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雁回TXT下载雁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雁回全文阅读

作者:花裙子     雁回txt下载     雁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1章 认错

    听着沈仁的话,沈君昊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屑,不让讥笑从唇边逸出。沈仁是他的长辈,他代儿子向他认错,人却出现在枫临苑,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沈君昊一向不以君子自居,自认不是沈君儒那样的孝子贤孙,他懒得搭理沈仁,可沈沧没有命他退下,他只能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心中思量着沈伦父子唱的是哪一出。

    沈沧知道沈君昊几时起床,自然知道他和四房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他也知道,他为了云居雁要挟了沈仁的事。不过这只是小事一桩,而且沈仁是该受些教训,所以他只当不知道。眼见此刻的事显然与要挟之事无关。他的目光再次扫向沈君灿,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妁桃。

    妁桃是他替沈君昊选的,她的死他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沈君昊的,死了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他本来没觉得如何,现在却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沈仁见沈君昊不搭话,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沈君灿却以为沈君昊在生气,急急说:“大哥,我以你不要那个丫鬟了,所以……”

    沈沧一掌拍在桌子上。沈仁本想说什么,被他这一掌吓得立马噤了声。他也知道沈沧最恨兄弟间为女人阄出不愉快的事。他们急急赶来,就是不想沈君昊先行向沈沧告状。

    沈君昊此刻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了,不过在他的印象中沈君灿与妁桃不该有接触的。妁桃毕竟曾是他房内的丫鬟,他的脸色不禁难看了几分,目光朝沈沧瞥去,续而又想到了门外的沈君烨。

    短暂的沉默中,沈沧沉声说:“一个丫鬟,也值得你们拿到台面上说?”

    沈仁父子不敢言语。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也不想再提的,他们这不是怕沈君昊告状嘛!

    沈君昊亦明白了,沈沧这是要把事情压下去。想想毕竟是他的丫鬟怀了别人的孩子事情若是传出去,他的脸上也不好看,再说反正他也不在乎,于是附和沈沧说:“祖父说得是,不过是一个早已送出府的丫鬟,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他可以私下再问沈君灿,何以与妁桃有接触。如果事情确无可疑,也就只能这样了。再说妁桃试图攻击云居雁,死了也不冤枉。

    沈仁父子听他如此说,以为他想在沈沧面前装伟大。沈君灿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脱口而出:“祖父,是那个丫鬟勾引孙儿的。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要来认错,还拉上了你父亲?”沈沧不怒反笑。

    沈君昊马上意识到,之前沈沧不过是生气罢了,此刻却真的动了怒。一个丫鬟不值得什么,但沈君灿把错推在一个死人身上,就犯了他的大忌。如果沈君灿直接认错,今日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他转头看看外面已经快傍晚了。他与沈沧说景州的事几乎说了一下午,他又渴又饿,更想知道云居雁正在干什么。与其听他们在这里废话他还不如回头逗她,看她脸红无措的样子。

    想到这,他朝沈沧看去,意思很明白:他不适合站在这里听他教训长辈,不如先放他走吧。

    沈沧当然明白沈君昊的暗示,心中更是气恼。他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沈君昊。是他亲手把沈君昊教成这样子的,他根本就看不起沈仁所以压根懒得搭理沈仁父子。他是他选定的继承人他怎么能不管家族的事?

    “既然那个丫鬟原本是你屋里的,你看怎么处理?”沈沧故意问沈君昊。

    沈仁和沈君灿俱是一惊。他们怕沈君昊把事情宣扬出去。沈君灿原本已经准备议亲了若是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亲事恐怕有变。~

    沈君昊见沈沧故意这么说只能回道:“祖父,如今人都死了,难道您还想鞭尸不成?”

    沈仁父子听到这话,脸上一热。这分明是在指责他们。沈沧听他说“鞭尸”,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板着脸喝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祖父,妁桃虽死有余辜,但死者已矣,孙儿不明白,这事有必要再提吗?”

    随着沈君昊的话语,沈沧朝沈仁父子看去。两人俱是表情一松。他们也希望这事最好就当没发生过。沈仁见沈君昊确实不想追究,笑道:“既是如此……”

    “既是如此,你先回去。”沈沧指了指沈仁,又对沈君灿说:“你去佛堂门口跪着,直到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再来与我说话

    沈仁和沈君灿都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违抗沈沧的命令,只能唯唯诺诺地走了出去。沈君昊亦想随他们一起离开,却被叫住了。他只能站位,就听沈沧命沈君烨进屋。

    沈君烨战战兢兢走到沈沧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听到沈沧问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他不由自主地朝沈君昊看去。沈沧等得不耐烦,沉声说:“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沈君烨闻言,只能结结巴巴地说:“祖父······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他语无伦次。

    沈君昊猜想他应该也是为了妁桃的事,而且他与沈君灿一向走得近。想着毕竟是他救了云居雁,他对着沈沧说:“祖父,想来二弟只是担心五弟,所以跟来看看罢了。是不是啊,二弟?”

    “是,是,是。”沈君烨忙不迭点头。

    “既是如此,你回去吧。”沈沧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次沈君昊并没有跟着沈君烨而去,他看到了沈沧所有所思的神情,不禁思量起了整件事。妁桃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今她的人已经死了,很难说清楚。只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如何能惹出这么多事?

    “祖父,连日下雨,地上潮气重,能否容我给五弟送一个垫子?”沈君昊想去问一问沈君灿。

    沈沧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中思量着种种可能性。待沈君昊走出房间,他又吩咐丫鬟:“去把二公子请来。再去通知大老爷和夫人,命他们明日一早来见我。”

    沈君昊很快来到了佛堂前。沈君灿看到他,很是惊讶,续而又心虚地不敢看他,只是低声喃喃:“是她主动的,并不是我······”

    沈君昊看廊下无人,打断了他,问道:“五弟,你不是一向惧怕祖父吗?为什么自投罗网?祖父原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祖父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沈君昊抿嘴看着他,接着又问:“如果我记得没错,最近几个月,你应该没有去我那里坐过,那个丫鬟也不可能离开院子,你如何知道事情与你有关?”

    “我就是知道。”

    “五弟,你也看到祖父很生气,这才命你跪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替你求了情,你若再不和我说实情,恐怕我就帮不了你了。你应该知道,祖父若是真要罚你,恐怕不单单让你跪在这里就算了。”

    被沈君昊这么一吓,沈君灿一五一十说,他是在妁桃被送去庄子的半途遇到她们的。他之前没见过她们,只是听说妁桃长得很漂亮。他今年才得了侍寝的丫鬟,又听说年纪大的丫鬟懂的比较多,他便起了念头。事后给了她五十两银子。

    沈君昊又问他是否遇到护送她们的家丁,又或者是家里的其他人,沈君灿只说没有,全程都是他的小厮安排的,最后也是他的小厮把妁桃带入客栈的房间。

    本来他以为事情过了就算了,可是这两天他不断听说,妁桃的孩子不是沈君昊的,这才被悄悄处死了,还说沈君昊要找出奸夫,他害怕极了。打听到他不在凝香院,就去了沈君烨那边询问,得知他在枫临苑,只能求了沈仁一起过来。

    听完整个经过,沈君昊从心底不屑沈君灿。他若是真的喜欢妁桃,光明正大向他讨要,他虽然可能会觉得膈应,但还不至于拒绝他。可他偏偏选择偷偷摸摸的,实在让人不舒服。不过这段叙述几乎让他肯定沈君灿因为心虚,恐怕是落入了圈套。至于目的,应该与他的婚事有关。

    沈君昊没有与沈君灿多说,只是折回了沈沧的屋子。屋檐下,沈君烨也在等着,屋里正有管事在回话。大概是因为亲手杀死妁桃的刺激太大,沈君烨的脸色十分苍白,看到沈君昊急忙上前问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五弟匆匆去我那里找你,接着又来找祖父······”

    “没什么紧要的事。”沈君昊对他笑了笑,又问:“是祖父让你过来回话的?”

    沈君烨点点头。沉默片刻他小心地说:“事情是不是和我不小心杀死的丫鬟有关?”说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心有余悸地问:“我其实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情急……大嫂没事了吧?”

    “没事了,她还要我多谢你的曲谱。我本来想见过祖父就去找你的。”

    沈君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因为留着也没用,便借花献佛了。”他停顿了片刻,窘迫地说:“还有,那天的事,我只是一时情急……我看大嫂吓得晕过去了,她的丫鬟也吓得站不稳了,只能抱着大嫂回房等大夫……”

    还掉一更,我再继续,估计下一章在12点。

第392章

    沈君昊看着沈君烨急切地解释着。说他不惊讶是假,毕竟就算是他的亲弟弟,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不应该去碰他的老婆。不过更令他奇怪的,云居雁连送曲谱的事都说了,也说自己晕了过去,却惟独漏了沈君烨抱她回房的这一段。

    若是在以往,他或许会怀疑她故意隐瞒他,但是从昨晚到今天,她对他的感情表现得那么清楚明白,她坦白地问他,能不能相信他的弟妹。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她真的晕过去了,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事后她没问,她的丫鬟极有可能没说。如果真是这样,沈君烨此刻对他说的这些,是挑拨,还是单纯的不知情?

    沈君昊虽心中怀疑,但面上只说感激沈君烨的救命之恩。事实上,他的感激确是真心的,毕竟沈君烨救了云居雁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沈君烨略带惊讶地看着沈君昊,喃喃道:“大哥,你和以前好像有些不同。”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与试探,续而又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

    “你不用紧张。有些事等你成亲了就会明白的。”他说的是责任,也是很多人经常说的,男人只有成亲了才会懂事。看着沈君烨眼中依旧闪烁着惊讶,他转而问:“昨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似乎决定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了。”

    沈君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低声说:“还要看对方的意思。听父亲说,婚期最好定在年前,想来三弟的婚事也快定下来了。据说四叔父、四婶娘也为五弟选好了人家,不知道三叔父他们如何打算。”除了沈君昊与沈君儒,沈沧并未过问其他人的婚事。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打开了。沈君昊回头对沈君烨说:“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不如一起进屋?”沈君烨想了想,点点头。~

    沈沧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沈君昊闲话没说。直接道:“祖父,五弟应该是入了圈套而不自知。他说是在妁桃去庄子上的半途遇到她的,但据我所知,她们是直接去的庄子。并未做任何停留。至于五弟何以会误会,应该与他的小厮有关,具体细节一问便知。”

    沈沧听他说得又急又快,讽刺了一句:“你很赶时间吗?”

    “祖父,我只是觉得事情应该尽早解决,以免节外生枝。这事若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沈君昊回答得中规中矩。

    沈沧刚刚得知。已经有人在说,云居雁进门不足两个月,就闹出了一尸两命的事,若是再传出其他闲话,南京陈家不见得愿意把女儿嫁进来,同时其他人的婚事也会生变。此刻沈沧正是一肚子火,在他看来,这事薛氏和云居雁都有责任。

    沈君昊感觉到沈沧的心情很差。却猜不出刚才的管事都说了些什么,他继续道:“祖父,母亲处事一向谨慎。相信妁桃从庄子回府,知道这事的人很少,母亲定然早已吩咐他们不能乱说话。凝香院内,看到妁桃的除了居雁和她的两个丫鬟,只剩二弟和三妹了,大家都不愿意事情闹大,定然不会多言。是不是,二弟?”他转头看沈君烨。

    沈君烨意识到了沈君昊邀他一起进门的原因。他连连点头,只说自己没有与任何提过妁桃,也告诉了沈绣。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沈君昊回头对沈沧说:“四叔父、四婶娘自然是十分疼爱五弟的,也想事情早些了结。如今只要问问五弟的小厮是什么居心,受何人指使,事情就过去了。若是祖父还是不放心,可以请母亲稍稍留意,母亲做事从来都是周全谨慎的。~”

    随着沈君昊的这番话。沈沧算是看出来,他主动搀和这件事,根本就是想护着云居雁,生怕事情扯上她,生怕有人说她的不是。

    沈沧想起自己要沈君昊为他做一点点事,他都要与他谈条件,沈沧故意想让他着急,板着脸说:“你母亲事情多。我看居雁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她,怎么说都是你的事,没道理你成亲了,还要你母亲为你们操心。”

    “祖父,我们都是晚辈,总不能过问四叔父,四婶娘的事,再说居雁一日三餐都要喝药,马大夫说了,要好好调养。”沈君昊流利地回答。他相信沈沧一定知道云居雁在喝什么药。他要看看在祖父心中,到底是未来的曾孙重要,还是与他怄气重要。

    沈沧原本就觉得在妁桃的事情上,薛氏一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一直打算让薛氏善后,再给她一个教训,刚才的话不过是吓吓沈君昊罢了。看沈君昊有恃无恐的,心中更是怄得要命,可他已经老了,曾孙比其他事情更重要。他轻咳一声,装模作样说:“既然她的身子还没好,那就只能让你们的母亲处置。”接着又把目光移向沈君烨,依旧绷着脸说:“记着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要懂得分寸。”

    沈君烨急忙应了,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沈沧瞥了他一眼,当着沈君昊的面问:“那天你何以凑巧和三丫头一起去了凝香院,又凑巧知道妁桃在卧室?”

    沈君烨再次擦了擦汗水,低头说:“回祖父……那天三妹陪着大嫂回凝香院……母亲说十一弟顽皮,躲了起来,让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去找,我怕……”他听到沈沧的轻咳,急忙转口道:“我怕十一弟躲在凝香院,正巧遇上三妹,就想和她一块去找找。听到大嫂呼救,我只能撞门,然后看到了妁桃……”他把后面的事也具体说了,只是略过了自己抱云居雁入屋那一段。

    虽然沈沧欲盖弥彰,但任谁都听得出,沈君烨的意思是他怕薛氏制造混乱,对云居雁不利。沈君昊虽心知肚明,但也只是默默听着。沈沧瞥了他一眼,命他先行离去,单独留下了沈君烨。

    出了房间,沈君昊深深吸了一口,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喜欢这个家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沈家需要的不是整顿,而是新生,或者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有父亲与祖父,他只能快步往凝香院而去。

    走到正屋的门口,赶走向他行礼的丫鬟,他看到云居雁正拿着什么东西对着烛火细细观察。她的嘴角带着笑,她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吃味。她专注的目光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居雁把东西握在掌心,看到是他,高兴地上前,把手掌摊开,献宝似地说:“你看,这是舅母下午差人送来的,好看吗?”

    沈君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问:“无缘无故的,怎么送你东西?”

    “你认不出来了吗?”云居雁把东西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原本椭圆形的一块玉,瞬间变成了两个笔架山。“你要哪一个?这是我请舅母找人替我雕刻的。”

    沈君昊拿起她手中的东西细看。他把两个笔架合在一起,只听轻轻的“咯”一声,笔架山又变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玉。“亏你想得出来。”虽然觉得她让人专门做这个挺无聊的,但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你还没认出来吗?”云居雁有些失望。这是用他送她的那块原石雕刻的。

    沈君昊看她这样的神情,把笔架山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发现玉石的色泽很熟悉。“我还以为你会做成簪子或者耳坠。”

    “我怕二婶娘或者其他人会再来找它,所以索性把它改头换面。你会不会怪我自做主张?”

    “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自然由你处置。”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索性抱住了她。

    云居雁看屋里没人,这才任由他拥抱着。从他进屋那刻她就发现他的情绪不高,这才努力与他说话。她本不想问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在祖父那里,五弟说,妁桃的孩子是他的。”

    “……”云居雁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与这事也脱不了关系。”他口中的“她”是薛氏,“这次你幸好没事,可下次呢?我们防得了一次、两次,放得了一年,两年,十年吗?”他觉得很悲哀。他要防备的都是家人。“中午你问我,你能相信二弟,三弟,三妹他们吗?我真的回答不了。我与二弟走得最近,我也三弟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三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和二弟,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相信他们。”

    “不管怎么样,你至少可以相信我。”云居雁觉得自己这话干巴巴,毫无说服力,可是她想不出其他劝慰的话。其实她多少能明白他的感受。云惜柔对她的敌意,云梦双对她的继续,其实都是类似的。

    沈君昊能感觉到她环住了他的腰,她试图安慰他。他轻轻笑了笑,突然说:“对了,我们有一笔账要算一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93章 装可怜

    听沈君昊笑着说要和她算账,云居雁心中狐疑。正思量之际,就听他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只有我才可以抱你,亲你······”

    “你又开始胡说。”

    沈君昊摇头,突然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很正经地告诉你,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让他碰你一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云居雁反驳,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算账?”

