百人。
落马的汉军，即便是羯族老弱没有武器，也能将他们群殴至死。
“此战无有老弱俘虏，战场之上，皆为敌人。引兵退出，奔袭迂回，以弓箭击。”
徐晃面对如此情景，虎目喷发，下达严令。
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但他能当机立断。
鲜卑号称控弦百万，男女老幼皆为引弓者。但事实上鲜卑在大败之后，很少有百姓弯弓反抗。
羯族百姓的疯狂，使徐晃不能手软，徐晃要对将士们的生命负责。
汉军收到命令之后，纷纷准备退出战场，挡住他们的敌人，皆被刺下马。不论是羯族百姓和羯族士兵。
此时，耶奕于已经率领骑兵回师过来。
而徐晃则率领骑兵撤出边缘，引弓挥洒羯族战场。
“汉人凶残，儿郎们报仇！”
耶奕于怒喝一声，率骑慌忙的向徐晃部击去。
而徐晃却和黄忠一样，率领骑兵不停的向南迂回奔跑，不与耶奕于刀兵相接。
就在这时，满天黄沙卷起，许定率领两万骑兵从北而来，向南直冲。
红衣黑甲，如火如荼。又是两万骑兵。
加之两翼的两万汉军，总共四万骑兵。
纵然耶奕于心中发狠，也不免也有些绝望。
“吾只是要带领族人迁徙，竟也能遇见汉军主力。上天要和我作对吗？”
耶奕于不甘心的咆哮道。
他感觉人生如戏一样，他又不是南匈奴单于，竟然遭到如此多汉军的围攻。
本以为渡过黄河，逃出来之后就安全了，没有想到汉军追到了这里。
出乎耶奕于意料，许定率领的两万骑步兵，并没有冲击他的部落。
而是从侧翼迂回了过去。向南而去。
徐晃心中也有估计，匈奴在搞什么？竟然有一部匈奴向北而去。
他怕突然有匈奴主力支援而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以麾下两万步兵于南面列阵，他有信心挡住鲜卑骑兵一天时间。
若匈奴想绕过去，可以，那将要面对数以万计的强弓劲弩。
耶奕于眼睁睁的看着两万骑步兵消失在南方。而黄忠和徐晃各自率军运作起来。
至此，战场方圆皆有汉军耳目。汉军可以施展战术，围歼耶奕于部。
“首领大人，那一部汉军定是去包抄吾等后路了，他们要围歼吾等。”
羯族将领惊叫道。
“看！汉军在干嘛！”
一名羯族指着两侧说道。
耶奕于和羯族的士兵放眼望向两旁。
黄忠麾下的骑射大军，本来奔行时保持着方形骑阵。
现变成长长的一道，绵延两里。
若细细看，却能发现汉军骑射由两队来回狂奔。
阵中藏刀，人人引弓。一点点的向羯族靠近。
徐晃那边也亦然。
山鸣谷应，双方就像演练的成千上万次，心有灵犀。
两军就像两个车轮，夹对着羯族部落碾去。
耶奕于知道，汉军并不是真的要和他们拼杀。
这种阵型非常利于抛射箭矢，而且还是全方位的抛射。
抛射完成之后，可以立刻散去，耶奕于就算率领攻击，也很可能无功。
“快，吾等掩护部落，向北。北方没有汉军。”
耶奕于慌忙下命令道。
汉军围城必阙，使耶奕于心中还存有希望。没有鱼死网破，与汉军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