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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全文阅读

作者:冷残河     风水鬼师txt下载     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无极天眼

    李半仙儿走后,我在黑暗中休息了一下,就往小雯的值班室走,在过道拐角的地方却跟小雯不期而遇。她怀里抱本登记本,正急匆匆的走过来,差点儿跟我撞个满怀,看清是我,小雯一脸惊愕,说:“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四处乱跑起来了?”

    我挠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总不能说大半夜的去施展招魂术招鬼去了吧,非把人小护士吓坏不可。

    小雯白了我一眼:“好了好了,再挠下去头发都要掉光了,你回去再睡会儿吧。等我忙完了回值班室跟你聊会儿天。”

    我“哦”了一声,乖乖的走过她身边,穿过长廊,朝小雯值班室走去。

    我听到护士站有人跟小雯说话说:“哎,雯雯,刚才那小伙子是谁啊,看起来傻乎乎的!”

    小雯噗嗤一声就笑了,我没听到她是怎么回答同事的,一个人十分尴尬的回了值班室。

    由于白天睡了一整天,我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便一个人躺床上发呆。这么多年来,发呆是我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整个人舒服的躺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最放松的状态,意识不自觉的开始神游千里。

    我想起我爸转述赵廷如的话说,木子自称在寒风寺地宫里遇到一位很奇特的人,那人常年生活在地宫深处。两人因为机缘巧合在极短的时间内相恋,遂成为一对痴心恋人,由于某种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一代风水奇女子木子在地宫中纵身跳入悬崖。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要不是我爸跟我说,我一定会认为跟我说这个的人是神经病·冥之中,我却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我在寒风寺木子布下的风水大阵中,差点被木子诱惑跳下悬崖,这种巧合是不是木子有意为之。

    赵廷如说的要是真的的话,木子认为我就是那个与她相恋并害死她的人,对我有很强的怨念,所以想用同样的方式带走我,这点我非常能理解,也非常合乎逻辑。

    可问题就在于,我们在寒风寺的时候,木子对我说:“她并没有死,她还活那个世界当中,这是否意味着,她跳崖并没死成,还活在地宫当中。她能执着的跟着我,只是因为内心深处对恋人的强烈执念?”

    我想来想去,都不信木子还活着。

    我听李半仙儿说过,有一种人对生的**特别强烈,就算死了很久,成了孤魂野鬼,他也不信自己已经死了,通过强迫别人相信他们是活人来满足自己的自我欺骗心理。我猜木子应该就是这种鬼魂了。

    这些日子以后,我每晚都被木子困扰,她深入我梦中,也出现在现实里,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来吓我,仿佛时刻要让我记住她,记住我对不起她一样。

    我想,那个活在地宫里的人,难道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才导致她跳下悬崖?活在那人通过某种方式欺骗了她,诱惑木子为他殉情,现在木子得知了真相,所以觉得为当年的情人自杀不值,所以要回来报仇,只是找错了人,我这个倒霉蛋刚好盯上了。

    我躺在小雯柔软舒适的床上,想的入了迷,突然就听到敲门声,我抬头朝帘子外面一望,就看到小雯微笑着站在门口,右手正轻轻的敲着门。

    我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小雯走进来在办公桌前坐下,又拿出一包大包好的烤串儿在我面前晃了晃,笑说:“闻到香味没?”

    晚上吃的面包根本不够填肚子的,我现在肚子还饿的咕噜噜乱叫呢,小雯姑娘的这一举动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非常合我意。

    她又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自己开了一罐。

    我可乐坏了,又很紧张,问她说:“在你单位喝酒吃烤串儿,领导知道了不得处罚你呀?”

    小雯郑重的告诉我,她已经下班了,现在是私人时间,这办公室又没人进来,怕什么呢,她都不怕。

    我们三两瓶酒下肚,我问小雯说:“咱们就只在医院里见过几次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简直就像--”我迟疑了一下,说:“非常好的朋友。”

    小雯微笑着,说:“你怀疑我对你动机不纯?”

    我慌忙摇头辩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雯说:“我也觉得自己对你有点儿太好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你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

    小雯喝干半罐啤酒,拖着腮帮子沉思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躺病床上昏迷不醒,各项生命特征早已消失,我同事催你家人送你去太平间,不要再无谓的把尸体停病房了。当时我阻止了同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一愣,想起当时我的魂魄站在病房门口,我妈苦苦哀求护士的情境,脱口道:“你--你不想看我爸妈这么伤心绝望--出于同情心--”

    小雯摇了摇,说:“我在医院已经工作一年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景见过太多,早不把这些当回事了,你真以为我这么善良呀。”

    我彻底呆了,隐隐觉得此事跟我的背景有关,问小雯道:“哪是什么原因?”

    小雯咬着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因为就在我也准备催你爸妈送你回停尸间的时候,我看到你走进了病房,看到病房门口的你,我彻底吓呆了,然后就阻止了同事的做法。”

    我突然醒悟过来,吃惊道:“你是说,你能看到魂魄?”

    小雯点了点头,说:“从我有意识开始,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这个,我常常被同学朋友孤立,他们要么害怕我,要么说我是骗子、神经病,净拿这些东西来吓人,后来长大了,我就学会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了。直到认识你之后,在医院里每次碰见你,我都能看到跟你有关的鬼魂,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在我人生的二十年里,因为这双眼睛,我太独孤了,我想能交个真正知心的朋友,能跟他分享我遇到的一切,所以我试着有意无意的接近你。”

    小雯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起来,道:“你是说,你天生长了一双贯穿阴阳的天眼?”

    小雯重重点了点头。

    李半仙儿对我说过天眼分很多种。像我这种天眼,是后天炼出来的,是天眼中最差的那种,只能看到普通的鬼魂,而不能看见更高层次的阴邪之物,遇到厉害的对手,也是个睁眼瞎。

    而有些人天生天眼,这种天眼就比我修炼出来的厉害多了,别说鬼魂,就是一般的阴邪之物,他们都能够看见。据说这种天眼很多小孩儿都有,但在七岁左右,这种小孩儿独特的天眼都会闭合,从此跟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无异。

    只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长了一双得天独厚的眼睛,随着时间推移,年龄渐长,他们的天眼不但不会闭合,还会愈发厉害,等到成年的时候,天眼也跟着成熟,便成了传说中贯穿阴阳的无极天眼,一切阴邪之物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端的是厉害非凡神鬼莫测。

    我把眼前漂漂亮亮又无比柔弱的女孩儿小雯上下打量了许多次,都很难相信,这个似乎只能存在于言情剧中的姑娘,竟然有一双惊世骇俗的无极天眼,我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问小雯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小雯摇了摇头,说:“小时候我经常会把自己看到的跟小伙伴儿们说,后来他们都孤立我,等我长大一些就明白了,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保守内心的秘密,看的什么都烂在心里。所以到了现在,我交了很多朋友,却没一个人知道我能看到鬼魂的事。”

    “那你的父母呢?”

    小雯叹了口气,无限忧伤的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就出车祸死了,我妈忧伤过度,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跳楼自杀,是我舅舅舅妈把我抚养长大的。我小时候遇到这些事情会跟他们说,后来发现他们也不相信我,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儿,我就再也不说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的秘密。”

    小雯说:“我在这医院里看到了无数鬼魂,其中跟你有关系的最多开始是看到你的魂魄,后来又是一个经常来找你的白衣服老头儿(李半仙儿),跟着就是你爸爸的魂魄自己回来了,还有一个长头发黑衣服的女人,她几次想杀你,都被我搅黄了,所以她恐吓过我,把我吓的不行。”

    我这才明白,我在医院做的一切事情,原来都是在小雯的眼皮底下。也想起来每次木子出现在我梦中的时候,关键时候小雯的出现都不是意外,而是她刻意在救我。

    我郑重的跟小雯干杯,谢她多次救命之恩,小雯笑着说:“我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这么多年来,我的世界里只有鬼魂和不真心的朋友,现在终于见到一个也能看到鬼的人了,我太开心了,怎么能眼睁睁让鬼魂弄死你呢?”

    小雯朝我伸出手来拉钩,说:“晓天,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能把我能看到鬼魂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就惨了,你知道吗?”

    我的手跟小雯的手拉在一起,重重点了点头,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暗想,这个时候,我身边却出现了一位天生无极天眼的奇人,是不是老天在暗示我什么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老曾打过来的。

    我就奇怪了,不是已经给老曾打过电话了吗,他这大半夜的找我难道有要事不成?

    我按了接听键,就听到老曾在电话里非常焦虑而压抑的说:“小大师你快来我家一趟,我这儿出事儿了。”

122、十二蝶斑

    我听老曾语气里带着十万火急,他不是个急躁的人,能让他急成这样,这事儿肯定就小不了,我必须立刻赶过去。

    我一口喝完易拉罐中的残酒,对小雯说:“我有个朋友遇到了急事儿,我现在要赶过去,多谢你的招待,我现在要走了。”

    说着,便匆匆忙忙给小雯收拾桌上的残局,好在出门的时候给她带出去。

    小雯阻止了我,一脸兴奋的说:“这个时候出门,一点是跟那个有关的事吧。你带上我吧,说不定我的眼睛还能给你们帮上忙。”

    我犹豫了一下,就这么匆忙深更半夜带个大姑娘去老曾家,是不是会不太方便。可看小雯这么热切的眼神,再加上她说的的确有道理,我的天眼只能看到一半鬼魂,小雯的眼睛可是万中无一的无极天眼,是能够贯穿阴阳看到一切阴邪之物的。

    权衡再三之后,我答应了小雯的请求,小雯立刻雀跃着去帘子后面换衣服,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换上了一套清爽便装。

    我们草草收拾了桌子,就一起出了门,经过我爸病房的时候,我还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我爸妈已经睡熟了,我放心的带着小雯出了医院。

    我们在医院门口打了班夜班的士直奔老曾家,下车的时候小雯抢着付了车费,我对此表示有意见,小雯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还是个高三的学生,花的还是你爸妈的钱,我可不一样,我卫校毕业都工作一年多了,能自己赚工资了。”

    我只好作罢,进老曾家楼道的时候,我特意给自己开了天眼。看老曾这么急,我猜是他在家里发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想必非常可怕。

    我们进了楼道,特别留心周围情况,小雯的天眼不需要开,任何时候都能看的阴阳之物,我们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按了门铃后,老曾很快跑来给我们开门。

    见我带了个姑娘来,老曾先是一愣,随即把我们让进来,也没有多问。

    我简单介绍了小雯,问老曾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这大半夜的还把我找来。

    老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瞟了一眼小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跟老曾进了房间。老曾拖下衬衣露出后背给我看,我定睛一看,就大吃一惊,原来他背上长了一块块的斑。这种斑特别奇怪,颜色殷红,像是瘀伤,可殷红色的斑色上面有隐隐有股黑气,像中毒了一样怪异的还是斑纹的模样,它并非不规则的,而是像一只只张开翅膀的蝴蝶,跟真正的蝴蝶轮廓接近度非常的高。

    我初略一数,老曾背上的这些蝴蝶斑,竟然多达十二处之多,几乎完整覆盖了老曾的后背,乍一看上去,非常狰狞。

    我问老曾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曾说:“我从车站回家后,累的不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床上睡觉了,中间醒了几回又睡了过去。等我睡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快黑了,我起床去洗澡,冷不防从浴室镜里看到自己的后背满是蝴蝶,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可把我吓坏了。我猜,难道是在寒风古寺留下的,可又觉得不应该啊,我们在奇阵里转来转去,根本就没停下,怎么就让人在身上印上了这种东西呢?”

    老曾背上的蝴蝶斑触目惊心,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心里就琢磨着,难道这斑纹是木子留下的?

    我急忙脱下自己的t恤衫,把后背躶给老曾看,老曾看了一眼就摇头,说:“又白又干净,连颗痣都没。”

    我就更想不明白了。蝴蝶斑要是木子留下的话,她的目标是我,老曾就是我一跟班,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她要想在我们身上留下记号的话,不可能只给老曾留不给我留啊。可如果不是木子做的手脚,老曾身上的蝴蝶斑又是怎么来的,我思来想去毫无线索?

    我先从房间出来,小雯还坐客厅沙发上喝茶呢,见我出来了,急忙迎上来,问我老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小雯身边坐下,发了半天的呆,见小雯还在期待的望着我,我决定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就大致把我们在寒风古寺的经历对她说了,期间老曾从房间出来,坐我们对面,他始终保持沉默,也没阻止我告诉小雯他身上长蝴蝶斑的事。

    小雯听后,说:“不能不让我看一眼他身上的蝴蝶斑,我就看一眼?”

    我呆了呆,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她跟老曾不熟,再加上有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而老曾还是一个没结过婚的老男人呢,这种事儿,未免有些尴尬。

    我用眼神征求老曾的意见,老曾说:“你说她天生无极天眼,比你的天眼都厉害,能看清阴阳两界?”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并没有见过小雯用天眼,不过从她描述的与我的深厚渊源,让我特别相信她。

    老曾闭目养神片刻,像是在思考,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对小雯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背朝我们脱下衬衣,那十二只蝴蝶栩栩如生又鬼气森森的浮游在他宽厚的背上,小雯目光落在上面,突然惊叫一声。

    小雯的脸色由于过度惊吓,变得异常苍白,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我觉得非常奇怪,小雯从小就拥有无极天眼,看到的各种孤魂野鬼自然也不在少数,老曾身上的蝴蝶虽然奇怪,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吧?

    我拉小雯坐下来,给她递上茶水,小雯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半天我见她脸色缓和了一些,就问她说:“小雯,你告诉我,你在老曾背上是不是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小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在他背上看到的不是十二只蝴蝶,而是十二颗血腥的人头,脸又白又大,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似的。”

    我跟老曾都是一惊,一股冷森森的阴气打我心底冒出来,我顿时手足冰冷,一阵茫然失措,如果小雯说的是真的,那这只有无极天眼才能看见的十二颗人头留在老曾背上,又寓意了什么呢?

    我问老曾:“从发现蝴蝶图案到现在,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比如哪里不舒服,或者心理不舒服?”

    老曾说:“心理不舒服是肯定的,否则我也不会大半夜把你叫来,不过身体目前还是挺好的,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小雯看了一眼老曾背部后,就不敢再看第二眼,她目光在客厅里有理躲闪,显得异常恐慌。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些斑跟寒风古寺脱不了干系,目前我身边唯一对寒风寺熟悉的,也就只有我爸了。事情太过紧急,我顾不上我爸还没出院,现在已经睡着了的事实,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我爸迷迷糊糊的问我有什么事儿?

    我用尽量冷静平和的语气,把发生在老曾身上的奇事对我爸说了,我爸睡意全无,一反疲态,说:“你说有个拥有无极天眼的人替他看过,他背上的十二蝶斑在无极天眼下就变成了十二颗血腥人头?”

    我非常肯定,我爸沉默了半晌,才叹气说:“这十二蝶斑我二十多年前在寒风寺下的地宫中见过,也是在一个人的背上发现的,不过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就是我们五个人中的苗疆养蛊高手陈哑巴。当时赵廷如身上带了个厉害的东西,说能打开无极天眼,他看过后,说陈哑巴背上的蝶斑并非真的碟斑,而是十二张人脸。”

    我吓坏了,问我爸道:“当真?”

    我爸沉重的说:“当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都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我说:“你们有没有找到,是谁对陈哑巴下的手,有没有解开十二蝶斑的谜团?”

    我爸说:“没有,当时赵廷如对这怪异的斑纹也一筹莫展,甚至怀疑是我们其他四个人中某个人下的毒手,却又找不到证据,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回家后,我跟你爷爷提起过这件事,你爷爷好像知道点儿什么,说在古代有一玄门精通此法,但具体如何,他老人家也没明白说。”

    我呆了,当年跟我爸闯寒风寺地宫的高手尚且死在这十二蝶斑下,老曾一个糟老头子中了这恶毒的玩意儿,又能支撑多久呢?