    沈君昊看着她,他更加确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的思维很多时候都是很主观的。当他认定她不喜欢自己,她的心中藏着别人,他看她的行为举止,哪都不对劲,可现在,当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再回过头想想,除了争吵时的言不由衷,她在他面前一直展现着最真实的一面,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最信任的一直是他。在知府衙门门前,即便她的父亲也在,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他。

    “我真是很傻。”他摇头叹息。他怎么能怀疑她故意隐瞒,哪怕只是一丝丝也是他愧对她的信任,“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的话。”他低声承诺。不管这是不狼,还是盲目,他不在乎。只有她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云居雁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他一会儿要“算账”,一会儿又一个人在那里自责。“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抱起了她。

    云居雁惊呼一声·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你干什么!”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小声提醒:“我们还没用晚膳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低声嘲笑,抱着她走向椅子,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

    云居雁一下子涨红了脸,恼怒地说:“放我下来,我要去准备晚膳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拿他没办法。他在人前人后根本就是两副脸孔。她挣扎着欲离开,他却怎么都不放手。

    “我刚刚挨了祖父的训。”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妁桃给我戴了绿帽子·就连五弟也和她······”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很需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云居雁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可他现在的样子又满是失落。听他又叹了一口气,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她体内无限膨胀。她忘记了挣扎,搂着他的脖子认真地劝慰:“你不要这么想,这事根本和你无关。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一个丫鬟······”

    “祖父说,那些事都是因我而起。”他语气中的受伤是假,但他并没有说谎。

    “祖父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学着他以往的动作,轻轻用手指拍拍他的脸颊。

    随着她的动作·他能闻到她衣袖中的花香,他能感觉到她修长细腻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摁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脸。“不管怎么样,整个下午发生的事都让人很泄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他低头靠近她。“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云居雁被他看得不自在,瓮声瓮气地说:“你只是说过,我长得勉强还算过得去。”

    “如果我现在夸你很美丽,很漂亮,是不是有奖励?或者说,是安慰·就当是抚慰我受伤的心。”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说的。

    云居雁以为他这是要亲她,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她的心“嘭嘭”乱跳。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又要她主动亲他。他离她这么近,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他的掌心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指正划过他的脸颊。这些都是**裸地引诱。他在引诱她亲他,可他偏又不说出口。

    “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又甜腻得几乎能滴出蜜。“你快放我下来!”她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背,转而捧着她的脸颊。他恳切地要求:“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不许她避开他的目光,“再说一次·或许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泄气了。”他在装无辜,更在装可怜。

    云居雁发现他根本就在博同情·可是即便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他只是又在逗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他没再按着她的手背,但她的手心依旧紧贴着他的脸颊。她的拇指轻轻滑过他的颧骨。她失神地看着他。她很想亲他。

    她因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她依旧想亲他。这是发自心底的渴望。她的他的脸颊滑至他的脖颈后。她把他拉向自己,闭上眼睛向他。

    缠绵的亲吻之后是激烈地喘息。他们总是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舍得放开对方。

    “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沈君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在她耳边说:“我怀疑妁桃的孩子是二弟的,但我不能确定。下午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那孩子和五弟有关。”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沈君烨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百分百信任云居雁,他一定会介意他曾抱过她,而他却在枫临苑冒然对他说了,甚至还说他变了很多,似乎很奇怪他居然没有生气。可反过来,几个兄弟中,沈君烨与他走得最近,也没有利益冲突,不可否认,平日他曾帮了他不少。

    云居雁听着沈君昊的叙述。她对沈君烨的了解不深,不好评论,而妁桃的那种疯狂,明显是对沈君昊的痴迷。这样的前提,她又怎么会怀上沈君烨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她轻声问着,依然任由他抱着。她太喜欢这样的亲密了。

    “只是感觉。”沈君昊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就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所以反而不知道是否应该求证。”

    云居雁亦沉默了。如果孩子是沈君烨的,这就意味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对沈君烨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吧?她本想再问沈君昊,为何不能完全信任他的几个弟妹,但她能感觉到,他确实情绪低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劝慰:“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听着她的声音,沈君昊觉得很温暖。他未必需要她帮他解决问题,他要的不过是有人能让他说出心里的话,让他知道她很关心他。他附在她耳边说:“不要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安慰了我。晚上的时候……”

    “不要说!”云居雁惊叫,急于推开他。

    “为什么不要说?”沈君昊禁锢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喃喃:“晚上,等你喝完药,不如我们像昨晚那样…···”

    云居雁听着,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全身都红透了,连脚趾也不例外。可她无可奈何,她推搡他,却又被他吻住了。随着他温柔的动作,她情不自禁受了他的引诱,很快忘了生气。

    两人闹了一会儿,丫鬟在外面请示晚饭摆在哪里,沈君昊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换衣裳准备吃饭。

    晚饭才吃了一半,长顺匆匆进来回禀,吕氏兴冲冲去了枫临苑,沈仁跟着也去了。起初两人只是在院子门口说着什么,后来被沈沧叫去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吕氏十五岁的时候,几乎是拼了命才生下沈君灿,自然对他万分宠爱,舍不得他受半分的苦。

    云居雁并不知道全部的细节,只能问沈君昊:“你不是对祖父说了,孩子与五弟无关吗?”

    “即便无关,他也有错在先,祖父有心教训他,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那你还让长顺注意着枫临苑那边。”

    “我其实是注意着别人。

    她不会甘心把针线房交到你手中的,父亲又十分相信她。”沈君昊说着,语气凝重了几分。他知道沈伦对云居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薛氏的挑拨,恐怕只会更糟。

    听沈君昊提起薛氏,云居雁这才记起心中的另一个怀疑,遂对着他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母亲借口找十一弟,其实真正找的是妁桃。”

    “你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妁桃是如何离开玉衡院的?”沈君昊思量着这个可能性,自言自语般说:“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必须重新考量。如果真有一个人能让妁桃从玉衡院离开,就表示这人比她厉害不少。”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妁桃在玉衡院这么多天,你说母亲会不会其实已经知道孩子是谁的?毕竟孩子的月份瞒不了大夫的。”

    “你是想从她那边入手?”沈君昊觉得有些冒险。一个“孝”字,对他们而言都太重了。

    云居雁知其担忧,解释道:“我们不能去问母亲,但母亲知道的事,桂嬷嬷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另外,据说青纹负责看守妁桃,她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第394章 浮躁

    第二天一早,玉瑶和锦绣照例在西次间外面候着。她们已吩咐了小丫鬟把早膳和热水准备着。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主子是如何的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终于放下心来。特别是锦绣,看到云居雁落红的那一刻,她差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在她们眼中,就算云居雁住持了中馈,也比不上生下长子来得重要。

    看到芷兰的身影在门外一晃,玉瑶给锦绣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芷兰这段日子与玉瑶接触得多,也算熟识了。她拉着她往廊下走了几步,悄声问:“姐姐,听小丫鬟们议论,为了妁桃的事,大奶奶要把我们都换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玉瑶奇怪地看着她。

    芷兰生硬地摇摇头,答道:“就是小丫鬟们私下的闲话。”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被二夫人叫走了,根本不在院子里。”

    “奶奶的决定不是我们可以枉议的。现在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对你胡说八道。再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人看到妁桃是什么时候进的院子,这也难怪大奶奶会生气。”

    ‘姐姐,那是不是说,只要大奶奶查清妁桃是如何进来的,就表示不会有人被撵走?”

    “我真的不知道。”玉瑶一脸为难,“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就算大奶奶再相信我·这些尚未有决定的事,也不会对我说的。”

    听到这话,芷兰失望地走了。玉瑶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折回了房间。

    “找你打听情况?”锦绣低声问着。

    玉瑶点点头答道:“大奶奶说得一点都不错,夫人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声,让大家人心浮躁。这两天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锦绣亦是赞同,但她怕她们人手有限,会顾此失彼,又不能把几间厢房像东西跨院那样锁起来。至于针线房的李妈妈那边·她更是担心。薛妈妈已经不在了,可她居然压不住薛妈妈手下的人。想着云居雁交代她们的“一切如常”四个字,她问玉瑶:“你说大奶奶为何只是让我们留心西跨院。”

    “应该是大奶奶的嫁妆都在西跨院吧。”云瑶不甚确定地回答,听到西次间有了动静,她欲上前,却被锦绣拦下了。

    “还是等大爷、大奶奶起身再说。”话音未落,锦绣的脸已经红了。

    玉瑶回过神,急忙退得远远的,愣了一下又跑出了房门,悄悄把外面的小丫鬟都赶走了。她还未及回身·就见香橼正疾步走来。

    她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昨晚上,四老爷院子里死了一个姨娘,说是失足掉进了井里。天没亮就被人拉了出去。”香橼说得又急又快,紧接着又压低嗓音说:“老爷和夫人一早就被王爷叫去了。很多人私下说,这和大爷的丫鬟妁桃有关。我只听到这些,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内情。这事恐怕要尽快告诉大奶奶,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玉瑶心中犯难。听屋里的动静,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来。之后又要洗澡,又要吃饭,起码要等到午饭之后才有说话的机会。如果这些都是薛氏或者吕氏的阴谋·到时就迟了。可这个当口,玉瑶怎么敢去敲门。

    玉瑶正犹豫间,就见长顺在院子门口对着她挥手。她只能走了过去。

    长顺瞧瞧正屋·小声问:“大爷起了吗?二爷已经遣人问了三次了。”

    “没有。”玉瑶摇头,想起了另一层担忧。~云居雁“光明正大”躲在屋子里养身子,可沈君昊没病没痛的,按理应该去玉衡院请安的。万一沈伦待会儿遣人来叫他,发现他日上三竿都没起床,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

    长顺看看玉瑶圆圆的脸蛋,轻拢的眉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不用担心的,大爷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误事的。至于二爷那边······那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从没见过沈君烨这么急着找沈君昊。若不是他说·尽快请沈君昊过去找他,恐怕他都要自己找来凝香院了。

    听长顺说起沈君烨时吞吞吐吐的,玉瑶立马想起了他抱着云居雁入西次间的事。叔嫂之间最是应该避忌,特别是那个时间沈君昊又不在家。她不知道自己瞒着这事是对是错,心中已经对沈君烨起了戒心。她问长顺:“二爷这么急着找大爷,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我也不知道。”长顺老实地摇头,想了想又说:“那个···…昨晚听大爷的意思,好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打扰他。想来大爷自有主张,我只是过来问问罢了,没有其他意思。”

    “那如果老爷来请大爷呢?”

    “若是老爷派人过来,我会应付的,姐姐不用担心。”长顺嘴上胸有成竹,心里却是一片哀怨。之前沈君昊可是全城皆知的“纨绔子弟”,晚上纵情声色,白天当然要日上三竿才起身。有时候明明他已经起身了,却拖拖拉拉不愿意去玉衡院,害得长顺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后来日子长了,沈伦自己也乏了,再加上沈沧对沈君儒的另眼相看,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温文儒雅,聪敏好学的三公子身上,长顺的日子才好过些。再后来,沈伦索性不要沈君昊早上去请安了,也很少会在上午的时候叫他过去玉衡院说话。

    长顺自然是不会对玉瑶说这段往事,只是要她在沈君昊起床时告诉他,沈君烨急着找他,请示他应该如何回应。

    随着长顺告辞而去,玉瑶正欲转身,就见鞠萍拿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来。她一早就去马大夫那里取汤药了。她们都希望云居雁能在守制之后马上怀孕,自然对调理的汤药特别上心。

    “你今日怎么去了那么久?”玉瑶迎上前,轻手轻脚地接过食盒。

    鞠萍把装了汤药的食盒交给了她,答道:“我遇上了李妈妈,她拉着我说了几句话。看起来上次你说了她几句之后,她不敢找来凝香院,所以在路上堵我。”

    “她又来告状?这次又找到谁的错处了?”玉瑶对李妈妈一心排除异己的行径十分不屑,特别是她根本没这个能力。

    鞠萍笑道:“你猜错了,她是来关心大奶奶的身体的,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子秘方。”

    “我看她是因为马上要发放我们的秋裳了,心里着急。说起来,大奶奶接手了针线房,这是迫在眉睫的第一桩事情。”玉瑶说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不懂云居雁为什么故意晾着针线房和李妈妈,她就不怕事情做不成,让薛氏抓到把柄?

    “这事大奶奶应该已经有了打算,我们按吩咐做事就成了。”

    玉瑶只能点头,不经意间看到灯草在正屋与东跨院的夹道中不知道与什么在说话,比手画脚的。“鞠萍姐姐,我把汤药拿去给余妈妈温着,顺便再看看早膳和午膳,你去看看灯草怎么回事吧。”

    鞠萍点头而去,才走到夹道口,就听到灯草连连叫对方起身,语气甚为焦急。灯草本该看着东跨院中的冬青和薛妈妈。“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东跨院吗?”

    “鞠萍姐姐。”灯草回头。

    鞠萍这才看到负责打扫院子的丫鬟秋兰正跪在地上。院子里的人都认识秋兰,她年纪和灯草差不多,长得也不差,可惜又聋又哑的。据说她的母亲以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她这才得了扫地的差事。一开始的时候,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欺负她,还是灯草帮她说了话,她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秋兰看到鞠萍,吓得瑟缩一下,低下头不敢说话。灯草只能向鞠萍解释:“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好像是要我帮她求情,不要赶她走之类的。”

    鞠萍点点头,让灯草先回了东跨院,自己对着秋兰说:“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秋兰抬头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鞠萍只得重复了一遍,秋兰这才迟疑地点头,看起来像是懂一点唇语。鞠萍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说道:“大奶奶正在养病,我们都要尽心服侍,所以你也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秋兰重重点头,比了比扫地的动作。

    “既然明白了,就快去干活吧。”

    随着这话,眼泪马上涌上了秋兰的眼眶,她一脸哀求地看着鞠萍,连连摇头,又从腰间拿了几个铜板,试图塞给鞠萍,接着又用力比了比扫地的动作,仿佛在说,只要别赶她走,她一定会更努力地干活。

    鞠萍看着心酸。她隐约听说,秋兰的母亲和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母亲丢了差事,因受不了闲言碎语自尽了,姐姐在此之前匆匆配了人,她的父亲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如今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只靠粗使丫鬟的微薄工钱过活。扫地丫鬟的工钱虽少,但至少有吃有穿。她这样身有残疾的,这次若是被赶了出去,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差事了。

    大家还记得秋兰是谁吗?

    一起床就看到打赏,粉红,评价票票,太感激大家了。今日一定四更。这是第一更,还昨天欠的。等我把粉红的加更也还清了,再为码字以来的第二块和氏璧加更。

第395章 心结

    云居雁在前一晚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按时起床用早膳,结果她在晨光中看到了他的侧脸,她不过是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他便指控她引诱他。~

    她虽然辩白了,可一来二往间她又迷糊了。待他帮她穿上中衣,她才意识到,又是时近中午,而他依然不想起床,还说要让丫鬟把早膳送进来。

    不过两天时间,云居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累极了。她有些怨他,但更怨自己。前世让她害怕抗拒的事情,如今却变得截然不同了。一开始她还能提醒自己,她是大家闺秀,要懂得矜持,可被他亲着,亲着,她就忘乎所以了。一想到昨晚和今早的种种,她的脸红得似熟透的苹果,只得赶忙起身,准备洗澡换衫。

    沈君昊从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脖颈落下一吻,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他早已发现她羞涩外表下潜藏的热情。只要他花些耐心勾起她的潜能,她就是世上最火热的情人,一方面像热烈燃烧的火焰,快把他融化了,另一方面又像顽皮的野猫,让他一心只想征服她。

    他知道她爱他,她已经完全属于他可他总觉得这样还不够,却又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她密不可分。看她正在替自己准备替换的衣服,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低头用鼻子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别闹了,时辰不早了。”她小声抗议,却没有闪躲他的亲昵。

    “反正已经晚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似撒娇的小孩。他相信一上午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既然不是他们能插嘴的事情,这样躲起来也好。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嘟囔着:“下午你弹琴给我听吧。”

    “你今天不出去吗?”

