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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残河     风水鬼师txt下载     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午夜惊魂

    我见李半仙儿这副表情,知道这图一定有问题,就说明了是从明妃古墓的棺椁里扫描出来的。李半仙儿一惊,道:“是明妃刘楠的棺椁?”

    我点了点头。

    李半仙儿掐指一算,眉头拧的更紧,连说不对不对,非常不对。

    我和老曾被他搞糊涂了,问他哪里不对,李半仙儿说:“这座风水大阵摄入被镇鬼魂的生辰八字,我以阵图反推四柱,却发现死者的生辰很有问题,她并非是大明朝出生的人,而是更久远以前的。”

    我和老曾听懵了,老曾说:“明妃古墓一共就三具葬尸,明妃刘楠、永福公主、公主的姐姐朱梓馨三人,她们都生于大明嘉靖时期,肯定是明朝时期的人,怎么生辰八字不在明朝,这还真奇怪了。”

    我说:“师父你没算错吧,以我推算,这风水大阵镇的肯定不会是明妃刘楠,而是她两个女儿中的一个,这两位小公主怎么可能不是生于明朝?”

    李半仙儿道:“怪就怪在这里,我也知道风水阵镇的不是明妃,而且这四柱显示的生辰也绝非小孩子,她的寿命非常长,看起来她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见李半仙儿越说越离谱了,打断他说:“师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别看我胆子小编故事吓我,明妃墓室里就葬了三个人,这风水大阵镇的肯定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位,怎么会还会有别的墓主?”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道:“胡说八道,你师父这么正经的人,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老子哪有心思给你编故事?这风水大阵镇的是棺椁中的尸体不假,按这阵法布局来看,镇的绝对不是孩子,这一点不会错。”

    我心里阴阴的,顿时就觉得明妃古墓的秘密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墓室棺椁葬的只可能是明妃母女,这个被镇的东西,必定就是两位小公主中的一位了,也就是说,有一位小公主来头有问题。

    我又想到明妃大女儿朱梓馨没有封号,甚至是否有尸身都难说,难道这风水大阵镇的就是这位奇怪的主儿。这可就矛盾大了,明妃生的双胞胎女儿,比自己亲娘年纪都大了不少,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呀?

    李半仙儿收了那张风水图不还给我,说是要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时间也不早了,再不把身体还给人家,这身体就要坏掉了。我们也不好再挽留他,李半仙儿走后,老曾说这谜团越滚越大了,他这把年纪活到现在,真算大开眼界,世上竟然有如此奇事,一定要把这谜团挖清楚了才能死,否则到了地下也不安生。

    我心里想的还有另一个棘手问题,我们这次躲过赵廷如,难保他不会再次找到我们。我打算在这房子里布下一座奇门遁阵,赵廷如杀进来的时候,我们还能躲进杜门藏身,也胜过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了。

    我按照明妃遁迹所载的鼠图变化,把房子里的家具依次打乱,又以房间里天然的阳宅风水布局冲煞为凭,布下了一道包含八大生死门的奇门遁阵。以前都是破阵,这回我亲手布阵,可比破阵麻烦多了,明妃遁迹中奇门遁阵变化无穷,内藏种种精妙易理,以我对周易的浅薄认识,要彻底弄清楚鼠图的变化可就太难了。我选了其中变化最少的一种阵法布出来,都忙到深夜,老曾在一旁听我指挥,布置各种家具。

    奇门遁阵布成之后,这套老房子就完全变了样子,四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正尺路都非常难,看起来像坐废墟。

    布阵成功后,我特意找准八门中的杜门(隐门)藏身,就听到老曾在外面喊:“成了--成了--”

    我嘱咐老曾找奇门遁阵杜门(隐门)的方法,老曾掏出个小本本,详细的一一记在上面,以备不时之需。

    这项重要的安全工作做好之后,我洗了澡就躺床上睡觉,有了奇门遁阵防身,躺床上我也有了安全感。老曾还特意在防盗门后顶了两根木棍,生怕赵廷如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破门而入。

    灭了灯,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我听见老曾在卫生间防水洗澡的声音,望着窗外幽暗的路灯光,我没有想明妃古墓的奇特风水大阵,也没有想永福公主的孪生姐姐朱梓馨,我想到了我的初恋女友张蕾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过的好不好,是否还在为寻找她的真实来历而苦闷绝望。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是否还像我想她一样想着我?她是否还记得我们在二龙村一起历尽艰辛患难与共,我们在老祠堂前的树林里,相拥而吻,我想的非常难过。

    不知不觉中,我又想起在张家别墅里遇到的那出怪事,通过别墅地下室的螭吻布火风水局,我竟然能看到八十多年前的赵家新宅。在赵家宅里,我看到没有赵司令拜的没有名字的牌位,牌位后纸扎的女童跟张蕾蕾长着极为相似的脸。

    更可怕的是,我在赵家新宅的枯井里,竟然看到了十七岁的张蕾蕾漂亮的脸。这一幕一直烙印在我记忆深处,尽管时间推移,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怪事,我脑中始终记着这可怕绝望的一幕,我费尽心思也难以想明白,张蕾蕾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家宅的枯井里。

    我想,就算我真的去问张蕾蕾,张蕾蕾对这个问题恐怕也是摸不着头脑吧?

    朦朦胧胧中,我就睡了过去,梦里全是跟张蕾蕾在二龙村遭遇的各种怪事,我们害怕过、恐惧过、甚至绝望过,但在那座可怕的小山村,我们相爱了,那段时间的温暖记忆,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窗外的夜色依旧暗沉,只有一层淡淡的光影,浩瀚的夜空依旧极其朦胧。我突然就觉得被子里多了一个人,这一发现吓的我够呛,可我的意识依旧不清醒,在朦胧模糊和清醒之间,我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可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我吓坏了。

    我感觉到怀里有具冰冷的身体将我紧紧抱住,抱的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跟着就有一张湿漉漉的嘴唇将我嘴巴堵住,她蛇一样柔滑的舌头轻轻撬开我的唇齿,在我嘴里游离滑动,搅的我莫名的欲火中烧。

    我心里恐惧与**并存,不知不觉就有了感觉,可我脑子里依旧非常模糊,怎么都清醒不起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衣服被怀中女人一件件剥去,很快就被剥了个精光,可我运足目力,眼前依旧是黑铁似的黑暗,我怎么都看不清楚我怀里的女人是谁,更可怕的是,我试图挣扎,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就一处硬的令人发指,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蓄积到了那里。

    我诚惶诚恐,以前遇到黑衣女人木子半夜勾魂,最亲密的程度,也不过贴我怀里,我这辈子活到这么大,还没跟女人这样亲密接触过。一身的火气被撩拨了起来,同时,心里又塞满了恐惧。

    我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女人身体异常柔软光滑,仿佛吹起来的气球,她一双柔滑无骨的手触摸到我身体的每一寸位置,就能撩拨出一团火焰,疯狂燃烧的烈火几欲将我焚成灰烬。

    我们就这么**的抱在一起,就在我行将崩溃之际,房间里灯突然亮了,我的脑子顿时也一片澄明。

    只见老曾门神一样站在我床前,猛的掀开被子,就看到我怀里抱着一位浑身雪白的美女,我定睛一看,几乎没把自己吓死,这女人竟是失踪已久的玉尸明妃。我受这一惊吓,整个人都清醒了,翻身滚下床去。

    明妃刘楠动作利索的爬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眉目流盼之间,尽是柔媚。我在济城文物局吃过这种亏,不敢跟她眼神直接对视,但她完美的身体还是牢牢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只好捂住眼睛,所谓非礼勿视,大概如此吧。

    老曾冷笑一声,道:“妖孽,在我李半仙儿面前,你这种伎俩还能蛊惑人,也太小瞧我姓李的了吧?”

    我一愣,就看到李半仙儿手里捏了张符,平地转了一圈儿就跳上床去,明妃大概知道厉害,突然跳下床一溜烟冲向门口。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就不见了明妃刘楠的踪影,李半仙儿追到客厅,突然大叫道:“谁他妈布的奇门遁阵,老子这可怎么出去才是?”

    我急忙给自己套上一条裤衩跑出去,就看到李半仙儿上身的老曾在我家客厅绕来绕去,急出一身冷汗,我跑进去把他拖了出来,李半仙儿怒道:“好小子,这阵是你布下的?有你这徒弟,也真够坑师父的。”

    我再看客厅里,早没了明妃刘楠的踪迹,李半仙儿狠狠敲了我一记脑袋,骂道:“多好的机会,全让你这破阵给毁了,这奇门遁阵是能乱布的么?”

    想起刚才可怕一幕,只要李半仙儿晚来半步,我就着了明妃刘楠的道儿了,到时候跛脚和口吃的下场,也就是我的写照了,我一阵心悸。

    李半仙儿叹气道:“这女尸恐怕是黏上你了--”

137、玉尸渊源

    我惊魂未定,明妃玉尸勾引我的场景虽然无比香艳,现在想起来,却是恐惧多于艳情。济城文物局的跛脚和口吃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们与明妃玉尸发生关系后的惨状,让我印象无比深刻,死后尸变的情形,也是特别离奇,我想想就一阵脊背发冷,庆幸李半仙儿来得及时救了我一命。否则我不但会死,死状还特别惨,传说去我的名声就臭了,父母更是在别人面前难抬起头来。

    我发现李半仙儿就是我命里的大救星,每次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李半仙儿都能以掐准毫秒的精准出现在我面前,救我于危难之中。

    我问李半仙儿说:“师父你怎么知道明妃玉尸半夜来找我,您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晚来一步我就完蛋了。”

    李半仙儿摇着头,痛心疾首的说:“小小年纪就在女色面前把持不住,以后怎生做大事,担大任呢,为师真是深感痛心啊。”

    我急的一脸黑线,事实摆在眼前,我的确跟明妃刘楠赤身**的抱在一起,还丑态百出,而我的师傅李半仙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个细节不落。我想辩解,却越描越黑,李半仙儿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看你也该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了,毕竟现在的孩子早熟,你的私事我也懒得干预了--”

    “喂--”

    我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半仙儿说话。

    李半仙儿清清嗓子,道:“明妃玉尸找上你,肯定有原因,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纠葛?还有你精通奇门遁甲术,这种玄妙的奇术你又是怎么学到手的,好小子几天不见,你还给老子藏了不少秘密了?”

    在李半仙儿威逼利诱之下,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深入明妃古墓学得明妃遁迹以及亲自见识明妃勾魂的经过,一一跟李半仙儿坦白了,特别是在县文物局那段故事,我说的特别详细,听的李半仙儿眼睛都直了。

    李半仙儿掐指一算,道:“这么算起来,今天正是明妃刘楠被挖出古墓的第四十九日了,按她阴灵的说法,现在她已经化成了尸煞了。”

    我吃了一惊,道:“尸煞应该是木愣愣的,连走路都不灵活,明妃玉尸简直就像个真活人,怎么会是煞?”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道:“无知小儿,偏偏又妄自尊大,在你师父面前,你只有虚心听的份儿,哪儿有跟师父争个一二三四的机会?我今天就跟你仔细讲一下,什么是尸煞,尸煞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我被李半仙儿数落的尴尬无比,在他面前,我的确是无知小儿,所以不敢再随便说话,免得遭他奚落。

    李半仙儿道:“尸煞分很多种,我知道你见过僵尸,就以为僵尸才是真正的尸煞,这是一种井底之蛙的认识,非常愚昧。尸煞说白了就是死尸借了一口生气活了起来,尸煞的不同,就取决于它们吸取的那口气。当时你在二龙村见过的僵尸老李木匠,就是平常的僵尸,虽性情残暴,来去如风,却只知直来直去,就如一只木偶,这是最低级的尸煞。你有个姓胡的老师,当年他也是死人,只不过遇到此道高人,用配阴婚的方术再结合一枚上古神器,将对方的生气渡给了他,他便有了一口活人之气。再加上方术借助上古神器,从阴间召回了死者魂魄,凝之使之不散,且强渡到尸体身上,慢慢的,这一口生气既滋养了尸体,又滋养了魂魄,使这两者强硬的结合在一起,便有了人形。实际上,尸体就是尸体,不管阴阳术数多高明,都不会最终将死人复活,你的胡老师,他也就是高级一些的尸煞。能走会动,有思想会算计,不过他终究不是活人,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就会立刻被打出原形。再说对你们死缠不放的那位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别看他外形俊朗,讨人喜欢。事实上,他也是具死尸。你想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却长了张二十多岁的脸,这人能正常吗?他是渡活人生气而成的尸煞,只不过后来经历了许多奇遇,在尸身上做足了文章,才成了这样。别看他整天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也就是具臭尸,生气一散,浑身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十分恶心。”

    李半仙儿说了这么多,我渐渐听出门道,也明白了许多东西,我问他道:“那明妃玉尸的尸煞,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半仙儿叹气道:“这具尸体可就难说了,照我说得炼了几百年才能炼出这种道行,她已经不是嘴里含了一口气那么简单,她已经妖化成精,是具成型的尸精了,所以能用魅惑之术采集男精。以玉尸的道行来看,要采集足够的男精并不难,可却一直死拽着你不放,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半仙儿说的神神秘秘的,把我胃口全掉了起来,我知道明妃玉尸有问题,却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更可怕的是,就因为在黑暗中我多看了她一眼,被她发现了,她就死拽着我不放,非要向我求欢,照李半仙儿的意思,她可以随便得到男精,可为何死缠着我不放,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李半仙儿道:“这玉尸炼化了几百年,是具有了道行的尸精,已经有了精怪之气。这种精怪通常喜怒无常,今日又是她化煞之日,她不好好找一处僻静之地炼化成煞,却来找你取精,可见你对她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呆了,问李半仙儿道:“你别诓我,我跟明妃玉尸的关系就是我学了她的奇门遁甲之术,在文物局存尸房里,亲眼见她吸干了两个男人呗她发现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她不会因为我得了她的奇学,也想从我身上得到点儿东西吧?”

    李半仙儿道:“你能学她的奇门遁甲术就非常奇怪,据我所知,明妃古墓早就被人盗过,跟明妃合葬的大明永福公主就是那次盗墓遭人盗走,可明妃遁迹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们要留在古墓里呢?”

    经李半仙儿提点,我就想起我们在古墓发掘现场,小雯转述明妃阴灵话的时候对我说过,说明妃认识我,明妃遁迹就是她送给我的?

