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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残河     风水鬼师txt下载     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1、诡异的宿舍 为@老衲戒色大师 玉佩加更

    据林霂霂说,她是宿舍意外死去的第一个女孩儿(只是她自己觉得是意外),几个月后,她们宿舍又死去了一个女孩儿,据说也是情杀,第三个女孩儿,却是自己跳楼身亡的,原因不明。

    林霂霂跪下来给我们磕头,道:“求求二位大师救救我的好姐妹,我不忍心让她也步我们的后尘,我真的不忍心--”

    我们对林霂霂原本没什么好印象,却听她对自己的好姐妹非常挂念,不禁有些改观,林霂霂说,她宿舍第二个跳楼的女孩儿,是个蒙古姑娘,长的也算高挑漂亮,她的死并非因为自己出轨,而是她被甩了。这姑娘成绩好、长相好、性格也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的总是渣男,先后被甩了三次,第三次被甩的时候,她终于崩溃了,抡起蒙古刀一刀捅死了玩弄她感情的男人。而且那男人做的还真绝,据说分手的时候说的是,“我觉得上你闺蜜比上你舒服多了--”该蒙古姑娘自由在草原长大,不但善于骑射,还精于刀术,她趁该渣男不注意,汇到隔断了对方的脖子,又连捅了对方共计十八刀。据说抹了脖子之后那渣男并没有死,就在他断气之前,蒙古姑娘先后捅的十八刀,刀刀都是刺在最疼的地方,却并不致命,最后那男的是流光了血而死的。

    我爸听的瞠目结舌,道:“那第三个姑娘呢?”

    林霂霂沉默半晌,才道:“第三个姑娘,就是抢走第二个姑娘男友的女孩儿,她得知男友惨死后,再加上同学们都知道她抢室友男人,纷纷指责她,她在绝望之下,从我们宿舍楼跳了下去,据说跳的距离非常远,横跨了宽阔的樱花大道,一直滚到体育场边上,浑身骨折,死状特别惨。”

    听完林霂霂的讲述,我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道:“听起来的确很不正常,八成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林霂霂道:“不止是我,整个学院里都在传我们宿舍有问题,最后一位女生本也想换宿舍的,可学校宿舍都满了,不给她换,她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里面,我跟她感情一直很好,是无话不谈的姐妹,我真希望你们能救救她。只要你们能救她,来世我当碰马,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求求二位大师--”

    林霂霂直说的提泪横流,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爸抬抬手,道:“好,我答应你,一定救她。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偷了我儿子的考试证,导致他没办法参加特招考试,毁了他一生前程,你说该怎么办吧?”

    林霂霂抽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味的喃喃着:“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有这种后果--”

    我爸叹了口气,想一掌将她打的魂飞魄散,又于心不忍,便问了林霂霂的宿舍号和具体地址,就带着我出了酒店。

    我爸一路上没有好脸色,一个劲儿的骂这林霂霂不学好,死前不做好事,做了鬼还这么能折腾,我们父子没招你惹你,你平白无故的害了我儿子一生前程,更可恨的还恬不知耻的来求我们救你姐妹。

    真是岂有此理,若非我杨门一贯秉承济世情怀,以渡人鬼为此生正道,早将你这害人的东西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们深入学校腹部,一路问路才在人文学院附近的樱花大道上某栋极为古老的宿舍楼里,找到林霂霂以前住过的那一栋。这条所谓的樱花大道,据说是日军占领武汉的时候,部分军官就扎营在此地,为解思乡之苦才从富士山移植过来的樱花。这些从东瀛远渡重洋而来的白色小花,自此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扎根长达大半个世纪,直到今天,成了省城人民观光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可惜这个时候,成片的樱花树都只剩下枯枝了,倒是有不少树枝树干上凝聚着一块块的积雪,看着非常漂亮。

    我们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宿舍门口拦着一位社管大妈,该大妈体型庞大,十分威武,坐在门口就堵住了大半个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好在林霂霂告诉了我她姐妹的电话,我急忙拨了电话,跟她说明情况,说是林霂霂生前的远房亲戚,因为太过思念,想来她生前生活的宿舍看看。

    那姑娘很快就下了楼,对比起她之前几个室友,这姑娘就长的普通多了,不仅长的不高,脸上还有几个雀斑,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个喜爱读书的姑娘,浑身一股书卷气,可不像林霂霂穿的这么花哨。

    姑娘名叫林小枫,她们宿舍在这栋楼的414房间,也就是整层楼最后一间房。这栋老楼据说是日占时期修建的,不止古色古香,还隐隐有股阴气,走道里灯光昏暗,看起来非常的黑,墙壁剥蚀的厉害,都是岁月留下的可怕痕迹。

    我们走进414号房间,我爸前前后后把房间看了个遍,突然问林小枫道:“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儿?”

    林小枫一呆,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忐忑道:“叔叔,您的意思是指--”

    我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一副你明白的表情,林小枫同学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林霂霂是怎么死的吧?我们宿舍另外两个女同学,也都死了--”

    我爸点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来这里,也跟这个有关系,你就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吧,就是林霂霂死后的事情。”

    林小枫想了想,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挺怪的,国庆节放假的时候,整栋宿舍很多人都回家了,那天晚上我洗好了衣服拿到楼顶上去晾,却在楼顶上看到也有个女人在晾衣服。她的穿着非常奇怪,穿的是日本女人的合服,还画着细眉毛,嘴巴点成樱桃小嘴的样子,连走路都是垫着脚尖走小碎步,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日本女人一模一样。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玩cosplay的同学来不及卸妆呢,她晾的衣服,有几套合服,还有几套日本军装。我晾衣服的时候,总觉得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很怪异,再加上楼顶的大灯泡射过来的光非常昏暗,我心里就毛毛的。下楼之后,我就问在楼道口做卫生的阿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日本合服的女生上去晾衣服,阿姨说她一直在这儿做卫生,都一个多小时,要有人上去她肯定能看到,更何况整栋楼只有这么一个上去的口子。我吓的不行,便对阿姨说了情况,阿姨带我上去找那女人,却哪里看到半个人影,那女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爸听了之后,对林小枫说:“能不能带我们上楼去看看?”

    林小枫答应,带我们上了楼顶,楼顶上都是女孩子晾晒的衣物,除此之外就是还没化开的积雪,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四处胡乱张望。

    我爸看了看,突然在楼顶上绕圈子走了起来,起先我没在意,他走了一遍又走了一遍,我就发现有问题。他每次走路时特意停留的位置,都是特殊的位置,而且环环相扣,行云流水,我爸走着走着,总时不时的朝斜对面的一扇窗户看两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扇窗户,正是林小枫的宿舍,我突然心里一震,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212、日本女鬼

    我给自己开了天眼,朝林小枫宿舍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幽暗的光影下,有个人影挂在宿舍窗户上,显露出一块模糊的轮廓。--那人的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特意去看的话,很难分辨出来那里还挂着个人。

    我对我爸说:“就是她在作祟了吧,咱们想办法把她给镇了,这女孩儿就算是救下来了。”

    我爸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栋楼的格局有问题,以前肯定遭高人设计过,否则,那女鬼不会在这儿一呆就是大半个世纪。”

    林小枫听我们窃窃私语,给吓的不行,小脸惨白惨白的,我安慰她说:“我俩真实身份是一对风水师,受你好姐妹林霂霂的嘱托来救你,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除掉,还你一个干净清爽的宿舍。”

    林小枫点头不慎,对我们感激的不行,我爸蹲下来,在楼顶中心位置,撬下来一块松动的地砖,林小枫吃惊道:“这可是古迹,不能随便动的,学校查出来可是大事儿!”

    我爸说:“是人命重要,还是一块破地砖重要?”

    林小枫吓的不敢再说话,我们拿着地砖回到林小枫宿舍,天气灰蒙蒙的,虽说还是白天,屋子里却像晚上一样阴暗。回到宿舍,我就看到那人依旧挂在窗户上,像道窗帘似的,她一身碎格子和服,梳个很大的云鬓发髻,脸色白的像粉刷过一样,嘴唇却红的像樱桃,毫无意外,这是个日本女人。

    那女人对我们视而不见,目光一直盯着林小枫。林小枫也被我们的举动吓的不行,小嘴惨白,不停的哆嗦。我爸和我进门只瞟了女鬼一眼,就再没朝她那边看,以防引起她的注意,我们继续该干嘛干嘛。

    我爸问林小枫说:“我们能不能在宿舍里呆到晚上,只有在特定时间施法,才会有效果。”

    林小枫早被我们吓傻了,再加上我们看着并不像坏人,她满口答应,让我们在宿舍休息,别四处乱走,让别的同学看到了就不好了。

    我们都答应了,林小枫就去食堂给我们买饭,这学校的饭菜一般,不过看着挺干净,我们忙了这么久,再加上上午考试证丢了心里焦躁,一直没再吃东西,所以这顿饭把自己吃的饱饱的。

    宿舍里有四张床,其它三张床都是空的,林霂霂她们的铺盖还在,林小枫说:“她们宿舍几个姐妹感情一直很好,她们一个个死去之后,她觉得异常孤独,就没撤掉她们的东西,还像往常一样拜访,觉得她们还在这里生活一样。”

    我听着有些心酸,安慰了林小枫半天,我和我爸就躺床上休息,听林小枫说她们四姐妹的感情史,林小枫说,她们四个姐妹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有个坏人出现在她们中间,才导致了这一系列惨案,死去的三姐妹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所以她一度怀疑,三位姐妹的死并非是因为鬼魂作祟,而是那个男人害了她们,才导致她们一个个惨死。

    我不禁一呆,跟我爸对望一眼,林霂霂这丫头可没告诉我们这一重要线索,这三姐妹爱的竟然是同一个男人,这也太奇葩了吧。

    我爸眉头拧在一起,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你们同学吗?”

    林小枫摇摇头,道:“不是,她以前是教我们一门课的实验老师,是位很年轻的讲师,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是一所世界知名大学的年轻博士,年轻有为,非常风趣,长的也很帅气,所以很受女孩子们瞩目,我知道班上有不少女同学暗恋她,我们宿舍已经死去的三个姐妹,以前都是他的暗恋者之一。”

    我爸小声嘀咕着,道:“同一间宿舍三个女孩儿都为了他而死,这事儿还真有些奇怪了--”

    林小枫说:“是,不仅是我们宿舍的这几个,学院里想为他去死的姑娘可不少,暗中争风吃醋的更多,无论他怎么伤害姑娘,就是有人愿意等着让他伤害。”

    林小枫把那负心人描述的很怪异,让我爸和我都非常好奇,有心想会会他。而且我觉得,这间宿舍本身是有问题的,三个姑娘的离奇死亡,多半跟宿舍有关系,却没想到还穿插了这一出,我猜那男的必定大有问题,可惜他已经死在蒙古姑娘的乱刀之下,否则可以对他进行调查,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们带着满腹心事,一直在宿舍里憋到天黑,我时不时的偷眼去瞟那挂在窗户上的日本女鬼,心想这女鬼多半是日军侵华时期留下的孤魂野鬼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儿坚守几十年还没魂飞魄散。

    我们守到晚上12点左右,林小枫一直趴桌子上做题目,实在熬不住准备睡觉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和我爸都警觉起来,林小枫示意我们没事,可能是同学来借东西,我们急忙拿被子盖住头,就听见林小枫开门的声音,过了片刻,她又关了门回来了。我们爬出来,就见林小枫一脸迷茫的说:“怪了--没人--”

    我爸朝窗户上一指,却发现那像窗帘一样的日本女鬼已经不见了,窗外是空荡荡的黑暗,寒风刮过来的声音呜呜犹如鬼哭,十分渗人。

    我爸翻身下了床,就掏出那块地砖,咬破自己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上面,又烧了一道黄纸,拿血在地砖上写了几个繁体字,我看不出是什么字。

    跟着,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林小枫吓的脸都白了,我爸说:“去打开门,门开之后,你就躲在门后面,千万不要出声,知道吗?”

    林小枫点了点头,就去开了门,我爸把那块地砖放在房间中央,跟我一起躲在暗处,门一开就有一种阴风扑面而来,吹的人骨头发麻,我浑身不由的一紧。

    我就看到那日本女鬼踩着小碎步,一摇三晃的走进来,看到地砖,不禁一呆,就想往回走。我爸从黑暗中冲出来,横身挡在女鬼面前,女鬼吓的往后退了两步,道:“你是什么人?”

    我爸道:“居然会说中国话,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女鬼说:“我来自日本,名叫仓木惠子,在日本的时候,我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为了追随我的爱情,我不远千里来到中国,想追随我的恋人在异乡生活,没想到--”

    我爸冷哼道:“我对你的身世没有兴趣,我关心的是,你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执念还这么强,冤魂凝聚在这里,始终散不掉。难道是你们小日本战败之后,连鬼魂都忘我之心不死,想继续留下来害人不成?”

    仓木惠子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其实我是个善良的女人,我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是因为我来到中国之后,发现自己坚持寻找的爱情,竟然只是一场幻影。我爱的男人,爱上了一位中国姑娘,并在我抵达中国的时候,已经结了婚,我在悲痛和绝望之下,便悬梁自尽了。在上吊之前,我在街道上徘徊了很久,遇到一个中国人,他问我是不是想自杀,我被他未卜先知的能力吓到了,就只好承认。他告诉我,即使我死了,我爱的男人也不会有半点愧疚,他只会和他的女人继续风流快活,如果要死,就要死的有价值,让我爱的男人生生世世,一直挂念着我。”

    我不由的吃惊,想难道仓木惠子的结局,跟那遇到的那位中国人有关系?

    仓木惠子道:“在那中国人的劝说下,我把他带到我的住所,也就是这里,深夜的时候,他在楼顶上做法,还给了一条白绳子我,只要我用这条绳子上吊,以后就一定能拴住我爱的人。”

    我爸说:“所以你死后,你的冤魂就一直囚困在这座风水大局里,除非特殊日子,否则你就只能像蝙蝠一样挂在人家窗户上?”

    仓木惠子咬牙道:“那位中国人没有骗我,我死之后,真就能阻止我的爱人,不久之后,他的妻子就被我害死了!”