    “等事情过了再说。”此刻四房一定闹开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也不想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云居雁以为他还在意妁桃的出轨,劝道:“这事根本和你无关,你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

    沈君昊忍着笑,哀怨地说:“怎么会无关呢这个时候四婶娘说不定正在指责我纵容丫鬟勾引她的乖儿子。”

    这确实像是吕氏会做的事。云居雁只能接着说:“你又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的,不如……你安慰我一下?”

    看着沈君昊脸上满是期待的坏笑,云居雁终于意识到她又被骗了。“你又耍我!”她不满地控诉,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是认真的,你没看到我多认真吗?”

    “你还说!”她瞪了他一眼。

    两人笑闹着,直到玉瑶说洗澡水已经备好了,他们才出了房门。待沈君昊洗了澡出来,玉瑶急忙告诉他沈君烨一直在找他,长顺问他应该怎么回话。他知道云居雁洗澡没那么快,交代玉瑶让她等他一起用午膳,自己去了外面找长顺。

    云居雁换了衣裳出来,见午膳已经摆上,却不见沈君昊,有些惊讶。玉瑶急忙说了沈君烨的事,云居雁不免想到沈君昊说的,妁桃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沈君烨的。

    关于向桂嬷嬷或者青纹打听此事,在云居雁的一再要求下沈君昊勉强同意了。她看得出,他怕她有危险的同时,对薛氏也是有些忌惮的可能是怕她打草惊蛇。云居雁也知道,薛氏不同于钱氏,妁桃如果不是她故意放走的,而是与一直针对她的那人有关,这就更加说明一直在暗中针对她的那人比薛氏更可怕,且目的不明。其实她很想早些去启昌侯府看看外公留下的家谱,弄清楚许家和史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奈何她正值新婚又是守制期间根本不宜出门。

    玉瑶站在边上,看云居雁若有所思心下有些犹豫。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子们感情这么好,做奴婢的不应该在这时横生枝节。可万一事情还牵扯到其他她蓄意隐瞒,只会害了主子。“大奶奶……”

    “大奶奶,奴婢芷兰,有要事向大奶奶禀告。”芷兰的声音盖住了玉瑶的。

    云居雁朝玉瑶看去,玉瑶点点头,跨出门槛询问芷兰有什么事。芷兰扬声说,有几个丫鬟隐约看到秋兰引着一个陌生的丫鬟进了凝香院。她们现在想想,觉得那个丫鬟就是妁桃。

    云居雁根本不知道秋兰是何人,只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伺立一旁的鞠萍。鞠萍答道:“回大奶奶,秋兰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又聋又哑,也没有相熟的人在凝香院以外当差。”言之意秋兰根本没出过门,怎么会带人回来?

    芷兰在外面听着,不由的紧张。为了让云居雁没有撵走她们的理由,她们只能找一只替罪羊顶罪。秋兰又聋又哑的,正是适合的人选。而且她们已经为她找好了适当的“动机”。不过她没料到鞠萍居然会替秋兰说话。

    云居雁知道鞠萍的意思。相比芷兰,她当然更相信鞠萍,但秋兰到底如何,鞠萍也不一定十分清楚,而芷兰口中的“有几个丫鬟”,就说明事情不止牵扯了她一人,她想看看她们到底是谁,是否仅仅为了留在凝香院。瞥见沈君昊正从外面回来,她命芷兰先向玉瑶说清楚原委,她再来定夺。

    沈君昊跨入屋子,往四周看了一眼。鞠萍立马领着丫鬟们退了出

    “怎么了?”云居雁一边给他添饭,一边询问。

    “没事。”沈君昊摇头。他不想影响了她的食欲。看她笑盈盈的,不止更加美丽了,眉宇间又比往日多了不少妩媚之态,像极了雨后晨曦中的娇花。他不由地心头一暖,口的郁气淡了不少,笑着捏了一下她的手背。

    云居雁拍开他的手,递上了筷子,小声抗议:“明日我们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直到这个时辰才起床。”

    沈君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们今晚可要早些睡觉,毕竟只剩下两天了。”

    云居雁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危险期。想到自己或许根本怀不上孩子,安全期、危险期压根没差别,她心情黯然。就算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她也办法接受他因此而纳妾。

    沈君昊见她没有面红耳赤的反驳自己,有些惊讶,续而想到了马大夫说她在担心。他本想嘲笑她,他们才圆房两天,她就迫不及待,可看着她担心的小脸,他只能劝慰道:“不要瞎担心,这种事顺其自然就是了。再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总不会反悔的。”

    云居雁轻轻摇头,低声说:“一个月,两个月就算了,若是一年,两年,三年都不行呢?”

    “笨蛋,你怎么知道不行?难道你比大夫知道得还多?”

    “我只是假设,假设而已。”云居雁叹了一口气。她也希望重生之后的自己和前世不同了,但她的身体还是原来的,怎么会不同呢?

    沈君昊见她强忍着悲伤,又假装没事,心中更是奇怪。他喜欢看她的笑脸,明亮又耀眼。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问道:“不要告诉我,因为我们在你的梦中没有孩子,所以你就在这里胡思乱想。”

    云居雁一怔,心虚地不敢看他。沈君昊只得放下碗筷走到她身边坐下,捏着她的下巴问:“梦都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故意恶声恶气地问:“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只是梦中的我,我会伤心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梦中的那人就是我?或谢是长得很像而已。”

    云居雁看着他。她确实不知道病床上的他是不是他。如果那根本不是他,他们只是长得很像·……她茫然了。如果现代那人不是他,那她的坚持算什么?

    看她眼神迷蒙,瞳孔快失去焦距了,沈君昊大声道:“喂,我可真要生气了。”他急欲拉回她的思绪。成婚之后,这是她第一次透过他看着别人。这感觉真的十分不好。

    “我也希望只是我多心了。”云居雁的声音低低的。她垂下了眼睑。她的手心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她真真实实喜欢着他,爱着他。这份真实再次让她觉得是自己移情别恋了。她就是在他们一次次的争吵中慢慢忘记了陪伴了她五年的那个人。这是不是一种背叛?另一方面,她真的很爱眼前的他。因为爱,她患得患失,因为爱,她杞人忧天,更因为爱,她才想与他天长地久。

    沈君昊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他气恼,可是他想不到办法让她走出牛角尖。“你真是气死我了!”他不想看到忧郁的她。他懊恼地命令:“看着我!”见她依然低垂着眼睑,他又重复了一声:“看着我!”直至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脸上,他才郑重地说:“我现在就答应你,哪怕一年,两年,三年我们都没有孩子,我依然会耐心地等着,就算别人等不及了,我也不会收下他们送来的女人。”

    还前几天欠的那章。接下去两章是今天的例更。

第396章 复杂化

    双章合并,明天开始还粉红的加更。继续求粉红俺今天更了一万二哦!

    沈君昊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说出这话,但他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不会收回。看她似乎没理解,或者说不敢相信,他重申道:“我刚才就对你说过,对这些事,我绝不会失言的。”

    “你会后悔的。”云居雁有些想哭了。只要他还是沈家的子孙,沈沧和沈伦绝对等不了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如果她没有怀孕,通房丫鬟恐怕会随之而来。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会要她主动安排通房。

    沈君昊用拇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泪花,不容置疑地说:“我答应了这件事,而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想着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梦是假的,而我是真的。”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了吗?我才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会在你面前伪装、掩饰。同样的,你也要做到。”

    云居雁点头,再点头。他只说他喜欢她,他从未说过爱她,但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不比她少。没人知道将来如何,但她至少拥有了当下。此刻的他是全心爱着她的,这样就够了。

    她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说不掩饰,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刚刚不知道是谁说,他匆匆忙忙出去,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小心眼又记仇!”沈君昊笑着指控。他知道她没事了,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把一碟牛肉推到她面前,一边说:“你把这盘都吃光,我就告诉你。”

    虽然云居雁没有把牛肉吃完,但沈君昊还是告诉了她,沈君烨从沈君灿那里知道,妁桃的孩子和四房无关,于是来向他确认,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另有其人,甚至懊恼地说·如果他下手没那么重,将来或许还能滴血认亲。

    那样的环境,沈君昊只能告诉他,沈沧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沈君烨接着追问,是不是要追查孩子的生父。看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支持沈君昊继续追查的。

    云居雁默默听着。在她眼中,沈君烨既然这么说了,沈君昊反而不好再往他身上追查。她猜想这大概是沈君昊郁闷的原因。她插嘴道:“祖父自然是不想事情越阄越大的,只是母亲能够完全压下这事吗?”

    “反正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随它去。只是刚刚马管事确认了·妁桃他们从府上一路去庄子,并没在任何地方停留。这就是说,要把五弟在说谎,要么他只是遇到了一个同样叫‘妁桃,的女人。”

    云居雁语塞。这事完全没道理啊!为了制造沈君昊和沈君灿之间的矛盾?这也说不通啊!“你觉得为了什么?”她问沈君昊。

    “四婶娘给五弟找了一门不错的婚事。唯有这一个可能。可这又不像是她干的。”他口中的“她”是指薛氏。他觉得薛氏不会这么无聊,她根本没把四房放在眼中。但除此之外,没人有动机,有能力策划这件事。“据五弟的小厮说,他是受了一个姨娘指使。据说那个姨娘承认了,昨晚已经处置掉了。”他陈述着。

    “所以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云居雁追问。转而想想,沈沧也只能到此为止。而云梦双的前车之鉴隐约让她觉得·这事一定还有后续。可即便有后续又如何?沈家对她而言完全是未知的,她又不会未卜先知。看沈君昊闷闷的,她笑道:“你刚才不是要听我弹琴吗?你想在哪里听?”

    沈君昊对着门外努了努嘴。“你的丫鬟似乎有话对你说。我在房间等你。”他说着去了西次间·看到了云居雁随手搁在桌上的曲谱。想也没想,他把曲谱扔到了博古架的最顶端。沈君烨的态度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严格来说,整件事都在他的预料之心。真正让他不舒服的是沈君烨的态度。可能在沈君烨的立场,他问一声云居雁的身体状态,只是很平常的关心,可他立马就想到了他曾抱过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不该在意这件事的·可是沈君烨的关切让他在意,他对她的独占欲已经到了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确切地说·他害怕越陷越深的自己。沈沧从小就告诉他,他可以喜欢一个女人·但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可此时,她就是他的弱点,他已经无法想象失去她。他朝西跨院望去。他要尽快把凤箫交还沈子寒。

    才想到这,他突然看到了书桌上的两个笔架山。昨天的时候她刚拿给他看的。他走上前,拿起两个小玩意,轻轻合在一起,只听“咯”一声,两个笔架山合二为一了。他轻轻一掰,它们又变成了两个笔架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笑了起来。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给他一个,原来她把他们比作了两个笔架山,只要靠近,就能亲密无间地契合在一起。她都已经表现地这么明显了,他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事呢?

    云居雁的书房内,鞠萍第一个进屋,汇报了李妈妈送上生子秘方的事。云居雁只是听着,没有多说,最后才问:“针线房的几个年长的妈妈,还是没人去过玉衡院吗?”看鞠萍摇头,又问:“那桂嬷嬷和青纹呢?她们有没有和谁走得比较近?”

    鞠萍再次摇头,答道:“没有,这几日她们都没有离开过玉衡院。听苁蓉和赤芍从小丫鬟那里打听到的,玉衡院好像人人自危,听说是夫人丢了什么东西,桂嬷嬷和青纹在逐个查问。”

    云居雁马上想到,或许薛氏在追查是谁放走了妁桃。如果事实如此,这就表示薛氏也不知道妁桃躲在她的卧室·当日的事并不在她的控制之下。同时可以看出,青纹的确很受薛氏信任,毕竟是她负责看守妁桃的。

    鞠萍看云居雁若有所思,一直默默在一旁站着。直至云居雁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事,她略一思量,这才说道:“大奶奶,的时候秋兰找过奴婢,还拿了十几个铜板给奴婢,意思好是让奴婢替她说情·让她留在这里。

    她又聋又哑,奴婢看她很是可怜。”她把秋兰的家境大体说了一遍。

    云居雁听完问道:“你说她又聋又哑的,经常被人欺负,那她是如何知道我想撵人?还找上你这个老实人?”

    鞠萍愣了一下。平日里除了灯草,几乎没人理会秋兰,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躲在角落。她虽然会看唇语,但撵人这种事,丫鬟们肯定是私下议论,而她的耳边听不到。

    “你再想想·为什么这里的丫鬟婆子特别多?因为每个人都想在我身边按眼线。她又聋又哑,家里只有一个酒鬼父亲,她又是怎么被安排进来的?灯草年纪虽小,但也不是不懂事的,平日很是机灵,又有你们几个看顾着,这个秋兰是用什么办法才获得她的信任的?”

    云居雁一连几个问题,听得鞠萍脸带羞愧。早上的时候,她本来没打算替秋兰求情,可一听到芷兰她们诬陷秋兰·她很是生气,这才决定替她求情。“大奶奶,莫非·…芷兰她们······是她的苦肉计?”

    “这就不知道了。”云居雁摇摇头·“或许我之前所言是自己多心了,不过现在这种状态,我们只能尽量小心些。”

    鞠萍点头而去,很快唤了玉瑶入屋。玉瑶告诉云居雁,芷兰、芷沫等人被杨氏叫去的时候,都远远看到秋兰与一个眼生的丫鬟并肩而站。待她们走近,却只看到秋兰一人。她们都觉得那人一定是躲在树后面了。等她们走了,趁着院子里人少·偷偷溜进了云居雁的卧房。

    说到这·玉瑶停顿了一下,又正色补充:“大奶奶·听芷兰的言外之意,这个秋兰的遭遇似乎和大爷有关。”

    “这么个有关?”云居雁一下子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她一直觉得整件事不仅仅是几个丫鬟诬陷另一个丫鬟这么简单。

    可惜玉瑶只是摇头·说芷兰暗示她,薛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再提那件事。玉瑶已经让苁蓉、赤芍去找李妈妈问问,再去各处的小丫鬟那边发糖果,看看是否能探知什么鲜为人知的内情。

    云居雁知道,芷兰已经暗示了,迟早会把实情说出来。不过她还是命玉瑶去东跨院问问冬青和薛妈妈。特别是冬青,她让玉瑶仔细看看冬青听到秋兰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特别的反应。

    半盏茶之后,玉瑶匆匆回来,关上门之后才对云居雁说:“大奶奶,冬青说,她以前并不认识秋兰。而薛妈妈告诉奴婢,秋兰的姐姐名叫秋月,长得花容月貌,原本和她的母亲一起,在玉衡院当差,她母亲深得先夫人信任,夫人刚进门那一两年,很器重她。后来秋月突然就配了人,还是一个瘸腿的下等家丁。没多久,秋月和她母亲先后死了,有人说是病死的,也有人说是自尽,她父亲也因为喝酒误事,丢了差事。秋兰因为从小不会说话,一直没有进府当差。眼见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才求了祖父,得了一个扫地的差事。”

    “她如何能进去枫临苑见到祖父的?”云居雁追问。

    玉瑶摇摇头回答:“奴婢问了薛妈妈,薛妈妈说她也觉得很奇怪,不过确确实实是王爷命夫人留她在府内当差的。”

    云居雁没料到凝香院一个小小的扫地丫鬟都有这样的故事。既然是沈沧让秋兰留下的,她就不能轻易把她遣走。她想了想,吩咐玉瑶先去告诉芷兰、芷沫,她要查清楚了再决定,随后去找秋兰核实。至于其他的,暂时什么都别做。若是芷兰她们要结果,就说她身子虚弱,这些事要等康复了再慢慢决定。

    当云居雁处理完这些,抱着瑶琴回到西次间的时候,沈君昊正坐在窗前看书。确切地说,他在发呆。若是没有沈君灿的事·此刻他已经去对沈伦说,沈沧同意他亲自管理玉矿。他和薛氏之间将第一次产生正面的利益冲突,因为玉矿明着是沈伦监管,实际管事的却是薛氏。

    听到开门声,看到云居雁正盈盈向自己走来,他笑问:“你果真要弹琴给我听?”