    老曾在我跟我爸的对话中,好像已经察觉出了点什么,脸色变得一片灰死,眼里全是悲凉。我挂断电话后,老曾冲我无限痛苦的笑了笑,说:“小大师,你别瞒着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心里非常难过,尽量让自己笑着说:“这斑纹听起来是可怕,也不是全没解救办法,我还有个法子没用过,你要相信我。”

    老曾摇了摇头,没说话,从他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对我这句话完全不信,只当是我在安慰他了。

    我急了,说:“你别这样啊,我爸说我爷爷他老人家对这种奇术有所了解,你还记得我的招魂术吧,我想把他老人家从阴司召出来打听一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

123、爷爷没死

    老曾对我的招魂术太了解了,当时就是我把他爷爷招出来,才解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梦魇,他自此对我感激不尽,也对我的奇术敬仰有加。

    我对老曾说:“你在家先好好休息,我查过了,明天是个好日子,施展招魂术再好不过,明晚我再来找你。”

    我向老曾告辞,老曾本来想挽留我,见小雯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一起,又不好意思了,只好答应我们走,一路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

    我们拦了的士回医院,小雯在车上问我说:“你会招魂术?”

    我点了点头,小雯又说:“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亲生父母了,我想你帮我把他们招出来,让我见他们一面,也算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了。”

    我心里一动,才想起来小雯从出生就是个孤儿,的确非常可怜,要是能帮她,我真愿意帮她这个忙。一次招魂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小雯来说,能见到从没见过的爸妈,一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我告诉小雯,我的招魂术并不是任何时候有效。她父母死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投胎转世去了,就算没有投胎,你召唤他们的时候,他们要是不愿意见你,也是不会出来的。不过我很愿意帮她这个忙,希望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员。虽说是阴阳两隔,毕竟能说上几句话,能亲口叫上一句爸爸妈妈,也是孤儿小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我能答应帮她,小雯对我非常感激,出租车司机听了我们的话,先是拿眼斜我们,一脸鄙视,以为我们是俩神经病。他从后视镜里看我们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神经有毛病或是故意装神弄鬼,就察觉到氛围不对,再加上这大半夜的,他脸色顿时就变了,看来吓的不轻。

    我们下车后,他猛打方向旁,简直就想掉头就跑,小雯追着他给钱他,他才停下来收了钱一溜烟不见了。

    我跟小雯站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笑的非常开心。

    回到医院,我白天已经睡了一天,晚上并无睡意,就执意要出去溜达溜达。小雯却不允许,她让我再她床上再睡一会儿,她去别的休息室蹭姐妹们的床睡。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的安排。

    我在小雯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爬起来把混饭吃的半卷残书拿出来研读,读困了又爬床上睡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办公桌上是小雯买的牛奶和汤粉,我去洗漱干净了,把早点都吃了,就出去找小雯,找了几个办公室没找到,却在护士站碰到我爸。

    我爸说他们刚办好出院手续,正准备回家呢,刚巧找我没找到。

    这个时候,我也不能丢下我爸妈,我对我爸的芥蒂也从昨天父子的一席谈话,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了。

    我们家房子在那场大火中华为灰烬,保险公司的赔偿正在走流程,老房子是修是推倒重建还在讨论当中,我爸找老朋友便宜租了个两居室暂住,已经安排好了,家具家电都齐全,拎包就可以住。

    那小区距我们家不远,就是街头街尾的距离,我们到家后,我妈长叹了口气,说:“终于告别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道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妈一回家就各种忙碌,又是整理厨房,又是出去买生活用品,我爸把我拉进小书房,关紧了门就问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把整个过程详细对他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我爸说:“那个叫小雯的护士,就是咱们那层楼的小护士,二十多岁的那位?”

    我说是。

    我爸凝眉道:“有问题,无极天眼万中无一,拥有无极天眼的人必定能贯穿阴阳,能看到一切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这种人不可能是普通人,她背景有问题,肯定对你隐瞒了什么。”

    我爸的说法让我很难接受,我很难相信小雯诚实的外表下,会包藏祸心骗我。

    我爸说:“看看你,你总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个世界非常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难免就有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人不要百分百掏全心。”

    我没有说话,心里很不好受。

    我爸又说:“我并不是怀疑小雯在利用你,我只是提醒你,她可能有些事情没告诉你,你要多长点心。”

    我点了点头,在我爸面前,永远不要试图用道理来说服他,他总有一套说得通的道理来教训你。

    我爸又跟我瞎唠叨了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就要借口出去的时候,我爸突然低声对我说:“昨晚在电话里我有顾忌没跟你说清楚,据你爷爷说,十二蝶斑的怪异之处,并不是说它能杀人。十二蝶斑的奥秘,我们这些修炼天眼的人都看不明白,所以不知道它的厉害,其实天生无极天眼的人,一眼就能看懂,十二蝶斑不是蝴蝶斑,而是斑纹里藏着十二只鬼魂。你能看到斑纹上隐隐有黑气流动,觉得鬼气森森的,奥秘就在这里了,所以我觉得那个小雯并没有跟你说实话。”

    我反驳道:“她已经说的很真实了,她说蝶斑上是十二颗人头,鬼魂经常以这种方式吓人。小雯她一个女孩子被吓住了,没有看仔细也是很正常的,她话里已经说清楚了,稍微一猜就能想到是鬼。”

    我爸摇了摇头,没再跟我争执下去。

    我问我爸说,十二蝶斑上藏鬼,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局的特点是什么?

    我爸没再给我任何答案,只说他对十二蝶斑的了解,就仅限于这些了。他要在家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就去省城武汉一趟,找一下当年的故人,看能不能查出木子背后的秘密。

    这天我一整天在家陪我爸妈,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在房间温书。说来也怪,我本来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受老曾点化,自己看书做题也能做的有模有样,虽说现在错误率还是超过了一半,却让我觉得没以前那么难了。

    晚上我吃过晚饭,借口去同学家里玩,就一个人出了家门,我妈挽留我也没用。出门之前,其实我已经跟我爸打好招呼,他知道我正在做什么事,只是苦笑了一下,也没怎么阻止。后来我听我爸说,现在的我跟以前的他非常像,以为自己掌握一些玄术,就有了济世救人的心,总想解开一些本不该自己插手的事,最后惹祸上身,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我没管我爸,出了就直本医院,小雯下午给我发过信息,说她今天白班,晚上可以自由活动,她要看看我究竟怎么招魂。

    我过早的来了曾家。老曾虽然心情很差,还是热情的招待了我们,给我们做了一些好吃的,三个人坐沙发上喝啤酒。吃饱喝足了,老曾又给我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三人又聚在一起聊天,小雯跟我们说了许多她小时候遇鬼的奇事,有惊险吓人的,也有曲折离奇的,她说除了我们,她都不知道该把这些事情讲给谁听。

    我们等到午夜十二点过了,老曾早拿出他准备好的东西,黄纸香烛一类的东西摆上桌子,我就开始在老曾客厅做法。

    做法完毕,我一个人在沙发上休息,老曾和小雯早躲进房间回避去了。一想到爷爷的鬼魂就要出来了,我心里一阵激动。理论上来说,我爷爷虽然被黑白无常拘去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不可能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轮回转世,他这么疼我,肯定也不会拒绝我的招魂。

    爷爷还没出现,我心里就特别渴望,仿佛他随时都能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我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老曾和小雯忍不住都进来了,老曾说:“你爷爷没出现,会不会像上次我爷爷一样,中间发生过什么蹊跷,咱们要好好查一下才是。”

    老曾说到这里,我就想起我爸说过,我爷爷被李二蛋的土砖屋砸死之后,尸体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怎么都没办法找到。

    我一阵发呆,我爷爷的魂魄不肯回来,肯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很难猜到,可是我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不安跟我爷爷有关。

    我记得我爸在小学校的女鬼说过,他觉得我爷爷并没有死,难道他被黑白无常拘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我心里一阵紧张,验证了这一可能后,我更加坐不住了,在老曾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想,我爷爷既然没死,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不来见我爸妈?

    他究竟去了哪里?

124、幽冥公主

    这一整个晚上,我太累了,精神上遭遇了巨大的颠覆,让我变得疲惫不堪,天亮的时候,我就在老曾的沙发上睡着了,连小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睡到中午才醒过来,老曾在旁边照顾我,见我醒了,老曾告诉我,早上我爸给我打了电话,为了不打扰我休息,他没叫醒我,只是简单向我爸说明情况,我爸让他好好照顾我,说十二蝶斑的秘密,他会帮着查。

    我“哦”了一声,就起床洗澡去了。

    出来的时候,老曾已经摆了一桌子我喜欢吃的菜,餐桌上,我没有任何精神聊天,老曾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突然说:“老佟给我打来电话,说下午到济城,省里派来的考古工作组已经进驻济城开展工作了,老佟是指导专家之一。”

    我愣了一下,低头扒饭,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爷爷的生死之谜,其他问题全被我抛之脑后,我不想想那些乱七八糟没有一点头绪的事情,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了,累的我对很多事情都丧失了兴趣。

    老曾说:“老佟下午两点左右到,到济城后去文物局开个会,晚上要跟咱们一起吃饭,特意说一定要你也来。”

    我答应了一声,吃饱了饭,又躺在沙发上发呆。我想我爷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黑白无常拘了他,他就已经走上正道了,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导致他的魂魄又走失了。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成了孤魂野鬼,我的招魂术也能找到他,可现在是我怎么做法都难找到他的魂,唯一的解释是,要么他魂飞魄散了,要么他还活在人间。

    以我爷爷杨二先生的名头,即使做了鬼,恐怕也绝不是一般的鬼,要让他魂飞魄散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活在人间,可人死后再还阳,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当初要不是李半仙儿中途劫下我,只要我跟黑白无常进了阴司,我就还魂无望了,所以我爷爷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敢打包票。

    下午我又在老曾家睡了一下午,期间小雯溜出来看了我一回,给我带了许多好吃的,安慰了我半天。虽然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说了许多词不达意的话,我对她的真诚还是非常感激的。

    下午五点多,老曾接到佟教授的电话,佟教授在我们济城最高档的饭店金江大饭店宴请我们,我和老曾到了饭店,佟教授早早就等在包间里了。

    佟教授一见老曾,就觉得老曾憔悴了,精神没上次见面好。

    老曾原原本本把他遭遇的怪事告诉了佟教授,佟教授大为吃惊,让老曾脱衣服给他开后背,老曾脱下衬衣,露出结实但已显出老态的后背,佟教授看后,惊叫一声,说:“天下竟然有这等奇事,老曾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老曾摇头摇头,说:“没必要去了,这种事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小护士小雯查的挺靠谱,一句话就点到点子上去了。”

    佟教授说:“小雯那姑娘的确是个奇人,有机会我还想拜会拜会他,不过今天咱们见面主要谈的不是这个,而是明妃古墓,我们的工作组已经进驻现场进行勘测了,各路专家也在济城聚集。据有关专家研究表明,这座奇特的明妃古墓发掘,将会对考古界带来巨大震动,有业内资深同行贡献了部分资料给我们,我觉得很有用处。”

    老曾听说明妃古墓又有新发现,一番脸上的沮丧表情,盯着佟教授说:“老佟,你们在资料整理上有新发现了,快跟我说说这事儿,明妃玉尸可困扰我很久了,要是能解开这件奇事,要我死也死的安心了。”

    佟教授按着老曾肩膀,让他先坐下冷静一下,说:“我们这次专家碰头会上,有各类明史和考古专家提前做了完善的资料筹集工作,有位老专家还特意找来了明妃赵楠的资料,发现赵楠的女儿永福公主曾被明世宗嘉靖皇帝册封,封号为幽冥公主,这个封号非常吓人,想来嘉靖皇帝封她这个封号,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和老曾都吓了一跳,幽冥在道教里,意为九泉地府,也就是阴间。明朝崇尚道教,对幽冥之事格外在意,嘉靖皇帝册封刘楠的女儿为幽冥公主,不可能是巧合,其中必有深意,我和老曾都呆了。

    佟教授说:“据说永福公主进过一次皇宫,当时嘉靖皇帝有位堂兄弟与他争位失败被杀,后来嘉靖皇帝有段时间做梦,总是梦到这位兄弟,精神也日渐变差,御医对皇帝的病情束手无策。刚巧永福公主跟几位姐姐进宫面圣,皇帝亲自在养心殿款待亲姐妹,永福公主见了皇帝磕头后,就说皇帝后面跟了个人。小公主的这句话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当时宫殿内除了几位姐姐和皇帝,连小太监和宫女都退下了,贵为九五至尊的皇帝身后,怎么会有人?”

    我和老曾听佟教授说到紧张处,注意力全被调动起来了,我的心思也由爷爷的离奇失踪放到明妃小公主身上。

    “殿内的人都不信,于是小公主就绘声绘色的把她看得的人描述给皇帝听,皇帝只听了几句,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吓瘫了。你道皇帝身后站着的人是谁,原来他就是与嘉靖皇帝争权失败被杀的王爷,嘉靖皇帝一直对他又愧又恨,所以小公主一提到他,皇帝就吓得半死。小公主描述的特别详细,把王爷落魄阴毒的样子说的清清楚楚,嘉靖皇帝听在心里,明白是有冤魂跟着他,便找来有道之士开坛做法,法事过后,皇帝的噩梦之疾这才消失。”

    老曾说:“永福公主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嘉靖皇帝册封为幽冥公主?”

    而我则想到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皇宫中能人异士无数,却没一个人能看出皇帝身后多了个人,以当时情况推测,宫里能开天眼的异士必定不少,却没人能看到死去的王爷,相必这王爷并非一般的鬼。这种连风水阴阳大师都看不见的鬼,能让永福公主一个小孩儿看见,说明这小孩儿必定非同凡响,她很可能就跟小雯一样,拥有一双贯穿阴阳的无极天眼。”

    想通这一点,我心里一阵激动,同时又隐隐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哪里非常不对。

    佟教授说:“永福公主被册封,还是后来的事情。听说宫中又发生了一些怪事,都跟永福公主有关,皇帝册封永福公主并非为了感恩,而是听了当时阴阳道士的话,觉得这丫头有问题,想以此镇住她。”

    我想,永福公主的母亲刘楠与嘉靖皇帝生母蔡氏本就有间隙,后来发展为大仇人,皇帝最后弄死了刘楠,永福公主跟着一起陪葬,跟这件事相比牵扯有关系。

    佟教授说:“皇帝命人修造明妃古墓,就是为了镇明妃母女,而非单单为了母亲蔡氏争风吃醋出口恶气,嘉靖皇帝堂堂九五至尊,不可能为了满足母亲一时私欲而大费周章的整刘楠母女,这里面牵扯非常大。据说永福公主在宫中闹出了大事,事情大到几乎颠覆江山社稷,嘉靖皇帝动用宫中术数能人都镇不住小小的永福公主,所以听了一位能人的建议,造出了这座明妃古墓,跟明妃古墓一起建造的还有明显陵和另外一座建筑,据说这三座建筑内藏玄机,就为了镇住小小的永福公主,一保朱家江山。”

    我听佟教授说的神乎其神,对这事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小丫头么,就算她真拥有无极天眼,还真能颠覆大明王朝,还说老佟学术做的好,我看很扯淡嘛。

    佟教授见我们都很狐疑,又说:“你们听说过沿江的寒风古寺吧,那座古寺难找到任何修建年代,据那位学者考究,就是嘉靖皇帝派人秘密建造的寺庙,建造时期与明妃古墓、明显陵时间一致,更重要的事实是,这三座建筑的总设计师是一位奇人,她叫廖敏,是位风水大师。嘉靖皇帝十分信赖她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祖先是一代风水奇人廖瑀,廖瑀与杨益公、赖布衣、曾文辿并列赣南风水四大宗师,也是天下风水四大派的大宗师,这廖敏虽为女流,风水术却是出神入化,据说她督造的三座建筑环环相扣,中间藏了天大的秘密,此事关系极大。”

    我听说这廖敏的祖先跟我家祖先杨益公齐名,不由一惊。

125、鬼画

    佟教授说完后,我和老曾大大开了眼界。我以前鼠目寸光的认为,天下风水流派,唯有我杨门才是正宗,是天下风水最大流派,后来听我爹说风水江湖上,还有个赖氏一族,也是风水正宗,佟教授的一番话可算真正让我开眼了,原来这风水江湖上有四大流派,分别是杨、赖、曾、廖四家啊,每家又是各有特色,我现在知道赖家出了木子,廖家在明朝时期出了个廖敏,而杨门好像能人极多,且中间矛盾特别复杂,我到现在都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很少,就剩曾家传人不知道是谁了。

    佟教授对我说:“小大师,我们现在唯一找到四大门派的能人就是你了,你是正宗杨门之后,一身风水绝学博大精深,到时候破这明妃古墓,少不得要你帮忙,你可要给老头子我这个薄面哦?”

