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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裙子     雁回txt下载     雁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1章 夺子

    沈子遥和蒋明轩走后,沈君昊问云居雁,她拒绝蒋明轩的提议,是不是有特殊原因。

    云居雁心中怀疑蒋明轩,却也知道她可以坦白沈君烨、沈绣的事,对蒋明轩的怀疑却必须慎重处理。“是我情急之下失言了。”她道歉,续而又问:“蒋世子怎么会和三公子一起过来,又是巧合?”

    “又?”沈君昊觉得她意有所指。

    云居雁摇摇头,笑道:“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疑神疑鬼的。”

    “在我心中,明轩和子寒是一样的,你完全不必心存疑惑。若不是如此,我断然不会接受他们的援手。”

    见沈君昊说得诚恳又认真,云居雁只能咽下了嘴边的话。日久见人心,若蒋明轩真的暗藏祸心,敏感如沈君昊迟早都会发现的。在此之前,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甚至还会产生反效果,毕竟才成婚两个多月的他们是怎么都不能和他们十几年的友谊相提并论的。她点头应下他的话,问起了他去枫临苑的情况。

    凤箫的不翼而飞让凝香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同一时间,玉衡院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前一晚沈君茗开始发烧,薛氏便一直守在床边,就连沈伦劝她,她也充耳不闻。丫鬟送上的饭食茶水她都要让别人试过,确认没有被下药,才会勉强吃一点。床上的沈君茗有一点点响动她就开始流眼泪,哪怕所有的大夫都说他并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不信,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儿子。

    沈伦看着心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命人紧闭玉衡院的大门,杜绝他人的打扰,给他们足够的安静空间。对沈沧的询问他也尽量言简意赅,除了不想让他担心,同时也希望他能看到薛氏的不容易。当沈沧说起府里出了小偷,偷走了云居雁的玉佩,沈伦虚应了一声并不接话。在他看来,就算再贵重的玉佩都比不上沈君茗的病情。云居雁在这个时候为了一块玉佩大动干戈根本就是太不懂事。

    沈伦看他一味护着薛氏,不问缘由,更没有细想内情,心中掩不住的失望,心底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第二天,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沈君茗终于睁开了眼睛,薛氏喜极而泣,一边命桂嬷嬷煎药,一边又命青纹熬粥。沈君茗喝了半碗粥吃了药便又睡了过去。大夫在沈伦的授意下向她保证,沈君茗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大半,以后只要慢慢调养就行了。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薛氏因此放松了精神,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累,一会儿梦到云居雁夺走了她的儿子,一会儿又看到云居雁双手血淋淋的,染满了儿子的鲜血。她从噩梦中惊醒,顾不得梳头换衣裳,急忙跑去厢房,却见儿子的床上空无一人就连两个奶娘也不见了。

    “茗儿呢?茗儿去了哪里?”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沈伦是跟着薛氏走过来的。看她一脸惊恐,他急忙解释:“你别紧张,茗儿只是去了枫临苑。”

    “他的身子尚未康复为什么去枫临苑?”

    沈伦欲言又止。薛氏这一觉整整睡了四五个时辰,这期间,沈沧派了人过来,说是薛氏照顾不周,要把沈君茗养在枫临苑。沈伦知道儿子是薛氏的命根子,立时去见了沈沧,不过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他的决定。在薛氏的逼问下,他把经过大致交代了一下安抚道:“你不用这么担心君昊和君儒都是在枫临苑长大的,也都是祖父亲自教养的。”

    薛氏冷眼看着沈伦抿嘴不语。她想对他说,因为沈君昊、沈君儒的母亲都死了你这个父亲没用,他们才会养在沈沧身边。

    现在她还没死,她的儿子还不会流利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任何人都别想把他从她身边夺走。

    她什么都没有对沈伦说,只是静静看着他。世人眼中,她嫁给了沈家的世子,是未来的一品夫人,又生下了儿子,她的命好得让所有人嫉妒,可只有她知道,沈伦在沈沧面前根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别人只道沈伦顾念沈君昊年幼丧母,对其十分溺爱,才养成了他的纨绔性子,可她知道,别说是沈君昊,就算是沈君儒,他这个父亲也只能耍耍表面的威风,根本管不了他们。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么能期盼他护着他们母子呢?

    薛氏看着沈伦一脸的关切,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低头说道:“老爷,茗儿的身子刚刚好些,岂能去枫临苑烦着父亲。父亲若是想教导茗儿,我求之不得,只是怎么都要等他的身体彻底康复。”她说得合情合理以后只要儿子回到了她身边,不管是谁,休想把他偷走。

    沈伦十分赞成薛氏的说法,但他了解沈沧的脾气,只能劝道:“大夫也说了,茗儿的身子已经无碍,只需要慢慢调养,父亲那边都是有经验的嬷嬷,定然能照顾好茗儿的。”

    薛氏心中恼恨,恨不得质问沈伦是如何当父亲的,但狼告诉她,以后她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利用他。在儿子的病床边,她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她紧咬下唇,拇指用力掐着食指,这才逼红了眼眶,悲泣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一看茗儿的情况。”

    “那你去换了衣裳,我们便去向父亲请安。”明知薛氏不仅仅是去探望儿子,明知沈沧不会让她达成心愿,沈伦还是点头了。对妻子的眼泪,他从来都不忍心拒绝。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薛氏已经把自己打理妥当,恭顺地站在了沈沧面前,低声下气地请求他,让她带着沈君茗回玉衡院。

    沈沧看了看沈伦,这才把目光移至薛氏的身上,沉声说:“你觉得我老了,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孙子,还是你认为我夺了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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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媳妇绝没有这个意思,媳妇只是觉得茗儿有病在身,理应由我这个做母亲的照顾,怎么能劳烦父亲。”

    “既然你说起这事,那我问你,茗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沈沧斜睨着薛氏。

    沈伦知道沈沧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急忙抢着答道:“父亲,我们只是担心……”在沈沧严厉的目光下,他噤声了。

    “父亲,不管茗儿是病了,亦或是其他,媳妇必须好好照顾他,这是媳妇的职责……”

    “你还敢对我说职责?”沈沧冷哼,“这次他九死一生,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尽母亲的责任?”

    “父亲……”

    “如果你说这次是意外,那么上次呢?你命人在湖中打捞,若是你照顾周全,他怎么会在你眼皮子底下走失?”沈沧再次诘问。虽然他知道那时候的薛氏只是在找妁桃,但真相如何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薛氏明白,沈沧这是打定主意不会把儿子还给她。她不想,也不能和他撕破脸,但她也不能就这么放弃。“父亲。”薛氏跪在了地上,“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只求您…···”

    “什么都不用说了。”沈沧打断了她,对着沈伦说:“我还没死,哭哭啼啼干什么?他是你们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难道我还会害了他不成?”

    “父亲!”

    “你说再多也是无用。”沈沧冷哼,命沈伦把薛氏带走,转身进了内间。

    在哭闹与哀求声中,薛氏还是被沈伦带回了玉衡院。他们都看到了沈沧的决心,沈伦劝道:“父亲此时正在气头上,或许过两天我再去求求情……”

    薛氏根本没听到沈伦说了什么,她的心中除了恨再无其他。在她看来一定是沈君昊和云居雁撺掇着沈沧夺走她的儿子,隔离他们母子,离间他们的感情,目的当然是为了将来少一个威胁。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青纹已经告诉她了,是云居雁抱住她,命大夫把她扎晕。若不是沈伦正好回来,阻止了她,指不定她还会对她做什么。

    薛氏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云居雁在背后捣鬼,不然为何前一日她会突然问起她的儿子?她分明是在策划着什么······

    薛氏越想越恨,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整个沈家,只有云居雁才敢仗着有沈君昊、沈伦撑腰,一次次算计她,谋害她。她一定要连本带利把一切都讨回来!

    薛氏算计着如何向云居雁讨回“公道”时,云居雁才刚刚知道沈沧趁着薛氏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沈君茗抱去枫临苑。这事本就在她的预计中,她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沈沧的行为让她觉得他很不厚道。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媳妇,他厚道不厚道压根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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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沈君昊回来的第一时间云居雁就告之了他此事的始末。看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她担心地问:“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发生?”她怕极了这样的表情。

    沈君昊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刚刚知道,子遥昨日已经出发去边关找子寒了。”

第422章

    云居雁诧异,抬头问道:“沈公子为何突然去找沈将军?为了送信的事?”

    沈君昊迟疑片刻才答道:“信应该是之前就送出去了。至于子遥为何突然去了西北,表面是说沈老夫人因思成疾,子遥此去是劝子寒回京探望老夫人的。不过——”

    “不过什么?”云居雁心中一阵紧张。如果沈子寒回京,或许有机会把他留在京城,如此一来,说不定他能躲过兴瑞八年的劫难。可是因为凤箫的存在,她不能与沈子寒有太多的交集,又如何能说服他。反过来想,就算沈子寒当下留在京城了,战事一起,他会不会请命去战场?即便他没有上战场,命中注定的事,能够被轻易改变吗?

    沈君昊告诉云居雁,他听说沈子寒是在蒋明轩出宫之后,这才决定去西北的。他本想去找蒋明轩问一问,今日却没能见到他,只能等明天了。说话间他看到了她的若有所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个梦吗?”

    “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不是说梦都是假的吗?如今我们都好端端的。”

    “我知道。”云居雁摇头又点头,恳切地说:“你听我说完。我知道梦中的事做不得准,但是在那场梦中,永州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应验了,而今年确实下了两个月的雨,之后又是连续的晴天……”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梦到四妹嫁给了沈三公子,结果因为他们成亲后不久,沈将军就战死西北……”

    “不可能!”沈君昊断然摇头。沈子寒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虽然事情发展至此,他不可能恢复大皇子的名分,但皇帝对他的愧疚从龙凤箫的事就能窥知一二。威远侯不可能不明白这点。就算真像云居雁说的,西北起了战事,威远侯一定不会让沈子寒有性命之忧。退一万步。即使威远侯求胜心切,皇帝也不会让沈子寒留在战场。

    对云居雁而言,沈子寒死了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她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战场之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居雁,我之前就说了。那只是梦,是假的。你说的那些不过是巧合……”

    “不是巧合。//你相信我好不好,绝对不是巧合。”云居雁急切地抓着他的衣袖。

    “眼下说这些言之尚早。”沈君昊不想与她争吵,“我明日会再去蒋家问一问,我想明轩一定知道子遥为什么突然去了西北。”

    “可是之前的每一件都应验了。”云居雁依然在坚持。

    “或谢是因为那些事发生了,你就觉得和梦中见到的很像。如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又怎么会误会我不喜欢你?”

    云居雁无法告诉他。那是因为前世的她做了不同的选择,所以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

    听着云居雁近乎哀求的语气,沈君昊微微一怔。她眼中的担忧让他惊讶。他看得出,她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那个“梦”一直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心中。“我会考虑你的话,但是你不能一直被那个梦影响了判断。”

    “你还是不明白。沈将军的死牵扯出了很多的事。威远侯抑郁而亡,侯府很快没落了,之后沈三公子和菲菲不得不远走他乡。还有。我想一旦威远侯失去了将印,对朝堂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居雁!”沈君昊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执着。“我向你保证。战事一起,皇上一定第一个把子寒叫回来,绝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

    对这句话,云居雁深深的失望。她觉得沈君昊根本只是在敷衍她。她回忆前世的战前细节,可惜那时的她不过是内宅的妇人,几乎被囚禁在四方围墙内,哪里知道皇帝是否发诏书宣沈子寒回京。眼下她与沈君昊再怎么争论都没用。在这件事上,没有实证,他不会相信她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如这样。如果皇上在兴瑞七年开了葡萄酒的酒禁,你能在兴瑞八年把沈将军留在京城吗?”

    “你让人从吐蕃运葡萄酒回来,又自己学着酿酒,就是相信兴瑞七年会开酒禁?”

    云居雁毫不犹豫地点头。沈君昊更加疑惑地看着她,许久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傻,你不会觉得到了兴瑞十一年,你真的会落湖,而我会因为救你昏迷不醒吧?”

    回想那日她在湖水中的挣扎,想到是她一直在推开他,才没能让他顺利救起她,害得他们遇险,她又是懊恼,又是害怕。“我相信,所以我一直想对你说,如果真有那一刻,你千万不要救我……”

    “笨蛋!”沈君昊轻拍她的脸颊,打断了她的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怎么可能不救她。“你想得太多了,总是一个人在那里杞人忧天。”他叹息。他已经和沈沧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这一世,他都会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或许现在的他还有很多的“无能为力”,但将来的他一定可以做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君昊第一时间去了宣武伯府。蒋宅的水榭旁,蒋明轩正对着瑶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才回头让了座,说道:“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会派人给你送信。”他一边说,一边让随侍的小厮退下了。

    “是为了凤箫的事?”沈君昊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平摊在古琴旁的曲谱。

    蒋明轩伸手合上曲谱,不甚自然地说:“之前我答应教四公主弹琴,正在研究什么曲子适合。”

    其实沈君昊不过是无意中朝曲谱看了一眼,听到蒋明轩主动解释,这才觉得奇怪。看蒋明轩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他看到曲谱的内容,他没再追问此事,只是说:“其实我昨日来找过你。”

    “我知道。”蒋明轩点头,“我凑巧去见一个朋友。”他避重就轻。实际上,他见的是陆航,谈的就是他手边的这首曲子。用陆航的话,他终于把之前的琴谱改编成萧曲了。蒋明轩知道,他交给他的早已不是原先那首毫无感情的试琴之曲了。陆航所写的每个音节都倾注了他的思念与感情。或许正是因为“求而不得”,他的执念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他本想劝上陆航几句,毕竟云居雁是沈君昊的妻子,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可偏偏陆航半句都没提及云居雁或者沈君昊,由始至终,他只是在说乐曲。有一瞬间,蒋明轩甚至觉得陆航简直把这首曲子看成了云居雁的化身。

    陆航千里迢迢从泰州来到京城,只是为了要他把箫谱代为转交云居雁。初闻这话,蒋明轩很惊讶,但他马上明白了。他借口此时正是守制期间,禁乐曲,拒绝了他。那一刻,他看得出陆航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也很失落。

    蒋明轩知道,站在陆航的角度,他只是想把曲谱赠与知音,就如同他赠琴给她是一样的。可她是有夫之妇,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媳。若是让旁人知道陆航对她的痴情,恐怕会给她惹来麻烦。

    蒋明轩抬头看向沈君昊。他应该提醒他吗?他们同是他的朋友。

    沈君昊见蒋明轩欲言又止,不由地询问:“那个朋友与我有关?”

    “不是。”蒋明轩选择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子遥去西北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凤箫,但也并非全然为了这个。沈家和皇上都觉得子寒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

    在外人眼中,沈子寒虽然只是威远侯的养子,但他十八岁就封了将,又深得皇家的喜欢,前途无量,自然是不少人眼中的乘龙快婿。只是沈子寒一直无意婚事,又因他的身份特殊,威远侯一家不能太过勉强。不过若是沈子寒的婚事再不定下,恐怕会耽搁了沈子遥的婚事。

    沈君昊已经坚定了与云居雁的感情,但听到这话题,他心中还是有些异样,毕竟在他心中沈子寒是因为云居雁才一直无意娶妻。

    蒋明轩知道内情,却也只能当不知道,继续说道:“至于凤箫,虽没有实质的证据,但凤箫可能已经到了皇上手中。”

    随着这句话,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了。一旦证实凤箫在皇帝手中就表示在凝香院偷箫的人与皇帝有关联,甚至可能是皇帝授意的。站在皇帝的立场,他会怎么看待沈子寒对云居雁的感情?

    蒋明轩知道除此之外沈君昊还有不少问题需要面对,他不想他太过忧心,只能劝道:“关于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其他的,我既然答应教四公主弹琴,有凤箫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沈君昊明白,蒋明轩大概是为了帮他打探消息,这才愿意教四公主弹琴。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他还是郑重地谢过蒋明轩。蒋明轩没有否认他欲通过四公主探知凤箫的下落,但同时也说,他教她弹琴,主要是为了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23章

    蒋明轩并没有主动说明他为何教四公主弹琴,沈君昊也没有追问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名门世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各有各的难题。所谓爬得越高越需要谨慎,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特别是几代天子都有弑兄杀弟的前科,对他们这些臣子就更不可能手软。

    沈君昊回到家中,告之了云雁蒋明轩的推测,也说了他将借着教琴的名义,向四公主打听凤箫的确切情况。

    云雁听到这话,忍不住问:“蒋世子和四公主很熟悉吗?”

