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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全文阅读

作者:冷残河     风水鬼师txt下载     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0、得救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正要找的救命东西,竟然就在林小枫身上,血蛭秘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就像捡到宝贝,把血纸捏在手心里,心里异常激动。

    那玄门血蛭秘术上,记载着布血蛭奇阵的诸多法门,我在其中找到破血蛭的精要,一一默记在心里。

    李半仙儿问林小枫说:“你跟我失去联络,就是去偷黄大仙儿的血蛭秘术了,你怎么知道那东西重要?”

    我听李半仙儿对林小枫起了怀疑,也便有些奇怪,林小枫不过是寻常的孤魂野鬼,见识有限。说实话,就算是我见到了这种红纸,一眼看上去,也难明白血蛭秘术会是个什么东西,十成十会把这宝贝当废纸给扔了,林小枫会偷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显得很有问题。

    林小枫见我们态度不对,就更加紧张起来,老老实实的将她失踪经过告诉了我们。

    原来她跟着李半仙儿有段时间了,偷偷见过小雯,黄大仙儿它们把小雯运进泥雕菩萨肚子里的时候,凑巧让孤魂野鬼林小枫看到了。林小枫知道小雯是我们的朋友,就偷偷跟踪它们,偷窥到黄大仙儿对棺材里的小雯施术,小雯就像活人似的坐了起来,黄大仙儿呈上笔墨纸砚,小雯提笔好一阵奋笔疾书,就写下了这篇血蛭秘术。

    我听的暗暗心惊,黄皮子说血蛭秘术是黄大仙儿从小雯的滴血棺材里找出来的,却没说过这秘术是小雯亲笔写的,如果真是小雯传授给黄大仙儿的秘术,虽说黄大仙儿是以奇术催促小雯写出来的,却也能证明,小雯本身是精通血蛭奇术的。

    据我所知,血蛭秘术在春秋时期,有个精通阴阳术数的高人丹宁擅长,她曾以此妙术替楚武王熊通治病,这件事在古籍上都有记载,除此之外,再没听说有人精通血蛭秘术,所以小雯会这个,就十分惹人怀疑。

    我又想起小雯几千年的骨龄,跟春秋时期的丹宁惊人的巧合,心里不禁一动,便对整件事产生了某种怀疑。

    林小枫是个实在孩子,再加上又天性单纯,涉世未深,不可能欺骗我们,我对她的话十分相信,所以对小雯,就更加怀疑。

    林小枫说完经过,很诚恳的对我们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李半仙儿找不到我很担心,可我被困在这里,到处都是黄大仙儿的人马在找血蛭秘术,我一个小小鬼魂,根本就不敢出门,只能借这尸煞受伤,硬上了她的身,以此来躲避黄皮子们的追杀,我真没有存心欺骗你们。”

    李半仙儿点了点头,叹气道:“你这傻孩子,你心里纯善,就算死的冤枉,心里仇恨的执念也不强,所以才变得这么虚弱。鬼魂上人身,本来就是大机会,你的魂魄这么虚弱,还要强上尸煞的身,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你本身变得更加虚弱,还会伤及元气,到时候能不能渡你步入轮回,可就难说了。”

    林小枫也是一呆,她似乎没想到给我们帮忙的后果,竟然是这样的。她天生是个善良的姑娘,就算心里有委屈、伤心,也不会表露出来,只能一个人低头垂泪。

    我见她这副样子,想起当年我跟我爸镇大学宿舍养药局的时候,的确动过私心,如果当时我们破了养药的局,林小枫的一身阳气,也不会让这阴损至极的局磨灭干净,从而导致被孤魂野鬼众妖仙儿钻了空子,好生生一个好姑娘名校高材生,竟然做了孤魂野鬼的替死鬼,想想我就内疚。