    我心里一震,怒道:“我明白了,这间宿舍死掉的三个女孩子,都是因为你前世的爱人转世之后爱上了他们,所以你要杀掉跟他们有关的任何人,对不对?那位年轻的讲师,其实前世就是你爱的男人。”

    仓木惠子点了点头,道:“在妒火驱使下,我没有办法,每次他身边一出现新的女人,我就非常嫉妒,想要杀掉她们。可每次杀死她们之后,我就会非常痛苦,因为本质上,我并不想她们死。”

    我心中暗道,你嘴上这么说,真杀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手软。你这种日本鬼魂,不如趁早镇了,免得贻害无穷。

    我爸却插嘴说:“给你白绳子上吊的中国人,他叫什么名字?”

213、原来是药

    仓木惠子一呆,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自称自己姓沈--”

    我爸问了仓木惠子的生日,他掐指一算,变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盯着仓木惠子看了半天才说:“没错了,按我的推测,你就是沈昭明培养的一味药,早在半个多世纪前,他就算准了自己命里有一大劫,所以四处培养药,来治他的天人五衰。||”

    说到以鬼魂为药,我就想起我在冥途遇到的女鬼汪慧萍。汪慧萍和她先夫邓红昌生辰八字天生相克,命里必有一劫,这种死后怨气很大,生辰八字奇特的人,就是沈昭明对抗天人五衰的一味药,没想到这位日本女鬼,也是沈昭明培养的药。

    我爸在宿舍里走来走去,道:“你爱的那位日本男人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仓木惠子点点头,道:“刻骨铭心,怎会忘记!”她报出了那位日本男人的生辰八字,我爸又掐指一推算,皱眉道:“你这味药成型的时间,应该是一年以后,到时候,沈昭明定会来收药。他让你前世的恋人不断的转世,来到这里,跟一个又一个女人玩着爱情游戏,一次又一次的刺伤你,让你生不如死,其实是在炼你这位药,你内心的怨恨执念越强,这味药便炼的越好。而你们的孽缘回环往复,从来都不会停止,是因为让你上吊的那位沈先生,他在这栋楼里,布下了一座奇阵,这座大阵之所以能成,却也跟你两人有关。”

    我爸说着,举起手里那块灰土色的地砖上下翻看了一番,道:“你跟前世恋人,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对不对?”

    仓木惠子呆了呆,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很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爸叹了口气,说:“所谓母子连心,你能一直被困在这阵中,始终散不了,就是这座大阵的内核,是以孩子的骨血铸成的。这块地砖里,便含有你亲生骨肉的骨灰,故而我能以这块地砖,引你前来,所谓母子连心,一点不假。”

    我爸提到日本女鬼有个孩子,她就显得非常不正常,等他说清楚个中细节的时候,仓木惠子便呆住了,她眼睛放空,盯着窗外,樱桃红唇颤抖着,过了良久,才对我们说出了她的过去。

    原来,仓木惠子在中国找到恋人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恋人坂田一郎已经在中国结婚了,两人在一起浓情蜜意,坂田一郎将惠子安排在这座房间里,自己却常常随军出战,过了没多久,惠子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年以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与此同时,坂田一郎已婚的事,终于爆了出来,仓木惠子尚在哺乳期,根本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坂田一郎的事情暴露后,他就以战事繁忙为借口,不再出现,仓木惠子饱受打击又要孤身一人照顾孩子,生活陷入困境,可让她最终决定自杀的,却是她唯一的孩子在某个夜里,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仓木惠子出身日本名门望族,她为人也很好,在中国期间,交了不少朋友。孩子失踪后,日军排了不少人出去寻找,都一无所获。当时惠子一度认为是坂田偷走了孩子,他一方面不愿意离开他的中国太太,一方面又想要孩子,便出此下策,这也是她自我安慰的借口。

    这样,他才能坚信孩子还活着。

    我爸以无上术数推算出的结果,让仓木惠子如遭当头一棒,整个人就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孩子的骨灰,竟然陪了他长达半个多世纪之久。

    我爸道:“我知道你害了这么多人,非你本意,都是困住你的字母连心大阵在作怪,你也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罢了。可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不能再让你继续为恶,伤害这些无辜的中国孩子,你们日本人欠我们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你再害人,我一定将你打到魂飞魄散。”

    仓木惠子傻了一样,呆呆的立在房间中央,她血红的嘴巴蠕动着、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爸长叹了口气,将那块地砖用黑布袋子装起来,一眨眼功夫,仓木惠子的鬼魂就消失不见了。

    林小枫瞧见我们对着虚空一直在那儿说话,都吓呆了,几乎不敢抬头看我们。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说没事儿,女鬼已经走了。

    林小枫这才醒悟过来,吓的浑身发抖,一个劲儿的求我们,一定要把女鬼彻底赶走,否则她不敢在这儿住了,这书也没法读了。

    我爸说:“惠子一再害人,也并非她的本意,是沈昭明布下的怪阵在作怪,要除惠子,就要破阵,不过,破阵对咱们来说并非最好的方法。”

    我爸找林小枫要了一面镜子,他在镜子中央用自己的纯阳血画了一副镇宅八卦,等血迹干了之后,便将血迹擦去,交给林小枫让她挂在窗户里面,就对着楼顶露台的方向照着。这镜子能镇阴煞,有了这面镜子,仓木惠子必定靠近不了林小枫,林小枫也能安全的度过她的大学生涯了。

    事情办完后,林小枫对我们千恩万谢,又偷偷将我们送出了女生宿舍。

    我们走在春寒料峭的校园里,路上已经难有行人了,寒风吹在人脸上,犹如刀割,我把身体缩成一团,迎着寒风而行。

    我爸苦笑着说:“本来今天是陪你来考试的,没想到,又做了一回风水先生,看来我这辈子是跟这行脱不了干系了。”

    我见我爸说的伤心,便道:“爸,您放心,我一定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好大学,不给您丢人,不给咱杨家丢人,以后一定找个体面的工作。”

    我爸摸摸我的头,颇有些欣慰。

    我问我爸道:“惠子身世的确可怜,可她被困在阵里,迟早都会出事,你的镇煞镜只能镇住一时,最好的办法还是破了沈昭明留下的大阵才是,您怎么关键时刻退缩了?”

    我爸道:“傻孩子,你以为只有你想要报仇,你爸就不想报仇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不会放过沈昭明,他来取药的时候,便是我杨至诚替父报仇之时,惠子是个诱饵,我就等着沈昭明上钩。”

    听我爸这么说,我心里不由的一震,想起爷爷,心里一阵悲悯一阵愤怒,胸口一团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只觉得连血液都被点燃了。

    是的,身为杨家男儿,我一定要替爷爷报仇,爷爷不能白死。

    我爸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晓天,你答应我,爷爷的仇让爸爸来报,你好好读你的书,做你的事,开开心心的生活,我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因为沈昭明太强了,你是我们杨门的独苗苗,没了你,就是我至诚不孝,对不起我们杨家列祖列宗。”

    我看了我爸一眼,没有点头,一个人加快步伐走近呼呼怒风之中,将我爸远远的抛在身后。

    什么事我都可以听我爸的话,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却始终忘不了我爷爷临死时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浑浊,佝偻的身体缩成一团,然后在我怀里静静的死去,身体变的冰冷。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塌了,这个任何只要我需要他,他都能及时出现的老人,就这么停止了呼吸,他的生命是被一个叫沈昭明的恶魔给硬生生的夺去的。我心里明白,我有多爱爷爷,我就有多恨沈昭明。

    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手刃沈昭明这个王八蛋。

214、刑事案件

    这天晚上,我跟我爸一夜无话,整个晚上我爸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知道他的心事,可我并不想安慰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坐车回了济城,临走的时候,我没脸见佟教授,连招呼都没跟他打。

    后来的日子,我跟同学们一样,投入到新一轮的复习当中,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特招失败了,我想通过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证明给我爸看。

    在闲暇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我在武汉大学遇到的算命先生,他为我推排八字时的告诫,我总觉得含义丰富,对他的身份,也越发怀疑。

    不知不觉中,可怕的高考来了。

    两天考试之后,我在家里睡了好几天,算是为这百来天的紧张复习做一次彻底的休息,休息之余,我总会想起算命先生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悲伤。

    这次考试的结果,我完全可以预想到,我考的很糟糕,比我平常模拟考试都考的差,放榜的时候,张蕾蕾考了年纪前几名,毫无意外的进了名校,而我却只考上了一座四流的职业技术学院。

    望着自己的分数,我突然觉得命运是如此的可怕,算命先生一语成谶,不管我如何努力,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在原地兜圈子,始终走不出命运为我划定的圈圈。

    我心里一阵发寒,就想起我的天雷地火命格,据说拥有这种奇命的人百年无一,而且命运奇特,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一生,将始终被圈定在这个圈子里,永远都没办法走出去?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随便填了一家省城的职院,距离武汉大学不过一步之遥,毕竟在这座城市里,只有这块土地,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整天在家睡觉,我爸妈也没责怪我,反倒是安慰我,我真的已经努力了,很多事情,命不由人。我爸则开始为我的未来设计,他想让我干一件正当的工作,慢慢忘掉我们杨门的风水术数。

    我填报的专业是计算机,是现在非常热门的专业,这也是我爸一再鼓动的,事实上,我对计算机并不感冒。

    我喜欢的专业是风水术数,可惜大学没这门专业,我爸要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估计会被活活给气死。

    漫长的暑假里,我每天都会想到张蕾蕾,日日夜夜,从来没有一分钟断过,眼里全是她一颦一笑的倩影,和在二龙村小树林里与我深情亲吻的情景,直想的我热泪盈眶,一个人能躲在房间里哭一下午。

    我也去张蕾蕾家找了几次,躲在她家电梯里的一女鬼告诉我,张家人已经很久没在这里出现过了,恐怕早换了地方。

    我心里明白,张蕾蕾恐怕真的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她那么优秀,那么完美,而我不过是个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最普通的人而已,我能在她的世界里流行一现,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眷顾,我有何德何能一直缠着她不放,影响她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呢?

    在我的惆怅思念中,我的通知书终于来了,虽说我的学校考的很烂,我爸还是在济城最好的饭店摆了七八桌宴请亲戚朋友为我庆祝践行。酒席间,亲戚朋友们说了很多祝福的话,我却完全没听清楚,我的注意力全落在对面一家的酒宴上,那边也在举办升学宴,满满的摆了三十多桌,比我们这边可是气派多了,张蕾蕾和她爸妈穿梭在人群当中敬酒,觥筹交错中,全是真诚的祝福和羡慕。

    张蕾蕾换上了时髦的裙装,变得更加漂亮迷人,她甚至还烫了头发,穿上了高跟鞋,已经有了十足的时尚女郎范儿。再看我,依旧是干瘦干瘦的,上半身一件老头衫,下面一条短裤,脚上蹬个凉鞋,**丝风范十足。

    我跟她的差距非常明显的体现了出来,她能穿梭于人群当中,像朵花蝴蝶一样热情的招待客人,而我连跟亲戚朋友打声招呼都会尴尬,我叹了口气,这场升学宴办的十分心塞,见到张蕾蕾后,心里愈发难受。

    升学宴后两天,是九月六日,我爸送我去上学的日子,我和我爸准备出门坐车的时候,就看到老曾骑着他的破电驴一路颠到我们家小区门口,我急忙站住,我爸之前也见过几次老曾,知道他一直很照顾我,对他印象很好,我爸便过去跟老曾打招呼。

    老曾气喘吁吁的给我递过来一个大红包,说他媳妇儿最近就快要生了,没功夫送我去上学,只能给点小心意,让我去省城买点好吃的,别苦了自己。

    说实话,我两次考试均名落孙山,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曾,可老曾却一句责怪我的话都没说。只说这些都是命,像我这么聪明悟性高的人,始终走不上这条路,就只能拿命来解释了,否则难有其它说法。

    报道之后,我又特意去一条马路之隔的武汉大学逛了逛,两座学校离的如此之近,可条件却天差万别,我打心眼的难接受,心里久久难平。

    我在学校读了几个月,才慢慢摆正自己的心态,佟教授偶尔会找我出去吃饭喝茶,顺带着安慰我,小雯也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都给我带一大包吃的。我们宿舍住了8个人,来自省内的各个小地方,跟我关系最好的,当属一个叫外号叫龙哥的同学了,该同学来自武当山脚下,长的五大三粗,据说五岁上山做了道童,十三岁下山读书,本来此人打小聪明伶俐,是块读书的好材料,可惜在山上虚度了光阴,没打好读书基础,后来书念的一直不好,就来了我们学校。

    龙哥五岁习武,学了一身道门武术,据说三五个人不近,非常厉害。他人性格憨厚,对人格外真诚,特别喜欢我这种低调到简直要将自己化为空气的人,两人常常同进同出,连上厕所都在一起,一度被我们班同学怀疑是同性恋。

    其实我跟龙哥走的近,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是道门正统出来的,不但练了一身功夫,还对道门术数颇有研究。我俩交往深入后,我无意中暴露了自己是精于此道,立刻引起了龙哥的注意,两人在一起很多是交流术数心得。

    这天下午,我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接到佟教授的电话,说他有个问题要请教我,我便急急忙忙的沿着广八路绕后门就了武汉大学,找到佟教授常去的它山咖啡厅,佟教授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桌子上放了一个牛皮纸袋子。

    我落坐之后,佟教授并不急于向我展示他的资料,却对我说,马上还有位重要的人来见我,他的学生已经去接他去了,那人是个警察,姓郭,他们一桩刑事案件可能有问题,需要我来看看。

    我们边喝咖啡边聊,佟教授透露说,最近省城出了几桩敏感,死者死状很惨,都是在行房的时候惨死,尸体浑身发青,经过化验后证明,死者全都死于死毒。

    我大吃一惊,就想起我和老曾在济城文物局遭遇跛脚和口吃与明妃玉尸交配时的情景,脱口道:“难道是明妃玉尸在作祟?”

    算起来明妃玉尸已经失踪有一年多了,难道她沉寂一年,又出山了不成?