    老佟夸的我非常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听这种场面话,我本事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别说大师了,在风水上充其量就是个打酱油的,只知道皮毛,不知道骨子里的东西,这条路对我还说太长了,我才走上去没多远。

    酒席间,佟教授让我们配合他们工作,必要的时候以工作人员身份下到古墓中,参与明妃玉尸的发掘工作。我跟老曾都答应了。

    酒席散了后,佟教授回房间休息,我和老曾回了老曾家。

    老曾沿路跟我探讨离奇的幽冥公主事件,说童尸被盗,必定有因,老佟知道的那段秘史,想必指示赵老太爷盗明妃墓的人也知道。据说那人是省城里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要是能挖出来,对整件事势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心说谁说不是呢,这个大人物连赵家都忌惮,可见实力非常强大,上次在赵家老宅里大公子赵廷如与赵司令吵架,言辞之间我听出来赵公子可能已经投靠了省城的大人物。以赵家与大人物的世仇,赵公子这种做法就有些认贼作父了,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巨大的秘密,只是我们这种局外人很难猜测到而已。

    佟教授说,寒风古寺与明妃古墓、明显陵都是一个时期的建筑,由风水大师廖瑀的后人廖敏督造,这座建筑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又休戚相关,中间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八十多年前,赵司令受省城大人物指派盗窃明妃古墓,窃取了明妃玉尸;二十多年前,我爸和赵廷如、木子等五人深入寒风古寺地宫,几度出生入死,甚至折损好几名高人都没解开寒风古寺地宫之谜,我爸因这件事隐退风水江湖,从此放弃桀骜不驯的性格,甘愿做一位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忘了所有往事,难道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么想起来,我就觉得这个思路非常有谱。二十年前,我爸在江湖上名头正响,他能接这个任务,是受了某大人物的恩,意外的是赵廷如这样的人,也被指派参与这次任务,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指派我爸的人,与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是否同一个人。我越想越可疑,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这一切,我爸和赵廷如都是目空一切的高人,再加上厉害到恐怖程度的木子,这大人物的来头,就非常可怕了。

    回到老曾家,我给我爸发了个短信,问他当年指派他参与寒风寺地宫行动的人到底是谁?

    短信发出后,我左等右等都没收到我爸回复。

    我知道我爸有顾忌,又给他发了一条带劝说短信,我爸给我回信说:“不要多问,这个人我不能提起--”

    我不死心的想问清楚事情原委,给我爸打电话,我爸直接挂断,再打就关了机。

    我了解我爸的性格,他对人一向真诚客气,手机24小时开机,半夜有人找他帮忙他穿上衣服就走,根本不可能做出挂人电话的举动。面对他的亲生儿子,他还做出这种举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大人物的确是个不能惹的人。

    晚上我一直窝在沙发上想我爸和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把我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事情凑在一起想,想从里面理出思路,却发现线索太复杂了,很多处都好像被人为的扯断了,让我没办法理出一条完整的线出来。

    快10点钟的时候,我看了会儿书就准备睡觉了,这段时间生物钟被严重打乱,导致我精神状态很差。老曾就更别说了,从饭店回来后,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照镜子,还拿相机让我帮他把背上的蝴蝶斑给拍下来,上网找高人帮他看,这也算病急乱投医了。

    我洗完澡穿着大裤衩穿过客厅预备回房睡觉,就听到门铃响了,我正奇怪老曾这单身汉也没什么亲戚,这大晚上的谁来找他呢,来开门发现是小雯护士。

    小雯冲我甜甜一笑,我问她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小雯说:“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帮我爸妈招魂,我想见他们一面,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我说你真心急,我才答应你,你就立马跑来了,也不给我个看日子的时间,可不是天天都能招魂的。

    小雯急坏了,连忙求我帮她算算时间,看今天能不能行,今天可是她妈的忌日。

    小雯报了她爸妈生辰八字,我掐指一算,这姑娘还真会挑日子,今天招魂大吉,碰到一些虚弱的鬼魂,即使他们内心不愿意,也能用强力把他们招回来。

    小雯给我和老曾带来了夜宵,老曾见小雯来了,才从房间里出来,见到满桌子好吃的,也没有任何兴趣吃下去,所谓食不甘味,大概就是如此了。

    见到小雯,我就想起我爸对我说过的话,他怀疑小雯有问题,先不说无极天眼对出生非常考究,单就她描述老曾背上的十二颗人头,跟真正的十二碟斑就有出入,所以我爸非常怀疑她是否可靠。

    我心生一计对小雯说:“你看看老曾现在的样子,都被打击成什么样儿了,现在就只有你的天眼能看见他背上斑纹的实质,不如你再帮他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点门道出来,我们也要对症下药来救老曾。”

    小雯当时爽快的答应了,跟着就迟疑起来,说十二颗人头太可怕了,她不敢再看。

    老曾从我帮他爷爷选了一处蟒蛇抱笋风水局后,对延续曾家血脉十分热衷,对生死就看的特别重了。他听我说还有一线生机,就特别激动,浑然忘了以前的学者举止,苦苦哀求小雯帮他再看一眼。

    小雯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老曾利索的脱下衣服,露出红的像淤血似的蝶斑,小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吓的立刻躲开不敢再看。我心想,不就是鬼魂么,小雯从小到大看到的鬼魂不知道有多少,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我问她:“这回看清楚了吗?”

    小雯摇了摇头,又鼓足勇气看过去,看了大概两秒钟,又吓的尖叫着躲到沙发背面,老曾穿上衣服她才敢出来。

    我心里狐疑不定,捉摸着一般鬼魂决不至于把小雯吓成这样,她一定还在十二碟斑上看到了别的东西。

    我给小雯倒了杯水,等她精神稳定下来,才问她是不是看到了别的东西?

    小雯说:“是人头,非常可怕,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有个特别凶狠的人头就恐吓我。”

    我一阵吃惊,问她道:“人头跟你说话了?”

    小雯点点头,说:“他面向很凶,我能看出来他在吓我,可是他说的话很古怪,我听不懂是什么语言。”

    “外族话?”

    小雯说:“我平常也看外国剧,对一般国家的语言多少都有了解,可是这个人说的话,我却从没听过,非常奇怪。”

    我陷入了沉思,老曾插嘴说:“小雯,你会简单的画画吗,能不能把你看到的东西,帮我们画出来?”

    老曾给小雯递上花纸铅笔,小雯凝神想了想,就在画纸上挥笔画了起来。小雯的笔法草率,明显是不通画法的,她在纸上写意的画出了十二颗人头,从人头的模样来看,我确定他们的确都是鬼魂不假。

    也就是说,小雯并没有骗我们。

    小雯画完最中间那颗人头的时候,我定睛一看,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整个人都被吓木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去看,小雯画的虽然非常潦草错乱,但画像的神韵却在那里,我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我突然有种坠入冰窟的错觉。

126、小雯的来历

    我抬眼看老曾,老曾一直盯着小雯画草图,小雯勾勒出那张图轮廓的时候,我敏锐的感觉到老曾脸色惨变,跟见了鬼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再看小雯,小雯忐忑坐在我们身边,瞟了一眼老曾,又不敢再看,我终于明白她对那十二碟斑为什么这么恐惧了,原来真正的蝶斑里藏得十二鬼魂,其中一个就是老曾,我还真难理解这种怪事。

    老曾明明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他的鬼魂,为什么会藏在十二蝶斑里呢,我想不明白,老曾自己也想不明白,小雯则吓的小脸煞白,坐我身边直喘粗气,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老曾抓住我的手,焦虑的说:“小大师你告诉我,我真死了吗,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我替自己开了天眼,把老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明确的告诉他,他真的是人,绝不可能是鬼魂。

    老曾指着小雯画出来的画,激动的唾沫飞溅:“我既然是人,那你告诉我,这十二斑纹里的鬼魂又是怎么一回事,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难想明白这么回事。”

    我对老曾苦笑,说别说你了,连我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能保证你绝对不是鬼。你想想,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是阴邪之物,我的天眼看不到真相,小雯的眼睛可是传说中的无极天眼,能够看透一切阴物,你要真是鬼,她一进门就能把你看出来,别说等到现在了。

    小雯在我身边忙不慎点头,说:“我的眼睛真的很厉害,没有鬼魂能躲过去的。”

    老曾双手一摊,“那我该怎么办,整天身上背负着这么个东西等死么,老头子我真受不了这份罪了。”

    我安慰老曾千万不要激动,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十二蝶斑绝对不是杀人的手段,它就是看上去奇怪了一点,对老增本人没有什么伤害,也不会影响他生活。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太过在意它了,等到一定程度,解开了寒风古寺之谜,十二蝶斑的谜团,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老曾被我一顿苦劝,终于开了窍,我说你一定要信我,我给你爷爷选的的蟒蛇抱笋吉穴注定了你曾家一定会有子孙,所以现在你不要担心自己生死的问题,你一定能活到儿子落地,为曾家延续香火。

    老曾这才吐了一口浊气,眉开眼笑说:“小大师你说的在理,非常有道理,我怎么就钻进这死胡同串子里出不来了呢?”

    安抚了老曾,夜就已经深了,我们就着小雯带来的吃的,掏空了老曾冰箱的啤酒,边吃边聊,小雯跟我们说了许多她小时候见鬼的可怕故事,听的我小心脏扑通通的乱跳,想拥有一双什么都能看见的眼睛,看来也绝非好事呀。

    幸亏我的天眼石后天炼成的,想开就开,不想开就绝对开不了,许多眼不见为净的东西,看不见它们,我心里也就不烦恼了。

    到了午夜十二点,老曾又拿出家里备好的香烛黄纸,拿餐桌做案台,我摆出阵势,取了小雯爸妈的生辰八字,焚香作法,小雯跪在桌前火盆里烧黄纸,法毕之后,我们撤了案台,独留小雯一个人在客厅守着,我们都进房间回避了。

    小雯父母都不是正常死亡,一般来说,这种方式死的人,都难过奈何桥轮回转世,多半会做了孤魂野鬼。他们死后留下一个刚出世的孩子,想必执念很深,所以也不容易衰弱到魂飞魄散,我猜小雯爸妈的鬼魂很有可能还在四处飘荡。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和老曾躲在门缝里偷看,老曾央求我半天,我也帮他开了天眼,这样他就能看见鬼魂了。

    意外的是,我们等了好几个时辰,都等的没耐心了,小雯她爸妈还是没出现。

    我们推门出去的时候,老曾说:“小大师啊,连续两次都失败了,是不是你做法流程上出了什么岔子呀?”

    我用坚定的眼神否定了老曾的质疑,问题肯定不会出在我身上,我对自己的招魂术已经非常有信心了,多半还是小雯父母那边的问题。

    我思来想去,难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应该来说,小雯爸妈的执念就在她身上,只要我做法成功,找到小雯爸妈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可这百分百的几率就在我眼皮底下失败了,这让我信心很受打击。

    我突然想到我爸说过的话,我爸猜小雯出身绝不寻常,作为小雯的好朋友,我对我爸的质疑感到愤怒,可事情发展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爸的话给我带来一个新的思路。我拿小雯爸妈的生辰八字做了个匹配,匹配之后发现很有问题,照理说这样对冲的八字根本就不可能结为夫妻,更别说生儿育女了。

    也就是说,小雯提供给我的八字,是有问题的八字,这绝不会是她爸妈的生辰八字。

    我问小雯,她爸妈的生辰八字她是怎么弄来的?

    小雯说是她舅妈告诉她的,她从小就知道爸妈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他舅舅舅妈小时候经常教她这个,直到她能张口就来。

    我们越听越奇,老曾把电话机拖到茶几上,对我说:“小大师你先别着急,我挂个电话帮你们问一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老曾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老关系在那里,他给当地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小雯父母的死亡档案,八十年代这种事一般户籍中心都有记载。

    副所长还在所里通宵研究案子,半个小时就给老曾回话了,说资料库里根本没这两个人,更不存在所谓的死亡事件,这两个人的资料应该是编造出来的。

    挂了电话,小雯就懵了,发了好半天的呆,流了一脸的泪水。我跟老曾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老曾说:“也许你舅妈不想让你难过,所以随便编了点儿事来骗你,她们能把你养大,心肯定是好的,可能方式有些不对。”

    老曾不说还好,这一说小雯就崩溃了,冲老曾大吼道:“为我好就要乱编我爸妈的生辰八字么,为我好就要乱编我爸妈的死因么,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爸妈是死是活,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我有没有亲生爸妈我都不敢确定了,这叫为我好么?”

    老曾嘴唇蠕动,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这时,我却记得我爸叮嘱过我的话,难道小雯的出身真有问题?她的无极天眼绝不是天生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相当复杂的原因才能形成这么厉害的天眼。

    我对小雯说:“你先别激动,事情真相原委,你去问你舅妈,只要一问到底,就一定能问出来。到时候我和老曾从旁协助你,你舅舅舅妈肯定会说实话的。”

    小雯点了点头,打定注意上午就去找她舅妈问个清楚。

    我们折腾了一晚上,也累坏了,都各自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小雯肯定不会回去,反正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老曾就安排她睡我以前睡的那个房间,我则在沙发上睡。

    我们睡到早上八点半就被小雯催醒了,小雯早就收拾妥当,还向医院请了假,让我们陪他一起去找她舅妈问个明白。

    老曾琢磨说,小雯舅妈都骗小雯这么多年了,肯定会咬死不肯承认,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老曾不愧为体制内的人,手段就是高明。他把昨晚哪位副所长朋友请了来,刚巧小雯舅妈就是他辖区的,我们编了个理由,说要查小雯爸妈的死亡资料,需要小雯舅妈配合,在警察面前还怕她胡说八道?

    那副所长开车来老曾家接我们,车上他告诉我们,查了小雯爸妈的资料都是假的之后,他又以小雯的资料为条件反查她爸妈的信息,发现户口登记上显示小雯爸妈就是她舅舅舅妈,这里面一定有大名堂。

    副所长敏锐的刑侦意识让他对这件事兴趣非常浓,他甚至不顾昨晚一晚疲惫,舍弃白天休息时间陪我们一同前往。

    小雯偷偷问我,说:“我不会就是我舅舅舅妈的孩子吧,他们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敢直接认我们,就说我是他们的外甥女,来掩人耳目。”

    我告诉她,绝不可能,她的身世肯定还有问题。

    我们直接去了小雯舅妈上班的工厂,副所长知会了工厂领导,把小雯舅妈叫到领导办公室询问,我心情异常激动,觉得真相很有可能会是石破天惊的。

    小雯舅妈是个接近五十岁的工厂女工,一看就是济城朴实的劳动人民形象,副所长专业水平过硬,三两句话就从小雯舅妈嘴里套出小雯真正的身世之谜。

    这件事说起来也过去了十多年了,有天夜里大概**点钟的样子,小雯舅妈的老邻居敲开他们家的门,神秘兮兮的说要跟他们家商量一件事儿,还带来了个头发花白,干部模样的老头子,老头子自称姓季。

    老邻居跟小雯舅妈家关系一向很好,小雯舅妈就热情接待了邻居和那姓季的老头子,双方一谈,原来老头子有个孙女儿已经七岁了,长的又漂亮又可爱。就在几个月前,小孙女在马路上玩耍,被过路的拖拉机给挂倒了,摔到了脑袋上,导致轻微脑震荡,治好之后小孙女儿就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

    老季的儿子媳妇,都在小孙女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一手把孙女拉扯大,到了这岁数却发现患上了肝癌,已经时日无多了。本来想给孙女留下一笔多年积攒的退休工资,让她换着在亲戚家养着,总会长大的,长大后还跟他姓季。

    可遇上了那次车祸后,老季就自责不已,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女,才让她遇上车祸伤了脑子。

    老季左思右想,就找了一位远房亲戚(也就是小雯舅妈的老邻居)替他在远处找了一户人家,把他全部积蓄都送给人家,只希望这家能好好照顾小孙女,把她当自己亲闺女养大成人。

    老季不在自家亲戚里找人,一来是亲戚里没有肯出头的人;二来,也是老季想让孙女儿能有个全新的生活,她失去了过去所有记忆也好,从新开始,从新过新的人生。

    小雯舅妈刚开始还犹豫,真见到小雯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姑娘,再加上老季给的退休工资不少,小雯舅妈到这把岁数都没孩子,也着实想要个孩子。小姑娘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脑子却很灵光,学什么都快,小雯舅舅舅妈很快就接受了这孩子。

    老季的孙女,其实就是现在的小雯了。

    副所长听完小雯舅妈的陈述后,问小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么?”