    这姑娘做了鬼,还替我们着想,冒着被打到魂飞魄散的危险,盗黄大仙儿的东西,我被彻底感动了,打心眼的觉得林小枫不该有这种下场。以她的道行,根本就不应该上肉身,她强上尸煞导致的恶果就是魂魄元气大受打击,反噬严重的话,别说进轮回,连魂飞魄散都很有可能。

    林小枫对我们说完经过,又朝我和李半仙儿拜了拜,垂泪道:“谢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谢谢你们在我做了鬼后,给我指点了明确的路,我要走了--”

    我一呆,不明白林小枫还能去哪儿,就见李半仙儿无奈的摇头,背过脸去。

    我就看到林小枫的魂魄变得越来越淡,很快,她整个人就在黑暗中彻底消失了,也就是魂飞魄散掉了。

    望着虚无的黑暗,我心里像堵上了什么东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饶是李半仙儿这样的老油条,眼圈儿也红红的,他叹气说:“真是个好孩子,可惜造化弄人,命运无常,这么好的孩子就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了。”

    我们又上了一层宝塔,找到囚禁张蕾蕾和佟教授的破房子,那只被我们捆在房梁上的黄皮子,不知道何故,已经断了气。

    李半仙儿替我又重新点上阳火,我本来疲惫异常的状态,顿时就恢复了过来,浑身也有了劲儿,身上也有了体温。

    我按照红纸上的秘术,割开自己手指,拿碗接了一碗底的阳血,让张蕾蕾、佟教授和郭警官喝下,李半仙儿已经按照红纸上的说法,画了数道符,又以热酒做引,喷在符上,并将符打在张蕾蕾他们身上。

    我又取出短刀,一一割开张蕾蕾、佟教授他们的手指,就看到黑血顺着手指往下直流,随着血流下来,三人脸色罩着的一层黑气也渐渐淡了下去。跟着,我就看到伤口里钻出一丝丝丝线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钻出来,掉进血池里,在血池里翻过几层血花,就此不见了。

    我又在破房子的其它房间里找到两具黄皮子的尸体,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死掉的,黄皮子身上正巧有铁笼子的钥匙,我们一一开了笼子,将张蕾蕾、佟教授和郭警官扶出来。他们身上的三盏阳火全灭了,李半仙儿以道法替他们开了阳灯,三人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人色。

    我们走出泥雕菩萨肚腹的时候,小雯已经醒了过来,甚至还能自由活动了,我见大家有惊无险的都脱困了,不禁松了口气。

    佟教授和郭警官对我道谢不止,张蕾蕾本想对我说点什么,可一见小雯拉着我的手不放,眉头一皱,背过头去不再理我。就算我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懒得再看我一眼。

    我们在篝火边上稍稍休息,跟佟教授说起山洞里的青石蛇,佟教授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硬要我们带着他去看。没办法,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去了那山洞里,佟教授对这青石巨蛇叹为观止,拍了很多张照片,又收集了一些素材打算带下山去。

    我们走到曾经摆放五鬼的洞龛的时候,佟教授突然抬眼看到石碑上刻的古篆文,就多看了两眼,我心里一喜,道:“教授您是大学者,这几个古篆文您老肯定认识,这上面写着啥呢?”

    佟教授沉声道:“大楚国君,武王熊通立,以祭丹宁。”

    我听的一呆,李半仙儿也愣住了,奇道:“这青石蛇是楚武王熊通给春秋奇人丹宁凿的?”