    当时我被一堆事情搅的心乱如麻,根本顾不上深究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起来,这话里好像真藏有深意。明妃说她认识我,应该是指我拿了她的明妃遁迹的宝贝,她注意到了我。可听李半仙儿的意思,这明妃遁迹要真是随便就能得到的,赵老太爷盗墓的时候开过金棺,明妃遁迹早该让他们得去了才对,还怎么会留给我呢?难道明妃遁迹并不只是明妃戴的“八门遁珠”凤冠控制的,明妃的阴灵也在其中起作用?

    回想起小雯转述明妃阴灵的话,我心里一沉,“明妃遁踪,是她给我的,她认识我--”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顿时就明白了明妃阴灵的意思。我之所以能看懂鼠图,得到明妃遁迹,不是我天资过人,否则八十多年前陪赵老太爷盗取永福公主的那位风水大师也能看懂鼠图得到遁迹。

    最后只有我学了明妃的遁术,是因为她很久以前就认识我,明妃的阴灵有意将这奇门遁术传授给了我。

    我跟明妃隔了几百年,她怎么又会认识我的?我想不明白。

    见我发呆,李半仙儿饶有深意的看着我,道:“你想明白了?”

    我一阵胆寒,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想越糊涂了,你知道真相对不对,只是不肯告诉我?”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定数,看来你跟这位明妃,可能还有一段渊源。”

    我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李半仙儿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妃玉尸可能并不是八十年前被人做了手脚,她被炼化成煞的时间长达几百年,可能在下葬的时候就有问题。而这个秘密,咱们是现在才知道,八十年前盗墓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年指挥盗墓的人,就是这中间秘密的关键了。要挖掘出背后的真相,还得找到幕后的黑手。”

138、炼僵之秘

    李半仙儿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让我发了很久的呆,我现在真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在我身上,似乎冥冥之中背负了许多我并不知道的东西。我像个木偶,被许多东西操控着前行,越往前走会发现越多秘密,可是知道的越多,我陷入的泥潭也就越深,我深陷其中,几乎完全不能自拔。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发现李半仙儿已经悄悄的走了,老曾瞪大双眼问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房间里是睡觉,一觉醒过来,人就坐客厅了,我自己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我心里正烦呢,没好气的说:“你梦游呢--”

    老曾挠着行将秃顶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我可没梦游的习惯,这事儿可真怪异。”

    我回房间继续睡觉,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早上起床后,我还困的厉害,老曾早早的买了早餐回来,我琢磨着明妃玉尸化煞之日就来找我,跟我缘分是浅不了的。她一次没得手,肯定会来第二次,我可不能让她轻易得手了,得做些准备。

    我问老曾说:“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老曾低头喝粥,“嗯”了一声,问我要钱做什么。

    我说要买衣服,老曾点头说是要添置点秋衣了,吃晚饭给我。

    我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明妃玉尸找我就是为了勾魂取精,我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得手。我没别的办法对付她,就只能在穿衣上动脑经了,我打算买一身特别难解的衣服,明妃玉尸毕竟是古代尸精,就算手段厉害,也难解现代人设计出来花样繁多的衣服。

    我打定主意,今天就去找一身最难脱的衣服穿上,这也是我能自保的唯一办法了,李半仙儿又不能每天24小时看着我,不给自己做些准备,难保会着了玉尸的道儿。

    我跟老曾选了一天的衣服,逛了十多个大商场,最后花了老曾大洋一千块,给自己购置了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老曾跟我后面想给我出主意,被我一再拒绝,只能摇头叹气,十分惋惜。

    我们回程的时候,老曾接到佟教授的电话,佟教授说小雯今天来武汉,他安排了医学专家替她检查眼睛,想从医学上得出小雯无极天眼的秘密。小雯非常想见我们,所以我们有时间,务必要过去一趟。

    我们对小雯的印象一直非常好,老曾也喜欢这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儿,我们立刻打的士去武汉大学。

    佟教授这次没在咖啡厅酒店一类地方见我们,他带我们绕来绕去,进了一座明显不是文学院地盘儿的老式三层连体楼房里。这座老楼非常不起眼,乍一看上去,像是马上要拆的危房。

    这栋楼里倒没有济城文物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规模,却装了一些特别先进的防护措施,我们过了十几道需要刷指纹刷脸的门禁后,在一间布置简陋的房间里,看到正在看书的小雯。

    小雯消瘦了不少,见到我们非常高兴,跟我和老曾逐一拥抱。

    就在小雯抱我的时候,我突然全身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我就感觉到口袋里李半仙儿送我的那枚纸符在不停的乱晃。我心里一震,想起师父李半仙儿对我说过的话,陈思可用十万卦诀算出他要找的人最近会来找我,他赠我的那枚符纸就能侦测出那个人,而现在我口袋里的符纸真的有反应了。

    我顿时就懵了,原来李半仙儿要找的人,竟然就是小雯。

    李半仙儿要找的人,也是黑白无常要的人,黑白无常是阴差,而小雯是个大活人,黑白无常再凶,也不能管人间的生死,这个矛盾就闹大了。换个角度说,黑白无常找的人真是小雯的话,那小雯肯定就不是人,而是鬼魂。

    小雯跟我们各种倾述分别后的想你,以及被保护的日子有多无聊,她一个特别不喜欢读书的人,居然把佟教授送给她的全套《新疆探秘录》翻了十几遍,简直对里面内容能够倒背如流。

    老曾跟她聊的很热情,我盯着小雯,心里一阵胆寒。

    小雯拥有天眼中最厉害的无极天眼,能贯穿阴阳,看到一切阴邪之物,想不到她本人,竟然也不是活人。

    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被彻底颠覆了。

    我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自己开了天眼,想看看小雯到底是不是鬼魂,却看不出一点端倪。我的天眼非常普通,也就只能看看普通鬼魂和寻龙点穴时望望气了,距小雯的无极天眼相隔十分遥远的距离,十辈子都难达到她的境界。

    想到这个问题,我很气馁,暗想她自身就是无极天眼,就算是阴邪灵体,也是级别比较高的吧,我这种水平,看不见也是正常。

    我心里装了事,小雯、老曾、佟教授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我一个人闷着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符合着一笑一下,也没人注意我的反常。

    我琢磨着李半仙儿说过,我的符文发现他要找的人的时候,他就能感应到,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不知道这戒备森严的地方,能不能拦住李半仙儿。

    中午我们在老楼里面一起吃了顿送进来的便饭。佟教授说,这楼以前是他们保存贵重考古资料的地方,现在不能取得政府力量保护小雯,也就只能让她住这里了,只是委屈了小雯。按他的想法,那帮人能不顾危险深入戒备森严的古墓里绑走小雯,对小雯就是志在必得,所以一天不打掉这个团伙,就会对小雯构成严重的威胁。

    下午我们赔小雯一起去武汉大学下属的省人民医院做了一回全身体检,佟教授请了几位国内知名的眼科专家亲自担纲。整个过程中,我一直留意李半仙儿是否出现,等来等去,却没发现他的影子,这就让我生了怀疑,暗想难道李半仙儿赠我的符出了问题,小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一路胡思乱想,一直心神不宁的。检查结束后,我们一起回武汉大学那座特意给小雯准备的老楼,据说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届时专家团会做一次会诊。

    路上佟教授跟我们说起济城县文物局发生的两名工作人员强奸明妃玉尸事件,提到跛脚和口吃尸体的解剖结果,说根据化验,两人是中了一种奇怪的尸毒,这种毒性质非常烈,在医学上还没有先例,尸毒导致两具尸体死后身体发生变异。更怪异的是,两人身体内的器官都消失了,像是被人摘除了一样。可问题就在于,尸身上没有任何开刀痕迹,死者的尸体就这么活生生的自动消失了,对于严谨的医学工作者来说,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们也被跛脚和口吃死亡事件的后续给吓到了,两人奸尸时的死状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死后连体内器官都离奇消失。想想我两次差点让玉尸得逞,就一阵胆寒,我和跛脚口吃的下场,也就隔着一两秒钟的时间罢了。

    其实,跛脚和口吃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两人的尸体第一天遭简单解剖缝合后,当晚就失踪了,据医院的监控视频模糊影像显示,两人是自己走出去的。也就是说,中了明妃尸毒哦,口吃和跛脚很有可能自己也化煞称为尸煞。

    我才发现明妃玉尸远比我想的更加可怕,我以前对尸体化煞的了解,炼尸煞非常困难,需要天时、地理、人和等多种复杂条件综合,再加上漫长的时间,才能锤炼出只有一口生气的尸煞,这便是传说中的僵尸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僵尸非常的少。

    而现在,明妃玉尸竟然能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来炼尸煞,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岂不是全都是僵尸?

    我突然明白了省城大人物费尽心思得到明妃玉尸的原因了,他的目的,难道就是制造出大量可怕的僵尸?

    我都被自己的设想给吓坏了。

139、无常索魂 为゛_坏、灰灰_丶玉佩加更

    佟教授是严谨的学者,没遇过灵异怪事之前,他是个坚决的无神论者,认为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认为一切事物都遵循严谨的逻辑关系,自从见识过真正的风水大师阴阳师之后,他的世界观遭到颠覆。

    而发掘明妃古墓的过程中,他本已遭到颠覆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的支离破碎。从现代医学角度,佟教授咨询了许多非常有名气的专家学者,他们都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存在僵尸,更别说跟死尸发生关系死亡的人,还能再站起来走路。

    专家们笑话佟教授考古入迷了,遭神棍蒙骗了吧,活跳尸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幻想小说,有背于医学常识。人死之后,关节就僵硬了,人体各种机能都已经丧失,别说走路,跳都跳不动,他还怎么失踪?

    道理是这样说,可事实上,佟教授的确在监控视频上看到了跛脚和口吃的背影,两人像活人一样走出了医院。医学常识固然重要,他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再加上跛脚和口吃离奇死在文物局存尸房,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就特别相信。

    佟教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跛脚口吃尸体失踪后,他立刻就想到明妃玉尸非同寻常的作用,那帮人不计代价抢劫玉尸,目的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他们想通过玉尸制造大规模的僵尸。而且跛脚口吃死的时候,玉尸的尸煞还没形成,玉尸就能将跟她发生关系的男尸变成僵尸,现在成了尸煞,恐怕后果更加严重。

    我们回到学校把小雯送回老楼,我们怕她孤单,决定多陪她一会儿,四个人就明妃玉尸造煞的问题探讨了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玉尸的秘密已经解开了,我们又陷入另一个疑惑,那帮人劫了玉尸又想劫小雯,他们劫玉尸的目的已经出来了,劫小雯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都听过小雯可能是明妃女儿的说法,只有小雯自己还蒙在鼓里,老曾和佟教授用眼神交流,在我看来,两人对这种推测深信不疑,而我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李半仙儿怎么还没出现?

    我脑子里做了无数种假设,没一种假设能说服我自己。

    我心里还有一份担忧,如果小雯真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那她必是阴邪之物无疑,以黑白无常的职能来判断,它们肯定会把小雯抓回阴间,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害了小雯。可退一步说,我要是把小雯可能是无常鬼要找的人隐藏起来,李半仙儿找不到小雯,他的七星连煞风水局该怎么破,他已经被这风水牢局困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错失这唯一的机会么?

    我陷入两难,跟佟教授、老曾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也没心思,忍不住看向窗外,赫然就发现外面氛围很不对劲。

    只见窗外树林里,秋风如涛,吹落一地枯叶,枯叶随风吹的四处乱飞。

    树枝上已经枯了不少,只零星挂着几片叶子,在萧瑟的风中颤抖。

    奇怪的却是,老房子外的树林里风这么大,与之仅有一条马路之隔的对面林子里,却是风平浪静,甚至连树枝都不颤一下。这种截然相反的强烈对比,让我非常不安,我借着上厕所的功夫为自己开了天眼,再朝窗外一看,赫然就发现林子里站了几个人人影,正朝我们这栋楼缓缓走过来。

    我定睛一看,为首的是个白衣人,头上那顶尖尖的帽子和手里的哭丧棒彻底出卖了他,他便是人间闻名丧胆的鬼差白无常谢必安了。跟他身后一身黑的人,就是黑无常范无救,范无救后面跟着我师父李半仙儿。

    看到这三个鬼,我再无一星半点儿侥幸心理,知道小雯肯定就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顿时心如死灰。而小雯正温和的看着佟教授和老曾就幕后黑手的问题讨论的唾沫横飞,两个老头子观点交锋的时候,小雯还时不时的插嘴缓和气氛。我真不忍心这么好的女孩就这么让两无偿到阴间去,那样我会自责一辈子。

    黑白无常已经走到大楼门口,马上就要进来了,此刻十万火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突然就站起来对小雯说:“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的粗鲁行为吓了三人一跳,小雯眼带迷茫的跟我出了门,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

    我让她立刻就走,离开这里,小雯听呆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她低声嚷道:“听我一次,如果这次你能逃出去,我就告诉你原因,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话,你一直逃跑就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小雯彻底呆了,不知道我吃错了什么药,我比她还急,推着她走,她只好半推半就的往前跑。

    我们不走电梯,从楼梯下去。这栋楼各种高科技暗门非常多,都需要指纹、脸谱、眼球等匪夷所思的东西识别,我们好不容易过了两道门就被拦住了。我想这样不行,必须尽早出去,我跟佟教授出去的时候走的是电梯,不需要过这么多道繁琐的门,哪想到走楼梯下楼,就多了这么多门?

    我心急如焚,也顾不上想佟教授是否同意我让小雯离开这里了,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位置,让他赶紧过来带我们出去。

    我们被隔在三楼下二楼楼梯中间,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从二楼走过来,下面灯光非常昏暗,我也看不清楚是谁。不过这栋楼里有许多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我以为是有人要从这边上楼,就迎了上去,等那人走近了来人正是赵廷如。

    我冲他叫道:“你怎么混进这里面来的?”

    赵廷如依旧温和的微笑,说:“我要找的人,一般都躲不了多久,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今天凑巧在这儿遇见了,我就一起带你们走吧,省的多废功夫。”

    我见事不好,拉着小雯扭头往回跑,就看到我师父李半仙儿带着黑白无常从楼道上下来,白无常谢必安冲我冷笑道:“跑--跑--跑哪儿去呀?”