    佟教授说:“我现在掌握的资料,也仅限于警方跟我进行的简单电话沟通,真正详细内容,咱们等郭警官跟我们仔细讲解。”

    正说着,就有两个人进了咖啡厅,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中年汉子,看起来非常干练,我目光落到女的身上,不禁一呆,那女的穿着漂亮的裙子,一头飘逸长发,长的是眉目如画,是个十足的漂亮姑娘,她竟是我昔日恋人,曾经同学张蕾蕾。

    佟教授乐呵呵的道:“晓天,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公安局的郭警官,这位是我的学生张蕾蕾,你们都认识一下。”

    我彻底的懵了。

215、抓捕

    我见到张蕾蕾跟佟教授在一起,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佟教授解释张蕾蕾是他学生,我这才相信眼前的姑娘就是真人。

    张蕾蕾在我旁边坐下,目不斜视,依旧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心里有千百般语言,都难说出口。

    那郭警官看来像个做实事的人,他也不客套,一屁股坐下来就直接进入正题,翻出案卷给我们看。我看到尸体彩色照片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他们肯定是中了跟济城文物局职员跛脚和口吃一样的尸毒,几具尸体特征相似度非常高,都呈青色发绿的眼色,看起来特别惊悚吓人。

    而且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长期单身独居的男性,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明妃玉尸成煞后,善以美色诱惑男人,她的魅力我和老曾都领教过,若非有修为的佛道中人,普通男人无人能挡,只要跟她眼神对上,就会血脉喷张激起**。

    回想起明妃那雪白如玉的酮体,我脸上一红,忍不住偷瞟了一眼张蕾蕾,张蕾蕾依旧面无表情的低头看资料,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郭警官说,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凶手作案范围,就在汉口一片老城区,范围并不是太大,他们已经加大排查监控力度,可凶手十分狡诈,来去无踪,所以他们依旧一无所获。因为刑侦队有同事以前被抽调到济城办过文物局职员中尸毒案,便找到佟教授寻求帮助,佟教授把他以前的资料都拿给郭警官看,警官看了之后,奇道:“明妃玉尸自从那次被劫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吗?”

    佟教授点点头,说:“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咱们传统唯物论的范畴,甚至难容于你所在的体系,你如果真想破这个案子,还要换一种新的角度考虑问题,中国传统的阴阳术数理论才能解释这些。”

    郭警官连连点头,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破案,只要方法合法,我就要利用,我并不排斥神神鬼鬼的东西。”

    佟教授微笑着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说了,你下次布控,我给你推荐位风水师去,他一定能帮上你的忙。”说着,他拍了拍我,道:“就是他,别看他年纪小,可是天下风水第一大门杨门传人,一身风水妙术得天独厚,带上他,你们定会有收获。”

    郭警官很认真的冲我伸出手,道:“多谢杨大师援手了,我们局里被这个案子搅翻了天,社会舆论什么说法都有,希望你能帮我们尽快破案。”

    既然是佟教授推荐,我只好答应了,说实话,如果对方真是明妃玉尸,我并没有太多胜算在手。

    郭警官跟我互相交换了电话,便以局里业务太忙告辞了,让我等他电话通知,随时参加行动。张蕾蕾带着郭警官离去后,佟教授说:“晓天啊,有些问题我真想不明白,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咱们遇到的这些事,五一不证明,劫持明妃玉尸的犯罪团伙就是沈昭明,他又受了重伤难以痊愈,为什么又要把明妃玉尸给放出来,难道他们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止想到明妃玉尸,我还想到中尸毒死后,在医院太平间失踪的跛脚和口吃,据说医院监控到这两具尸体像活人一样站起来走出了医院,一度被列为该医院一大奇事,也不知道这二位尸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佟教授说:“如果确定尸体是明妃玉尸,一定不要急躁,咱们第一步先定她的身份,只要确定了,再做下一步安排。”

    我答应了,就回学校上课去了。

    回到宿舍,其他同学都上课去了,只有龙哥还躺在床上看色情小说,他一脸猥琐,举着手机吃吃发笑,另一只手在被子里不停的蠕动,不知道在干什么。我重重的咳嗽两声,龙哥吓的急忙把手机塞回被窝,扭头见是我,抚着胸口嘘气道:“我还以为是辅导员来抓逃课的呢,兄弟你以后进门声儿大点儿,我都能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我逗他说:“你不是修道之人吗,怎么也好这口,老老实实找个女朋友吧,别整天净看这玩意把心理整扭曲了。”

    龙哥道:“道士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人家和尚还有参欢喜禅的,凡事没有绝对,你别拿有色眼镜儿看我。找女朋友不是我不想,是别人不想找我,你看咱一理工学校,连女人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漂亮的女人。在狼多羊少的圈子里,也只有靠这东西活着了!”

    说着,他扬了扬手机,龙哥又问我说:“你不是上课去了吗,怎么中途又翘课回来了?”

    我本想编个理由忽悠过去,抬眼看龙哥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明妃玉尸的可怕,我虽风水术数已经有一定造诣,可对付尸煞,还是道门在行。跟龙哥交流的过程中,我对他在道术水平已经有所了解,这货别看平常放荡不羁爱自由,始终参不透男女那道坎儿,却深得道门术数真传,是个硬角色。

    于是,我就把最近汉口某地流传尸煞的经过,对龙哥说了,把郭警官给我看的资料,原原本本的描述给龙哥听,龙哥听的直咽唾沫,两眼放光说:“兄弟,你真我亲兄弟啊,就知道哥好这口,有这种好事还不忘你哥。可惜是具百年臭尸,她生前长的再美,死后也没人形了,哥就去看看热闹,顺带把她给镇了,镇尸你老哥我可在行。”

    龙哥答应陪我去让我非常开心,下午跟他一起去上了两节服务器维护的课程,晚上就接到郭警官电话,说他们组织了新一轮布控,晚上他开车来接我。我捎带着把龙哥也要去的事说了,帮他胡吹了一把,郭警官说只要对破案有用的人,多带个没问题,别是累赘就行。

    晚上过了10点,我就和龙哥等在校门口,龙哥十分兴奋,满脸淫笑,说他这辈子镇过尸煞,还没镇过淫女尸煞,得好好开开眼。他这幅样子让我好生担心,明妃玉尸如此美艳,不输人间任何一位女星级别的美女,她要真来勾龙哥,龙哥哪里有抵抗力。别空有一身镇尸的本事,却不舍得镇,那就完蛋了。

    郭警官开了一辆雅阁来接我们,他一路上表情无比严峻,没了在佟教授面前的礼貌和镇定,说到这个案子的厉害程度,他就差跪下来求我们了。说上头震怒,限期他们破案,否则后果十分严重,这案子在民间已经传开了,搞的人心惶惶,所以他们压力非常大。

    我们抵达汉口那片郊区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12点,外面阴冷阴冷的。据郭警官说,凶手作案时间一般是凌晨1点到4点之间,这段已经隔天就有案子发生,他们警察布控几次,凶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嚣张作案,毫无节制。

    我们跟郭警官走近一片私房居民区的时候,就看到黑暗中蹲守了七八个特警装备的人,个个手里端着精良装备,简直武装到了牙齿,那气势,我都不敢靠近过去。

    郭警官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排查了几个位置,在这座城中村的三大点埋伏了警力,只要一有情况,可以在五分钟内抵达全村任何一处位置。龙哥躲在仿佛阴影里,拿鼻子朝四周嗅了嗅,说:“不对不对,那东西已经来了,不过不在这儿--”

    郭警官一惊,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道:“你说真的?我们在执行任务,可不能开玩笑的!”

    龙哥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他随手朝村东边一指,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就是在那个方向了,咱们快过去!”

    郭警官果然非等闲之人,他不再怀疑龙哥,带着特警就朝那边冲过去,龙哥一路鼻子嗅的跟狗似的,变换了几次方位,终于停在一座厂房面前。那厂房模样破败,像是已经废弃了,围墙倒了很大一段,里面黑洞洞的也没个灯火,不像是有人。

    郭警官再次追问龙哥道:“你确定吗?”

    龙哥说:“完全确定,这里的尸气相当重,就是这里了!”

    郭警官打了个手势,从各个方向驰援来的特警形成包围圈状深入工厂里面,将围墙里的厂房给包围了起来,随着包围圈的缩小,我就听到厂房里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我心里不由的一沉。

216、镇尸

    我们在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中,一点一点的靠近厂房大门,郭警官问龙哥说:“怎么样?”

    龙哥点点头:“应该就是这儿了,尸臭这么重,这里肯定有尸煞!”

    郭警官点点头,冲特警比了个手势,就有人翻身上了杂物堆,那杂物堆堆在厂房靠窗户的位置,窗户玻璃已经烂了,露出黑洞一样的窟窿。我和龙哥也翻身上了杂物堆,就看到月光下,厂房里空荡荡的,就在距离窗户不远处,有个男人趴在女人身上,正呼哧呼哧的喘气,龙哥一看那画面,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因为角度问题,我们看不清楚男人身下女人的模样,无从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明妃玉尸,如果是正常男女偷情,我们冲进去就坏事了。

    我小声问龙哥说:“能确定吗?”

    龙哥说:“我看不出来,我只能闻,尸煞身上有特殊味道,一闻就出来了,我闻到这里便是尸煞发臭的源头,应该就在仓库里面。”

    郭警官犹豫要不要现在冲进去,现场控制住这对男女,就看到仓库里男女突然变换了下姿势,我们顿时就看到那女人的模样。只见她浑身都暴露在月亮地里,浑身肌肤被月光照的晶莹如玉,完美的曲线暴露在我们面前,龙哥只把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顿时就满脸通红,血脉喷张,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我心说不好,担心什么就出什么事儿,龙哥这种人,哪能承受住这种场面,随着女人身体的蠕动,我就看到龙哥的鼻血一滴滴的落下来,把胸口都染红了。他趴在窗台上浑身颤抖,我估计他浑身躁动,必定是恨不得自己跳进去取代那男人的位置。

    仓库里的女人小脸潮红,黑白分明的一双美目目光盈盈流动,顾盼间全是绵绵情意,雪白如藕节的脖颈在月光下极其美丽,我一看到她的脸就明白了,这女人正是明妃刘楠无疑。

    这时,龙哥突然从窗户上翻身跳了下去,我担心他道行不行,受到明妃玉尸蛊惑,急忙也跟着跳下去。这窗台距地面有两米多高,摔的我脑子一阵发懵,龙哥却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走到卦酣战正欢的两人身边,大声道:“好大胆的妖物,竟敢用这种方式吸取活人精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下到仓库里面,顿时就换了一副姿态,神色凛然,隐隐有大师风范,全然不像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地了。

    龙哥话音才落,就看到白光一闪,明妃刘楠闪身躲进黑暗中,地上的男人卦颤抖不已,外面的特警一拥而上,强光手电下,我就看到明妃已经穿上了一身现代人的长衣长裤,正冷冷的盯着我们这群人。

    郭警官就要端枪射击,我挡住他说:“没用的,她是百年老尸,你把她打烂了,她都不会死。”

    龙哥走上前去,道:“镇尸还是我道门秘术比较好使,你们都别乱动,看我的好本事。”

    说着,他打开随身背包,掏出一柄桃木剑,又取出一只酒葫芦样的东西挂在腰间,就大摇大摆的朝明妃玉尸走过去。见龙哥这么轻敌,我急忙提醒他,明妃玉尸是五百多年前明朝的老尸,可不是一般的煞,龙哥说:“兄弟别担心,管她百年千年老尸,先让她见识见识我道门镇尸术。”

    龙哥手提桃木剑,走到明妃玉尸面前,我急忙跟上去,就看到明妃刘楠左右盼顾,眼里全是勾魂摄魄的光,她一个个扫过仓库的一众人群,眼里隐隐露出贪婪之色。在我们的包围圈下,明妃刘楠没有一丝畏惧,甚至连逃跑的意思都没有,我见她神色不对,怀疑难道她要收了我们这帮人不成?

    我深知明妃刘楠的厉害,心里惴惴难安,就看到刘楠有意无意的瞟了龙哥一眼,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眼里勾魂的感觉特别明显,很快就跟龙哥的目光对上了。我心里担心,推了一把龙哥,就看到龙哥满脸淫笑,迎面朝刘楠走过去。

    我吓了一跳,心想龙哥净吹大气,还说百年千年老尸都不怕,这才上场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我急忙去拖龙哥,被龙哥一把推开,两人厮打中,龙哥突然手指一夹,从酒葫芦里夹出一张黄符,迎面朝明妃打过去,桃木剑在虚空中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

    我知原来龙哥在用计,他想借此让刘楠放松警惕,也就松了口气,没想到刘楠非常精明,她斜方向退了两步,躲开龙哥猝不及防的一击。刘楠躲避的步伐、方位都非常巧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走出来的,龙哥借势而上,又舞动桃木剑,连劈了三、四剑,随手撒出一把黄符。

    黄符飘飘洒洒的落下了,落了一屋子,却没有一张掉到明妃刘楠身上,她在漫天飞舞的镇尸符中穿梭,脚踩九宫八卦位,看似进实则退,虚虚实实,步伐生出万种变化。

    我见明妃刘楠走了一圈儿,突然明白过来,她脚下步伐并不是普通九宫方位,而是与奇门遁术中的八门暗合,每走一步,都糅合五行生生相克之理,步伐犹如行云流水,所以能在漫天镇尸符里如入无人之地。

    我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突然冲龙哥大喊道:“你别跟着她的方位走,你听我的--”

    “乾宫走二进八--”

    “坤宫退四进九--”

    “震宫上五进四--”

    ······

    龙哥听我这么说,不再跟着刘楠的节奏,他每一脚都踩在我推排出的方位上,前前后后的走,走到第四步,突然一剑刺向刘楠。刘楠也当真是高人,又险险的避开桃木剑,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我拿捏住时机,一步踩上中宫,一步踩上巽宫,两宫交错的位置,就是刘楠迎面踏上去的一步。

    这一步对刘楠来说,是她走下一步的重要环节,一步生则步步生,一步败则步步败,我走了刘楠的路,刘楠自然没办法再走下去。

    就在她迟疑的瞬间,龙哥打出去的黄符就到,一张镇尸符活生生打在刘楠额头上,我就看到刘楠一阵哆嗦,她那勾魂夺魄之烈如火的目光,便暗了下去。

    龙哥高兴的嚷嚷懂道:“看你这妖物还敢作祟,我擒龙道门的镇尸符最是有效,雕虫小技也敢来勾小爷我。”