    小雯努力想了想,头疼的眼泪直掉,她告诉我们她的确只记得7岁之后的事情,七岁之前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副所长立刻电话通知民警去找小雯舅妈的老邻居,那老邻居是位老太太,副所长一问才知道她那是老季的什么远房亲戚,两人根本就不认识。有一回老太太在家打瞌睡,老季就进屋讨水喝,喝了水之后就这么攀谈起来,老季说了自己的情况,让老太太帮她给孙女儿找个人家,还给了老太太一笔钱。

    老太太就这么把老季介绍给了多年一直没孩子的小雯舅妈了。

    我琢磨着,这老季肯定有问题,无缘无故送这么可爱一个女孩这么多钱给一个陌生人,这背后肯定有原因。

    更可怕的是,小雯只有7岁之后的记忆,她七岁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呢,没人知道。

    也就是说,有关她无极天眼的记忆,都是在七岁之后了,这样我们寻找无极天眼源头的线索,就这么给断了。

    我看向窗外,外面晴空万里,雪白的云朵堆叠在远空之中,我望着满天满地的阳光,却觉得内心无比的黑暗,黑到我找不到一条出路。

127、破冢

    副所长向小雯舅妈和邻居老太太打听老季的相貌特征,两人想了半天,都语焉不详,说时间隔的太久了,已经记不得老季的模样了,更别提有什么特征。

    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僵局,副所长刑侦经验再丰富,专业技术再过硬,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了办法。

    我们沮丧的回来,请副所长在外面吃了顿饭,大家各怀心事,都不大愿意说话。倒是那副所长兴致很高,跟我们说了很多办案中遇到的怪事,酒足饭饱后,副所长就先走了,小雯正准备去医院上班老曾就接到佟教授的电话。

    佟教授在电话里催我们赶紧去墓地一趟,他们有所发现,需要精通风水玄学的人来配合工作。

    小雯一听又有好事,又不打算去上班了,说反正假都请了,不如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她的天眼能帮上忙。

    我们一想也是,就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江边,下车之后又走了一程,就看的秃山上多了许多人,还有重型挖掘机器停在那里。我们走近了,发现秃山山顶上围满了持枪的武警战士,一副结拜森严的样子,我们还没走到山脚下就被人呵斥住,说这里现在是警戒区,闲人不能靠近。

    我们被赶到一边,老曾给佟教授打电话,过了几分钟,就有个武警战士出来接我们。

    我们上到秃山上,山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考古发掘工作人员和警戒的武警战士,挖土机还在持续的挖土,山顶上错错落落的搭了几顶帐篷,我远远的看到金刚墙位置已经挖开了一条巨大的梯型墓坑,一直深入到墓穴里面。

    武警战士带我们进了最大的一顶帐篷,掀开帘子就看到佟教授一身工作服,头上戴顶安全帽跟工厂老工人似的正指导一帮年轻人做着什么。老曾小声告诉我说:“佟教授以前是历史、考古双博士学位毕业,在考古技术上面,也非敞业。”

    佟教授抬眼见我们进来了,就交代了两句朝我们走过来,见了小雯佟教授不禁一愣,老曾对他偷偷说:“就是那个拥有无极天眼的女孩儿,她的眼睛能贯穿阴阳,是这世上最好用的天眼。”

    佟教授目光如炬,多看了小雯几眼,笑呵呵的跟她握手,说:“现在都是后生可畏了,早些年我见到的高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走路都喘气儿,没想到还有小姑娘你这样的高人,真让我这老头子大开眼界了。”

    小雯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

    佟教授冲后面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招招手,说:“小康,帮我拿三套工作服给他们换上,你也准备一下,马上下墓地去。”

    叫小康的年轻人答应一声,就去帐篷后面给我们拿了工作服和安全帽,告诉我们可以在后面临时隔出来的更衣间里换衣服。我们很快把衣服换好,佟教授就带着我们和助理康宇翔去往墓地。

    明妃古墓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已经挖出了一条巨大的墓道,一直延伸到古墓深处,里面黑洞洞的没有光亮,像是通向另一个可怕的世界。

    我们进入古墓后,用安全帽上自带的头灯照明,古墓里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进驻了,正在做保护性发掘工作,墓穴里的一块墓砖、一块石头、一只瓷器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挖出来,除土保存。

    踏上古墓神道,我就想起那晚和老曾被明妃奇门遁阵困住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一身冷汗。要不是机缘巧合让我学会了奇门遁阵,恐怕我跟老曾已经死在古墓里了,想想心里就发虚。

    老曾问佟教授说:“老佟,你说明妃墓里又有发现,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现什么了?”

    佟教授沉声道:“其实说不上是发现,我们有名工作人员在墓里失踪了,武警战士在古墓里拉网式搜索了无数遍,都没找到那位工作人员,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猜测这古墓里一定另有乾坤,所以想找小大师来帮我找找那位失踪工作人员,另外也可以借此找出该工作人员失踪的原因。”

    我一听就觉得十分不对,明妃墓内的奇门遁阵早在我得到明妃遁迹(鼠图)的时候,就已经破了,遁阵已破,怎么还会平白无故的有人失踪?

    我们沿着神道一路走到头,佟教授说藏有明妃玉尸的墓室结构非常奇特,有一道特别重要的机关,他们不敢冒然开启,已经组织了专家开会研究开启墓室的方案,还没最终下定论,所以发掘古墓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还在酝酿当中。

    神道沿线,已经架起了几盏高功率的探照灯,沿线陪葬坑里有不少工作人员在清理尸骨,我们一直走到神道尽头,就看到墓室依着山壁很突兀的立在那里。一盏功率奇高的探照灯对着墓室石门发出耀眼的白光,照的石室墙壁一片雪亮,石门两旁躬身而立的石人被光线一照,就能清楚的看到它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特别狰狞诡异。

    我们第一次进墓室,是用奇门遁甲之术开启石门,现在奇门遁阵已破,想必这石门肯定有别的机关把石门封死了。

    佟教授说他们的考古专家对墓室石门做过研究,还用射线机器穿墙侦测过,石门已经封死了,不存在任何活动机关,所以他们只能采取暴力方式破开石室,现在讨论的就是哪种方案损失更小,但暴力打开墓室,损失是肯定有的。

    佟教授的说法,彻底封死了我对石门可能的推测,想必当初设计墓室的人早就想好了,珍宝已失,便彻底合上石门,让墓主得到安息。

    我们都站在墓室前,小雯突然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石门面前,把耳朵贴在落满灰尘的石头上,像是在听什么。

    她这副怪异举动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佟教授的助理小康想上前去阻止她,却被佟教授阻止了。佟教授用眼神询问我,小雯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是无比茫然,只能对他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小雯贴耳听了半天才回过头来,眼里全是惊慌失措,她对我们说:“我听见--里面有人在求救--”

    我们三人脸色顿时就变了,佟教授的助理小康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吓的脸色惨白,他跟我挨着,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佟教授皱眉道:“你能听出他的口音吗?”

    小雯点点头,道:“听出来了,是省城武汉话的口音,我还听出来他自称自己叫李亚芳--”

    佟教授拍掌道:“没错,他就是我们失踪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是清理陪葬坑里的骸骨,怎么莫名其妙进了封闭的墓室里去了,这还真怪了?”

    我跟老曾听了两人对话,顿时就明白这事儿意味着什么了,我跑到小雯身边也把耳朵贴上去听,听了半天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心里狐疑,暗想难道小雯不但有无极天眼,还有奇特的耳朵不成,能听见我们听不到的东西?

    佟教授冲助理小康道:“李亚芳失踪多久了?”

    小康看了一眼手表,说:“从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刚好四个小时。”

    佟教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墓室内为了保存墓主尸身,必定会是密闭结构,李亚芳在里面呆上四个小时已经将墓室里的空气消耗差不多了,再不救他出来,我们恐怕会损失一员大将,我也没办法向上面交代。你立刻给爆破组专家打电话,二十分钟之后开始爆破墓室,不能耽搁了。”

    小康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十分钟后就有武警战士进驻古墓,还带来了大量炸药一类的东西。我们跟佟教授出了古墓,在秃山山顶上呆了一会儿,佟教授不停的抽着香烟,眉头拧成一团,一脸的愁容。

    二十分钟不到,我就听到古墓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跟着就有武警战士跑出来告诉佟教授,爆破已经成功,墓室被成功打开了。

    我们一听,立刻跟着佟教授进了古墓,神道尽头飘荡着昏黄的烟尘,前面都是灰蒙蒙的,借着强光探照灯的光芒,我们依旧看不清楚墓室的情况。我们戴上口罩跟武警战士钻进烟尘中,走到石门边上才发现他们采取的爆破方案并非炸开石门,而是在墓室石壁脚下一个特殊位置埋炸药,炸塌了墓室一角,开了一个不大的缺口,缺口里浓烟滚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我们鱼贯钻进墓室,就看到明妃棺椁莲花座上横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穿的正是考古队灰黄色工作服,头戴安全帽,帽灯都还亮着。小康急忙跑上前去,把那人翻到正面,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微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个学者,想来就是佟教授嘴里的考古工作人员李亚芳了。

    我奇怪的是,墓室既然已经密封,考古队甚至用精密的设备勘探过墓室,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机关痕迹,这个工作人员又是怎么进墓室的?

    小康摸了摸李亚芳的鼻息,失声道:“死了--”

    佟教授也跑过去,蹲下去摸李亚芳的脉搏,脸色黑如死灰。他抬头对小雯说:“你刚才不是说听到他在墓室里说话吗,怎么眨眼功夫人就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雯很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贴在石门上,真就听到他在叫救命了,我没有说谎话。”

    佟教授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李亚芳的死跟小雯没有任何关系。能找到李亚芳的尸体,还要感谢小雯的奇术呢。

    佟教授招呼墓室外站岗的武警战士把李亚芳的尸体抬出去,我们围在明妃棺椁前,见透明金棺里,明妃玉尸静静躺着,明眸皓齿,肌肤雪白,就算死了几百年再来看,她依旧是活脱脱的一位大美人。无怪乎大家都认为刘楠是怪物,兴王对她还是那么着迷。

    我们站在金棺前,都看呆了。

    这时,就听到小雯极为惊悚的说:“我听到有个女人在跟我说话--”

128、小雯失踪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都被小雯的这句话给吓懵了,墓室里就我们这几个,哪里还有别的女人?

    我想,这古墓里那么多陪葬的下人,冤魂自然不少,墓室已破,很有可能是有鬼魂混了进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开了天眼,再环顾墓室四周,发现墓室里空空荡荡的,哪有半个鬼影子?

    而小雯正盯着金棺里的明妃玉尸,静静的望着她的嘴唇,就真好像是已经死了几百年的明妃在跟她说话似的。

    看着明妃玉尸苍白的脸和肌肤,我心里一阵发麻,暗想难道真是明妃的阴灵在跟小雯说话?小雯的无极天眼能够贯穿阴阳,看到所有阴邪之物,如果小雯能看见明妃,岂不是说明几百年来,明妃没有投胎转世,也没有魂飞魄散,而是以一种比鬼魂更高的状态存在着,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想不明白。

    老曾把脸凑到小雯面前,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问小雯说:“小雯姑娘,你说说谁在跟你说话,这几百年的老墓,邪性的很,可不带开玩笑的,要出大乱子哦。”

    小雯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她表情从未有过的古怪,好像对我们非常陌生,然后竖起中指对我们“嘘”了一声,压低嗓门说:“别打岔,我在跟明妃娘娘说话呢,打扰了娘娘,她老人家可是要生气的。”

    我心里一麻,想果然猜对了,明妃的鬼魂在古墓里呆了几百年并没有变虚弱,看样子很有可能化成了阴灵,否则我的天眼不可能在她面前成了睁眼瞎。

    小雯又对我说:“娘娘说她认识你,你学了她的奇门遁迹--”

    我心里一阵发憷,知道小雯的话绝非假话,因为小雯完全不知道我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更别说我的奇门遁术士从哪里学来的,老曾这种人又不会乱说闲话,所以小雯知道这些,必然就是明妃亲口告诉她的。

    我看到佟教授的助理小康已经吓的脸色惨白,神情都不对劲了,估计再撑下去,整个人就要崩溃了。佟教授让一个武警战士带他先出去。

    佟教授试探着问小雯说:“你帮我问问明妃,我们动了她的玉尸,会有什么后果,成吗?”

    我见佟教授也是吓的不行,估计他涉足考古这么多年,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惊悚的事吧。所以对墓主明妃有了敬畏之心。

    小雯又回头看了明妃玉尸几分钟,对佟教授说:“娘娘说她的尸身遭人做了手脚,会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尸变,化为厉煞,到时候会为祸人间,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化解了她的煞,否则生灵涂炭她也没办法。”

    我早知道明妃玉尸被省城的大人物做了手脚,没想到是为了化尸为煞。明妃是几百年的阴灵,她要真做了尸煞,恐怕刀接弹都奈何不了她,更别说我这种稀疏平常的风水先生了,到时候的确是地方一大祸害。

    我真想不明白,省城那位所谓的大人物大费周章的化明妃玉尸为煞,到底有什么目的?据李半仙儿赠我的半本《青乌奇序》中记载,阴灵化的煞跟一般尸煞不同,凶猛又没有人性,成煞之后,连当初炼煞的人都控制不了它们。它们四处屠戮,就是一具杀人机器。

    省城的大人物既然控制不了明妃化的煞,她炼出这种凶邪之物出来做什么呢,我想来想去难找到答案。

    “那我们该如何破了她四十九天之后的尸煞呢,明妃总得告诉我们方法吧?”佟教授为难的说。

    小雯面无表情的说:“娘娘也不知道方法,如果知道,她早就自己想办法化煞去了,也不用劳烦你们。娘娘说,你们要是不能解她的煞,要不了多久,全都会死,一个不留,这是实话。并非娘娘想伤害你们,而是对她下毒手的人太过狠毒,化煞后她就会失去身体和灵魂的控制权,后果不堪设想。”

    “那·····她知不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毒手,要解明妃玉尸的煞,找到当初替她下手的人,势必就能事半功倍了不是?”我知道下毒手的可能是省城大人物,却不知道大人物是谁,想如果明妃亲口说出来,我找不了这位大人物,看佟教授牛逼哄哄的样子,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

    小雯说:“娘娘知道是谁,那人是她的大仇人,可是她却不能说出来。”

    我们不禁哑然,明妃都被人家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现如今最重要的是破煞,不找到做手脚的人,又怎么去破这个煞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妃死了几百年,她阴灵在这黑暗无比的墓室中呆久了,思维方式出问题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转不过来这道弯弯呢。我深知尸煞的厉害,连二龙村的老李木匠和丁寡妇我都斗不过,更别说明妃这种百年老尸了,她要真成了煞,我在她面前就只有缚手待宰的份儿了。

    我看小雯望着明妃过了十多分钟,突然不顾形象的趴在金棺透明棺盖上,像只老蛤蟆似的缓缓蠕动,直到她的身体跟明妃玉尸紧紧对在一起。我心中一颤,不知道小雯在搞什么鬼,就看到棺盖缓缓的移开了。

    明妃玉尸的真颜,静静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没了那层透明棺盖隔着,明妃玉尸的模样越发真实动人,她根本不像是具死尸,更别说死了数百年了。躺在我们面前的明妃,脸色虽然苍白,却异常的灵动,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我们生怕在墓室里走动声音弄大了,会将她惊醒。

    我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太美了,简直美到令人发憷。我这才十七岁呢,见到这么美的女尸,竟然也有些口干舌燥,只觉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看下去。

    明妃金棺开了棺后,里面冒出一层雪白的雾气,也不知道这雾气是什么成分,细心的佟教授让我们都退后,不要沾上那层雾气。他又招呼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对玉尸做保护工作,到时候运到省城去邀请各方面专家来研究这具离奇的明妃玉尸,现在先把尸体保存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随着佟教授出了墓室,大家各怀心事,彼此都没说话,我脑子里也是一脑子的疑问,不知道事情接下去该如何演变。

    直到出了古墓见到阳光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我们这几个人里,怎么单单就少了小雯呢?