    黑无常范无救道:“再乱跑阻挡我们阴差办事,连你一起抓去,放过你一次不等于放你两次。”

    我也没见到赵廷如怎么动作,就听到门“咔嚓”一声开了,赵廷如背着手,十分悠闲的走了进来。

    黑无常范无救拖着胳膊粗的铁链过来往小雯身上套,我一把推开黑无常,挡在小雯面前,黑无常目光森然,瞪着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阴间的事你也敢管?”

    白无常谢必安对李半仙儿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了,是你徒弟不识抬举。在阴间,敢拦阴差办案的,可没几个,我们要是伤了他,你别怪我们。”

    李半仙儿生气道:“晓天你快过来,这是他们阴间的事,你什么都不懂,哪有本事插手,你活腻歪了不是?”

    小雯被眼前的阵仗给活生生吓坏了,缩在我身后直发抖,双手把我手臂抓的生疼,我能感觉到她是有体温的,也就是说,她真的是活人。

    我对李半仙儿道:“小雯她是人,她连体温都有,怎么可能是鬼魂,是不是你的符纸弄错了,白白冤枉了她?”

    李半仙儿气的胡子乱抖,怒道:“放屁,老子的符最是灵验,不可能出差错,你小子别色迷心窍,看着小姑娘长得水灵,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面前站的可是无常阴差,这丫头就是它们要找人一点错没有。”

    我问黑无常道:“既然你说她是鬼,那我问你,她有体温,我不开天眼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可肉眼是看不见鬼魂的,这又怎么解释。你要是说清楚了,我就让你带走她,否则--”

    我摆出祖传风水枣罗盘横在胸前,怒道:“我杨晓天修行低微,可也有一腔热血。是我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们冤枉了小雯。”

    黑无常范无救冷着脸,满面怒容,他举着铁链的手臂上肌肉紧绷着,仿佛随时会对我发飙。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害怕,以我的微薄道行,黑无常两根手指头都能捏死我,可想到小雯要被阴差抓走,我就非吃责,坚信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小雯肯定是人。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之际,我就听到赵廷如温声细语的对众鬼说:“你们都别争了,这丫头我非带走不可,你们没份儿。”

    黑无常范无救愣愣的哼了一声。

    白无常谢必安道:“一具尸体,什么时候也变得胆子这么大了,敢跟你黑白爷爷交班,这世道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赵廷如微笑道:“我说我能带走她,就一定能带走,你们不信么,那咱们可以打赌呀?”

    说着,他笑涔涔的望着两位无常爷爷。

    二位无常突然就呆了。

140、无常受困 为 ︶ε╰?-_碎碎念 玉佩加更

    白无常谢必安道:“你别忘了,就算帮你还阳之人的阴阳术数再高明,你终究只是具尸体,想跟我们叫板,我们只要破了你体内一口生气,你就是具臭尸,你说你凭什么跟我们斗?”

    赵廷如笑的异常温暖,冲谢必安道:“你们也不过两只凶鬼,何必嘲笑我这具臭尸,大家彼此彼此。我打赌今晚一定能带走她,你们要是有这个胆子跟我赌,就来试试,没这胆量,我赵廷如现在就带他走。”

    赵廷如对黑白无常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精光毕射,隐隐有股杀气,看来一言不合随时有可能跟黑白无常厮斗。

    我知道赵廷如很厉害,却没想到他在凶名遍布阴阳两界的黑白无常面前,敢摆出这种态度,也太不给黑白无常面子了吧?

    黑无常范无救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一具臭尸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白无常谢必安上前一步,挥舞着哭丧棒,道:“好大胆的臭尸,还真无法无天了,七爷今天就散了你的阳气,让你彻底腐烂发臭。”

    说着,黑无常范无救抢先一步拿铁链来锁赵廷如,赵廷如冲黑无常微微一笑,他手里多了柄折扇,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了那只通人性的黄仙儿。黄仙儿翘着二郎腿,把这十大阴帅之一的黑无常根本不放在眼里,只瞟了他一眼,就躺在赵廷如肩上睡大觉。

    我觉得这一尸煞一黄鼠狼都疯了,敢跟黑白无常较量,他们是嫌活的不够长么?

    赵廷如巧妙躲过黑无常的锁魂铁链,白无常的哭丧棒就跟着招呼过来,赵廷如拿拿铁骨折扇一挡,就将白无常推开了。

    白无常惊呼道:“好快的臭尸,还真让你炼成精了,真是岂有此理。”

    黑无常闷声不说话,他一记锁魂铁链没锁住赵廷如,又抡圆了朝赵廷如脖子上套过来。赵廷如灵巧的再次躲过黑无常的铁链,又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扇了黑无常一记耳光,这记耳光非常的响亮,我和小雯在一边观战都替黑无常觉得疼,想赵廷如跟黑白无常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位列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在阴阳两届面子何其的大,鬼神都要给几分面子。这赵廷如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黑无常八爷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以后还让这两位爷怎么在外面混呀?

    赵廷如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两位无常爷,只见黑白无常气的面目狰狞,阔口好似血盆,发出嗷嗷乱叫,就跟赵廷如斗在一起。赵廷如左右腾挪的过程中,他肩上的黄仙儿依旧闭眼沉睡,好像对主任跟黑白无常的打斗完全不放心上。

    酣斗中,赵廷如突然撒丫子就跑,两位无常爷估计千百年来都没受过这种气,怎么肯放过赵廷如这臭尸,也死命的追着不放。赵廷如沿着楼梯狂奔而去,一眨眼功夫就跟两位无常爷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我跟小雯正准备撤退,就听李半仙儿喃喃自语道:“情况不对--”

    我一阵吃惊,下意识问他道:“怎么不对了?”

    李半仙儿道:“赵廷如扭头跑的时候,他肩上的黄仙儿不见了,我觉得他冒弥天大险得罪心眼儿狭小的黑白无常,必定有可怕的目的。赵廷如一向阴险狡诈,吃亏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去做。”

    我插嘴说:“那黄仙儿是不是吓跑了,你看黑白无常那架势,简直要吃了赵廷如。”

    李半仙儿敲了我脑袋一记,骂道:“真是笨,你看黄仙儿那样子,眼睛高到天上去了,这种主儿会知道害怕么?”

    我挠挠脑袋,觉得李半仙儿的说法是对的,这黄仙儿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它走那儿都是仰着脸看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在这种关键时刻黄仙儿消失了,这畜生古灵精怪,比人还狡诈,它会偷偷跑哪儿去呢?

    我毫无头绪,突然就看到李半仙儿瞪大眼睛看着小雯,像要把小雯看穿似的。

    无辜的小雯接连被卷进各种矛盾漩涡,被吓的够呛,危机才暂时性解除,又遭到李半仙儿的眼神恐吓,被吓的低下头不敢看李半仙儿。

    我突然心里一动,整栋楼里最有价值的,就属小雯了,她成了各方势力抢夺的核心,难道黄仙儿失踪跟她有关系?

    我才想明白,就看到小雯以相当快的速度转头朝楼梯下面冲去,我手忙脚乱的在后面喊她,她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溜烟功夫就跑拐角处不见了。

    我非常震惊,也顾不上李半仙儿了,跟着小雯失踪的方向冲过去。

    我冲下楼梯之后,眼前是一条非常黑的长廊,说也奇怪,这栋老楼光线非常差,所以二十四小时一直都亮着灯,可二楼非常关键的楼层,居然是黑的。

    我借着天眼作用,才能看清眼前一米左右范围,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幽幽暗暗的,显得模糊神秘。我大声喊小雯的名字,整个走廊里都是放大的回音,却听不到小雯的任何答复,而赵廷如和黑白无常,也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边喊边找,长廊两边房间的门全都紧锁,房门连带铁锁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整个二楼都放置了很久没人用过。我记得第一次跟佟教授进来的时候,还经过这里,走廊里的灯光虽然暗淡,我还是能看出来楼道非常干净整洁,肯定是每天有人打扫的,可怎么到了晚上,这冗长的走廊,就仿佛变成了废墟?

    我一直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的气喘如牛,可这长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我走来走去就是看不到头。这可把我吓坏了。在我印象中,这栋老楼是栋联体老楼,走廊的确比较长,不过再长也不超过一百米,可以我的经验判断,却好像走了好几公里,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我明白其中一定有问题,想从中找出细节,走来走去发现我每走过的地方都不一样,却就是走不出这黑咕隆咚的长廊。

    我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因为眼前可怕的现实乱了心神,再掏出手机给佟教授打电话,佟教授接了我的电话说几分钟赶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见到他的鬼影子,我不禁有些不高兴。

    电话拨过去,一直都是忙音。

    我心里奇怪,拨了几次都是这样,我又给老曾打电话,也是可怕的忙音。

    这就不对了,我清楚的记得,这栋楼的手机信号非常好,怎么一下子变忙音了?

    我又走了一程,实在对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绝望了,就想到一个办法。李半仙儿就在这栋楼里,我找不到别人帮忙,我亲师父李半仙儿还是非常靠谱的。我使起了招魂术,由于身边没有香烛,我就临时拿口袋里的草纸代替,写上李半仙儿的生辰八字化了,然后背靠走廊坐着,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李半仙儿的影子。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震惊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寅时,我在这条不到一百米长的走廊里走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看着眼前黑洞一样的黑暗,我心里一沉,只举得背后无比的寒风,我知道,我一定是跑进了什么奇阵中走不出去。

    深陷奇阵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在这怪阵中看不到任何阵眼,也找不到易理互通的细节,这就导致我对这座奇阵一无所知,难找到破解之法。再说联系不到佟教授、老曾,甚至连我那神通广大的师傅李半仙儿我都找不到,我现在孤立无援,简直就是进了绝地。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心里十分沮丧,我知道有些阵法非常怪异,它能不受日月星辰的变化影响,将时间和空间都凝固起来,这样时间久了,连你随时带的计时间工具都会出现问题,被困住的人像傻子一样,在奇阵中遭受孤独和绝望的煎熬,很快活活把自己逼死了。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乱了,正就中了这怪阵的招。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前面亮起了一抹昏黄暗淡的光线,这个时候有灯光对我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我爬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跑近了才发现是白无常谢必安提了一只白灯笼在赶夜路,我赫然见到灯光下他白惨惨的死人脸,吓了一个哆嗦。

    谢必安见到我,张嘴骂道:“小**毛,你他妈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害老子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找到那具臭尸呢?”

    我问谢必安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被赵廷如下了什么怪阵了?”

    谢必安无奈道:“我要知道这时什么地方,我他妈还能在这儿啊,早四处逮那臭尸去了。世道乱啊,连具臭尸在七爷八爷面前都嚣张成这样,不戳戳这厮的锐气,以后我们阴差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我连连称是,藏身在黑暗中的黑无常范无救黑着一张冷脸不说话,白无常谢必安对我说:“哎,小**毛我问你啊,你师父李半仙儿是不是还看着那姑娘呢?”

    我告诉黑白无常,小雯本来好好的,突然一个人扭头就朝楼下跑,跟中邪似的,无奈之下我也追了过来,这一追就追这里来了。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发出一声惊叫,眼里全是绝望。

    白无常谢必安扼腕叹息道:“我还以为李半仙儿这老王八蛋一身奇术能镇住那丫头,没想到还是让她给跑了,这老**毛也是一点用没有,真枉费我给他面子了,气死七爷了。”

    我和李半仙儿被谢必安小**毛老**毛的骂人着,迫于他俩凶名,我又不能发脾气,只能默默被他一顿乱骂。

    无意中,我抬头发现黑暗中,似乎隐隐有个人隐遁在里面。

    我心里一麻,暗想着怪阵就我们三个进来了,那黑暗中的影子,到底会是谁呢?

141、虚实

    白无常谢必安见我不停的朝它身后看,狐疑的扭头看去,突然一呆,接连后退了几步,冲那黑影道:“是你?”

    那黑影屹立在黑暗深处,压低声音对我们说:“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我发现黑白无常都呆了,连黑无常范无救这种面瘫都显出惊惧表情,我心中暗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连黑白无常这种凶神都怕他,也忒奇怪了吧?

    我正迟疑呢,就见那黑影缓缓朝黑暗深处走去,眨眼功夫影子就没有了。再看黑白无常,两大阴帅对望一眼,就跟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很明显两位无常爷对黑影虽然内心恐惧,但对他能带我们出去,还是非常信任的。

    我不明所以,看两位无常爷战战兢兢的样子,又不好多问,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特别怪异的是,长廊本来是一条直线,我却感觉跟那黑影一直在拐弯,我们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眼前就豁然开朗了,隐隐有光线投过来。

    我定睛一看,想看清楚黑影的模样,却只看到一个消瘦佝偻的背影,那背影很快走出大门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黑白无常又对望了一眼,好像心领神会,二位爷对我说:“小**毛,这次可要对亏了你,否则你两位无常爷爷就要困死在这奇局里了。那丫头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找她,就不再劳烦你了。你无常爷爷恩怨分明,那具臭尸羞辱我们的仇,无常爷一定会报。你救我们的恩,无常爷欠你的,山水有相逢,他日再见的时候,无常爷一定会还报给你。”

    我让黑白无常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心想明明是那黑影救我们出来的,怎么反倒要感谢我了,两无常别是在暗道里憋长了时间脑子出问题了?

    说完话,两无常就在我面前遁了身形,眨眼功夫消失不见了。

    我挠了挠脑袋,十分费解,想最重要的还是小雯去了哪里,我现在已经走到老楼的大门口,铁门大敞开着,门外天光幽亮,非常朦胧。已经有早起勤快的学生背着书包路过楼房门口了,我心中狐疑不定,想还是先回去找佟教授和老曾,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俩老头子怎么样了。

    我返身往回走,走了一段突然觉得脑袋特别沉重,越走越迷糊,渐渐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三楼小雯住的房间里,茶几上我们喝完酒的易拉罐堆了许多,残羹冷炙堆了一茶几都是。老曾和佟教授跟我一样,还歪在沙发上,睡的口水直流,我抬头看窗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马路上都是来往上课的学生。

    我推醒佟教授和老曾,两位满脸酒气的醒过来,见房间里没了小雯,就问我小雯哪儿去了?

    我脑子里清楚记得已经在上楼的时候昏倒了,而且这栋楼里到处都是安全设施,在没人帮我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安全走回三楼宿舍呢?