    佟教授一寸寸摸过青石蛇光环的鳞片,道:“不可能,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要凿出这么精细的作品,根本就不可能。更别说这青石蛇奇大无比,就算有这工艺,也难寻觅到这么庞大的工匠团。”

    我心里奇怪,忍不住就偷眼多看了几眼小雯,小雯也很好奇的望着那一行古篆文发呆,全然不像她就知道个中秘密一样。

    我偷看小雯的时候,就看到身后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撇过去,就看到张蕾蕾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扭过头去。

271、程月家的风水

    我第一次听说丹宁这个名字,还是李半仙儿给我讲血蛭秘术的时候,据说这一奇术,只有春秋时期的阴阳奇人丹宁用过,史册上唯一记载过的,就是丹宁以血蛭术替楚武王熊通治病。没想到这奇特的青蛇,竟然也跟丹宁有关,黄大仙儿说小雯真正的身份,是一条青蛇,到现在我都难接受,现在又扯出楚武王熊通和丹宁,我就更加迷糊了。

    张蕾蕾陪着佟教授取证,把古篆文上的字描下来,佟教授说要拿回去做鉴定,不一定古文字上写的,就是事实,科技证明一切。

    当晚我们就出了山洞,走出山洞口子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轰隆隆的怪声,像是过火车的声音,跟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仓促之间,我们一行来不及躲避,几人全被震的跌倒在地上,摔的特别狼狈,好半天爬不起来。

    李半仙儿脸色变得很难看,道:“坏事了,泥雕菩萨倒了--”

    我听那声音的声势,的确是地动山摇,跟发地震一样,山洞也就只有那庞大的泥雕菩萨倒下来,才能闹出这种动静了。心想嘉靖皇帝和青石蛇的秘密还没解开,这山洞就毁了,多少秘密就这么压在了大山里,实在是可惜了。

    地洞里的动静平静下去之后,里面就有许多蝙蝠和虫蛇一类的东西出来,我们本来想再组织人手进去看看,山洞里的东西对我们的破译来说太重要了,由于虫蛇太多,挡住了我们进去的路,这个计划只能作罢。

    我们下山后,就坐郭警官的车回到省城,到省城后天才蒙蒙亮。

    郭警官把我们送到我学校门口,临别的时候,我们一一向他们道别,小雯对张蕾蕾招手的时候,张蕾蕾冷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楚。小雯很尴尬,我却突然觉得,现在的张蕾蕾跟我认识的张蕾蕾已经判若两人了,我对她的感觉已经越来越陌生。

    这一趟棺材山探险,差点把我半条命给折腾进去,我们又惊又累,更麻烦的还是线索越来越乱,我对整件事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一大早同学们都上课去了,我偷偷把李半仙儿和小雯带进了宿舍,大家逐一洗干净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龙哥仗着跟高年级学姐的关系,去给小雯借了一身干净衣裳。

    我们把个人卫生打理好了,又去食堂里大吃了一顿,李半仙儿扛着那张破幡旗很招人注意,搞的我们跟着他也一同被人怀疑。我们吃过早餐,我就送小雯回去。

    公交车上,我俩一直沉默,一路坐了四十多分钟,又下车走路,送她上楼的时候,小雯突然说:“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被困在棺材里,在一个非常黑的地方,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救我。当时我心里很害怕,可我知道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我一呆,知道她说的地方就是乱坟岗下的地洞里,当时我掉进山洞,就看到洞里横躺着一具滴血棺材。那棺材后来被一支奇特的马队拉走,李半仙儿说那马队是阴间的人马,不让我乱追,我真没想到小雯在滴血棺材里竟然没死。

    小雯说,她在棺材里一直是昏迷的,没有断气,就是躺在里面动不了,只能不停的做梦,梦里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她知道我在她身边做的所有事,却就是不能睁开眼睛,不能说话,更不能动。

    我这才相信,原来小雯真的没死,并不是黄大仙儿用什么奇术将她复活的。

    我又想到一件奇事,黄大仙儿让她写下血蛭秘术,她为什么能写下来,难道她跟几千年前的春秋时期的丹宁有什么关系?