    云居雁看他心情变好了,半真半假地回道:“大爷吩咐,妾身岂敢不从。”这是她第一次在沈君昊面前自称“妾身”。

    “你不再连名带姓叫我了?”沈君昊帮着她把瑶琴放下。他已经纠正过几次了,可她就是改不过来。无论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动情的时候,她总是很用力地念他的名字。有时候听着,有股很微妙-的感觉。回忆她用激情又颤抖的声音唤他的名字,他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腰,又顺手掐了一下。

    云居雁推了他一下,挥开他的手问道:“大爷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沈君昊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拂过琴弦,“不如你教我弹琴吧,手把手地教。”

    云居雁一看他拨弦的动作就知道他原本是学过的。“你根本就会弹琴!”转念想想,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肯定是学过乐理及乐器的,差别就在于精不精罢了。看他否认,她嘲笑道:“你肯定是疏于练习。”

    “嗨。”沈君昊假意叹气,“你不愿意教就算了。”他的手指故意压着琴弦。

    云居雁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她已经许久没弹琴了。她想试音,只得去拨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耍赖要求她亲他,不然就教他弹琴。两人闹了半天也没弹成一个曲子,玉瑶已经办完事,等着进屋回话了。

    云居雁上前开了门·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大奶奶,秋兰的意思,好似并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在哪里·但她一直打手势,应该是在告诉奴婢,她每天都很认真的扫地。至于芷沫她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家都显得惶惶不安。”说完她又补充道:“秋兰虽然听得懂奴婢的话,但奴婢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奶奶,您看是不是要找一个懂得打手势的人?”

    “暂时不用了。”云居雁摇头,瞥了一眼沈君昊又对玉瑶说:“等苁蓉、赤芍回来你把她们说的先过一遍,再去找薛妈妈问问。最好把她姐姐嫁给谁如何死的都问清楚。”

    玉瑶走后,沈君昊笑问:“你故意说给我听事情和我有关?”

    “被你发现了。”云居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解释:“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问,听起来这个名叫秋兰的丫鬟和你有关,可是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丫鬟伺候,特别是玉衡院的丫鬟,所以我有些糊涂了。”

    “谁说我不喜欢丫鬟了?我很喜欢漂亮丫鬟的。”他的目光在云居雁身上上下打量。

    “我和你说正经的。听说秋兰的姐姐秋月,以前是玉衡院的丫鬟,长得十分漂亮······”她的话尚未说完,沈君昊的表情就犹如吞了一只苍蝇。“怎么了?”她莫名,“你知道秋月?难道······”

    “没什么难道。”沈君昊不耐烦地说:“不过是个丫鬟,不用查来查去,问来问去,直接撵出去就是了。”他如何能告诉云居雁,秋月自以为貌若天仙,千方百计试图勾引他,甚至还对薛氏说,他要收她做通房。他是喜欢热情的女人,但并不是这种不知廉耻的。最让他不舒服的,她们这样的丫鬟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专门吸引苍蝇的肥肉。更重要的,他虽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看到女人就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们自以为抛个媚眼,解个扣子就能爬上他的床,把他当什么?

    云居雁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顿时觉得莫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她才解释:“听说秋月已经死了,那个秋兰又聋又哑,是祖父看她可怜,这才留她在府里当差的。”

    “所以你让我问问祖父?”

    “也不是。”云居雁摇头。她并不是想事事都依赖他。“对这事很多人都高深莫讳的,说是母亲下了禁口令。我只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所以就想问问你。”

    “我唯一记得的,那个丫鬟应该是放出去嫁人了。”沈君昊如实回答。要不是真正敢把爬床这种事付诸行动的只有少数几个丫鬟,而秋月是唯一一个来自玉衡院的,他根本联系不起来整件事。说实话,他压根就不记得秋月长得是圆是扁。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一向不耐烦这种事,“嫁人”,“撵出去”是他处置丫鬟的两个方式,虽然粗暴又简单,但至少比“失足落水”,“急病而亡”来得强。

    她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想不想让她教弹琴。

    沈君昊心知云居雁刚刚进门,确实不好将沈沧下令留下的人撵出去。他不想云居雁为难,晚饭之前就找了一个借口去枫临苑。

    沈沧见到他,讽刺道:“我还以为你这几日都躲着不出来了。”

    沈君昊的毒舌多多少少承袭自沈沧。他早就听习惯了这种话,只是直接问道:“祖父,您为什么留了一个又聋又哑的小丫鬟在府上?”他知道沈沧从来都不是随便发善心的人。

    沈沧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沈君昊解释后,他骂道:“这事难道不是你捅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察觉。果然应该让你早些成亲。”他咕哝了两句,平铺直叙地简述了经过。

    当日沈君昊只是赶走了秋月,之后仅说了一句:“请母亲把她放出去配人。”结果薛氏大张旗鼓地向沈沧和沈伦请罪,说是她管教无方,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她把秋月配了一个死了老婆的下等仆役。她虽没说什么,但很多人都猜测,这其实是沈君昊的意思。

    沈沧在这件事上对薛氏起了不满,不过他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结果在一年多后他才得知,秋月因为不再是处女,不容于夫家,抑郁而亡,她的母亲受不了府里的流言蜚语及其他人的排挤,自杀了。至于府里的流言,自然是秋月一家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沈君昊破了身却又不被承认。

    沈沧自然明白沈君昊脾气不屑做这种事,可暗地里的流言,他强压只会对沈君昊不利,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此时薛氏生下了沈君茗,沈沧看她的心愈发大了,对她也就更加不满了。

    为了让薛氏明白,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为了有一天让沈君昊意识到,他很招人怨恨,所以命薛氏把秋兰留在府中干活。薛氏把秋兰安排在了凝香院沈沧也是知道的。

    云居雁听完这个叙述,错愕地问沈君昊:“若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秋兰,祖父会怎么做?”她不明白,沈沧就不能直接一点吗?就这么喜欢看沈君昊走弯路?这可是他的亲孙子。想到沈君昊受的冤枉和委屈她就替他难过。这里有一半是薛氏刻意为之,而另一半根本就是沈沧造一手造成的。

    “祖父一向都是这样的。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小事,不知道也无所谓。”沈君昊淡然地回答。当初他告诉沈沧,他不愿意娶云居雁,他只说了一句:“只要你将来不后悔。”每当想到这事,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感激云居雁的坚持,否则他们真的可能会错过,而错过之后他一定会后悔的。

    云居雁细细想着沈君昊叙述的细节。她猛然间觉得秋兰和抚琴很像。在秋兰心中,一定是沈君昊害得她家破人亡,而薛氏把她安排在他们身边,一定有特别的目的。相反之下,沈沧根本就是在玩火,把他们当赌注。

    虽然自己是完全无辜的,但当沈君昊对云居雁说出这些往事的时候,还是一脸尴尬。最重要的,他在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一个小小的丫鬟,一桩这么小的事情,在有心人士的操纵下,居然能变得这么复杂。

第397章 操控(粉红70+)

    粉红70的加更,晚一些还有两章例更。~继续求粉红!

    无论是抚琴兄妹,还是云梦双母女,亦或是许弘文等等,在云居雁眼中,他们之所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性命,完全是他们心中的恨与**被无限放大,是幕后之人在操控着他们。秋兰的遭遇与抚琴异曲同工,她是不是同样被人操控着?

    云居雁无法知道确切答案。沈家众人的关系远比云家的复杂太多。沈沧希望沈君昊在跌倒中摸索着成长,磨练心智;薛氏把沈君昊看成她与沈君茗的阻碍。沈君烨、沈君儒,二房、三房、四房,每个人都可能潜藏着不同的目的。这个世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

    秋兰只是一个小小的粗使丫鬟,云居雁可以把她撵出去,可以把她关在庄子监控着,但走了一个秋兰,或许还有春兰,夏兰。如果她真的被人操控着,唯一彻底的解决方法是找出背后之人。可过往所有的教训告诉她,这或许是与虎谋皮,更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抬头看向沈君昊,对着他说:“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我隐约觉得秋兰或许是第二个抚琴,就连母亲也可能被利用了。你自己也说,祖父就是因为这些事开始对母亲心生不满的。秋月许配他人的时候,十一弟尚未出生。以母亲的谨慎,没有儿子傍生,她怎么可能惹祖父不快。”

    沈君昊知道抚琴之死的经过,但是这可能吗?云家和沈家相隔千里·秋兰和抚琴虽然只是两个丫鬟,可就算知道她们的遭遇,想要完全操控她们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你还记得假的程大吗?制造假程大那人除了知道阳羡有一个真正的程大老爷之外,至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的财力人力,就为了引父亲入局,拖垮我家。这是一桩亏本的买卖,绝不可能是为了钱财。还有四公主,她的执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听你这么说来·只有皇上才有这个能力。”沈君昊打断了云居雁。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但如果是皇帝,找个莫须有的罪名,一道圣旨就能把云家满门抄斩。至于他家,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他家也不过是皇帝刀下的鱼肉罢了。“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你想怎么做?故意留下秋兰?”沈君昊不赞成她冒险,但他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个藏头露尾的幕后之人,秋兰可能是眼下唯一的线索。换个角度思量秋兰一家的事。或许一开始薛氏只是因为他没有如她的预期·把秋月收在房内,所以他想败坏他的名声,让所有人认定他是声色之徒,不负责任。可后来,事情超出了薛氏的计划,最后惊动了沈沧。

    两人经过商议,最终决定留下秋兰,毕竟他们可以防着她,相比以往,这已经是极大的优势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虽然比前两天起得早,但还是错过了早膳。当他们走出西次间的时候,沈伦已经命人侯着了·让沈君昊一起床就去玉衡院说话。沈君昊洗漱完,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过去。

    他走后没多久,桂嬷嬷来找云居雁,除了问安,主要是告诉她,冬青与薛妈妈两家人,薛氏已经为她们除了奴籍。云居雁谢过桂嬷嬷,并告诉她·明日一早她去向薛氏请安。桂嬷嬷笑着说·如果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多休息几天也无妨·薛氏从来都是宽容大度

    桂嬷嬷走后,云居雁先后叫来了张泰和马管事。她不相信薛氏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两家人·因此想用桃代李僵之际送她们安全去郊外的庄子。至于以后,他们就不再是她的责任。

    待她交代完了,玉瑶进门说,沈伦带着沈君昊去了枫临苑,告诉她不回来用午膳了。云居雁吩咐丫鬟摆膳,自己去净房洗手,出来就见玉瑶一脸急色,对着她说:“大奶奶,二爷送来了一盒糕点,说是茶楼的新品,请您给点意见。此刻人就在前一进院子侯着。”

    云居雁有些惊讶。她相信玉瑶一定告诉了沈君烨,沈君昊不在。既是如此,他依然在外面等着,也就是说,他想见她。理论上,他应该等沈君昊在的时候再过来,不过他们若是光明正大地说话,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她正欲命玉瑶请沈君烨去厅堂,就见她愁眉紧锁。“怎么了?或许他真的是请我试糕点的。”她问玉瑶。

    玉瑶闻言,一下子就跪下了,急道:奶奶,奴婢有一事······不该瞒着您的。”

    “什么事?”云居雁看她说得这般严重,神情也不由地变严肃了。

    “其实是这样的。”玉瑶一五一十把妁桃死后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最后小声道:“奴婢本来想着事情过去就算了,可二爷昨日来找大爷,今日又过来找您,奴婢有些担心。”见云居雁没有反应,她又说:“听鞠萍说,那个时候,她和香橼本想阻止的,她们也可以扶您回屋的,但二爷很是着急。”

    云居雁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个插曲。以当时的境况,就算鞠萍等等不在,沈君烨也应该唤她的丫鬟才是。她不想把事情放大,只能对玉瑶说:“你不用紧张,不过是小事,说开了就好了。”

    “奴婢只是怕……若是大爷知道了…···”

    “没事的,你先请二爷去厅堂吧。”云居雁吩咐着。她已经想起了,前一天沈君昊不止要和她“算账”,那天还一再强调,这辈子能抱她、亲她的,只有他一个。当时她只觉得莫名,现在想来一定是他知道了这事。她的丫鬟不会对沈君昊说这些,肯定沈君烨或者沈绣告诉了他。她今日要看看,沈君烨到底要干什么。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和沈君烨的感情。

    回到西次间,她在书桌,抽屉,书架翻找着。虽然会让人觉得孩子气,很幼稚,但她还是想把曲谱还他。可惜,前天才见过的,今日任她怎么找都不见。无奈之下,她只能去了客厅。

    沈君烨看到她进屋,急忙上前行礼,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小碟糕点。“大嫂,听大哥说,您做的糕点色香味俱全。这是茶楼的新品,我总觉得味道不对,却又找不出原因,只能冒昧过来请教。”他主动说明来意。

    云居雁礼貌性地笑了笑,命丫鬟上茶,只说她虽然会按照厨娘教的方法做糕点,但并不善于品尝。如果沈君烨很是着急,她可以命教她做糕点的余妈妈来试试,至于结果如何,她也不能保证。

    沈君烨碰了一个软钉子,不由地一愣,又见她温和有礼,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云居雁观察着沈君烨。或许是她主观,但她深切地觉得,虽然她与沈君昊是兄弟,外貌上有相似之处,却还是相差甚远。可能是史家的基因,与沈君昊长得最像的是沈君儒,而沈君烨反倒更像沈君灿、沈君玮等几个堂弟。看他不语,她只能主动说:“上次的事,我只是请相公表达谢意,未有亲口谢过二叔,今日就在这里向您说声多谢。”说着向他施了一个礼

    沈君烨急忙还礼,说道:“大嫂太客气了。那天不过是凑巧罢了。”话毕朝云居雁身后的玉瑶、鞠萍看了一样,好似有话单独与她说。

    云居雁只当没看明白,笑道:“本来应该留二叔用午膳的,只是相公随着父亲去了枫临苑。”她的逐客之意非常明显。如果那天沈君烨只是很单纯地凑巧救了她,她当然是感激他的,可现在,她不由地想,为何他会凑巧出现?

    沈君烨领会其意,急忙解释他也是到了凝香院才知道沈君昊不在。说着起身告辞。云居雁依礼送他。两人都没再提那碟糕点。

    回了屋子,云居雁用过午膳,欲把曲谱找出来,却见沈绣来了。

    与往日无异,沈绣亲热地和云居雁打过招呼,直接说她有悄悄话和她说。云居雁只能遣了丫鬟,沈绣这才道:“大嫂,我其实是替二哥向您道歉的。”

    “道歉,为什么?”