    我记得我们离开墓室的时候,小雯还跟在我身后,怎么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佟教授让小康和我再进去找找,是不是这丫头在古墓里又发现了别的东西,被吸引住了,忘了跟我们一起出来。

    我们进古墓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小雯,我一下子慌了。小雯打从进古墓开始,整个人就变得非常不正常,我心里暗想她不会在墓里遭了意外吧。古墓里工作人员虽多,可对小雯有兴趣的,是连我的天眼都看不见的阴灵,小雯的眼睛能贯穿阴阳,说不好就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因此被阴灵所害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们找巡逻的武警战士打听,有人说看到她跟一位有军衔的武警军官一起出去了,至于那军官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我们出了古墓,佟教授还在帐篷里等我们,见我们进来了,就问我们找到小雯没?

    助理小康把经过说给佟教授听,还描述了跟小雯一起离开的军官相貌和军衔特征,佟教授给驻地武警负责人去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们队伍里这回没这种级别军衔的军官过来,一起过来的军官负责人肯定认识,不过根据他们描述的情况来看,他们部队没有这个人。

    佟教授对我们转述完情况,我顿时就明白了,小雯被假冒武警的人给绑走了。

    这人能闯入戒备森严的古墓发掘现场,在现场来去自如如履平地,可见绝对不是简单人。佟教授第一个就想到明妃玉尸的安全,又召集驻地戒严的警察武警来开会,商量改善安全问题,并要求警察机关全城寻找小雯的去向。

    佟教授忙的厉害,我跟老曾缩到另一座空置的小帐篷里琢磨事情。

    老曾眉头拧到了一起,突然说:“小大师,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嗯?”

    “那冒充武警军官的人能轻而易举的把小雯一个大活人带走,他要是想弄走明妃玉尸,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他没这么干,而是选择了小雯,你想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一愣,随口道:“你是说,小雯比明妃玉尸更有价值?”

    老曾说:“你还记得小雯只有7岁的记忆吧,这件事非常古怪,更可怕的是小雯有无极天眼,佟教授的资料显示,明妃刘楠的女儿永福公主朱福如也有这样一双眼睛,而朱福如死的时候,恰巧只有七岁。”

    我心里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曾,老曾满脸通红,强压着内心激动的情绪,说:“我怀疑小雯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也就是明世宗钦封的幽冥公主你信不信?”

129、江心奇阵

    我听老曾这么说,也吓了一跳,老曾这么推测小雯还真值得怀疑,不过他忘了一点最重要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能保存尸体不腐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说复活,根本就不可能。

    老曾说:“我听你说过你们胡老师是尸体还阳的,既然胡老师能还阳,大明永福公主为什么不能?”

    我想我得跟老曾科普一下还阳的问题,其实还阳是一项非常困难的阴阳术数,要还阳的尸体需要满足许多条件,一般而言,死者的死亡时间还不能超过一个月,过了一个月,生魂就已经失去了人气,很难滋养了。

    替死者还阳的风水师还要对死者生辰八字,如果八字太弱的,也很难还阳。

    大明永福公主已经死了几百年,连明妃刘楠的魂魄都化成阴灵,就别说永福公主的魂魄成什么样儿了,她已经距生魂很远,要想还阳,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给老曾解释半天,老曾死拗着坚信永福公主一定就是小雯,小雯绝对有问题。见我不相信,老曾又说:“你想想那个送小雯给她舅妈养的老季,这老头子肯定有问题,这么可爱的孩子,还附带一笔丰厚的退休工资白送给人家,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吗,他这么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到老季的问题,这人托养小雯的目的的确非常可疑,老曾说:“我猜这个老季就是想找个实在人家把小雯养大,养到一定程度,才能为他所用,你觉得是不是?”

    “为他所用?”

    我脑子被老曾这句话彻底打开了,心里一动,就想到无极天眼是年岁越长越厉害的,而且拥有无极天眼的人必须心静,心思太过复杂的人,天眼发挥出来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从这个方向来想,就不难理解老季为什么要找小雯她舅妈了。小雯她舅妈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在工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听厂长说,她都没跟人红过脸,交代给她的事情,她都踏踏实实的做好,即使工作安排不合理,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这样看来,小雯舅妈家的环境应该是特别和睦的那种,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小雯,自然就容易心静。

    我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我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小雯的一切,都在这个叫老季的人掌控之中,她就像是被人为制造出来似的,每走一步都被人精准的算计。

    这个老季很有问题,我甚至猜测,带走小雯的武警军官,是不是也跟老季有某种联系,而这个老季又会是什么来头?

    “我觉得小雯一定是老季手里一张非常厉害的王牌,小雯在她舅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季肯定不放心小雯,天灾**谁说的好呢,他一定会派人监视小雯,所以咱们要再找到她,还要从她舅妈家下手,你说是不是?”老曾凝神说道。

    我觉得老曾的意见很有道理,目前小雯舅妈家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跟老曾当下换下工作服,跟佟教授打了个招呼,就下了秃山。我们翻过江堤走到沿江大道上,等车的时候,过来了一个老乞丐,那乞丐不知道是不是看我长相老实,像个学生,所以拽着我不放,我们心里有事,十万火急,哪有心思伺候这乞丐?

    老曾烦躁的扔了他十块钱,这时的士过来了,老乞丐突然掰开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我扭头去看他,就看到一张特别熟悉的脸,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曾先上了出租车,在车里催我,救小雯要紧,我也顾不上乱想了,也一头钻进车里,汽车启动后,我探头朝外望去,就看到老乞丐渐行渐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我打开手里的纸团,摊开一看,里面歪歪斜斜写了一行字:小雯在江心船上,速速救她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顿时呆了,突然想起来这老乞丐就是我从陆左家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同一个乞丐,他当时建议我们去二龙村寻求解开张蕾蕾脖子上的索命红绳,我们在二龙村虽然遇到许多可怕怪异的事情,但索命的确是解了,这都得益于老乞丐的帮忙。

    从二龙村回来之后,我一度想在济城再找到这位神秘的乞丐,走遍了整个济城,却再没见到老乞丐的踪迹。

    老乞丐指点我们去二龙村寻找接绳之法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怎么知道张蕾蕾身上有索命红绳,更知道索命红绳的解法。

    这次假武警军官偷偷带走小雯的事,在警察系统内部,都是很高机密的事情,这老乞丐又是如何知道的?更可怕的是,他甚至知道小雯的藏身地点,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我想不明白。

    寻找小雯的事情现在正十万火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疑惑了,立刻给佟教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雯很有可能被劫持到江心一条船上,让他想办法让警察上船找。

    佟教授问我怎么得到线索的,现在整个济城公安部门都束手无策,我是怎么知道小雯在江心船上的?

    我只能说现在不方便说,最重要的是立刻调集大量人手封锁江面寻找小雯下落,绑匪可能想从水路离开济城。佟教授答应了,说立刻向公安部门申请。

    小雯的下落已经找到,我们也不必再去小雯舅妈家了,出租车又打了个圈儿绕到江堤附近,我和老曾下车了直往码头方向赶。以佟教授的高办事效率,恐怕要不了多久大量警察就会出现在码头搜索过往船只了。

    我们走到码头的时候,码头附近已经停了十多辆警车了,整个码头客运站都遭到封锁,我们只好在休息室等消息。

    我们在休息室坐了半个小时,警车依旧没有离开的趋势,甚至还不断的增加中,我想坏了,难道老乞丐给的情报有误,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藏小雯的江心船只?

    老曾坐不住了,给佟教授打了个电话,佟教授正焦躁的说:“你们在哪里呢,我正要找你们,干警在江心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江心有一队船只,轮船木船都有,他们的汽艇想靠过去,却怎么靠都发现靠近不了,像陷入迷阵中一样,你们快过来看看,看是否有什么破解之法。”

    老曾告诉他我们位置,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们,送我们上了一条警备快艇,佟教授也在艇上。汽艇加速疾驰,很快我就看到江面上,的确横七竖八的排了一堆船只,乱七八糟的什么船都有,大概十七八条左右。这些船只横亘在江面上,看着混乱,其实错落有致,我们的快艇试图靠近船只群,却发现怎么开都不对,一眨眼就穿到另外一头去了。

    驾驶快艇的水上警察说:“我开了二十多年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就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一眨眼就滑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呢?”

    佟教授问我说:“晓天,看出些门道来了没?”

    我让快艇围着船只方阵转了一圈儿,的确看出其中隐含易理,是座阵法不会错的。我拿罗盘根据阵法布局排出方位,又反推布阵时辰,以心中易理排出这阵的布局之秘,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了。

    我让驾驶快艇的警察按我指的方向走,先后挪了十八个方位,不知不觉中就进了在江面上散开的船只方阵中了。

    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警察大开眼界,冲我直竖拇指,说想不到咱们济城还有高人,年纪还这么小,今天真是大开眼戒了。以前济城有名的风水先生是杨家的杨二先生,可惜杨二先生早就退隐了,小伙子你有这种本事,估计以后前途会超过杨二先生也说不定。

    想不到在这江心船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还记得我爷爷,记得我们杨家,我心里一阵感动。

    我对警察说,我就是杨家后人,我爷爷是杨二先生。

    那老警察顿时对我肃然起敬,我再次感受到了风水奇术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原来只要有真本事,风水先生在常人眼里,并非只是忽悠人的骗子。

    我又按排盘定位的方式,推出这座怪阵的十八个方位,快艇停在第十八个方位上的时候,我心里一动,奇阵的针眼儿豁然就在眼前了。原来这方阵中间停的,是一条破烂的渔船,警察把快艇停稳了,就有几个警察持枪跳上渔船。

    我们都盯着渔船心里砰砰乱跳,不知道小雯是不是真就藏在这条渔船里面,就在我们焦虑万分的时刻,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跳进长江里,警察钻出渔船朝水里开了几枪,都打了空。

    跟着就看到有个警察扛着小雯出了船舱,看她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昏迷。

    我却捉摸着,那个速度极快的白影,很像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呀?

130、玉尸勾魂

    警察把小雯背上快艇,我们都围了过来,为首的警察说小雯只是昏迷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登上渔船的时候,看到里面坐了一位一身雪白长衫的年轻人正用一面奇怪的镜子对着小雯照,边上年轻一些的警察插嘴说:“是面青铜镜,我一登船就看见了,镜子上还长了许多铜锈,看起来非常古旧,这姑娘都昏迷了,也不知道他在给她照什么?”

    佟教授惊讶道:“你们看见那白衣年轻人的样貌没有,要是见到了,还可以做个画像拼图。”

    年轻警察郁闷的摇头,说:“我们上船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给那姑娘照镜子,他听见动静也回头,扭头就朝船头跑。我就大喊一声‘警察--站住--’,没想到那人速度非常快,眨眼功夫就跳水里去了。”

    佟教授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自言自语着:“铜镜--青铜镜--”

    警察清理了渔船,没发现任何线索,我们这边就开快艇回了码头,警方继续留下来侦查情况,那个神似赵廷如的年轻人跳水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们担心小雯,把她送回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小雯受钝器击伤脑补导致昏迷,打击并不严重,也不需要住院治疗,休息一下自己就会醒过来。

    小雯现在昏睡不醒,再加上才跟她舅妈(养母)闹了一场,我们这么送她回去不合适,我跟老曾琢磨着送她回老曾家里休息,等她醒过来我们再做安排,向她仔细打听失踪的全过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我们的想法遭到佟教授的反对,教授认为绑架小雯的人在戒备森严的古墓发掘现场尚且能绑走小雯,把她留在老曾家里,别说小雯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和老曾都有可能反受其害。我们一想也是这个理,便听从佟教授的安排,把小雯暂时安排在一个秘密地方,有专人保障她的安全,等她醒过来之后,失踪后的事。

    佟教授安排好了小雯,又极力邀请我们这段时间跟他住在明妃古墓发掘现场,我想明妃玉尸都被挖出来了,剩下的那些东西该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倒腾的,什么给瓶瓶罐罐扫灰除尘,鉴定年代等等麻烦事儿,我们又做不了,于是就拒绝了佟教授的邀请。

    佟教授不肯死心,说我们不住坟地也行,可以呆县文物局。明妃玉尸现在就保存在县文物局,正在做出土后的保护工作,另外省城那边也在安排交接的事,玉尸还要在县文物局呆上几天近几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在小雯平安找到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明妃玉尸的安全问题,武警公安只能保障人的因素,可要是这玉尸再出点别的问题,没我们在就麻烦了。

    我明白佟教授的意思,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跟老曾去了县文物局。

    我们县城文物局是个清水衙门,据说全局职工加起来不到二十个人,日子过的特别寒酸,整天工作都没正经事可干。这回突然出了个明妃玉尸古墓,可把整个文物局忙坏了,文物局全体工作人员为了这座古墓的发掘工作,一度通宵加班工作。

    文物局爷不亲娘不爱的,办公地点位于济城最偏郊区的地方,在文物局上班要坐公交车还得走十几分钟的路。整个大院子四周都是荒草,隔了不远处就是化工厂,工厂烟囱里一年四季冒黄烟,不知道这毒烟吸进肚子里,会不会把活人给毒死。

    更奇葩的是,距离文物局大院不到半里地的地方,就是我们济城最有名的地方了,一座叫周家大山的并不高大的山。周家大山之所以有名,就在于山脚下便是我们济城的火葬场,家家户户死了人,都要送到周家大山来烧成一堆骨灰抱回去。

    我们县城文物局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造成了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显得比较奇怪。局里大多数是年老体弱等混退休工资的老人,剩下几个年轻人,一个是个跛子,另外一个说话有点口吃,还有两个二十出头相貌长的实在不敢恭维的姑娘。

    这跛子和口吃就是我和老曾在文物局里的搭档。

    别看这两人外形奇特,他们其实都是考古专业出身,毕业后考上公务员被分配进了文物局。

    明妃玉尸就放在文物局一座老旧的楼里,这座楼主要是用来存放一些古际料的,现在被佟教授的考古队整栋楼都给征用了,楼里布置了许多警察武警把守,又封锁了旧楼的一层作为存放明妃玉尸的地方。

    玉尸被放在一座最大的房间里,这房间大概有学校教室那么大,里面装了一间钢化玻璃的房子,据说那玻璃能防弹,进出都要指纹识别,非常厉害。考古队在整理明妃玉尸的时候,发现明妃睡的金棺有防腐的奇效,他们就把尸体和金棺一起运进了防弹玻璃房里。

    我和老曾住的房间在存放玉尸的房间隔壁,玻璃房里有任何动静,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我们被安顿好后,特意跑到玻璃房外看考古队的工作人员处理明妃玉尸,县文物局的跛脚和口吃两位同志级别太低,只能跟在工作人员身边打下手,我们看了半天,觉得处理尸体的工作真是无味,就和老曾溜了出去,回到我们自己房间里。

    我们休息的房间非常破旧,墙上斑驳不堪,里面摆了一张双层钢架单人床,其他家具就剩一张异常破旧的桌子了几张凳子了。

    我今天累的够呛,一进房间就瘫在床上,老曾也累的不行,爬我上铺睡觉去了。我睡了一会儿就被心事烦醒,脑中全是赵廷如的身影,暗想要是渔船上那人真是赵廷如,是否就意味着赵廷如和老季是一伙儿的?

    据我所知,赵廷如效命于省城某位大人物,这么说起来,老季和赵廷如都是在为大人物做事,那在背后操控小雯的人,也就是那位省城大人物了。

    八十多年前,赵廷如的爷爷赵老太爷受大人物的指派盗了明妃古墓,挖出永福公主的尸体,却不取明妃玉尸,永福公主朱福如的尸身去向,成了谜案。八十多年后,大人物的属下再次出现,如果能证明老季就是大人物麾下的人,那小雯与大明永福公主就有牵扯不开的关系了。

    我想的头疼,实在不敢继续想小雯和百年老尸永福公主的联系,越想越心寒。小雯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要真是这具老尸所化,我打心眼儿的接受不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天昏地暗,等我朦朦胧胧中醒过来的的时候就发现天黑了。我躺在床上,睡意依旧浓烈,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就听到门响了一声。

    我顿时就吓醒了,文物局的这栋大楼里,藏的都是古尸一类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里面多少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强打起精神给自己开了天眼,眼前顿时有一定能见度,我发现门那边空空如也,我就纳闷了,刚才明明听到一声轻响,怎么会是空的呢?