    沈君昊立马明白了她在怀疑蒋明轩教唆四公主。他再次强调:“明轩表面对人冷淡,但只要是他认可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要热心。”之前他已经请蒋明轩注意,除了三皇子,四公主与谁往来较多,或者她身边的太监、宫女是不是有特别受宠的。

    云雁不想与沈君昊争执,点头应下,只说是自己多心了,又与他说起了玉衡院的情况。原来薛氏自从沈沧那回来之后就病了,已经请了大夫。云雁去探望过,被青纹告之请她明日再去。言下之意是要恢复早上的请安了。

    沈君昊听着颇为担心,再次叮咛:“她若是为难你,你便装病,祖父会请大夫过来看你,证实你需要静养。父亲不会质疑祖父的话。”

    “这是你和祖父的决定?”云雁询问。她很高兴他的爱护之心,但她不想做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见他点头,她告诉她:“我会懂得保护自己的。若是到了我无法应对的时候,我不会逞强……”

    “我就是怕你逞强。我们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不需要与她做朝夕之争。”他轻轻抱了抱她。之前他一直没有告之她自己与沈沧的协议。他不想她担心,不过他很想让她明白他想保护她的决心。犹豫片刻。他在她耳边说:“有些东西我不想要,但唯有得到了,我们才有大声说话的资格。所以我会做到祖父的要求。”

    咋闻这话,云雁一阵错愕。“你不是一直没有下决心吗?”她脱口而出。如果沈君昊要让所有人认可他作为继承人的身份,她必须改变自己的策略。这也就意味着。她和薛氏之间的矛盾会愈加尖锐化。她不怕薛氏,但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呢?他会对沈君昊的变化有什么反应?

    沈君昊一心只想有能力保护妻小既然沈沧答应不会让云雁少一根汗毛,他对着她说:“之前是我没有想明白,现在我知道了,无论我想不想,别人还是会把我当成假想敌。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些日子你受的委屈、害怕,以后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的。将来你要做的仅仅是弹琴给我听。”

    “你不需要为了我勉强自己的。对我来说。你就是你……”

    “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之前是我太软弱了,才会让他们一个个都想算计你。”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可能都有份参与此前的种种事情,他就深深的后悔。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总之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前,你一定不要逞强,有什么事就推给祖父。他承诺过我,不会让你有一丝危险的。”

    云雁点头应下,不过她也知道。就算她愿意做一株菟丝花,沈沧也不可能分分秒秒都照顾着她。应对薛氏,她必须要靠自己。反过来说,如果她连一个薛氏都应付不了。又怎么能站在他背后支持他呢?一旦薛氏发现沈沧给了沈君昊更多的关注和期许,一定会耍出更多的卑鄙手段。她必需有所提防。

    云雁想着如何应付薛氏的同时,薛氏正歪在床上发呆,一碗浓黑的汤药就摆在她的床边,正冒着的热气。她没有病,而这碗汤药是为了让她发烧的。她必须生病,病得凄惨,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是沈沧夺走了她的儿子,让她抑郁成疾。她要让沈伦心痛,让他怨恨沈沧,她更要折磨云雁。她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一定要十倍还给她。

    想着云雁盈盈的笑脸,薛氏端起汤药,顾不得烫嘴,一口气把整碗药都喝了下去,一滴都没有剩。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仰天躺在床上,静静思量着,满脑子都是云雁的一颦一笑。她一定要她尝尝哭都哭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须臾,青纹端着一小碟蜜糖进了屋子。看药碗已经空了,柔声说:“夫人,奴婢拿了蜜糖过来,您先甜甜嘴。”

    薛氏没有理她,依旧无言地躺着。青纹站在床边,看着薛氏满眼的恨意,久久无语。

    炙人的沉默中,两人都听到小丫鬟隐隐约约的说笑声。青纹急忙走到屋外,赶走了院中的小丫鬟。她回到床边,轻声感叹:“夫人,十一少爷最喜欢听笑声,特别是——”她戛然而止。

    听着这句话,薛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当然知道,每当她对着儿子笑,儿子也会跟着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就像天上的月牙,两颊还有可爱的酒窝。如今她不止看不到这样的笑容,说不定这会儿儿子正在枫临苑哭着找她。

    “夫人,您不要心急。大奶奶再小心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青纹看似干巴巴的劝慰,却在薛氏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凝香院的状态薛氏很清楚,云雁需要什么,薛氏自认为她很明白。在她看来,能让云雁万分痛苦的一件事便是她不能生育,且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生下沈君昊的嫡长子。只要这个消息让沈沧知道了,就算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沧也会赏下妾室通房。如果她能想办法让沈君昊纳一良妾,就算云雁再美貌,没有儿子,终究会失去沈君昊的心。

    青纹见薛氏依旧不说话,走到桌前放下蜜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床边。薛氏并没有接过茶杯。青纹跪在床边说道:“大奶奶,您簌簌口吧。大爷的孝期还有近一个月呢,您不需要着急的。”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薛氏。她相信一旦守制结束,他们一定会急着怀孕,一旦怀上了,一定会加倍小心,到时她想动手脚就更难了。这就意味着,她必须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件事“解决”掉。

    薛氏的心情立时又急切了几分。不过随着前几日云雁把凝香院的丫鬟重新布置,她对那边的控制力越来越差了。秋兰虽顺利留下了,但她日日与灯草在一起,她想给她传个话都困难。看来只能在别处动手了。薛氏默默盘算着。

    青纹一直跪在床边观察着薛氏的表情。看她迟迟不接茶杯,她担忧地唤了一声“夫人”。

    薛氏勉强回了一声:“我没事。”

    青纹小声地请示:“夫人,您病着,明日是不是应该让大奶奶过来向您请安?”

    “这是当然。”薛氏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她想与云雁保持表面的友善,从没有摆婆婆的姿态给她看。现在不同于以往,她要让她知道,就算她暂时如愿了,让沈君茗搬去了枫临苑,她还是她的婆婆。

    青纹点头应下,接着劝道:“夫人,奴婢说句您不爱听的,这个时候,十一少爷让王爷照顾才是更好的,毕竟大夫说了,萛花毒在北方极为罕见,两个奶娘又是您精挑细选的……”

    “不必说了!”

    “夫人。”青纹急急唤了一声,低头说:“为了十一少爷,奴婢就算惹得您不快了,奴婢还是要说……”

    “你想说什么?”

    “夫人,您心里其实很清楚,大奶奶或者大奶奶的丫鬟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十一少爷。当日出现在十一少爷身边的人屈指可数。夫人,为了十一少爷,您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薛氏不语。青纹的话她当然很明白。当日她不让青纹和桂嬷嬷去抓药,就是觉得她们之一有问题。经过这么多天的明察暗访,她愈加觉得桂嬷嬷的可疑最大。可桂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一直对她忠心不二,怎么会毒害她的命根子。云雁进门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收买她,而桂嬷嬷更没有动机。

    若她怀疑的并不是桂嬷嬷,本着“宁可错杀决不放过”的原则,她早就把人绑起来拷问了。可对象是桂嬷嬷,她犹豫了。虽然她对桂嬷嬷早已心生不满,但不管怎么样,她们之间的情分是不同的。“你怎么看这事?”薛氏轻声发问。

    青纹一脸惶恐地低下头,“奴婢不敢妄作评论,只希望夫人以十一少爷的安危为首要考量。夫人不是经常说,最难预测的就是人心吗?”

    “是啊,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薛氏挥手命青纹退下,暗自思量着。桂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若是让其他知道她的陪嫁嬷嬷背叛了她,她不止会被人耻笑,还会让人觉得是她无能。她应该如何处置桂嬷嬷?

    我并没有写错,青纹是先让雁去向薛氏请安,再去就请安的事请示薛氏。

    存稿的最后一章,晚上这章不知道能不能有条件码出来。码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一切看天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24章 婆媳斗

    翌日,云居雁一早去玉衡院请安。薛氏正歪在床上喝粥曹纹在一旁伺候,并不见桂嬷嬷。云居雁不禁深深看了青纹一眼,这才问了薛氏的病情。

    薛氏有气无力的虚应了一声。原本云居雁以为她不过是装病,可眼下的情形却是真的病了。她吃不准她是真的忆子成疾,还是另有图谋。

    薛氏看到云居雁就一肚子的怨恨。她把粥碗交给青纹,轻轻咳嗽了一声。云居雁只当没明白她的意思。待青纹递了手帕给她,她才把帕子恭敬地拿给薛氏。青纹又送上漱口的杯子。云居雁接过杯子,感觉到指尖的灼热,又见薛氏的目光正注意着她手上的杯子,立马意识到了危机。她揭开茶盖,果见茶水是滚烫的。想来如果她直接把杯子递给薛氏,这杯热水恐怕会全数倒在自己身上。

    云居雁低头轻轻吹凉热水,心中不禁鄙视薛氏的伎俩,不过她也知道,薛氏开始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一来证明她恨极了她,二来说明她更加应该提醒十二精神,否则受苦的就是她。

    之前的请安,薛氏通常都是与云居雁说小半个时辰的闲话就放她回去了,今日却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又是让云居雁端茶,又是让她递水,甚至还要她端着痰盂立在一旁伺候。

    若是前世的云居雁,一定当场与薛氏翻脸,不过这一世的她知道,媳妇伺候生病的婆婆是天经地义的,如果她闹了·就等于让薛氏抓住了把柄。就算闹到沈沧那,就算沈沧有心偏袒她,也找不到理由护着她。

    不过云居雁也不想薛氏觉得她是任由她捏圆搓扁的软柿子。当天下午,沈家人人都知道,云居雁从玉衡院回来就睡下了,午膳都没吃,还不让她的丫鬟请大夫。

    薛氏很快听闻了这话,让青纹“敲锣打鼓”地去凝香院探望,又是汤·又是水。不过晚饭时分,仆妇们都在说,云居雁娇贵,根本不懂什么是为人媳妇的本份,也只有薛氏这样的贤良婆婆才受得了她。

    当晚,云居雁去了玉衡院伺疾。沈君昊随后去向薛氏问安,直至戌未,沈伦回房,他们才离开。云居雁在廊下吩咐玉瑶快快回去把她和沈君昊的晚膳热了。她的声音不高,但确保沈伦一定听到了。

    沈伦进了房间·问了薛氏的病情。薛氏才说了两句,立马虚弱地躺下了。沈伦上前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心中颇为过意不去,问道:“不如请两个医婆过来照顾你。她什么都不会做,不过是给你添乱。”他口中的“她”是云居雁。他这么说倒不是帮着云居雁,只是觉得以许氏对女儿的宠爱,云居雁肯定什么都不会,由她照顾薛氏,他怎么能放心?再说以沈君昊的年纪,在继母这里留得这么晚总是不好。不过薛氏正病着·他不好直说。

    薛氏挣扎着起身,欲向沈伦说明自己的良苦用心。青纹上前扶着薛氏,低声道歉:“夫人·是奴婢处事不周。大爷和大奶奶一直未用晚膳,奴婢应该事前做好安排的。”

    “我还以为他们是用过晚膳再过来的。”薛氏轻叹一声,命青纹扶着自己靠在床沿,转而对沈伦说:“老爷,明日妾身会留了居雁在玉衡院用膳,至于请医婆的事,若是君昊尚未成亲,倒也无所谓·可现在如果妾身请了医婆·岂不是让别人觉得妾身对居雁不满?这样与她的名声不好。”说到这,她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命青纹先出去。

    原本沈伦以为薛氏不过是因为沈君茗去了枫临苑,心中不满·由此生了心病。如今看着她的虚弱,摸着她发烫的额头,他很是自责与愧疚。看青纹出去了,他知道薛氏有话对自己说,急忙上前扶住她,安抚道:“无论什么事,总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一切等你的病好了再说。”

    “老爷。”薛氏只说了两个字就哽咽了。

    “怎么了?”沈伦拥住她,“你现在正病着,更加哭不得。”

    薛氏摇摇头,“老爷,妾瑟道您和父亲都希望居雁能在家务上能多多帮妾身,或许祖父正是因为这事,才把茗儿抱去枫临苑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茗儿的事,我早就说过,或许他留在父亲身边更适合。”

    薛氏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她轻轻擦了擦眼角,哀声说:“妾身一直不敢拿家里的事烦您,所以一直没对您说,其实妾身也想早些放手,也好有时间多陪陪老爷,可老爷应该知道的,居雁是亲家的掌上明珠,视若珍宝,有些事妾身本想慢慢教她,再磨练一下她的性子,结果……”

    “这些事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吧。”

    “老爷,你让妾身说完。”薛氏的声音愈加的悲凉,仿佛交代遗言一般,沈伦听着更是不忍。听到艟说,她想趁着自己生病,好好教教云居雁待人处事,也教她媳妇的本分,晚辈的孝义。

    只要云居雁做到了这些,她就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她。

    沈伦无言以对。他确实怀疑过薛氏,眼下却深信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他也知道沈沧的脾气,他不敢向薛氏承诺一定能帮她把儿子要回来。

    薛氏也没期许沈伦有魄力说出这话,她眼泪汪汪地对着他说:“老爷,妾身并不期待居雁能立马明白妾身的苦心。她误会妾身不要紧,妾苫是怕她受不了苦,再过一两日便会因为生病,无法在妾身跟前伺候。之前妾身就是考虑到这点,这才决定慢慢来的。”

    如薛氏预料的一样,沈沧马上下了命令,命云居雁从明日开始在薛氏跟前侍疾,直到薛氏完全康复。

    薛氏听到这话,一方面得意自己的计划十分顺利,一方面又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她和沈伦几年的夫妻,又为他生下儿子。她好不容易才在沈家站稳脚跟,沈伦却迫不及待想让她把管家权交给云居雁。她知道,这就表示沈伦从未想过让沈君茗继承王府。

    一盏茶之后,正在吃饭的沈君昊、云居雁听到了沈伦的命令。传话的人刚退下,云居雁喃喃着:“之前我还在想她的目的是什么……原来真是这样,不过她想干什么呢?难道…···”

    “玉衡院是她的地方,她让你去侍疾,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怎么都不能送羊入虎口。”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羊?”云居雁反问。

    “反正不许就是不许!”沈君昊吃过不少暗亏,知道薛氏的手段。他不想她冒险。

    “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云居雁坚持。

    两人谈了许久,依旧各持己见。正僵持之际,张铁槐的老婆王妈妈求见。前一日她已经把表妹王氏安插进了针线房。据玉瑶的私下观察,王氏确实是个“自来熟”,不过大半日的时间,她已经能把针线房的所有人都认全了,第二天便让其中一人看了那只五彩金丝编织成的络子。

    王妈妈向云居雁行了礼,压着声音说:“大奶奶,奴婢的堂妹听说玉衡院出了大的变故,是有关桂嬷嬷的。”

    “桂嬷嬷,是什么事?”

    “具体的她暂时没有打探出来,不过桂嬷嬷已经有几日没有去夫人身边伺候了。”

    云居雁今日确实没见到桂嬷嬷,她肯定她依旧在玉衡院中。说起这事,她不由地佩服青纹。薛氏是个多疑的人,可青纹不止这么快就重获了她的信任,更是把责任全推给了桂嬷嬷。她甚至觉得沈君茗出事当日,根本就是青纹设计桂嬷嬷去了厢房,让众人觉得桂嬷嬷接触沈君茗之后,他就中了毒。

    “还有其他消息吗?”云居雁问王妈妈。

    王妈妈摇头,答道:“这两日玉衡院没有人去过针线房,以后奴婢会更加注意的。”

    云居雁点点头,命王妈妈退下,转而对沈君昊说:“青纹只是一个丫鬟,又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我想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事。眼下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在怀疑她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沈君昊气恼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有一辈子,你不需急在一时。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云居雁也有些恼了。

    “我固执?那你知不知道,她进门的这几年,玉衡院有多少人因为拉肚子,莫名其妙-就死了,又有多少丫鬟裹了席子被人连夜拖出去?还有,父亲的······”沈君昊硬生生咽下了“通房”二字。他知道薛氏最怕云居雁为他生下长子,而他怕薛氏会像对待沈伦的通房那样对待云居雁。

    “我明白你的担心。”云居雁轻轻握住了沈君昊的手,对着他保证:“我不会在玉衡院吃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口水。就算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沈君昊更是生气,“你知道她什么时候怀上十一弟的?就是在她卧病在床,高烧不退之后。当日她的样子和今日一模一样。”

    “你是说,她给自己下药?”