    他正得意呢,刘楠突然又后踩三步,前几四步,就躲开了我们,她抬眼扫了一眼最前面的四名特警,我见她眼里神光突然大盛,眼珠子都变成了血红色,知道要糟,就看到那四个特警突然脸色一僵,就朝我们扑过来。

    我脚下运起九宫步伐,腾挪走动,连连躲过特警的袭击,龙哥正趾高气扬呢,没想到会有这出,被两个特警活活擒住。这擒龙道门高徒,瞬间变成被擒之龙,让四个特警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再去看明妃刘楠,只见白影连闪,她跨过众特警,已经冲出了仓库大门。

    我想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刘楠站在仓库外月亮地里,扭头冲我阴森森的一笑,那笑容却又说不出的妩媚多情,我心里砰砰直跳,急忙扭过头不敢再看。再回头时,仓库外的空地上,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郭警官带着一群特警上去把中招的特警拉扯开,龙哥已经被揍的满脸是血,特别狼狈,他冲郭警官嚷嚷道:“你们什么狗屁特警,一点定力都没有,那百年老尸一个眼神,就让你们受不了了--”

    那四个特警被众人抓住,卦挣扎不止,龙哥又从酒葫芦里掏出四张白符,一一打在中招特警的额头上,他们才镇定下来。

    龙哥不顾脸上伤口,四处张望见没了明妃刘楠,气的哇哇乱叫,指着郭警官鼻子一顿臭骂。

217、红棺材

    骂完之后才醒悟过来,人家是警官,还是公安局的头儿,他不过是个四流职院的学生,又给郭警官好一阵道歉。

    不过郭警官却并没有不高兴,刚才他见识了我们的真本事,明妃玉尸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装备精良的特警中招,而我们竟然能伤到明妃玉尸,将她打到落荒而逃,郭警官想不高看我们都难。

    收拾战场的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仓库那位裸男,他身上裹了一层棉絮,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跟了我爷爷一段时间的猥琐中年人邓红昌。他本是一家汉办企业的工人,后来老婆跟人私通被他抓奸在床,他一怒之下,将他老婆活活打死,而他本人,也开始逃亡生涯,最后跟沦为乞丐,加入丐帮。

    他那位放荡的老婆死后,因为生辰八字奇特,被沈昭明养为一味药,以对抗天人五衰。

    一群特警将邓红昌团团围住,他还缩在棉被里瑟瑟发抖,显然被这阵仗给吓傻了,我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他虽然被吓的不行,看起来还算个正常人,估计是我们来的及时,他还没被明妃玉尸吸干精魄。

    警察要带邓红昌回去做笔录,龙哥收拾妥当,过来见到邓红昌就大声嚷嚷道:“卧槽,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啊,咱真是冤家路窄了。”

    我奇怪道:“你认识他?”

    龙哥愤愤道:“怎么不认识了,化成灰都认识,这人就他妈是个人渣,我来省城还四处找过他,就想找他算账。”

    邓红昌已经穿上衣裤,被警察押出去了,我和龙哥上了郭警官的车,龙哥跟我道明了这个叫邓红昌的人跟他的宿怨。

    说起来,也是很多年前了,当时龙哥的母亲在省城打工,在一家机关食堂里打杂,暑假的时候,龙哥也跟他妈来玩儿,龙哥的母亲在附近租了一间房间。单身家庭长大的龙哥,就陪着母亲,在省城的两个月过的也算愉快。

    最后一个月月底的时候,便算是到了租期了,龙哥的妈妈要退房子,到搬家的时候,房东来结算房租,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五六个社会渣滓,也就是小流氓了。房东明确告诉龙妈,押金不退了,房子被他们住旧了,很多东西都被损坏,所以他们押金不但不退,还要另外交折旧费。

    当时的龙哥才只是初中毕业,还是个青涩少年,他虽精通擒龙道门秘术,可惜对方恶霸是活人,他镇不住他们。彼时社会还很混乱,龙妈和龙哥无依无靠,无奈之下,只好忍疼遭受恶霸邓红昌的勒索。

    这件事对少年的龙哥影响很大,他发誓一定要再回省城,找这个恶霸讨回公道。

    龙哥说完后,对郭警官说:“大警官,你说说,我该不该揍他一顿。”

    郭警官道:“的确应该,这种小人就是应该遭到惩戒,不过你别太过火了--”

    龙哥嘿嘿笑着,说知道知道,等他出来就修理他。龙哥偷偷告诉我,他来省城就去过以前租住的地方,找邻居一打听才知道邓红昌因为杀妻,已经外逃好几年了,现在人不知去了哪儿。这一消息让龙哥非常沮丧,他曾设想过无数个修理房东的想法,却在他踌踌满志的时候,报仇对象没了,好一阵子龙哥都失魂落魄的,显得非常伤心。

    邓红昌的出现对龙哥来说,就跟中彩票似的,可把他乐坏了。

    在车上,我本来想告诉郭警官,邓红昌杀妻在逃的犯罪行为,被龙哥用眼神阻止了,他觉得他的丑还没报,邓红昌不应该就这么进去。

    我答应了龙哥,只要他别玩的太过火就行。我深知,一个再善良的人,在仇恨和怒火面前,都会变得十分凶残。

    我们下车回宿舍的时候,龙哥感动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多谢你成全我,我打小就这一个心愿,你要跟郭警官说明他杀妻的事,我就再没报仇的机会了。”

    龙哥说了他跟邓红昌的恩怨,我才明白我爷爷当时对我说这个人的嗤之以鼻是对的,这种人的确是标准的欺软怕硬的主儿,他好吃懒做,却又爱占便宜,即使沦为乞丐,也以欺负弱小为乐,是个十足的人渣。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懒洋洋的睡觉呢,就接到郭警官电话,他说他们已经安排侦查明妃玉尸下落,下次抓捕还的靠我们帮忙。另外,他们调查了明妃玉尸找上邓红昌的经过,昨晚快午夜的时候,这个人在街头流浪,突然有个穿着时尚高挑漂亮的女人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觉,那人见色起心,就跟她来到附近仓库,除此之外,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因为邓红昌只是个街头乞丐,没有身份证,再加上并非破案的关键线索,所以警察并没有查出他之前犯过重案。

    我急忙叫醒龙哥,龙哥听说邓红昌给放出来了,紧张的一屁股坐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就拽着我出门打车,直奔某地派出所。由于塞车,我们抵达指定地方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邓红昌人已不知去向了,我们找附近商店老板打听,大约找到邓走的路线,找了半天,停在一排老房子面前,就彻底失去了线索。

    龙哥很失落,急的想撞墙,我又给当年丐帮的人打电话,我先打了铁拐李的,他说杨长老走后,他们就都散了,跟邓红昌好久没来往了。我又打给小豆芽,提到邓红昌的时候,小豆芽沉默了半天,就要挂电话。我听出话里有问题,再三追问,又摆出我爷爷这尊大神,小豆芽才对我说了事情。

    原来我爷爷死后,他们这个丐帮的小分支就散了,借着帮友之情,他跟邓红昌回了邓以前的老房子。这些年邓红昌化身乞丐,在外面经历风吹日晒的,已经变了模样,再加上现在居民邻居意识淡薄,以前对邓就没印象,更别说现在。他们借这个漏洞,昼伏夜出,在邓红昌的家里住了两天,就是这两天,小豆芽发现了邓红昌的可怕,他仓皇逃出邓家,从此以后,甚至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人。

    我问小豆芽,他在邓红昌家里究竟发现了什么,小豆芽就保持长久的沉默,怎么问都敲不开他的嘴。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一定不要靠近那个地方--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便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手机却关机了。

    我非常怀疑小豆芽的话,据我所知,邓红昌的奇怪,也就怪在他的生辰八字和他老婆的生辰八字上,这两个命理不搭的人强行结合,必定会势成水火,会生出一些事端。难道他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不成?

    我向龙哥说明情况,龙哥一拍大腿,说:“我怎么倒忘了,这王八蛋就是个穷逼,只有一套老职工宿舍,却整天装成有钱人,四处吹嘘到处都是他家房产,我跟他吵架的时候,他自己心急给说出来的,他的房子就是我以前租住的那一套。”

    我们在街边打了辆车,直奔邓红昌的老房子,我们横跨一大片街区,终于在老城区的一间工厂职工楼里,找到邓红昌的房子。

    就像龙哥说的,这的确是一套很有些年头的旧房子,甚至比我们济城大多数房子都要旧,楼道里黑洞洞的,这大白天看上去就跟黑夜似的,生人走上去,多少有些恐惧。

    我们找到邓的房子,是6楼604号房间,龙哥敲了几次门,都没反应,龙哥说:“这王八蛋有房子不敢住,整天露宿街头,别不是他昨晚被吓的够呛,还不敢回家了吧?”

    我心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我们很有可能这趟是白来了。

    龙哥非常执着,死拽着我去网吧打游戏,一直熬到晚上才出来,我们又去吃了顿烤串儿,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邓红昌家的灯却还是暗的。我们又兜兜圈子再走过来,赫然发现邓家窗户里,露出亮光。

    龙哥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直奔向单元楼,我俩冲到604号房间门前,龙哥又敲了半天敲门,里面依旧没反应。

    龙哥发了狠,拿出两根银针,插进防盗门锁孔里对捅,只捅了两下,就把门给捅开了。我们推开门,房间里面灰扑扑的,呛的我直咳嗽。龙哥拿手机照明,发现房间里无论是地上还是家具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显然是长久没人居住。

    我们过了玄关走进客厅,赫然发现客厅中间,竟然摆着一具红色的棺材,棺材前设有灵堂,灵堂前的香炉里还剩小半截没燃尽的香。我们走遍了所有房间,发现房子里,连个鬼影斗殴没有。

    龙哥盯着红棺材看了半天,说:“哪有人入殓睡红棺材的?”

218、滴血棺材 补充 21日断更

    按照通俗的说法,黑色棺材一般是给病死或早丧等不吉利的死者睡的,而普通的红棺材,则是给喜丧之人用的。所谓喜丧,就是已经迈入古稀之年,无病无灾寿终正寝的死者,在古法里,这叫顺应天命。

    可这客厅里摆的红色棺材颜色跟一般的红油漆大不相同,它阴惨惨的,像是血的颜色,看的颇为渗人。

    龙哥围着棺材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

    我奇怪道:“怎么就不对了?”

    龙哥说:“按咱们掌握的资料来看,这棺材里多半躺的是邓红昌他那死鬼老婆,可你想啊,这是现代社会,邓的老婆验尸完后,肯定是直接火化掉,就只剩一堆骨灰送墓园了,不存在还摆具棺材家里。更何况,邓失踪后,他的亲友家人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儿出来,停尸家中是大忌。再说这棺材的颜色,就凭邓家两个废物,也配睡这样的棺材?这棺材里睡的丧主,八成是另有其人了。”

    我听龙哥分析的非常在理,但问题就在于,邓红昌家里的棺材睡的不是他们家里的人,又会是谁,这个理儿到了这里,就不通了。

    龙哥小心翼翼的擦掉红棺材上的灰尘,棺材的颜色越发刺眼,看的人一阵心悸。我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显然对这种红棺材,他心存畏惧,也就是说,这种棺材,他如果以前没见过,肯定也听人说起过。

    果然,就听龙哥说:“这只棺材,前有血蟾蜍,后有五鬼运尸棺,乃是道门传说中的滴血棺材,据说每到午夜十二点一过,棺材里就会自己滴血出来。起初我被棺材的颜色镇住,仔细看它的前后,就看到棺材上描的图案,正是传说中的滴血棺材上必须有的镇棺图,我这才被吓住。”

    我抬眼看向客厅前挂的时钟,就看到时针分钟恰好在午夜12点的位置重合,我心里一沉,抬眼朝红棺材看过去,并没有出现棺材滴血的状况出现,我这才放下心,心想这道门传说中的滴血棺材也没那么可怕嘛。

    龙哥依旧绕着棺材转圈,把棺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还指出血蟾蜍和五鬼运尸棺的金线描图给我看。那血蟾蜍看上去就像个硕大的蛤蟆,只是浑身通红,似在滴血一样,鼓鼓的眼珠子难掩其中呆滞和邪气。

    龙哥说:“那不是呆滞,而是描出来的血蟾蜍本身就是蟾蜍尸体,这滴血棺材的作用,不是风水上讲究的化骨养气,却是养尸煞的东西。滴血棺材本身煞气极重,又邪的很,相传在古代,只有得了道行的老木匠才能打出这等棺材。它养出来的尸煞,个个凶狠无比,都是尸煞中的煞王,所以--”

    说到这里,龙哥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只觉他眼里已经有了惧意,心里也不禁揣着,他掏出桃木剑和酒葫芦挂在腰上,我也拿出我的法器--祖传风水枣罗盘。

    龙哥憋了一口气,一手提着桃木剑,一手从酒葫芦里夹出一张镇尸符,猛的一用力,就将棺材平平的推开了。我拿手机朝棺材里一照,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穿着白衣白裤的女尸,我再定睛一看,就看到那女尸面容姣好,肤色雪白,正是昨晚被我们打伤的明妃刘楠。

    我大喝一声,道:“是明妃玉尸,快镇了她--”

    龙哥毫不迟疑的提符就点向明妃额头,我心里顿时明了,我们一直猜测沈昭明会把明妃玉尸藏在哪里,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玉尸会藏在一个杀人犯废弃的房子里。我想起小豆芽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样子,看来邓红昌这厮早就知道他房子里有具棺材,却听之任之,想必他也是知道真相的人。

    我一阵毛骨悚然,原来我爷爷的丐帮里,不止是李达是奸细,连看起来像废人一样的邓红昌,也是沈昭明的人,沈昭明的势力果然是无孔不入,从任何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身上下手,转而为自己人。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冲龙哥道:“不对--越来越不对了,明妃玉尸既然在邓红昌的家里养尸,他们就是自己人,明妃怎么会吸邓红昌的精魄,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龙哥挠着头,把明妃玉尸看了又看,满脸淫荡的样子,看他脸色,我明白他一定是想起昨晚明妃刘楠跟邓红昌在仓库里交配的情景了。

    龙哥叹气道:“真他妈漂亮啊,可惜是具尸体,以后我老婆要是有她十分之一的漂亮,我他妈也算不白活了。”

    我白了龙哥一眼,龙哥这才正色道:“你这样想,方向就错了,你得想想昨晚的仓库,和邓红昌的房子是什么地方。滴血棺材非常诡异厉害,不是摆在哪里都能成的,滴血棺材摆在邓家老屋里,明妃玉尸又喝邓在仓库里媾合,都是有原因的。”

    我掏出风水罗盘,回忆起仓库的方位,在罗盘上定位推盘,又推排出邓家老屋的方位,突然心里一动,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就看到一轮残月挂在天际线上,在乌云中若隐若现。这轮月亮跟昨晚的月亮,何其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龙哥点头道:“小子,你果然天赋独特,我知道这两个地方有问题,是从滴血棺材上推出来的,滴血棺材要能成的条件非常复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极阴之地,也就是传说中的**之地配子阴相交,方能成局。你单凭一枚罗盘,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推演出个中秘密所在,的确是厉害。”

    我被龙哥夸的不好意思,就看他的镇尸符还夹在手里,并没有点出去,便冲他道:“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镇住她,以防时间久了有诈。”

    我这么一催,龙哥却反倒汀了,我不禁一呆,就看到他眼睛落在棺材下面,我定睛一看,只见棺材底下,竟然在咕咕咕的冒鲜血。那鲜血不停的从棺材缝隙中渗透出来,不到片刻功夫,就打湿了地板,形成了一片血泊。

    龙哥道:“滴血棺材的传说,看来果然不假,这**之地配子阴相交,怕也是真的了。既然如此,邓红昌跟明妃玉尸在仓库里交合,也就好解释了,明妃玉尸并不是在吸邓红昌的精魄,她是在炼尸。”

    我心里一沉,激动道:“你是说,邓红昌也死了?”