    “是这样的。”沈绣很是真诚地说,她和沈君烨一直敬沈君昊是兄长,当日因为她怀着身孕,所以沈君烨才会急着送她回房。后来他没料到沈君昊不知道此事,无意中道出了实情。他怕因此让他们夫妻生了误会,所以今日才借着试糕点为名,过来道歉,却一直没能找到说话的机会。

    云居雁听完笑道:“本来我还在想,二叔为何突然要我试糕点,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她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真的多虑了。那天的事,我怕相公着急,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得很明白。不过他听二叔说过后就直接问了我,此刻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沈绣吁了一口气,放心地点点头,又说道:“其实我也对二哥说了,不会有事的,可他偏偏不相信,我只能过来替他解释一下。

第398章 情话

    沈君烨和沈绣的先后到来让玉瑶十分后悔。~如果她一早就对云居雁说了,或许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最重要的,她不想让沈君昊和云居雁因此生了嫌隙,结果沈君昊还是从别处知道了这事。若是他以为是云居雁故意隐瞒,与她置气,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

    云居雁看着玉瑶的自责,并没有多加责备,只是要其他人也以此为鉴,以后千万不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揣测她的意图。最后又诚恳地说,在沈家,除了沈君昊,她能相信的只有他们几个,唯一能让她依靠的也是他们几个。

    沈君昊直至傍晚才回了凝香院。一进屋就直接让云居雁替他换衣服。丫鬟们知情识趣,马上退了出去。房门尚未完全合上,他已经狠狠抱住了她。

    “怎么了?祖父责备你了?”她轻声问着。他的拥抱一直能让她觉得安心与温暖,而此刻,她觉得自己也可以给他安慰,他同样需要她。施与受是相互的,且同样那么美好。

    沈君昊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中满是她的温馨气息。他轻轻摇头。沈沧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沈伦对他表示了怀疑,很明确地说,希望派两个管事在他身边协助他。他不知道薛氏到底对他父亲说了什么,而他的言里言外,仿佛是薛氏执意要把玉矿交还给他一般。他知道祖父看得很明白,也知道那两个管事肯定会给他添乱,但不等他拒绝·沈沧就帮他答应了,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他撇了撇嘴。

    虽然他帮沈沧做了不少事情,但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应对薛氏的手下,也是他第一次接触矿石的开采,偏偏这是他母亲的遗产,不容有任何闪失。至于沈沧和沈伦,他们好似很着急似的,一个下午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祖父摆在了栈板上,而薛氏正等着一刀砍向他。

    静静的拥抱中·沈君昊始终没有说话。他是男人,是她的丈夫,他应该保护她,而不是让她跟着他一起烦恼。再艰难的时刻,他只需要她的一个拥抱就够了。

    云居雁没有再次追问。她只是用双手环住他的腰,让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枫临苑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对沈君烨的话,他没有怀疑她故意隐瞒,只是像小孩一样对她宣誓所有权,这表示某种程度上·他也是相信她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一株刚刚萌芽的小花,需要他们共同的呵护。他们都在很努力地维系他们的感情与婚姻。

    她应该高兴的,因为他们的步调是一致的。

    “有没有想我?”他在她耳边问。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轻笑。偶尔的时候,她觉得私底下的他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可就算是幼稚的他,她也喜欢。

    “所以你没有想我?”他惩罚似的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吻。

    云居雁笑着闪躲。“会被人看到的。”她娇嗔。雨已经停了,接下去是连续几个月的艳阳天,天气会越来越热。这两天她已经尽量选高领的衣服了,可他亲吻她好似会上瘾一般。

    “别动!”沈君昊不满地抗议,索性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吻她的唇。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四周渐渐暗了,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对着她低语:“我们晚上再继续。”

    云居雁捶了他一下·急忙跑出去命丫鬟们准备摆饭。

    沈君昊心情大好,自顾自进去洗手换衣裳。待他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看着桌上的菜色,他有些傻眼。“糖醋肉,糖醋黄瓜,酸辣汤?”他并不觉得她爱吃酸的。

    云居雁早已让丫鬟们都退下了。她盛了一碗饭摆在他面前,笑眯眯地说:“你见过二叔送的两本曲谱吗?我前天才见过的,今天找了一下午都不见·也不知道被我摆在哪里了。”

    沈君昊当然记得曲谱被他扔在了博古架的顶端。“你找曲谱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不会是你放起来了吧?”虽是问句·但云居雁的语气带着万分的笃定。他相信她,但他还是吃醋了。

    沈君昊这才匆匆从林枫苑回来·根本不知道沈君烨及沈绣来过。而且他昨晚就想通了,随口说:“可能是我拿错了·待会儿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是两本书,死物罢了。他喝了一口汤,很酸。平日里她准备的饭菜都很可口,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朝她看去,却见她正对着他笑。“你故意的!”他终于明白了。

    “我故意什么?”云居雁一脸无辜。

    “你知道了?”沈君昊的神情中带着些许难堪,掩饰般说:“我不过是顺手而已,再说,我从没见你看乐谱用不着的东西当然要收好。”

    “原来真的是你收起来了。”

    “你诓我?”沈君昊的眼神闪过一丝危险,上下打量着她。因为只有两个人,他们只是面对面坐在小几前吃饭。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她。他正在慎重考虑要不要扑过去给她一个“教训”。

    云居雁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急忙一本正经地说:“下午的时候,二叔和三妹来过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出事那天不是鞠萍她们扶我进房的。我没有故意隐瞒你。”

    “我知道。”

    “你知道还在那里吃醋,还要我……”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那天晚上,他执拗地一定要她亲口说,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想着她娇喘着反复低吟他的名字,沈君昊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他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正色问:“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二叔借口让我尝茶楼新出的糕点,可能是想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那天的事。那时候我有些生气,没让他说出口。后来他让三妹来找我,说他是无心的。”看沈君昊直盯着自己,她赶忙解释:“我知道,我赶他走很幼稚,很不成熟,可是······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他或许是无心的,但是他这么做很可能让我们吵架,或许还会心存疙瘩。”看沈君昊依旧不接话,她丧气地说:“算了,反正你早已认定我小心眼。”

    “所以这餐饭是惩罚我没有和你直说?”说话间,他的手已经越过桌子握住了她的。

    云居雁急忙抽回左手,点头道:“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之间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要坦白与对方说。这次的事,若不是玉瑶见二叔又来了,这才对我坦白,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而你只能白白一个人生闷气。”

    “谁说我生闷气了。”沈君昊摇头否认。

    “还说没有!”云居雁一声娇斥。

    恍惚中,沈君昊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五六年前的她。一个月前的屋檐下,她也是这般神情,毫无防备与掩饰,眼中有着盛气凌人的骄傲,却又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纯净。在他心中,她就该是这样,像阳光般明媚,似宝石般璀璨发光。

    本来他想与她好好说话的,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他终究没有忍住,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你干什么?”云居雁后退了一小步,“我们还没说完呢。”她希望以后的日子,没有人能够挑拨他们的关系,所以她要把话说清楚。

    “我一直喜欢你……”

    “你不要转移话题······”云居雁的声音消失了。她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他在向她表白。她的心一下软了,全身的血液似化成了一股温泉。她只能呆呆看着他,忘了反应。

    他轻轻拥抱她,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从心中漾开。

    云居雁轻轻笑着。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自己。这一刻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相信他就够了。“我给你下一碗面吧。”她知道他不爱吃酸的。

    “我会记住今天这餐饭的。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挑拨我。”

    “恩。”云居雁低低应了一声,许久又说:“我再重申一次,一开始我或许因为那个梦才执意要嫁给你,可是我很快发现,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傻瓜,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恩。”云居雁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没有看着他,她就不会那么紧张。她靠在他肩头说:“我的喜欢容不得半粒沙子,所以决不能让别人破坏,哪怕只是无心的也不可以。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再看不到别人,容不下别人,所以你千万不能误会我。

    “我知道,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他抱紧她,对着她说:“我爱你。”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三个字。虽然她一直知道,但听到和知道是不同的。

    烛火中,他们紧紧相依。他们各自在心中承诺对方,既然他们已经携起了对方的手,就再也不会轻易松开。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玉衡院内,薛氏正用玩具逗着儿子。桂嬷嬷疾走几步入了屋子,在薛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慢慢的,薛氏脸上的笑容隐去了。

    又卡文了。理论上有三更,如果十二点还没有,明天就四更。

第399章 遮羞布

    失去针线房和玉矿,再加上之前林林总总的琐事,薛氏已经把沈君昊、云居雁恨入骨髓,而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经常与之接触的云居雁。~幸好她一直十分在意自己“温婉贤德”的名声,表面上并没有为难云居雁,更没有摆出恶婆婆的架子。

    自云居雁“流产”之后,今日是她第一次去玉衡院请安。薛氏见到她,立马让桂嬷嬷伺候她坐下,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态。看她嘴角含笑,眉眼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娇俏明艳,薛氏心中暗恨。昨夜桂嬷嬷告诉她,冬青和薛妈妈根本不是由马管事送出城的。这就是说,背叛她的两家人在云居雁的蓄意辟护下逃脱了。而她居然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叛徒,故意让马管事引开她派去灭口的人。

    云居雁微笑着一一应答薛氏,对她的关心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感激。她已经从马管事口中得知,薛氏确实派人跟踪了他。她如此的心狠手辣,她愈加觉得把沈君茗交给沈沧抚养或许才是正确的。

    婆媳二人一问一答,表面的气氛十分和睦,但她们都心知肚明,她们之间早已没有转寰的余地,只是碍于各自的原因,没有撕破最后的遮羞布。

    对薛氏而言,针线房虽比不上厨房、库房,但从没有人能从她手中夺去属于她的东西,更何况有一就有二,她一定要在云居雁羽翼未丰的时候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摔一个大跟头。~她在心中冷笑·见云居雁的目光移向自己,表情中立马现出了几分关切,略带为难地说:“本来你身子尚未康复,我不该催促你的,但往年的这个时候,针线房该为府里的丫鬟们堂秋裳了,不知道你……”

    “母亲,媳妇过来就是想请示这件事的。今年是不是依然按照往年的惯例?”

    “其实不光是针线房,其他地方也都是按照以前的旧例。你知道的·我们不比普通人家,处处都要讲规矩,差不得半分。若是你有不清楚的地方,不如我让桂嬷嬷协助你?”

    云居雁自然不愿让桂嬷嬷跟在她身边。她笑道:“多谢母亲。能有桂嬷嬷协助当然是最好的,不过我知道您这里也少不了嬷嬷。不如这样,若是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向您或者嬷嬷请教。”

    “这样也好。”薛氏点点头,并没有勉强。她原本就知道云居雁绝不会答应,况且她这里也的确少不了桂嬷嬷。

    云居雁见薛氏没有执意安插眼线在她身边,心下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她相信薛氏一定在针线房埋了陷阱等她跳下去。她命玉瑶递上了一本小册子·接着说道:“母亲,这是我按照府里的先例,把凝香院的丫鬟婆子重新安排了一下,您帮我看看,是不是有错漏。”

    “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会有错漏的。”薛氏嘴上这么说,还是命桂嬷嬷把册子接了过去,又道:“不过你这样也是对的,凡事都应该小心仔细些。”

    说话间,桂嬷嬷已经把名册粗粗浏览了一遍,看到秋兰的名字后·她合上册子,转身递给薛氏,对着她微微点头。薛氏接过·扫了一眼,把册子搁在桌上,对她说起沈君昊即将接管玉矿的事,让她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云居雁一一应下,薛氏又叮咛了她几句,便放她回去了。待她走出大门,桂嬷嬷低声说:“夫人,秋兰果然被留下了。”

    薛氏沉吟不语。秋兰的背景很容易就能查出。她很诧异云居雁居然这么轻易就留下了她。不过最令她奇怪的是她芷兰、芷沫·竟然走一个留一个。“据你所看·除了秋兰和芷沫,还有哪几个是她不应该留下的?”她问桂嬷嬷。

    “应该还有三四个·不过都放在前面那一进院子了,想来应该是安排不过来吧。”

    薛氏冷哼一声·“怎么会安排不过来!若她开口要去外面买几个会读书写字的丫鬟,我还能不许吗?”

    “夫人的意思是,大奶奶故意把她们留下的?难道大奶奶想利用她们……她想……”

    “她想将计就计,这次她不会这么好运的。”

    “夫人,奴婢担心的反而是另一桩事情。”桂嬷嬷一脸忧虑,压低声音说:“夫人,您也看到了,大奶奶那模样,这两日更是越发的娇媚了,就是老奴看了,骨头都会发软,更何况是男人。听说大爷回来之后,他们都是吃完饭就歇下了。我们不如趁着马大夫是启昌侯夫人请来的……”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在她眼中,薛氏最应该预防的是守制过后,云居雁可能会立马怀上孩子。若是让她一举得男,这远比失去针线房来得严重。

    薛氏默然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当然早就想到了这点。可有些事并不是她想就能做到的。马大夫从抓药到煎药都是亲力亲为,煎完药就直接交给云居雁的大丫鬟,中途不会有一点耽搁。而凝香院的小厨房,自冬青的事后,余妈妈也更加小心谨慎了,日日守着厨房,就算偶尔离开,也会及时把门锁上。

    桂嬷嬷也知道这点,小心建议:“夫人,不如找个理由,把她的小厨房撤了。”

    薛氏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拆了她的小厨房,她就出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我动的手脚吗?”

    桂嬷嬷立马噤了声,朝一直默然不语的青纹看去。

    青纹想了想,对着薛氏轻语:“夫人,大奶奶再小心,也总有不在凝香院的时候。”

    薛氏思量片刻,没有表态,转而问:“针线房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见青纹点头又道:“现在想想,我觉得这个秋兰有些不妥。”

    桂嬷嬷和青纹面面相觑。青纹问道:“夫人觉得哪里不妥?她一直认定是大爷糟蹋了秋月,又把她随便配了人,这才令她家破人亡……”

    薛氏摇摇头,若有所思。当年,确实是她挑唆秋月去勾引沈君昊。秋月的容貌虽比不上云居雁,但她的那双眼睛,很会勾人,她的身段更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胸大腰细臀翘类型。她本以为十六七的沈君昊根本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可事情从他拒绝秋月开始,渐渐脱离了她的控制。

    昨天的,少Uk,先更上。

第400章 审问

    薛氏虽没有料到沈君昊居然拒绝了秋月,但她知道他的脾气,她很肯定秋月是黄花闺女,否则根本不会选中她.之后她故意把她许配给丑陋又身有残疾的家丁,并告诉他们这是沈君昊的意思,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沈君昊很不厚道。当时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却爆出了秋月因不是处女而不容于夫家的事。

    对薛氏而言,秋月不过是一个丫鬟,而沈君昊糟蹋了秋月又不认账的传闻正中她下怀。那时她没有细究,但此刻想想,以沈君昊的骄傲,根本不可能去碰秋月。整件事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细节。联想妁桃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从玉衡院消失,薛氏的表情更加凝重。她能感觉到,一定另有其他人针对沈君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沈君儒,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敌人的敌人勉强可以称之为朋友,但无论是秋月还是妁桃的事,都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对方肯定不简单,而她相信,那人一定就在沈家。

    “妁桃怎么离开玉衡院的,还是没找到可疑的人吗?”她问青纹和桂嬷嬷。

    两人同时摇头,桂嬷嬷答道:“回夫人,我们已经问过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没有任何可疑。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老爷的随从没问过。”

    “这事无论怎么样都要弄清楚。”薛氏低语,想了想,续而吩咐道:“老爷的随从你们先打探一下他们是否知道妁桃,然后把所有的丫鬟婆子中有可能接触过妁桃的全部集中起来,我亲自询问。”

    对这个决定,桂嬷嬷和青纹皆惊讶,但她们不敢质疑薛氏,只能点头称是。在两人退下之前,桂嬷嬷又问:“夫人。那大奶奶那边……”

    薛氏想也没想直接答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是谁放走了妁桃,至于她那边,针线房已经足够把她绊住了。”

    薛氏说话的当口云居雁已经回到了凝香院。她手上拿着之前交给薛氏过目的小册子。就如薛氏所想,她的的确确故意留下了几个人。她检视着册子上的名字。在看到“秋兰”二字时轻轻笑了笑。秋兰是扫地的粗使丫鬟,名字理应在最后的。她刚刚注意到,桂嬷嬷的目光在最后一页停留的时间最长。而她的神情告诉她,她在寻找某个人。最后一页上值得桂嬷嬷注意的唯有秋兰了。与此同时,她一直没忘记,某一天的夜里,有人往她的房间吹了药烟。若不是余妈妈有经验。又警醒,恐怕她压根发现不了。

    “你把秋兰叫来。”她吩咐玉瑶。

    不多会儿,一个瘦弱的小丫鬟怯怯地走了进来,一脸战战兢兢,眼中带着惶恐。若是不知道秋月的事,任谁都会同情这样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但云居雁此刻看她,心中只有“警惕”二字。其实在秋月的事情上。不管薛氏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而一直躲在幕后的人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秋月主动勾引沈君昊。这本身已经不值得同情了。

    秋兰小心翼翼地跪在云居雁面前,身子微微颤抖。云居雁放下茶杯,正欲开口,就见秋兰的手臂下意识动了动,似被茶盖与茶碗的碰撞声吓了一跳。

    她听得到?云居雁诧异万分。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坚称秋兰又聋又哑。就算她心机再深,也不过十三四岁,如何有能力瞒过所有人?她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掩下诧异问道:“听说你姐姐叫秋月,以前也是在府里当差的?”

    秋兰没有动。依然只是低头跪着。玉瑶上前,命她看着自己,把云居雁的话缓慢重复了一遍。~秋兰点点头,做了一个“死”的动作,拉着玉瑶的衣袖“依依呀呀”,仿佛在哀求着什么。

    玉瑶根本不知道她在表达什么。只能问:“你会写字吗?”

    秋兰摇头,又慌慌张张地转身,对着云居雁猛磕头,眼泪布满了脸颊。她磕头的动作极重,很快额头就肿了一个包。云居雁命玉瑶拉住她,再次打量秋兰。

    在云居雁眼中,薛氏的目的很容易理解,她无非是想让秋兰监视她,暗中谋害她。一个身有残疾的扫地丫鬟很不起眼,有时候更容易办事。若她想赶走秋兰,她可以告诉她,是沈沧要留下她的,同时又可以劝她顾着沈君昊的名声,甚至可以暗示是他强奸了秋月,毁了秋兰一家。可是幕后之人想让秋兰做什么?和薛氏一样的目的吗?