    还是赶出来了,借了老板的电脑和网络。今天好乌龙,我们想在小岛的“制高点”看日落,结果突然冒出一个兵哥哥把我们赶走了,还删了相机的照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岛上是有驻军的。几千人的岛,居然驻扎了一个营。据说我拍了码头,港口,建筑等等,已经可以请我去喝咖啡,扣上叛国贼的帽子了。汗!

第425章 僵持

    云居雁也曾想过,薛氏突然生病可能不是巧合,可如果确是她给自己下了药,就一定不是仅仅为了折腾她这么简单。眼下,沈伦要她以媳妇的身份侍候薛氏,这就意味着有时候她必须留在玉衡院吃饭,甚至过夜。而薛氏要打击她的最好方法就是她一直没办法怀孕。

    沈君昊看云居雁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他叹息:“她的手段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所以不要与她硬碰硬。这次不管她想干什么,你避开就是了。将来我们会一样一样讨回来的。”

    云居雁轻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她气恼他的不信任,但同时又为他的担忧感动。她终于明白,爱情不是花言巧语的赞美,也不是百依百顺的迁就。他爱她,才会有发自内心的关切,不舍得她有一点点的危险。可同样的,她也爱他,她希望自己能学会帮助他,而不是时时需要他保护。

    “……”她想唤他,却一时语塞。丫鬟面前,她叫他“大爷”,长辈面前,她称他“相公”,可私底下她应该怎么称呼他?一直以来,她只在情急的时候叫他“沈君昊”,可就像他说的,她不该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可其他的昵称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威逼”她的。“……”

    沈君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却见她已经满脸通红。“不过一个称呼,也值得你害羞。”他轻抚她发烫的脸颊,情不自禁低头在她耳边说:“还是你想起了……”

    “我们在说正事。”云居雁一把推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有些事不是你或者祖父可以保护我的。”她把敬茶的事叙述了一遍,又道:“如果我一味躲在你们的身后。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使出更卑鄙的手段。与其时时刻刻都不得不提防着,还不如将计就计。如今她错信了青纹,又误会了桂嬷嬷,正是我的好机会。”

    “不行。”沈君昊依旧摇头。为了沈君儒能顺利长大,他的姨母。他父亲的第二任夫人做了不少准备。可最后呢?薛氏进门不足半年就把他们全部清除了。如今整个沈家都是薛氏的人,他怎么能任由云居雁做与虎谋皮这么危险的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云居雁悄悄依偎在他身侧,抬头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替你……替你……生孩子……所以我绝不会拿这件事冒险的。我答应你,以后我把余妈妈带在身边……”

    “你应该明白。我不希望你有半点危险。”沈君昊的语气软化了不少。他的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他很高兴,他们越来越像夫妻了。

    云居雁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她不该像那些以色事人的女人那般勾引他,她应该听他的话。不该固执已见,可是她也想保护他。“我都说,我会小心的。你就不能答应我一回吗?”她低声撒娇,水汪汪的眼睛直盯他。看他只是盯着自己,没有任何回应,她娇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答应?”

    “不是我要你怎么样,而是你愿意怎么样。”沈君昊低下头,拉低两人的身高差距。难得她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他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至于她的坚持,他一直知道她与那些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是不同的。在她面前。她是娇美的鲜花,面对别人,她虽美丽,却是有刺的。有这样的妻子,他还能有什么不足?不过正因为有这样的妻子,他更应该尽全力保护她,让她在最舒适的环境肆意绽放她的光芒。

    云居雁知道,他要她主动亲他,可他也知道,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像喜欢耍赖装傻的小孩,经常一转身就不认账,而且一定会得陇望蜀。她不会每次都让他得逞的。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问:“是不是我让你满意了,你就会答应,让我独立处置玉衡院那边的事?”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满意’吗?”

    “所以你是拒绝的意思吗?”她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君昊看着她明明紧张害羞到了极点,却依然故作镇静的模样,心绪更是激荡。这些日子的缠绵,他早已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迷恋她了。这种迷恋让他觉得惶恐又陌生。他从不是纵情声色的人,可是他受不了她的勾引,哪怕根本就称不上勾引。他盯着她的红唇。他渴望她吻他。“不是我拒绝,是你根本没有诚意。”他用意志力抵抗着心中的**。他要证明,他要让她知道,她也同样迷恋他。

    “我哪里没有诚意了?明明是你又在算计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除非你亲口答应我……”她的声音消失了。他吻上了喋喋不休的她。

    ……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带着余妈妈去了玉衡院。她答应了沈君昊,不可以在玉衡院留宿,除了薛氏吃过、用过的东西,她什么都不可以碰。沈君昊不在家的时候,马管事必定在二门守着。她若是在玉衡院受了一点点伤,他只能马上替她请大夫,让她卧床休息……

    沈君昊的喋喋不休更加让云居雁意识到,薛氏可能比她预想的更难应付,就算只是为了他的关心,她也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玉衡院的卧房内,薛氏还是如前一日一样,病怏怏地躺着。云居雁进屋后,待她行了全礼,薛氏才淡淡地命她起身。

    瞥一眼立在门外的余妈妈,薛氏在心里冷哼,给青纹使了一个眼色。青纹会意,端着滚烫的汤药上前交给了云居雁。

    云居雁用手绢垫着,接过药碗,笑着说:“母亲,这汤药很是烫嘴,不如让媳妇把药汁吹凉了,再服侍您喝药。”

    “大奶奶,这药一定要趁热喝才有效。”青纹插嘴。

    云居雁没有理她,直接问薛氏:“母亲,您想马上喝药。还是待会儿再喝?”

    薛氏以为云居雁一定会因为青纹的插嘴而不悦。见她浑然不在意,言不由衷地说:“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怕过了病气给你,不如还是让别人来伺候我吧。”

    云居雁知道沈伦变相命她伺疾一定是薛氏的意思。此刻她若是应了薛氏的要求,薛氏向沈伦告状事小,她造谣说她不敬婆母是大。因此她连连说伺候薛氏是她的本分,只要薛氏不嫌弃她笨手笨脚。她会一直在她的病榻边伺候左右。

    薛氏准备了很多方法。就为了把云居雁留在玉衡院伺候她。如今见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这么主动,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更是恼恨。

    之后的三天,薛氏的“病情”一直未有好转。这三天,云居雁一直在她的病榻旁伺候着。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薛氏毕竟也年轻,做不出让云居雁把屎把尿的事,最多也就是让拿着痰盂立在一旁。要不就让她喂汤喂水。因着与沈君昊的约定,云居雁三餐都是在凝香院用的,薛氏也没有勉强她。

    这一日,云居雁回凝香院用晚膳,刚走出房门,青纹急急关上了房门,焦急地问:“夫人。大奶奶一直十分小心,恐怕是早有准备的。她的小日子大概就是这几日了。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可就更难了。”

    薛氏抿嘴不语。等云居雁的小日子过了,差不多沈君昊也该出孝期了。若是她立马怀上身孕,一定会时时刻刻防着周围的一切,说不定还会找鲁氏帮忙。一旦孩子落地,又是个男孩……

    薛氏不敢往下想。她深深觉得沈沧就是要教坏她的儿子,好让他给两个兄长让路。现在的沈君昊、沈君儒谁更有机会继承王府虽是未知之数,但沈君昊一旦得了儿子,又凑巧入了沈沧的眼,他便又多了一个筹码。

    青纹在一旁静静凝立,等着薛氏的指示。她相信去失去儿子的薛氏一定会选择孤注一郑。果然,薛氏冷着脸问道:“除了水,她什么都没用过?”

    “是。奴婢注意过,就算是白水,大奶奶也只从夫人喝过的茶壶中倒水。”青纹如实陈述。她知道薛氏一定在后悔,不该让云居雁以沈君昊为借口,日日回凝香院用膳。不过她也知道,薛氏此举除了想降低云居雁的戒心,更为了将来做准备。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暗中替沈君昊准备女人了。

    “没想到她这么能忍,这么滴水不漏。”薛氏恨恨地喃喃,手指轻揉着额头。她用草药维持着发烧的状态。她虽因此得来了沈伦的怜惜与愧疚,但与此同时,头痛与身体的不适也折磨得她够呛。

    思量许久,她突然说:“这样看起来,我的病也该好了。至于其他的,你让桂嬷嬷来见我。”她斩钉截铁地吩咐。其实就算不为了云居雁,她的病也该好了,毕竟还有一个沈伦,她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青纹没有多问,马上找来了桂嬷嬷。虽然不过短短数日时间,桂嬷嬷却整整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大半。她知道薛氏怀疑自己。她每天都在担心,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不会突然开始拉肚子,药石无救。这是薛氏常用的伎俩。以前一直是她处理这些事情的。

    “夫人。”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她想用眼泪告诉薛氏,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凑巧去查看沈君茗为何哭泣,哪里知道他凑巧就中毒了。

    薛氏看着桂嬷嬷的眼泪,只觉得恶心。就算青纹没有拿证据给她看,她也早已认定是桂嬷嬷下的毒。本来她还想等自己的“病”好了,再来对桂嬷嬷严刑逼供。不过此时有一桩比逼供更重要的事,就是:替死鬼。她需要一个人为云居雁的不孕负责,而她还可以借沈沧之手除掉桂嬷嬷。

    薛氏在心中过滤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随即叹道:“嬷嬷,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夫人?”桂嬷嬷错愕地抬头,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其实是这样的。”薛氏告诉桂嬷嬷,她虽怀疑过她和青纹,但很快知道她们是无辜的。她一直晾着她,无非是想让真凶掉以轻心。从而抓住真正下毒的人。今日把她叫来,就是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同时又叮嘱她,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话。

    桂嬷嬷将信将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除了币心之外,她还再三告诉薛氏。一定要找出毒害沈君茗的真凶。

    有那么一刹那。薛氏觉得她是被人陷害的。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青纹从没有指证桂嬷嬷,更没有诬陷桂嬷嬷的理由。而桂嬷嬷在薛妈妈一事上就显示出了不恰当的言行。对薛氏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忠的先兆。

    凝香院内,云居雁正等着沈君昊回来与她一起用晚膳。这几天。与其说她在伺候薛氏,不如说她在观察青纹。从表面来看,青纹确实是忠心的丫鬟。寸步不离薛氏左右,照顾周到,耐心仔细。与她接触的人除了玉衡院的丫鬟、婆子。再去其他。而那些人也没有见过她之后马上离开玉衡院。看起来并不是替青纹做信鸽的。

    沈君昊跨入房门就见云居雁正在桌前发呆。“还在犯愁?”他随口问,招她过去帮他换衣服,顺势搂了一下她的腰,又偷偷掐了一把。想起昨晚她万分窘迫地对他说,她的小日子来了,他不由地轻笑。她的日子很准,这次的她也不像前两个月那么难受。这不止证明了马大夫的医术。同时也说明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了。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云居雁抓开他的手,点头道:“青纹居然没有任何不对劲。她到底是如何与指使她的人联络的?”

    “这事不是你凭空揣测就能得出结果的。”沈君昊叹息。他们周围都有太多的事,唯有回到彼此身边才能放松心情,才能感受到温情与愉悦。“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他只喜欢她的笑容。

    云居雁点点头,伸手替他扣上衣襟的扣子,把玉衡院从早到晚发生的事向他叙述了一遍,最后笑道:“你每日听我说这些无聊的琐事,不腻吗?”是他要求她把玉衡院的事详详细细告诉他。

    “如果我说很腻,很无聊,是不是有补偿?”

    “是你逼我的,难道不是你补偿我吗?”云居雁反唇相讥,随即马上意识到,他一定会很不正经地说:“那我现在就补偿你。”她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意料中的话,只有朝他看去,却见他正看着自己。“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发生?”

    沈君昊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告诉她,蒋明轩已经从四公主那边得知,凤箫确实到了皇帝手中,不过皇帝没有声张,也没有向四公主承认。至于凤箫是如何进宫的,又是何时进宫的,蒋明轩还会继续打听,暂时未有结果。

    云居雁听到这话,心重重一沉。皇帝要杀她易如反掌,皇帝要灭了云沈两家也是轻而易举的。

    “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脸,“皇上向四公主否认这件事,就是不想事情声张。我们是指腹为婚的,我们没有错。”他紧紧捏住她的手。

    “我只是怕有一天会连累你。”

    “笨蛋。我对你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试图给她一些鼓励,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大概是母亲正忙着应付你,玉矿那边的事很是顺利。等她醒悟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借着祖父的手,把她安插的人都换下了。”

    “不要掉以轻心。”

    “我知道。”沈君昊点头。“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弱了。今日在街上,他看到了茶楼中的陆航,正对着接到发呆。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乐器铺子。让日陆航就是在那间铺子与云居雁合奏。而不久之前,陆航曾承诺短期不会出现在京城。

    当日,沈君昊因玉石的事吃陆航的醋,气得迁怒蒋明轩。今时今日,他相信云居雁,但陆航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的。

    “是什么事?怎么不说了?”云居雁侧目。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二弟这些日子除了去茶楼,哪里都没去过。”

    “三妹也是。”云居雁叹息。就连凝香院的秋兰也安分守己得诡异,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了按兵不动。

    沈君昊一直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害怕他们只是在掩人耳目,另外有人在暗中布了一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和云居雁自投罗网。

    两人断断续续又说了小盏茶时间的话,玉瑶告诉他们,晚饭已经准备妥当。两人出去用饭,才刚坐下,锦绣匆匆忙忙进了院子,交了一封信给云居雁。云居雁看过书信,立马面有难色。

    “怎么了?”沈君昊关切地问。他已经看到,书信来自永州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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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即便云惜柔的婚期已定,但云居雁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因此她在出门前吩咐**桐暗中注意着。在今日这封书信之前,云惜柔一直很安静,每日不是绣花就是练字,可就在张铁槐把云居雁抄写的经书送去寿安寺之后,云惜柔也开始抄写经书了,且经常往泰清居走动。

    “你说,她想干什么?”云居雁把书信递给了沈君昊。

    在沈君昊眼中,云惜柔不过是沉默寡言的小姨子,抄写经书也是很平常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云居雁抄写经书的事让他好奇:“你经常在书房抄写的就是经书?”他从不知道她信佛。

    “我没对你说过吗?方丈让我用经书换取寿安寺的葡萄。”云居雁一边回答,一边拿回了沈君昊手中的书信。前世的云惜柔得了云平昭的宠爱,最后成了许弘文的妾室。静言公主入门后,云惜柔的结局如何,云居雁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她落湖当日,云惜柔就在车队中。云居雁不愿相信是自己的亲妹妹推她入水,但按照云惜柔对她的恨意,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沈君昊看着她轻轻拢起的眉头,顺着她的目光朝书信看去。“你怎么了?”他对她笑了笑,“你不用太过担心。她想讨好你的祖父,是极平常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很不安。”她朝沈君昊看去,小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便你不得不违背你的诺言·但你决不能纳她为妾,即便我死了,也不可以!”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沈君昊失笑,续而马上明白了,问道:“她也在你的梦中?我会纳她为妾?”他不可思议地摇头,“即便你愿意,你祖父也不会答应的。”亲妹妹给姐夫做填房是很普通的事,可像云家这样的世家,哪里会有妹妹给姐夫做妾的道理。

    云居雁何尝不明白这点·可在前世,这是真实发生的。即便再匪夷所思,这都是事实。“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定亲了,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不会让她退婚的。”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服沈君昊,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不要想太多了。”沈君昊搂住云居雁的肩膀,继而言道:“说起来,三妹也是订了亲的·她和二弟的婚事最迟明白都会举行。”

    “所以?”

    “没什么所以。”沈君昊摇头。别说沈绣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沈子寒,就算他们两情相愿,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沈子寒或许压根不记得他有这么一个妹妹,她只是单相思罢了。今日,当沈君昊见到陆航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嫉妒心是很很怕的。当初在他以为云居雁把玉石送给陆航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杀了陆航。如此想来,他的三妹或许是有动机的。

    沈君昊朝云居雁看去·心下犹豫。他们成亲才三个月,沈家的丑事一桩桩暴露在她面前。有时候他都不禁为此感到羞愧。“居雁,有一桩事·我今日才记起的。”

    “什么事?”云居雁侧目。

    沈君昊想了想才道:“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三妹与我的往来较多,有时候难免遇到子寒或者明轩他们······”

    “所以三妹喜欢沈将军?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云居雁低声抱怨,接着又追问:“那二弟呢?”

