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鲜卑回天乏术
关羽勒马回身，又将日律推演手中的剑夺下。
西方浓烟滚滚。人喊马嘶声，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萧瑟之风吹来，浓烟随风摆动。关羽傲立在万军之中。
鲜卑骑兵视关羽为天神，不敢以刀兵近。
单于之死，更让他们不知所措。
“关羽在此！”
关羽挑目四方，轻言四个字，却展以无敌之姿。
阵战之上，鲜卑骑兵方寸已乱。没有什么能比主将阵亡，更影响士气。
最关键的是己方单于被敌将一人一骑突杀于万军之中。
汉军陌刀，迈着步子，整齐划一，组成一道一里长的散兵线向上攻来。
鲜卑骑兵弓箭已经可以射到陌刀军。
一通射击，无用之功。
陌刀军刀锋越来越近。
数千鲜卑骑兵借助高坡冲击之力，向坡下奔去。
这种冲击之势，能将马匹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在双方即将撞到一起的那一刻，陌刀军尽执长刀而出。
长达九尺的陌刀，成为了汉军的掩体。使鲜卑骑兵无法击到汉军。
鲜卑骑兵的马上也无法撞到陌刀军，首先撞到的是锋利的陌刀。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汉军必胜，汉军无敌。”
许褚一声大喊，挥刀斩击，当其刀者，人马俱碎。
在鲜卑骑兵停顿下来的那一瞬间，陌刀将士双手握紧陌刀，开始挥刀击杀。
这一里长的防线布置着上千名陌刀士兵，后面还有两排，每一排都是千人。
有铠甲保护，他们可以放心的砍杀。
第一次对上陌刀军，鲜卑骑兵才领会到陌刀的强大。
长长的陌刀，就似遇到赤面刀王一样，不可抵挡。
汉军如围墙铁幕一般，踏着尸体前行。
就算鲜卑骑兵偶然从陌刀军的缝隙中穿过去。陌刀军下次挥刀，也会将他们连人带马腰斩。
这一次冲上来的鲜卑骑兵有三四千，也就一回合，全部伏尸于坡前。
坡上的奎完和鲜卑士兵目瞪口呆。这和先前遇到的汉军重甲，完全不一样。
转眼间，陌刀至高坡只有二十步。
许褚奋吼一声，带着成廉和张先数步就冲上了高坡。
数十骑逼上，想做最后的逐赶。
许褚一挥大号陌刀，数人下马。
张先、成廉长刀挺近，一击即溃。
高坡防线上，密密麻麻还有两万多骑兵，但日律推演之死已经传开，已让许多人无心再应战。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陌刀爬上高坡。鲜卑骑兵的所有弓骑都被往高坡深处赶。
后方，徐晃率领着汉军步兵已经徒步追上陌刀后方。跟随着陌刀登上高坡。
紧接着，黄忠率领着骑兵越过障碍和沟壑，已经从汉军步兵侧翼冲到坡上。
黄忠乘紫火宝马，手握凤嘴刀，四十多岁的黄忠宝刀未老，率领亲卫直接把毫无斗志的鲜卑骑兵突破。
一条道路被黄忠冲开，黄忠遥望远方有一骑，只看轮廓，黄忠便认出那是关羽。
“吾云长无事，杀啊！接应奋威将军。”
黄忠大喝一声，左挟弓，右握刀。
近者舞刀，应刃而倒。
无近者弯弓，应弦而落。
在黄忠的身影上，鲜卑骑兵仿佛望到了关羽。
从勇猛程度上，丝毫不下关羽。特别是黄忠可以随时转换弓矢和长刀。箭无虚发，避无可避。
至此，汉军已经在高坡是上完全稳住，鲜卑再无力逼退汉军一步。
奎完试图麾兵抵挡，一次一次组织起来的兵马在汉军面前宛如散兵游勇，一次次溃败。
“回天乏术！”
奎完竭嘶底里的大吼一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他和日律推演都没有想到，关羽逃走后，竟然从西域借来骑兵，使他们无法集中全力，应对前方的汉军。
“大人，单于归天，何如？”
数名部落首领集中到奎完身边，请求对策。
“如何做？吾怎知晓。”奎完摇头。
“那吾等只有借大人头颅一用了。”
一名部落首领眼中寒光一闪，趁路奎完不备，挥刀斫下奎完首级。
“吾等愿降！此乃日律推演部大人。”
鲜卑首领高举奎首级，下令自己部落下停手，向汉军投降。
其余部落，纷纷下令停手。
汉军仅一刻，就推进百步，再战下去，死路一条。
那些鲜卑骑兵丢下兵器，下马向汉军投降。
汉军的猛人太多了。那许褚和黄忠也是所向披靡的存在。让他们联想到五虎上将的其他几个。
虽然相传汉军凶残，但只有投降才有可能活命，说不定汉军心慈手软，放他们一马。其他的选择都是死。
果然！汉军不杀俘虏。骑步绕过投降者，扑向那些反抗者。
见此情况，越来越多的鲜卑首领下令部落投降。
汉骑兵长驱直入，直接迎上和西域骑兵对上的鲜卑骑兵。
“云长！甚好！”
黄忠奔至关羽面前，他们已经么有两年没有见面了。见关羽相安无事，他很高兴。
此刻的关羽给黄忠一种感觉，大将之风。
“吾也没有想到此情此景与兄相见。”关羽眼中含泪，拱手说道。
战到此时，关羽知道，他们胜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也随之放下。
“好兄弟！今日之胜，全在你。吾等相峙二十余日，不能攻克鲜卑防线，云长一来，吸引鲜卑，斩杀日律推演，给吾等登上高坡的机会。今之后，云长再次扬名立万。”黄忠御马上前，两人左手相握。
好兄弟，一辈子。
这一世，黄忠和关羽在一起经历了太多。
从平黄巾开始，到北逐鲜卑。诸多战役两人一起。
从听学兵法韬略，再到相互切磋，两人皆有共同语言。
“不闻虚名。今日吾还能与汉升、公明、元福一起，为大将军效力。”关羽嗟叹道。
“好一匹神俊的宝马。看来云长此行也有一番机遇。”这时，黄忠看到关羽胯下皮肤细腻的宝马，紧紧盯了片刻，黄忠惊讶，道:“血汗，这是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在奔跑中脖颈处会流出红色的汗，鲜红似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汗血宝马跟着关羽奔跑多时，脖颈处的血汗非常明显。
第四百二十二章 胜
“一言难尽……”
对此，关羽只是一道叹声。
“前方还有一部和西域骑兵作战的鲜卑骑兵，你我再一起并肩作战。”
黄忠长刀一挥，直指前方。
“善！”
关羽调转马头，望向和西域骑兵作战的万余名鲜卑骑兵。
紫火宝马和汗血宝马并驾齐驱，向鲜卑大军杀去。
同是千里宝马，紫火胜在耐力和力量，与墨麒麟类。
而汗血宝马却胜在速度，如疾风一样的速度。还有那世界上无马能比的短途冲刺。
汗血宝马一起步，便遥遥领先紫火宝马，使黄忠赞叹，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
剩余那一万多没有投降的鲜卑骑兵是日律推演的部落和日律推演的嫡系别部。
正因为他们是日律推演的部落，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投降。他们有些人想着为日律推演报仇，有些人想着怎样逃出去。
群龙无首的鲜卑骑兵，仅靠一些部落首领在指挥。
“吾乃五虎上将关羽。”
“吾乃五虎上将黄忠。”
关、黄一边冲阵，一边大呼自名。
两人相距不远，彼此配合。
鲜卑骑兵望风披靡。
关羽他们都认得，那一汉军悍将，在挥砍之际，勇力丝毫不下于关羽。
战一刻，周围无敢近身者，两骑，无敌于千人之中。
关羽立于黄忠身边，黄忠放下凤嘴刀，拿起马侧的养由基弓，开始向敌射击。
黄忠之箭，专射铁甲、甲鲜、裘鲜之人。这些人莫不是鲜卑勇士贵族。
一鲜卑部落首领见此，知道再不反击，全死于黄忠箭下。
于是下令死士拼命的去冲击黄忠。可是黄忠身边站着关羽。
关羽赤面刀王的称号可不是他自封的，而是鲜卑畏惧关羽的虎威，传名为“赤面刀王”。
无数鲜卑骑兵冒死突来，要杀黄忠。
关羽奋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一群杀一群。
凭借汗血宝马，关羽周旋在黄忠身边，无人近黄忠三步。
“哈哈！吾持弓矢，云长执刀在右，虽百万人奈吾何？”
黄忠从一弓一箭，变为一弓三箭。箭无虚发，所中必倒。
又冲突一刻，鲜卑方醒，汉人虎将，不可力敌。
鲜卑骑兵遂放弃黄忠、关羽，向西冲突，试图从西域骑兵那里找到突破口。
黄忠、关羽改一刀一弓，策马而追击。
关黄两匹马，萦搅千人。
“战事以末，俺典韦也要立一些功劳。”
这时，一凶神恶煞的大汉手提狂歌戟，跃马入阵。
一双镔铁铸造的大戟，典韦用的得心应手。
砸击搠勾，所向无敌。他一人在百人之中往来突杀，出入自若，旁若无人。
“吾许褚的陌刀还没有饮够血呢。千军万马，看吾破之。”
许褚一声大吼，将头上沉重的铁盔拔掉，手持陌刀，挺入敌阵。
他以步击骑，展现出的英勇丝毫不下于黄忠、关羽、典韦。
鲜卑骑墙以百人欲要将许褚撞死。
还无近许褚身，许褚将长刀挥出，一连两人被斩碎。
长刀起落。就在鲜卑骑兵定住的一瞬间。许褚迅速起刀，然后迅速落下，又死一人。
陌刀在阵中挥舞，许褚不管是人是马，奋刀斩击。当他刀者，人马俱碎。
这就是顶级猛将在战场上的威力！一流武将，在战场上，远远达不到这种效果。
唯有顶级猛将，才能在战场上如此震慑人心。
除去汉末三国，历史上能在万军之中冲锋陷阵的，无一不彪炳青史。
符生，高敖曹，杨大眼，周盘龙、周叔奉父子，李思安，薛安都，冉闵，王彦章，李存孝，夏鲁奇，史万岁，秦琼，尉迟恭，薛仁贵，常遇春，邓羌，辛弃疾，刘裕，杨再兴，王忠嗣，岳飞，王，姚兴，荆嗣，杨业，花云，项羽等。
这些人出现在各类正史中，无一不冲阵万人之中，单人突杀数十百人。斩将夺旗如探囊取物。一人能逆转整个战局。
或英勇、或壮烈、或无敌。
那些善于统帅的儒将做不到的事情，猛将能做到。
他们的胜利，更干脆！
汉军大军步骑数万，将鲜卑围堵的死死的。
在万众之中，四大虎将表现的格为显眼，三军动容。
其余勇猛者，如徐晃、周仓、赵霁、成廉、张先、苏澈、林锐等，也奋力带率领着汉军前突。
整个高坡之上，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鲜卑骑兵，一部分汉军于旁看守。
就在这时，一马腾空跃上高坡。身被重甲，面具威严。
紧接着，后方一骑一骑的明光甲士兵从高坡上显形，来到刘凡身后。
“真是天佑吾大汉！”
刘凡目视战场，心中甚慰。
“拜见大将军……”
一道道声音响起，直冲云霄，比喊杀声更甚。
那些看守鲜卑俘虏的汉军虽不做军礼，但齐声高喝相敬。
那些鲜卑俘虏听到这道声音之后，身体发颤，皆将头伏在地上。
虽然有些鲜卑士兵不懂汉人话语中的意思，但那种声势，来者呼之欲出。
这声音传到正在战斗的汉军骑步那里，使汉军士气更上一层，攻击更加凌厉。
传到西域骑兵那里，也让西域骑兵士气振奋，借助汉军的神勇，将一名名鲜卑骑兵斩于马下。
鲜卑骑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终于，鲜卑忍受不住这种煎熬。
仅剩五千余的鲜卑骑兵，弃兵戈，下马投降。
单于之仇，他们无能为力，他们不想再做这无用之功。
生也罢，死也罢！
“来人，去前方隔断大火。派遣骑兵将西域鲜卑诸部落所逃之人追回。”
见尘埃落定，刘凡向麾下下令道。
刘凡完全不需要担心大火会烧到这里，这里由于鲜卑骑兵长时间的驻扎，枯草早已经被鲜卑骑兵踩踏的没有痕迹。
只是那些逃走的鲜卑百姓刘凡非常重视。
这几年来，刘凡歼灭的西部鲜卑诸部士兵已有十万，今又俘虏这么多。
代表着西部鲜卑百姓没有百万，也差不了多少。
鸡鸭牛羊等家禽牲畜，少说也有数百万。
这一次，和几年前奇袭阴山不同。
这一次，刘凡是真真正正的灭了一部联盟。