    我爬起来去上铺推老曾,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这可把我吓坏了,揭开床单一看,发现老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再琢磨刚才的声音,很像是有人轻手轻脚的把门给关上了。

    我急忙跑出门去,先就想到去隔壁存放明妃玉尸的玻璃房里看看,按照文物局的安排,这个时间点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房间里就留下跛脚和口吃看守,房间里装了报警器,一触动开关下面值守的武警就会冲上来。

    我偷偷溜进偌大的存尸房,心想老曾这厮不会半夜尿尿去了吧,出门关门还这么轻,做贼吗?

    存尸房里机器黑暗,只有中间玻璃房里有一盏昏黄的灯,我抹黑走到玻璃房附近,突然手上一紧,被人抓着拖到一边,吓的我差点儿惊叫起来。跟着就听到老曾小声说:“别出声,这存尸房里有问题。”

    老曾这句话让我心里阴森森的,这栋老房子常年停放古尸,阴气特别重,这大半夜的被老曾这么一衬托,我心里就毛毛的很不舒服。

    我说老曾你别看我胆儿小吓我,我还年轻,吓坏了你赔我啊?

    老曾低声道:“难道你没发现存尸房的灯熄了吗,值夜的跛脚和口吃都不见了,按照规定,应该保证房间灯光24小时通亮,这两人也要24小时不离岗的,可他们却消失了。”

    老曾说到消失的时候,特别压低语气,我心里一沉,暗想不好,难道明妃玉尸已经诈尸,跛脚和口吃已经被她给弄死了?

    我和老曾急忙溜到玻璃房子边上,就看到明妃玉尸躺在透明金棺里,依旧保持沉睡的模样,就算是出土了,她的容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美艳的让人心动。

    我见玉尸没变化,这才放了心,心想整栋楼都封锁了,楼下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再加上老楼构造奇特,就算厉害如赵廷如这样的人,他插翅也难飞进来。所以跛脚和口吃二位,应该是找没人角落开小差去了,我们没必要一惊一乍的。

    我刚想和老曾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就看到跛脚和口吃从黑暗中走来,两人一直走到玻璃房子边上,我见这两人脸色不对,好像是刚大吵了一架似的。

    跛脚走到靠近明妃玉尸的玻璃这边,朝金棺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流露出猥亵的表情,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口吃跑过去对跛脚说:“老跛你听我一句劝,你要真这么做,是违反单位规定的,领导知道了--可--可--要处罚咱们。这事儿要闹大--大--了,说不定咱俩的公--公--职都难保,你说是不是?”

    跛脚完全没听见口吃的话似的,望着明妃绝美的容貌,哈喇子流了一身,我心想这跛脚真猥琐,明妃玉尸的确是漂亮,也不至于让你馋成这样吧,人家可是死了几百年的老尸,这货口味可真够重的。

    跛脚拿袖子擦了一把哈喇子,就走到玻璃房大门处,拿手指打了指纹,玻璃门缓缓的打开了。跛脚跟吃了春药似的飞速钻进玻璃房,口吃紧张的跟进去想拖住他,却被他甩了个蹶子,口吃一屁股坐地上,玻璃门缓缓的关上了。

    我看的心跳加速,内心深处隐隐知道后面可能发生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心想跛脚身为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不至于做出这种下作事吧?

    口吃爬起来的时候,跛脚已经趴在透明金棺上,像看恋人一样痴痴的望着棺材里的明妃玉尸,整个人都发起抖来。我暗想这样可不行,得找机会阻止跛脚,这跛脚见了明妃真容,跟疯了一样,太吓人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口吃跑过去抱住跛脚,就要拖他出去,跛脚死命的挣扎,两人扭成一团。我才明白过来,这两人吵架,多半就是为了这回事。按规定,如非必要,值班的跛脚和口吃是不能进玻璃房间的,更别说近距离接触明妃玉尸了,佟教授跟省里文物局的领导白天三令五申过这个问题,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就将规定抛诸脑后了。

    两人扭打起来,跛脚把口吃按在金棺上,一顿狠揍,两人打架实在无聊,我看了几眼就懒得再看了—而去看金棺里的玉尸,我一眼瞟过去,赫然看到明妃刘楠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她朝口吃看了一眼。

    我吓的魂都要飞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明妃的眼睛又是闭上的,根本没睁开的迹象,我刚才看到的惊人一幕,竟然像是幻觉。

    我想也许是精神太紧张了导致看走了眼,我又不放心的把玉尸再看了一次,确定玉尸依旧没动静,这才放了心。

    我听到老曾“咦”了一声,不禁奇怪,悄声问他说:“怎么?你又有新发现了?”

    老曾说:“你看口吃,他好像不对劲了!”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口吃趴在金棺上口水直流,一双眼睛闪烁着淫光,我顿时就吓懵了。明妃玉尸金棺的透明棺盖缓缓移动,随着棺盖的移开,明妃刘楠的真颜也更加真实的显露出来,跛脚和口吃望着光彩照人的明妃,激动的浑身颤抖,面红耳赤,眼里流露出怪异的光彩,我和老曾都吓呆了。

    老曾低声道:“不好--”

    说着就冲出黑暗,去撞防弹玻璃门,我也跑过去撞,撞了两下,我浑身骨头都快撞碎了,那防弹玻璃门却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在外面的激动举动丝毫没影响里面的跛脚和口吃,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手忙脚乱剥光明妃刘楠的衣服,跟着自己也很快脱光。跛脚把明妃刘楠的酮体抱到桌子上,刘楠那晶莹如玉的身体,静静的展露在我们面前,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她浑身似乎有一层洁白的光芒在闪动,高高耸起的胸膛更是刺激的跛脚和口吃发起狂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向玉尸,用尽动物的本能对明妃的尸体进行蹂躏,看着两人疯狂的动作,我和老曾都吓呆了。老曾喃喃道:“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在口吃和跛脚操弄明妃**的同时,我突然发现明妃的眼睛又睁开了,这次我看的仔细,明妃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看着跛脚和口吃笨拙而丑态百出的痴弄着自己的身体,她脸色显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我惊讶不已,暗想这明妃刘楠的阴灵要真见到自己完美的身体被这两个人如此做虐,又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明妃所谓的化煞已经提前来了?

    这时,跛脚和口吃上下挪动的身体突然一滞,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骑在明妃玉尸身上的跛脚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趴在了玉尸身上。而跪在玉尸身前的口吃,眼珠子一阵泛白,嘴里流出黑绿色的液体,整个人就僵在那里,片刻之后,口吃的身体也栽在玉尸身上,就这么死去了。

    我和老曾吓的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清楚,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我突然发现明妃刘楠的头朝我们这边扭了一下,她美艳的脸上,崭露出一抹美丽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简直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沉醉,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疯狂,甚至为她去死都不在乎。

    刘楠漂亮的眸子停留在我身上,朝我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我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懵了。

131、张蕾蕾的警告

    明妃玉尸推开趴身上的跛脚和口吃,在工作台上缓缓坐起来,然后扭头朝我们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玉尸眼神跟我一对上,我浑身都要烧起来的似的,一股热血上冲脑门,下冲丹田,体内几种力量野兽一样撕扯,扯的我整个人都要碎了。

    昏黄灯光打在明妃玉尸身上,她雪白晶莹的肌肤犹如镀了一层金色,光芒在她身上缓缓流动,她光洁的身体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塑。明妃戴的“八门遁珠”凤冠已经被取走,她柔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高耸的胸部,整个身体以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看到老曾趴在玻璃门上,狠不能把身体镶嵌进去,这样才能把明妃的身体看的更加仔细。

    明妃玉尸就这么跟我们对视着,我体内的欲火越烧越炽烈,只狠不能立刻砸开阻隔我们的防弹玻璃门,就在我焦虑万分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本能的去掏电话。目光一挪开玉尸,我整个人就如泼了一身冰水一样,就冷静了下来。

    我看手机上来电号码非常陌生,就犹豫这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的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受这恐怖氛围影响,我对这个陌生号码有了恐惧心理,迟疑着不敢去接,就好像电话另一头给我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人一样。

    老曾趴在玻璃门上,像条老蛇一样扭来扭曲,嘴里口水直流,眼里尽是贪婪的淫光,我吓坏了,想去拖老曾,老曾不认识我似的,卦用身体撞防弹玻璃门。

    我一时拉不开老曾,就按下接听键,空旷的存尸房里,顿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我能听见老曾嘴里发出的“呵--呵--”喘气声。

    接通电话后,电话里传来的是嘈杂过电的声音,我“喂喂”了好几声,另一头一直没反应,我吓坏了,以为手机信号问题,在黑暗中走来走去,电话里依旧只有嘈杂的声音,却始终没人说话。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电话无声无息的挂断了。

    再看老曾,他趴在玻璃门上,不时以身体撞防弹门,撞的嘭嘭乱响,哈喇子流了老曾一身。

    再这样下去,就算玻璃门结实,老曾不能进去遭玉尸祸害,光他撞击玻璃门的力度,就足以拆散他那身老骨头。

    我也顾不上那离奇电话了,从背后拖住老曾把他往后拖,老曾的力气出奇的大,他挣扎两下,就从我怀里挣脱了,发疯一样拍打着防弹玻璃门。

    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明妃玉尸一双纤纤**垂到地上,她整个人就站了起来,朝着玻璃门的方向,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来。这时,玉尸完整的身体便暴露在我们面前,她光洁纤细的长腿犹如踩高跷一样,一直走到玻璃门边上,我感到老曾的眼睛,已经死死黏在明妃身上了。

    明妃把脸贴在玻璃门上,与老曾紧紧贴在一起,我看到她脸色展露出邪性而美艳的笑容,眼神里全是勾魂的笑意,老曾嘴里“呵--呵--”怪声越发剧烈,眼珠子一片赤红,充血的厉害。

    我全慌了神,再这么下去,老曾就活不长了。他都这个岁数了,难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可我又拖不开他。

    我发现只要跟明妃眼神一对上,我的意识立刻就乱了,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只要一摆脱玉尸的眼神,我就变得轻松许多,对玉尸的迷恋也没有那么可怕,我顿时就明白个中机巧了。

    我拖不动老曾,可把他头扭过来还是能办到的。

    老曾正眼睛不离玉尸的身体,眼珠子在玉尸下体滴溜溜的乱转,就他这副形象,彻底打乱了我对老曾儒雅学者的印象,心想这玉尸妖术真是祸害人,要不是这个陌生电话救了我,我现在肯定就跟老曾一个样子了,想想就恶心。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冲过去双手抱住老曾的脑袋,用力一掰扯,老曾的头立刻就被扭偏了,他的目光终于脱离了玉尸。我能明显感觉到老曾浑身一阵颤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珠里的充血正在退去,看起来神智清醒不少。

    老曾见我这副样子,问道:“小大师,你这是?”

    我怕老曾回头又被玉尸蛊惑,急忙拖着他往外跑,边跑边道:“别问了,咱们出去再说,这房子里有古怪,你就跟着我走,千万别回头记住了吗?”

    老曾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我拖着他快速冲出存尸房,一路跑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反锁死了房门才停下来。

    老曾一屁股坐我床铺上,说:“跛脚和口吃两混小子把明妃玉尸给办了,现在好了,这种百年老尸哪是能随便碰的,现在好了,这两人三十岁都不到,就把小命丢玉尸身上了,还落下个坏名头。”

    我没好气的说:“老曾你也没好哪儿去,要不是你进不了玻璃门,你现在也跟他俩一样,横死在玉尸身上了。”

    老曾一惊,就呆了。

    我把他被玉尸勾引的经过特别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老曾完全吓住了,一个劲儿的狡辩说他老曾活了六十了,这辈子女人见过不少,都是矜持有理的,断然不会对一具百年老尸做出这么下贱出格的举动,还怀疑我是不是被吓懵了思维出现絮乱。

    我一听就怒了,骂道:“不信呢,看你胸前衣服上的哈喇子,要不要去做个化验,看是你的还是我的?”

    老曾低头看到胸前湿了一大块,跟跛脚当时情景一下,脸上就僵了,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们相对呆坐了半天,我冷静下来对老曾说:“跛脚和口吃能做出这种行为,不能怪他们,他们受到玉尸的蛊惑,迷失了心智才做出这种出格事。他们死在玉尸身上,是受玉尸所害,并不是人品有问题,如果我们能打开那道防弹玻璃门,我们的结局也会跟跛脚和口吃一样。”

    “你说,明妃玉尸诈尸了?”

    我摇了摇头,道:“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诈尸,如果真成了尸煞,她的动作会敏捷无比,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笨拙缓慢。我们在古墓墓室里,小雯听到明妃的阴灵告诉她,她的尸身被人做了手脚,在七七四十九日后会化煞,现在距化煞之日还早,明妃现在应该还不是尸煞,而是别的什么。”

    “她不是尸煞,怎么会活过来,还用妖术勾人,那她到底是什么?”

    我白了老曾一眼,道:“我要真知道,就不会这么犯愁了,好在有防弹玻璃房困住她,让她不至于出来害人。”

    老曾说:“既然我们商量不出来玉尸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存尸房里值班的两人又都死了,我们得赶紧向上面报告处理好善后工作。”

    我答应了,老曾就给佟教授和楼下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而我则琢磨着救了我一命的神秘电话,我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居然接通了,而我竟然听到了张蕾蕾的声音。

    我心里一颤,眼泪就滚了出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跟张蕾蕾分开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我马不停蹄的忙各种神秘离奇的事情,被推着超前走,甚至没时间冷静下来多想想张蕾蕾。可是在内心深处,我一直记挂着她,一直想再见她,可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依旧不能见到她。

    打她电话一直关机,去学校张蕾蕾根本就没去过学校,去她家找她,张家豪宅早变成一座空房子了。

    我的女朋友甚至没来得及跟我说分手,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跟她过去的甜蜜回忆,不真实的就仿佛幻觉。

    张蕾蕾在电话里声音格外冰冷,她说:“从现在起,你锁死你的房门,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一定不要出门,否则,你会死你知道吗?”

    我听得心里冷飕飕的,追问道:“我现在呆的地方很安全,整栋楼里有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护卫,我能有什么危险?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张蕾蕾道:“不信么,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听外面动静,你就知道了。”

    我照着张蕾蕾的要求贴在铁门上听外面,就听到一声特别凄厉的尖叫,随后就是一声特别凄厉绝望的惨叫声。

    尖叫声在这黑铁似的夜里传开,听在我耳朵里,却冷到我心里,我心里一阵哆嗦,突然有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席卷全身。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张蕾蕾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张蕾蕾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我不敢想象。

132、神秘劫案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后,门外陷入巨大的沉静之中,恐惧过后的平静让人越发抓狂,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张蕾蕾绝非开玩笑的告诫,我又冷静下来,内心在是否出去之中挣扎煎熬,生不如死。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听到外面放鞭炮一样的开枪声和轰隆隆跑步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下面的警察上来了,心想难道明妃玉尸从玻璃房里跑出来了,否则不可能引发这么密集的枪声。

    这个猜测几乎没有可能,我深知防弹玻璃房的坚固,子弹都打不穿,玉尸就算真了煞,在里面也只能做困兽,根本不可能逃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巧妙逃了出来,也难抵挡子弹的威力,更别说这么密集的子弹射击。

    外面枪声响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息下来,混战中,我和老曾两人手无寸铁,再加上敌我情况不明,的确不太适合出去。从枪响开始,房间里的点灯就被掐灭了,我和老曾呆在黑暗当中束手无策,只能根据外面的声音来判断情况。

    老曾给佟教授打电话,教授也说不清楚文物局的情况,只知道出事儿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连现场的人都说不清楚。

    枪声过后,我和老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了房门,外面飘进来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整栋楼的电都断了,我们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就看到长廊从这头到那头,横七竖八躺了许多我们这边的人,血流的满地都是,斑驳的墙壁上,溅了许多血迹。

    我和老曾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市民,街头砍人都能吓个半死,更别说见到这满地尸体,顿时就吓懵了。我们趟过满地血水,尽可能不让自己沾上,可这血水太多了,我们根本插不进去脚。

    我们的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这些死尸身上都是枪眼子,多的都有七八处了,流一身的血。我顿时傻眼了,现场的事实跟我的猜测背道而驰,我以为是明妃玉尸逃出了防弹玻璃房,没想到这里发生的竟是双方枪战,还死了这么多人,这么说难道是有人持枪来劫明妃玉尸不成?