    “他什么?”

    云居雁轻轻摇头,续而又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恍然有些明白了。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就算沈君昊待沈君烨再亲近,沈子寒、蒋明轩等人也不是势利之人,但沈君烨怎么都无法打入他们的圈子。在他们面前,他不是朋友·更似随从手下。长久下来·心中难免不平。至于沈绣,她一定把沈子寒不喜欢她归咎于她是庶出·又不是长女。他们的想法与云惜柔可能是一样的。云惜柔把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归咎于她,而沈绣和沈君烨就认为是沈君昊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云居雁知道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告之了沈君昊。沈君昊静静听着,没有言语。当初他对陆航的恨,几乎让他做出出格的事,在某种意义上他能理解,可另一方面,沈绣不过见了沈子寒几次,最多也就是仰慕,她会因此恨上云居雁?她又是如何知道凤箫的事?

    “对于六妹,她真的这么恨你?”

    “我不知道。”云居雁摇头,“但她从小就不喜欢我。用菲菲的话,她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咬我一口。”说起云凌菲,云居雁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问道:“你上次说不能因为沈将军,耽搁了沈三公子的婚事。沈家是不是已经有中意的人?”

    “居雁,你要我说多少次,梦就是梦······”

    “我知道,我只是这么一问,我不会干涉这件事的,更无法左右结局。”她没有说,她希望借着沈家向云凌菲求婚,消除陆氏与许慎之、鲁氏的隔阂。私心上说,她希望云凌菲能嫁给她的表哥,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但谁又能保证,这样就是幸福的?谁又能说,她和沈子遥同甘共苦就不是一种幸运?

    沈君昊看她若有所思,暗暗叹了一口气。沈家夫人、老夫人的想法如何,沈君昊并不知道,但沈子遥恐怕是对云凌菲上了心。以他的脾气,他或许会主动向家长提及。这就意味着,云居雁的梦会再次成为事实。他最不希望她觉得那个梦就是事实,但他又不能因为这样而破坏一桩婚事。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如平常一样去了玉衡院。薛氏的“病情”比前两日好了不少。云居雁思量着她的意图,心中不解。第三天·薛氏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云居雁留在玉衡院的时间也渐渐少了。直至第五天,薛氏完全“康复”了,才对云居雁说,以后不用她时时在床边伺候着。

    云居雁点头应下,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当她想退下的时候,薛氏突然说:“我一病多日,也没敢让茗儿过来见我,怕过了病气给他。如今既然好了·不如你陪我去枫临苑走一遭,一来向你祖父问安,二来,我也看看茗儿。”

    云居雁自然不敢拒绝,随着薛氏去见沈沧。

    与往常一样,沈沧让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让她们进了屋子。依次行过礼之后,薛氏问起了沈沧的饮食起居。沈沧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目光在云居雁身上转了几个来回。

    沈沧以为,自他与沈君昊达成了共识云居雁便会躲在他的身后,时时把他当挡箭牌。出乎他的意料,云居雁居然愿意在薛氏面前伏低做小。他一直以为她和许氏一样高傲,从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薛氏注意到了沈沧的目光,不由地用眼角的余光朝云居雁看去。她日日对着她,不是要她端茶就是要她递水,有时候硬是让她站上一整天,有时候故意让青纹不给她的房间置冰,可她半点怨言都没有,也不见她指责奴婢。

    薛氏以为这样的折磨一定会让她精神憔悴脸色萎靡,至少会让她心情郁结,可事实上云居雁永远笑眯眯的,不见半点疲态,甚至可以称得上容光焕发。虽说女人的柔弱有一种病态的美,会让男人分外怜惜,可云居雁的明亮会让人眼前一亮。薛氏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会喜欢她。正因为男人都会喜欢她,沈君昊也不例外所以薛氏更加坚信了须及早动手的决心。

    薛氏与沈沧的对答间沈沧对薛氏巨细靡遗的关切颇不以为然,打断了她问道:“如果你是为了见茗儿而来,等你的病再好些吧。”他这是摆明了拒绝薛氏。

    薛氏暗恨但不敢与他硬碰硬,婉转地问:“茗儿一向顽皮,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曾让父亲为难?”

    “你觉得我老了,连一个孩子都管不好?”

    “媳妇不是这个意思。”薛氏急忙澄清,连连说是沈君茗太过顽皮,她才会这么问。

    沈沧冷哼一声,转而问云居雁:“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你母亲身边伺疾?”

    “是,这是孙媳的本分。”云居雁恭顺的回答。

    沈沧点点头又道:“如今你婆婆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你也该对其他事上上心了。不要以为把男人交给下人伺候就行了。”

    “是,孙媳谨记祖父的教诲。”云居雁点头称是,脸上依旧笑盈盈的,但薛氏却是又羞又恼。沈沧的言下之意根本就是她害得云居雁没能好好照顾沈君昊。

    “父亲……”

    “好了,都别说了。”沈沧挥挥手,命二人退下。薛氏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沧,还未开口,沈沧又说:“儿子是你的,我难道还会把他藏起来不成?”他的不悦之意溢于言表,薛氏只能低头退下。

    回到玉衡院,薛氏越想越愤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又头痛了?”刚进门的沈伦关切地询问。

    薛氏摇摇头,抬头看着沈沧。她多么希望丈夫能替她讨回儿子,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奢望,谁让她嫁了一个没用的男人呢?

    “怎么了?”

    “今日妾身去了枫临苑。”薛氏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沈伦听得心疼,走上前安慰道:“你的病刚刚才好些,不要急在一时。”

    “老爷,我只是想看看茗儿过得好不好,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怎么说我都是她的母亲。”

    “我明白,我知道。”沈伦轻抚着她的背,想了想说:“过几天茗儿就满三岁了,到时祖父和我们虽然都在孝期,但君昊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到时你给茗儿下一碗面,就让他们陪着茗儿,你在一旁关照着。”

    “多谢老爷。”薛氏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越高兴沈伦就愈加没法办反悔。一旦沈伦促成这件事,那天便是云居雁悲剧的开端。

    玉衡院内,云居雁总觉得薛氏一定在策划着什么,可她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傍晚时分,云居雁正与庄头们商议防御虫害的事,沈绣来了,带着她自己做的糕点。

    自从云居雁知道沈绣暗恋沈子寒,她去探望过她也细细观察了。沈绣的腼腆羞涩证明她并不抵触自己的婚事。云居雁因此吃不准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沈子寒。

    在食盒揭开的瞬间,云居雁诧异万分。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五色糕,与她在云辅的寿宴上做的一模一样。这难道是攀比?云居雁暗中揣测,嘴上问道:“三妹怎么想起做五色糕?”

    “我只是想起大嫂做过,所以也想试着做做。不知道能否请大嫂帮我看看,我做的可好?”

    云居雁点点头,拿起一两块五色糕放入嘴里,细细咀嚼。论当下的糕点制作工艺,沈绣算是做得不错了但云居雁在现代呆过,从原料到工艺,都有更严格的要求。不客气地说,沈绣的五色糕不过是徒有其表。

    云居雁当然不会对沈绣说实话,她笑道:“三妹果然厨艺了得,五色糕软糯香甜,若不是马上该吃晚饭了,我一定会多次几块的。”说着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沈绣看了看被咬掉了一小个角的五色糕,目光一闪,对着云居雁说:“我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必上大嫂大嫂如有什么秘方,可不要藏私哦。”她笑着,故作天真。

    云居雁不想浪费时间向沈绣解释只是笑道:“我哪里有什么秘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三妹此番找我,只是为了五色糕吗?”

    “不是的。”沈绣摇摇头,朝云居雁身边的丫鬟们看了两眼。云居雁无奈,只能命她们退下,用目光告诉沈绣,有什么话赶快说。

    沈绣抿了抿嘴唇,一脸为难许久才喃喃道:“其实我来找大嫂是为了二哥。”

    还掉Uk,再欠一章呜呜,接下去要不停还债了。今天吃了晕船药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船,两个多小时的车子,感觉一整天都在梦游一般。错别字明天再改。

    第426章

    即便云惜柔的婚期已定,但云居雁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因此她在出门前吩咐**桐暗中注意着。在今日这封书信之前,云惜柔一直很安静,每日不是绣花就是练字,可就在张铁槐把云居雁抄写的经书送去寿安寺之后,云惜柔也开始抄写经书了,且经常往泰清居走动。

    “你说,她想干什么?”云居雁把书信递给了沈君昊。

    在沈君昊眼中,云惜柔不过是沉默寡言的小姨子,抄写经书也是很平常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倒是云居雁抄写经书的事让他好奇:“你经常在书房抄写的就是经书?”他从不知道她信佛。

    “我没对你说过吗?方丈让我用经书换取寿安寺的葡萄。”云居雁一边回答,一边拿回了沈君昊手中的书信。前世的云惜柔得了云平昭的宠爱,最后成了许弘文的妾室。静言公主入门后,云惜柔的结局如何,云居雁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她落湖当日,云惜柔就在车队中。云居雁不愿相信是自己的亲妹妹推她入水,但按照云惜柔对她的恨意,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沈君昊看着她轻轻拢起的眉头,顺着她的目光朝书信看去。“你怎么了?”他对她笑了笑,“你不用太过担心。她想讨好你的祖父,是极平常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很不安。”她朝沈君昊看去,小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便你不得不违背你的诺言,但你决不能纳她为妾,即便我死了,也不可以!”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沈君昊失笑,续而马上明白了,问道:“她也在你的梦中?我会纳她为妾?”他不可思议地摇头,“即便你愿意,你祖父也不会答应的。”亲妹妹给姐夫做填房是很普通的事,可像云家这样的世家,哪里会有妹妹给姐夫做妾的道理。

    云居雁何尝不明白这点·可在前世,这是真实发生的。即便再匪夷所思,这都是事实。“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定亲了,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不会让她退婚的。”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服沈君昊,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不要想太多了。”沈君昊搂住云居雁的肩膀,继而言道:“说起来·三妹也是订了亲的,她和二弟的婚事最迟明白都会举行。”

    “所以?”

    “没什么所以。”沈君昊摇头。别说沈绣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沈子寒,就算他们两情相愿,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沈子寒或许压根不记得他有这么一个妹妹,她只是单相思罢了。

    今日,当沈君昊见到陆航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嫉妒心是很很怕的。当初在他以为云居雁把玉石送给陆航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杀了陆航。如此想来·他的三妹或许是有动机的。

    沈君昊朝云居雁看去,心下犹豫。他们成亲才三个月,沈家的丑事一桩桩暴露在她面前。有时候他都不禁为此感到羞愧。“居雁,有一桩事,我今日才记起的。”

    “什么事?”云居雁侧目。

    沈君昊想了想才道:“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三妹与我的往来较多,有时候难免遇到子寒或者明轩他们······”

    “所以三妹喜欢沈将军?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云居雁低声抱怨,接着又追问:“那二弟呢?”

    “他什么?”

    云居雁轻轻摇头,续而又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恍然有些明白了。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就算沈君昊待沈君烨再亲近,沈子寒、蒋明轩等人也不是势利之人·但沈君烨怎么都无法打入他们的圈子。在他们面前,他不是朋友,更似随从手下。长久下来·心中难免不平。至于沈绣,她一定把沈子寒不喜欢她归咎于她是庶出,又不是长女。他们的想法与云惜柔可能是一样的。云惜柔把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归咎于她,而沈绣和沈君烨就认为是沈君昊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云居雁知道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告之了沈君昊。沈君昊静静听着,没有言语。当初他对陆航的恨,几乎让他做出出格的事,在某种意义上他能理解·可另一方面·沈绣不过见了沈子寒几次,最多也就是仰慕·她会因此恨上云居雁?她又是如何知道凤箫的事?

    “对于六妹,她真的这么恨你?”

    “我不知道。”云居雁摇头·“但她从小就不喜欢我。用菲菲的话,她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咬我一口。”说起云凌菲,云居雁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问道:“你上次说不能因为沈将军,耽搁了沈三公子的婚事。沈家是不是已经有中意的人?”

    “居雁,你要我说多少次,梦就是梦······”

    “我知道,我只是这么一问,我不会干涉这件事的,更无法左右结局。”她没有说,她希望借着沈家向云凌菲求婚,消除陆氏与许慎之、鲁氏的隔阂。私心上说,她希望云凌菲能嫁给她的表哥,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但谁又能保证,这样就是幸福的?谁又能说,她和沈子遥同甘共苦就不是一种幸运?

    沈君昊看她若有所思,暗暗叹了一口气。沈家夫人、老夫人的想法如何,沈君昊并不知道,但沈子遥恐怕是对云凌菲上了心。以他的脾气,他或许会主动向家长提及。这就意味着,云居雁的梦会再次成为事实。他最不希望她觉得那个梦就是事实,但他又不能因为这样而破坏一桩婚事。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如平常一样去了玉衡院。薛氏的“病情”比前两日好了不少。云居雁思量着她的意图,心中不解。第三天,薛氏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云居雁留在玉衡院的时间也渐渐少了。直至第五天,薛氏完全“康复”了,才对云居雁说,以后不用她时时在床边伺候着。

    云居雁点头应下,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当她想退下的时候,薛氏突然说:“我一病多日,也没敢让茗儿过来见我,怕过了病气给他。如今既然好了·不如你陪我去枫临苑走一遭,一来向你祖父问安,二来,我也想看看茗儿。”

    云居雁自然不敢拒绝,随着艟去见沈沧。

    与往常一样,沈沧让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让她们进了屋子。依次行过礼之后,薛氏问起了沈沧的饮食起居。沈沧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目光在云居雁身上转了几个来回。

    沈沧以为自他与沈君昊达成了共识,云居雁便会躲在他的身后,时时把他当挡箭牌。出乎他的意料,云居雁居然愿意在薛氏面前伏低做小。他一直以为她和许氏一样高傲,从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薛氏注意到了沈沧的目光,不由地用眼角的余光朝云居雁看去。她日日对着她,不是要她端茶就是要她递水,有时候硬是让她站上一整天,有时候故意让青纹不给她的房间置冰,可她半点怨言都没有也不见她指责奴婢。

    薛氏以为这样的折磨一定会让她精神憔悴,脸色萎靡,至少会让她心情郁结,可事实上,云居雁永远笑眯眯的,不见半点疲态,甚至可以称得上容光焕发。虽说女人的柔弱有一种病态的美,会让男人分外怜惜,可云居雁的明亮会让人眼前一亮。薛氏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会喜欢她。正因为男人都会喜欢她,沈君昊也不例外,所以薛氏更加坚信了须及早动手的决心。

    薛氏与沈沧的对答间沈沧对薛氏巨细靡遗的关切颇不以为然,打断了她,问道:“如果你是为了见茗儿而来,等你的病再好些吧。”他这是摆明了拒绝薛氏。

    薛氏暗恨,但不敢与他硬碰硬,婉转地问:“茗儿一向顽皮,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曾让父亲为难?”

    “你觉得我老了,连一个孩子都管不好?”

    “媳妇不是这个意思。”薛氏急忙澄清连连说是沈君茗太过顽皮她才会这么问。

    沈沧冷哼一声,转而问云居雁:“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你母亲身边伺疾?”

    “是这是孙媳的本分。”云居雁恭顺的回答。

    沈沧点点头又道:“如今你婆婆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你也该对其他事上上心了。不要以为把男人交给下人伺候就行了。”

    “是孙媳谨记祖父的教诲。”云居雁点头称是,脸上依旧笑盈盈的,但薛氏却是又羞又恼。沈沧的言下之意根本就是她害得云居雁没能好好照顾沈君昊。

    “父亲……”

    “好了,都别说了。”沈沧挥挥手,命二人退下。薛氏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沧,还未开口,沈沧又说:“儿子是你的,我难道还会把他藏起来不成?”他的不悦之意溢于言表,薛氏只能低头退下。

    回到玉衡院,薛氏越想越愤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又头痛了?”刚进门的沈伦关切地询问。

    薛氏摇摇头,抬头看着沈沧。她多么希望丈夫能替她讨回儿子,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奢望,谁让她嫁了一个没用的男人呢?

    “怎么了?”