    云居雁清楚地知道,在妁桃出现之前,虽然抚琴等人有很多机会,但从没有人意图伤她性命。妁桃欲置她于死地,是像云梦双一样陷入了疯狂,还是幕后之人的目标变了,亦或是妁桃与那人无关?她越想越糊涂,所有的事就像一团毛线,纠缠在一起,她根本不知道其中有几个线头。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够控制着秋兰,相比以前已经是极大的优势了。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

    这般想着,云居雁对玉瑶说:“我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哭得这么可怜,应该是受了冤枉和委屈。你先带她下去,给她洗个脸,喝点水,再拿些东西给她吃,之后再让鞠萍把芷兰她们叫过来。”她这话是说给秋兰听的。

    很快,芷兰、芷沫等人入了屋子。她们皆知云居雁见过薛氏了,一回家就叫了秋兰入屋。事关各自的将来,每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口。

    “我刚刚已经问过秋兰了。现在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可曾看错?”云居雁沉声问着。芷沫是杨氏的人,而芷兰是赵氏安排的。杨氏与薛氏走得比较近,芷沫与秋韵不同,也算沉得住气,所以她决定暂时留下她,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作答,毕竟没有人亲眼看到秋兰和妁桃在一起,而妁桃为何能出现在云居雁的卧室,她们私下也讨论过,所有人都不得其解,仿佛她根本就是从天而降一般。

    “大奶奶问你们话呢,看到就是看到,没看到就是没看到。”鞠萍催促。

    芷兰的眼睛紧盯着云居雁的裙摆。事情是她挑的头,她已经没有走回头路的机会了。“回大奶奶,奴婢们都亲眼看到了。”

    “你们肯定那人就是妁桃?”云居雁再问,目光紧盯着芷沫。她注意到,整件事芷沫虽有参与,但都是躲在最后,并不积极。相比赵氏,杨氏也更加谨慎,对府内的事涉入也更深。“既然你们不想一起说,那我便一个一个问。”她指了指芷沫,“就从你开始吧。”

    众人见云居雁留下的是对这次事情最不积极的芷沫,而非她们的领导者芷兰,不禁暗自焦急。芷兰更是忧心忡忡。

    待房中再无其他人,云居雁轻声道:“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把话说得太明白吧?”

    “大奶奶恕罪。”芷沫急忙跪下了,“奴婢只是想留在凝香院。一旦离了这里,奴婢只能回家等着嫁人,将来或许再也找不到差事了。”她说的是实话。当初选择来到凝香院,也算是孤注一掷。

    闻言,云居雁不悦地说:“秋兰是个又聋又哑的小丫头,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你们,家境更是凄凉,你们居然为了自己的差事诬陷她。若是我真的治了她的罪,保住了你们的差事,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她希望杨氏和薛氏相信她对秋兰起了恻隐之心。

    芷沫连连告罪,心中一片苦楚。她劝过芷兰的,她不愿意听,而她不想被其他人杯葛,只能参与其中。

    云居雁复又责备了她几句,这才严肃地说:“你们的去留,我要细细斟酌,不过当日发生的事,我是怎么都要弄清楚的。当然,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只需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不许多一分,也不许少一分。若是让我知道你说错了什么,我可不管你以前是哪里的,家里的人是否有体面。”

    芷沫闻言,急忙把自己当日所见,一五一十陈述了一遍。

    芷沫离开后,云居雁没再亲自审问其他丫鬟,只是让玉瑶和鞠萍告诉她们,芷沫已经把事实全部说了。如今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如果她们再有半句谎言,直接拉出去打板子。

    众人全都没有想到,一向和善,从不处罚打骂丫鬟的云居雁一下子变得这么强硬。她们本就心虚,又听玉瑶说得十分严重,只能和芷沫一样,把妁桃出现当日她们各自的经历一一说了。为免让云居雁觉得她们故意有所隐瞒,每个人都绞尽脑汁,生怕忘了什么细节。玉瑶和鞠萍一个问,一个写,忙了一下午才把所有人的证词记录下来。

    秋兰被玉瑶带去洗脸喝水之后,让灯草带去了后罩房。秋兰隐约觉得云居雁打量她的目光中满是怀疑,可云居雁说的话又让她相信自己过了这一关。看灯草一会儿给她倒水,一会儿给她拿点心,她只能怯怯地躲在角落中,不敢抬头。

    灯草塞了一块点心到她手中,信誓旦旦地说:“你不用担心,大奶奶是世上最好的主子,你看,就连要害大奶奶的冬青和薛妈妈都没事,你就更不用害怕了。”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嘀咕:“我忘了你听不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1章 推断

    秋兰一径低着头,并不回应灯草。她生来就不会说话,听力也比别人差,但这并不表示她一点都听不到。秋月是她姐姐,聪明又漂亮,人见人爱。自从她和母亲在玉衡院当差,得了先夫人的欢心之后,他们家在后街也算有头有脸,日子过得很滋润。可突然间,沈君昊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他们家在一夜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往昔的一切全都化成了灰烬。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切糕,不敢面对灯草。她知道灯草是真正关心她的,而她利用了她。她很内疚,但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留在凝香居。这是她不得不做的事情。她不管云居雁是不是好人,而沈君昊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灯草见秋兰似害怕到了极点,只能拍拍她的背,尽力安慰她,自言自语般说:“你不用担心的,虽然大奶奶还没对大家说,但是玉瑶姐姐偷偷告诉我,大奶奶决定把你留在凝香院,还会帮你涨工钱。过些日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对大奶奶说,让你搬来和我住,这样你就不用和别人挤在一起,她们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秋兰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却又愤怒地想着: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愧疚,是后悔,是他们逼死母亲和姐姐的!

    傍晚,沈君昊从外面回来,就见云居雁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叠叠的纸张。她一会儿看这张,一会儿又瞧那张,时而拧眉,时而摇头,连他进屋都没发现。“你在干什么?”他故意大声问。每一次看到她,他都觉得她比前一天更漂亮了。

    云居雁被他吓了一大跳,不满地咕哝一声,但还是起身走向他。命丫鬟备水给他洗手,又想转身往衣柜前帮他拿家常穿的衣衫。不过她尚未来得及转身,沈君昊已经抱住了她。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自己走到桌前拿起了那些纸张。“你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写下来了?”他有些惊讶。纸上用列表的形式。清清楚楚写着哪个人,在哪个时间,正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又看到了谁,巨细靡遗。他忽然想到了上次她列的账目表格,帮他省了不少事。她几乎每天都会给他不同的惊喜。不管是哪个方面。

    云居雁见他似乎很感兴趣,泄气地说:“本来我以为至少能发现一些线索,或者是可疑的地方,但是我什么都找不到。我看了几遍,没有人落单过,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带陌生人进院子。”不让任何人有单独活动的机会,这是她一开始的策略。今日虽证明了她的政策是成功的,但同时也让她茫无头绪。

    沈君昊看她似小孩一样嘟着嘴。不禁笑了起来。在他面前,她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你笑什么!”云居雁一声埋怨。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她就让她的陪嫁丫鬟把当天的细节全记了下来。今日。在这样的压力下,她又让芷兰、芷沫等等把经过复述了一遍。两次的结果恰恰验证了她们谁都没有说谎。既是如此,妁桃到底是如何出现在凝香院的?

    沈君昊亦想知道妁桃为何出现。他索性坐在了椅子上,一张张核对着。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看得久了,可能会有盲点。云居雁知其意,在他身边坐下,静静思量着。

    凝香院的各道院门都有婆子看守,特别是看守主院的婆子,是她从永州带来的。这就是说。她绝不可能半夜放妁桃进院子。所有的院门、角门大约在清晨开启,从那个时候开始,前前后后都有做事的丫鬟。从丫鬟们的描述来看,并没有哪个时间四下无人。

    那天,当云居雁在玉衡院的时候,杨氏派人过来借用丫鬟。那个当下确有一小段时间的混乱。但鞠萍和灯草马上去院子门口守着了,绝不可能有陌生人混进来。

    “难道妁桃在前一天就在院子里了?”

    沈君昊和云居雁异口同声。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这个可能性让他们情不自禁皱眉。在事出的前一天,沈绣、杨氏、吕氏分别遣人或者亲自来探病。她们带来的丫鬟,当然不可能受盘问,也不会有人点算着,她们带进来几个人,又带走几个。若是妁桃在这个时间混进来,而院子里有人接应,把她偷偷藏了一晚上,第二天趁着杨氏借人的混乱之际,再混入她的房间……

    “不对,不对!”云居雁连连摇头,“若是如此,玉衡院那边不可能没发现。听说他们直到早上才看到妁桃不见了,而前一天晚上,青纹给她送过晚膳。至于我这边,除了三妹是傍晚时分过来的,晚膳之后再没有其他人探望我。”

    云居雁看着沈君昊,沈君昊也同样看着她。他们都想到了,如果这个推测没错,那么玉衡院那边就是青纹放了妁桃出来,时间是在晚膳之前,而她这里,是沈绣带了妁桃进院子。第二天,沈绣之所以坚持送云居雁回来,其实是想确认妁桃是否顺利进入她的卧室。

    云居雁轻轻握住了沈君昊的手,对着他说:“这些不过是我们的推测罢了,或许真相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这个院子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她这般劝着,但心中很清楚,沈君昊一定在想:如果沈绣有份这件事,那么和她一起折回来的沈君烨呢?

    沈君昊看她极力劝慰自己,心中的一缕失望顿时消失无踪。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我是说认真的。”云居雁抓下他的大手掌,“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你说不要相信别人,可是我想在,你和二弟、三妹并没有冲突,他们没有必要……”她的话音渐渐弱了。她和云惜柔也没有矛盾和冲突,但她却恨她入骨,比云梦双更甚。“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她喃喃。

    沈君昊转动手掌,与她十指紧扣交握着。“或谢是不平衡吧。”他陈述着。他和沈君烨的年龄只差几个月,可他们的境遇却有着天壤之别。这是嫡庶之别,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包括他们自己。他一直无法完全信任沈君烨,不是因为他做错过什么。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不愉快,而是他觉得他无法触及他的想法,他看不到真正的沈君烨,而沈君烨对他。态度更像是老板,而不是兄弟。至于沈绣,虽然是兄妹,但成年之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云居雁看着沈君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与云惜柔一向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无法切断的血缘还是让她愤怒与难过,而沈君昊和沈君烨。表面看起来,至少在她看来,他们是一对感情还算不错的亲兄弟。他现在会不会很难过?

    “你想太多了!”沈君昊用力握着她的小手,嘲笑道:“我可不是你,既爱哭,又爱胡思乱想。”

    “根本不是这样!”云居雁否认,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重生之后。她的大多数眼泪都是对着他流的。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感动的时候。对着他,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哪怕那时候的他口口声声讨厌她。她有些恼怒地甩开他的手,抓起搁在一旁的衣裳,故意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要不要换衣裳?”

    “你帮我换。”他像小孩一样要求。他喜欢她靠近自己的亲昵,他喜欢她身上的香味。

    云居雁本想拒绝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为他解扣子。他们在静谧中享受着彼此间的信任与亲密无间,却又同时在思考着:沈君烨和沈绣不是他们的下人,杨氏、吕氏等等还是他们的长辈,他们要如何查证妁桃到底是不是他们带入凝香院的?

    “或许还是从青纹着手吧。”云居雁轻声建议。续而又道:“今天我去玉衡院请安的时候没有找到机会,不过看起来母亲也想极力找出放走妁桃的人。”

    “你应该明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去冒险。其实在祖父眼中,她不过是跳梁小丑。”

    “是啊,如果郡王府没了,也就无所谓谁继承了。”云居雁附和。

    “为什么这么说?”沈君昊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看得出。沈沧越来越担心太皇太后死了,皇帝会对沈家动手。确切地说,自从几十年前,有流言说,其实沈沧是太祖皇帝的亲生儿子,沈沧就一直在担心皇室容不下他。这几年沈家一直很低调,从不与重臣结交,怕的就是这一点。其实对于皇位,沈家一点威胁都没有,沈君昊很不明白,皇帝到底哪里看他们不顺眼?又或者,是他的祖父多心了?

    云居雁不知道朝堂上的种种,她只知道如果这世和前世一样,那么五年后就算沈家没了,她和沈君昊也要保住性命。金钱、权力、爵位什么的,全都没有“活着”重要。她抬头答道:“你可以笑我杞人忧天,但是皇上的想法没人知道,我们应该做最坏的准备。”

    沈君昊揽住她。半真半假地说:“别人想着怎么才能继承家业,你却只想做最坏的打算。你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你对我太没信心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居雁急欲解释。

    “我和你开玩笑的。”沈君昊在她耳边轻笑。他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笔架山。“在永州最后一次见你,我是特意去你家,千方百计想当面告诉你,只要有了母亲留下的那座玉矿,就算我不被祖父、父亲承认,就算我不能容于京城,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可以给你安稳的生活,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是……”

    “可是那天的你把我气疯了,我什么都没说出口。”他至今都记得她的眼泪,她的激动,还有她倒下去时的无助与软弱。

    云居雁觉得那时的自己可以说是被他气晕的。寒冷的天,他们偷偷见面,可是他让她觉得,他根本是故意找她吵架的。她已经那么难过,那么心烦了,可他却不愿放过她。“是你先招惹我的。”她控诉。她一直那么爱他。

    “我们是一对喜欢相互折磨的笨蛋。”他真心觉得他们都太笨了,才会走了这么多弯路,才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今晚我们要把之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你又开始胡说!”

    “我是认真的,我发誓。”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住了她。

    不同于凝香院中两人的温馨与甜蜜,玉衡院中,薛氏的房间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桂嬷嬷和青纹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立在一旁,极力控制着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薛氏沉着脸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但沈伦的位置空着。菜已经凉了,薛氏面前的瓷碗粒米未动。她进门的这几年,每年的今天沈伦都会去祭奠沈君昊的生母。今天不是她的生祭,也不是她的死祭,更不是什么扫墓的日子,但每一年的今天,沈伦总会去她的坟前,一去就是一晚上,直至清晨才回来,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原因,更不会说过程。

    同样是亡妻,对沈君儒的母亲,他从不会如此。薛氏曾用玩笑的口吻问过,换来一句“女人不该多事”。她打听过,据说这是他十九年来的习惯,从不会间断,风雨无阻。

    薛氏一直知道,在沈伦心中,沈君昊的母亲是特别的,甚至还有人说,沈君儒母亲的病逝,多多少少也和这事有关,更有人至今还在津津乐道先夫人是如何的美丽,她和沈伦是如何的恩爱。

    薛氏越想越生气,几乎折断手中的筷子。桂嬷嬷和青纹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桂嬷嬷正欲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纹急忙走了出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就算有再着急的事,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说着朝屋内努了努嘴。

    江妈妈也是薛氏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今天,立马屏住了呼吸。青纹用眼神询问是否有急事。江妈妈想着事情严重,附在青纹身旁耳语了几句。

    房间内,薛氏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虽生气,但狼上很清楚,她和沈伦这样的老夫少妻,将来她能依靠的只有儿子。她按捺住繁复的心情,命江妈妈进屋说话。可未等她听完江妈妈的叙述,她的手只能紧紧握拳,才能勉强压抑怒火。

    ******

    还早上少的1k。

    谢谢“see_an”同学的和氏璧,还是那句话,等粉红还完了,我会为打赏加更的,有拖无欠。

    另外,请大家原谅小沈的肉麻,人家新婚,又是少年夫妻,当然是比较恩爱的。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三更貌似是极限了,我会尽快调整,争取早日把债全部还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2章 问题

    屋里的三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看着薛氏的反应在她们眼中,沈君昊一定心知肚明妁桃的孩子不是他的。于情于理他都会追查。他派人去找替妁桃把过脉的大夫也属正常。此刻薛氏的怒火多半只是迁怒。既为了沈君昊的母亲,也为了玉矿。

    桂嬷嬷和青纹都想劝一劝薛氏的,毕竟应对沈君昊和云居雁的双重压力,薛氏最需要的是冷静。可她们了解薛氏的脾气,没人敢出声。想着沈君昊之后还有一个沈君儒,也不知道沈沧会为他娶一个什么身份的妻子,桂嬷嬷深深为薛氏担心。

    悄悄打手势让江妈妈退下。见薛氏的脸色渐渐和缓了,桂嬷嬷才小声劝道:“夫人,老爷回来后,您可千万不要与他置气。怎么样那都是一个死人。”

    薛氏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她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自然不会因一时之气而让自己功亏无愧。只是她也是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依你们看,应不应该让他知道孩子是谁的?”