    我越想越奇怪,昨晚发生的一切怪事,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非常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出可怕的噩梦,不像真的发生过。如果那些都是真的,按照常识推断,彼时整栋楼除了老曾和佟教授再没别人了,而这俩老头儿又醉酒不醒,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宿舍,所以我推断的结论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个梦。

    可我打心眼儿觉得,这种感觉又不像是梦,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佟教授和老曾没见到小雯,都是大惊,问我,我也非常茫然。

    现在整栋楼的工作人员都上班了,佟教授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整栋楼找小雯,佟教授对他的整套安全系统非常有信心。可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又觉得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很害怕小雯真就这么失踪了。

    工作人员找了半个小时,几乎把整栋楼翻了个遍,却没发现小雯的影子,佟教授这才相信小雯真失踪了,他急的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激动过。他对我双手一摊,说:“完了--完了--这回线索全断了--”

    我脑子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昨晚我经历的一切绝对就是事实,否则小雯不会无故失踪。我好像进入一种人为制造的假象,他们想让我忘掉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回忆昨晚的经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晰,我内心一阵后怕,有种被人攥紧脖子的感觉,我心里清楚,我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佟教授突然皱眉说:“小大师我问你,你昨晚叫小雯出去,对她说了什么?我见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又不好问她,现在她失踪了,我不是怀疑你,但我想知道昨晚你对她说了什么?”

    佟教授一反往日儒雅,变得非常严厉,眼里也全是苛责。

    我知道小雯失踪对佟教授打击很大,虽说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佟教授是个追求极致的人,对一切他感兴趣的问题,都喜欢钻牛角尖。明妃古墓的怪事,现在已经占据了佟教授几乎所有时间,他对跟明妃墓有关的事情,都特别在乎,所以小雯失踪他责怪我,我也能理解。

    不过,他只追问我对小雯说了什么,却并没有追责我带小雯离开,却让我非常奇怪。事实上,是我带小雯离开宿舍,并最终导致小雯失踪,可佟教授和老曾却绝口不提这个,好像并不知情一样?

    我满腹狐疑,问佟教授道:“我叫小雯出去说话之后,又回来了吗?”

    佟教授一愣,道:“肯定回来了,你小子敢把小雯当我们面儿弄丢了,我还不拿这把老骨头跟你拼命啊?”

    听了佟教授的话,我彻底震惊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把小雯叫出来后,我就怂恿她赶紧逃跑,我们被困在楼道上的时候,我还跟佟教授打过电话求援,这一切他们怎么都不记得了?我心里一阵胆寒,觉得整件事仿佛被什么强行抹掉了了,这种受未知力量支配却不知道是什么在控制我的感觉,让我非常后怕。

    我慌乱的要求借佟教授的手机用用,佟教授感到奇怪,却并没有拒绝。我拿过他的老式诺基亚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一看,昨晚到现在,他的通话记录里空空的,一个打进来的电话也没有,可以前的通话记录却好好的在那里。我追问佟教授,他是否删过通话记录,佟教授不解说他从不摆弄这玩意儿,手机就只拿来接听电话,打从用手机以来,就没删过记录。

    我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你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有没有接过我的电话,我被困在楼梯电门口,通知你过来接我,但是你一直没出现?”

    佟教授愣了,老曾也变了脸色,老曾插嘴道:“昨晚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宿舍里,你和小雯喝醉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和老佟还在胡吹大气,你怎么会给我们打电话,做梦吧?”

    我彻底被吓懵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就要一跤跌倒,只觉得口干舌燥无比难受,用双手撑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老曾告诉我,我和小雯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喝了两杯酒就不行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当时他们丝毫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对劲。

    听了老曾的话,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脑门,浑身打起颤来。

    老曾说的头头是道,佟教授也在一旁作证,显然两人说的都说真的,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昨晚发生的事真是我酒醉后做梦的话,小雯为什么会失踪,我为什么不记得跟小雯出去后又回到宿舍,甚至还跟佟教授老曾他们共饮酒醉?

    我努力想把昨晚的过程深刻的记下来,可怕的是,我越想,闹钟完整的记忆就越发模糊,中间甚至有些片段都忘掉了,想到后来,我只记得黑暗中那个带我们走出无尽长廊的背影,他看起来那么佝偻虚弱,却又师父非常高大。

    我在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神秘的出现救我们,黑白无常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那背影救的我们,黑白无常为什么要一再强调要感谢我?

    我脑子彻底的乱了。

142、黑影真相

    我的行为表现的越来越怪异,佟教授和老曾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把自己都搞懵了,想忽悠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样我只会越说越乱,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我一系列的奇怪举动,明显已招至佟教授和老曾的怀疑,两个老头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把我当成了妖怪。

    老曾跑过来摸摸我额头说:“晓天啊,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躲开老曾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下,对佟教授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昨晚这栋楼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我想,小雯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先听我说,其实昨晚我叫小雯出去后,我们就再没回过这里,后来回到宿舍的我们,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佟教授和老曾听得脸色大变,嘴巴大张的像活见鬼似的,一下子很难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

    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整理思路,避免在我全部遗忘之前,把这些记忆片段都告诉了佟教授和老曾,两人像听天书似的听我胡说八道了一通。我讲完背影带我们离开暗道,黑白无常消失的时候,佟教授拿起茶几上的残酒,大口咽了一杯下去。

    老曾道:“晓天,你决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心里不忿,暗想死老头子,你求我的时候我就是小大师,现在我陷入困境,你就晓天晓天的乱叫,太郁闷人了。

    我反问道:“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小雯平白无故失踪,又怎么解释。就算你们怀疑我从中破坏,我要能把小雯弄走,早就把自己弄出去了,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连连摆手道:“小大师你这么想就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好奇你对小雯说了什么,以我们彼此的了解,都是十足信得过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你做我的学生,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咱们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完我脑中残缺的片段,我便吐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佟教授说:“小雯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这点我很难理解。以我对神话中无常的了解,它们司职四处勾魂,首先小雯是个活人,它们怎么能勾小雯的魂呢,阴司也是有许多规矩的,黑白无常贵为阴帅,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而你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所以小雯的失踪就显得非常可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设计的阴谋。”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昨晚的所有经历,忘的一干二净了。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听佟教授说了这番话,心里也狐疑起来,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说不过去的地方,非常不符合逻辑。我又想到我爸对小雯的怀疑,说要天生无极天眼绝不是巧合就能办到,必须有许多因素综合起来,才能形成真正的无极天眼,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贯穿阴阳。

    这个叫小雯的姑娘,一定大有来头,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老曾一再怀疑她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就更让我怀疑小雯的身份。我想,虽说死了几百年的老尸不能还阳,只能变尸煞,可上次李半仙儿给我科普之后,我发现赵廷如所谓的还阳,也不过是尸煞的一种,既然大家都是尸煞,永福公主这种老尸变成另一种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苦思无解,工作人员已经按照佟教授要求调出了昨晚11点左右在三楼下到二楼楼梯上的监控视频。视频上一开始都是空白的,甚至我给佟教授打电话的时间点,高清摄像头下的楼梯处都是空空如也。

    过了不久,我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近了指纹锁锁死的铁门,镜头移近一些,我便看到了赵廷如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时间朝后推移,镜头前的赵廷如像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来来回回的走动,甚至到后面一个人掏出铁骨折扇腾挪跳跃,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到他逃下楼梯,后面一个小时里,楼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呆了,佟教授说:“小大师,你说的关于这个赵廷如的都对,其他人怎么都没有了,而且看赵廷如的样子,他面前的确有不少人,可为什么我们的摄像头拍不到呢?”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摄像头只拍到赵廷如,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有肉身的,我和小雯,包括黑白无常李半仙儿,我们都是魂魄。而我和小雯的肉身,早在我们逃离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们,自己回宿舍去了,无怪乎明明我们已经开始逃亡,佟教授和老曾还能看到我们回宿舍睡觉。

    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和小雯魂魄离体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任何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丢下肉身,独独魂魄跑了出去。

    老曾和佟教授,很快也想到这个问题,一切就这么真相大白了。

    我的魂魄从暗道出来后,又回到肉身上。而小雯的魂魄和肉身一起不知所踪,不知去了哪里。

    佟教授根据我说的再联系监控视频上的线索,综合出一条思路说给我听,让我能回忆起遗忘的记忆,可惜我对过去的事再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佟教授对我说的部分。佟教授是严谨学者,我对他说的每句话他都做了详细记录,再结合视频上内容,已经能**不离十的推测出整个事件了。

    佟教授认为,赵廷如跟黑白无常酣斗中突然逃跑,就是为了引诱无常进那座怪异的大阵,将它们困住。我提到黄仙儿在赵廷如逃跑之前就失踪了,佟教授认为赵廷如就是想利用黄仙儿来勾走小雯,黑白无常进了怪阵走不出去,小雯创进怪阵后,赵廷如就能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弄走。

    赵廷如跟黑白无常叫板,惹怒阴差,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它们,诱使它们闯进二楼走廊上的怪异大阵,以此困住两位阴差。

    而最后带我们走出怪阵的黑影,佟教授陷入了沉思,他重复着黑白无常跟我分别时说的那句话,说:“无常爷素有凶名,绝对不是什么肯随便低头的主儿,我觉得它们要谢你,肯定也是谢你带它们走出暗道怪阵才是。”

    我一愣,反驳道:“不可能啊,我还是跟黑白无尺出来的呢,我怎么可能带他?”

    佟教授道:“如果你眼里看到的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可明明是别人带无常爷出阵,它们却把这份恩算在你身上,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

    我被问的一呆。

    佟教授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它们认为带路的黑影就是你;第二种,替你们带路的人,必定跟你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无常爷不能把恩惠算它头上,就全算给你了,所以自称欠你个人情。”

    我听的一呆,佟教授推测其他事情,我都非常佩服,唯独最后一件事,让我犯了难。

    说那佝偻的身影是我,完全扯淡嘛,我自己本身就是魂魄,不可能一个魂魄分成两半不是?再说救我的人跟我关系亲密,我寻思着跟我关系亲密的风水高人,李半仙儿算一个,不过他没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再说黑白无常虽说给他面子,却也不至于对他到了畏惧的程度。剩下的就是我爸了,我觉得我爸的本事比李半仙儿都逊色,也不可能是他。

    我喃喃重复着佟教授强调的佝偻背影,我心里一震,暗道:“难道那黑影是我亲爷爷杨二先生,跟我最亲的就属我爷爷了,如果爷爷真没死的话,他的确会来救我。再说他的本事跟李半仙儿不相上下,而李半仙儿的鬼魂受七星连煞风水局所镇,不能发挥出多半实力,无常鬼见了李半仙儿都给面子,见了我爷爷,自然也要给十分面子,更何况我爷爷可被受什么风水局限制。”

143、小雯身世之谜

    老曾见我发了半天呆,惊问我道:“想到点儿啥了?”

    我说:“我爷爷--”

    佟教授不知道我爷爷是谁,只是皱了皱眉,老曾可吓坏了,紧张道:“你说是一代奇人杨二先生?”

    我点了点头,就看到老曾脸色惨变,他喃喃自语道:“杨二先生当年可是咱们济城最有名的地仙儿,他能来救你,是不是说他还没死?”

    我说:“我早就怀疑他老人家没死了,当日在济城你老家我用招魂术找他没找到,我就做了这步考虑,现在佟教授这么一指点,我还真信他真没死。”

    话是这么说,按佟教授的思路,我只能想到我爷爷。可昨晚那惊鸿一现的佝偻背影,我早就忘了,我能记住的,只有佟教授的语言提示。所以,从感觉上来说,我并不能判断那背影就是我爷爷,我只能用逻辑上推测是他。

    佟教授道:“昨晚的事情太离奇了,你不但丢了魂又自己找回来,还逐步忘掉了所有记忆,我觉得整件事有人操纵。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爷爷,你猜意味着什么?”

    我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佟教授道:“你亲爷爷,自然不会害你,如果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帮你,就意味着他毁掉你的记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在这世上,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顿时就明白过来,我爷爷如果还活在世上却不来找我们家人,一定就是不想要人知道他还活着。显而易见,他想以死隐藏的目的,必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额仇家。我爷爷在风水江湖上名气这么大,所谓树大招风,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也是说不准的。

    佟教授见我陷入沉思,就问老曾我爷爷的来历,老曾是土生土长的济城人,又活了那么大岁数,多少听过不少我爷爷的传奇经历,就简单列举了我爷爷的奇事,佟教授听了非常感兴趣。

    两人聊了一阵,佟教授叹气道:“咱们也不用猜了,截走小雯的,一定就是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他巧设怪阵,这奇阵竟然能困住黑白无常,可见背后大人物的厉害。我这种老学究,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罢了罢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非常丧气,不似几日前的佟教授。

    我想安慰佟教授两句,又想他早点知道厉害也好,免得跟赵廷如他们作对太厉害,会引起他们报复,在赵廷如这种角色面前,佟教授不过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蚱,我不想他枉死。

    我们还在为小雯的事愁肠百结的时候,佟教授接到一个电话,听他话里的语气,是昨天给小雯体检的老教授有所发现,所以一大早就来找佟教授。佟教授带我们去一楼接待室见那位老医学专家,那老头儿也是花白头发,微胖,戴个大黑框眼镜,走起路来非常飘。

    佟教授一见老头儿,就热情的迎了上去,握住老头儿的手抖的厉害,说:“戚老师让你亲自跑一趟,我这怎么担当的起。”

    那姓戚的老头儿一屁股坐沙发上,对佟教授说:“我今天急着来见你,可不是因为你老佟的面子,昨天你来的的那个小丫头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了,可没把我给吓死,所以我一大早就赶过来找你。你跟我说句实话,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佟教授一呆,这老头子不愧多活了几十年,立刻大笑道:“戚老您有什么发现只管跟我说,让我说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难说明白。”

    戚老摇了摇头,低了一份资料给佟教授说:“这丫头做的常规检查,都是非常正常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后来,我们给她做了个hda数字化骨骼扫描系统,测了她的完整骨龄,你猜怎么着?”

    佟教授听戚老这么说,也变得呼吸急促,对戚老后面的话已是充满期待,显然戚老已经有重大发现,否则他不会一大早撑着年迈的身体来找他。

    戚老扫了一眼我们,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一把年纪,说出来怕你们笑我老糊涂了,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骨龄,竟然高大两千多岁,够吓人吧?我们的操作程序非常规范,但这个结果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希望老佟你能把那小姑娘再找来,让我再测测她的骨龄。”

    我们三人听了这个结果,都吓的魂都要飞了,以我退一万步来说的想法,即使真查出小雯的骨龄不对,也不过几百年的历史,没想到时间跨度竟然这么大,一下子飞到两千多年前去了,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戚老说完话,接待室里静的吓人,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不同节奏的呼吸声,不过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不正常。我想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戚老的可怕数据震惊到了,就算我们不懂医学,也能从中看到背后可怕的事实。

    小雯的来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甚至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极限,我能感觉到自己听了这个结果,心率都有些不齐了,胸口一阵发闷。

    戚老问佟教授说:“那丫头今天还在不在学校,我想见见她。”

    佟教授尴尬的一笑,说:“不凑巧,她昨天做完检查,就请假回老家去了,还得过阵子回学校。”

    戚老无奈的摇头,对不能再见到小雯,感到很遗憾。

    佟教授说:“昨天咱们的检查,重点是眼睛,检查结果有没有显示她眼睛不正常的?”