    “今日妾身去了枫临苑。”薛氏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沈伦听得心疼,走上前安慰道:“你的病刚刚才好些,不要急在一时。”

    “老爷,我只是想看看茗儿过得好不好,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怎么说我都是她的母亲。”

    “我明白,我知道。”沈伦轻抚着她的背,想了想说:“过几天茗儿就满三岁了,到时祖父和我们虽然都在孝期,但君昊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到时你给茗儿下一碗面,就让他们陪着茗儿,你在一旁关照着。”

    “多谢老爷。”薛氏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越高兴,沈伦就愈加没法办反悔。一旦沈伦促成这件事,那天便是云居雁悲剧的开端。

    玉衡院内,云居雁总觉得薛氏一定在策划着什么,可她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傍晚时分,云居雁正与庄头们商议防御虫害的事,沈绣来了,带着她自己做的糕点。

    自从云居雁知道沈绣暗恋沈子寒,她去探望过她,也细细观察了。沈绣的腼腆羞涩证明她并不抵触自己的婚事。云居雁因此吃不准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沈子寒。

    在食盒揭开的瞬间,云居雁诧异万分。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五色糕,与她在云辅的寿宴上做的一模一样。这难道是攀比?云居雁暗中揣测,嘴上问道:“三妹怎么想起做五色糕?”

    “我只是想起大嫂做过,所以也想试着做做。不知道能否请大嫂帮我看看,我做的可好?”

    云居雁点点头,拿起一两块五色糕放入嘴里,细细咀嚼。论当下的糕点制作工艺,沈绣算是做得不错了,但云居雁在现代呆过,从原料到工艺,都有更严格的要求。不客气地说,沈绣的五色糕不过是徒有其表。

    云居雁当然不会对沈绣说实话,她笑道:“三妹果然厨艺了得,五色糕软糯香甜,若不是马上该吃晚饭了,我一定会多次几块的。”说着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沈绣看了看被咬掉了一小个角的五色糕,目光一闪,对着云居雁说:“我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必上大嫂,大嫂如有什么秘方,可不要藏私哦。”她笑着,故作天真。

    云居雁不想浪费时间向沈绣解释,只是笑道:“我哪里有什么秘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三妹此番找我,只是为了五色糕吗?”

    “不是的。”沈绣摇摇头,朝云居雁身边的丫鬟们看了两眼。云居雁无奈,只能命她们退下,用目光告诉沈绣,有什么话赶快说。

    沈绣抿了抿嘴唇,一脸为难,许久才喃喃道:“其实我来找大嫂,是为了二哥。”

    还掉Uk,再欠一章,呜呜,接下去要不停还债了。今天吃了晕船药,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船,两个多小时的车子,感觉一整天都在梦游一般。错别字明天再改。

昨天在梦游

    准备更新了才发现昨天明明只写了4k,更出来的居然是8k,我晕!昨天我居然在更新时复制了两次,自己木发现。我错了,我昨天一定在梦游。

    现在去把重复的4k替换上427章的内容。因为原本的427章只有3k,要再去补写1k,一小时之后回来更正。

    怨念一句,错的426至少有300人看到了,为毛都木有人提醒我一声啊?呜呜呜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28章 声泪俱下

    第427章和426那章在一起,昨天就像鬼打墙一样,今天超级没状态,这章写了四小时,(>_

第429章挑拨

    沈君昊很清楚,无论是沈子寒,陆航,还是沈君烨,云雁的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可乍听沈绣的话,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异样,渀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他盯着泪水涟漪的沈绣,恍惚间渀佛看到了哭泣的云雁。他们一路走来,他已经让她流了不少眼泪。他们很辛苦才能走到一起。既然明知她是无辜的,既然知道她只爱着他,他为什么还要觉得不舒服?

    沈君昊打了一个激灵。不管沈绣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眼下的这些话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沉声呵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绣微微一愣,透过晶莹的泪水看着沈君昊。她知道他在生气,他的生气不是针对沈君烨或者云雁,他在生她的气。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很清楚,从小到大,一旦他喜欢的东西被别人碰过,他一定会选择丢弃,从没有例外。沈家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我再问一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君昊的声音又多了几分严厉。

    沈绣低头,眼泪顺着眼睫毛滴落。她急急伸手擦去。转瞬间思绪已经千回百转。她连连摇头,低声喃喃:“我只是一时情急。可二哥是无辜的,他也不想这样的……”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二弟只是蘀祖父去寺庙礼佛,这是好事。”沈君昊一字一句陈述。他看着沈绣楚楚可怜的样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小时候她总是怯怯地跟着他,小心翼翼地唤他“大哥”。每当他从外面给她带回小东西,她总是很高兴。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喜欢躲在一旁,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随着沈君昊的感叹,沈绣捏着手帕的拇指深深掐入了她的食指。眼泪滑过她泛白的指关节,滴落在漆黑的地面。她摇头,轻轻擦拭眼角。低声说:“我和二哥从来没变,是大哥变了。”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控诉。

    沈君昊自嘲地轻笑。他的二弟对他们的祖父说,爱上了他的妻子,他的妹妹在他面前公然挑拨离间。他们然说他变了。回想过去,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他们的?他记不起来了。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就隐约意识到,他看不清他们,所以不能全然相信他们。

    “大哥,我没有其他意思,但是祖父……”在沈君昊满是探究的目光下,沈绣的声音渐渐弱了。

    沈君昊走到桌前坐下。望着窗外最后一丝的夕阳余晖。转瞬间,最后的一抹红消失在了天际,黑暗渐渐笼罩四周,朦胧的夜色令人窒息。

    沈君昊舀起桌上的火石。“啪”一声,点点火星在他眼前跳跃。“噗!”跳跃的火光落在了灯芯上,很快整个房间染上了昏黄的光晕。他看着烛火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他自小讨厌黑暗,而她总是明亮的,哪怕生气的时候。她的眼睛也会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他抬头朝沈绣看去。烛台离她甚远,她整个人隐藏在屏风的阴影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思量着过往。沈君烨与云雁有过多少接触。他一清二楚。当初沈子寒知道了云雁是他的未婚妻,第一件事便是隐下在启昌侯府发生的一切,努力把伤害降到最低,可沈君烨做了什么?他然去对他们的祖父说,他爱上了自己的大嫂。

    何等的荒唐!

    沈君昊的眼中现出几分冷色。他了解自己的祖父,他会因此生气,但与此同时,他一定会认为一切都是云雁的错。这是所有长辈的惯性思维,就像所有公婆都会认定自己的儿子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媳妇。他抬头朝沈绣看去。他发现自己明白了。

    在眼下的沈家,云雁唯一能依赖的只有他和沈沧。沈君烨和沈绣想孤立她。她本来就对家里的情况不熟,失去他们的信任,她定然寸步难行。他差点上当了,他的二弟和三妹果然很不简单!

    沈君昊心中暗怒,对着沈绣问道:“你如何知道二弟对祖父说了什么?是他告诉你的?”

    沈绣的心“咯噔”一声。重重往下沉。她听得出,他的声音很冷静,冷静中带着些许残酷。她知道自己没有获取他的信任,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当然不是二哥说的,但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君昊质问。见她不答,他又追问:“如此说来,当日你大嫂去找你,果然并不是偶遇二弟?”

    “不是的。那一天二哥早就说好来找我的。我想既然是一家人……”

    “一家人?”沈君昊语气中的怒意又重了几分,质问道:“既然你一直觉得我们是一家人,那么你刚刚的话又怎么解释?”

    沈绣语塞。她没料到沈君昊对云雁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她抬头朝烛光后的他看去。他们太了解彼此了。一旦他像相信沈子寒、蒋明轩那样相信了云雁,以后再也不可能挑拨他们的关系。应该孤注一郑吗?她心下犹豫。她的命运在婚事定下的那天便已经注定,她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将来吗?眼见着婚期日近,一切还来得及吗?

    沈绣怔怔地看着沈君昊。她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曾经她以为这个大哥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他却直白地警告她,沈子寒不是她可以喜欢的。她原本以为因为他们都姓沈,可事实上,威远侯不过是祖上被太祖皇帝赐了沈姓罢了,而真正的原因然是沈子寒早就有意中人,而他的意中人然是她的大嫂。

    想着云雁的美丽,想着婚礼的奢华,想着她的种种荣宠,沈绣脱口而出:“大哥,您应该知道,二哥从来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君昊一下站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沈绣然这么恨云雁。她们本该没有交集的。他强忍着怒火,冷冷看着沈绣。如果他在结婚之初听到这话,如果他不知道云雁的心意……他不敢往下想,因为他知道爱的背面就是恨。他有多爱她,就会有多恨她。

    沈绣能明显感觉到沈君昊的怒意。严格说来,她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再说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大哥,二哥是什么脾气是你知道的。他去找祖父因为他知道您是兄长,他不想越陷越深。”她在影射根本就是云雁勾引沈君烨。

    沈君昊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沈君烨是什么脾气?他问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沈君烨确实没有对哪个女人表现出特别的喜爱,也从不在外面逢场作戏。他总是很认真地帮他经营着茶楼,为他处理琐事。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可能让妁桃怀了身孕,又亲手杀了她。他诬陷云雁勾引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

    “这事是二弟告诉你的?”沈君昊假意怀疑,背对着沈绣,沉声询问。沈绣不过是闺阁女子,很多事她根本做不到。

    沈绣吃不准沈君昊是不是相信了这话。她想了想,摇头道:“二哥当然不会对我说这些。”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的凭据在哪里?你应该知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大哥应该知道泰州陆家的陆二公子吧。”

    听到沈绣突然提起陆航,沈君昊转身朝她看去。“你认识陆航?”他很惊讶。

    沈绣摇头,低声道:“我只是听说,陆二公子很喜欢吹箫、弹琴,他每年都会去永州。这些日子,陆二公子应该就在京城。”

    沈君昊静静听着,沉默许久才问:“我只问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二弟告诉你的吗?”

    沈绣再次摇头,“我也是从丫鬟那里听来的。”

    “哪个丫鬟?”沈君昊问得很急。

    沈绣想也没想答道:“就是突然间不见的那个丫鬟。本来我还想问问她是哪里听来的闲话。”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沈君昊,看他沉着脸,她又道:“虽然这事无凭无据,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大哥,我们才是亲兄妹,我总不至于编造这样的谎言。”她说得言肯意切。

    沈君昊听着这话,他很想笑,却又忍不住心惊。若是在以前,说不定他会信了这话,因为陆航的表现太明显了。可现在,他只觉得心中发冷。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着这话的然是他的亲妹妹。他不想再与她呆在一个空间。他看了看外面,说道:“今日时辰晚了,我明日再去找你细谈。在这之前,你刚刚那些话切不可向其他人提及,明白吗?”

    沈绣点头,深深看了沈君昊一眼。她无法确信他是否完全相信了她。不过今日时辰晚了,他们虽然是兄妹,也不能闭门久坐。

    待沈绣告辞而去,沈君昊匆匆去找云雁。现在他们首要做的是找人死死盯着沈绣。她不过是一刻棋子罢了,重要的是执棋的人。

    昨天的第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0章恨意粉红80加

    沈绣走出凝香院,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了。她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沈君昊根本没有相信她,可后来呢?后来的那些话,他相信她了吗?她没有把握,偏偏沈君烨下午就离开了沈家。她走在回廊之上,远远朝沈君儒的院子望去。

    她相信不管是薛氏还是云雁,肯定都派人盯着她。她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她有太多的不确定。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需要有人给她舀主意。走到小花园的荷花池边,她命丫鬟们退开少许,自己在水榭旁坐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正高挂半空。皎洁的月光下,她的双目紧盯微波荡漾的水面,偶尔可见锦鲤的影子在水中欢快地畅游。慢慢的,她的视线模糊了。朦胧中,她看到了沈子寒正在水中对着她笑。他们还有希望吗?她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但她知道,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机会。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没有人知道,她根本从没有奢望,直至她得知他把凤箫送给了云雁,一个早已与别人有婚约的女人。她相信他一辈子都会记住云雁。她要的也仅仅是他能记住她,可是他从没有正眼看她,就连她的亲大哥也严正的告诫她,不要存着不可能的幻想。

    有时候她很恨,恨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丫鬟。因为庶出的身份,她和沈君烨永远都无法被沈子寒、蒋明轩等人接受。她坚信,如果云雁不是云家的嫡长女,沈子寒根本不会把凤箫送给她。还有陆航,他日日在茶楼空等,一定是因为她比她会投胎。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很快就是陈家的三少奶奶。虽然那个男人肯定及不上沈子寒,但是她至少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可惜她已经走得太远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因为是晚膳时间,小花园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沈绣招来在廊下等候的丫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命她们去园子门口守着,又对其中一人点点头。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一个丫鬟悄悄走近了水榭。对着沈绣曲了曲膝盖,低声问:“三姑娘可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言下之意她根本不该在这个时间唤她过来。

    沈绣看到来人是她,不由地失望,只是淡淡地说:“我对他说了,是大嫂勾引二哥。”

    丫鬟闻言,一脸惊愕,急问:“然后呢?”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他只说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谈。”

    “三姑娘还对大爷说了什么?”丫鬟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查看,神色愈加凝重,渀佛沈绣做了一件极错的事。

    “你觉得他没有相信我的话?”她盯着水面上的月亮倒影,恨恨地说:“凭什么他们都相信她?就因为她的容貌?我是他的亲妹妹,也是我认识他在先……”

    “三姑娘,您冷静些。”

    “我找你来是想问你。陆航在哪家茶楼等着她,住在哪家栈,一共来了多少日子?有了这些。他会相信我的。”

    丫鬟皱了皱,小声问:“若是大爷追问三姑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三姑娘准备怎么回答?”

    “自然是二哥告诉我的。”

    丫鬟迟疑片刻,对着沈绣耳语了几句。她刚想离开,沈绣急问:“沈将军真的会回京吗?”

    “沈三公子奉了沈老夫人的命令,亲自去请沈将军回京。无论如何一定会让三姑娘在婚期之前见到沈将军的。”

    沈绣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待丫鬟走后,她靠着柱子,失神地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沈君烨可以破釜沉舟。借故避开,可她在得知云雁然是沈子寒的意中人那天,她的将来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沈绣尚未离开小花园,云雁和沈君昊就知道她偷偷见了什么人。赤芍和苁蓉虽然与府中的丫鬟熟识,却从没见过那个丫鬟,再加上夜已深。虽有月光,但她一直走在回廊的阴影下。根本无法判定她是哪个院子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双胞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自责地告诉云雁,她们在后街把人跟丢了。在此之前,那个丫鬟几乎把沈家逛了一个遍,没有在任何地方多加逗留。

    云雁顾念两人年纪小,只能安慰她们,只要知道她住在后街,就一定是在府中当差的人。她们记着她的身形,将来总归能够再遇她的。双胞胎信誓旦旦地说,她们不会忘记她的样子,一定能把她认出来。

    苁蓉、赤芍离开后,沈君昊就着之前的话题说道:“祖父那边,恐怕对你已经颇有微词,偏偏我又不能明着解释。”他们不能失去沈沧这个靠山。

    “日久见人心,再说祖父正需要我,不会把事情放到桌面上来说的。暂时祖父并不见得知道陆公子滞留京城。再说京城又不是你家的,他就来不得。”云雁笑着安慰。

    沈君昊点点头,心中颇不是滋味。他当然是相信她的,也很庆幸她喜欢的是他,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冒出的一缕缕酸味。“过来。”他命令。

    “怎么了?”她侧目。

    见云雁只是看着自己,沈君昊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重申:“你要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云雁笑而不语,只是任由他抱着。前世,她对许弘文有再多的不满,也都深埋在心中的,因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教育她,女人一旦成亲,丈夫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一辈子只能听男人的。但现代的五年让她明白了,她是独立的,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她可以和男人一样,努力保护自己的家人、爱人。她努力活着,追求幸福,追求更好的生活,但这并不一定要建立在男人身上。此刻她依赖着,因为她爱他,信任他。而这一切的基础是他也爱她。这个时代,她不能要求绝对的公平,但他们的爱是平等,相互的。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了,哪怕再艰难的处境,只要他能像这样拥抱着她,她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味道。

    “你笑什么?”沈君昊不满的嘟囔。

    “我有笑吗?”云雁并不觉得他能看到她的浅笑。

    “没有吗?”他用力收紧手臂,想让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你真粗鲁。”她低声抱怨,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沈君昊不以为意,索性一把抱起她,把她压向一旁的架子,渀佛在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是真正的“粗鲁”。云雁笑得更甜蜜了。她也不喜欢别人窥窃他,所以他们算是扯平了。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沈君昊心情一阵激荡。他突然冒出一句:“我很想你。”

    云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下子红了脸。“你不要一直说这样的话。我们在说正事呢!”