    桂嬷嬷和青纹都知道,薛氏心中恐怕已经有了主意。两人暗暗揣摩着她的意图,交换了一个眼色。许久,桂嬷嬷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须臾,江妈妈又折了回来,对着薛氏说:“夫人,针线房的肖妈妈刚才让小丫鬟告诉奴婢,李妈妈得知大奶奶今日向夫人请了安,一大早就去了净月庵,回来之后兴冲冲去了凝香居。按时间算,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儿还没出来,大奶奶应该是赏了她晚膳。”

    江妈妈说话这会儿,李妈妈确实在凝香居用晚膳,不过不是云居雁赏的,而是玉瑶吩咐的。自沈君昊回家。西次间的房门一直关着。玉瑶等人当然不敢上前敲门,又怕李妈妈等得久了,心里有想法,玉瑶只能让余妈妈做了几个小菜。告诉她云居雁正在和沈君昊用晚膳,要她边吃边等,就当是犒劳她这几天的辛苦。

    李妈妈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精致小菜。之前云居雁一直称病不出,避而不见,她以为这是要把她换下来的意思,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忐忑。她亲历了薛妈妈落马的经过,心中自是有些害怕的。如今见了这几盘小菜。她立马多了几分笃定。想着云居雁在沈家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必定要靠她,她悬着的心安定了几分,笑着对玉瑶说:“是我太着急了。其实我只是想把从净月庵求的平安符交给大奶奶。今日确实时辰晚了,不如由姑娘转交也是一样。~”说着她已经拿出了一个荷包,欲把平安符交给玉瑶。

    玉瑶摇头笑道:“既然是妈妈替大奶奶求的,自然应该由你亲手交给奶奶。不如妈妈先把晚膳用了,说不定待会儿大奶奶就招你进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为李妈妈倒了一杯酒。

    李妈妈连连说不敢,小心地看着玉瑶的神色。大家都知道云居雁与玉瑶的情分不一样,她自然更不敢得罪她。

    玉瑶放下酒壶。絮絮叨叨地说:“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又是个忠心会办事的。这些大奶奶都知道。只不过……”她瞧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大奶奶最不喜欢沉不住气的人,也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问东问西。”

    “是,多谢玉瑶姑娘提点。”李妈妈连连点头,从腰间拿出一个簪子,谄媚地笑着:“这是我今日在净月庵前看到的,虽不值什么钱,但也算古朴典雅。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它与玉瑶姑娘最是相衬。如果姑娘不嫌弃,请一定收下。”

    玉瑶当然不贪图她的乌木簪子,可她若是不收,李妈妈心中定然会打鼓,而此刻,云居雁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说她过河拆桥。更重要的。李妈妈虽然小心思太多,但手艺不错,针线房也的确需要她。她谢过李妈妈,笑着收下了簪子,顺口赞了两句。

    李妈妈见状,心中更多了几分笃定。玉瑶命小丫鬟好生伺候着李妈妈,借口要去服侍云居雁,离开了房间。

    李妈妈这才放心地用膳。因为知道待会儿还要向云居雁回话,也不敢喝酒,只是乐滋滋地想着自己能吃上凝香院小厨房的菜色,也算是独一份,心中愈加觉得菜色精致可口。

    直至戌时三刻,等候多时的李妈妈终于被叫去了正屋。她进门就看到玉瑶端了茶给云居雁,云居雁把茶杯交给沈君昊,沈君昊握住她的手,抬头冲她一笑。云居雁瞪了他一眼,把杯子放在桌上。沈君昊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这才放开。

    李妈妈虽已三四十岁,但看着沈君昊的笑容,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沈君昊在沈家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丫鬟们虽被他的模样迷得团团转,但很少有人敢往他跟前凑。此刻若是让那些小丫鬟看到这样的笑容,恐怕不少会像烛火下的飞蛾,前仆后继。

    李妈妈不由地暗自懊恼,连连埋怨自己不该这么心急,毕竟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又是新婚。她低头上前向他们行礼。

    沈君昊没有理会她,交代了一句便进了屋。云居雁命小丫鬟给李妈妈搬了一个小杌子,这才说道:“玉瑶已经告诉了我,李妈妈亲自替我求了一道平安符。”她淡淡地道了一声谢,命玉瑶收下平安符,主动问:“李妈妈找我,可是针线房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李妈妈点头,着急地说:“这两天针线房一直在裁制丫鬟们的秋衣。按照之前的先例,一般都是用高义锦缎庄的细棉布。以前他们都是在入夏之前就把料子送至针线房了,可今年却说要在七月下旬才能交货。若是七月下旬再赶制,恐怕来不及了。”

    云居雁知道薛氏一定会给自己使绊子,可她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简单的方法。她看过府中的制衣规矩,需要用到细棉布的应该是一等丫鬟的袄裙。因着大丫鬟们需要跟着主子见客,所以细棉布的质地是极好的,袄裙的做工也很讲究。

    她喝了一口茶问道:“难道我们向高义锦缎庄下单子的时候,没有与他们说清楚交货的日期?”

    *****

    少1k,先更上,后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3章 适应

    面对云居雁的问题,李妈妈一脸便色,吞吞吐吐地说:“回大奶奶,这事一向是由薛妈妈处置的,奴婢并不知道。*.说着,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云居雁打量着她,许久,冷声说:“你要知道,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如果你有所隐瞒,恐怕……”

    “大奶奶!”李妈妈“噗通”一声跪下了,激愤地说:“奴婢是被人陷害的。是薛妈妈,一定是她,是她联合了高义绸缎庄陷害奴婢。”

    “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一声喝问。李妈妈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薛妈妈命李妈妈去高义绸缎庄谈细棉布的买卖,李妈妈被高义哄得心花怒放,交了定金,没有细看契约就签下了。这几天,她一直试图做出补救,这才知道绸缎庄的老板和薛妈妈是同乡,他们根本就是挖了一个坑给她跳。若不是云居雁突然插手针线房,恐怕离开沈家的不是薛妈妈,而是她。

    李妈妈说得声泪俱下,不断控诉薛妈妈的阴毒。云居雁看得不耐烦,李妈妈却浑然未觉。直至玉瑶重重咳了一身,她才止了眼泪。云居雁脸有不悦,只说天色晚了,命李妈妈先回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照例去玉衡院请安。薛氏与往常一样,笑盈盈的与她说了几句闲话,照例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吩咐她多多休息,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与她说。云居雁一一应了。据她来回玉衡院的沿途所见,她相信薛氏尚未找到放走妁桃的人。而桂嬷嬷和青纹的神情同往日无异。云居雁想与她们接触,但苦无机会。

    回到凝香院,李妈妈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云居雁命玉瑶带她去稍等片刻,自己回了正屋。不多会儿,鞠萍带着肖妈妈进了屋子。

    相比李妈妈的谨慎小心,肖妈妈的神情显得随意多了。甚至称不上恭敬。云居雁知道,她是薛妈妈的心腹,也是事出之后唯一一个见过薛氏的人。

    云居雁打量了她几眼,对着鞠萍点点头。鞠萍拿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带着小丫鬟们退了出去。肖妈妈心头一紧,低垂眼睑。

    “我一向直话直说,也就不与你绕圈子了。”云居雁把书信往桌角推了推,“我知道你和薛妈妈交好,这是她临走留给你的。”

    肖妈妈不敢伸手去接。薛妈妈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府上有很多传言。但全都没有确实的证据。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所言……”

    “大奶奶,奴婢不敢。”

    “你不需要说什么敢不敢的。”云居雁拿起书信,放在了她面前,“你先把信拿回去看。若是你相信上面所言,下午再来见我。若是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你,想必你也已经有了退路。我不会为难你半分的。”

    肖妈妈心中不安。本来她早已想好了,若云居雁要把秋衣的事交给她负责,她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马上借故请辞。若是云居雁软言相慰,她便带着针线房的绣娘消极怠工,最后不是她被辞退,便是她自动请辞她只求把事情搞砸。

    肖妈妈走后,李妈妈被玉瑶带入了正屋。李妈妈当然看到了肖妈妈,也听玉瑶说了,云居雁对她的办事不利十分不满,细棉布的事,她最好有解决之策,否则前途堪虞。

    进了屋。李妈妈全无前一晚喝酒、吃菜时的笃定。原本她以为云居雁财大气粗,这两个月光打赏下人的银子已经不止几百两了,一定会自己垫上这一百几十两,购买一批新的细棉布,先把事情解决了。严格说来,这事云居雁也不亏。将来等高义绸缎庄把布匹送来,她还是能收回早前垫上的银子。眼下李妈妈总算明白了,事情根本不会如她预期那般发展,而且她的地位也不是不可取代的。肖妈妈可一直在边上虎视眈眈。

    云居雁命玉瑶关了房门,严肃地说:“我只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收下高义绸缎庄的银子或者礼物?”

    “没有,绝对没有。”李妈妈连连摇头,伸出右手放在耳边,“奴婢可以发誓……”她的声音弱了。

    “你收了什么?”

    “只有一匹四经绞罗。是他亲自送到奴婢家里的,说是去年卖剩下的,今年卖不出了。”李妈妈心中懊悔万分。当时她怕薛妈妈抓住她的把柄,什么好处都不敢拿。这匹四经绞罗是在买卖成了之后才送去她家的,当初高义说得很明白,这和生意无关,是朋友间串门送的随礼。她本不想收的,奈何她的女儿看着爱不释手。

    听完经过,云居雁明明白白表现出了她的不悦,冷声问:“关于细棉布,你有什么打算?”

    “大奶奶,明日午时之前,奴婢一定把细棉布全部运入府中。”李妈妈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之前她把事情推给云居雁,当下却又说,一日之内就能把事情解决。这不是明摆着之前的她在推脱责任,算计主子吗?“奴婢该死!”李妈妈的声音在颤抖。

    “你下去吧!”云居雁的声音更冷了。李妈妈想求情,就听云居雁又说:“等细棉布全部入了库,你再来见我。”说罢,扬声命玉瑶把李妈妈带出去。

    不多会儿,玉瑶折回了屋子,拿着五十两银子对云居雁说:“大奶奶,这是李妈妈刚刚硬塞给奴婢的,她要奴婢在您面前替她说句好话。”

    “之前她看到我先见了肖妈妈,是什么表情?”

    “她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问奴婢您是不是很生气。奴婢就告诉她,您不喜欢办事不利的,更不喜欢做错事不承认的。”

    云居雁点点头,吩咐玉瑶:“明日你见到她的时候,就说你替她说过情了,然后把银子和簪子都还给她。待她千方百计恳求你,你只把簪子收下,让她以后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否则任谁都救不了她。如果可能,你不经意地让她知道,赤芍和苁蓉虽然只是小丫鬟,但拿着二等丫鬟的工钱。她们的爹娘替我去办紧要的事了,这几天就该回来了。”

    玉瑶立即明白了,云居雁这是要继续留用李妈妈。她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李妈妈办事粗糙又沉不住气,什么都放在脸上又自以为聪明,平日里喜欢被人奉承……”

    “你看她比玉衡院的青纹如何?”

    “这怎么能比。”玉瑶一脸不可置信。在她眼中,青纹永远笑脸迎人。对人和善又体贴,即便她是替薛氏办事的,她们对她也恨不起来,反而觉得她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云居雁也是昨夜才意识到,青纹的存在感没有桂嬷嬷强,却深得薛氏的信任,也没有桂嬷嬷那么招人恨,仔细想想。她竟然找不到她的缺点,更别说弱点了。世上没有完人的存在,她这样只能说明她在隐藏什么。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心。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说云惜柔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那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当然,云居雁也知道,如果她没有存着害人之心,那么她到底怀着何种目的与她无关,她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如果是她故意放走妁桃,那么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你能找到青纹的一处不是吗?”云居雁问玉瑶。见她摇头,接着又道:“你能看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吗?”

    玉瑶再次摇头。她想了想问:“大奶奶,您难道怀疑是她放走了妁桃?”她也知道薛氏一直没找到放走妁桃的人。看起来薛氏从没有怀疑桂嬷嬷和青纹。“难道……”玉瑶连连摇头。“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我也不知道她的动机。”云居雁轻叹了一声。若是她再没机会接触桂嬷嬷和青纹,她唯有兵行险招。想到沈君昊一定会反对,她低头轻笑。她的安全期过了,而他真的不愿意让她冒一点点风险。哪怕她故意引诱他,他也能在最后一刻克制自己。想到他像小孩似的要她亲。要她哄,她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与他单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那个无忧的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做最诚实、最直接的自己就行了。

    玉瑶见云居雁呆呆的,又一脸甜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都无法想象是青纹放走了妁桃。“大奶奶,会不会是她手下的小丫鬟?”

    云居雁回过神,摇摇头,转回之前的话题,对着玉瑶说:“李妈妈虽然有诸多缺点,但至少能让人看得明白,府中其他人看到我重用她,有些人自然会生出投靠我的心思。再说,有肖妈妈在,又有赤芍她娘看着针线房,应该能渡过第一关的。”

    玉瑶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又与云居雁一向亲近,索性直接问道:“大奶奶,奴婢不明白,不管是我们的院子,还是针线房,我们为什么不把所有人全换了?这样不是更安心吗?”

    “这样是安心了,但是你自己算算,我们有这么多人手吗?最重要的,我们的人对家里的情况不熟悉,说句话不好听的,我们想找口水喝,还要问人家水井在哪里,不然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摸索。”云居雁看着房中刚刚熟悉的一切,轻声感叹:“说白了,是我嫁入沈家,所以是我适应这个家,而不是别人适应我。”

    对最后这句话,玉瑶也是深有感触的。她们一直想给云居雁最舒适最熟悉的生活,但沈家和云家不同,任凭她们再努力,很多事情也只能妥协与接受。

    云居雁见玉瑶轻拧着眉头,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好了,别想了,千百年来,女人成亲之后都是这样的,将来你也会明白的。”她没有说,即便是几年前后,到处倡导男女平等,可一旦结婚了,更多的还是女人离开父母,离开熟悉的环境,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玉瑶凝视着云居雁眼中的笑意,忽然鼻头酸酸的。自一年多前,她就觉得主子忽然变得很不开心。哪怕是笑,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想一想发生了这么多事,也确实让人高兴不起来。可最近的日子,她发现她真的在笑,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容。“大奶奶,太好了……”

    “不是我才轻轻捏你一下,你就哭鼻子吧?”