    戚老想了下,说:“她眼睛倒是特别正常,各项指数都达标,就没什么争议的地方了。”

    戚老跟佟教授商量完,我们也借机回去,回到租住的房子,老曾一个劲儿的倒腾他的一堆老书,查阅两千多年前的历史,而我则窝进沙发里发了一整天的呆。

    一直等到晚上子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焚香化纸,拿写有李半仙儿生辰八字的纸给烧了,作法之后,我便坐在客厅等李半仙儿出现。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就看到李半仙儿携烟雾从大门口进来,一见我,就高兴的抱住我,连说:“好小子,算你命硬,昨天一关居然让你闯了过去,真是福大命大。”

    我一见李半仙儿就来气,冲他道:“我问你,小雯到底什么来头,你们都想得到她?昨天一位特别有名的医学专家给她做过体检,测她骨龄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到什么程度吗?我以为这个世界疯了,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小雯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儿,她乐观淳朴善良,可她的身世,怎么会这么离奇?”

    李半仙儿在我身边坐下,道:“你真想知道?”

    我怒道:“这不废话吗,我不真想知道,我把你叫来干嘛?”

    李半仙儿说:“你还记得昨晚赵廷如把黑白无常和你都引进一座奇怪的阵中去了吧?”

    我点点头,说:“那座阵非常怪异,从我贯穿上来看,它好似不通易理,摆阵的各项要素,它都五一遵循,比神鬼莫测的奇门遁阵怪异多了。”

    李半仙儿道:“一点没错,这座奇阵之所以连黑白无常都能困住,就是因为它的与众不同,它跟易理没有一点关系。因为这座阵,不是易理五行创造出来的,它是由赵廷如手里的一尊九子定魂鼎布出来的怪胎。”

    “啊--”

    李半仙儿平静道:“这还不算什么,你的小雯姑娘,就跟这尊九子定魂鼎有关系。你还记得这尊古鼎当初可是从明妃古墓中盗出来的吧,你的小雯其实并不是葬在金棺里,她其实是呆在这尊九子定魂鼎里,一直被封在古鼎之中。你们在棺椁上发现的镇魂大阵,镇的不是明妃,也不是她另外一个女儿,而是这个叫小雯的姑娘。后来有奇人精通九幽之术,将她从鼎里放了出来。这对阴司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阴差们找她找了许多年,直到昨天才发现她的踪迹。”

    我心里一沉,暗道:“原来小雯并非老曾猜测的大明永福公主,而是永福公主的孪生姐姐朱梓馨,不是说永福公主才有无极天眼么,怎么这无极天眼又到她姐姐身上了?”

    李半仙儿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道:“这两姐妹感情很好,永福公主其实只是个普通丫头,她能看穿阴阳,全凭她有了这位年纪长她千岁的姐姐,有些东西,她是借了姐姐的眼睛才能看得到。”

144、返校

    我听李半仙儿说完,整个人都惊呆了,觉得自己在听李半仙儿说一个特别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看似简单遥远,却就在我身边发生着,我甚至跟故事中的主角非常熟悉,这种极其真实的感觉让我心生恐惧。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浩瀚星空,陷入久久的惆怅。

    我问李半仙儿说:“就算小雯真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有作恶,黑白无常为什么要抓她?”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无奈道:“所谓一叶障目,傻徒弟,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看不到的,也未必是假,你懂吗?”

    我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神叨叨的师傅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我对李半仙儿说:“不管小雯的来头是怎样的,我跟她毕竟是好朋友,不想她就这么被无偿走,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她?”

    李半仙儿甩袖子道:“你看看--你看看--又犯傻了不是,小雯是我跟黑白无常订下的契约,我一定要找到她交给无常爷。再说,小雯的来历有多可可怕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跟你做朋友吗?”

    我讨厌李半仙儿和我爸一样的嘴脸,怒道:“她活了两千多年又怎么样,你们跟她真正接触过吗,你们能确定她是坏人吗?我跟她真正相处过,觉得她是位单纯善良的姑娘,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我的命,你说过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才是真男儿,是我暴露了小雯,我应该做点什么来补偿。”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痴儿--果然是痴儿--为师蛰伏这么多年,就等这个机会逃离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抓住小雯,就能彻底摆脱风水牢房,你让我怎么替你想办法救你的朋友?”

    我见李半仙儿第一次发怒,不禁一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李半仙儿长叹一口气,身后的烟雾慢慢散去,他也跟着消失不见了,简直是不愿意再跟我多谈的节奏。

    想想李半仙儿的处境,我也很为难,李半仙儿遭遇人生惨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翻盘的机会,肯定要死死抓住不放,我还冲动的让他放弃机会帮小雯,实在有些过分,想想不禁后悔。

    再说小雯不知所踪,被赵廷如抓住的可能性很大,要救小雯,还是从赵家下手毕竟实在。在我心里,李半仙儿一直是我的坚实后盾,碰到什么麻烦,我习惯性找李半仙儿帮忙,这次口不遮掩的求李半仙儿救小雯,想来已经伤了李半仙儿的心了,想想真是不应该。

    这个晚上,我睡的非常不踏实,也许是觉得愧对李半仙儿吧,心里觉得不舒服,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整天,我跟老曾都没出门,我们掌握的明妃古墓线索全都断了,而佟教授那边,也没有新的进展,整个事情视乎已经陷入僵局,这让我非常沮丧。

    百无聊赖中,我给高中同学打了个电话。这位同学跟我关系算不上,只是班上唯一很少嘲笑我的男生,基于这一点,我对他印象非常好,所以手机里男同学电话,我只存了他。

    一阵闲聊扯淡后,我问他最近班上情况,毕竟这一离校就是两个月,老曾是帮我找关系请了假,可我毕竟还只是个学生,隐隐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心里很不安。

    那同学说学校好着呢,大伙儿都发疯一样准备高考了,现在连最爱惹是的赵一平都来上课了,休学很久的张蕾蕾也回来了,全班就你最牛逼,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不来上学,兄弟你是不是真不打算读书了?

    我听他这么说,就惊呆了,赵一平回学校读书也就算了,这小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可张蕾蕾经历这么大变故,性格早已今非昔比,她现在应该对自己来历的事最关心才是,怎么又回学校去了?

    我想不明白,问同学他俩回学校的原因,那同学也说不清楚,说这两人都是脸朝天上望的主儿,跟他连半句话都没有,他怎么会知道?

    我想想也是,就琢磨着要回去一趟。虽说我们是避难出来的,现在还处在危机当中,赵廷如是赵一平他亲爷爷,我一回去,赵廷如还不亲自提刀来砍我,这不是明智之举。但赵一平和张蕾蕾回校上课的消息,太让我震惊了,关于张蕾蕾,我心里不只是挂念,还有万千疑团等她来解答,我怎么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想着,我就跟老曾说我想回学校上课,老曾显然不同意我的决定,我对他说明张蕾蕾回校的事。老曾没见过张蕾蕾,不过他早就听了无数次这个名字,对她的事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听我一说,当时也傻了。

    我们回到济城,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见我眼泪就下来了。说我离开家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她打个电话,她担心我出事,要主动联系我,我爸一再说我在外面复习考某大学的自主考试,要静心不能打扰我,她心里不安,也不好不听我爸的话,就熬到现在。

    我心里也挺愧疚,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问我爸在家不,我妈说他也出去有段时间了,说是去武汉出差。

    我心里狐疑,也没多想,这天好好陪我妈,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走进教室的时候,照旧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就看到张蕾蕾熟悉的背影低头奋笔疾书。赵一平依旧坐在男生中间,无聊的东张西望,他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就把目光挪开了。

    整个场景就跟我离开时一样,我甚至怀疑时光退回到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时张蕾蕾还没推开她爸妈房间的暗门,而我还不知道赵一平是赵家后人,我们各自的生活轨迹还算正常。

    我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是什么促使他们放弃了一些东西,把生活的重心重新归于正常。

    这段时间跟着老曾,在学习上我的确提高了不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我已经能做部分题目了。课堂上我一直想着张蕾蕾,却也做完了几张试卷。

    中午放学的时候,张蕾蕾准备去食堂吃饭,我趁教室没人拦住她,问道:“蕾蕾,我们能不能谈谈?”

    张蕾蕾径直从我身边过去,并不理我,好像我们一点都不熟似的。

    她想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张开手拦住她,不让她过去,有同学已经回教室了,见我们这副样子,便低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张蕾蕾性子高傲,受不了这个,就低声对我说:“想聊聊是吧,今晚十点半,我们家老别墅里再谈。”

    张蕾蕾所谓的老别墅,自然也就是学校附近的张家别墅了,我弄不明白,我们谈分手之后的事情,哪里不能谈,张蕾蕾一定要我去张家别墅?

    下午和晚自习,我一直心神不宁,想着张蕾蕾古怪的样子,和晚上十点半张家别墅之约,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一下自习,我打算等张蕾蕾,就看到张蕾蕾自己出了学校开车回去了,我便只好打车过去。上车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半路上就下起了雷暴雨,那雨大的跟瓢泼似的,非常吓人,我在小区门口一下车就被雨水浇湿透了。

    我只顾着跟张蕾蕾的约定,一路冒雨奔到张家别墅附近,小区里灯光幽暗,再加上又下了大雨,小区里老树又多,四处都显得非常幽深神秘。我被大雨淋的瑟瑟发抖,冻的不行,等我跑到张家别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林子外面站着一个修长高挑的人影。

    我定睛一看,发现她正是张蕾蕾,我就奇怪了,张蕾蕾不是开车的吗,怎么一个人站雨地里淋雨了?她身边脚下,还掉了一把打开的雨伞。

    我再看张蕾蕾,发现她好像正跟谁僵持呢,我又朝对面看去,就看到树林里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跟张蕾蕾呈相持之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一阵森然,因为这个情景我记得,它在我梦里出现过。

    当时,林子里淋雨的黑影,就是黑衣女人木子。

145、异国

    这古怪的,在我梦中出现的情景,让我非常震惊,没想兜了一圈,我跟张蕾蕾又重新回到张家别墅,而雨中的情景,我曾在梦里见过。

    我走到张蕾蕾面前,她已经被雨水淋的不像样子,整个人在雨中发抖,我捡起地上的伞给她遮雨,心疼的说:“蕾蕾,你怎么不进去,在这儿淋雨了?”

    张蕾蕾异常冷漠道:“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她--”

    我抬眼朝黑影望去,雨大的连成一条条线,黑影在林子里成了模糊的一团,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轮廓。我把雨伞递给张蕾蕾,张蕾蕾不接,我只好又把伞放在地上,自己走进别墅前的林子。

    一直走到黑影面前,我摸掉一脸雨水,就看到那黑影一袭黑裙,长头发披散下来,垂到胸前,把脸活生生的遮住了。一见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就一阵窝火,这人就是寒风古寺的木子不假了。想到她整天莫名其妙的缠着我,我就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她又找上张蕾蕾,我的火气就更大了,冲她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我跟你说过一万次了,打我生下来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你,更别说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你怎么就那么轴不听劝呢?”

    嘈杂的雨声打在地上、树上、墙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的喊叫声就跟着融入雨中,我想,被暴雨浇透的我,一定在木子面前面目狰狞,十分吓人。

    我等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木子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阴森的声音说:“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我一呆,又听到木子说:“我是赣南风水四大派之一的赖氏一族传人,你精通的风水术,便是赖氏风水《青乌奇序》的上卷,而我是《青乌奇序》下卷的传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会有这种巧合,《青乌奇序》是一代宗师赖布衣亲笔撰作,乃是赖氏风水不传之秘,如非有隐情,你一个凡夫俗子怎能得到那等奇书?”

    木子的问题让我很犯难,我能学半卷《青乌奇序》全是因为李半仙儿传授,当时我对风水术数就是个白痴,李半仙儿让我学啥我学啥,跟黑衣女人木子真没半点关系,要找找李半仙儿去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忿忿,想该想个法子彻底摆脱这女人。木子突然朝我贴过来,我吓的一呆,整个人就僵了,木子贴着我的脸,分开长发,露出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虽说这张脸我见过多次,可这么近距离的再看,我还是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就懵了。

    我在木子那张削平的脸上找嘴巴,却只看到一块可怕的血窟窿,里面并无牙舌,非常恶心。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心想,她连嘴巴都没有,又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这也太惊悚了吧。

    木子跟我面贴面,我也没看她嘴巴动,就听到她的声音说:“你想看清真相,我就让你知道真相。这座张家别墅里,有座螭吻布火风水大局,这座大局的妙用之一,便是能贯穿阴阳,在阳间阴间打开一座奇妙的通道,让你看到一些你本看不到的东西。”

    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我再清楚不过,我甚至在老胡他爹胡一扬的笔记里见过这种奇特风水图,在老弄躺的朱老太太老屋里,朱娜娜的鬼魂背上,绘出了更详细的螭吻布火风水图。据说其中详细描绘出了这座风水图的奥秘,只不过以我对风水术数的了解,还参悟不出来罢了。

    木子竟然知道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多少让我觉得非常怪异。

    木子顶着一头雨水朝林子外的张蕾蕾招招手,说:“来--”

    张蕾蕾竟然听话的朝她走过来,我和张蕾蕾一前一后追随着木子的步伐,走向林子后面一团漆黑的张家别墅。木子走到大门前,也没见她拿钥匙开门,用手一推,门就大开了,她径直走进去,我和张蕾蕾也跟了进去。

    别墅里光线很暗,木子和张蕾蕾谁都没去开灯,我们只能借着路灯透进来的弱光,勉强看清房间里的物件,走路不至于摔跤而已。我们穿过一楼客厅下到地下室里。

    地下室有玻璃天井,透光性比楼上好一些,不过我们也只能依稀看清楚眼前几米范围,我们走到客厅中间,就看到茶几上的棋盘、木雕鱼还在,不过盘中棋子,已经散落了一地,丢到处都是。

    满地乱棋好像说明这别墅在我离开之后,一定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事情,否则以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奇诡,而这局围棋又跟风水局休戚相关,怎么都不至于让围棋洒离棋盘吧?