    “好,说正事。”沈君昊从善如流。今晚他们有很多时间,让他好好补偿这几天的等待。他的手掌隔着衣裳描绘着她的曲线,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原来的卧房。过几天,等出了孝期,我们索性正式把西次间改了卧房吧。你喜欢东次间也成。”

    云雁点头。“这些都是小事。我想不明白的,二叔到底想干什么?他和三妹是怎么样的关系,亦或是他们的背后另有其人。”

    “等明天找到那个丫鬟,或许就能知道一个大概了。”

    “明天?”云雁不似沈君昊那般笃定,担忧地说:“刚才我只是安慰苁蓉她们,或许那个丫鬟根本不是府里的,又或者她明天就会失踪,再也不会出现。”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沈君昊不满地嘟囔,“虽然她把内院管得死死的,但这么多年了,我在门房安排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薛氏。

    云雁惊喜地确认:“真的?”

    沈君昊点头,“今日太晚了,我怕会惊动她,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我们只要知道那个丫鬟是哪里的,明天上午一定会有结果。”

    云雁很是高兴,转念间又忍不住担忧。看沈君昊若有所思,轻声问:“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沈君昊摇头不语。他对沈家的地形很熟悉,也知道沈君烨早前就迫不及待离开了沈家,好似故意避开什么似的。

    “难道你怀疑三叔?”云雁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只有沈君儒与他有直接的利益关系,而沈君儒一向与他们没有太多的往来。可上一次,又是沈君儒让沈君烨来通风报信的。她糊涂了。

    沈君昊摇头道:“现在瞎猜也没用,反正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了。希望不是他。”他轻声叹息。说心里话,他宁愿那个丫鬟是杨氏或者吕氏等人的手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云雁与沈君昊刚用完早膳,马管事告诉他们,昨日与沈绣在小花园见面的是沈君儒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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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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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面对这个结果,云居雁看得出,沈君昊很失望,甚至是伤心。上一次沈君儒被沈沧叫去,他也是这样,似乎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想想也是,毕竟他们除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母亲还是同胞姐妹。在所有的兄弟中,他们二人长得最像。

    在现代的时候,云居雁并不认为自己能回来,因此并没特别关注沈家其他人的结局。野史中好像隐约提及沈君儒带着全家去了景州。另有沈氏子孙想为家族平反,触怒了皇帝,入了死罪。她记得并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无论野史正史,全都没有沈君昊此人。

    云居雁伸手握住沈君昊的手。他是真实存在的,他有体温。她对着他笑了笑,安慰道:“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既然知道那个丫鬟是三叔身边的青竹,我会多加注意的。”

    沈君昊勉强笑了笑。如今还有疑团需要解开,还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交代了一声,便去了外面的书房等着沈绣。他要看看,她准备了什么谎言糊弄他。

    沈君昊不过等了小半时辰,沈绣便到了。她的神情十分憔悴,似一夜无眠的样子。沈君昊直接问她如何知道陆航正在京城,又何以知晓沈君烨的事。

    沈绣早有准备,一开始坚持不愿意交代自己是从何处知道的,只说沈君烨日日面对沈君昊十分痛苦,却又心心念念想着云居雁。得知陆航日日在茶楼守着,只为看着他与云居雁合奏过的乐器铺子,沈君烨很想抽身,却又情难自禁,最后因为沈君昊突然把曲谱还给了他,他恍悟自己的身份,更加觉得愧对兄长。因此在沈沧面前自首。

    沈君昊亲眼见过陆航痴痴守望的样子,更找不出沈绣话中的破绽,不过他可以肯定,云居雁绝不会故意勾引沈君烨。一旦这个前提不存在。那么沈君烨最多只是单相思。至于陆航,他相信云居雁的解释,她与陆航会熟识,不过是因为他认出了凤箫。他们之间的往来很多时候都是云凌菲在传话。

    不过陆航的行为还是让他非常不舒服。或许有人说,他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他并没有纠缠云居雁,甚至与她没有往来。但她是有夫之妇,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受伤害的一定是她。

    沈君昊打量着沈绣,问道:“所以陆航的事,是二弟告诉你的,是他亲眼所见?”

    沈绣低头不语。这番说辞她想了一晚上,她希望所有人都能认清云居雁的真面目。

    “既然二弟决定放下这事,你也知道了他只是去了寺庙暂住。为何又要对我和盘托出?”沈君昊追问。

    沈绣抬头看他,眼中已经蒙上了雾气。她在用眼神控诉他。小时候,他总是会对她的眼泪心软。原本她以为是她喜欢上了沈子寒。他才不让沈子寒再到家里来。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因为云居雁起了嫌隙,后来他更是离开京城,直接去了边关。是云居雁剥夺了她远远看着他的权力。

    “为什么不说话?”沈君昊再次追问。

    沈绣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反问:“大哥要我说什么?”

    “说实话。”沈君昊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

    “实话?”沈绣微微一愣,失望地说:“这便是实话。若是您不信,我无话可说。既然二哥的确没事,那我……”

    “你不愿说,那我替你说。你一直没有放下子寒,从来没有。或许真的有人告诉你陆航来了京城。但那人并不是二弟。我说得对不对?”沈君昊说得疾言厉色。他坚信伤口一直捂着,只会溃烂流脓。唯有把脓包挑开了,才有痊愈的可能。这样或许会很痛,但至少还有将来。如果任由沈绣心中记挂着沈子寒嫁入陈家,那么她的一生或许就这么毁了。

    沈绣听沈君昊**裸地提起沈子寒,转瞬间已经泪流满面。但她还是咬着牙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既然你说就事论事,那么我问你,妁桃怎么回事?”沈君昊胸有成之地看着沈绣。

    沈绣顿时慌了神。她记得之前云居雁也曾用妁桃试探过她。那时候她看得出,云居雁只是有所怀疑,而此时的沈君昊却是如此笃定,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她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在心中暗暗命令自己冷静,但她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大哥想说什么。那天我和二哥不过是凑巧救了她。”她不愿再称呼云居雁“大嫂”,在她心中,她根本不配。

    “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你把妁桃带入凝香院之后,她藏在哪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西跨院的钥匙就在我们的卧房?”

    沈绣听得分明,沈君昊用的是“我们”,代表他和云居雁,而他说的“你们”便是她和沈君烨。她的一脸一下子煞白,双手止不住颤抖,嘴上却依旧只说她不明白沈君昊在说什么。

    沈君昊原本并没有百分百确信云居雁的推测,可看着沈绣的表情,他相信事情大概**不离十了。想着云居雁差点命丧妁桃之手,他的脸色也愈加地难看了。他背过身去,不想再看沈绣的眼泪。他希望她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沈绣看着沈君昊的背影,心中更是失望。在她看来,云居雁不过是一个女人,可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为她而无视她。沈子寒是如此,沈君昊也是如此,就连沈君烨亦是。

    从昨晚到现在,沈君昊根本没有相信过她。在他面前,她不过是跳梁小丑。她也是女人,她是淮安郡王的孙女,除了美貌不如她,她觉得自己事事都胜过她,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她夺走?这让她如何能甘心?想着这些,沈绣只觉得呼吸困难,她仿佛看到自己的人生正被云居雁一刀一刀凌迟践踏。

    沈君昊无法理解沈绣的心态。伤害云居雁对她有什么好处?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他和沈子寒是不可能的。如今。她的婚事并不差,他们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的嫁妆也算丰厚,她还想怎么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不想说经过。我也不逼你。我们只想知道,是哪个丫鬟接应你。如果你不愿意大事化小,那么我们只能去祖父和父亲面前把事情交代清楚。”沈君昊的声音很冷,他很生气。在他眼中,沈绣做的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绣听着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她嘲讽地控诉:“大哥,你才成亲三个月。就已经变成了‘我们’和‘你’。在你们眼中,她就那么好吗?”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沈君昊气极。他知道沈绣所说“在你们眼中”是指他很沈子寒。“你到底明不明白,子寒虽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但包括你在内,所有的知情人士都知道,他是你的堂兄!”

    “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我的堂兄!”沈绣尖声反驳。她根本什么都不求,她只想一个人偷偷喜欢他。可是为什么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为了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堂兄,为什么让她发现,他喜欢的女人居然是她的大嫂。为什么他宁愿喜欢一个从小有婚约的女人。却从不看她一眼?

    沈君昊没料到沈绣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出她喜欢沈子寒之类的话。他很想一巴掌打醒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只问你,你把妁桃带入凝香院之后,是谁把她藏起来的,藏在哪里?”他压着怒火,一字一句询问。

    “原来你只担心她的安危。”沈绣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时候二哥也是这样,担心得不得了,甚至不惜为了她杀人。还有他。他千里迢迢送她礼物,为她求恩典,就算是你们成亲,也是他派人一路护送……”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是谁?是谁……”沈绣一径笑着,笑得眼泪直流。她一直压抑着,一直忍着。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任何一件事。那一天她多想拦住沈君烨。她多想妁桃能让她永远消失。可她终究还是与沈君烨一起赶去了凝香院。

    沈君昊看着她,心中的担忧更甚。他不止担心沈绣,更担心她背后的那人。那人对他和云居雁的了解太深入,似乎知道他们的每一件事。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如果那人真是沈君儒,他是如何办到的?

    沈绣心中的怨与恨好似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一边笑,一边哭,一边说:“每天晚上我都在想,只要我把这些事宣扬出去,哪怕只是其中一件,她就能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她把你们每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们却全都对他死心塌地……”

    房间外,云居雁尴尬地听着,进退两难。沈沧派人请沈君昊马上过去。她怕丫鬟们不小心听到什么,这才亲自过来传话,不料却听到了沈绣的这番心里话。

    沈沧的人还在院子门口等着,想来应该是急事。云居雁硬着头皮敲门,轻声说:“相公,祖父请你马上过去。”

    沈绣听到云居雁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口冲去。待沈君昊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开了房门。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由地让沈君昊担心。几乎出于本能,他伸手拉住沈绣,想阻挡她的动作。沈绣没有心里准备,被他一扯,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君昊见她没事,一下子把云居雁护在身后,回头怒斥:“你闹够了没有!”

    门外除了守在院子里的长顺,再无其他人,但难保院子门口有人探头探脑。云居雁急忙关上了房门,拉住沈君昊的手腕,柔声劝道:“你好好说。”

    沈君昊回头,给了她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掌。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他只想告诉她,他不会受那些话影响。云居雁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了笑。

    沈绣看着两人间的小动作。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而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刚刚,她的手肘撞在了门板上,她的腰咯在了椅背上,她的脚扭了一下,他全然没注意到。只关心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虽然以前是她主动疏远他,但她才是他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

    得知沈沧让自己马上过去,沈君昊很是为难。如果让沈绣回去自己的屋子。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可把她留在凝香院,他更怕她在激愤之下伤害云居雁。“你先回去吧。”他想隔开她和沈绣。

    沈绣冷笑。云居雁看着她,对着沈君昊摇头,“你快去枫临苑吧,不要让祖父久等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沈君昊气恼。他有预感,沈沧找他这么急。一定是很重大的事。

    云居雁依旧摇头,又对着沈绣说:“我记得三妹对我说过,我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她。我知道她这是善意的提醒。所以她刚刚说的不过是气话。”

    沈绣冷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对着二人说:“有些事,我以前没说,以后也不会说。现在我要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

    沈君昊想拦下她,可拦下了又如何?他能一辈子禁锢她吗?更何况就像她说的。她若真想把事情宣扬出去,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送走了沈君昊,云居雁回到房间。脑海中反复想着沈绣说的那些话。站在沈绣的角度,她确实有讨厌她的理由。至于她和沈子寒,云居雁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从血缘上来说,沈绣和沈子寒只能算远亲,但所谓“同宗不婚”,沈君昊把一切掐灭在萌芽中是对的,可坏就坏在沈绣一开始并不知道沈子寒的真实身份,而沈子寒却是知道的,他根本不会把沈绣当成女人看。

    至于沈绣对沈子寒的感情有多深,按照沈君昊的性格。肯定一早就隔离了两人。人与人之间,只有相处了才会产生真实的感情。就像她对沈君昊,一开始只是执念罢了,而恐怕沈绣只是不甘心居多,再加上她很快就要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心中的怨念也就更深了。

    云居雁再次叹气。某种程度上。她能理解沈绣的心情。当初,在她以为沈君昊很讨厌自己的时候,她也曾伤心、难过、绝望。只不过她比沈绣幸运,她和沈君昊两情相悦,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大奶奶。”玉瑶进了屋,对着云居雁说:“三姑娘离开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据说她回了卧房,也不让丫鬟伺候,只说自己累了。”

    云居雁点点头。虽然她觉得沈绣不会公开凤箫的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事情彻底解决前,她宁愿做一次小人。不过仔细想想,若是沈绣坚持不愿说细节,她和沈君昊不能把事情捅到沈沧那,毕竟这会让沈沧对她的印象更差。最重要的,若是沈绣被逼急了,故意误导他们,结局可能比她什么都不说更糟糕。

    再想想沈绣说过的那些话,云居雁意识到其实她对沈子寒根本没有期待,她不过是不满沈子寒送了凤箫给她。真要说起来,云居雁同样觉得沈子寒对自己未必有太多的感情,毕竟那时她才十岁,就算她长得再漂亮也有限度。

    云居雁命玉瑶让自己苁蓉、赤芍继续注意着沈绣,自己去了小厨房。

    之前沈绣拿了自己做的五色糕给她,恐怕确有攀比之意。云居雁相信,沈绣一定以为她们做的五色糕是一样的。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两个时辰后,云居雁命玉瑶给沈绣送去了一旁冒着热气的五色糕,并带去了一句话: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沈绣坐在桌前,看着糕点上的热气渐渐散去,反复咀嚼着云居雁的话,心中满是轻蔑。在她眼中,云居雁做的糕点还不如她做的。人人夸她贤惠,不止精通音律,又入得厨房,出得厅堂,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逢迎拍马罢了。

    她恨恨地推开碟子,撸起衣袖。她的手肘早已乌青一片,不过没人会关心,没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把她护在身后,她只能自己用药油揉一揉,然后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床顶。

    大概是哭得累了,又或许因为把挤压在心中多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很快便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她走到桌前,看到盘子中的五色糕,想也没想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即马上想到这是云居雁派人送来的。她想马上吐出来,舌头却发现,她做的五色糕虽然比云居雁做的漂亮,但若是论味道,却有着天差地别。她马上想到了她那句: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凝香园内,沈君昊在沈沧那吃了午饭才回来,脸色比之前更沉重了。

    “又事发生?”云居雁一边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沈君昊本不想说,毕竟是外面的事,不是女人应该管的,可除了她,他又能和谁说?“玉矿塌了,大概死了十几个人。具体的要等晚上才知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事情却是可大可小的。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表面接手了玉矿。但他还在学习阶段。有些事不是他说,底下的人就会去做的,再加上山高皇帝远。或许他的决定根本出不了沈家。“你不去现场处理吗?”她相信沈君昊的能力。危机有时候也是转机,这次的事或许是一个契机。

    沈君昊也想过去,但就算他用最快的马,此去至少也要五六天,家里不止有一个薛氏,如今又有一个沈绣,而沈君烨、沈君儒也是意图未明,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她?沈沧那边,他看得出,对他不愿亲自去矿场处理。他很是不满,甚至可能已经在心中责怪云居雁,但他实在放不下她,而他又不能带着她一起走。

    “你放心不下我?”云居雁一语道出了他的担忧。

    沈君昊摇头道:“矿场坍塌是很平常的事,我在家里等着消息就成了。”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没用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脸颊。

    云居雁握住他的手掌,抬头说道:“你去枫临苑的时候。我给三妹做了五色糕。我们都是女人,或者我才是能够解开她心结的人。至于母亲那边,你不能日日陪着我请安,更不能代替我去‘伺候’她用膳,所以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二叔和三叔一个在寺庙,一个终日不出房门,我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的。”

    “你倒是想得周全,好似很希望我早些离家一般。”

    “我哪是这个意思。”云居雁放开他的手掌,认真地说:“你上次不是说,我们一定要趁早积攒足够的能力,否则永远都只能处于被动地位。我相信你一定能利用这次的机会让那些管事心服口服。”

    “如果我弄巧成拙呢?”内心深处,沈君昊早已被云居雁说服了,可他太过担心家里的情况。对他来说,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云居雁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担忧。她搂住他的脖子,笑道:“那这样吧,你把马管事留给我用。万一有什么事,他直接送我去舅舅家,这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