    “不是,不是。”玉瑶连连摇头,“如果大奶奶高兴,可以多捏奴婢几下。”

    ……

    午饭过后,云居雁小睡了片刻。她相信肖妈妈会过来找她的。那封信确实是薛妈妈临走前写下的。不过除了那封信,她还做了不少的准备,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妈妈撑不起整个针线房。

    洗了脸,梳了头,她才刚坐下,就听院子里一阵喧哗,很快玉瑶进门说:“大奶奶,张管事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按日子算,至少也要明后天才到的。”

    云居雁的话音刚落,张铁槐夫妇已经被引入了屋子。两人恭恭敬敬磕了头。看得出他们都风尘仆仆的,但还是梳洗过了才进来见她的。

    云居雁刚道了一声“辛苦你们了”,赤芍和苁蓉跑到了房门口。没有云居雁的吩咐,她们不敢入屋,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怎么不进来?太久没见到爹娘,所以怕生了吗?”云居雁笑着朝她们招手。她一向喜欢这对双胞胎。

    赤芍和苁蓉一听这话,唤了一身“爹娘”,就奔向父母。虽然张铁槐经常外出办事,但是他们从没有同时离开这么久。

    云居雁顿时有些内疚。她更知道,就算她待他们再亲厚,他们在她面前总是不自在的。“今日你们先回去歇一晚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还有你们。”她对着双胞胎说:“今天就准了你们的假,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双胞胎的脸上已经挂了泪痕,两人重重点头。张铁槐虽急着交代阳羡买山地的事,但还是被云居雁拦住了。

    看着夫妻俩牵着一双女儿远去的身影,云居雁不禁在心中感叹: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家团聚。

    ***不要钱的废话***

    已经确定了,从24-28号我们要去东海上的某个小岛住几天,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租了面朝大海的房间,每天除了钓鱼就是吃饭睡觉,彻底的休息。另外22、23号女频大封,答应编编必须四更。为了保证22-28号的更新,这两天一定要存稿,所以粉红、打赏、长评的加更都放在28号以后,一定有拖无欠。从今天开始至21号,只有双更。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4章 说服

    张铁槐一家走后没多久肖妈妈匆匆而来相比上午的漫不经心此刻的她恭顺而谨慎

    薛妈妈识的字不多信上只写了是云居雁救了他们一家当她看到书信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肖妈妈心中明白这封信可能是云居雁逼着薛妈妈写下的因此她去四处求证结果证实薛氏派人教训了薛妈妈的丈夫程亮而云居雁的陪房张泰救了他薛妈妈被拿下之后也是张泰接走了程亮和他们的孩子让他们在城外的庄子暂住前天有人亲眼看到张泰接了薛妈妈与他们会合送他们一家上了马车

    云居雁知道肖妈妈应该是看到了她故意留下的线索所谓眼见为实此刻的肖妈妈一定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她伪造证据似乎有失君子之德但就像沈君昊经常说的他从不自诩为君子而她根本就不是君子更何况除了薛氏派人打了程亮一事其他都是事实她只是让肖妈妈亲自发现事实罢了

    不过光有事实还是不够的毕竟她和薛氏的实力相差太远而人都是自私的肖妈妈对她的态度虽然改变了但她为了自己和家人一定会选择站在强者的一方

    云居雁温和地叫了肖妈妈起身又命玉瑶给她搬了一个小杌子肖妈妈连称不敢只是恭立一旁云居雁没再勉强只是对着她说:你来见我想必是信了书信所言其实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想为难你们的奈何我怎么都不能让长辈失望愧对别人的信任所以还是要问你一句明日细棉布就能全数入库你能否把秋衣在限期内完成

    云居雁说得真诚而恳切肖妈妈听着心脏突突直跳那句不能让长辈失望隐晦地暗示了一切都是沈沧授意其实肖妈妈之前就想过云居雁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何以敢和婆婆叫板而薛氏对她又是多番忍让

    转念再想想这毕竟是一面之词肖妈妈不敢完全相信为难地说:回大奶奶不是奴婢不想尽力只是这细棉布来得有些晚了恐怕时间是来不及了

    既是如此我明白的云居雁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惋惜地说:我知道你十岁就在府里当差你的父亲、公公都在枫临苑当过差在府里都是有些体面的明早在我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你去向母亲辞工吧我会全了你的面子这样无论是在母亲心中还是在别人眼里你都是忠心不二的

    大奶奶奴婢是确实来不及……

    你把东西给她云居雁吩咐玉瑶

    肖妈妈忐忑地从玉瑶手中接过一张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两排名字都是她手下的绣娘和小管事她粗粗看了一下几乎无一遗漏有些甚至不是她的手下只是与她接触较多罢了

    你也别怪我宁枉勿纵我只是不想将来生出什么意外罢了毕竟做完丫鬟们的秋衣就该裁制主子们的冬衣了有些料子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大奶奶奴婢……

    你听我说完云居雁再次打断了她问道:我给你看这个是想问问你这其中是否有人丢了差事家里就过不下去的如果有我会另外给她们安排其他的活计但不是在针线房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肖妈妈的目光在一连串的名字上徘徊云居雁把这些人全都辞退了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完成薛氏的交代一旦她没有把事情办成薛氏还会给她安排未来的出路吗她都能找人把薛妈妈的丈夫打成重伤会顾念她这个沈家的奴婢吗可一旦她违抗了薛氏的命令云居雁有能力保住她吗她心中犹豫左右为难

    抬头见云居雁捧着茶杯轻轻抿着茶水态度悠然闲适似胸有成竹肖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针线房原本的绣娘就不多李妈妈一向并不负责丫鬟们的秋装……言下之意云居雁若是一下子裁掉这么多人恐怕更难按期完成秋衣

    我明白你的意思实话与你说吧我是一定要在限期内把衣裳完成的如今一下子缺了这么多人我只能求助舅母如若还是不够就去绣楼外聘绣娘老天若是把所有的门都关上了那我只能打开窗户如果连窗户都锁上了也就只能想办法破墙而出了

    云居雁的语气依然轻柔温和但肖妈妈听出了她的破釜沉舟之意而且沈家人人都知道鲁氏多次上门依然住在府上的马大夫就是鲁氏请来的在京城云居雁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舅父启昌侯

    肖妈妈的心中更是矛盾她从来都不是薛氏的心腹如果要倒向云居雁也不算背主可薛氏在府中经营多年要惩治她或者她的家人太容易了她根本无法选择

    云居雁看得出她已经心动了只是顾忌着薛氏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不如你待会儿去对母亲说我把秋裳的事全权交给你负责若是出了差池或者误了时间我便要治你的罪连带要把你手下的绣娘全部辞退……

    肖妈妈一脸错愕的看着云居雁她只见过奴婢替主子顶罪的没见过主子反倒帮着奴婢的

    云居雁笑了笑继续道:至于你是留是走端看母亲怎么决定而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母亲让你留下你便要帮我把丫鬟们的秋裳做得妥妥当当的你能做到吗

    肖妈妈权衡着云居雁的话这样一来她还是会令薛氏不快不过总好过她完不成薛氏的交代得不到好处又丢了差事只是如果这么做也不算完全投向云居雁将来等她找到了适当的人她一定立马被换掉她还是会丢了差事

    罢了鱼与熊掌总是无法兼得的肖妈妈暗暗想着如果自己能在云居雁最艰难的时候投诚将来她一定会记着今日的情分最重要的薛妈妈是薛氏的陪房最后居然是云居雁保住了她一家人跟着宽厚仁慈的主子总好过遇上翻脸无情的

    肖妈妈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但一想到李妈妈她又迟疑了自薛妈妈走后针线房的库房钥匙一直在李妈妈手中她俨然已经是大总管了以后她难道要在她手下讨生活

    云居雁大体知道李妈妈与肖妈妈之间的种种她主动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为难你的我也是无奈说句老实话我连家里有几扇门都不知道若不是李妈妈的忠心母亲怎么可能把偌大的针线房交给我打理别人对我好我当然是记得的所以库房和祖父的衣裳我都交给李妈妈了可她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而府里的针线活又多我总要再找个信得过的人管着其他事以后希望她们能有商有量不分彼此只求把事情做到最好

    肖妈妈领会其意这是要和李妈妈平起平坐的意思她更加心动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的绣工虽然不及李妈妈但她了解针线房的每一个绣娘知道她们的优缺点以前薛妈妈在的时候这些活也都是她在做这次的秋裳她不止能按期完成甚至还能提前交货走了一个薛妈妈留下一个只爱听好话的蠢货她不在这个时候求表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奶奶一直以来奴婢都只想把自己的活做好奴婢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等着奴婢的工钱过日子如果让绣娘们日夜赶工奴婢有信心把秋裳按时完成可夫人如果准了奴婢的辞呈……

    你若是愿意留下我求之不得毕竟我也不想事事劳烦舅母至于母亲那边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请辞母亲看我如此焦急自然不会让你离开针线房的

    肖妈妈听了这话将信将疑地走了在她走后玉瑶忍不住问云居雁:大奶奶若是夫人真的顺水推舟让肖妈妈走了我们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向舅夫人借人吗

    你放心不会的云居雁笑着摇头解释道:母亲最爱惜的就是她的‘贤名’若是有人已经在背后说她为了让我为难一定会故意辞退肖妈妈她是绝对不会把这杯污水倒在自己身上的

    可是夫人心里很明白如果您把秋裳的事做得妥妥当当的以后她想拿回针线房就难了

    她当然知道所以她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的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肖妈妈而是李妈妈她一心想让肖妈妈离开若是发现肖妈妈居然与她平起平坐她们上面又有其他人管着恐怕会生出小心思最重要的她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受人蛊惑不过好在她胆子小……云居雁自言自语般说着只要让肖妈妈和李妈妈达成相互的牵制和平衡针线房便能有暂时的稳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5章 患得患失

    如云居雁预料的一样,薛氏在当天稍早的时候得知,府肀的下人们都在说,她为了刁难云居雁,一定会辞退肖妈妈,或者命她自动请辞。薛氏认定是云居雁想要辞退肖妈妈排除异己,遂故意散布谣言,试图把责任推给她。

    下午,当肖妈妈至玉衡院求见薛氏,薛氏只派了桂嬷嬷去告诉她,既然云居雁命她做事,那她尽力而为就是。如果她有难处,到时薛氏自会为她说情。言下之意要她消极怠工,以后云居雁要罚她,自有薛氏保她。

    有了薛妈妈的前车之鉴,肖妈妈哪敢相信这句话。她为难地对桂嬷嬷说,云居雁势在必行,态度强硬,她只是个奴婢,怕吃罪不起。桂嬷嬷自然告诉她,沈家是薛氏做主,轮不到云居雁说话。

    肖妈妈看着她的笃定,心中发冷。她很清楚薛妈妈与桂嬷嬷的交情,也知道薛妈妈平日里没有少巴结桂嬷嬷,可她亲耳听薛妈妈说过,桂嬷嬷如何在危难时刻把她拒之门外。

    这趟玉衡院之行让肖妈妈倒戈之心更重,回了针线房就开始分派工作给绣娘。当然,她也留了一手。一个半月后,如果云居雁与薛氏的斗争中,云居雁一直处于下风,根本没有翻身或者自保的可能,那她怎么着都不会陪她送死的。

    云居雁当然也知道,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观望。那些人不同于玉瑶、鞠萍等人,他们对她没有归属感·有的人甚至连远远看到她的机会都没有。她要利用他们战胜薛氏首先要让他们意识到,她有能力,也有实力,同时要让他们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相比薛氏,她才是明主。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劣势便是媳妇的身份。这是她永远不可能改变

    傍晚时分,已经归家的张铁槐复又进了府·把一个匣子交给了云居雁,告诉她里面装的是阳羡的户籍以及用那个假户籍购买的山地。一路上他把这些东西缝在衣服里,贴身穿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回了京城,他应该第一时间交给她。之前因为人多,所以他没有拿出来。

    云居雁赞了他谨慎细心,命余妈妈从厨房拿了一壶酒和几个菜给他带回去,让他明日上午再与他的老婆一起过来见她。

    张铁槐走后,云居雁细细看了地契。虽然面积不算多,但她选的都是后世出名的优质红泥矿·一经挖掘开采,足够许氏过几辈子。她当然不希望父母最后落得避走阳羡的结局,但是万一她逃不过五年后的劫难,而云家也没有摆脱没落的命运,有了这份保障,至少他们能够安享晚年。

    云居雁收起地契,又想起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这时许氏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应该显怀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云居雁不由地想起前世夭折的男孩。她希望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她希望他能快高长大·成为母亲的依靠。可万一他还是难逃一死,她的父母会不会像前世那样,为此事彻底决裂?

    忐忑不安中·云居雁坐到了书桌前。**桐很快就要出嫁了。待她和章巍成婚后,她就失去了一个“眼线”。云堇虽与她感情不错,也时常会写信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可他毕竟是男人,又经常要去书院,自然不会注意到很多细微之处。

    按照**桐信上所言,云惜柔一直很乖巧,不是在屋里绣花·就是在房间练字。云居雁很怕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事实上云惜柔正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事。可反过来想想,她一个待嫁的闺阁女子·婚期都定下了,夫家也并不算差·她还想谋划什么?又能谋划什么?

    “大奶奶,大爷派人送了一盒糕点回来。他说您若是饿了,就用一些糕点,他很快就回来了。”

    随着这句话,云居雁一扫心中的阴霾。她知道沈君昊这是告诉她,他要和她一起吃晚饭。她摊开宣纸,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在纸上描绘着他的容貌。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能够分辨他们的不同了。这种不同不在于容貌,而是他们的神态与给人的感觉。她在纸上描绘着这种不同。

    虽然他们已经成亲两个月了,几乎日夜相对,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至今依然会受他影响,甚至被他迷惑。他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即便他死都不愿承认“漂亮”这个形容词,但这是事实。

    她慢慢画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看着纸上的他,她轻轻笑着。她能感觉到他的爱情。被他这样热烈地爱着,就算他们终究无法白头到老,这样也就够了。

    “真的够了。”她对着画上的他自言自语,却不期然地■到了张铁槐夫妇牵着一双女儿的画面。那才是千金难买的福。她或许永远都无法感受那种幸福。

    “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玉瑶的声音刚落,外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想找东西盖住他的画像,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她想也没想就抓起宣纸藏在身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被他看到,他一定会嘲笑我的。

    沈君昊看她一脸心虚,不由地好奇。“你藏了什么?”

    “没有,没什么。”云居雁连连摇头,讨好地笑着:“我帮你准备衣裳,我一直在等你一起用晚膳。”此刻想想,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心虚,可是她也不能现在突然把画像拿给他看,多让人难堪。

    沈君昊已经看到她手中拿着一张纸。他早上就出门了,他们有一整天没见了。他并非一定要知道她藏了什么,但是他想过去抱一抱她。“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他一脸坚持,向她走去。

    “真的没什么。”云居雁后退了两步,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她居然情不自禁画下了他的样子,还被他逮个正着。她知道他的执着,索性把画纸扔在了桌子上,辣气壮地说:“都跟你说了,没什么,是我一时手痒,练练笔罢了。”说到最后她还是心虚了。

    沈君昊往桌上看了一眼,见到自己的画像,心情不由地大好。“原来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明白了。”

    “根本不是!”云居雁的话音消失了。如前几日一样,他已经低头吻去了她的辩白。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似乎已经非常习惯在见到的她的第一刻先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心,才能证明她也爱他,他们两情相悦并不是他的美梦。

    云居雁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她从来都没办法真正拒绝他。她爱他。因为爱他,所以害怕此刻的幸福不能长久。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依偎着他。

    缠绵的亲吻过后是紧密的拥抱。沈君昊看了看桌上的画像,在她耳边说:“画得真像。你是不是一边画,一边想着我?”

    “我的画工本来就不错。”

    她刚说完,他已经惩罚似的低头吸吮她的脖子。又麻又痒再加微微的刺痛让云居雁心生警惕。每次她不说出令他满意的话,他就一定会在她身上留一个吻痕。“快放开,明天我还要见人的。”她欲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沈君昊!”她躲避他的动作。

    严格说来,她并不讨厌他的行为,毕竟他一直很小心,从不会弄疼她,可关键是会被人看到。“你不要这样,我明天要去玉衡院请安,还要见张管事。”她试图与他讲理。

    “要我放过你也行,那你得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想着我?”他像耍赖的小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

    云居雁立马心软了。“你明明知道的。”她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不算,你必须亲口告诉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算?”云居雁抬头瞪他。

    沈君昊放开她的手,转而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好想她马上替他生下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他们有了孩子,即便她不再爱他,她也不可能离开他。他不敢对她说,因为她对怀孕总抱着莫名的悲观,仿佛认定他们不会有孩子。她的悲观更让他担心,他从来没有这么没信心。他一点一滴抚摸着她的肌肤,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辈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他认真的要求。

    云居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关切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沈君昊摇头。他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你今天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怎么了,以前我从没见你画画。”

    “只是你没见过罢了。”云居雁的敷衍回答在他认真的目光下戛然而止。她低声喃喃:“我只是害怕,我怕我们的幸福不会长久,将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们会因为各式各样的问题而离了心······”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沈君昊抬起交握的双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将来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松手的。”

    严格说来,他们最近才正式开始恋爱,所以患得患失是正常的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082/ 第一时间欣赏雁回最新章节! 作者:花裙子所写的《雁回》为转载作品,雁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雁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雁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雁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雁回介绍:
枉死后的反穿越,她在现代文明中学会了独立与坚强。重生回最初的自己,她尝试用不同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雁有仁心,更有情义。她的回归只为了——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雁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雁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