西部鲜卑，不，以后再也不会有西部鲜卑。
刘凡要将鲜卑分离多部，缴获了他们的马牛羊牲畜，让他们不得不归附汉人。
前几年，肯定是有异心的。不过不要紧，刘凡可以慢慢教化。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三年后，汉军入西域
战事结束之后，关羽在众西域王将的拥簇下，向刘凡奔来。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恍如隔了一个无数年一般，有生离死别。
“关羽拜见大将军！”
关羽望见刘凡后，远远的下马，向刘凡走来，恭敬的向刘凡拜道。
后方西域诸王将何曾见过傲气冲天的赤面刀王有这等模样。
一瞬间，他们对传说中的骠骑大将军更加敬畏。
特别是今日看到汉军的强悍，和虎将之威。
天朝上国，还是天朝上国。他们永远都无法企及。
刘凡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他翻身下马，来到关羽身前。
“无心去解胜负，卿平安无事，尤胜百万之师。”
刘凡托起关羽，喜上眉梢。
“月前，关羽率阴山铁骑西引鲜卑，壮士死伤殆尽，唯羽独还，心中甚愧。”
关羽将腰中剑举起，交付给刘凡。
“云长仅率数百人，拖住数万人。使鲜卑无能对高阙塞造成威胁。今之，以西域之兵，击日律推演后方，阵斩日律推演，使吾军大胜其师。卿第一功，无有异议。此何意？”
刘凡对关羽的举动不解，向其问由。
“壮士鲜血流干，五兵残缺。只有此剑染血，却不断裂。壮士奋勇，精忠报国，关羽还生。壮士们的意志，皆在此剑。”关羽开口说道。
“吾懂了。战死壮士，吾必厚葬。壮士家属，吾必爱之。”刘凡接过此剑，端详片刻，又将其递给关羽，道:“此剑名精忠报国剑。由忠武之人佩戴。”
“大将军之前，今后必有关羽。”
关羽双手颤抖，接过此剑。他感觉此剑重了许多。
不论是忠，还是武。都是对一个武将最大的认可。忠武，则是主公对武将最大的认同。
“小王（末将）拜见骠骑大将军。”
这时，西域诸王将随关羽后，纷纷下马向刘凡恭拜。
惊讶，佩服。各种情绪交织于心，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却已经名满天下的男子。
二十岁，只是人生的起步。他能走多高，不敢想象。
他现在完全控制了大汉西北部的沙漠草原，如果他想，西域随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西域诸王将拿刘凡与南方的大汉朝廷做对比。发现，刘凡的威望比草原南方的朝廷更高。
因为刘凡制霸了草原，能对西域直接造成威胁。而大汉朝廷因为凉州叛乱，出不了玉门关和阳关。
“诸公请起，幸有诸公相助。才使吾军击败西部鲜卑。”刘凡回礼说道。
“不敢，不敢。鲜卑恶贯满盈，吾西域诸国也痛恨。吾西域世为大汉属国，忠心大汉。奋威将军相邀，吾等义不容辞。”姑墨王向刘凡拱手说道。
“嗯！不错！西域大汉本是一家，何必分你我。”刘凡点头说道，他对西域了解不多，没想到此时还有不少国家对大汉有归属感。
“是，大将军所言极是，吾等皆慕汉也。不过西域总有胆大妄为者，不乐大汉调令。请大将军重建都护，严惩那些墙头草。”尉头王向刘凡请求道。
尉头国西南方是西域大国疏勒，疏勒总想吞并尉头国，所以尉头王对疏勒王怀恨在心。
现尉头国派兵而来，是为慕汉者。
疏勒国却无派来一兵一马，是为不乐汉者。
等汉军入西域，定会让疏勒国好看。
这一次西域三十六国骑兵中，最主要的西域大国除了龟兹，一个没来。
疏勒、于阗、楼兰、莎车。这几个西域大国，每一国兵马都不下于五千。
“好，等吾回雁门后，上书天子。重立西域都护。”
西域若是经营的好，也能出产许多农物，这是刘凡势在必得的地方。
“大将军。西域不服汉者多，末将请求大将军派遣虎将领兵入西域。”龟兹大将军向刘凡说道。
他的话，让刘凡眉头一皱。
若是让他平白无故的接手一个西域，他肯定会那样做，只要派遣一名文武双全的能干之吏即可。就如当年的班超，班超几乎以一己之力经营西域数十年。
但是让他派兵派将，那他就不得不深思一下。
他刚大战完，也需要恢复。况且，时间迫在眉睫，他哪有能力派兵派将去西域折腾？
对这个时期的西域形势，刘凡脑海一片空白，因为这个时期的西域局势在后世史书几乎没有记载。
此时大宛和康居属于强盛独立的状态吧！乌孙一直隐居。还有那横跨中亚的贵霜帝国，现应该还处于巅峰状态。
若不明不白的派兵入西域，陷入战争泥潭，想脱身都难，届时，必定影响他南下的计划。
“关羽有私密之事要禀告大将军。”
关羽见主公陷入犹豫之中，连忙向刘凡说道。想支开西域诸王将，对刘凡禀告一下自己这一个月间的所见所闻所做。
“诸公，失陪一下。”
刘凡对西域诸王将一礼，跟关羽来到一边。
关羽将自己到达西域之后，被车师后国所遇收留，然后答应帮助剧鸿统一车师，传檄文于西域三十六国，调遣骑兵支援，以及获得汗血宝马重头到尾的对刘凡说了一遍。
关羽向刘凡分析西域诸国的实力，还有那态度暧昧的龟兹国。消失在天山北部的小月氏乌孙。
刘凡心中一合计，果断的认为不应该派兵入西域。
“不瞒诸位，吾军不仅与西部鲜卑开战。于一个多月前，在雁门北面，东部鲜卑八万骑兵进犯雁门，吾军浴血奋战，斩其六万多，东部四大帅，狼狈逃窜。于河间南边，吾军主动向南匈奴发动突袭，击灭南王庭，又连战胜。南匈奴渡过黄河，逃跑至贺兰山北沙漠，又与吾军战，斩杀无计。今又攻灭西部鲜卑。连连用兵，纵使有铁骑十万，也经不起消耗，现吾军元气大伤，不能再派兵入西域，需恢复元气。三年后，汉军入西域！”
刘凡又来到西域诸王将身边，对他们细细的说道。
西域诸王将听后，心中如惊涛骇浪。
东部鲜卑被斩首六万多，南匈奴王庭被破，退出黄河。这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刘凡真真正正的无敌于草原沙漠啊。这代表着汉人成为了草原霸主。
西域诸王将不认为刘凡会在此事上骗他们。
刘凡的身份也没必要搪塞他们。
第四百二十四章 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
三年后，汉军入西域！
惊涛骇浪之后，鲜卑诸王将面面相觑。
汉军连战之下，元气大伤，理由很充沛。
先后击破东部鲜卑、南匈奴、西部鲜卑。将单于之地据为己有，将引弓之民尽执于手。
可想而知战斗有多么的惨烈。
但是龟兹大将、姑墨王、尉头王、危须王、车师大将等都知道此刻的西域局势，因为关羽的插手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盘散沙的西域三十六国绝对会因为这场战斗分为两派，即“慕汉者”和“不乐汉者”。
毫无疑问，出骑助关羽者，皆为慕汉者。
其他诸国，即便是有心向汉和百姓向汉，都会被称为不乐汉者。
最关键的是不乐汉者的实力犹在慕汉者之上。
因为此行的西域大国只有龟兹，刚统一的车师算上一个西域大国。
在小国方面，无来的小国，比来的更多。
他们回到西域之后，无汉军相助，很可能不敌不乐汉者。这才是他们踌躇不定的原因。
“吾等势微，怕缺西域。请大将军立一天神虎将于西域，震慑不法之徒。”尉头王拱手，再次向刘凡请求道。
汉军入西域，成立都护府，对西域小国是很有优势的。他们可以继续使用他们的王权，享一方安乐。
西域诸王将见识到了关羽的威力。今又见识到虎将冲阵的威猛。他们觉得只要有一虎将坐镇西域，将诸国拧成一股绳，一遇到战事，统一调令，他们必能安稳。
“吾禀陛下，任命一长史入西域，成立长史府，比武将更能使西域安定。”
刘凡沉思后，对西域诸王将回道。
这几年，刘凡也不奢望西域能为自己带来几分利益，稳住西域才是必要的。
长史，也为文武双全之辈。可治理民生，可带兵打仗。
只是谁有班超之才？刘凡还在考虑。
“一切都以大将军。”
刘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只能应允。
现汉军已经击灭了西部鲜卑，打通了草原至西域的道路。只要骠骑大将军派官员到西域，不论这官员的能力，必会让西域诸国投鼠忌器。
“好！吾大汉一向以德服人，今诸位出兵，死伤惨重，待归时，必不亏待诸位。”刘凡对西域诸王将的点头非常满意。
“多谢大将军。”
鲜卑诸王将受宠若惊的说道。
随后，刘凡带着诸将于西域诸王将步履在战后的战场上。
“自商周以来，鬼方、山戎履犯吾华夏。吾华夏乃应天气运而生，总率万国，永垂不朽。鬼方、山戎毕，东胡作乱，燕赵击之。东胡之后，又有匈奴，即便是将弯弓之民引为一家，也不及吾汉之广大、壮勇。匈奴谢幕，鲜卑登场，吾汉正事西羌，无力北上，鲜卑无岁不寇汉境，仅一春，便南下三十余次。”
“数年前，吾只一布衣，北望垂泪，无能为力。倾尽黄河之水，也洗不尽吾大汉的耻辱，若此生不雪此辱，誓不做男儿，这时吾当初的誓言。吾事雁门这几年间，东击西讨，北逐南却。终于报此大仇。”
“铁骑于大荒之上，北逐白云。饮马于黄河大泽，狂风卷沙。离离青草，承载汉露；巍峨大山，流转汉音。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
刘凡一席长言，慷锵有力。
特别是最后一句，带着浩然长存的气息。
刘凡说出这句话，感到的是铁骨铮铮，一世热血男儿；有仇不报非君子，大汉当永记此辱，痛定思痛后方能努力奋进，雪国家之耻，还男儿之志。
关羽、黄忠、徐晃、许褚、典韦、周仓等将皆面色通红，他们身体中流淌的滚烫热血。那是身为大汉儿郎的骄傲，他们感谢大汉赋予他们血和骨。
他们靠着强盛的武功和不屈的灵魂，战败了鲜卑人，多年来经历了无数的曲折，在血与火之中成长，终究是打出了大汉民族的无上尊严，赋予了最为可敬的精神，注入了骄傲自豪的血液，此战之后，大汉的脊梁将更加的挺立。
跟着刘凡征战，他们要的不仅是军功和出人头地，他们的民族归属感更强了。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是经常激励汉军士气的口头禅，此刻却在众将口中喊出。
他们都经历了腥风血雨，他们为盛世和平而努力。
身为铁骨铮铮的汉将，他们愿意付出生命。
不同与汉将的激情澎湃，西域诸王将感觉到深深的畏惧。
他们更佩服的是站在前方的那个男人，一举一动，都好似要气吞山河。
一句磅礴大气的话语，独尊宇内，万世豪情，那种壮志凌云令人深深的感叹，不愧是一个历经风雨，沧桑果敢之人，那种俯瞰天下的豪迈也唯有他。
面对强敌，他雪誓，必报仇怨。勇气，果敢，坚毅。
那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被他完成。
鲜卑诸部取代匈奴成为草原霸主，如今鲜卑也要谢幕了，强汉时代重新归来。
先前是畏服，现在是心服。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大火早已被隔绝扑灭。一名名手无寸铁的鲜卑俘虏被关押起来。
一个个逃跑的鲜卑部落被追回。
一头头牛羊牲畜被汉军驱赶聚拢。
至此，此战大获全胜。
现在，刘凡还要面对几个问题。
如何处理这西部鲜卑？
如何去处置龙城故道南面的南匈奴部落？
他的心腹智囊都不在他身边，着实令他不好决断。
“禀大将军。鲜卑仅有些散兵逃脱，鲜卑百姓皆被追回。牛羊牲畜漫山遍野，无可计数。”林锐向刘凡禀告最终的胜果。
“令各部兵马善待这些鲜卑百姓俘虏，不得乱用刑杀！”刘凡对林锐说道。
俘虏加上鲜卑百姓，将近百万人口，千万牲畜。