    这一厢,云居雁正试图说服沈君昊“以事业为重”,玉衡院内,薛氏正摆弄着桌上的酒壶,转而问青纹“你确定万无一失?”那是一只鸳鸯壶。她要靠这只壶让云居雁痛苦一辈子。

    青纹点头道:“奴婢这就示范给夫人看。”

    桂嬷嬷在一旁仔仔细细看着,许久,担心地问:“夫人,这次十一少爷的生日宴放在枫临苑办,若是让老太爷发现这只壶……”

    “怎么,你怕了?”薛氏斜睨桂嬷嬷。

    桂嬷嬷连连摇头,急急道:“不是,不是,奴婢只是当然大爷……”

    “你放心,我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惜把玉矿炸了,让几十个人陪葬,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避免他留在家里碍手碍脚。”薛氏说得胸有成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2章 诧异

    桂嬷嬷并不赞成薛氏在枫临苑对云居雁动手,毕竟那里是沈沧的地方,薛氏对那里的人事并没有太强的控制力.可她不过是个奴婢,又刚刚被主子怀疑她的忠心,此刻她哪里敢多言。看薛氏胸有成竹的,她只能祈祷这次能顺利过关。

    青纹手执鸳鸯壶站在一旁。待薛氏与桂嬷嬷说完了,这才上前示范。至薛氏点头表示满意,她又担忧地说:“夫人,玉矿那边,一旦大爷过去了,会不会……”

    薛氏横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之前她故意放水,就是为了让沈君昊轻敌,以为玉矿那边的事情很容易处理,让他掉以轻心。这次等他在矿场摔一个大跟斗,回来又发现心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能替他生孩子,这才算得上真正的打击。她轻轻笑着。本来她没打算这么快彻底除掉沈君昊,这都是他们逼她的。

    桂嬷嬷看着薛氏的表情,心中发冷,情不自禁朝青纹看去。青纹悄悄对她摇头,又低头对薛氏说:“夫人,二公子和三姑娘的婚事都订下了,三公子那边……”

    听到这件事,薛氏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了。她已经听沈伦说,沈沧已经有了人选,恐怕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她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云居雁让她几次失利,她已经深刻反省过了。将来,等沈君儒的妻子进门,她一定要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最重要的,一定不能让她们联手。

    “夫人,如果大公子和三公子原本就不和,那您就不必担心了。”青纹小声建议。桂嬷嬷闻言,再次朝她看去。一直以来青纹都很少替薛氏出主意。她心中颇为奇怪,却也不好当着薛氏的面询问。

    薛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沈沧一向对他们两兄弟看得很严,沈君儒又喜深居简出,少言寡语。她很难挑拨他们的关系。

    “夫人,奴婢听到一件事。”她对着薛氏耳语了几句。

    待薛氏进卧房歇息,桂嬷嬷在廊下拉住了青纹,陈述道:“你一向很少替夫人出主意的。”

    “嬷嬷。今时不同往日。”青纹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依我看,夫人恐怕再也拿不回针线房了……”

    “你是说……难道姓李的那个婆娘……”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她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只要大奶奶给她好处,恐怕夫人是留不住她的.”青纹说着,担忧地皱眉。接着又用更低的声音说:“我明白,嬷嬷不想夫人冒险,毕竟夫人能走到今日,很不容易,可王爷的心思,嬷嬷不是不知道,世子爷又是绵软的性子。你我都是夫人的心腹,自然要替夫人分忧。眼下。对夫人来说,大奶奶的肚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要说我没有提醒嬷嬷,到时你可千万不能失手。再次让夫人失望。”

    桂嬷嬷听着这话,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她在薛氏身边服侍的时候,青纹尚未出生。她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薛氏,临老居然被一个小丫鬟指手画脚。她刚想发作,马上想到薛氏对她的信任已经不如以往,青纹这才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她绷着脸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这次一定要在主子面前唱一出好戏。

    青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她才刚想举步,肖妈妈悄悄走到她身后,谄媚地说:“青纹姑娘。宫里送来的新鲜水果,我留了一盘,已经洗干净了,送到姑娘的房间去了。”她早就看出,自沈君茗“生病”,薛氏对桂嬷嬷的信任已经不同于往日了。桂嬷嬷一走。便有一个肥缺空出来。

    “你不用做这些事的。”青纹浅笑着摇头,又正义言辞地说:“我们做奴婢的,关键是会办事,识时务,分得清自己应该跟着谁,听谁的话。”说着,又对她笑了笑,转身而去。

    肖妈妈咀嚼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亲眼目睹青纹在短短几年内从二等丫鬟升为一等,最后成了主子的心腹,如今眼看着她马上就能挤掉桂嬷嬷,成为薛氏最信任的人,她一定要想办法抱住她的大腿。

    凝香院内,云居雁好不容易说服了沈君昊。沈君昊看着她,心中满是不舍。不过他也知道,正因为不舍,他才更应该为他们的将来努力。

    “既然你巴不得我早些离家,那我明日一早就走,你帮我随便拿几件衣裳,我先出去一下。”他故意用玩笑的语气说着离别的话。

    云居雁虽然相信他,却还是满心担忧,毕竟玉矿一直在薛氏的控制之下,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她布置的陷阱。她应下沈君昊的要求,目送他离开,又命玉瑶进屋帮着她一起收拾他的行礼。

    沈君昊出了郡王府,骑卤奔昌邑伯府。泰州陆家也是名门世族,陆航又与蒋明轩交好,京中很多人都认识他。他虽管不了他对云居雁的感情,但他日日在茶楼坐着,呆呆望着乐器铺子,若是被好事者察觉到了什么,只会让云居雁难堪,甚至有损她的名誉。他要在临走前先把这件事扼杀在萌芽中。

    蒋家的下人都认识沈君昊,他又自来自去惯了,因此听到他说,不需要他们通报,他自己去找蒋明轩,没人敢拦着他,只说蒋明轩正在水榭弹琴,引着他往水榭而去。

    蒋家的荷花池边,沈君昊远远就见蒋明轩坐在亭子内,身前是一把瑶琴,一旁的小几上放着热茶,而他正专注地弹着琴。隐隐约约中,沈君昊觉得琴声很熟悉,却又很陌生。这不是他经常听到的曲子,但确实是他听过的。

    “你先走吧,我一个人过去。”他打发走了引路的小厮,驻足倾听。

    蒋明轩纤长的手指抚过琴弦,熟练地弹奏着曲子,眼睛注视着荷花池上含苞欲放的睡莲。湖水被午后的阳光染上了点点金色,随着微风拂过,似千万只金鸟正展翅飞翔。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而在这漫天的金色光芒中,粉嫩的花苞更显得娇艳挺拔……

    “啪!”蒋明轩突然一掌打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沈君昊再次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人见过心浮气躁的蒋明轩,更没有人看过他拿瑶琴出气。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却见蒋明轩深吸了两口气,复又弹起了之前的曲子。

    “这曲子有什么特别吗?”沈君昊喃喃自语,再次驻足聆听,随即他注意到,蒋明轩弹奏的瑶琴十分玲珑,并不是他常用的那几把琴之一。

    水榭中,蒋明轩命令自己静下心,可他的大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与陆航的对话。他劝陆航必须认清事实,他告诉他,他应该回泰州,试着忘记她。他甚至清楚明白地对他说,她与沈君昊的感情很好,他见过她几次,她的目光只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停留。

    可陆航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就像着了魔一般,一遍遍向他描述她在雪中吹箫的画面,他告诉他,在她的美丽与骄傲背后,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曾偷偷躲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她曾无助而茫然地凝立在风雪中。

    蒋明轩不想听这些事,但他却把那些话记在了脑海中。沈君昊和沈子寒是他的好朋友,他一直认为云居雁在启昌侯府应该第一时间向沈子寒表明身份。在雅竹小筑中,他曾不客气地警告她。可她没有生气,他看到的仅仅是她坚定地维护她和沈君昊的婚约。

    “啪!”

    一根琴弦断了。手指的生疼让蒋明轩回过神。他低头看去,就见中指的指尖滴下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在了乌黑的琴身上,染红了洁白的琴弦。他拿出帕子,擦去了琴弦、琴身的血迹,这才用手帕捂住了中指。

    “你受伤了?”沈君昊走入了水榭。他从未见过如此反常的蒋明轩。

    蒋明轩被沈君昊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但他马上掩去了所有情绪,平淡地说:“只是破了一点皮。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他顺着沈君昊的目光朝瑶琴望去,解释道:“四公主要找一把琴,所以我在试琴。”说着他朝沈君昊看去,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如果蒋明轩没有特别解释,沈君昊或许不会注意。但是他的解释太过突兀,他不由地再次朝瑶琴看去。他没见过这把琴,但是他见过同样的木质,就在陆航与云居雁合奏过的那间乐器铺子。他记起蒋明轩曾让陆航送了一把琴给云平昭,最后被云居雁退了回去。难道这就是那把琴?他无法确定,可看琴的大小,明显是给女人用的。“原来这把琴还在你这。”他试探。

    蒋明轩的脸上顿显尴尬,他急忙道:“一直没找到适合的人。这次正好可以给四公主,不过先要把琴弦全部换过。”

    沈君昊的心下万分诧异。他与蒋明轩太熟悉了。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他看得出,他很心虚。

    他为什么心虚?沈君昊暗暗想着,再次朝瑶琴望去。终于,他记起来了,蒋明轩刚刚弹奏的正是云居雁和陆航合奏的曲子。

    *****

    陆航有错吗?他和陆博涛应该是不同的吧?很像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3章 谁之过?

    沈君昊一下子记起了那首曲子。//那一天虽然他只听到一小段,但他相信自己没有记错。“你不是说,那首曲子是试琴用的吗?”他询问蒋明轩,忽然想起上一次的见面,蒋明轩慌慌张张把一本曲谱合上,好似很怕他看到。

    蒋明轩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虚。云居雁对他而言不过是沈君昊的妻子罢了。他定了定神回道:“正因为我在试琴音,才用这首曲子。”

    “是这样。”沈君昊点点头,将信将疑。他能感觉到蒋明轩正极力隐瞒着什么,可具体是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该追问别人的**,只能找了椅子坐下。

    蒋明轩随之坐下,瞥见了一旁的曲谱。他把捂着伤口的帕子随手一扔,准确无误地盖住了陆航的笔迹,对着沈君昊问道:“你找我有事?”

    沈君昊原本没有注意到曲谱,但蒋明轩的动作太显眼了。他按捺下好奇,陈述道:“明日我可能要离京几天。”

    蒋明轩点点头。

    “其实我想问,陆航是不是仍然在京城?”

    蒋明轩抬头看向沈君昊,正色道:“他只是来京城找我,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这点你可以放心。”陆航同样是他的朋友,虽然他不赞同他的行为。

    “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意,不然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只不过,我能看到他,别人自然也能看到他。当日看到他和居雁在乐器行弹琴的并非只有你我。我来找你,只是不希望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什么让居雁为难的事。”

    随着沈君昊的话语,蒋明轩明显愣了一下。他一直觉得陆航的单相思只是苦了他自己,可事实上,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受伤害的往往是女方。他的手指抚过茶杯,伤口触及温热的白瓷,他的心头涌过一阵灼热的疼痛感。他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生硬地说:“其实我已经劝过他了,但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想明白的,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但居雁是我的妻子,我必须保护她。”说到这。沈君昊停顿了一下,续而又认真地请求:“我想与他谈一谈。”

    “我不能阻止你去见他,但你想与他说什么?用胜利者的姿态告诉他,她是你的妻子,别人就算只是想远远看着她,你也不允许?”

    沈君昊第一次听到蒋明轩说出如此尖锐的话,他只是看着他。*.不知如何回应。

    “对不起。”蒋明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

    “你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沈君昊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蒋明轩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摇头否认,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五六天吧。”沈君昊无法给出确切的时间。如果可能,他想趁着这次的机会把薛氏留在矿场的人脉连根拔起。不过他并没把握,又怕自己离开太久,云居雁一个人在家会有危险。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羁绊。这是继“责任”之后,她教会他的第二件事。

    蒋明轩低头沉吟。陆航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如果告诉他。他的行为可能会伤害云居雁,他一定不会再去茶楼。可他对陆航说这样的话,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明轩,我不会对陆航说过激的话。我只是想心平气和地与他谈一谈。上一次——”沈君昊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尴尬。不好意思地陈述:“上一次,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蒋明轩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忽然有些生气。他们两情相悦,所以就不需要理会别人的感受了吗?他此时的淡然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

    这一刻,蒋明轩恍然想到了在沈君昊的书房内,云居雁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而他毫不避忌的在他们面前拉着她的手。他们的幸福建立在沈子寒的远走他乡与陆航的抑郁寡欢之上。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明轩,你怎么了?”

    “你喜欢她什么?”蒋明轩被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吓到了。他愣了一下,看着沈君昊又重复了一遍:“当年她只有十岁,你喜欢她什么?”他更想拿这个问题去问沈子寒。

    沈君昊迟疑着摇头。六年前的第一次相见,她把他害得很狼狈,可她就像是一个烙印,远在他亲眼见到她之前,就已经牢牢刻在他的心中了。至于为什么喜欢,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我对你们说过,这辈子,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

    沈君昊笑了笑,并不与蒋明轩争辩。他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这只是他与她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的。”蒋明轩接下了他的话头,又郑重地说了一句:“你不在的几天,绝不会因为陆航,传出任何不利于弟妹的流言。”

    沈君昊一直知道,蒋明轩看似淡泊,其实比谁都固执,也十分重承诺。面对这样的保证,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隐约中,他觉得蒋明轩一定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而他与他,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他朝一旁的瑶琴与曲谱看去。

    蒋明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急道:“陆航那边,我今晚就会去找他的。你也知道四公主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待会儿我还要去把琴弦换了。”他在婉转地下逐客令。这个当下,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坦然面对沈君昊。他终于能理解沈子寒的心境。

    沈君昊也想在临走之前把其他事稍作安排。他再次谢过蒋明轩,告辞而去。待他把茶楼等地的事情吩咐妥当,回到凝香院的时候,太阳早已不见踪迹,他的行李也已经准备妥当。

    见他回来,云居雁急忙吩咐丫鬟们摆晚膳,自己帮着沈君昊洗手、换衣裳,又问他行李中是否需要堂什么东西。

    沈君昊听她絮絮叨叨说着,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暖。若不是丫鬟们正端着盘子进进出出,而她又一向害羞,他真想好好亲亲她。他还未出门,就已经思念她了。“过来。”他朝她招手。

    云居雁立马朝四周的丫鬟看去,对他微微摇头。转眼间,她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沈君昊笑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走到她身边,拿了一个小盒子交至她手中,“这是我的印鉴,若是有什么需要,马管事会过来找你。”

    “你不怕我把你的地都卖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收好。

    “随你便,只要你别把自己卖了就成了。”他笑嘻嘻地掐了一下她的腰。云居雁急忙抓开他的手,朝一旁的丫鬟们努努嘴。沈君昊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今晚我们早些上床……”

    “待会我有事与你商议。”

    沈君昊见她一本正经,马上收了玩笑的心思,问道:“又有事发生?”

    “也不算是。”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摇头。沈君昊出门期间,她一直在想,如果玉矿坍塌不是巧合,薛氏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之前沈君昊曾对她说,玉矿的交接一直很顺利。如果这种顺利只是假象呢?

    她相信沈君昊的能力,可她也注意到,面对琐事,他很没耐心,总喜欢不问缘由就选择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她能知道的事,薛氏也一定心知肚明,如果她针对他的弱点设计了圈套等着他呢?

    云居雁知道,没有男人喜欢被女人质疑,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可即便他会不高兴,她还是要说,只是应该怎么说呢?

    “我们不是说好,凡事有什么说什么吗?”沈君昊轻拍她的脸颊,拉回了她的思绪。

    云居雁抬头看她。她虽然重生了,但如何经营这段婚姻,她依然在摸索中。有时候越在乎反而会越害怕。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君昊被她看得心都快化了。上一次的离别,他虽然也不舍得,却没有现在这般难耐。他用身体挡住丫鬟们的视线,飞快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红唇。

    云居雁急忙推开他,一脸紧张。沈君昊失笑。有时候他觉得她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她的几个大丫鬟,哪个不知道他们正如胶似漆,哪个没见过他们搂搂抱抱。可只要一有旁人在,她就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不过有时候他也觉得挺有趣的,比如现在。他偷偷捏住她的手,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云居雁躲在他的身影下,一动不敢动,就怕被人看到她红得发紫的双颊。她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却看到他正对着她笑,又捏着她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手背。他的眼中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云居雁气恼地抽回自己的手指,下一秒却发现他已经抱住了她。“快放手。”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喜欢看她不知所措。

    “不放。”沈君昊像小孩子似的摇头,又用无赖的语气要求:“除非你亲我一下。”

    *****

    天一下子冷了。走出艺术中心的时候,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是有人在想我?还是我感冒了?大家小心寒流哦,明天就十一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4章 叮咛(粉红90+)

    云居雁被沈君昊闹得没办法,只能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即小心翼翼地朝他身后望去,却见丫鬟们早就退了出去,连房门都已经关上了.