    龙哥摇头道:“不,我是擒龙道门传人,最在行的就是镇尸,是人是尸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邓红昌他是活人。只不过,他同时又是炼尸之人,我起初没想到这种可能,认为这号人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恶霸,见了这幕局,我就懂了,他在仓库是拿本身原阳来炼明妃玉尸。而在他自己家里,他是拿他邓家的阳宅精气来炼玉尸,试想想,无巧不巧,他家老屋就压在**之地配子阴相交的位置上,要选中这块位置,本人不懂阴阳术数,鬼都不信,所以这邓红昌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那片废弃仓库,也不简单,咱们让郭警官仔细查查仓库的业主是谁,说不定能找到联系。”

    龙哥越说,我心里越明白,同时也一阵吃惊,想到这种废物一样的男人,背后竟然暗含玄机,我差点还真小瞧他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棺材里漏出来的鲜血,竟然已经蔓延出大老远了,那缝隙里涌出来的鲜血,咕咕犹如暗泉,看着极为吓人。光这血量,就远不是一两个活人能放出来的,滴血棺材,果然玄妙无穷。

    龙哥把我拉到边上,说:“这个时候,是滴血棺材最恶的时候,它有了邪性,此时不能镇明妃玉尸,咱们等等。”

    说着,我俩退到卧室里,关上房门,不让血渗透进来。

    龙哥就在卧室里乱转,他突然在墙角发现一只木头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刨子、墨斗、皮尺、凿子、羊角锤、角子等木匠用的工具,龙哥不由的一呆,吓的脸都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219、棺材的秘密

    我见龙哥脸色不对,再看这满箱子的木匠工具,就明白了,他怀疑造滴血棺材的人,就是邓红昌。据说滴血棺材不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它要求非常严格,不止要技艺精湛,还要精通阴阳术数,五行生克之法等等。

    这一推测我很难接受,邓红昌这人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是个废物,欺软怕硬,善于占一切他能占的便宜,即使做了要饭的,也会欺负比他弱小的要饭的,巴结有权势的丐帮中人,人品十分恶劣,让人觉得恶心。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要说他没问题,我自己都难说服自己。

    龙哥甚至还在木头箱子里翻出一只描金笔,和若干盒朱砂,龙哥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眼前,道:“没错了,这些工具就是造滴血棺材的东西,邓红昌肯定是有问题的,滴血棺材养出来的尸煞非常可怕,据说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煞都要可怕。在道门说法里,这种煞叫煞王,能镇住百煞,威力无比,十分厉害。”

    龙哥说的煞有介事,脸色一直阴沉沉的,不像是他平日吹牛的样子,我心知他话说的不假。明妃玉尸没进滴血棺材之前,就已经厉害的很,我和龙哥联手,才勉强能伤她,如果她炼成了百煞之王,我们在她面前哪还有命在?

    滴血棺材里涌出来的鲜血,已经顺着门缝一点点的渗了进来,整个房间里都是刺鼻的血腥味道。

    龙哥把木匠箱子里的工具一一收拾好,又在屋子里找着什么东西,我问他,他就说:“我记得咱们在楼下看见屋子里亮了灯,你看灵堂前的香还没熄,我怀疑屋子里有人,说不定邓红昌就藏在某个角落。”

    龙哥的说法我早就想过,一进屋子目光就四处搜索,可找来找去,这不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满地灰尘,根本就没人来过的痕迹。所以我心里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屋子里的人在我们上楼之前就已经通过别的途径走了;第二个则是,这屋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我特意给自己开了天眼,没发现屋子里有脏东西,我还不死心,又给自己开了胎眼,依旧看不到阴邪之物。

    我看到龙哥脸上已经有极端恐惧的表情,便猜测说:“难道是玉尸在作祟不成?”

    龙哥并没有接我的话茬,他趟过血迹,把房门拉开一条窄窄的缝隙,客厅的灯光漏了进来,我一阵吃惊,跟龙哥对望一眼。我们记得很清楚,进了房子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都没有开灯,一直用手机照明,整个房子里,就只有我和龙哥两人,客厅里灯怎么会自己亮呢?

    我的天眼时效还没过,我抬眼朝外面一望,就看到雪白的日光灯光落在客厅每一处,到处都是惨白惨白的,灵堂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到了根部,很快就会熄灭,滴血棺材的棺盖依旧半开着,整个客厅除了惨白诡异的灯光,跟我们进来之前的状况,没有丝毫区别。

    我对龙哥说:“我看就是玉尸在作怪,不如咱们趁玉尸还没醒过来,先镇住她,也免得等她醒过来,又是一场麻烦。”

    龙哥却盯着日光灯的灯管子发了半天呆,道:“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滴血棺材滴血的时候,我让你回避么?”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还真没听过世上有滴血棺材这一说法,对滴血棺材也没有任何的了解,我茫然摇了摇头。

    龙哥说:“滴血棺材只会在特定地方出现,比如**之地子阴相交的时辰,若在子时又赶上棺材里有血渗出,则说明这滴血棺材正在取阴化煞,不相干的人撞见了,必生事端。轻则丧命,重则化为尸煞,家宅难安。在古代,常有旅人深夜赶路,或在田野间,或在荒僻无人的地方撞见这种滴血棺材,懂行的人立刻转身就走,绝不多看一眼,这招惹是非的一眼,说不定就会命丧当场。”

    龙哥说的吓人,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多,却还没过两点,现在依旧是子时,龙哥为什么要主动推开门来看呢,我狐疑的望着龙哥。

    龙哥道:“已经晚了,我们着了滴血棺材的道儿,你看棺材里的血,咱走到哪儿它流到哪儿,无穷无尽,绵绵不息,滴血棺材已经找上咱们了。”

    我心里一沉,就听龙哥说:“这明妃玉尸还在练煞阶段,只有在特定时间才会起来活动,其它时间她就是具老尸,只能躺棺材里养气。今天咱们冲撞了滴血棺材,怕是玉尸要出问题,今晚这房子里出任何问题,都是完全正常的。”

    我一愣,冲龙哥道:“这里既然这么凶险,咱们跑啊,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龙哥瞪了我一眼,道:“跑--说起来容易,你想让滴血棺材的咒一直跟着我们么,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破了这滴血棺材的局,否则,我们没有出路。”

    龙哥说的严肃认真,我见这屋子里莫名有股怪异的气氛,再加上龙哥说的这么可怕,我不便将心悬了起来。目光落在滴血棺材上,棺材里的血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四散蔓延而去,渗透进厨房、卫生间、卧室。

    这时,我就看到棺材里响起一声闷响,我吃了一惊,就打算过去看看,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到了这种程度,只有来硬的了,实在不行,先镇住明妃玉尸再说。

    棺材里一声闷响后,紧跟着棺盖抖了两抖,像是里面躺的玉尸想爬出来。龙哥说,现在正是玉尸炼煞王的时候,她躺在滴血棺材里养气,我们就这么看上去,她就与死尸无疑,不会活动。却又说,我们冲撞了滴血棺材,今晚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棺盖抖动的时候,我紧握罗盘,就看到龙哥手指朝酒葫芦里一探,手里多了一枚纸符,这时,客厅里的灯突然黑了下去,庞大的黑暗顿时将我们团团笼罩住了。

    我就觉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龙哥急忙关上房门,门关到一半,门外却好似有什么东西顶着了,怎么都关不严实。龙哥把桃木剑一丢,拿肩膀去顶,我见势不好,也扑过去顶着,我们两个半大小伙子的力气,也是不容小觑的,没想到门外的东西竟然顶着门跟我们相持不下,我们这边甚至出现了劣势。

    我憋了一口气,使劲把房门朝前推了推,问龙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撞门要进来的,难道是明妃玉尸不成?”

    龙哥顶的气喘吁吁的,道:“你别问那么多了,我对滴血棺材也是一知半解,我师父闲了无事跟我扯淡提过,我自己都是一知半解,怎么跟你说明白呢。我就告诉你,今晚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闹不好咱俩一个擒龙道门传人,一个风水天下第一宗派杨门传人的两个后背,就挂这儿了。”

    门外的阴气卦席卷进来,冷飕飕的,冻的人直打哆嗦,比冰天雪地还冷。

    我俩使出吃奶的离奇,依旧不能把门给关闭回去,门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又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动静非常大。以我对明妃玉尸的了解,就算她是具百年老尸,也不至于这样,我正奇怪呢,那扇木门突然咔嚓一声,竟然连着门轴倒了下来。

    龙哥拉着我滚到房间角落,木门在我们身边轰然倒下,正值紧要时候,我拿起手机迎面一照,就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消失在客厅里。

    我和龙哥对望一眼,都呆住了,不明白那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220、出关

    我和龙哥揣着小心缩在角落里,客厅里阴风扑面而来,我俩就跟蹲在冰天雪地里似的,冻的浑身发抖。我最奇怪的是,那黑影既然想冲进来治我们,门破了,他自己反倒走了。我正纳闷呢,就听到整套屋子里啪啪啪的乱响,几乎是所有的窗户,都在一瞬间被打开了,窗玻璃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跟下冰雹似的。

    龙哥一手提桃木剑,一手举着手机就往客厅走,我俩跑到客厅里,就看到滴血棺材的棺材盖倒立在客厅中央,两米多高的东西立在那里,压迫感顿时就起来了。我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我们看到的黑影,就是这只棺材盖啊。

    龙哥提着桃木剑围着血红色棺材盖转了一圈,喃喃自语道:“他娘的可真邪门了,棺材盖不止能自己走路,还能跟活人比劲儿大,老子这回可真开眼界了。”

    我心里也是一阵发寒,整个房子里,就只有我和龙哥两个活人,明妃玉尸还躺在滴血棺材里长眠不醒,看她沉睡的样子,根本就没动过,客厅里这番动静,八成不是她弄出来的。可是,除了她,这间屋子里再没别的任何人,或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滴血棺材的棺盖,又是怎么自己立在客厅中间呢?

    龙哥的解释虽不靠谱,很难作证,却是我们心里唯一的答案。就算不相信,也难找到更可信的说法了。

    客厅前面的落地窗户整面的掉了下去,我探头朝下一望,窗户已被砸的支离破碎,好在这是深夜,大白天发生这种事,肯定有人上来要说法。

    我目光扫过灵堂的时候,就看到香炉里已经烧完的香,又点了三柱新的,三根香头的火星在这漆黑的夜里,犹如三盏萤火,发出鲜红诡异的光来。此时的客厅里的所有物件,都浸泡在鲜血之中,我一直弄不明白,这些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滴血棺材再厉害,也不过是木头做出来的东西,明妃玉尸是百年老尸,哪里还有什么人血,总不至于这满地鲜血,是凭空变出来的吧。我想想就觉得很不靠谱,可事实不管如何蹊跷,却都活生生的摆在眼前,棺材中渗出来的满地鲜血、立在客厅中央的庞大棺盖,甚至四面透风的窗户,无一不在证明,这间房子里,的确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龙哥把桃木剑凌空舞了两朵剑花,又从酒葫芦里夹出一张纸符,一符打在棺材盖上,我见龙哥有动作了,以为他已经找到办法镇滴血棺材,不禁心里高兴。没想到这符打在棺盖上,又掉了下去,龙哥接连打了三张,没一张能打上去。

    龙哥越打脸色越难看,我见他跟疯了似的,想拖住他,没防到那四平八稳立在客厅中间的棺材盖竟然突然朝龙哥迎面压过来。也亏我离他近,一把抱住龙哥,就地一个打滚,十分危险的躲过这迎面一击。

    那滴血棺盖死沉死沉的,要真被它砸中,我们焉有活命可能,不禁十分后怕。

    龙哥一屁股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臭汗,喘气道:“兄弟,我算没辙了,他娘的这棺材太邪门了,我一身阴阳术数在它面前就跟过家家似的,一点作用没有啊。”

    龙哥刚才的做法,我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一阵发慌。可想起爷爷一再告诫我,遇到事的时候,无论对方是人是鬼,你一定不能先乱了阵脚,要先镇定,你一乱准会出事。我又想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连沈昭明这种人都过过招,就别说区区一具滴血棺材了,只要心定,就一定能找到出路。

    这么一想,我便镇定下来,冷眼旁观客厅中发生的一切,我们刚才躲避滴血棺盖扑杀的时候,滚了一身的血迹,把衣服都弄脏了。两人现在就这么看上去,狼狈的像地狱恶鬼,十分吓人。

    滴血棺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难想象这么个东西,竟然恍如活人一样,能与人搏杀,立起扑人,甚至置人于死地。

    龙哥坐在血地里喘了半天气,桃木剑扔在不远处,他也懒得去捡了。我试图去开防盗门,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死了,怎么都打不开。

    我问龙哥有没有办法再来开锁,龙哥说你别折腾了,现在的问题不是锁的问题,是咱们被滴血棺材控制住了,就算防盗门没锁,咱们一样打不开。就算打开了门,不破此局,咱们也逃不出去。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

    我举着手机在黑暗中走来走去,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我师父李半仙儿和我爷爷传我的术数,甚至连《青乌奇序》我都回忆了好几遍,希望能从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能揭开滴血棺材的谜团。

    这时,我抬眼看了一眼龙哥,赫然发现龙哥身后的滴血棺材里,白衣白裤的玉尸就这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她手机光线有限,只能照到模糊的距离,就看到那尸体不像昔日光彩照人的玉尸,倒像是具普通尸体,脸上白毛毛的,看着十分渗人。

    那棺材内腔非常深,尸体坐起来,只有一颗头露出来,看着相当吓人,我大喊一声龙哥快跑。

    龙哥不明所以的爬起来,朝我这边奔过来,他回头看到棺材里的坐尸,反倒不怕了,吐了口气说:“妈的,差点吓出心脏病,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具臭尸,你龙哥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尸体,镇尸是我擒龙道门的专长,且看龙哥给你耍段好本事。”

    说着,龙哥拾起他的桃木剑,在虚空中连耍了两个剑花,脚踩九宫坤乾位,姿势极端漂亮,简直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他几步走近滴血棺前,抬手从酒葫芦里夹了两张符,一一打了出去,就在即将得逞的当儿,龙哥突然尖叫一声,吓的扭头就跑,一口气跑到我面前,脸色白的跟纸似的,真跟凡人活见鬼了一般。

    我奇道:“怎么了,镇尸不是你的老本行吗,别说你连尸体都怕了?”