    木子蹲下来,把围棋一颗颗的捡起来,重新在棋盘中间摆了一棋局出来,我和张蕾蕾就在边上看着。我想跟张蕾蕾说话,她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想搭理我的意思。

    棋局摆好后,木子非常奇怪的在棋盘对面坐下,冲我招手,说:“来,咱们下一盘--”

    我瞟了一眼张蕾蕾,她依旧一脸冷漠,对木子邀请我下棋的怪异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乖乖坐在木子对面,她见我坐定了,便落下了一个子。

    我的围棋水平非常的差劲,只能说知道规则,连入门都算不上。跟木子吓了五分钟不到,我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了,我不知道木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一个劲儿跟我下棋,也不再说话。

    张蕾蕾就冷眼旁观我们下棋,我满腹狐疑,想问木子,又不好开口,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神情恍惚起来,渐渐就有了一股睡意。

    就在我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木子站起来,分开遮住脸面的长发,把脸朝我迎了过来,我意识虽然害怕,却还是难以阻挡猛虎下山一般的困意,头一歪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在张家别墅里,而是在一座奇怪的老庙里。那庙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墙体生出一道道裂痕,看样子,随时有塌掉的可能。更奇怪的是,那老庙还跟我以往见过的庙非常不同,供的也不是我见过的菩萨,那菩萨一身鳞片,目露凶光,长身合十,看着非常奇怪。

    我跑出老庙外,就看到这座古庙有好几座庙殿拼在一起,看起来错落有致,风情独特。庙外墙壁上布置了许多佛龛,佛龛里摆的是各色罗汉,佛龛前面又立了一座佛雕,我仔细看了看,却不认识这种佛。

    我敢肯定,这种老庙绝不是中国古庙的建筑风格,更像是我在图片上见过的东南亚一带的庙堂。我听我爸说过,木子不是中土人士,而是来自东南亚某国,这一联系上,我就隐隐觉得有问题。

    我再看自己,我身上穿了一件粗布灰裤子,上身一件同色系的衬衫,裤子卷在膝盖上,还破了几个洞。这身装饰可把我吓的够呛,这哪里是现代人的装饰,我怎么会传说这一身奇怪的衣服,我们家虽说没什么钱,也不至于这么磕碜吧?

    而我的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变得粗黑发红,简直不像是纯正的中国人。

    我无比纳闷,就看到远远的有个异族打扮的姑娘快速跑过来,等她跑近了,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她五官不像是中土人士,倒特别像我在寒风古寺里得到的那张奇特卷轴中画的那个姑娘。

    也就是毁容前的木子了。

    木子跑过来,一把扑进我怀里,不停叫着:“阿糖--阿糖--”

    我心里无比奇怪,暗想阿糖是谁,她边叫便不停吻我,起初我很害怕,想躲闪,不过很快就被包裹进木子火热的热情里,被她吻的全身燥热,心里的恐惧也渐渐散了。我这才明白,她嘴里的阿糖,原来就是我。

    我们簇拥着进了寺院,被木子这么一挑逗,我们在菩萨金身前又拥吻了一番。我觉得非常奇怪,明明我内心里对这个陌生女人的亲热时非常反感的,可心里另一个意识却又疯狂的迎了上去,好像不受我控制。

    就在我们亲热到衣衫半裸,欲火难解的时候,木子轻叫一声,将我压在地上,我糊里糊涂的就要顺从她的时候,突然朝庙顶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庙梁上趴着一个穿大红衣褂的女人,好像正朝我们这边窥探。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就看到那大红衣褂的女人露出一张焦黑的脸,原来她并不是活人,而是具焦尸。

    我顿时就吓呆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直冲尾巴骨,我隐隐觉得,女尸视乎真的在朝我们这边看似的。

146、地宫中人

    我大为吃惊,一把推开木子,就看到庙梁上的红衣女尸一屁股坐起来,双腿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可把我吓坏了。

    木子整理好衣服,抬眼间,也看到那具女尸,不禁呆了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镇定,拉着我的手,说:“她在这里,咱们走。”

    木子拉着我急匆匆的离开老庙,我心里奇怪,看样子木子应该认识红衣女尸,木子离开的时候又紧张又神秘,让我十分怀疑女尸的身份。

    我想问木子,可木子拉着我一路跑的飞快,我们穿过一片茫茫无边的甘蔗林,又过一座橡胶树林,眼前就出现一座非常安静的村庄。村庄掩映在树林中间,有一条不宽的土路延伸进村庄里面,村庄里随处可以看见风格一致的木屋,显得非常别致静谧。

    我跑的气喘吁吁,在村口休息一下,跟木子进村。我问木子她要带我去哪儿,木子说:“师父让我找你回去,说要派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我觉得,你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我听的一呆,挠挠脑袋,根本不知道木子在说什么。

    “师父--”我师父不是李半仙儿么,怎么我来了这古怪的地方,他也来了?

    我又想,不对啊,李半仙儿受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虽然我不经意间挖出了七星位置上的七具尸骨,不过这七星连煞风水局非常高妙,内藏玄机无数,我这种方式只是表面破了局,实际上李半仙儿仍受这风水牢笼之困。

    他的魂魄能离开风水局,但会一直受风水局的影响,根本不可能离开本土去往异国他乡。李半仙儿真要这么做了,就距魂飞魄散不远了。

    木子领着我穿过乡间小路,走进村角一条河边的吊脚木屋,那木屋隐藏在浓密的树林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看起来古朴有特色。我跟木子一前一后的进去,就看到木屋客厅挂了一张硕大的刺绣图案,那图上绘了一条面目非常狰狞的巨蟒,巨蟒盘在一棵老树上,树脚下许多村民在磕头烧香。

    我一见到畜生享受人的香火供奉,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非常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本能的生气。

    木屋客厅侧面有间房子,木子敲了敲木门,虔诚道:“师父,阿糖回来了--”

    里面咳嗽两声,接着我听到有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嗯,你们都进来吧。”

    我不明所以,听这老头儿的声音,肯定不可能是李半仙儿了。我杨晓天这辈子就拜过一个师父李半仙儿,什么时候又在这异国他乡多出一位师父出来了,我想想就纳闷,也不知道木子在搞什么鬼。

    推开木门,就看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盘膝坐在地上,他旁边有个不大的方形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个茶壶,几只茶杯,老头子闭着眼睛像在打坐。

    我满腹狐疑,见木子在老头子对面坐下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打坐,木子低眉顺眼叫了声师父,我也跟她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阿糖--”

    我一呆,想谁他妈给我取的这种名字,真是又难听又腻歪,木子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急忙“嗯”了一声,又叫了声“师父!”

    老头子点点头,却没睁开眼睛,我心中充满好奇,很想知道这老头儿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不叫我杨晓天,却叫我什么鬼阿糖,真是太奇怪了。

    老头子道:“阿糖,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吧,我决定了,你必须去一趟中国,找到那件宝物。只有得到它,我们遇到的麻烦才能解啊。”

    我不懂老头子在说什么,他要找什么宝物,他们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呆头呆脑的在那儿杵着,木子又拿胳膊顶我,我见她双手合十,对老头子拜了三拜,便也依样画葫芦的朝老头子拜了三拜。

    老头子说:“阿糖啊,该说我都说了,你一定要记住那地方的位置,长江边上的寒风古寺里,便是藏那东西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支支吾吾的答应着,真想当面问他他都跟我说什么了,特别是他提到寒风古寺,我心里一沉,觉得这事儿有谱,难道木子在寒风古寺的秘密,跟着老头子有相当大的关系?我张嘴想问,就看到老头子眼睛大睁,两道精光射在我脸上,面色看起来十分凶悍,又不敢多问,只能把后面的话生吞进肚子里。

    我们出了木屋,木子又领我在客厅的巨蟒壁画前拜了三拜,还给巨蟒上了香,木子说出门前给蛇神上香,它会保佑你一路顺顺利利的。

    我们穿过客厅,来到木屋后面,屋后就是绕村而过的一条宽阔的河流了,木屋架在河面上,我和木子坐在木板梯档上,把脚垂进水里,清凉的河水让我换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问木子说:“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去中国做什么?”

    木子一愣,道:“师父昨晚跟你密谈那么久,你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来问我,你又给我调皮了不是?”

    我仔细想想,现在才是第一次见这老头子,我昨晚还在家里呢,哪里见过这老头儿,又怎么会跟他密谈,难道他们全都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什么阿糖?我哪是什么异国的阿糖,我是中国的杨晓天啊。

    我想跟木子说清楚,就见木子指着不远处成片的木屋,说:“一个月前,这个时候,所有的木屋都会冒出袅袅炊烟,可现在,整个村庄都是剩下可怕的寂静了。以前每个晚上村里都有篝火晚会,有跳舞节,现在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全村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想想就难受,哎--”

    天色已经暗了,村子里的确是一片漆黑,没有灯火的迹象,我想,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怪事不成?

    我问木子,木子说:“这件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自从你从那座可怕的岛屿回来,我们村里就接连出事,现在全村除了我们,都死光了,据说这件事影响非常大,大面积村民死亡的事还会在其他村子蔓延。师父这次让你去,一方面是为了历练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赎你的罪,只要你找到那东西,就可以阻止这可怕的死亡。”

    “那--我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师父跟我说的我都不记得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出国了该怎么办?”

    木子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说:“昨晚师父跟你聊了一晚上,可不是跟我,你要真忘记了,也就只能去问师父了,你问我也没用。”

    这天晚上,我们对着滚滚流去的河水,说了很久的话,我想把话题转移到村子的秘密和我的来头的问题上,木子却对这些不感兴趣,说了很多分别后思念的话。从她的话里我听出来,我跟木子是一对恋人,也是师兄妹的关系,由于我在一个多月前去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座怪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整座村子生灵涂炭,几百号人一夜之间死去。

    而我们,因为有师父(中国四大风水宗派赖氏的唯一传人)用风水术设下一座奇局抵挡那东西,才侥幸薄小命。

    木子一再跟我强调怪岛的恐怖,我根本没一点印象,想那东西能逼的赖氏风水传人只能自保,应该是很厉害了,却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送我出村,经过村子的时候,我特意去一些小木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尸横遍野,偌大的村子变成一座可怕的坟场。

    木子说,她会在村子里等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没回来,她就会去寒风古寺找我,让我一定活着回来。

    我心里一动,暗想木子跟我爸、赵廷如他们五个人闯进寒风寺地宫,其实不是为了帮大人物,而是找她的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也就是我爸提到过的,木子在地宫中爱上了一位生活在地宫中的人,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阿糖?

147、二十年前的真相 为 ゛_坏、灰灰_丶 玉佩加更

    想到这里,我脑子突然一震,就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还在,眼前光线依旧非常暗淡,我抬眼就看到木子坐我对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令人望而生畏。

    而张蕾蕾正盯着我,目光不善,似乎对我怀有很大的成见。

    我瞪着木子,道:“我做的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梦里会有你,那个没有活人的异国村庄又是哪里?”

    回忆起梦里的发生的事情,我依旧心有余悸,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真跟我有某种关系似的,我的心悬了起来。

    木子一身黑裙隐藏在黑暗中,犹如午夜幽灵,我就听到她的声音说:“那里是泰国北部的一座小村庄,也是我和阿糖的姑娘,我们自小跟师父在村子里长大,我师父叫赖重一,是风水宗师赖布衣的嫡传子孙,在我们离开村庄那年,他老人家已经活了一百零一岁了。我离开村庄来到中国,就再也没回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生是死。”

    “泰国?”我心里一动。这个国家我只在电视和新闻上看到过,知道是毗邻中国的一个小国家,我自己跟这个国家没有产生过任何联系。我们班上有几个有钱的同学,据说暑假的时候去泰国旅游过,其中就包括赵一平。

    不过,对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能衣食无忧就不错了,想出国旅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对自己出现在泰国的小村庄里,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木子说:“你刚才经历的,根本不是做梦,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在遥远的泰国北部发生的事实。阿糖是我的师兄,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他跟我一样都是赖重一的弟子,赖重一祖传的《青乌奇序》上半部传给了他,下半部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的师傅赖重一,精通《青乌奇序》的就只有我木子和阿糖两人,除此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会学会青乌之术,所以我认定你就是我的阿糖。”

    我听的暗暗心惊,张蕾蕾在边上冷笑一声,我朝她撇了一眼,她瞪了我一眼,不再看我。

    木子的一番话,真让我跳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冲她道:“《青乌奇序》是我师父李半仙儿传给我的,我学这本奇书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青乌奇序》,写这本书的人是一代风水宗师赖布衣。这完全就是误会,我不认识什么阿糖阿果的,我学《青乌奇序》就是某种意外和巧合,你一定是误会了。”

    木子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气刺耳,吓的我心里一沉,就听木子道:“不可能存在这种误会,你以为《青乌奇序》随便人都能学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师父李半仙儿为何自己不会青乌之术,独独只有你会?因为他没有这种慧根,赖氏青乌术,最讲究有缘人才能学,学之前,师父会为弟子打开青乌之根,否则就算得到秘术,也无从学起。我师父赖重一精研《青乌奇序》五十年,才有所小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逼近小成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恐怕你把那半本残书背一万遍,都难窥到其中一丁点儿奥妙,你说你不是阿糖谁信?”