若手段血腥，将他们逼的无路可走，跟羯族一样，不顾一切的反扑起来。绝对能让他这数万兵马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发生过不少次，刘凡要引以为鉴。
有时候，成功和失败往往都在一念之间。
刘凡既然想收复这部鲜卑，为自己用，那就要想好一切后果。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还师朔方
三日后，待一切都整理完毕。
刘凡准备还师。
刘凡最终还是没有决定去西域。哪怕是露一面，他都没有去。
因为马上就要进入中平六年了。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两个多月。如果那一段历史还是原来的历史的话，他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这一日，西域诸王将向刘凡拜别。
一万三千人来，此时剩下一万。要知道总共交锋没多长时间，关羽突阵，给他们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更占据先机，他们还有这么大死伤。战力和汉军根本没得比。
“大将军，吾回去之后必转告吾王，吾龟兹国世世代代只尊骠骑。”
临行前，龟兹大将向将刘凡拜道。
“嗯！不日之后，吾便会派遣长史到西域，治事就在它乾城，吾希望龟兹王给一席之地。长史不干涉西域诸**政，但有外国入侵后可调动西域诸**政，行使一切权利。战罢，还权诸国王。”刘凡向龟兹大将说道。
“那是自然。”
龟兹大将拱手说道。
龟兹大将之后，其余西域诸王将也向刘凡拜别，自然不免说一些效忠的话。
“诸位长途跋涉而来，损兵折将。为表感谢，吾赠送马匹一万，牛羊牲畜二十万，角弓两万张，刀兵两万把。”
刘凡向不远方一指，那一片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是刘凡为他们准备的。
刘凡有自己的考虑，他既然暂时不会派兵入西域。那就要增强这些“慕汉者”的军事实力。
这几战后，那些缴获的弓箭刀兵他已经多的不能再多。获得的战马翻了一倍不止。
给他们的东西看似很多，对刘凡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说不定西域诸国会给他带来超乎意料的回报。
“吾等代表西域万民，谢过大将军恩典。”
西域诸国王将心中感激，齐齐向刘凡拜道。
有了这些武器战马，他们国家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
西域诸国王将千恩万谢的离开。刘凡也下令诸部开始启程了。
刘凡打算将西部鲜卑迁出涿邪山、浚稽山、以及龙城、安习水附近。
这广袤数千里的土地，刘凡打算暂时放弃。
确实荒芜，他无能为力。汉武帝曾经也将草原大漠囊括数千里，由于不能从事农耕，只能将这些“不毛之地”舍去。
拓荒，是要一步一步的用时间去积累的。还有那些沙漠根本拓不过去。
隔着数千里去拓荒，无异于饮鸩止渴。
将西部鲜卑继续驻扎在这里，鞭长莫及，不好控制。
刘凡准备将这些鲜卑前往阴山一带。并且将他们分为十二部，分布在河套、阴山、贺兰山各处。
设十二汉人校尉和十二鲜卑司马共同掌管，设立刑法，传播汉文化，加大掌控力度。
不仅让他们从事畜牧业，还要让他们从事农业。
若遇寒冬，牲畜冻死，刘凡将以粮食弥补。丰兆之年，要为刘凡献上牲畜，良马。
让他们以附属国的形式依附于雁门。然后逐步将附属鲜卑部变为县。
具体的实施方式，刘凡要好好与智囊们商量一下。
……
刘凡非常的善于去掌控人心，知晓人心是决定成败的重要因素。
在还师前，刘凡将西部鲜卑诸部首领、贵族集聚在一起。
刘凡告诉他们胜者为王，直言要将他们迁徙到大汉边境附近。
留下者死，跟他走者，衣食无忧。
乱世之中，安居和衣食都是人们最渴望得到的，谁都不想朝不保夕。
另外刘凡还透露要将他们分为十二部。设十二鲜卑司马，皆佩汉印绶。给他们一些遐想空间。
要知道，日律推演和奎完等大人都死了。西部鲜卑处于无大帅阶段。
将西部鲜卑分为十二部，每一部都是大部，若当一部司马，号令数万人，权势比现在有过之而不及。
刘凡的一番话，稳定住了他们的心思。使他们在向西迁徙的路上井然有序，没有对汉军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是近百万人口，近千万牲畜，严重的拖延了汉军的行军速度。
二十天时间，才过浚稽山。
“禀大将军，南匈奴很有可能躲在祁连山余脉之中。吾等凯旋之师，士兵雄心壮志。大将军一声令下，数万大军，一鼓破之。”
黄忠摩擦拳脚，向刘凡禀告道。
这个地方，离他们覆灭羯族的地方不远，入腾格里沙漠，地毯式搜索，用不了多久，就能寻到南匈奴的踪迹。
并且他们大军堵在这里，南匈奴想跑都跑不掉。
“战兵不足以有碾压之优势，还要看管百万鲜卑。若南匈奴如先前鲜卑一样，据守险地。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才能将其攻下。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让将士们在年日立在家乡，让战死的英灵回归故土。”
刘凡摇了摇头，拒绝了黄忠的请战。
现在他已经将龙城故道所有的留守兵马整合到了一起。包括亲卫、陌刀军，共四万余。
他倒是想以绝后患，但让他拿什么去打南匈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付南匈奴，他自有办法。
“过年了，让南匈奴多活命一刻。”
黄忠知道自己心急了。
“现南匈奴单于是于夫罗吧！派遣斥候给南匈奴送信，就说明年春天，吾要在弹汗山上设计祭坛，祭祀天地，为草原诸族祷告祈福。于夫罗若是不想来，让他去看看西部鲜卑，再打听打听东部鲜卑。”
刘凡面含笑容的说道。
于夫罗这个反骨仔。这是阳谋，他不得不来。
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呼厨泉比于夫罗有意思多了。
“诺！末将这就去安排。”
黄忠大呼妙计。
十日后，刘凡得胜还师，终于回到了鸡鹿塞。
鸡鹿塞外，肯定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人的。
刘凡将他们全部引入鸡鹿塞，驻扎在申屠泽周围。
申屠泽是河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泽，方圆百多余里，北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原，可使他们暂时安置。
接下来，刘凡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将这些鲜卑部落分为十二部，散落河套各地。
要不然，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会造成动乱不说，还很有可能造成土地贫瘠，到春天的时候，不再能养活牲畜。
第四百二十六章 祭祀天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正月一日，百姓鸡鸣而起，于庭前爆竹，以避山臊鬼邪。
汉代没有火药，只能用爆竹代替。
爆竹，即燃竹而爆，因竹子焚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故称爆竹。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被华夏人沿用。
屠苏酒，是华佗在这几年创制的，里面含有许多草药，合家饮之一年不得瘟疫。
元日从虞舜时期夏历的历法上而来。至东汉末年，过年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了。
这一年的元日，刘凡来不及回到雁门，而是在朔方渡过。
历史的车轮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时间进入中平六年。
在刘凡从雁门天下学宫调集能干之吏时，大漠以北出现变故，枭雄崛起。
当年强阴之战后，阙居、柯最、慕容三部损失惨重，时值刘凡奇袭阴山，威震草原。
阙居、慕容、柯最三部为了避刘凡锋芒，向西盾去。
长达半年的迁徙，三部相继来到了光润水（克鲁伦河）附近。
光润水发源于狼居胥山东麓，注入瀚海（呼伦湖）。
长达千里的光润水，两岸沼泽湿地遍布，水草条件好，为天然的牧场。
三部迁徙到这里之后，凭借强大的实力赶走这里的游牧部落，借助光润水，修生养息。
肥沃的水草，优越的地理条件，就如一个天然王国一样。
柯最、阙居两强联合，先攻灭在强阴之战中损失最惨重的慕容部，兼并其部。
柯最、阙居在没有敌人面对后，双方不断的开始摩擦，两人反目成仇，彼此之部战斗不休。
柯最麾下有一个千人小部落，控弦之士不过二百余。
这这小部落，有一名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其非常慕汉之强大。他认为鲜卑想要强大，就必须效仿大汉。
这个少年，叫做轲比能，一个在汉末三国叱咤风云的鲜卑大人。若非被汉人刺客刺死，他很有可能统一鲜卑。
历史上的轲比能比此时崛起的要晚许多。刘凡推动了大势，提前给了轲比能机会。
轲比能在与阙居的战斗中立有功勋，身具勇力，被部落共同推举为首领。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但是他非常勇敢，执法公平，不贪财物。
柯最赏赐给他的东西，或者是他多来的战利品，他都会公开透明的进行分配。
渐渐的，许多中小部落因为柯最不安分守己，离心离德。明里暗里的投靠了轲比能。
对于投靠他的人，轲比能一一善待。
他统率部下，摹效大汉。出去打猎，高举军旗，以击鼓作为进退的口令。
并且轲比能勤于训练军队，学习汉军列阵作战。
配合与生俱来的悍勇，轲比能的麾下战力异常强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轲比能的名声传遍柯最部和阙居部。
在中平五年春，轲比能麾下聚集五千骑兵，这种实力，不弱于柯最和阙居多少。
明面上轲比能是柯最的部下，实则轲比能已经不听柯最的调令。
轲比能也不再参与柯最和阙居的争斗，双方相战，他还会出面调解。
有些部落缺少食物时，轲比能赶羊牵牛相送，为其过活。
中平五年秋，阙居病死。柯最趁机偷袭其部，欲要一举将其兼并。
不料却被麾下拓拔部放了冷箭，柯最当场死亡。
柯最、阙机双双死去之后，由于一连两年的战斗，诸部都非常渴望停下战斗，安居乐业。
于是，在诸部中建立威望的轲比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鲜卑大人。光润水一带至瀚海，大鲜卑山以西的鲜卑墓群，全部都在轲比能的掌控之中。
中平六年，大汉在过新年的时候，轲比能出兵，至漠北狼居胥山一带，准备将狼居胥山一带的零散鲜卑收拢。
除此之外，狼居胥山西麓也居住着不少鲜卑部落，这些部落原本都属中部鲜卑，被汉军赶到了这里。轲比能崛起，他们很有可能归附。
二月，西部鲜卑覆灭、东部鲜卑大败和南匈奴西遁就如一声惊雷一般，响彻了轲比能部。