    我和老曾冲进存尸房,跑到防盗玻璃房前一看,只见玻璃门大开,明妃金棺还在那里,现场一片狼藉,跛脚和口吃的尸体躺在工作台上,死状凄惨,明妃玉尸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老曾道:“果然是劫尸,这帮人来头这么大,竟然胆敢跟武警部队对拼,估计跟绑架小雯的是同一帮人。”

    我心里已经坐实了劫明妃玉尸的,就是省城那位大人物,否则一般黑社会都不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吧?

    弄明白了是劫尸,我又联想到张蕾蕾在电话里一再告诫我,一定不要开门出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原来并不是指点明妃玉尸的危害,而是外面发生激烈枪战,我出门就很有可能会遭遇流弹。

    想到这里,我就懵了,尽管我打心眼儿的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就想到对这次劫尸,张蕾蕾可能就是知情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精确的未卜先知,就算占卜了,也只能卜算到一个大概,而非这种具体的事件。

    我立刻就想到,张蕾蕾可能早就在监视文物局的这栋旧楼,甚至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摄像头、高倍望远镜下,用这些设备观察到我们的举动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其实并不是张蕾蕾有多强大厉害,只是我们处在她的高科技监控下而已。

    想到这里,我对张蕾蕾的去向就更加疑惑≡从打开了她爸妈卧室的秘门,看到里面供的遗像,她的生活开始巨变,一夜之间,我们便已经形同路人。

    从此以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

    想到再次见面,我竟然怀疑张蕾蕾跟我的仇人在一起,先不说张蕾蕾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阴差阳错跟盗尸的犯罪团伙在一起,就是个天大的疑问。

    我在心里做了无数种假设,张蕾蕾也是被胁迫的,如果她真被胁迫,就不可能给我打这个救命电话了,这么说来,其实她是自愿跟这帮人一起劫尸的。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明白,张蕾蕾失踪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张家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才导致张蕾蕾变成这样。

    我正难受的揪心,就听老曾惊讶道:“小大师,快过来看看,跛脚和口吃的尸体出问题了。”

    我回过神来,就看到老曾正摆弄工作台上的两具裸尸,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长了半寸来长的白毛,连脸部器官都被白毛盖住了,一眼看上去像只雪山白猿,十分狰狞吓人。

    我走过去,随手戴上工作台上的一对白手套摸上去,这种白毛十分细腻,有点像动物的毛发。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的雪白尸毛瑟瑟发抖,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也跟着暴露出来。我看到两人皮肤变得暗淡无比,隐隐有股黑沉的感觉,看着十分可怕。

    老曾叹气道:“真不知道这明妃玉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但能保持几百年栩栩如生像新死一样,甚至还能活过来,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仅会当场死去,死后尸体还发生变异,太可怕了。”

    我拍了拍老曾的肩膀,说:“咱们跟他们的区别,就是一线之间。”

    老曾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们在防弹玻璃房里检查的时候,佟教授和一帮身份神秘的人也跟着来了,佟教授和一位穿中山装的老头子把我们带到一处空房间调查情况。我们如实说了在这栋楼里遭遇的一切,特别详细的说明了我们亲眼看到的跛脚和口吃两位工作人员与明妃玉尸交配而死的过程,中山装老头子眉头一皱,就要发脾气,显然是不相信这种事。

    佟教授阻止了他,让我们继续说下去,我们就把后来我们亲身遭遇的事实以及后来枪战的经过都说了。

    佟教授道:“你确定不知道给你打电话救你的人是谁?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人肯定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我本来想说张蕾蕾,想了想又决定不说,毕竟现在还没弄清楚真相,如果冒然供出她,反而对她不利。

    我摇了摇头。

    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说明情况和探讨事情可能的发展走向,佟教授说,根据他们掌握的资料,劫持玉尸的人兵分两路,一路潜伏在大楼内,化妆成武警同志打赏看守大门的人,开了门冲进来;另外一路人潜伏在停放玉尸的楼层,对过来支援存尸房的战士进行夹击,导致我们这边损失非常严重。

    佟教授说的我们这层楼潜伏了劫持人员,就更加让我肯定,当时张蕾蕾一定在场,甚至亲眼看到我们被明妃玉尸迷惑的丑态百出,这才打电话来救我。想起来我们当时的样子,而我的恋人张蕾蕾就蹲在某个黑暗角落里,看大片一样看着我们的丑陋表演,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们从佟教授那里了解到,这件劫持玉尸的事情影响非常大,上面已经调集精干人手来调查这件事。另外我们反应的情况也非常重要,明妃玉尸发生尸变,甚至还祸害了两位工作人员,这时非常大的事情,跛脚和口吃会被送到省城医院请专家解剖,以了解他真正的死因。因为玉尸被劫和工作人员值班中离奇死亡,导致对明妃玉尸的研究又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们会组织更大规模的力量参与进来。

    明妃玉尸已经被劫持,我们看守玉尸的任务自然也就解除了,佟教授派文物局的司机送我们回到老曾家,下车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老曾开门进屋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叹气说:“这一次又一次的跟死亡擦肩而过,真让我这老头子觉得生之可贵,不想就这么死了。”

    我和老曾对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非常乱,没有任何睡意。

    我想,省城的大人物一直处心积虑的把明妃刘楠变成尸煞,甚至不惜动用武装力量和国家机器为敌,可见他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有很大的野心。可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就算明妃真成了可怕的尸煞,也就是伤害人的能力强一点,可在高科技面前,她一样只是一堆血肉,又有什么用呢?

    省城大人物处心积虑的算计明妃、小雯、甚至得到了赵廷如的九子定魂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想做什么大事呢,我想不明白。

    我再给张蕾蕾打电话,张蕾蕾的手机又关机了,在我的世界里,她依旧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神秘到她想出现的时候,随时都能出现,她不想出现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能满怀期待的在原地等她来找我,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人还是鬼,我内心深处涌起一阵烦恼和厌恶,对这种状态极为讨厌,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我们发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和老曾都是一呆,因为现在还非常早,连天都是蒙蒙亮的,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呢?

    我看到老曾的眼神里,透着恐惧,他还是站起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133、避难

    老曾拉开门的时候,我操起扫把跟在他后面,想只要门外稍有不对劲,我挥起扫把就打,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衬衣黑裤子的人,我再抬头朝上看,就看到黑衣人的脸,他脸色带着一张表情奇特的青铜面具,面具在灯光下发出暗沉的光。

    我一愣,从这人的体型上,就已经断定了他的身份,他正是戴上了青铜龟面的老胡。

    老曾也认出了他,奇道:“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把自己出卖给了赵家大公子赵廷如了吗?”

    老胡鬼鬼祟祟的朝身后望了望,对我们说:“你们要骂我,也要先等我进去再骂,我溜出来一趟不容易,别被他们发现就惨了。”

    老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重重哼了一声,放老胡进来才关上门。

    老胡不客气的一屁股坐沙发上,我和老曾坐他对面,老胡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一口气喝干了。

    我们就这么看着他自顾自的忙活,也没有主动找他搭话,等他茶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对我们说:“我知道二位心里非常恨我,讨厌我,已经不把我老胡当朋友了。我不怪你们,是我自己做的孽,我就得承担这个责任。”

    老曾冷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你还记得上次差点害的小大师在赵家老宅送了命吧。这才过几天,你就敢回来找我们,也不怕我们报仇?”

    老胡戴着青铜龟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想必老曾的话让他非常尴尬,他呆了呆,又说:“以前的事是我老胡做的不对,是我卑鄙无耻,我知道我的诚信在你们面前已经丢尽了,可今天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你们现在必须立刻济城,赵廷如他们已经打算对你们动手了,他们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要是让他们找到,你也就完蛋了,我这是冒死来给你们通风报信,可别辜负了我的好心。”

    老曾道:“你的诚信已经破产了,现在让我们相信你,已经不可能了。再说,我们跟赵廷如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一老一小,他凭什么对我们动手?”

    老胡急了,说:“你们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跟赵廷如作对,赵廷如绑架那个叫小雯的姑娘,是你们从中作梗,破了赵廷如布下的玄门大阵。赵廷如奉命去劫明妃玉尸,也是你们从中阻挠,差点坏了大事,赵廷如已经觉得你们是他前进路上的障碍,在安排做掉你们了。”

    我和老曾对望一眼,对老胡的这番话,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真实性。

    原来我当日在江面上看到的白影的确就是赵廷如,我猜的也没错,劫持明妃玉尸的人,也是赵廷如那帮人,看来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来头很大,对明妃玉尸他们是志在必得了。

    老胡见我们已经有相信的意思,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我们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赵廷如的人知道老曾家位置,要不了多久就找过来了。

    老胡出门的时候,我憋不住好奇的问他说:“赵廷如为什么要让你戴上这么奇怪的面具,这面具有什么作用?”

    老胡苦笑道:“我不是赵廷如选的人,我是他老板选中的,当年杨直替我还阳,原来另有目的。也就说,在他替我配阴婚还阳的时候,就已经料定我最后会戴上这张面具了。”

    我失声道:“为什么?”

    老胡道:“你以为大人物选中赵廷如是没有原因的,大错特错,其实他的命运轨迹跟我非常像,我们在走一样的路,总有一天,我会变的跟他一模一样,我们的命运都被安排好了,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

    我想再问,老胡人已经出了门,一溜烟功夫就下了楼,我想再追他,却被老曾拦住了,老胡说:“由他去吧,这个时候他还能来告诉我们,也算有情有义对得住咱们了。”

    我问老曾说:“你相信他的话?”

    老曾叹了口气,说:“信了,就算是打赌,我就赌相信他一次,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有些情谊的。”

    老曾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了,我说回家一趟,收拾点东西,老曾建议我别回家。我以前住的地方就出过事,再暴露新家,说不定租的房子都要遭殃,还是打个电话方便。另外学校请假的事,他有熟人在我们中学,打个电话就能办好,我们去省城,在省城他照样可以辅导我功课。

    我想想也是,帮老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借着暗淡夜色的掩映,我们穿过一条条街道,半个小时之后,就走到了长途汽车客运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买了第一班开往省城武汉的车票,很快就上了车,老曾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况武汉这么大,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就算再厉害,还能把偌大的武汉搜一遍不成?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咱们这个做法。”

    我听老曾胡扯吹牛了一阵,车就开动了,我们就借着摇晃的汽车缓缓进入了梦乡。梦里是我跟张蕾蕾手牵手走在二龙村的大山大川之中,我手持风水罗盘,张蕾蕾长发如丝,随风起舞,我们手拉着手走过青草绿树,走过山峦和河谷,手指扣的极紧,就想着这辈子一直这么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我们走着走着,不织布局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天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就在我们四处躲雨的时候,我跟张蕾蕾竟然走散了。

    我在大雨中喊着她的名字,冒着雷雨闪电发疯一样寻找,找了一路,流了一路的眼泪,我却发现再也难找到我的张蕾蕾了。

    我哭着哭着就醒了,售票员提示已经进武汉的付家坡客运站了,汽车停稳要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流了一脸的泪水,又咸又涩,都是我的悲情泪。

    我们下了汽车,老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擦擦吧,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还又哭又嚷嚷的整车人都听见了,那个张蕾蕾到底是谁啊,我怎么很少听你说起过?”

    我白了老曾一眼,拿起纸巾就走,老曾追上来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你还别说,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现在人老了,那个人也不在了,想想心酸啊。”

    老曾的话戳中我痛处,我心里又是一酸,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曾在车上已经联系好了我们的住处,他让房屋中介在武汉大学附近珞珈山脚下找了一处老房子,两居室的,仿佛中介已经在小区等我们了。看了房子满意,就可以立刻交房租签合同住进去。

    我们打车到了地点,房子还不错,就在三楼,阳光也好,背靠珞珈山,面朝漫漫东湖水,是处非常不错的居住地。再说楼层不高,我们上下也方便。

    我没有经济来源,租房的事情就全仰仗老曾了,老曾见我不好意思,安慰我说:“我一把年纪,这半辈子的工资收入都存银行了,你不帮我花点,怕等我进了棺材,这些钱就充公了。”

    我想也是,于是不再感到难为情,跟老曾好吃好住着,帮他花钱。

    我们住下之后,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我在武汉的事,说是遇到点事要在省城呆一段时间,功课房门我会看书来补,实在不行也可以报补习班,让他放心。

    我爸向来古板,如果是以前,一定会招来他一顿大骂,不过这次他没有,而是耐心的听我说完,然后让我小心点,有事情给他打电话,另外他会给我银行卡里打一笔钱做生活费,让我好好读书,注意安全。

    我听了之后,觉得我爸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否则也不至于通情达理成这样。

    我跟老曾在新房子住了几天,颇觉得怡然自在,白天老曾给我补习各门功课,晚上我传授风水术数给老曾。我发现老曾在语数外历史政治等科目上是个天才,什么难解的题目摆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速度飞快。而在学习风水术数方面,尽管他自称自己读书学了一些基础,其实是个笨蛋,很简单的一句话都要理解半天才能领悟出来,我教的心烦。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张蕾蕾,我想既然她跟了省城的大人物,一定也会经常在武汉吧,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大街上遇见,一个多月不见,张蕾蕾变了么?

    老曾有时候给佟教授打电话的时候,我会顺便让他问问小雯的情况,佟教授说小雯已经醒了,还在她们的保护之中,明妃古墓的考古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不过明妃玉尸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这时最头疼的问题。

    明妃玉尸遭赵廷如那帮人劫去的事,我好老曾约定不告诉佟教授,毕竟这事儿牵扯到的是我们风水江湖,我怕佟教授深入进去,会对他不利。在此之前,我以为佟教授有身份有地位,能跟省城大人物对抗,经过明妃玉尸劫持事件之后,我明白两人差别非常大,若把佟教授强行拉进来,会害了他。

    我跟老曾打算有机会,亲自解开明妃玉尸之秘,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除了复习功课,还要钻研风水玄学的东西。我把李半仙儿传授给我的口诀经验反复研习,以前用不到的东西也拿来练习,想玄学一门博大精深,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说不定哪天就能救命。

    不知不觉中,我们在武汉呆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武汉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冷起来。老曾伟我添置了毛衣外套,我们依旧白天复习功课,晚上研究玄学。

    直到有一天早上,老曾突然接到佟教授的电话,说他已经回武汉了,明妃古墓的考古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想跟我们见面聊聊,因为他再古墓里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134、明妃之女

    我和老曾住的小区,本来就在珞珈山脚下,武汉大学附近,所以跟佟教授见面非常容易。老佟约我们在珞珈山脚下一家叫它山咖啡的咖啡厅见面,老曾这老佟跟外国人学了一身小资毛病,谈事就谈事儿,找棵树荫下就能谈,他非要去咖啡厅,搞的他在里面说话都不自在。

    我们出了小区,穿过城中村从小门进了学校,很快就在山脚下发现一间招牌非常小的咖啡厅,就是“它山咖啡”了,佟教授坐在门口伞棚下边喝东西边发呆,眼神极为惆怅,一看就是满腹心事。

    我们见面互相寒暄一阵,佟教授说:“老曾你这次可怪了,我以前怎么邀请你来武汉跟我一聚你都不来,现在自己倒跑来长了,怎么就想开了呢?”