    “都是你!她们一定看到了。”她不满地抱怨。

    “真舍不得你。”沈君昊低声咕哝。

    云居雁轻笑。她也想与他朝夕相对,一秒钟都不分离,可今日的努力全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她依偎着他,轻声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一句很平常的话,在沈君昊耳中却分外动听。“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不用着急的。”云居雁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担忧。

    “怎么了?”沈君昊放开了她,抚摸着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眼睛。

    云居雁同样看着他。真正的两情相悦,就算只是无言地注视,也会让人觉得幸福。她怯怯的伸手,用纤细的手指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他的样貌早就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可离别在即,她只觉得怎么看都嫌不够。可另一方面,她不能羁绊住他的脚步,他们不能贪恋一时的温存。他是属于外面的世界的。她的眼神变得迷离,她失神地说:“我只是想说,你不用急着赶回来,因为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不要说是十天半个月,就算是十年八年,我也会一直等着。”

    “笨蛋!”沈君昊不禁动容。别人喜欢她又如何,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她的人,她的心都是属于他的。她的美丽只为他绽放。“五六天之内我一定回来,最迟不超过十天。”

    云居雁摇头,“我说我会一直等着,就是不想你那么着急。我知道你觉得那些琐碎的事很麻烦,可有时候就是那些琐事起着关键作用。”

    “你想说什么?”沈君昊看着她。他的确很不耐烦那些婆婆妈妈的事。这是他的缺点,他很清楚。他也知道她比他细心,比他有耐心。所以他不介意听听她的意见。“我们是夫妻,你可以对我直说的。”

    “我只是觉得,玉矿坍塌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会不会有人故意为之?”她一点都不希望这是事实。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关系到十几个家庭。

    沈君昊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无论是巧合还是人为,他要接手玉矿,就必须把这件事处理好,让别人心服口服。“你不要担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云居雁点点头,稍一迟疑,继续说道:“你不要嫌我啰嗦。我想问问,对那些死了的矿工,应该会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吧?”

    “这是自然。”

    “我不知道矿场是什么样的,但你过去之后,一定有很多事处理。安置家属应该是交给下面的人……”

    “所以?”

    云居雁也不是很肯定,但按她想来,薛氏一向求的就是“贤善”之名。若是整件事都是薛氏策划的,恐怕最终也是绕回这两个字上面。按照这样推测。她很可能利用那些死难者的家属,而安抚别人恰恰是沈君昊的弱点。她问道:“明日你匆匆出发,除开长顺。最多也就带一两个管事,是吗?”

    “你放心,矿场那边多的是办事的人。”

    “我知道。”云居雁点点头,又担心地说:“如何安置死者家属,你肯定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可一层二层地转达,家属听到的或许早已不是你一开始的决定。到时那些死了丈夫,死了儿子的孤儿寡母被人煽动,一哭二闹是小,若是再闹出人命,其他人一定会同情他们。事情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想太多了。”沈君昊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已开始考量这种可能性。

    正如云居雁所说,他会按章给死者赔偿。这是小事,他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置。他一直想的是追查矿井坍塌的原因,然后再利用这件事铲除异己,收服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可正如云居雁所说。若是矿工们受人煽动,开始闹事,恐怕就算他查出了坍塌的原因,矿井也不可能按期复工,说不定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回来。薛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以沈家主母的身份派人去安抚那些孤儿寡母,到时他就是薛氏的陪衬。若薛氏处理得漂亮,事后别人不止会嘲笑他办事不利,甚至还会觉得他的品格有问题。

    云居雁看得出,沈君昊心中已生了警觉,但她还是不安心,继续说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是很容易受有心人士煽动的。若是她们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在自己相公或者儿子遇难的地方自杀……”

    “我会小心的。”沈君昊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太过担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云居雁知道,他真的把话听进去了。有时候他看着霸道不讲理,又喜欢把她看成他的私有财产,可真正与他讲正事,他还是会认真听她的意见。她轻轻笑着,稍稍安心,低声嘟囔:“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她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沈君昊没有她这么乐观,他反而觉得这事的确很像薛氏的作风。毕竟对薛氏而言,若是这事成了,她可以名利双收,甚至她还有可能做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再留一个管事给你,你把玉瑶借给我吧。”他笑着祈求,脸上带着讨好。虽然带走她的丫鬟,或许会让她不便,但如果薛氏真的已经铺好了路,他不用白不用。

    云居雁想了想,摇头道:“玉瑶有些冲动,说话又直接,不如把我让鞠萍或者锦绣跟你过去吧。鞠萍年纪最长,说话处事都十分温和,做事也细心。锦绣的话,她已经成亲了,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沈君昊看她一脸认真,没有任何担心的表情,顿时有些不爽,故意说道:“你就不怕我向你借玉瑶,只是因为旅途寂寞……”

    “你又开始胡说!”云居雁轻轻锤了他一下,续而又严正地重申:“她们几个,我会替她们找好人家出嫁,她们从来都不是我的筹码。”

    “你就不想她们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沈君昊奇怪地看着她。云居雁若想取代薛氏,她的丫鬟最好是嫁给各处的管事。历来都是如此的。

    云居雁摇头道:“看她们自己的意思吧。若是她们想留下,我只会选人品好的。如若不然,我会替她们消了奴籍。”

    沈君昊之前也听云居雁说过,不过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在他眼中,下人不过是工具,他从未见过其他人如此为自己的丫鬟考虑,仿佛把她们当家人一般。“你这样,会被人利用的。”他叹息。

    云居雁轻轻摇头。有些事,她知道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做人不能只为了自己。她揭过这个话题,对沈君昊说:“我知道你身边没有信得过的女管事,我也不是舍不得我的丫鬟,只是她们毕竟年纪轻,也没有应对过外面的事。如果可以,不如向祖父借人吧。”她猜想,沈君昊应该是觉得男人应对孤儿寡母,说话行事不方便,因此才想找她借人。

    沈君昊明白云居雁的担忧。就事论事,也的确是沈沧身边的人比较有经验,但他还是摇头道:“就玉瑶吧。我明日一早骑快马走。我会让长顺和她坐马车慢慢赶过去。至于到了那边以后,会有人看顾着她的。其实玉瑶比鞠萍适合,毕竟矿场上都是粗人,鞠萍太过绵软,压不住那些人的。”

    听他这么说,云居雁没再坚持。吃过晚饭,她把玉瑶叫来,问她是否愿意走这一遭。玉瑶诚惶诚恐,难掩脸上的担忧,不敢轻易应下。听到云居雁说,此事必须由她或者沈君昊身边绝对信得过的人去办,而且必须是胆大心细的,且一定要办得十分妥当,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云居雁看她没有信心,心中亦是担忧,吩咐她带上两个小丫鬟,又派了一个粗壮的婆子与她同行。

    分离在即,当天夜里沈君昊和云居雁自然是分外缠绵。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云居雁便送了沈君昊出门。远远看着他上马而去,她只觉得鼻头酸涩,忍不住伸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亲过的地方依然存着他的气息与温度。

    因为沈君昊叮嘱,不要让薛氏太早知道玉瑶会去矿场帮忙,云居雁在早上请安的时候告诉薛氏,玉瑶染了风寒,为免传染给其他人,她已经命她去庄子上养病了。

    薛氏将信将疑,但秋兰一直与灯草形影不离,她根本无法找她确认玉瑶是否生病。再加上薛氏的注意力都在沈君茗的生日宴,她没有多加查证。不过青纹在事后出去打听了始末,得知沈君昊是带着管事骑快马走的,也的确有马车去了云家在京城的庄子,这才没有继续调查。

    第二天,在云居雁向薛氏请安的时候,薛氏告诉她,因为她和沈伦还在孝期,而沈君茗生日那天,她和沈君昊已经出了三个月的守制期限,因此让她去枫临苑陪着沈君茗吃碗面。枫临苑那边,沈伦已经安排妥当,也禀告过沈沧了。

    云居雁直觉这件事一定有蹊跷,却又觉得薛氏这么爱儿子,一定不会利用沈君茗。不过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提醒自己到时一定要万事小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5章 姑嫂

    沈君昊走后的第三天,云居雁决定去探望沈绣。*.之前的几天,沈绣除了向薛氏请安,哪里都没有去过,也没有接触过特别的人。

    关于沈绣在小花园面见丫鬟青竹,云居雁悄悄打听了一下。青竹是沈君儒的生母留下的丫鬟,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前两年成了他的侍寝丫鬟,算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青竹见过沈绣之后出了府,第二天早上便回来了,之后再没离开过沈君儒的院子。按照门房及府中管事的说辞,青竹那天之所以离开沈家,因为她的母亲被车子撞了。为了谨慎起见,云居雁命人查证此事,青竹的母亲的确在那天傍晚被马车撞了一下,也请了大夫。至于青竹本人,云居雁得到的评价是:深居简出,不喜与人往来,也没有什么朋友。

    可能是因为兄弟的关系,沈君儒虽不似沈君昊那般对女人有严重“洁癖”,但他院子里的丫鬟也很少,与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两个侍寝丫鬟,青竹和绿衣。她们之中他似乎更偏爱青竹,有时会命她磨墨、端茶。

    不同于沈君昊经常与人喝酒、玩乐,进出酒楼、马场,沈君儒十分自律,往来的世家子弟大多出自低调的书香世家。说起来,鲁氏的两个儿子与沈君儒也算熟识。平日里,他除了跟随沈伦出门应酬,偶尔也会与友人赏花、吟诗、烹茶,不过大多时候不是留在书房读书,就是去枫临苑陪沈沧下棋。

    按照这些讯息,云居雁觉得沈君儒才是应该与蒋明轩成为朋友的那类人,可事实上,他们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云居雁本想向鲁氏的两个儿子打听一下沈君儒的交友圈,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碍于沈君儒是小叔子,青竹与他的情分不同,云居雁不能冒然要求审问青竹,唯有从沈绣这边着手。自从知道沈绣对沈子寒的感情。云居雁有些同情她,也很想让她明白,或许那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爱情。可爱情这回事,除非当事人自己醒悟。否则别人的反对只会产生反效果。

    院子门口,沈绣虽笑得勉强,但还是出门相迎,对着云居雁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大嫂”,问她是否找她有事。因为四周丫鬟甚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薛氏或者其他人的眼线,云居雁只说她闲来无事做了一盘糕点想与沈绣饮茶闲话。

    沈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笑着迎了云居雁入屋,又吩咐丫鬟在凉亭中备下泡茶的器具。

    入了屋,鞠萍从食盒中拿出一碟桃酥,放在了桌上。沈绣看了一眼,笑道:“这便是大嫂做了,送去给太皇太后品尝的点心?”

    “这只是普通的桃酥罢了。”云居雁轻轻笑了笑。她看得出,沈绣的心情依然没有平复。对她的怨气甚重。大嫂与小姑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个难题,而她们中间又夹了一个沈子寒,就更加尴尬了。云居雁从不认为自己是长袖善舞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些沉重。

    沈绣端起丫鬟送上的热茶,吹了吹茶叶沫子,把杯盏放回了茶几上,不冷不热地说:“若是大嫂想与我谈心,不如我们去枫临苑坐坐。那边的风景可比这里好多了。”她的言下之意,除非到了沈沧面前,否则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她看准云居雁不敢把事情闹大。

    云居雁轻轻一笑,回道:“风景的好坏,很多时候只在看的人是什么心境。”

    话音刚落。丫鬟进门说,凉亭内茶具已经布置妥当。两人移步凉亭。

    在石凳上坐下,沈绣命丫鬟们退下,指着面前的几株海棠问云居雁:“刚才大嫂说看风景全在心情,不知道大嫂觉得此处的风景如何?”没有丫鬟在四周,她的声音如常。但语气尖锐了不少。

    云居雁不以为意,看了看只剩残枝的海棠,回道:“此刻它们虽已经颓败,但想来它们也曾绚烂一时。人的一生总有阴晴圆缺,更何况是花木。”

    “听起来大嫂此刻的心情应该不错。”沈绣把茶杯往云居雁面前推了推,又道:“听说大哥为大嫂找来一支紫竹箫,不知道大嫂……”

    云居雁摇头直言:“我答应过你大哥,那支箫我只为他一人吹奏,即便三妹不是旁人,我也不想违背了这个诺言。”

    闻言,沈绣只是冷冷一笑。云居雁猜测,她应该是知道启昌侯府发生的事,也知道沈子寒在那里把凤箫送给了她。她想告诉她,那时她仅仅十岁,之后又受了伤,根本不知道那是凤箫,也不知道是谁送了竹箫给她。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咽下了这话。此刻沈绣对她满是负面情绪。这话听在她耳中不过是她推诿责任的借口罢了。

    云居雁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轻叹:“不知道你大哥那边的事办得如何了。”

    “他办完了事自然会回来的。”沈绣不咸不淡地应对。她在等着云居雁逼问自己。她已经预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也准备好了答案。在见到沈子寒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对他们说的。

    云居雁点头,道了一声“也是”,又问:“去年,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是你大哥让你给我写信的吗?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过是与你闲聊罢了。”

    沈绣没有回应云居雁的话,只是审视着她。她承认她很美丽,就算她是女人,也会被她吸引,但是从沈子寒到陆航,再到她的大哥,还有她的二哥,每个男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现在她又在她面前表演“一往情深”,她心中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不过她们的丫鬟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她不想让下人看笑话,更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什么,只能转过头不再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想让沈绣明白,自始至终,她唯一爱的只有沈君昊,她更想告诉沈绣,她远远看过沈子寒几眼,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她们这样的世家女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她若想以后过得幸福,就应该走出牛角尖,好好准备自己的婚事,经营自己的婚姻。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大哥时的情景。那时我正要去泰清居见祖父,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在那之前,有人告诉我,他在京城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反正能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他,他的眼睛很明亮。他虽然对我说着奇怪的话,但他说话的时候却是规规矩矩的,根本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沈绣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中存着浪漫的幻想,又见云居雁笑得十分甜蜜,不禁好奇。可一想到沈君昊天生一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又觉得云居雁肤浅,不过是看上了他的皮相。

    云居雁看到了沈绣的不屑。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说起了寿安寺内,沈君昊救了她的事,随即又紧张地要求:“这事很少人知道,三妹可不要对旁人说。”

    沈绣忍不住回嘴道:“既然怕我告诉别人,你又何必说给我听。”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云居雁的微笑很碍眼。

    云居雁喝了一口茶才回道:“我本来没打算和你说这些的。其实,直至成亲那天,我一直在为你大哥不喜欢我而苦恼。现在我能笑着说起这两件事,可那个时候,我很难受,非常不知所措,甚至偷偷躲起来哭。回过头想想,世上的事其实也和看风景一样,只在你怎么看……”

    “你不用拐着弯劝我,我不稀罕。”沈绣已经沉下了脸。

    “好吧,我不劝你,我只问你一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为了一个遥远的影子,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活活埋葬?”

    “不用你猫哭耗子!”沈绣尖叫,朝廊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劝你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云居雁同样压低声音说:“说实话,我并不想管你的事。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和你大哥好好过日子。你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何必拉着你不放,没有人应该为你的人生负责……”

    “你果然又自私,又残忍,难道你就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

    “你指的是谁?”云居雁明知故问。

    沈绣说不出口。虽然她想拆散他们,让所有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但是她怎么能要求自己的大嫂顾忌其他男人的感受?

    云居雁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尽量让自己过得幸福愉快。对于无力改变的事,我只能选择接受。你说我不顾及别人也好,你说我自私也罢,我不在乎,因为我问心无愧……”

    “你敢说你问心无愧?难道你不知道沈二哥为什么不愿回京,难道你不知道陆二公子一直在茶楼等着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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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介绍:
枉死后的反穿越,她在现代文明中学会了独立与坚强。重生回最初的自己,她尝试用不同的眼光审视周遭的一切。雁有仁心,更有情义。她的回归只为了——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雁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雁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