轲比能虽然没有经历过三年前的强阴之战。但是据说那一战鲜卑死亡十余万，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奇袭阴山，活捉和连。使中部鲜卑一举破灭。
这几年，汉军更是连连出击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使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损失惨重。
轲比能虽从无到有的崛起，但他有自知之明，他的实力和东部鲜卑或者西部鲜卑相比，还差得远呢。
轲比能年少气盛，在先前立下豪言壮语，十年内带领部落回到漠南。
现刘凡将大漠以南，控为一片，兵锋之盛，无可阻挡。
今后周边游牧民族，谁敢南下牧马？谁敢弯弓抱怨？
二月中旬，又一道消息从东部鲜卑流入狼居胥山。
骠骑大将军要在三月初，已巳年，已巳日，建筑高坛，祭拜天地，祈福草原。
草原诸部，鲜卑、匈奴诸部首领必须前往弹汗山与骠骑大将军祭拜上天。
不去，则不尊上天！天降灾祸。
轲比能对此踌躇不定，自己建部于光润水、狼居胥山一带。与雁门相距数千里。按理说与刘凡井水不犯河水，刘凡也很难再这无边无际的土地上找到他。
但是轲比能想到了数百年霍去病封狼居胥，百年前窦宪的燕然勒石，以及刘凡刚刚灭掉的西部鲜卑。
西部鲜卑与朔方的距离，可不比雁门至狼居胥山的距离近啊！
除非，他们继续向北迁徙，那苦寒之地将离他的志向越来越远。
轲比能在想刘凡弹汗山拜祭天地意欲何为？那祈福草原的话，他根本不相信。
若是真的祈福草原，为什么不通知乌桓、扶余、高句丽、丁零等游牧民族？
但刘凡的话说的很明白，天降灾祸。
天降灾祸是什么？匈奴、鲜卑心中都明白。无非就是他们一直与刘凡作为，刘凡要借口攻伐他们。
草原诸部已经被刘凡打怕了，没有人再敢去试探刘凡。
事实证明，刘凡就是草原猛虎。
最终，轲比能下定决心，放弃去兼并狼居胥山西麓，带着诸部首领和麾下兵马，踏上前往弹汗山的路。
魁头、弥加、阙机、素利四位东部鲜卑大帅也不得不前往弹汗山。
第四百二十七章 扩军
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凡将西部鲜卑诸部地域划分完毕。
朔方北、狼山南的北河沿岸有六个鲜卑部落，刘凡拿走他们一大部分牛羊牲畜和战马，让他们利用河套这肥沃的土地，开垦荒地，种植五谷，由天下学宫从事农学的学子教授。
每一部鲜卑只允许有两千骑兵，鲜卑司马负责治理自己的部落，汉人校尉负责监督鲜卑司马。
这六部鲜卑处于朔方北，也算是朔方的屏障。
鸡鹿塞以南的三封县南，驻扎有两部鲜卑。
贺兰山周围驻扎着四部鲜卑。
至此，整个河套之地，外有鲜卑附属拱卫，内有汉军、坚塞。
只要刘凡能驾驭这些鲜卑人，则是他巨大的助力。
夜袭匈奴王庭俘虏了数万匈奴国人，刘凡下令将他们迁至朔方最南部的修都，这里原匈奴呼延部的地盘，北靠大泽，水草丰美。
刘凡的第四个养马场在这里诞生。而为他牧马的，不再是鲜卑，而是匈奴人。
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刘凡都有警告:安分守己者，衣食无忧。谁敢犯上作乱？大军所向，屠其部，鸡犬不留！
……
在刘凡击灭西部鲜卑的时候，就派人前往雁门，告知军师贾诩，发动募兵令。
这一次是大量的招募乡勇壮士入伍。
刘凡打算除四千阴山铁骑，五千龙骧骑，三千陌刀军，一千陷阵营外。
将军队编制从原来的七万，扩展至十二万。
这就意味着最少要再次招募六万战兵。
因为这一次大战死伤不少，要将所有死伤补齐。
阴山铁骑还是三千突骑和一千重骑。
其补充人员为各军之中骁勇悍卒。
关羽依旧率领阴山铁骑，另率领三万骑兵，其中有一万是乞活骑兵。
徐晃率领骑步兵四万。
张辽率领骑兵两万。
黄忠率领骑兵两万。
高顺率领陷阵营一千，另率领骑步兵一万。
除了赵云和许褚外，其余诸将领皆在几位将领麾下任命。
至于关羽、徐晃、黄忠、张辽、赵云等将领的驻扎地，刘凡没有下令安排。
整个河套、雁门有人口三百多万。刘凡的募兵令一下，除了雁门、河套之外，幽冀之地，太原、上党无数壮士慕名而来。
仅仅用了三个月，各地兵马已经招募完成。
武库之中有早就准备好的武器盔甲，战马皆为他们准备好。
于二月中旬，新兵被调至云中郡。
此时的云中郡，加上新军，一共集结了十万大军。龙骧骑，阴山铁骑，陌刀军，陷阵营皆在。
鸡鹿塞和高阙塞由高锴率领五千骑兵驻守，以防止南匈奴。
上郡以及河间以内，姜骏率领五千乞活骑兵驻守，以防止凉州异常。
雁门留守一万骑兵，由贾诩调动，以防止东部鲜卑。
刘凡知道胡人没有胆子再来寇掠汉境。但还是留下重兵把守要塞，以防万一。
“末将张辽，拜见大将军。”
张辽率领新兵来到雁门之后，直接跪在地上，以头叩地。
张辽的伤没有伤筋动骨，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已然痊愈。
“文远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刘凡明知故问的说道。
“张辽愧对大将军，不敢见大将军之面。”
张辽面朝地，向刘凡说道。
他没有想到自己自己因为鲁莽深陷重围。大将军还为自己加了军功。原先自己统帅一万骑兵，现更是统帅两万骑兵。
“可是因为突袭鲜卑辎重而失利？”刘凡向张辽问道。
“正是！张辽鲁莽，害得无数将士阵亡。”
张辽回答道，依旧是面朝黄土。
“文远此战术非鲁莽之行，而是不得不行，只是鲜卑太狡猾了。据说文远以五千之师，歼灭一万之敌。夺其锐气，累吾军胜利。只是用兵大胆虽好，但也要稳中求胜。”
刘凡将张辽扶起，郑重的对他说道。
五千对五万多，临危不乱，阵斩万人，已是能和古之名将比肩。
平心而论，若是他是张辽，说不定他也会去夺鲜卑辎重。鲜卑食物被劫，只能铩羽而归。雁门危机自解。
在没有见识过陌刀军的威力时，纵使张辽知道有埋伏，他也会去赌。
陌刀军很厉害，全军都知道，但是没有实战过，心中不安稳。
“大将军将张辽军功加至四银叶。又让张辽统帅两万骑兵，实在是受之有愧。末将愿抹去军功，从一小卒做起。为大将军冲锋陷阵。”
张辽愧疚的说道。
“唉！吾已痛失千军，难道还要吾再失一大将？”刘凡叹气说道。
“张文远，汝这是做何？训练新军，即是对大将军的回报，汝这是违抗军令！”
刘凡的话音刚落，黄忠上前对张辽呵斥道。
别看黄忠和张辽领军一样多，但黄忠是一片金叶的军功，官职也远远大于张辽，又做过张辽的将军。
就算黄忠指着张辽的鼻子骂，张辽也不敢反驳。
“张辽失礼了！末将今后必全心全力给士卒勇悍。为大将军训练一支精锐之师。”
张辽拱手向刘凡拜道。
“这才是吾的张文远。”刘凡拍着张辽的肩膀，一副吾看好你的模样。
云中，武泉县。
离百里外，都能听到武泉县战马咆哮的声音。
五万新兵，五万老兵。共十万大军连营数十里，驻扎在武泉县。
刘凡率领荀攸、关羽、黄忠等诸将现在高坡上，观察诸营垒。
“大将军大力的建设铁城，今终于发挥出了用处。大战后破损的盔甲兵器，随时可以更换。招募五万新兵，仅仅数月，便全副武装。”
荀攸向刘凡说道，很佩服刘凡的深谋远虑。
刘凡在铁矿和铁匠上面下的功夫，是有目共睹的。
荀攸原本暂领上郡太守，刘凡上个月将荀攸调回。任命华歆为上郡太守。
“普通的两档甲，不足以给将士们全面防御。什么时候吾军全部披上明光甲，就是所向披靡的时候。”刘凡注视着下方训练的身影，说道。
“明光甲太难制造，是用能工巧匠和时间积攒的。建立铁城已经三年多了，铸造出来的明光甲仅一万多套。这几年征战也损失不少明光甲，现军中只有阴山铁骑、龙骧骑、龙雀披有明光甲。若想加快铸造明光甲，必须再有几个铁城。”
荀攸语气很惋惜。
“铁城容易建，铁匠太难寻。”
对此，刘凡摇了摇头。
除非他能集天下铁匠，不过这不现实。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下有隐者
“大将军，吾建议新兵与老兵一起训练，这样才能使战斗力更加强大。”
徐晃出列，向刘凡建议道。
特殊军队，必须从军中挑选精锐悍卒。
正常军队，需要用老兵变化新兵。
战斗难免有死伤，会不断的有新兵滋生。
有老兵的带动，新兵才会更快的成长。
毕竟新兵是向老兵走去的。
若一支军队全部由新兵组成，在战斗时，很有可能出现怯敌、手软的情况。
“公明之言，吾以为可行。诸位怎么看？”
刘凡向关羽、黄忠、张辽这些统帅大将问道。
“现北方边患已平，暂时不用将兵事。可利用期间磨合军队。”
关羽附和道。
黄忠、张辽也点头应是。
“善！等这一次祭祀天地完毕之后，诸将皆率领一半新兵和一半老兵。并重新布置雁门防事。”
诸将都同意后，刘凡下了决定。
“诺！”
众将领命。
“自来雁门后，诸位流血流汗，战功累累。今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弯弓抱怨。终于在中平五年年底，完成了‘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誓言。现阴山之上，全插着吾汉家的旌旗。草原沙漠之中，处处留有汉骑的印记。北方万里，谁敢不臣服？这一切都是诸位将士的功劳啊！”
望着下方正在练习骑术的新兵，刘凡对众将说道。
五年内，牧马河西！
他做到了，现在上郡不再是匈奴占领。他的战马可以纵情在黄河边驰骋。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他也做到了。南匈奴西遁，中部鲜卑被击出漠北。西部鲜卑被覆灭，全部归拢于汉境周围。
刘凡拿走了他们很大一部分牲畜，让他们没办法逃跑，只能老老实实的从游牧民族，变得半游牧，半农耕。
幽州北部的东部鲜卑，乌桓，高句丽，扶余等异族。等有机会了，刘凡自会收拾他们。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汉的周身，不允许出现对大汉有威胁的异族。
“吾等本匠门弃材，有幸获得大将军之恩。大将军英明，吾等居功微末。”
关羽等人齐齐向刘凡见礼，说道。
“当年吾有心彻底平定黄巾，但何进竖子，使诸侯豪强进一步掌握兵马。黄巾平定之日，天下大乱之时。以至于吾汉威望衰减，诸侯并立，豪强横行。吾试图更改神器之变易，能力有限，只是徒做无用之功。数年以来，盗贼猖獗，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而今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宦官酿祸，国乱岁凶。陛下心善，被妖言蒙蔽，狼心狗肺之辈封侯拜将，奴颜婢膝之徒衣紫腰金。如许相小人者竟为司徒，杀猪犬彘竟也为大将军。祸国殃民，实乃痛哉！”
刘凡一番话痛心疾首，让众将深受感触。
“何进一匹夫，妄称称大将军？天下只有主公才称得上大将军。今吾军披甲十万，皆乘马控弦。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吾等骑乘南下，清君之侧。还朝堂清明，给百姓安乐。”
关羽出列向刘凡说道。
众将皆点头。
“主公神文圣武，有法尧禅舜之德。扫清塞外，威震天下。所治之下，百姓倾心，四方仰德。只要新军训练完成，挥师南下。无数隐于大荒之人必争相归附。再造大汉，主公就是重开天地第一功，**八荒，震古烁今。伊尹、太公、周公、霍光皆远不及也。”
继众将之后，荀攸对刘凡拜道。
若刘凡真的能完成再造大汉，加之击灭异族的功劳。对华夏的功绩，确实可以盖伊尹、姜尚、姬旦、霍光。