    听了木子的话,我呆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她说的几方面,的确颇有些道理,在我向李半仙儿请教半卷残书中有些问题的时候,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时候回答的甚至还不如我理解的深。

    难道这些现象,是因为李半仙儿根本就学不了《青乌奇序》,这世上经远在泰国的赖重一开青乌之根的人,只有木子和阿糖,也就是说,只有他两人才能学青乌术。现在木子成了这样,阿糖早就死在寒风寺地宫里,这世上除了他们师父赖重一,早就没了会青乌术的人。而我却违背了这一规矩,把《青乌奇序》学的风生水起,难道就意味着,我就是已经死去的阿糖?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强调,有问题,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我杨晓天乃是天下风水第一大派杨门之后,怎么又成了赖氏风水子孙鬼魂上身,太扯了,说出去都丢我们杨门的人。

    我反驳道:“不可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学会了青乌术肯定有别的原因。虽说我现在弄不明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替你揭开这个秘密。再说赖氏乃是天下风水宗师,宋朝的人物,距现在都上千年历史了,他的子孙替他传术,将青乌术在全国发扬光大也非常正常,我们杨门旁系就特别多,高手如云,你们赖氏肯定也不会差,我不信赖氏风水就剩一个赖重一,世事无绝对,天下那么大,谁知道赖氏传人会藏在哪个角落?我能学青乌术,想必是那位高人偷偷帮我开了青乌之根也说不定。”

    我听木子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知道这女人不但邪的很,风水奇术还无比厉害,以我的本事,都能被她捏手里玩。上次在寒风古寺一役,差点没死在她手里,想想便心有余悸。见她这样,也不禁心里害怕。

    但我又想,她让张蕾蕾误会我,导致张蕾蕾跟我形同陌路,今天我要是不把事情说个明白,张蕾蕾恐怕以后都不会理我了,此乃人生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木子说:“你否认也没用。刚才我用螭吻布火风水奇局替你打开一条通道,让你看到了你的过去,你经历的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而非我编造出来的东西,你是阿糖一定没有错。”

    我彻底懵了,木子的这种说法,我的确在半卷残书中介绍螭吻布火风水局的时候看到过,也就是说,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其实就是我二十多年前的过去,我杨晓天过去的十七年生活都是假的。真正的我是生长在泰国的农家青年阿糖。

    我四肢冰冷,如坠冰窟,一时说不出话来,连脑子都慢了半拍,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我是阿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没有任何反驳理由。

    木子道:“你一定很好奇,阿糖为什么会成了你,这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阿糖离开村子三个月后,一直杳无音信,我请求师父让我去找阿糖。我明白阿糖是个性子非常执着的人,没在地宫中找到师父要的东西,他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再说这件事又是由他而起,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那东西给带回来,甚至不惜送命。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心里已经当阿糖已经死了,到了武汉,我意外认识一帮同样要进入寒风古寺地宫的风水术士,我赖氏风水术传人的身份让他们十分钦佩,便一起下了地宫。这帮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杨至诚,他自称风水宗师杨益公之后,也是位厉害角色。我们在地宫里遇到许多怪事,有死有伤,有人伤的还非常重,我自己也掉队跟其它人分开了,在我身陷绝境的时候,我竟意外在地宫里发现还活着的阿糖,这一发现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方寸大乱,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没想到阿糖受一种怪异的风水局之困,已经性情大变,他害我跳下悬崖,原来另有目的。我跳下悬崖后,并没有死,阿糖反倒是死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用一种奇术粘上了你父亲杨至诚,据说你父亲回家一个月后,你母亲便怀孕了,这里面,就有阿糖的阴谋。”

    我听的一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遇到李半仙儿的时候,他说我是风水局养出来的怪胎,天生天雷地火奇命,木子又说我是阿糖的化身,我被这两人的说法彻底绕晕了。

    木子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又说:“阿糖在五个人中选中了你父亲,就是因为他身上背负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而阿糖的目的,就跟这个有关系,他利用了这一点。后来你父亲人生出现大逆转,也跟这些有关。”

    我听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得知真相后,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你,说够了没有--”

    我寻声望去,就看到黑暗中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立在客厅角落,魁梧的身材像座铁塔。

148、木子之死

    这一发现,可把我吓了一跳,我紧张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退到客厅角落。

    我拿眼去瞟木子,木子好像并不害怕,依旧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相比之下,我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黑影立在黑暗中,光是那庞大的轮廓,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他嗓门奇大,声音又恶又粗,非常能唬人。我不知道这人来头,所以也不敢乱动。

    这时,张蕾蕾突然走到门边,按亮了客厅吊灯,整个客厅顿时就亮堂了,我抬眼一看,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客厅角落的人,竟然是我爸。

    才一个多月不见,我爸就像去参加了健身培训班似的,变得魁梧不少,现在天已经有了寒意,他竟然还只穿一件长袖汗衫,隐隐能看出汗衫下鼓起来的肌肉。

    他声音好像也变沙哑了低沉了,张家就有不怒自威的意思,这才导致我亲爸爸的声音一下子没听出来。

    我叫了声爸,我爸并不理我,他三两步走到茶几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木子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阴魂不散,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缠着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我爸一拳擂在茶几上,震的棋盘乱跳,盘中棋局就乱了。

    木子涩声道:“我找我的阿糖--”

    我爸怒道:“我不知道什么阿糖,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再不离我儿子远一点,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

    木子道:“我不是鬼,当年我没有死,就算你风水术厉害,也不可能置我于死地。”

    我爸冷笑道:“你还真自信,我来陪你下一局棋,用这现成的螭吻布火风水局来证明你已经是死人无疑,你信不信?”

    木子涩声道:“你我都是风水门人,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如果我是死人,为什么你们不开天眼都能看到我,这有违天理。”

    我爸冷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阴灵有很多种,有的阴灵炼化到一定程度,就能接近人了。”

    说着,我爸把棋子全部放回棋缸里,捻起一只,率先放到棋盘里。

    木子也跟着下了一子。

    以前我从没见我爸下过围棋,这回他露一手,看他下棋手法,颇有大家风范,一会儿工夫,已经跟木子互相下了不少子。双方你来我往,我爸稳扎稳打,刚开始处于劣势,慢慢的就占了上风,已经隐隐有压住木子的势头。

    我看着看着,又头晕起来,为了继续观局,我揉了揉眼睛,想驱散随意,不知不觉中,眼皮就打不开了。我急忙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处在一处非常黑的地方,四周寒风如潮,吹在我身上生冷生冷的,耳边净是风吹过的呼呼声,听在耳朵里渗的慌。

    我极目四望,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伸出双手,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手指。这种可怕的处境,让人心生恐惧,我急忙拿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这才能看清楚身边两米左右的范围,我抬眼就看到张蕾蕾跟我并肩站着。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高兴起来,暗想原来螭吻布火风水局玄妙无穷,原来还有这种用处,这回真算开眼界了。

    我叫了声张蕾蕾,她不高兴的“嗯”了一声,反应非常冷淡,跟着掏出一只小型手电筒按亮了,光柱一下子射到很远,我就看到眼前都是红黄错落的泥土,原来我们站在一条非常长的墓坑里,墓坑旁边就是几米高的夯土堆。

    站在墓坑里看不见远景,我费了好大劲才翻上夯土堆,一抬眼,就看到远处都是这样的景象。我又伸手去拉张蕾蕾,张蕾蕾本来想拒绝,奈不住我再三要求,只好把手给我,我讲她拉了上来。

    我心里暗想,两人对弈便是较量了,应该是寻找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内藏易理,以此为契机斗法,败的一方,便会被胜的一方控制,进入风水局里面。

    我看我们处身的环境,应该是一处古墓中,想必就是寒风古寺的地宫了,我环顾四周,想找到木子和我爸,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望不到头的墓坑、夯土堆,再没任何东西。我心想这古墓也真奇怪,古代哪位大人物这么无聊,要修这么一座怪异的墓呢?

    张蕾蕾突然举着手电筒朝上照,我的目光追过去,就看到侧面有一座非常高的悬崖,大概有二十多米左右,悬崖上隐约有两个人影。经光线一照,两人的影子被拖的老长,在这种惊悚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吓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影,肯定就是木子和她师兄阿糖了。二十多年前,木子就是受她师兄怂恿,纵身跳下了这座悬崖,无怪乎我和老曾被困在寒风古寺的风水局中的时候,木子也怂恿我跳下幻化出来的高楼,我如果当时跳下去,恐怕现在就死了。

    两人在悬崖上站了很久,我们局里太远了,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我猜是两人在说话,我甚至看到木子把头靠在阿糖的肩膀上,想必是说到动情的地方了。

    这时,张蕾蕾突然惊叫一声,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纵身跳了下来,接着就是“砰”的巨响,像是一袋沙包掉了下来。

    木子掉下来的地方跟我们相隔几座墓坑和夯土堆,我和张蕾蕾费劲的翻过去,等我们爬上那座夯土堆的时候,就看到木子被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那里,嘴边吐了不少鲜血,我们一摸她鼻息,已经断气了。

    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木子死的时候,她的脸还在,虽说已经苍白如纸,是具尸体,可她标志的五官都还在,可为什么二十年后我见到的木子却是没有脸的,难道她的尸体被人动过?

    据说当时进地宫的,就只有他们五个人,除了木子,其中一个还死了,就只剩下我爸、赵廷如和另外一个人。我心中暗想,难道其中有人对木子的尸体做过手脚不成,再说木子死的时候阿糖还没死,也有可能是阿糖动了木子的尸体,他们要削掉木子的脸做什么,我想不明白。

    就在我们倒腾木子尸体的时候,突然从她身上掉下来一本古旧的书来,我捡起来一看,那书上有一张破旧的封面,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青乌奇序·下》,我当场就傻了,这本书就是风水奇人赖布衣亲笔写下的风水神作《青乌奇序》下卷。

    我异常激动的翻开这本书,一页一页的过目,这本书只有五十页,每页上都记载着一门极为奇特的风水大阵。我才翻到第一局,就被奇阵的博大精深牢牢吸引了,几乎一口气把整本书翻完,书中记载的五十种不同类型的风水大阵,每一局都巧夺天工,五行易理运用之诡谲,神鬼莫测,端的是厉害非凡。

    说也奇怪,我平常读书记个单词都记不住,这五十页密密麻麻的风水局,包括文字和布局图,我只看一眼,就像烙印下来似的,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了。

    我看完那本书,想想这个时候乱动人家东西,到底不太礼貌,又塞回木子身上。

    这时,我就看到木子的鬼魂站在她尸体面前,像尊雕塑似的,一直没有一个动作。

    张蕾蕾很同情的对她说:“你真死了--”

    过了很久,木子才道:“我似乎又被他算计了--”她突然扭头朝我看来,厉声道:“你已经掌握了全部的《青乌奇序》,这必定又是阿糖的诡计,当年师父一再叮嘱我们,每人只能学《青乌奇序》的一半,阿糖这么做,是欺师灭祖。”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149、好聚不好散

    我突然特别相信木子的话,因为我见到《青乌奇序》下卷的时候,对它的反应太奇怪了,以我一贯的榆木脑袋,想背诵一篇课文,都要花大半个月时间,更别说看一遍就记得特别清楚。可看这本《青乌奇序》的时候,我却觉得跟它有某种冥冥中的默契,看到书封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就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翻开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甚至根本不受我自己控制,我就能把书中内容牢牢记在心里。

    这种怪异的错觉,无意中验证了木子的说法,我可能的确受到泰国风水师阿糖的设计,才使我对《青乌奇序》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和熟悉。

    我还没从这种震撼中醒悟过来,突然听到张蕾蕾发出一声尖叫,我抬眼望去,就看到张蕾蕾正盯着前方发呆,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木子的魂魄脸色发青,一股黑气顺着她脖子一直朝上爬,眼里凶光毕露,似乎已经陷入可怕的癫狂状态。

    按李半仙儿的说法,这种情况一般就是魂魄变恶鬼的时候了,化了恶鬼之后,魂魄大多会忘记人性里的善良,受一股仇恨的执念操控着,会变得无比凶残恶毒。

    我掏出风水罗盘横在胸前,就看到木子跨过自己的尸体,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她眼珠子都变成了血红色,非常吓人。

    我心里无比紧张,一把将张蕾蕾拖到我身后,仗着一柄祖传风水罗盘才稍微镇定一点,这时我就觉得一阵怒风袭来,木子突然在我眼前不见了,我顿时心里一寒,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也没有木子的身影。

    我再看向四周,手电光将黑铁一样暗沉的黑暗撕粉碎,可木子的凶魂,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掉了,我心里无比焦虑。

    这么一紧张,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张家别墅地下室里,张蕾蕾也歪坐在我身边,也醒了过来。

    我再看向棋盘,发现棋盘里是空的,一盘棋子飞落满地,我爸痴呆了一样坐在那里,而对面沙发上却是空的,木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见我爸痴坐在那里,精神萎顿,十分古怪,我甚至对他有种陌生感,我叫了声:“爸--”

    我爸大梦初醒一样,“嗯”了一声,铁塔一样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立起来,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儿子啊,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爸爸当年隐姓埋名退出风水江湖,就是为了避免你再走这条路,可是冥冥之中有定数,有些事你想躲是躲不了的。”

    说着,我爸走向楼梯,很快他的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了,我听到他上楼的沉重脚步声,和推开别墅大门出去的声音,然后整个地下室又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我能听到张蕾蕾的呼吸声。

    窗外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停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的《青乌奇序》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全涌了出来,各式巧夺天工无比诡谲的风水大阵,像放电影一样逐一在我眼前出现,甚至不需要思考,我就能记得不同风水阵的每一点诀窍,我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蕾蕾突然说:“我要走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叫她的名字,张蕾蕾扭头就朝外走,我一路跟到别墅外,树林子里还在滴水,声音清清脆脆的,整个世界都显得静谧安详,十分迷人。

    我叫住张蕾蕾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清楚吗,咱们在这儿呆了整个晚上,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态度转变这么大。”

    张蕾蕾回过身来,冲我凄然笑道:“你要怎样才能明白?你和木子在泰国小村庄里亲亲热热的情景,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每个细节在我眼里,都是最残忍的刀。你让我还怎么跟你回到过去,让我失忆么,不可能!”

    我一下子懵了,有种比窦娥还冤枉的错觉。

    我跟木子的关系,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再说就算我真跟阿糖有关系,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我还没出生,阿糖和木子亲热,又不是我跟木子亲热,张蕾蕾的理由也太扯淡了吧,我非常无辜。

    我说:“虽然木子说阿糖就是我,可阿糖和木子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出生,他的账怎能算我头上?”

    张蕾蕾厉声道:“可我在泰国村庄里看到的阿糖,长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女人耳语厮磨,卿卿我我,甚至做那种事,你让我怎么再接受你。杨晓天,我告诉你我不是正常人,我对感情的要求非常苛刻,苛刻到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没办法原谅你了。”

    张蕾蕾转身就往出小区的方向走,我觉得自己无比委屈,这世上真难有比我还衰的人了,跟心爱的姑娘分手,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个荒谬的理由,恐怕这世上真难有人能接受这一事实吧。

    我突然大吼一声:“张蕾蕾--你给我站住--”

    张蕾蕾快步离开的身影不由一顿,回过身来,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修长高挑的身影无比美丽,我看的一阵心疼。我站在别墅前的林中怒气勃发,树上的水滴滴到我脖颈里,冰冷刺骨,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问张蕾蕾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那怕是一点点,一个瞬间都行,你告诉我!”