    龙哥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要真是尸体我他妈也不怕啊,你自己去看看那棺材里坐的东西是什么--”

    我无比奇怪,举着手机走过去一照,就看到血一般红的棺材里坐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纸人。那纸人浑身雪白,却唯独脸上一左一右两边给涂上了两朵大红,看上去非常妖艳,我拿手机一照,就看到她正对着我咧嘴发笑。

    绕是我无比镇定,也被这东西给吓懵了,龙哥道:“我他妈一葫芦镇尸符是镇尸的,她一具纸人,我怎么镇她?”

    看到纸人,我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棺材里的明妃玉尸哪儿去了,刚才她还好好的躺棺材里养气疗伤,怎么我们在房间里没呆多久,她就没影儿了,这具扎纸人又是哪儿来的?我彻底乱了。

    龙哥卦愤愤不平的乱骂他是镇尸的,不是镇纸人的,我就看到窗外月光皎洁,一阵阴风吹来一团白雾,那茫茫雾气顿时就充满了整件屋子。我知道有古怪,跑到跟龙哥一起,龙哥手持桃木剑,一手按在酒葫芦上,怒道:“何方妖孽,擒龙道门马小龙在此,休得放肆。”

    他话音才落,浓雾里就传来两声娇滴滴的笑声,跟着就有一个女声道:“好猖狂的小道士,明妃娘娘在此,还容你来放肆不成?”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浓雾烟瘾中,有个婀娜多姿的倩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双美目正冷冷的瞅着我。我看她的样子,一颦一笑,似乎跟我见过的呆滞的明妃玉尸并不相同,我正奇怪呢,就听龙哥急道:“你--你是那具扎纸人--”

    浓雾中的明妃道:“对,五百多年了,我终于从当年镇我的九子定魂定力出来了,你这小子是个小辈,眼光却还不错嘛--”

    说罢,又是一阵娇滴滴的妖笑,听的我心里毛毛的,她说到九子定魂鼎的时候,我心里一沉,就想起关于这座奇鼎的种种说法,心里顿时一片雪亮。

    原来明妃的魂魄,真就被镇在那座青铜古鼎里,她的魂魄出了古鼎,却跑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221、破奇棺

    不管我怎么镇定,看到这惊悚的一幕,也被吓懵了,冲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明妃道:“你是明妃刘楠,你的魂魄既然从九子定魂鼎中出来了,不求轮回转世,来这里做什么--”

    明妃刘楠并不理我,我高举手机,从手机的微光中,看到明妃一袭宫装,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看着非常不真实。

    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雾气中竟然是空的,并没有什么鬼影。

    我以为天眼的时效已过,又给自己开了一遍,走到滴血棺材近前,却发现棺材里只有那只盘膝而坐的扎纸人,并没有明妃的鬼魂。

    我回头问龙哥道:“你刚才明明跟明妃刘楠说话了,对不对--”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一时很难反应过来,我甚至觉得刚才的所见所闻,不过是一场幻觉,我需要龙哥给我作证。我一抬眼,就看到龙哥正直愣愣的瞪着我发呆,表情非常不自然,整个人都是木木的。

    我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冲龙哥道:“哥,咋了?”

    龙哥依旧一动不动,跟木头似的,也不答我的话,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子,就迎面朝龙哥走过去,我突然看到龙哥用眼神示意我朝上面看。我抬眼望过去,赫然发现他肩膀上搭着一只带血的人手,我彻底被吓懵了,紧握大棒的手有些发抖,龙哥一身本事我见识过,他能跟明妃玉尸一较高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制住。

    对方能这么轻易的控制住龙哥,也就说明,它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我绕到龙哥身后,抡起棒子就想把他身上的东西给敲下来,棒子挥到半空,却发现他背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自己开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真就发现他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只可怕的血手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没留下哪怕一丁点痕迹。

    我抬眼再朝龙哥看去,就看到他嘴巴在不停的动,好像在跟谁说话,可他身边空空的,除了雪白的雾气,没有一个人,更怪异的是,龙哥虽然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我心里一沉,觉得眼前的局面比我想象中要更为可怕。

    我叫了两声龙哥,龙哥依旧没搭理我,我怀疑他根本就听不见我说话。我突然明白过来,滴血棺材的可怕之处,根本不是道门阴阳上的问题,它更像是一座奇特的阵法。

    我就回忆起明妃鬼魂出现的那一幕,当时我脑子非常混乱,再加上一夜疲惫,精神极度紧张,一时很难判断,那一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突然一抬眼,就看到雾气中有个宫装女人一闪而过,这回我看的仔细,心里一片澄明,知道自己所见不假,明妃刘楠的鬼魂,真就藏在房子里面,满屋子都是刘楠的狞笑声,听在人耳朵里,让人头疼欲裂。

    伴随着满屋子女人的狰狞笑声,我又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还能活半柱香的时间,香一灭,你们就等着去见阎王去吧。”

    我冷不防回头朝后望去,就看到身后灵堂香炉里,三柱香真就烧了一半了,现在只剩下一小半还在燃烧着。

    我再回头看龙哥,就看到某个瞬间,龙哥正惊悚的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那表情跟我发现他立在客厅中央发呆一模一样,就像看到我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我心里一沉,再看过去,却又发现龙哥依旧嘴巴一张一合的自言自语,我始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心里暗想:“难道龙哥看我的样子,就跟我看龙哥的样子一样,我们两人都出了问题。他看我是在发呆,我看他也是在发呆,我们俩没一个是正常的?”我又想起刘楠的话,我们现在只有半柱香的命,是否就是我们着了滴血棺材的道儿,现在正走在死亡路上,所以命不久矣。

    我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冷,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便被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任我怎么死命挣扎,那双冰冷的手却越掐越紧,很快我就只有出气没进气了,胸腔里憋了一团浊气犹如一团烈火在烧,烧的我头脑发胀,人就乱了。

    挣扎中,我就看到龙哥的脖子上,也掐着一双血手,那血手直掐的青筋暴起,龙哥一张大脸涨的通红发紫,眼看着断气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胸腔都要炸了似的,意识变得非常模糊。

    我心里一沉,已经明白死亡临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我边挣扎便嘶哑着嗓子道:“明妃,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传人,如果我死了,你的奇门遁术谁来继承?当年你选我做你的传人,定不是为了有一天亲手杀了我吧?”

    我这话一说完,背后掐住我的手力道一松,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地一个打滚,滚脱了那双可怕的血手。再看龙哥,他已经浑身颤抖,舌头吐的老长,怕就要断气了。我翻身爬起来,拿起风水罗盘去救龙哥,龙哥背上的那只血手,已经不见了,可他还是一副被掐的半死的样子,我抡起风水罗盘,依旧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而灵堂上的三炷香,已经快烧到尾巴了,我心里非常紧张,如果不早点找到救龙哥的办法,龙哥怕是难熬过这关了。

    我胡乱捉摸着,突然心里一动,便朗声道:“明妃,你要杀我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见到你女儿幽冥公主?”

    我们一说,龙哥痛苦的表情显然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我知道这一招揍了效,便道:“我知道幽冥公主的下落,甚至跟她是朋友,如果你也想知道,就放了我朋友!”

    只见白雾里人影一闪,我就看到一身华贵宫装的明妃刘楠立在我面前,身材依旧曼妙,面容也是角色的美丽。

    龙哥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喘气喘了半天,脸色才恢复了过来。

    明妃一字一顿的道:“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儿--”

    “她--”我才一张嘴,就被龙哥拖着往后跑,一直逃的客厅角落,明妃刘楠的鬼魂也没见她有任何动作,就见她跟着我们移了过来,模样非常可怕。

    就在刘楠的鬼魂飞过来的当儿,龙哥手指一长,从酒葫芦里夹了一张符出来,挥手打向明妃鬼魂,将鬼魂活生生的逼退好几步。

    龙哥道:“我想明白了,这里的尸体鬼魂都有问题,一般术数镇不住他们。我猜滴血棺材是坐奇怪的阵法,你们搞堪舆风水的,对布阵有研究,快找找这奇阵的针眼儿,否则咱俩都要挂这儿了。”

    我答应了一声,环顾四周,想找出滴血棺材的破绽,只见龙哥一柄桃木剑横在当胸,手里捏了好几张符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明妃刘楠的鬼魂对峙着。

    我扫了一圈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抬眼看向明妃的时候,就见她脸色阴沉,似乎是在生气,她占的位置给了我灵感。我就觉得她的位置是以滴血棺材为中心产生的一种相对位置,我顿时就想起之前明妃的鬼影出现过的位置,两相一对比,就不难发现,她出现的每个位置都有玄机,竟然是《青乌奇序》中记载的一门奇特步伐,叫“九门九星位”。

    可是明妃的步伐跟青乌奇序中描述的九门九星又不相同,她融入了奇门遁甲的奥妙在里面,我对奇门遁术已经有相当深厚的研究,只是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个中道理。

    这时,就看到明妃鬼魂跨步朝龙哥扑过来,龙哥又打出一张符,被鬼魂闪身避过,她手艺长,就掐住龙哥的脖子。可怜的龙哥一口气没喘顺畅,又被人掐的半死,明妃冲我面目狰狞道:“说--我女儿现在人在哪里--”

    我说:“小雯她就在省城,住在--”说到关键地方,我突然一脚踩上九门九星中的风门上,只见门外卷进来一阵大风,成片的烟雾顿时就被吹散了,明妃大惊,我趁势抡起风水罗盘扫向明妃鬼魂,明妃为了自保,只好抛弃了龙哥。

    我杨门风水罗盘是镇邪神物,厉害非凡,这滴血棺材虽是坐大阵,阵中鬼物已经不同于一般鬼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果不懂奇阵的人,就算是茅山天师在世,也镇不住他们。好在我已经看出奇阵奥秘,一脚就踩在奇阵要位上,这携风水罗盘击出去的一招,便起到非常好的震慑效果。

    我又接连走了风、离、地、火四个位置,龙哥在边上嚷嚷道:“兄弟,我怎么帮你?”

    我大喊道:“你左三步走龙位,前六步上水位,龙哥一一答应了,就舞起桃木剑三两步走到明妃鬼魂身边,抬手一张符纸打在明妃额头上。明妃鬼魂想闪避,却躲闪不及,被符纸稳稳的定住。”

    我又指点龙哥走上“正”位,滴血棺材不断渗出来的血水,立刻就止了,龙哥连打了两张符在棺材上,明妃鬼魂便立刻消散不见。而棺材里的纸人,早已被里面的血水浸透,慢慢的沉进了血水里。

    龙哥急忙跑去拉开防盗门,没想到这么一拉,门就开了,我俩冲出门去,在楼道里喘了半天气,一口气跑到楼下。

    我们再扭头回望的时候,就看到604号房间里,有火光冒出来,很快火焰就烧便了整个屋子,整栋楼都被惊醒了,大人小孩喊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龙哥拉着我就往外跑,嘴里卦嚷嚷着:“快点--咱要被人抓住,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222、鲁门血棺之秘

    我和龙哥一溜烟跑出小区,街上已经只剩下过往车辆,少有人烟了。我们好不容易打到一辆的士,直奔学校,我们现在回忆起刚才惊险一幕,仍然心有余悸,龙哥冲我伸出手来,说:“兄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赴汤蹈火,我马小龙在所不辞。”

    我也伸出手,跟龙哥紧握在一起,龙哥长叹了口气,说:“这滴血棺材,以前就听着很唬人,还以为我师父故意吓唬我,没想到真见识了,比传说的还吓人,太他娘的惊悚了。”

    我歪坐在车里,努力让自己身体放松下来,刚才的经历太吓人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我都绷到了极限,如果一直这么煎熬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算明妃刘楠不杀我,我也会被绝望折磨死。

    龙哥也深有同感,他自打跟了师父学擒龙门道术,到现在手上也镇了不少尸了,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凶险的事儿。

    我震惊的还不至于滴血棺材的诡异阴毒,而是明妃刘楠的魂魄,怎么出了九子定魂鼎,跟她尸身一起进了滴血棺材。我们盗明妃古墓的时候,从各方面资料了解到,真正的明妃,其实是个非常可怜的女人,她受大明兴王宠幸,却受正妃嫉妒陷害,不仅自己被害死,连带两个女儿一起死去,三人一起下葬,便有了明妃古墓。

    直到古墓被政府发掘的时候,明妃鬼魂还告诫我们,她不日会被炼成尸煞,让我们想办法避免这一惨状,到时候恐怕会尸横遍野,伤到无辜百姓。

    所以在我眼里,明妃刘楠一直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尸身为恶,是化了尸煞所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我没想到,她的魂魄竟然如此歹毒,想利用滴血棺材制造出来的奇阵,不问情由的,要置我和龙哥哥于死地。