“隐者之中，可有大才！”
对于隐于大荒的隐者，刘凡很有兴趣。
因为刘凡明白，汉末三国存在着大量的隐士。
三曹就非常渴望散落民间的隐士出山为他们效力。
三曹一方面批评动摇隐士所信仰的荒诞无稽，让众人退出山林入世治国。
另一方面又歌颂其情操，把隐士视为同道中人，意在招隐求贤、让众人入世治国辅君济世。
曹丕的《大墙上蒿行》开头即以人生短暂发问：“今我隐约欲何为？”
接着以入世的物质享受诱发隐士们出山，为其建功立业。
此诗受到曹植《七启》劝隐士出山，建功立业的影响。这一方面说明三曹欲有所作为，另一方面也说明存在着大量的隐士不为朝廷所用。
《七启》假设了镜机子与隐者玄微子问答。
批评隐士“耽虚好静”、“飞遁离俗”、“隐居大荒”的行为，借镜机子分类铺叙肴馔、容饰、羽猎、宫馆、声色之妙及游侠、俊公子之奇节异行。
最后以赞颂曹操“翼帝霸世”、“举不遗才”、“国富民康”、建“霸道之至隆”的功绩，说服玄微子“从子而归”，表达了君子不遁俗而遗名，智士不背世而灭勋的积极用世、建功立业的政治态度和理想抱负。
刘凡知道最有名的隐士为水镜先生司马徽和庞德公、管宁。因为这几人教导出来的学生都大名鼎鼎，在各国政坛上非常吃香。
这个时代的隐士，并不是全指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人。
而是指隐逸有学问韬略之士，他们不入仕，但依旧教导学生，名闻州郡。
“巨鹿张，颍川阳翟司马徽，诸如此，比比皆是。他们不慕名利，不求荣华富贵。好似无所求。不过荀攸认为，他们只是没有找到适合栖息的地方。”
荀攸向刘凡回答道。
“吾伸张大义于天下，希望国安民乐，盛世繁荣。吾行使天道之责，合乎自然。从‘道’上讲，吾所追求，和隐者一样。”
刘凡感叹道，三曹的思想，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有，他也希望隐士出山，为己所用。
“淡泊名利的隐士多为寒门和落魄世家后代。当今天下，只有大将军用人不论贵贱，唯才是举，辅以德行。”
荀攸笑容可掬的说道。意指刘凡贤德。
“左军师亦支持吾南下清君侧，但是张让、何进等人必弹劾吾谋反，吾该怎么办？”刘凡向荀攸问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大青城
“强者为尊！天下万姓，都知主公心怀天下。”
荀攸向刘凡回道。
前去中原问百姓:天下何人最仁？
必会齐曰:刘世民也。
刘凡在朝堂之上“假大空”的法令，注定失败。
却归拢了司隶地区和附近百姓之心。
“吾已心中已经有了算计。此次祭祀天地之后，诸位一定要训练士兵骑术、战阵。半年之内，吾要看到战斗力。明年，不论天下局势如何？吾都会南下清君侧！吾要看看，届时谁能为吾开道？”
刘凡转过身去，严肃的对众将说道。
“末将愿誓死！”
关羽、徐晃、黄忠、张辽、赵云、许褚、典韦、周仓、成廉、张先、田峰、林锐、苏澈等将校情绪高昂，急不可待。
刘凡这句话已经表明，不论刘宏是否驾崩，他都会出兵南下。
他排除万难，终有降龙伏虎的实力，刘凡不会再放任诸侯豪强糟践百姓。
这之后，他不会再向任何人屈服，他要向阻挡他的人，亮出长剑。
“此次大战，诸位立大功者无数，吾只为诸位增添了军功叶。诸位的秩和禄，吾没有加一石。诸位之功，封列侯也可。但是现在洛阳皇宫之中所有虎贲、羽林禁军皆被阉贼蹇硕掌控。吾再也不能将奏书送到陛下跟前。先前吾送入的奏书也泥牛入海，不见音信。导致诸位暂时不得加官进爵。”
“但是诸位胸前的军功，见证者诸位不朽的功劳。待有机会之时，封列侯，佩将印。”
刘凡拍着胸前，对众将说道。
“拜谢大将军！”
众将齐呼。
封候拜将，这是好男儿的热血。
若是推辞，便是虚伪。
沃阳之战，突袭东部鲜卑辎重之战，坚守强阴峡谷之战，败东部鲜卑之战，灭西部鲜卑之战，突袭南匈奴王庭之战，灭羯族之战，坚守鸡鹿塞之战，坚守高阙塞之战，突袭置落罗之战，夹击荔宴游之战，引诱日律推演之战，还有关羽在西域的战斗，调动西域之兵。
有攻击，有防守，有突袭，这些都是大战，中间还发生了不少小战。
关羽在战略上居首功。
金叶之功，多一片，难如登天。刘凡却又为关羽加一等。现关羽胸有金叶两片。
军功十八等，关羽位于十七等。
徐晃、黄忠都是有一片金叶。
许褚、张辽、赵云、高顺都是四片银叶军功，位于银叶顶峰。
典韦、周仓都是三片银叶。
赵霁为两片银叶。
成廉、姜骏、高锴、田峰、苏澈一片银叶。
刘辟、高元等战死司马、校尉，皆加银叶军功，刻其名，传子嗣。
战死士兵皆按照功劳追加军功叶，光荣家人。
赵云在此战中，是比较倒霉的，没有获得一丝军功。
他本就是四叶银功，军中后起之秀，在战前，他的声名已经超过了徐晃、黄忠。
五原北方，胡人畏其白马银枪，不敢趁机犯境，使徐晃和黄忠又在功名上超过了赵云。
“禀大将军。斥候发现南匈奴部，他们翻越狼山，正向弹汗山而来。”
这时，一小校奔来向刘凡禀告道。
“多少人？于夫罗可在？”
刘凡问道。
“约有三万骑，有匈奴王旗在。”
小校向刘凡回答道。
“于夫罗倒也识时务！只是吾让他来拜祭天地，他带着三万骑兵来是何意？”刘凡说话时，眼中精光一闪。
“南匈奴怕大将军，才会引三万骑来。不仅是南匈奴，鲜卑诸部首领也会引骑而来。大将军聚集骑卒十余万，不就是为了防备这一点？大势之下，谁敢妄动！若诸部疯狂，要联合击大将军，大将军调动诸部迎击。当然，这只是下策。吾军近半新兵，贸然开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荀攸在一旁，向刘凡说道。
这次拜祭天地，本就不是为了一举扫灭鲜卑、匈奴。
现在已经是中平六年三月，若真有诸侯讨董，他一定会参见。
历史上的诸侯讨董时间在明年的正月。
刘凡的威望已经够了，要是再来一场战斗，死伤惨重是他不愿看到的。
就算赢了，以后北方异族残部定会见缝插针，在刘凡南下时，背后捅刀子。
刘凡募兵，就是在等待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南下。
他第一次南下，最起码要获得秦赵之地。只有获得秦赵之地的资源，才能支撑住他庞大的骑兵部队。为下一步打好基础。
中原不似草原，中原城池，一座连着一座。有的地方高山纵横，有的地方河网密布。
很多战斗，都是僵持战。没有足够的缓冲地、粮草、武器等辎重支撑，败北是必然。
他南下的路，必会有许多豪强世家阻挠。刘凡得民心，却不得世家豪强之心。
乱世之中，曹操、袁绍、孙坚这种忠君爱国之士，都会变得充满野心。
枭雄出，英雄舞。
这个时代就要来了。
“吾想将于夫罗留下，封呼厨泉为匈奴单于。现吾若强留，必会引起南匈奴和鲜卑反弹，左军师可有计策？”刘凡面露思索，向荀攸问道。
“等祭祀天地完成之后，大将军让魁头、阙机、弥加、素利等人先离开，独留下于夫罗南匈奴部。届时魁头、阙机等人如蒙大赦，必不会逗留。三万南匈奴骑兵，翻不起任何风浪。”
荀攸摸了一下胡须，向刘凡回道。
“善！”
刘凡点头。
半日之后，又有斥候过来禀告，魁头部和素利部已经过雁门北。
次日，刘凡下令十万骑步大军、陷阵营、陌刀军、阴山铁骑、龙骧骑十几万人马，从云中武泉县出塞，向弹汗山奔去。
除了汉军以外，刘凡还传令十二部鲜卑司马引兵来弹汗山。
鲜卑中郎将扶罗韩带着鲜卑单于蹇曼至弹汗山。
弹汗山南部，仇水本是鲜卑单于庭所在地。
现成为刘凡最大的一个养马场。也是刘凡最大的一个畜牧地。
这里的牧农大多数都是汉人，这些汉人被刘凡派至夏湖向鲜卑人越过训马、畜牧之术。
并且这里还起了一座城池，建立这一座城池花了一年多时间。规模如同马邑一样，高有三丈，夯土厚二十丈。
刘凡命名此城为大青城，大青城为县级。主要是用来防止北方游牧民族偷袭和设县长管理这一区域的百万马牛羊牲畜。
城中一直驻扎有三千骑，还有非常完善的斥候规模。
第四百三十章 天将军（上）
一旦敌军来袭，在千里之外，斥候就能打探到。
斥候会通知左边的赵云部和右边的黄忠部来支援。
入大青城是迫不得已，入城后就代表要放弃百万牲畜。
大青城县令为龙长勇，他还兼任汉军校尉。他秩和禄都是比两千石。为弹汗山一带，最高官员。
龙长勇是河东人，在关羽麾下任过司马，屡立战功。是刘凡的嫡系部下。
他又精通算学，在天下学宫学习一年，所以被刘凡委以重任。
丁卯日，刘凡麾大军至大青城外。
在这之前，赵云的龙骧骑，许褚的陌刀军，关羽的阴山铁骑早已经到达弹汗山，防备鲜卑、匈奴。
阴山铁骑的战旗为马踏山河。
龙骧骑的战旗为龙马腾云。
这是在草原上赫赫有名的旗帜，胡人见之，就如见到天神一样。
特别是在此时此地。
陌刀军没有旗帜，他们只负责砍人，人人都为战兵。
陷阵营更是死士，他们眼中只有死，没有败。
陌刀军的名声虽晚于阴山铁骑、龙骧骑。但在胡人眼中，已是最可怕的存在。
三战！每一战都是以血腥的方式结束战斗。
长长的陌刀，宛如屠刀，陌刀军士兵皆是杀神。他们没有想到什么东西能克制陌刀。
当刘凡率领主力军到来时，诸胡震惊了。
锣鼓相望，前后百里。
旌旗遮天，马嘶惊云。
据说汉军出兵从未超过五万，便能战胜一切敌人。今十万也不止。
谁敢轻举妄动？
戊辰日。刘凡麾下鲜卑辅军到来。
这一日，刘凡使新兵分为部在弹汗山东南和西南。
密布军阵，说白了，就是虚张声势，吓唬胡人。
下午，刘凡率亲卫，登上了弹汗山高峰。
这里建筑了一个宽阔祭坛，不奢华，却透露着大气，特别是在这高山之上。
站在祭坛的高台上，能捕捉到白云，好似真的的沟通天地。
月前田丰得知刘凡要兴土木，建筑祭坛，还专门出信件谏过他。
刘凡本来要在高台上筑宫殿，但看到田丰的信件之后，果断停止再去伐弹汗山下的木头。
现在想来，在高台上建筑一个宫殿，除了庄重外，别无用处。
此时的田丰，已经被刘凡调离朔方，来到刘凡面前。
刘凡派管宁为朔方太守。
管宁先前担任定襄长史，尽心尽力的辅助张钧，严于律己，爱民如子。
他非常注重威仪，将自己陈明礼让的学识用在治理州郡上。
张钧钢，他柔。使定襄人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定襄一片繁荣之。
另外管宁还是天下学宫的博士。定襄离天下学宫近，管宁处理完政务，隔月便会去天下学宫讲学。世人称“管公”。
定襄长史管宁，云中长史华歆。两个割席断交，又惺惺相惜的人，在骠骑府政坛上青出于蓝。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
刘凡需要一面就如魏征一样的万世人镜。时时的提醒自己。
秦始皇、汉武帝那么英明神武都会犯糊涂，更何况是他。
“北靠阴山，南临黄河，天然牧场。吾的战马、耕牛，都出于此啊！山河如画，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四海承平？”
祭坛所落周围山峦起伏，沟壑纵横，远方草原上成群牛羊正在啃食着春天的鲜草，遥望此峰就如坐落在一张宽阔的碧毯上，使祭坛更显得高耸入云，气势磅礴。
“公不南下，奈苍生何？”
田丰向刘凡回道。
这句话说明田丰此时非常认同刘凡。他认为能解救天下苍生的，只有刘凡。能成就霸业的，只能是刘凡。
以前田丰佩服刘凡的德行，但却不认为刘凡能成事。
成事者不应该有妇人之仁。
今看来刘凡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君子之度。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乱世之中被抛弃之地，形成一个气吞山河日月的庞然大物。