    张蕾蕾眼睛望空,并不看我,道:“不管有没有,我看到你和木子的时候,全都没了。你也不用想不通,我告诉你,我不是人--”

    我憋了很久的泪水顿时就滚了下来,冲她吼的气势也变得无比虚弱:“你不是人,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你说啊?”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我都被气懵了,问她道:“有些事是说不清楚,可有些事一定能说清楚,你告诉我,我在县文物局受明妃玉尸勾魂的时候,你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张蕾蕾道:“很多时候,你不能太过执着,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懂么?”

    我摇头道:“我不懂,你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你真诚对我,你就应该告诉我事实,就算咱们要分开,你也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张蕾蕾叹气道:“我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里,何苦要让你也进来,你为何要逼我?跟你分手的理由,我已经说了,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会改变。至于我的身世之谜,与你也无关,你完全不需要知道。”

    说着,张蕾蕾扭头走进花园小径,慢慢走过拐角,最后消失在黑暗尽头。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自己真正失去了挚爱的张蕾蕾,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个额谜团,我们分开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团谜团,我发现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里,甚至对她没有任何了解。

    我全身被雨水打湿,夜风一吹,就格外的冷,冷的我直打哆嗦。

    深更半夜的,我自然也不方便再回家去,否则让我妈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

    出了小区我又去了老曾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天也就亮了。这天我没去上学,只是窝在老曾家里睡觉,这一躺下就难再爬起来,我接连发了三天高烧,梦里反复都是张蕾蕾和木子的身影,想着张蕾蕾对我说的狠话,我心如刀割,泪似泉涌,一直说着胡话。

    到第四天,我的病才好起来,人也瘦了一圈儿。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曾,这几天他一直不离床在边上照顾我,甚至把诊所的医生请回家给我打吊瓶,又吃伺候吃喝什么的,想吃什么直接就去现买现做。

    老曾坐我病床前叹气说他一辈子没什么实在朋友,又没什么亲戚,孤孤单单过了大半辈子。到了这把岁数却交了个忘年之交,自然要全心全意的对我,照顾一下有什么打紧。

    一番话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第四天下午,见我好的差不多了,老曾就怂恿我去学校上课,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复习的重要环节,我的基础补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学校上一段时间课才好,老师会划出重点复习方向,这个不能落下了。

    这几天来,我们过的平平静静的,甚至一度忘记了遭赵廷如追杀的事实,直到这天下午放学,赵一平突然走到我面前,低声道:“跟我出去一下,有人想找你!”

    我这才紧张起来。

150、九宫人阵

    我想逃跑,就看到教室门口站了十几个隔壁班的小混混,还是哪种膀大腰圆的那种,看这情况,我要真跑,他们肯定会在学校里就把我抓住,先暴打一顿再说。没办法,我只好跟着赵一平他们老老实实的出了校门,赵一平这货竟然直接把我带进了老弄堂,我胆战心惊的想,是不是赵廷如跟赵一平还有联系,赵廷如在老弄堂里等我?

    我们穿过弄堂长长的老街,拐了几道弯,就进了赵家老宅,一进门迎面就看到赵司令站在黄草丛中。赵一平和那十几个小混混堵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赵司令一见我,就乐呵呵道:“小兄弟,好久不见了呀。”

    我环顾四周,没见到赵廷如,总算松了一半的气,不过赵司令也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别看这死老头子头发雪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其实心狠手辣,我在明妃古墓里见过他的身手,以我的能力,几十个都不是他对手,更别说这些小混混了。

    我想这次算栽了,不知道这帮混蛋会怎么折磨我。

    我向赵司令尴尬的点了点头,赵司令开门见山的说:“小兄弟,这回我来找你可不会为难你,你放心就是了。我找你来,是为跟你合作,一起去办一件大事,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肯不肯赏我赵老头子这个脸呢?”

    赵司令的话让我有些费解,我跟赵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仇,还谈什么合作,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司令道:“小兄弟是风水江湖上年轻一辈的后进,才华横溢悟性过人,我还是非常钦佩的。老头子我虽说跟你有些过节,不过那都是误会,我一把年纪也不会跟你这种小孩子计较,所以我们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朋友。”

    赵司令口若悬河的说了许多客气话,我越听越糊涂,这老子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怎么一下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赵司令朝赵一平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说:“一平啊,听说你以前很多地方得罪了晓天,赶紧过来给他道歉,你俩是同学,年纪又差不多,应该好好相处,不要动不动伤了和气。”

    赵一平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我站在那里,没有回应赵一平的示好,赵司令这种幼稚举动,不过是骗小孩儿的把戏。虽说我还没满十八岁,这段时间的经历,早就让我心智无比成熟。

    赵一平见我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变,捋起袖子就要过来收拾我,被赵司令当场喝止住了。

    我说:“你想跟我怎么合作?”

    赵司令听我直接切入正题,就将我拉到一边,说在省城临江的地方,有座非常古老的寺庙,叫做寒风古寺。那寒风古寺地下,有座庞大的地宫,地宫巧夺天工,它结构之复杂,就算最好的作家,都难以描写出来。寒风寺地宫里,藏着一件所有风水大师都渴望得到的瑰宝,据说得到宝物的人,便能贯通阴阳,能布下神鬼莫测之局。到时候别说恶鬼阴差,就是十大阴帅见了,都要绕道规避,实在是风水师梦寐以求的不世奇宝。

    寒风古寺对我来说,已经是太熟悉不过了,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寒风寺地宫中的怪事现在还困扰着我,赵司令这老儿竟然还拿地宫来说事,难道他想让我下地宫为他找宝贝不成?赵廷如、我爸、木子这样的高手组合都难拿到奇宝,死的死伤的伤,我一个风水术数才入门的小子下了地宫,哪里还有活路?

    我想想有气,八十多年前,我们杨家为了你们赵家付出那么多,你不知恩图报,还处处为难我们杨家人。现在又想蛊惑我去做炮灰,我他妈傻逼才替你办这事儿呢。

    赵司令说:“小兄弟你风水术精妙无比,老头子我身手又好,咱们结伴下地宫,盗了那地宫奇宝。据说地宫珍品无数,当年是一代风水大宗师设下的埋骨之地,咱们只要破了地宫,地宫内珍品就对半均分,老头子我以人格担保,绝对做到公平。另外,办事之前,我再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你,这笔钱就当我老头子一点小小心意,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一般,拿这些钱去改善改善生活,也不失一件好事。”

    说着,赵司令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卡里有现金15万,密码就是六个六,我可以修改银行卡密码。

    赵司令塞卡给我,我哆嗦着不敢去接。

    说实话,我家条件的确很一般,我们一家花销就指望着我爸妈的工资,两人工资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块钱,还要扣除房贷、日常生活开销、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钱,能自由支配的钱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家日子过的虽然不紧张,却也不宽敞,很多名牌衣服、好玩的东西我都没钱去买。

    所以赵司令突然给这么多钱我,还是把我吓到了,我这辈子最多的零花钱,也就是过年拿的亲戚朋友压岁钱,一共五百块。

    说实话,这么多钱的确非常诱人,可一想我拿了他的卡,就算答应去做赵司令的炮灰了,被这种人利用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赵一平见了我,就更加嚣张跋扈了。这十五万快钱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我的卖身契。

    想到这里,我就坚定了信念,一定不能拿赵司令的钱。

    赵司令塞给我几次,都被我打回去,为了不开罪他,我借口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好好复习功课考上大学,否则,我爸妈一定会很伤心。

    赵一平远远的听见了,冲我骂道:“你他妈放屁,就你那烂成绩还想考大学,野鸡大学都上不了,你这人念书就是凑人数的,何必为难学校老师呢,还为我们学校升学率拖后腿,我要是你早他妈去工厂打工去了,浪费资源。”

    赵司令一声吼住赵一平,赵一平这才停止对我的侮辱。

    我把银行卡塞还给赵司令,就急急忙忙的望老宅外走,走到大门口,赵一平咳嗽两声,那帮小混混立刻围上来拦住我。

    赵一平狡黠的笑着,说:“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这废物,给你脸你不要脸。”

    小混混里,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又有人一脚踹过来,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人还没爬起来,就有人飞过来踹了我两脚,我挣扎着站起来,刚才一跤摔了鼻子,鼻血流了一脸,我拿手指堵都堵不住。

    赵一平走过来,摸着我的头道:“废物就妈是废物,别以为学了点风水术,就真当自己能上天了。我家老太爷找你合作,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杨家祖上都要烧高香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赵一平一挥手,那十几个小混混就走上前来,有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瘦子突然脚一伸勾住了我的腿,又一拉,我重心不稳,当下便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帮小混混笑的十分夸张。

    瘦猴子一样的小混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傻逼--就你他妈还装呢--老子弄死你--”

    说着,瘦猴子便冲上来,一把将我拽起来,给了我两个耳光,打的我脑子直冒金星。

    我心里无比屈辱,真恨不能手上有把刀,能将这群欺负我的王八蛋砍个精光。可惜我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武器只有祖传风水罗盘,这东西对阴邪之物非常在行,可要说拿来打架,就是一坨废铁了。

    赵一平从赵司令手上拿过那张银行卡,蹲在我面前,先是拿卡片抽我左脸,跟着又拿卡片抽我右脸,这样反复的抽来抽去的,嘴里还念叨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有钱不拿要活遭这份罪,谁都帮不了你。老子今天就替钱出气,我要打到你答应为止。”

    在卡片一左一右的抽动中,我的脸变得火辣辣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那帮小混混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哎哟,哭了--这小子真哭了--娘们儿我操--”

    我已经记不清楚赵一平抽了我多少下了,我只觉得脸上**辣的刀割一样疼,脑子也胀的出气,可恨我空有一身风水奇术,面对这帮王八蛋的时候,却使不出来任何作用。

    想到风水术,我脑子里突然一闪,就出现《青乌奇序》下卷中一种奇特的局。

    一般来说,风水局分阴阳宅风水局,不过青乌奇序里提到一种人的局,说人也可以作为特定物体来设局,且利用这种局还能支配人,使之为我所控。

    我默念书中口诀:先须掌中排九宫≥横十五图其中。次将八卦分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

    我在掌心偷偷画出九宫方位,趁赵一平猝不及防之际一把推开他,跟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刚好坐在七曜相交的位置。瘦猴子大喊一声:“卧槽,你他妈不想活了,敢动我们赵公子。”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当胸就想给我一脚,我瞧准时机,双手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推,瘦猴便跌倒在地,刚好摔在中宫位置上,赵一平摔倒的位置是艮宫。这种风水局非常奇特,只要心中默念口诀,布出九宫的两个位置,自己主镇七曜任何一位,便可发动阵法。

    余下的人间我一下子撞翻两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围过来对我拳脚相加,这时候我平心静气,心中默念口诀,就在一个大胖子一个大嘴巴子要抽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突然大喝一声:“起--”

    就看到赵一平和瘦子同时围着一群人奔跑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位置也发生改变,胖子的嘴巴子打了个空。赵一平和胖子跑的越来越快,有人惊呼道:“你俩干嘛呢,他妈疯了不是,一起揍这小子啊,跑啥跑呢?”

    这人一句话没说话,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了起来,一群十来个人就前后相接的以我为重心疯狂奔跑起来。在跑的过程中,他们一次找到自己的位置,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各站一人,无论怎么奔跑,他们的相对位置仍然是这种关系,其它多余的人,便在附属位上。

    我默念口诀,督促他们越跑越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这样一直跑了十多分钟,进了老宅里面的赵司令突然跑了出来,看到这种可怕局面,顿觉不好,想去拉他孙子,就被我操纵赵一平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在赵一平疯狂奔跑的情况下打出来,惯性特别强,一巴掌竟把赵司令的脸打出血了。想起赵司令一贯猖獗,今天受了他孙子的耳光,脸可丢大发了,我心里无比高兴。

    赵司令一身本事,肯定不会受这种气,盛怒之下,他跳进人群里,想拆开众人,我暗中使力,这十几个小混混拳脚相加,对赵司令来了一顿痛殴。赵司令估计是估计孙子安危,不敢使出真本事,在人群里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可饶是他再躲藏,依旧被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给揍的一身是伤。

    要说赵司令这老儿也真厉害,这么多人揍他,他硬是挺了十分钟才倒下。

    接着,我又控制十几个小混混便跑边互殴,一个个把对方打的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连门牙都打了出来,我看着可乐坏了。

    这帮人里面,就属那个瘦猴最讨厌,我特令两个大胖子殴打他,打的他哭爹喊娘,却就是没办法挣脱两人的追打。

    一会儿工夫,十几个嚣张跋扈的小混混全部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七八个,没昏过去的,也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了。我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赵家老宅。

    出了朱漆大门,我回头望了一眼众人,看着他们的惨状,心里无比高兴,想整本《青乌奇序》果然是本奇书,想不到竟然可以利用他来保护自己,还把这帮人修理的这么惨。

    我一路飞快跑出老弄堂,又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老曾家,下车给司机付钱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赵司令给我的银行卡竟然落到我口袋里,我记得当时明明在赵一平手里,怎么就落我身上了呢?

    看到这张巨额卡片,我又惆怅起来,刚才报仇的快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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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介绍:
六十年前,我家太爷爷是当地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因为为警备司令破风水凶局惹祸上身,不幸身故。作为老太爷唯一传人,精通风水术的爷爷为老太爷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阴宅作为荫庇子孙的福地,且预言我们杨家一定会出一位奇人。没想到爷爷选的福地,竟然是歹人用来阳宅养尸的凶煞之地,而我便是这处凶煞之地哺育出来的怪胎。
半个世纪前,算命先生李半仙儿为我爷爷卜了一卦,预言我们杨家子孙会与他有段师徒奇缘。半个世纪之后,李半仙儿身陷七星连煞风水牢局,化身厉鬼,而我竟然无意中打开了这座风水牢,放出了厉鬼李半仙儿,从此惹祸上身。
深入阴司师从厉鬼李半仙儿学得阴阳奇术,破凶煞风水局、驱夜行百鬼、斗南洋降头妖人、破百年僵尸奇阵,看风水祖师杨公后人如果用一枚风水枣罗盘玩转乾坤,终成一代风水鬼师。风水鬼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水鬼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水鬼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