    我想,刘楠的魂魄,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儿,才导致这种极端的改变,变得十分恶毒,凶险无比。

    明妃玉尸是想利用滴血棺材来养尸气,炼成煞王,如果刘楠的鬼魂也一直在滴血棺材里的话,难道说刘楠在炼尸的同时,也想炼鬼魂不成,玉尸能炼成尸王,那刘楠在九子定魂鼎里的魂魄,又能炼成什么东西,我不得而知,却十分疑惑,我总觉得在滴血棺材里遇到明妃鬼魂并不是巧合,肯定有原因,这一怀疑让我十分不安。

    后来我遇到一位木匠高人,跟他闲聊起这段遭遇,他告诉我,木匠自祖师鲁班以后,的确形成了一门属于匠门的术数。他们在凿刻雕琢中,溶入易理,五行生克、九宫八卦、太乙六壬等等,他们无巧不琢,渐渐便能在木器中加入新的东西,那木器也就不是普通的木器,真正厉害的高手,能以木器杀人、行咒、布阵、改风水等等,这种木匠一般在江湖上,被称为鲁门传人。

    我们遇到的滴血棺材,就是鲁门传人制造出来的东西,而在棺材奇阵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明妃魂魄,应该就是滴血棺材的阵眼。这滴血棺材在没遇到明妃魂魄之前,可能只是具非常普通的木器,木匠制造木器的时候,极端巧妙的将入殓者的生辰八字融入棺木之中,只要死者魂魄归位,尸身入棺,这滴血棺材的奇局,也才算成。

    我们遇到的滴血棺材,就是一具为明妃玉尸量身定做的棺材,由此可见,这滴血棺材的作用,远不止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它一定还有更大的作用。据说制造滴血棺材的工艺非常复杂,非三五年不能成型,也就是说,早在我们发掘明妃玉尸之前,邓红昌就已经在造这只棺材了,他算计的,比我们早一大步。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我们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吃饭,我洗漱完毕,就和龙哥往学校食堂走。

    我们学校是标准的理工院校,男女比例二十几比一,在我们学校的茫茫人海里,要看到几个女的,已属不易,要在这些不多的女生中找到一个美女,那是无异于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

    我和龙哥走在路上,经过图书馆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一个长腿貌美的姑娘冲我招手,大叫了一声:“嗨--”

    我一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朋友小雯。小雯手里提着一大包好吃的朝我笑吟吟的走过来,我急忙迎上去,龙哥跟我身后咽了好几口口水,悄悄问我说:“我说兄弟,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哪儿认识的,教教哥哥我,太他妈正了。”

    我瞪他一眼,走到小雯面前,说:“你这是干嘛来的,我们学校有你熟人?”

    小雯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这学校我除了你,还认识别人么?我就是特意来看你的,提前没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

    说着,她把满大包好吃的都塞给我,龙哥在边上啧啧称奇,小声不服道:“这么好看的姑娘竟然看上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可惜--”

    我不理龙哥,邀请小雯去我们学校食堂吃饭,我们学校的饭菜味道一般,不过价钱实惠,分量也足,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好不过了。龙哥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我真是抠门,请这么好看的姑娘吃饭,要是他,一定把整个月生活费掏出来,真是太不知珍惜了。

    小雯笑嘻嘻的替我说话:“我还没尝过你们食堂的饭,挺想尝尝的,这不正好一起吗,可不是越贵越好吃。”把龙哥气的吹胡子瞪眼,他一再向小雯自我介绍,说他姓龙,叫小马,长相英俊,学习很好,再加上聪明伶俐,是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主儿,把小雯逗的咯咯直笑。

    龙哥趁机搭讪,问小雯干什么工作的,小雯说是护士,龙哥又问小雯她们同事有没有长的漂亮又单身的,求小雯给他介绍,小雯满口答应下来,把龙哥乐呵的不行。

    我特意给小雯点了几个味道还不错的菜,小雯吃的很开心,龙哥一直盯着小雯犯花痴,就差流口水了。我对龙哥的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就这么个人,看到好看的姑娘就一副糟心样儿,其实没有任何恶意,纯属个人爱好而已,再说小雯也只是我好朋友,又不是女朋友,让龙哥yy一下,我也不吃什么亏。

    我们吃的差不多了,龙哥也看小雯看的差不多了,闲扯中,就提到昨晚的滴血棺材,我简单把破滴血棺材的过程说给小雯听,小雯听的瞠目结舌,大为惊叹,说太刺激了,她真想也在现场来体验一把这种刺激,她的工作干的实在是太没劲了,一点激情都没有。

    提到明妃刘楠,我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一眼小雯,小雯见我在偷偷瞧她,显得有些害羞,冲我不好意思的笑。

    我心里清楚,明妃刘楠正是小雯的亲生母亲,彼时,在大明朝嘉靖年间,刘楠是兴王明妃,小雯则是刘楠的大女儿,如果撇开小雯骨龄数千年的秘密不说,这个推断完全能够成立,我和老曾、佟教授等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我心里转了许多个念头,想起她骨龄数千年的秘密,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小雯肌肤雪白,脖颈粉嫩,眼睛扑闪扑闪的,大而漂亮,脸型是那种标准的鹅蛋脸,肩膀很宽,胸部坚挺,龙哥这条色狼从看到小雯开始,眼睛就没从她胸前挪开过,估计心里在猜测她的尺码。

    明妃刘楠浑身有股天然的古典美,可小雯身上却是一种时尚美,标准的都市美人的气质,跟明妃刘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我很想相信,小雯可能是具五百多年前的童尸养起来的美人。

    我又想,龙哥是擒龙道门真传弟子,善于镇尸术,小雯如果真是具臭尸的话,龙哥一眼就能看出来,龙哥人虽好色,在人尸之间,还是分辨的非常明确。他对小雯这么着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雯的确就是活人。

    我又想起小雯丢了无极天眼后,身体各项指标又恢复正常的事,又陷入了沉思,整件事已经越来越复杂了,要想找到真相,我到底还要走多远?

223、小雯的梦

    我想,没人能给我答案,我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前路如何,已经无法揣测,但在这条路上,我至死都无从选择退出,这一点我很清楚。…………

    吃过饭后,小雯让我陪她去逛武汉大学,这座据说以校园环境优美著称的名校,很多人都对它非常向往。我和小雯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找我又去故地重游,我心里虽觉奇怪,却也能理解,因为我们学校实在是太小了,三两步就走完了。如果要散步,还是去地方大的比较好。

    我们出了学校,将一条街道走到头,隔了一条马路,对面就是武汉大学了。我们沿着珞珈山脚下一路朝前走,小雯跟我说了她在医院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说到好玩的地方,就会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跟着她笑。初秋的省城阳光温暖,凉风习习,这个时候出来散步是最舒服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忘掉心里过多的烦恼,放松的笑出声来。

    我发现跟小雯在一起总会特别舒服,她会照顾你的情绪,任何时候,都让你不会紧张,更会随时让你猝不及防的发笑,打心眼的开心起来。

    我们沿着山间小路爬上了珞珈山,我在前面带路,小雯跟我后面,遇到难走的地方,我还时不时的会拉她一把,我俩一路闲逛,上到山上来。到达山巅的时候,就看到山顶一块大石头上,赫然立着一个硕大的幡旗,幡旗上写着一行大字:“一卦定乾坤!”

    举着幡旗的老头儿须发皆白,正立在秋风中,浑身衣袍随风起舞,隐隐倒有出世成仙的架势。我看的一呆,此人正是跟我打过几个照面的算命先生,我不明白他又在这儿出现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找我的麻烦?

    我和小雯迎面走了过去,那算命老头儿跳下大石头,扛着幡旗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围着我和小雯绕了一圈儿,啧啧叹气道:“这大腿、这屁股、这小脸儿、这胸,果然是个大美女,怪不得杨晓天你这小子一直舍不得她。”

    我被算命老头儿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什么叫我舍不得小雯,这老头儿身份神秘,上次我参加特招考试的时候,他为我推的八字一语成谶,让我至今印象深刻。我知道这世上有不少高人,隐迹在红尘俗世当中,善装疯扮傻,其实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透露天机,所以对这算命老头儿,我不敢放肆,只是特意去听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只是好朋友,不知道您老所谓我舍不得小雯是指什么?”

    算命老头儿冷哼一声,道:“你可还记得,为了这丫头,坏过什么大事了么,你又可曾知道,这件事影响有多大么?”

    我见算命老头儿表情变得严肃,不似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一凛,就想起我当时为了救小雯,避免她被黑白无偿走,带她逃跑的事儿。我再看算命老头儿他生气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跟一个人很像,这个便是我师父李半仙儿,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李半仙儿的鬼魂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了。

    我盯着算命老头儿看了半天,老头儿一脸莫名其妙道:“臭小子,老头子脸上有花儿啊,你这么看起来要收费的。”

    我说:“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算命老头儿瞥了我一眼,怒道:“别净胡说八道,老夫就跟你打过几次照明,哪儿跟你有这么熟,还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像个屁。老夫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她--”

    算命老头儿拿手朝小雯一指,我心里一沉,心里越发认定,难道真是李半仙儿上了这老头儿的身,又来抓小雯回去交给黑白无常不成?

    我一直盯着算命老头儿看,看的他非常不自在,不停拿眼横我,小雯说:“我也不认识您啊,您找我做什么?”

    算命老头儿嘿嘿傻笑着,说:“我看小姑娘你人长的漂亮,想给你看看手相。”说着,他突然身影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我身边,就抓住小雯的手,小雯吓的尖叫。我急忙上前挡住小雯,被算命老头儿一把推开,这老头子看起来年纪这么大了,力气却出奇的大,一下将我推出两三步外。

    我回身想再去拖老头儿,就见小雯的手已经被他抓在手里,算命老头儿一手抓着小雯一只手,另一只手先后滑过小雯的手掌、手臂、肘部、一直到肩膀,眼看着就要袭胸了,我大喝一声,道:“住手--光天化日你想耍流氓不成,我报警了啊--’

    算命老头儿又摸过小雯的肋下,就将她放开了,拧眉沉思着,我急忙将小雯拉到身后,小雯吓的俏脸惨白,对算命老头儿怒目而视,我还从没见过她这样过。

    算命老头儿突然变了脸色,道:“不对--不对--你的骨龄怎么又变成现代人了,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我听算命老头儿这话就明白,原来他并不知道小雯无极天眼已丢的事实,还以为小雯是原来那个小雯呢。于是,我就将他失踪后的遭遇,简单告诉了算命老头儿,那算命老头儿听后,把小雯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你能生出无极天眼,费尽了千辛万苦,怎么会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偷去了,这事儿有古怪。”

    我听算命老头儿这么说,心里一动,暗想难道这老头儿知道小雯的身世之谜不成?我原本以为小雯不过就是五百多年前的明妃之女,佟教授为她测过骨龄后我才知道,她真正活的时间长达几千年之久,这就让我不得不重新审核小雯的真实身份,也是我一度对她非常怀疑的原因。

    我便问算命老头儿道:“你怎么知道她得到无极天眼费了很大劲,你知道她的过去不成?”

    算命老头儿嘿嘿坏笑着,说:“你这笨小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也学会诈人了,你这么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说着,他扛起幡旗,一溜烟就跑下了山坡,朝山下树林里跑去了,我想跟下去追他,才跑下坡,就发现树林里已经没了算命老头儿的影子。

    我们本来是趁兴而来爬山,结果却导致败兴而归,小雯一脸的闷闷不乐,我心里却对算命老头儿的身份起了怀疑,决定晚上用招魂术把李半仙儿揪出来问个清楚,看是不是他又在耍什么鬼手段。

    我把小雯送去坐车,临分别的时候,小雯突然对我说,她今天来找我,是有件事儿要对我说,本来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对我一一道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格疯子,搅的她没了心思,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奇怪且可怕的梦,她怀疑这个梦可能跟她的过去有关系。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想要追问下去,小雯的车就来了,她对我挥了挥手,便上了车,只说以后有机会再跟我细说,今天的确是没心情了。

    我揣着疑虑目送小雯离开,一个人回学校的时候,却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纸条,纸条上潦草的写了一行字,说:“三日后,晚上10点,珞珈山顶,不见不散。”

    我把这行字看了又看,却难判断到底是谁给我留的字条,心里琢磨着,算命老头儿和小雯都有可能,原来今天的事情,都不是巧合,都是事发有因的。

    我回到宿舍,龙哥还窝在床上看色情小说,脸上依旧一脸的淫笑,见我垂头丧气的回来,他顿时高兴了,问道:“怎么,惹妞儿不高兴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脾气大爷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咱又不是高富帅,人家妞儿对你发发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我没理会龙哥,心里琢磨着晚上过了午夜12点,就施展招魂术去找李半仙儿,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224、算命老头儿的身份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到12点,找了个僻静地方做法,施展招魂术,焚香烧纸,写下李半仙儿的生辰八字,施术之后半天,我在小树林里都要睡着了,却依旧不见李半仙儿的影子,这让我无比奇怪。

    我心想,李半仙儿被困在七星连煞风水牢局里,不可能转世投胎,白天那个人跟他神似,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他借故上了人家的身,总不可能是还阳了吧。破不了七星连煞的风水局,他李半仙儿一辈子都只能做鬼,既然他还是鬼,我施法招他,他没道理不出来啊?

    我在小树林里守到后半夜,整个人都快冻僵了,就没看到李半仙儿的影子,说来也怪,自打我进了这学校,就没看到一个鬼魂,全都是活人,我就觉得这地方也太干净了吧,真是生平仅见。

    熬到四点钟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带着满腹狐疑回了宿舍,寝室其他人都睡着了,整个房间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我睡上铺,龙哥睡我下面,我才爬上去就听龙哥在下面嘀咕道:“大半夜的用招魂术,你想找谁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龙哥根本没睡,我们宿舍的窗户正对着小树林,估计他多半还看到我在小树林里化纸焚香呢。

    我只好把白天遇到的怪事告诉了龙哥,龙哥说:“你用招魂术的时候我看过了,树林周围都没鬼魂靠近,你既然找的是你师父,他如果还在阴间就没道理不来见你,现在结果是这样,我猜他多半已经不在了。”

    我心里一沉,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追问龙哥道:“不在阴间,他会去哪儿?”