田丰太了解刘凡的实力了。
亚圣孟子曾说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刘凡用实践证明了，民心，即是天道。
“快了。等吾新军训练完成之时，便是南下之日。”刘凡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田丰回道。
这句话说完，刘凡在高台之上，对刘凡一拜，道:“月前接到子之信件，承蒙启训，让吾放弃在高台上建筑宫殿。现吾将建筑宫殿之木，分给屋子破烂的百姓。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还请不吝教诲。”
“大将军折煞田丰了。”田丰连忙扶正刘凡，对刘凡拜道:“明公礼贤下士，夏启、商汤也不及啊！”
“好！吾文有元浩、文和、公达等，武有云长、公明、汉升等。何愁汉室不兴也。”
刘凡握着田丰的双手说道。
已巳日！
“咚咚咚！”
破晓，戊时一过。大青城北城上锣鼓齐鸣。
“呜呜呜……”
沉重的号角声紧接着响起。
大青城西南部和大青城东南部也将汉纛升的高高，遮天旌旗扬起。
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其麾下休屠、赫连、羌族等部首领跟在其身边。
于夫罗身后还跟着三万骑兵。位于大青城西方。
中部鲜卑残部首领位于大青城西北方。他们带来的兵马兵不多，小部有百人，多的有千人。
魁头、弥加、阙机、素利带着麾下各部首领在大青城东方。
这四位东部大帅也带了不少兵马防身。
阙机带来的兵马最多，有一万五千骑。
弥加、素利、魁头三人分别带了八千到一万骑不等。
轲比能带领麾下慕容、宇文、段部、柯部等部落至大青城东北方。
轲比能已经有了一鲜卑大帅的实力，此行倾巢而出，足足率领三万鲜卑骑兵。
鲜卑、匈奴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但他们没有勇气去和大汉铁骑面对。
大青城门开，阴山铁骑、龙骧骑、陌刀军、陷阵营相继从四门走出。
同时，驻扎在大青城周围汉军精锐骑兵、骑步兵行动起来。
一队一队的铁骑摇着旌旗，向弹汗山四周挺近。
“前方避退！”
一队万余骑兵皆一人双乘冲向南匈奴军队。
没有含带杀气，却让于夫罗和其麾下军队如临大敌。
于夫罗知道，汉军嫌他们靠的弹汗山太近了，要驱赶他们。
可是这里离大青城还有十几里，他让全军放下战旗，不负弓箭，刀入鞘。
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诚意。
汉军这是要开始立威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天将军（中）
“汉军欺人太甚！”
休屠部首领怒道。
眼看汉军精骑就要冲来，于夫罗咬牙切齿的下令道:“退！向后退！”
势大压人！于夫罗不得不这样做。
三万南匈奴骑兵驾驭着马匹，稀稀拉拉、推推搡搡的向后退。
南匈奴骑兵每后退一里，汉军骑进一里。
直到离大青城三十里之外，汉军才停下。
面对鲜卑轲比能部，汉军骑步下马。
一纵一横，整整齐齐，组成没有边际的战阵。
在徐晃的指挥下，他们将步子整齐划一。一步一步的向轲比能部走去。
盾牌如墙、长矛如林。背负角弓，腰挂箭囊。
可想而知，两万人一起放箭，是何等震撼的场景。
“这是汉军骑步兵，以万箭齐发的箭阵闻名。其一般以防御杀敌，骑兵若贸然冲阵，不死于箭下，便死于阵中。据说其将军为徐晃，身负勇力，乃刘凡心腹大将，五虎将中除了刀王，没有人声名能比得上他。”
拓拔翼向轲比能解释汉军的骑步兵，示意轲比能不要小看汉军步兵。
当年强阴之战，柯最部就在汉军战阵下吃过亏，拓拔翼特意有了解。
拓拔翼印象最深的就是汉军的陷阵营，仅千余步兵，将他们五千骑兵给埋伏了。自己也差点被汉军杀来的虎将留下。
从那一战后，他对汉军的步兵刮目相看，钻研其战阵，寻找其弱点。
拓拔部逃离到柯最部的老弱妇孺不少，但是青壮几乎损失殆尽，这几年依附柯最，并没有恢复多少元气。所以拓拔翼反水，射死了柯最。
“退！”轲比能面色愠怒，对麾下命令道。
他心中是不服汉的，他认为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是想对的，冰炭不同炉。他想学习汉的文化和先进的技艺，让鲜卑更加强大。
汉军骑步一番前行，将轲比能部逼至仇水旁。
东部鲜卑、中部鲜卑残部也是惨遭汉军骑兵威压。再次向后十几里。
辰时之时，刘凡从大青城中走出。
他长袍高冠，腰间配剑，穿着庄重。
左右为荀攸和田丰。接下来为傅燮、崔钧等云中、五原郡的官吏。然后是鲜卑中郎将扶罗韩和鲜卑单于蹇曼，匈奴呼厨泉、去卑以及鲜卑十二部司马。
最后，全部是蒙着面甲，衣袍鲜红，铠甲明亮的亲卫。
每一人的面部都是庄严肃穆。
“去通知鲜卑、南匈奴诸部首领，准备登天坛，拜祭天地。”
出了大青城之后，刘凡北顾弹汗山，向麾下说道。
“诺！”麾下领命离开。
在这之前，有鲜卑部落首领求见刘凡，刘凡拒而不见。
“禀大将军，五谷已准备好，六畜已宰杀完。香鼎已陈置，编钟、编磬已摆放好！”
大青城县令龙长勇向刘凡禀告道。
刘凡此次祭天不是祭祀神灵，而是祭祀苍天和大地。
祭坛上没有神灵之像。只有日月星辰、风雨云雷牌位。
刘凡没有选择如皇帝一样奢华，祭坛无各种水果、器皿、乐器、丝绸、玉器等礼器。只有排列在两侧的编钟、编磬。
皇帝举行祭天地，叫做封禅。奢华隆重，步骤繁琐。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
“善！摆祭品于神幄，准备祭祀天地。”
刘凡点头，开始下令。
身披重甲，头戴面甲，手持陌刀的陌刀军作为仪仗，分成两侧，站在登上祭坛的路上。
阴山铁骑奔过去将弹汗山摆祭坛的那座山峰围住。
龙骧骑分两部，列阵于祭坛山峰东西。
陷阵营布阵在祭坛山峰南。
组成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庞大军阵。这种祭祀方式，前无古人。
没大量穿着鲜艳的仪仗，祭坛山峰周围，全部都是汉军铁甲。
周围的山峰无一不插满汉军旌旗，漫山遍野，火红火红，迎风猎猎。
两万多汉军附属鲜卑骑兵，布置在大青城北两旁。
刘凡每走一步，汉属鲜卑骑兵不得不肃穆。
即便是有些人刚投降刘凡不久。
但他们也要生存，只有刘凡能给他们生存。
“今刘君欲要沟通天地上神，为草原祈福，祈福草原风调雨顺，人寿年丰。望草原之上不会再有攻伐战争，人间为极乐。”
“为表刘君稳定草原之功，为表刘君救助引弓之民之德，为表刘君圣贤与富厚，为表刘君英明神武、卓越出众。凡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风雨所至，唯有天将军。今是大日，生杀白马，血祭天地。今之后，不尊天将军之令者，万族共伐之。”
鲜卑中郎将扶罗韩拿起祝版，用鲜卑语读起祝文。
此时，整个祭坛周围围着成千上万的人，但无一人发音，针落可闻。
扶罗韩的声音带着草原的那种空旷，将声音传了好远。
“天将军！”
“天将军！”
两旁的鲜卑人操着鲜卑语，匈奴人操着匈奴语。
天不是指神灵，而是指至高无上的苍天。
意为刘凡有苍天一样的力量，让游牧之人皆以他为最。
天将军，说明了刘凡霸草原之心。
万众一心，这声音传遍方圆十里，正在向祭坛赶过来的鲜卑、南匈奴诸部首领顿足相望，面色剧变。
这哪里是祭祀天地？明明是自己为自己封天神啊！
他们很想挥袖离去，但是他们不敢！
汉军四处的兵锋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在这空旷的原野上，一支一支汉军军队就如上弦之箭。好似汉军迫不及待的要和他们发生大战。
踽踽凉凉的行走，他们已经步入了汉军的铁甲刀兵之中。
刘凡封天将军，他们已无力更改，除非跟刘凡翻脸，决一死战。
这种兵威之下，儿郎瑟瑟发抖。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将战斗拉响。
他们每名首领都带着大部而来，不是为了死战，而是为了给自己提升胆气，另外就是让汉军有顾忌，不敢强留他们。
各部首领从四面八方骑马而来，到最后汇集在弹汗山峰最南面。
这有一条唯一通上祭坛的路。
百步外，诸部首领下马。
周围密布的陌刀让他们头皮发麻。
他们看清了杀戮无数鲜卑儿郎的屠刀，又感受了屠刀上逼人的寒气。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天将军（下）
百多名大小部落首领，现在刘凡百步外，硬是不敢穿过这“仪仗”陌刀队。
在洛阳皇宫中，与陌刀相似的斩马剑本是仪仗礼器。
被刘凡用能工巧匠改装之后，却是杀人的利器。
长刀所挥，人马俱碎，血流漂杵。
这些事迹，游牧民族诸部大小首领都听说过，也有人经历过。
他们认为，天下无一种武器有陌刀血腥。
场面非常尴尬，好似下一刻就要擦出火花。
轲比能年少，没有魁头、阙机、于夫罗的那种畏手畏脚。他咬着牙，逐步陌刀之下，向刘凡走去。
见小辈如此，诸部首领要再不上前不仅会被冠上胆小怕死，还会惹怒刘凡。
踏入陌刀阵的一瞬间，他们感觉如芒在背，皮革下面的皮肤上，浸满冷汗。
汉军持的陌刀并非直直立起，而是有向前倾斜的角度。诸部首领怕哪名汉军陌刀士兵抓不牢，若是砸过来，人首分离。
短短的百步路，好似走了好几天，他们脑子中想了很多。
他们也交代好了，一旦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让麾下死忠率领部下不顾一切的攻击汉军。哀兵必胜，就算赢不了，也要让汉军损兵折将。
“拜见骠骑大将军！”
鲜卑以阙机、魁头、弥加、素利、轲比能为首。
南匈奴以于夫罗为首，他们一齐向刘凡拜道。
他们这一拜，代表着臣服。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想好了。
但是对鲜卑、南匈奴来说，臣服和反叛是家常便饭，就算是和亲，他们也经常背信弃义，屡屡犯汉境。
毕竟他们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作所为全凭自己。
但如扶罗韩和西部鲜卑十二部被动依附刘凡就不一样了，刘凡捏着他们的命脉。
逃跑？牲畜根本养活不了部落，只能乖乖的留下种地。
反叛？找死，刘凡可是杀的鲜卑士兵何止十万。
各部之中，都有大汉安排的文武官职。
刘凡一直秉承着一点，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安居下来，普通人都不会想着造反。
五胡乱华，司马氏，难辞其咎，他们无底线的压榨胡人。八王之乱，西晋王朝将朝堂政治搞得乌烟瘴气，致使无力防守凶残的胡人南下和西进。
所有南匈奴、鲜卑诸部首领都向刘凡躬身拜礼，但刘凡却站在不远处，不为所动。
诸部首领躬着身子，啼笑两难。
本以为行如此大礼，刘凡为了面子一定会将他们扶起，没想到落得这个不死不活的场景。
既然他们用的是臣下见君主的长礼，就不能弓而起身，必须等到刘凡说出“请起”二字。
半刻钟后……
腰疼，汗流浃背，众人恨死刘凡了。
特别是于夫罗、阙机等，堂堂单于、大帅，竟然跟孙子一样被刘凡戏弄，最关键是还不敢反驳。
刘凡背过身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进退两难！
怎么办？