    老曾无奈的把我们被人追杀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背后大人物的事,我们不想佟教授跟他有过多交集,毕竟佟教授只是一个学者,而省城大人物的背景太复杂了。

    佟教授叹气说,小雯被绑,明妃玉尸遭劫,我们的公安系统到现在都没能查出一丁点线索出来,再加上你们遭人追杀,他有理由相信,在我们背后,围绕着明妃古墓有一张巨大的黑手。在考古界混了这么长时间,他深知这一行的复杂,许多盗墓组织都有财团在背后支持,甚至涉及到跨国犯罪。他们敢花这么大代价劫走明妃玉尸,可见这明妃玉尸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巨大价值,所以他通过上层领导关系发力,一定要追查到明妃玉尸的下落,他们甚至还在黑市布下眼线,看最近地下市场是否有人交易明朝女性古尸。

    我实在不想佟教授介入这种事,跟大人物的较量,很有可能就是风水师之间的较量,佟教授做学问在行,在风水玄学上就是小学生水平了,他介入进来反受其害,于是我劝他说:“干我们这行的,讲求一个定数,明妃玉尸在保护这么周密的情况下还能被劫走,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教授你一个做学问的跟文物贩子对着干,恐怕有**份啊。”

    佟教授十分豪爽的摆手说:“做我们考古工作的,特别有历史责任感,地下的古墓是全人类的财富,它们通过另一种形式记载历史,而不是某些少数盗卖文物之人用来牟利的工具。对于这些破坏文物的人,我们一定要配合公安机关严肃打击,不能滋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佟教授声色俱厉,对这个问题特别认真,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气氛变得尴尬,佟教授缓了缓口气,说:“追查明妃玉尸的事,就交给公安部门来办了,咱们也只能从旁协助,这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我们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到挖掘明妃玉尸真相上,这次我们对明妃古墓进行彻底发掘的时候,发掘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整理发掘出的文献资料的时候,发现这墓里藏的不止是明妃刘楠和永福公主,还有一个人。”

    我和老曾吓了一跳,这一发现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古墓只有一座墓室一座金棺,金棺里也只有一具明妃玉尸和一件剥下来的孩童宫装,怎么又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人了?这个问题真让人费解。

    佟教授说:“第三个死者也是明妃刘楠的女儿,她与永福公主是双胞胎姐妹。不过与妹妹朱福如被封公主不同的是,这位叫朱梓馨的姐姐没有任何封号,她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不受重视,我们分析过金棺,金棺里不可能再容纳第三具童尸,我们也没找到新的棺椁。不过,棺椁石刻上,却写着母女三人的名字。”

    老曾说:“怎么会有这种奇事,明妃的女儿,也就是兴王的女儿,堂堂一个王爷的女儿,连个封号都难混到,就很让人想不通了,更别说古墓里还没她一寸容身之地,就更让人难想明白。”

    佟教授说:“可不是嘛,我们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整个团队都受到不小的震动。你说永福公主不存于正史,野史上还要记载,我们翻遍明朝的正史野史,都没有发现这个朱梓馨的任何记录。古人造墓,是非常严谨的事,他们断然不会无中生有的乱写,所以我们相信朱梓馨真的存在,可她的尸体,又去哪儿?这是个大问题。据说明妃古墓八十多年前被盗过一次,永福公主的尸体因此失踪,我就想一起失踪的,还有永福公主的姐姐朱梓馨的尸首呢?”

    我和老曾听的面面相觑,说实话,永福公主要真有个姐姐一起下葬的话,八十多年前被赵老太爷一起盗走的可能性非常大。要解开这个问题,找整件事背后的黑手大人物显示不现实,不过,要找赵家人问问,说不定还有可能。

    我跟赵家太子爷赵一平同学这么多年,对他非常了解,别看这小子表面上飞扬跋扈,那是因为他手上有钱,身边又有一帮小混混围着,所以他在学校把谁都不放眼里。实际上,他是个胆子特别小的人,只要他落在我们手上,一番威逼利诱,他奔能把心里知道的事竹筒倒豆腐全说出来。

    我打定注意,要解开这么些谜团,还是要从赵一平手上下手,这也是最容易的方法。

    老曾说:“老佟啊,关于永福公主去向的问题,我有一条线索,这线索听起来离奇,可能性却非常大,我说出来给你参考参考,不对的地方你也别怪我。”

    佟教授听说有永福公主的线索,性质变得特别高,催老曾别卖关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们的研究遇到瓶颈,就是因为八十多年前盗墓贼光顾过古墓,否则这些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老曾把他怀疑小雯就是永福公主的根据,一一跟佟教授说的详细,佟教授也惊呆了,听完后他说:“老曾啊,你这个推测看似荒谬,却给我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关于还阳的说法,我也听过一些,再加上小雯在明妃古墓中的离奇表现,的确给人很多遐想空间。小雯目前还在我们保护之下,我们试图调查她的无极天眼的秘密,一直难有结果,她对七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忆,也让我们研究陷入僵局。关于她是明妃女儿的猜测,我可以尝试利用目前掌握的明妃资料进行尝试性研究,看是否能找到答案。”

    老曾笑说:“咱们读大学的时候,老佟你可是最反对封建迷信的,现在在学术界名气大了,却活脱脱变成个神棍了。这要传出去,你老佟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佟教授道:“我老佟不是反迷信,我是个讲证据的人,就算涉及阴阳玄学,只要有说得通的证据,我依旧相信这个。你的猜测很重要,对小雯的研究要是有新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

    说笑中,佟教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图纸给我,让我看看,图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我摊开一看,发现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图,我一眼看出图上摆的是处风水大阵,阵中隐含六壬之法,颇为离奇。以我的经验,这多半是只镇鬼阵法,阵内五行生克,以金为主导,八方六位,全是聚阳气镇阴气的做法。

    我看来看去,只能看到个大概,难以了解阵法的核心。

    佟教授说:“这座奇阵图,就刻在玉尸棺椁上,我看着奇怪,就让人扫描打印了出来。小大师你是内行,想必能看出点门道。”

    我只能告诉佟教授这个阵法是镇鬼大阵,跟我学的风水布阵方式有一定出入,应该是其他派别的做法,想必是镇墓主明妃的阵。要彻底了解这奇阵的作用,还需要我再研究研究,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看明白。

    佟教授答应了,临分别的时候,佟教授特意跟我说他手上有武汉大学考古专业的自主招生名额,只要我顺利通过自主招生考试,就能读他的本科生。我对佟教授的赏识诚惶诚恐,心里却明白自己的斤两,对佟教授的好意表示心领,也表示自己会努力。

    老曾打包票说:“你放心,有我辅导,他一定会做你的学生。老佟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不就是想找个免费帮手么,我成全你。”

    两人相视而笑,我心里却无比忧愁。

135、镇魂奇

    我们与佟教授分别后,沿着咖啡馆外的路一直朝前走,就上了珞珈山。这个季节已经入了秋,马路两边的树木已经落了不少枯叶,地面上薄薄的盖了一层,树枝上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像是步入暮年的老人。

    我和老曾沿路上山,经过一座掩映在树丛中不知名的研究所,就上了山道,山上的空气特别清新,我和老曾边走边聊。

    老曾说:“真想不到明妃古墓里还另有乾坤,明妃刘楠当年给兴王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一个永福公主是天生无极阴眼,一双眼睛能贯穿阴阳;另一个姐姐,想必也不是凡胎,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怪事,才导致她生前没有封号,死后虽与母亲合葬,却难有容身之地,想想都觉得奇怪。”

    我边走边翻看佟教授送我的风水图,这张图的确非常奇怪,以我对风水局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那半本赖氏《青乌奇序》里所讲的各种风水局,我手里的这种局不在半本残书记载当中,又跟一般风水局大有出入,所以看得我十分发愁。

    我想起我们炸开墓室,小雯跟明妃刘楠的阴灵有过一场对话,我看不见刘楠阴灵,不过从小雯的反馈来看,她并不像被镇住。以这风水大阵的气势来看,阵内阳气极盛,且自成水火之局,若它真能镇住刘楠,按这火性,刘楠的魂魄只能一天衰弱一天,不可能化成阴灵才对。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风水大阵是有针对性的。李半仙儿对我说过,鬼魂有性质上的差别,所谓差别,意即魂魄也遵循阴阳五行之道,五行相生相克,不同鬼魂也有金、木、水、火、土性质上的差别。

    有些风水高人同时又精通阴阳之道,为了镇一些特别厉害的阴物,便根据鬼魂的属性配出五行生克的风水大阵,以此来克制阴魂。这种风水大阵针对性非常强,不但考虑鬼魂五行生克之理,还综合死者生辰八字,以骨生气等等。这样就会产生一个奇怪的现象,两具尸体葬在一出吉穴,一个荫蔽子孙,儿孙满堂,个个非富即贵;而另一个则人丁凋零,仅有的一棵独苗苗,还不学无术,惹人耻笑,这便是不同的风水局葬不同的人。风水师布阵镇鬼魂,也就是这个道理,有的阵法对这种鬼魂作用奇大,有的阵法对另外一种鬼魂有作用,对这种鬼魂却毫无用处。

    我想,明妃玉尸棺椁上刻的风水局,应该就是用来镇某种特定的鬼魂。既然它镇的不是明妃刘楠,就必定是刘楠两个女儿中的一个,永福公主朱福如或是朱梓馨。老曾猜永福公主可能是小雯,以我的常识判断,这种推测还有很大问题,所以不能作数,也就说是,这出风水阵有可能是针对两人中的一个。

    我和老曾爬到珞珈山山顶,俯瞰山脚下的武昌城,只觉视野出奇的开阔,压抑很久的心情也随之一阵畅快。

    我抬眼望向远处,只觉远景如尘,一片灰白,偌大的城市都被隐遁在这灰蒙蒙的世界当中。一阵风吹过来,老曾打了个哆嗦,叹气道:“马上就要步入深秋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省城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赵廷如他们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我说:“再多呆段日子,让赵廷如彻底死心,这人活了七八十年了,心思老辣,咱们还是多防着他点儿才是。”

    老曾想想觉得也对,他没能真正接触过赵廷如,不过早就听过赵廷如的故事,对这个人的手段早有耳闻,心里也是非常害怕的。

    冷不防我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却冷漠的声音说:“两位背地里这么议论我赵廷如,真的就好么?”

    我和老曾都吓懵了,我确信自己没听错,我们身后传来的声音,的确就是赵廷如所发,我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恐怕一辈子都难忘记他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就看到我们身后一块硕大的石头上,站着一位一身白色判装的年轻小伙子,还戴了一顶白帽子,看起来颇为洋气。跟以前一身雪白长衫的赵廷如差别很大,我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赵廷如跳下大石头,朝我们走过来,我和老曾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赵廷如笑道:“两位不必害怕,我赵廷如又不吃人,你们担心什么。我来找你,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请两位去见个人而已,想见你们的人也不吃人,所以你们不用这副表情。”

    老曾急的脸都涨红了,道:“谁想见我们,你总要告诉我们吧,否则我们怎么去?”

    赵廷如道:“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见了面就一清二楚了,眼睛看比嘴巴说轻松,你说对不对?”

    赵廷如笑涔涔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挑逗的意味。我受不了他这种娘娘腔做派,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赵廷如见我们再不说话,就朝我们找找手,说:“别磨磨蹭蹭的,快跟我走吧。你们一直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要劫持明妃玉尸、小雯甚至九子定魂鼎,见了这个人,一切疑问就真相大白了,这不是你们最想知道的么?”

    我脑子一片空白,老曾恐怕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呆愣着不动,也不说话,跟我一样都懵了。我心里清楚,大人物要见我们,就是想弄死我们,因为我跟老曾多次阻挠他的大计,我们真要去了,就很难再看一眼这幽静雅致的景色了。

    我想跑,可看到赵廷如凶狠的眼神,双腿就有些发软,别说逃跑了,拒绝跟他走都难。赵廷如身上有种军人的气魄和威严,让人很难拒绝他说话,甚至是惹他不高兴。不过,当我抬脚真更他走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他能这么简单的控制我们,一定还耍了别的手段。

    我们下了山顶,跟老曾一起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廷如,路过一片密林的时候,从林子里突然走出一个戴斗笠的人。这人装扮奇怪,现在都秋天了,即使有太阳,阳光也很温暖,这人怎么还盯着这么大一顶斗笠,也不怕人笑话?

    我正想着,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那人经过我们身边,突然大叫一声:“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跑?”

    这一声吼声听起来不大,对我来说就如醍醐灌顶,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拖着老曾扭头朝密林里跑。我们一路跑的飞快,头也不回的冲进密林,沿着密林的台阶下山,下了一段才敢回头望,就看到赵廷如也进了密林,那戴斗笠的人已经不见影子了。

    我知道有高人相助,心里也宽了一些,就看到赵廷如盲人摸象一样在密林里摸来摸去,老曾奇道:“他不是牛逼哄哄的嘛,怎么一下子瞎了?”

    我也懵了,不应该啊,赵廷如一贯来去如风,身手矫捷,那眼睛鼻子就跟猎犬似的,我们躲在这么秘密的地方他都能找到,他怎么会一下子瞎了?难道戴斗笠的高人厉害到这种程度,一眨眼功夫就把赵廷如给弄瞎了?

    我们正费解呢,就看到戴斗笠的人从林子里窜出来,冲我们道:“傻愣着做什么,快跑啊,你们真想跟具死尸去做客呀?”

    我们忙不慎朝山下跑,一口气跑出校园,老曾和我累的喘气如牛,发现斗笠人也跟我们后面追了过来,我们就停了下来。

    斗笠人摘下大斗笠,露出一张四十多岁中年人的脸,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老曾也不认识他。

    斗笠人白了我一眼,道:“傻小子,发什么愣,我是你师父李半仙儿,要大白天的见你,还不得借具活人的身体用用呀。你们快去收拾一下,赶紧搬家,赵廷如已经找到你们落脚的地方了。”

    我们回到租住小区,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小区门口拦了辆面包车。我们本来想去毕竟郊区的地方,我师父李半仙儿说:“赵廷如何其狡猾,跟他斗要斗智,你们搬到市郊他们肯定能猜到,咱们不搬远了,就在这儿附近再住下去,就藏他们眼皮子底下。”

    说着,李半仙儿给我们建议了一个地方,我们把行李拉倒那地方找了家中介,花了两个小时看好了房子就住了进去。

    那房子是一间非常老旧的房子,因为我们住的急,所以要价比较贵,老曾也没跟他还价。那房子是职工宿舍,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房东就是这家单位的职工,样子看起来非常窝囊废,他有个嘴巴快如刀的老婆,常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张嘴闭嘴男人没用,那男人也极其无奈的勾着头听他老婆数落。

    我们没心思听那婆娘废话,交了钱直接就住了进来。

    等房东走了之后,我们关紧房门,坐下来商量要事。

    李半仙儿说:“小徒弟,我正找你呢,没想到就遇上赵廷如抓你,也算让我赶上了,否则你们就凶多吉少了。赵廷如这厮是厉害,可惜再厉害也只是具尸体,我在林子里简单布了座迷尸阵,将他困在里面,他在林子里就是睁眼瞎,要好半天才能出来。”

    我求李半仙儿教我布这阵的法子,以后遇到赵廷如就不怕了,李半仙儿摆摆手说这是雕虫小技,不顾挂齿,先说要紧的事,教我布阵的法门以后再说。

    李半仙儿说他急着见我,是有要事,他最近发现他要找的人就要出来了,他又找陈家后人陈思可替他算了一卦,据说这人最近要在省城跟我见一面。

    我吓了一跳,道:“你要找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李半仙儿双手一摊,说:“这就要问你小子了,你天生命格奇特,各种怪事都会惹上你,所以我要找的这人找上你,我也不觉得奇怪。我现在给你一道符,如果那人跟你接触,符就会有反应,我收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反正这段时间我就在你身边,会随时现身,你自己也机灵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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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介绍:
六十年前,我家太爷爷是当地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因为为警备司令破风水凶局惹祸上身,不幸身故。作为老太爷唯一传人,精通风水术的爷爷为老太爷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阴宅作为荫庇子孙的福地,且预言我们杨家一定会出一位奇人。没想到爷爷选的福地,竟然是歹人用来阳宅养尸的凶煞之地,而我便是这处凶煞之地哺育出来的怪胎。
半个世纪前,算命先生李半仙儿为我爷爷卜了一卦,预言我们杨家子孙会与他有段师徒奇缘。半个世纪之后,李半仙儿身陷七星连煞风水牢局,化身厉鬼,而我竟然无意中打开了这座风水牢,放出了厉鬼李半仙儿,从此惹祸上身。
深入阴司师从厉鬼李半仙儿学得阴阳奇术,破凶煞风水局、驱夜行百鬼、斗南洋降头妖人、破百年僵尸奇阵,看风水祖师杨公后人如果用一枚风水枣罗盘玩转乾坤,终成一代风水鬼师。风水鬼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水鬼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水鬼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