    龙哥琢磨着说:“两个可能,第一,转世投胎了;第二,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说李半仙儿转世投胎,我觉得根本不可能,他要到这一步,得先破了七星连煞风水局才行,要破这座风水局,要么要找到他师傅,要么要抓到小雯。可惜小雯已经变成正常人了,抓了她交给黑白无常也没用,李半仙儿的师傅音讯杳无,不知现在是否还活在世上,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这样说起来,难道李半仙儿已经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鼻子一酸,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难道我最亲的这些人,真的要一个个离我而去吗?

    这天晚上,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天亮,对李半仙儿的结局做了无数种猜测,我想在逻辑上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而说服自己,可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想,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李半仙儿真的魂飞魄散掉了。

    直到天亮,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天白天有专业课,我也懒得去上了,让龙哥帮我签到。龙哥说我靠我早不想去了,苦于没人给我做伴,你不去我也懒得去了,让那个谁谁谁帮咱俩签到吧。

    我被龙哥气的不行,也懒得再纠缠了,一个人歪进被窝里,睡到下午才醒过来。

    睡醒之后去吃了饭,回来继续对着手里的纸条发呆,把那行潦草的字“三日后,晚上10点,珞珈山顶,不见不散。”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难以窥探到其中深意,龙哥看色情小说看累了,把手机一扔,抢过我的纸条看了看,说:“就是这张条子?”

    我点了点头,龙哥说:“你犯什么愁,三日后见真章嘛,到时候我陪你去看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物,你龙哥干别的不在行,镇尸捉鬼,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我倒不是怕三日后的约会,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这三日之约的真相,怕是要牵扯上什么大事。

    下午别人都上课去了,我们睡觉也睡够了,两个闲人无事可做,我们也不爱打网络游戏,龙哥还有个爱看色情小说的爱好,我却什么爱好都没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去处。

    龙哥提议说给郭警官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明妃玉尸案的新进展,我却心里明白,这帮吃公饭的人嘴特别严实,如果不是有必要,他们不会跟你多透露一个字。说到明妃玉尸案,我就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遇到张蕾蕾的事,从咖啡厅回来,我心里就一直不平静,想找佟教授要张蕾蕾的新手机号,却又觉得这样做脸皮未免太厚,我们毕竟已经分手很久了,再说张蕾蕾已经拒绝了我无数次,我再纠缠她,无非也落得个被拒绝的下场。

    这么想着,想找佟教授打听张蕾蕾情况的想法,也自然就淡了,想既然张蕾蕾已经无意接受我,我又何必再没事在她面前出现,徒惹人烦。

    龙哥给郭警官打了电话过去,郭警官说明妃玉尸倒是没再出来害人,可被她吸干精魄的男尸,却在殡仪馆里全都消失了。他们重案组这两天在追查这件事,男尸离奇失踪案,恐怕跟明妃玉尸脱不了干系。

    说到男尸失踪案,就让我想起济城文物局文物局两名工作人员跛脚和口吃。两人分别和玉尸发生关系死去后,先后在医院里失踪,据后来调出监控视频显示,这两具尸体是自己走出医院的。

    这两具尸体的失踪,一直是我心头悬案,没想到这只是开始,随着明妃玉尸复出,这些中尸毒而死的,竟然一个个离奇失踪,他们的去向又成了难以解开的谜团。

    龙哥挂掉电话,变得十分兴奋,说他这下又要派上用场了,这些尸体显然是化了煞,这天下镇尸门派里,他们擒龙道门最专业,公安部门要抓这些尸煞,肯定要靠他了。

    郭警官他们应该是还没找到新线索,所以并没有找我们去帮忙,这几天我就老老实实的上课。课余时间,我给小雯打过电话,问到她说的怪梦,她却似乎不愿意多谈,让我非常费解。

    一直到第三日的晚上,我早早就跟龙哥吃了晚饭,两人做了充分准备,借着夜色掩映,偷偷爬上了珞珈山顶。我们藏在树林里,角度非常隐蔽,龙哥还特意向其他系他一个老乡借来一只红外高倍望远镜来观察情况。

    我们等到10点钟的时候,就看到算命老头扛着魄旗一摇三晃的上到山巅上来,他在山上张望了一会儿,便扭头下到林子里,朝我们走过来,算命老头儿的这一举动把我和龙哥吓了一跳。

    他三两步冲进树林,跳进我们藏身的坎坎里,大吼一声,道:“小兔崽子,跟老夫玩这套,你们还太嫩。”

    龙哥吓的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大喊道:“擒龙门马小龙在此,何方妖人,不得放肆!”

    算命老头儿敲他脑袋一下,道:“小道士,我是活人,你镇不了我。”

    我对算命老头儿非常怀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们的情况这么熟悉,又为什么要约我们在这儿见面?”

    算命老头儿瞟了我一眼,不急不缓的说:“傻小子,你昨晚是不是招我了?”

    算命老头儿这话一出口,我顿时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冲算命老头儿重复道:“你说你是我师父?”

    算命老头儿拍了拍胸脯,道:“如假包换的李半仙儿,当年济城第一神算子,一卦定乾坤的招牌谁人敢摆出来,只有我李半仙儿。”

    我还是很怀疑,道:“你不是被困在七星连煞风水局里了么,如果不破局,你又怎么还阳重新做人?”

    算命老头儿道:“这就要多亏你爷爷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从黑白无常手里救下你吗,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当时,我跟你爷爷有过一场交易,你爷爷让我救你,传你风水术数,而他则帮我破了这七星连煞的风水牢局。七星连煞局受我师父所控,你爷爷重伤了我师父,我师父无法再镇住这座风水奇局,七星连煞局也就算破了。”

    我吃惊道:“你师父原来就是沈昭明!”

225、百仙大会 为小多生日加更

    李半仙儿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突然朝夜空中拜了几拜,大声喊道:“杨兄弟,我感谢你,我感激你救我逃脱了苦海,我谢谢你啊--”他声音浑厚苍凉,蕴藏着无限悲伤,听的我鼻子也是一酸,就想起了爷爷的好,原来爷爷的死,真的惠及了这么多人,他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可做的事,实在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能做出来的事。

    李半仙儿也动了真情,我见他眼里噙满泪水,苍老的脸上全是悲伤神色,也不禁动容,想我爷爷一生济世情怀,不知道帮了多少人,实在是将我杨门宗旨发挥到了极致。

    李半仙儿说:“晓天徒儿,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表露身份,是为了什么么?”

    我一呆,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听李半仙儿说:“我想让你来见一个人,这个人,你也曾认识。”

    说着,李半仙儿拍了拍巴掌,道:“出来吧!”

    我就见林子里阴风阵阵,吹在人身上一阵透骨的冷,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就看到龙哥突然瞪大眼睛,朝李半仙儿身边看过去。我知道有阴物来了,也给自己开了天眼,抬眼就看到一个戴眼镜儿,长的清清秀秀的女孩儿立在我们对面,她还戴了个眼镜。我定睛一看,心里一沉,就有发懵,这姑娘不是年初我来参加特招考试时,替酒店女鬼林霂霂救下的大学生林小枫么?当时我爸已经看出来,她们宿舍被沈昭明做过手脚,布下了一座养药的局,当时我爸以一身高明的风水术替林小枫做了个破着,以镜八卦破阵,镜煞对冲,便能破奇阵的凶煞之气,可保林小枫的周全,她怎么好端端的却死了。

    我心里无比奇怪,林小枫怯生生的冲我打招呼,叫了声杨先生,我追问她道:“我们不是替你做了破着,用镜煞对冲要害你的奇阵了吗,你怎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林小枫不停的小声抽泣,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哭。李半仙儿替她说道,原来我和我爸那天晚上遇到的女鬼林霂霂,以及被逼去救林小枫,都是女鬼林霂霂暗中受了李半仙儿的指点,那是李半仙儿才刚还阳,一身本事还没恢复,不能帮林小枫,就暗中授意林霂霂来找我爸。

    否则,以林霂霂这种普通孤魂野鬼,怎么会看穿我爸和我的真实身份?

    李半仙儿本以为我爸会将整件事做的妥妥当当,没想到他还有私心,一心以此为契机,诱出沈昭明,他好借机报仇,没有彻底破掉那座养药的奇阵。我爸以镜煞对冲的手段护住林小枫的做法本来是没问题的,怪就怪在有一天晚上,林小枫深夜做家教回来,路过一条黑胡同,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名字,她无意中答应了一声,就此出了大事儿,走出胡同就被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给活活撞死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要怪我爸。我爸用镜煞对冲的手段克阵,是可以一时克住奇阵的煞气,可惜林小枫长期受养药奇阵的消磨,阳气折损的厉害,就算奇阵被克制住了,林小枫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那天晚上她深夜归来,路上遇到了脏东西,一下子就被那东西摄了魂魄,出门就遭遇了横祸。

    林小枫是横死,按道理进不了阴司,不能轮回投胎,她便整天四处游荡,无巧不巧,竟然偶遇了她的好姐妹林霂霂。

    两人一交流才知道,林小枫之所以撞上不干净的东西,是因为最近省城某地要举办一场百仙大会,全省各地阴邪之物齐聚省城,一到晚上,满街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林小枫火焰低阳气弱,就很容易招惹上这些东西。

    所以林小枫的死,是综合因素决定的结果。

    林小枫死的冤枉,对那百仙大会就有几分仇恨,她赌气也混进全省各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却在无意中打听到了一些重要消息,说给好姐妹林霂霂听。林霂霂跟李半仙儿已经混熟了,知道这是件大事,就立刻跑去告诉了李半仙儿。

    林小枫打听到的百仙大会,原来是在一位叫做黄大仙的人号召下开的群妖大会,各类黄仙儿、狐仙儿、孤魂野鬼、凶猛恶鬼甚至别的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聚集在一起,据说是要共商大计。这群妖进城后没多久,省城里就怪事不断,先是有丢孩子的,后来又接连出了不少离奇的自杀案件、还有别的凶杀案,据说都跟这百仙大会有关。

    李半仙儿说到这里,龙哥突然就望了我一眼,我心里清楚,他是怀疑明妃玉尸接连作案,是不是也跟这百仙大会有关系。要真说起来,还真像有某些联系,否则明妃玉尸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疯狂作案,一度让警察束手无策,我总觉得怪怪的。

    李半仙儿说:“我今天找你来要商量的一件大事儿,就跟这百仙大会有关。换在往年,妖邪之物要聚会,也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帮畜生如此明目张胆的放出风声,还敢伤及无辜凡人,这些做法都不符合常理,所以我怀疑这次百仙大会有问题。降妖伏魔,济世情怀是咱们风水中人一贯的宗旨,为了避免它们乱来,我已经决定了要去百仙大会上走一趟,凑巧你就在省城,所以我希望你也一同前去,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李半仙儿说完话,就等我意见,这些日子以来,我跟我爷爷四处颠簸,遇到了什么凶险的事,我爷爷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凡事都以济世来考虑。所以李半仙儿的要求,我立刻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龙哥也自告奋勇的要求一起去,说他是擒龙道门传人,降妖除魔是道门中人本分的事,义不容辞的。

    我们就这么确定下来,百仙大会是在半个月之后的阴历十五,彼时正是月圆之夜,这一天宜嫁娶、祭祀、作灶、纳财,却忌安葬、开市、修坟和立碑,对活人来说,这一天并不适合开大会,可百仙大会却偏偏就在这天开。

    而且更奇怪的还在于,阴邪妖物对活人始终有敬畏之感,不敢随便伤人,更别说这么大规模的伤人,所以我们都觉得非常奇怪。它们大张旗鼓的搞百仙大会,这种行为在以往就是一种明晃晃的挑衅,换作以前,风声一放出来,大会的倡导者肯定就会被人间风水阴阳大师给镇了,哪里还容许它们嚣张到现在。

    可如今已经是时过境迁,文革之后,中国传统文明遭到最大程度的破坏。当年藏在民间的高人,一个个都被当成神棍给抓起来,许多都被活活整死,剩下没死的,残的残了,没残的也在心里留下阴影,不敢再在外人面前谈论风水术数。

    文革之后的许多年,是邪恶势力大增长的年月,正不压邪,导致各类阴邪妖物横行不法,正道风水师和阴阳师有本事的没几个,倒只剩下满大街都是骗人钱财的神棍,他们谎言满天飞,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而阴邪妖物则趁机发展,这百仙大会声势搞的这么隆重,肯定有部分原因跟这个时代有关系。

    李半仙儿说:“这百仙大会暗藏玄机,老夫总觉得会出岔子。几天前我去找小雯,就担心她回跟这件事牵扯上什么关系,再加上我答应过黑白无常,要带她去阴司,所以费了一番劲才找到她,没想到她身上又去了变故。”

    听李半仙儿提小雯,我就奇了,道:“百仙大会跟小雯会扯上什么关系,那是妖邪之物的聚会,小雯不过是个普通姑娘,再怎么扯也扯不到一块儿去吧?”

    李半仙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傻小子,凡是你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里去看,小雯这姑娘,来头可不小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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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113/ 第一时间欣赏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作者:冷残河所写的《风水鬼师》为转载作品,风水鬼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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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介绍:
六十年前,我家太爷爷是当地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因为为警备司令破风水凶局惹祸上身,不幸身故。作为老太爷唯一传人,精通风水术的爷爷为老太爷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阴宅作为荫庇子孙的福地,且预言我们杨家一定会出一位奇人。没想到爷爷选的福地,竟然是歹人用来阳宅养尸的凶煞之地,而我便是这处凶煞之地哺育出来的怪胎。
半个世纪前,算命先生李半仙儿为我爷爷卜了一卦,预言我们杨家子孙会与他有段师徒奇缘。半个世纪之后,李半仙儿身陷七星连煞风水牢局,化身厉鬼,而我竟然无意中打开了这座风水牢,放出了厉鬼李半仙儿,从此惹祸上身。
深入阴司师从厉鬼李半仙儿学得阴阳奇术,破凶煞风水局、驱夜行百鬼、斗南洋降头妖人、破百年僵尸奇阵,看风水祖师杨公后人如果用一枚风水枣罗盘玩转乾坤,终成一代风水鬼师。风水鬼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水鬼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水鬼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