而站在刘凡身后的扶罗韩、鲜卑十二部司马，面色后怕，心中平衡许多。
呼厨泉和去卑则面色复杂。在刘凡身上，他们看到了畏惧。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也不知道，刘凡叫他们，他们就来了。
“拜见天将军！愿天将军岁岁如今！”
就在这时，一道谄词令色的声音响起。
刘凡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说话者请起！”
说话者！
鲜卑、南匈奴大小首领如梦初醒。他们是胡人，现应该称刘凡为天将来，而非大将军。
只见于夫罗身后一名小首领慢慢的直起身来，不留痕迹的轻喘一口气。
乃是匈奴赫连部首领番余。
时隔多年，刘凡已经不记得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不会想到，番余会成为赫连部落首领。
“拜见天将军！”
闷闷的声音从鲜卑、南匈奴诸部首领口中吐出。
他们的情绪各种各样。
“诸位请起！”
刘凡面色含笑，抬手示意诸首领起身。
“呼……”
诸部首领如释重负。挥袖擦拭额头上汗水，这一瞬间，好不快活。
“诸位抬爱，称吾为天将军，吾甚惭愧。吾刘世民一定不孚众望，使草原之上，青草更青，牛羊马匹更多。谁若敢破坏草原和谐或侵犯吾汉边境九郡，吾麾下带甲二十万，就算追到北海大洋，也要让他身首异处。今杀白马证道，诸位与吾一起共勉！”
刘凡看着前方的诸部首领，拔出腰间青玄剑。
诸部首领暗骂刘凡无耻的同时，又忧形于色。
带甲二十万！
他们可清楚刘凡麾下不论步骑，皆为骑兵。甚至一人双马。
更何况刘凡麾下还有许多走狗。
“杀！杀！杀！”
伴随着刘凡举剑，周围铁甲汉军举起武器发出呼声。声音如传染一样，传遍祭坛周围，千军万马。
不远处，一匹白马被被牵过到鲜卑诸部首领面前。
一陌刀将持刀而出，高举陌刀划下，白马连嘶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去马头。
许多来不及躲避的鲜卑首领，被滚烫的鲜血溅了一身。
这就是陌刀的锋芒。
“白马以杀，草原安定。登坛拜祭天地！”
见此情况，刘凡不露形色的说道。
说完，他跨步向数百步外的登山入口走去。
众人随行。
如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就算是汉人皇帝封禅，也能于皇帝左右。
而刘凡只是大将军，却根本没有问谁是匈奴单于！
他只是让年仅十三岁的鲜卑单于蹇曼随在身边。
蹇曼穿着直裾汉服，留长发，看起来与汉人无益。
这都是刘凡派人调教的结果。
连鲜卑单于都如此，许多鲜卑百姓也争相效仿。
接触华夏历史，明白华夏文化。方能领悟衣冠上国，方能知道大汉之广大、悠远。
于夫罗牙齿咬的嘣嘣响，却无可奈何！
祭坛入口处。
一千身材高大的陷阵营士兵身披重甲，双手抱着大黄弩。身边立着长矛，左腰挂着箭囊，右腰挂着环首刀。
最让诸部首领惊惧的是所有大黄弩全部引着弩箭，对着路过的人，并且陷阵营士兵的手指就放在弩机上。
只要不小心扣动弩机，强弩就会发射。
胡人诸部首领脑海中想象出他们轻骑冲锋，汉军强弩雨发的场面。
山路之上，也是到处站满了汉军陌刀。
诸胡胆战心惊，诚惶诚恐。
第四百三十三章 留下于夫罗
“大丈夫当如是，这才是大丈夫！”
大青城北城墙上，一桃李年华的女子轻启朱唇感叹道。
他穿着襦裙，面容不施粉黛，含着英气。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手指若削葱，肤白如凝脂。
头理云鬓，青丝飞舞，宛若画中人。
隔着数里远，她都能感觉到远方那身影展露出风华绝代的霸道。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山河。
不教胡马度阴山，当初，他是要封狼居胥。
可封狼居胥，也比不上今日这场祭天祭地。
直到刘凡在无数人拥簇下消失，她在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离他那么远！
……
“呜呜呜……”
“咚咚咚……”
“嘭嘭嘭……”
号角声、锣鼓声重新点燃。震动百里。
山路其实不险峻，但鲜卑、南匈奴诸部首领认为这是他们走过最难走的山路。
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上灌铅，一步一顿。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编钟、编磬那种清脆而古老的声音响起。
刘凡不法古，不修今。
他很重视礼乐，他认为礼不在繁琐，而在心。乐不在奢华，而在浑然天成。
礼乐是德行，但德行不是礼乐。
随着旋律，刘凡步上山顶的祭坛上。
祭坛最北方，有一个小神幄，神幄前摆放着一排长桌。
桌子最中央是香炉，香炉左边是五谷，右边是六畜。
五谷在这里代表着农耕，六畜代表着畜牧。
祭坛上除了侍者外，只有五名将士。他们站在祭坛的正中央，如同神祗。
关羽、黄忠、赵云、典韦、许褚。
五虎上将！
不是胡人诸首领都见过五虎上将，而是这也太明显了。
赤面长须，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
手持凤嘴刀，要挂双弓，白须黄忠。
银甲银枪，姿颜雄伟的赵云。
凶神恶煞，手提双戟的典韦。
手持陌刀，腰大十围的许褚。
每一个都威名赫赫，凡引弓者，无人不知，无人不知。
“诸位，他们都是吾左膀右臂。是他们帮吾扫清一切大敌。”
刘凡笑着指着关羽等人对于夫罗、阙机等诸胡首领说道。
刘凡说话间，他麾下亲卫向祭坛周围包去，庞大的祭坛被刘凡亲卫围住。
鲜卑诸部首领支支吾吾不能言，刘凡的一句话打的他们脸疼。
五虎上将是如何名震草原？还不是踏着他们部落的尸体鲜血得来的名声。
虎将斩杀的首领和鲜卑、匈奴将领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大部首领，大帅、大人、单于、万人敌、左贤王。
“天将军大行大德，使天下生灵无不蒙恩。吾部千世万世愿为天将军典羊、马。”
一部中部鲜卑首领出列向刘凡拜道，表了决心。
“吾等愿意世世尊天将军，年年以良马、牛羊供奉。”
其他南匈奴、鲜卑诸部首领也齐齐说道。
“哈哈！天下草原，共为一家。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刘凡一声大笑，走向最北面的高台。
“今于已巳年，已巳日。开设祭坛，祭祀天地。一祭年前战没之将士，二祈求百姓安居，风调雨顺。三为草原祈福，不遇天灾……”
刘江一字一句的将祝版上的祝文念出。
一连两刻钟，方才被读完。
紧接着，香烛被点燃，侍者送到刘凡面前。刘凡虔诚拜祭。
天命鬼神，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刘凡一个灵魂穿越之人，对这一方面，心中有许多忌讳。
香烛之时，刘凡保持着真心。
他也希望阵亡的将士能赶上穿越的末路班车……
刘凡还希望河套之地一如前年，无大雨倾盆、黄河决堤。无蝗虫过境。无连冬暴雪。
西击鲜卑之战，耗费了刘凡许多粮草。朔方容纳数百石的大粮仓，因此一空。
只有更多的粮食，才能支持他南下。战争是最耗费粮食的，除了路途中的耗损，将士所用。乡勇农夫运送粮草辎重中，也占用非常大的一部分。
草原！
等他平定了黄河以北，将万里山河编织成画。再回身收拾草原。
刘凡之后，蹇曼拜祭！
“上父，吾要祈祷什么？”
少年蹇曼向刘凡问道。
“鲜卑与大汉归于一家！”
刘凡摸着蹇硕的头说道。
蹇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蹇曼之后，荀攸、田丰拜祭。
其后，关羽、赵云、黄忠、典韦、许褚拜祭。
然后，傅燮、张钧等文武官员。
最后才轮到于夫罗、阙机、魁头、素利、轲比能等鲜卑部落。
对此，他们敢怒不敢言。
刘凡耗费功夫、人力、物力建筑祭坛，仅仅是为了拜祭天地吗？
不是！
敲山震虎！
刘凡要展露出自己的军事能力，逼迫南匈奴、鲜卑诸部屈服。
让他们长很一段时间摄于汉军的威压之中，不敢再靠近汉境。
使而给刘凡南下赢得广阔的时间。
大败东部鲜卑、击灭东部鲜卑、击灭羯族、南匈奴西遁。
已经对草原诸胡产生了很大的震慑。
但是汉军的兵力对草原诸胡很模糊，甚至有人会想到汉军连番大战，兵马还有多少。
刘凡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
在这大青城一带聚集了十二万骑兵。三万鲜卑附属兵马。
另外他还诈称“带甲二十万”。
现在草原上除了乌桓，谁有刘凡兵马多？
不知不觉种，一个偌大的鲜卑联盟竟然被刘凡给打残了。
两个时辰后，刘凡祭祀天地完毕，诸胡首领一直才心惊胆寒种渡过。
当祭品焚烧结束，诸胡首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祭祀结束。
“天将军神威万里，无向不灭！”
此时，番余一声高呼响起，将马屁拍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番余。特别是于夫罗，打算回去就将番余宰了。
刘凡放眼一看，借机说道:“吾大汉与匈奴之间有千年的爱恨情仇，又有上下之关系。今匈奴部如此赞美吾，使吾汗颜。既然如此，吾今日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南匈奴诸部首领。”
南匈奴诸部首领和于夫罗一听，心中咯噔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夫罗不知该怎么应答，他将目光投降轲比能、魁头、阙机等人。
无它，早在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结成进退同盟了。
“怎么？鲜卑的诸位也要留下与吾喝几杯吗？”
刘凡寻着于夫罗的目光，向轲比能、魁头等人问道。
“天将军邀请匈奴，吾等怎么去掺和，扫天将军雅兴！如无事，吾等这就回部落了？”
魁头连忙摇头，然后向刘凡征求。
“回去吧！记住今日的祭祀就行了。”刘凡挥手让他们离开。
魁头、轲比能、阙机等鲜卑首领如蒙大赦，对刘凡一拜后，争相向祭坛下面退。
他们不禁想:刘凡只是找于夫罗喝酒，应该不会有事的！
同盟他们记得，他们可以离开了，就不会将此再放在心上。
第四百三十四章 凭吾是天将军
“你们……”
于夫罗心中大骂鲜卑诸部首领背信弃义，说好的共同进退呢？
“恭喜于夫罗兄得到天将军赏识，吾等无事，先走一步！”
魁头低声对于夫罗回应了一下。
于夫罗还想再说什么。
但轲比能、魁头等人显然不想再和于夫罗有何交际，加快步子下山。将同盟关系抛之脑后。
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栾提于夫罗，久仰大名！”
待鲜卑诸首领下山之后，刘凡走向于夫罗。
关羽、黄忠、赵云、典韦、许褚跟在刘凡身后，气势汹汹。
面对刘凡，身为南匈奴单于的于夫罗竟然局促不安。
“不敢！不敢！”
于夫罗低着头，干笑一声。没有一点匈奴单于的气势。或者说他不敢在刘凡面前释放气势。
在兵力方面，他只有两万骑，其余一万骑为别部羌族，跟刘凡比起来没法比。
刘凡可是屠灭羯族的狠人，虽然他知道羯族都是一根筋。但他也相当后怕。
在得知西部鲜卑被击灭的消息之后，于夫罗张口结舌，不能自语。
直到现在，想起那件事还惊魂未定。
致使他在刘凡面前不敢将腰板挺直了。
于夫罗身后那数十名部落首领更是不敢大气喘一声。
他们潜意识的认为是番余多事，要不然刘凡也不会将他们留下。
番余心乱如麻，本想恭维刘凡一声，引起刘凡的注意。万一哪一天刘凡攻打匈奴，也好饶了他的部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据说汝逼死自己父亲，夺得单于之位。是也不是？”
刘凡有意无意的向于夫罗问道。
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但刘凡的眼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呼厨泉身上。
呼厨泉与于夫罗同时面色剧变。
前者是因为惊怒。
后者是因为惊惧。
因为于夫罗这个单于之位得的确实不光彩。
栾提羌渠大失众望之时，于夫罗坐视不理，不顾父子之情。冷眼面对栾提羌渠被杀。
栾提羌渠死后，于夫罗没有想着为父报仇，反而迎合国人和贵族，成功的登上了单于之位。
虽尽显枭雄手段，但也落了个不孝之名。
呼厨泉陡然越众而出，怒目视于夫罗，道:“兄长，天将军之言可为真？”
“天将军！弑父乃是大逆不道，要遭受天谴的！吾于夫罗乃匈奴好男儿！绝无此行径。吾父确为国人所杀，但杀人者已被伏诛。吾就为单于，乃众望所归，没有任何蛮横手段。”
于夫罗不理会呼厨泉，在他看来，呼厨泉和西部鲜卑一样，已经成了刘凡的走狗。他只需要向刘凡解释。
不然刘凡以此为难他，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吗！”
刘凡不露形色。
“天将军，非如此。单于之位乃计父而来。知父有难，两不相帮，不孝也。父被围，冷眼旁观，不仁也。一意孤行，屡犯天师，不忠也。另外于夫罗还多次在暗地里谩骂天将军，又多次显露不臣之心。此次来祭祀臣服天将军，乃于夫罗权宜之计。”
就在这时，番余出列向刘凡说道。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番余知道自己若是不想办法坑于夫罗一下，于夫罗回去之后必将他千刀万剐。
“你这个无耻之徒！”
于夫罗双目通红，一把揪住番余的衣襟。
番余这小子平时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老实的很。
今竟然在自己如履薄冰之际，将自己的军。要不是顾及场合，早一刀将他宰了。
忽然间，呼厨泉冲了上来。于夫罗不将他放在眼中，本来就让他心中不爽，现在番余吐露，父亲之死很可能和于夫罗有关系，呼厨泉终于忍不住了。
“父亲宠爱吾等，汝怎能行离经叛道之事。”
呼厨泉一下将于夫罗和番余拉开，向于夫罗质问道。
“吾……”
“怎么，想造反啊！”
呼厨泉刚想辩论，却被典韦一道喝声打断。
这道喝声刚落，站在祭坛边的亲卫奔了过来。将长矛指着一众匈奴人。
南匈奴诸部首领战战栗栗，心中双层愤恨，这搞的是哪出啊？怎么形势说变就变？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今日要小命不保吗？
刘凡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场上，他只觉得番余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小子虽然卑鄙了些，还挺有意思的。从祭祀之前，刘凡看出来番余颇为拥戴自己。
“吾于夫罗非倒行逆施之徒，天将军威震四方，于夫罗一向敬佩，不曾有过亵渎之语。于夫罗为天将军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愿，怎会有他心。番余小人胡说八道，请天将军明鉴。”
于夫罗努力的平复心情，使自己镇定，他对刘凡躬身一拜，说道。
“噢！竟能为吾上刀山下火海，如此忠心，确实少见。既如此，汝今后就留在朔方，吾封汝为匈奴中郎将！”刘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
于夫罗语气一噎，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自己骑虎难下。
“禀天将军，吾匈奴流于沙漠之中，诸部有不和，若无单于，吾南匈奴必然会大乱的，届时将无法为天将军缴纳贡品。”
于夫罗脑子中快速思想对策，一瞬间，又对刘凡回应道。
“难道汝还不明白吗？你这单于别当了！吾自会任命单于至南匈奴！”
刘凡面色一变，逼视于夫罗。
“怎能如此？吾可是南庭单于！”于夫罗不敢置信。
南匈奴其余诸部首领连连惊惧。刘凡的霸道将他们震到了。
单于！南庭之王，刘凡说罢免就罢免，说任命就任命。
汉人是任命过几代单于，但那都是汉人皇帝的指令，刘凡凭什么？
发自内心的胆寒，但敢怒不敢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说一句“不”，他们身死。
山下三万骑兵灰飞烟灭！
“凭吾是天将军！万里草原任吾驰骋！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捧泥土，一粒沙子，都是吾的。”
刘凡说话间，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流露而出。
在场众人无不感受到一颗骄傲强大的心。
一种油然而生的威严，一种我即是天的霸气！
第四百三十五章 准备南下
“天将军至高无上！吾赫连部牛羊牲畜为天将军牧，儿郎勇士为天将军战。天言一落，甘愿赴死！”
番余直接向刘凡五体投地，表示忠心。
“善！吾封汝为护匈奴校尉，匈奴之中若有大事，一定要向吾如实禀告。吾一定会帮南匈奴渡过难关。”
刘凡眼睛一眯，对周围说道。
“拜谢天将军！自从五年前吾就敬佩天将军，一直将天将军神姿置于心中。黄河之长，不如天将军之冠冕，草原之广，不及天将军之兵戈。天将军是我再生父母啊！”
番余心中激动，再次对刘凡一拜。
“此话怎讲？”
刘凡从番余的语气之中感觉到番余先前就与自己认识。
“五年前，吾部有眼无珠，趁黄河冰际，入寇绛邑。天将军大发神威，吾被天将军俘，天将军令吾回去准备牛羊置换吾部俘虏……”
“原来如是，吾想起来了。”
刘凡恍然。
“吾卑卑不足道之人，天将军竟还记得，番余感激涕零！”
番余声泪俱下的说道。
“嗯！起来吧，与吾善者，吾皆不会亏待。”
刘凡示意番余起身，他又将目光投向于夫罗。
“天将军，吾于夫罗哪里做得不对？他番余就是一个溜须拍马的小人。”
于夫罗从敢怒不敢言，变得有些暴躁，语气重了一点。
“没什么可说的，单于之位不适合你，今后待在朔方安享富贵吧！”刘凡语气也由轻变重，厉声道:“再多言，吾拿汝之血祭旗，灭南匈奴，对吾来说，易如反掌。”
忌惮！无助！
于夫罗悔恨交加，早知如此，今日祭祀，他就不来了。他宁愿和刘凡鱼死网破，也不愿暗无天日。
于夫罗怎么会不知道，留在朔方，刘凡一定不会再用他，等待他的将是软禁。
“呼厨泉，今后南匈奴单于就由汝来当了！”
刘凡含笑看着呼厨泉，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什么！”
呼厨泉大吃一惊。
他只是一个阶下囚，如此转变，让他不知所措。
他回想起当初仅剩千余残兵，被万军围住的场面。
那时，呼厨泉就有必死之心。没想到刘凡最后让他活了下来。
感激吗！
不存在！
他感觉他们匈奴被刘凡玩弄于鼓掌之中。
生杀，全凭喜好，抓捏即可！
“南匈奴单于就你了！”
看着呼厨泉不知所措和茫然的状态，刘凡这一次点了点头。
“吾何德何能？能承先父之部！”
呼厨泉叹道。
呼厨泉没有出言拒绝，只有同意。
刘凡任命他为南匈奴单于，就如罢免于夫罗一样简单，一样随意！
“南匈奴首领，谁有异议？”
刘凡不再看呼厨泉，他将手扶在剑柄上，向南匈奴诸部大小首领和羌族大小首领问道。
休屠部落首领盯着刘凡的手，好似下一刻刘凡就能将宝剑出鞘，不敢犹豫，对刘凡拜道:“于夫罗不仁不义，不配拥单于之位，不足以统众部。呼厨泉乃老单于英子，年少有勇，其位单于，乃众望所归！”
“拜见呼厨泉单于！”
诸部首领一齐向呼厨泉拜道。
墙倒众人推，也不怪休屠首领落井下石。
呼厨泉以匈奴礼仪，互相回礼。
“给于夫罗单于安排住处，好生款待！”
刘凡一挥手，铁甲出列，冷目示意。
“匈奴千年，今毁于一旦！可悲！可悲！”
于夫罗呜呼哀哉，泪流满面。
这一刻，呼厨泉心中有感触，他感觉无奈！或许兄长没有做错啊！
于夫罗在悲苦中，被汉军铁甲带下山。
这个在汉末三国时代的南匈奴顶梁柱，提前十几年退出历史的舞台。
今后不再有刘豹，更不会有刘渊。
“天将军，吾该怎么做？”
呼厨泉被封为单于，按理说应该喜欲狂，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感觉南匈奴将永远被刘凡支配。
“汝现在为南单于，汝想怎样做，就怎样做！”
刘凡走到他面前，说了一声，然后向祭坛出口走去。
临走前，他只是拍了拍番余的肩头。
继刘凡之后，五虎上将，诸文武将士，亲卫士兵，侍者，他们跟随着刘凡退下祭坛。
直到宽大的祭坛上只剩下呼厨泉、番余等一干匈奴首领。
“番余！汝吃里扒外！害得单于落入汉人之手！”
一名对于夫罗忠心的首领拔刀指向番余。
要不是被身边的人拉住，他就提刀砍死番余了。
拉住匈奴首领的人也很痛恨番余，但是番余能死吗？要是死了，他们都得陪葬！
“天将军兵锋所指，无向不灭。旦夕之间，山下儿郎就会被天军冲死。大将军放过吾等，汝却不思感恩，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番余有恃无恐的向这名匈奴首领骂道。
“汝强词夺理！”
“吾族正存亡之际，争吵不休，成何体统。”呼厨泉大声一喝，拿出了他做王子时的威严。
争吵的声音停下。
于夫罗被汉人挟持，匈奴单于只能由呼厨泉去做。
因为呼厨泉是栾提氏，栾提氏主宰匈奴太久了，在国人和诸部中有很高的威望。
“单于！该回部落了！”
这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是休屠部首领。
“失吾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吾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呼厨泉吟唱着悲歌，走下祭坛。
……
三日后。
刘凡在大青城之中，为诸将分配驻地。
张辽率领麾下两万骑兵，防守鸡鹿塞、三封、高阙塞、临河、五原郡北部受降城、北部长城边界、大青城。
刘凡几乎将整个河套的防线都交给了张辽。
黄忠麾下两万骑兵全部驻扎在上郡诸县要塞。
徐晃将四万骑步兵驻扎在雁门附近。其中一万驻扎在定襄武要、一万驻扎在夏湖一带。余下的两万全部驻扎在雁门的中心武州。
关羽麾下四千阴山铁骑和三万骑兵全部驻扎在雁门马邑。
高顺麾下一万骑步兵和一千陷阵营驻扎在阴馆。
赵云麾下五千龙骧骑驻扎在阴馆。
许褚麾下三千陌刀军驻扎在阴馆。
至此，刘凡将一大半的重兵聚集在雁门，为南下做准备。
一旦时机成熟，他可以调动徐晃驻扎在武州的两万骑步兵。关羽、赵云、高顺、许褚部的全部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