    小雯说:“我也不知道,我像只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至于什么血蛭秘术,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看小雯疲惫异常,身体又虚弱,便不忍心再多问,跟她告了别,就折返回学校,在宿舍一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

    我们起床已经到了吃完饭时间了,我和龙哥俩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宿舍,才一出门就看到我们女辅导员程月的车停在外面。我心想不好,拉着龙哥就想开溜,才迈出两步,就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声叫我,正是我们辅导员程月。

    我和龙哥老老实实的回头,就看到程月从车里下来,她柳眉倒竖,脸上罩了一层寒霜,正十分严肃的盯着我们,我们叫了声程老师。

    程月将我们上下打量一番,道:“杨晓天、马小龙,你们俩的胆子倒是越来愈大了,说,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寝?”

    这可真问住我了,我要说我们半夜去山里抓鬼去了,程月这丫头还不当我在编故事骗她,骗老师可是大事儿。我和龙哥对望一眼,龙哥说我俩昨晚通宵打游戏去了,这是最简单的理由,我们同学一般翘课或夜不归寝,都是奔着网吧去的。

    程月冷哼一声,说:“全班同学从开学到现在,个个认真学习,从不旷课,除了你们两个,你俩的劣迹,已经上报到学院去了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们这个学期都读不满了。”

    龙哥对能不能继续读下去没什么兴趣,我可急坏了,我答应过我爸,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能忘掉风水术就忘掉风水术,绝对不用风水术谋生。我要被学校开除了,我爸还不骂死我呢?

    于是,我们晚饭也别想吃了,被程月老师押到办公室写检讨,程月老师是个严谨的老师,她才从名校硕士毕业,对工作相当认真负责,要求我俩一人写一份长达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书,深刻反省。

    我在学习方面一贯不行,字虽然认识了不少,却难写出一篇像样的文章,特别是我们明明捉鬼去了,却要生造出一篇通宵上网的检讨出来,我心态都扭转不过来,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写了三百个字儿,就提到了捉鬼七八次,全被我重新涂改掉了。

    龙哥在这方面就比我厉害多了,他从小调皮捣蛋,写检讨写出了心得,一个小时就写出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好检讨,被程月放了回去,我陪她坐到晚上9点。程月说家里有事,让我跟她回家去写,写不好晚上不许睡觉。

    程月住在学校老房子里,是个简陋的二居室,我还是第一次来她家。房子装修简单,家具也少,她让我在客厅写检讨,自己去喂猫去了,原来赶着回家是为这个。

    我咬烂了笔头都难再写下去,程月却不管我,她做好了猫粮,喂饱了猫,就关上门做自己的事去了,独留我一个人在客厅。

    我写着写着,突然觉得身上很冷,不禁打了个哆嗦,我紧了紧衣服,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现在天气虽冷,可程月家里的门窗都是关着的,这客厅也不大,哪里来的风?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就意识到这房间的格局也很有问题。李半仙儿传过我阳宅风水,平常用的不多,可我毕竟已经有了造诣,就看到房间大门和洗手间连在一条线上,几乎是门对门,秽气冲大门,乃是阳宅风水一大忌讳。

    我又看到客厅一角供了个神位,供的是什么不得而知,那神位却有些奇怪,中间是空的,并没有靠墙,这在风水上也是大忌讳。家神在家宅里坐不踏实,整个宅子就容易出问题,更可怕的是,我隐隐在房间里察觉到有一股阴气。

    我心里一沉,意识到此地大有问题,我在客厅里转悠,这房间的风水格局一团糟,非常容易出大事儿。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就看到一个只穿着内衣的高挑女人走出来,她走出了门才看到客厅里有个男的,吓的尖叫,一路朝另外一间房间跑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姑娘漂亮的身材走过整间客厅,简直亮瞎我的狗眼。

    程月估计也听到姑娘的尖叫了,推开门出来,就去隔壁房间找那姑娘,我瞟了一眼程月的房间,就感觉里面阴森森的,寒气正是从她房里出来的,我心里顿时一凛。

272、镜子

    我急忙给自己开了天眼,朝程月房间里偷看,就觉得她房间里阴冷异常,里面装饰简单却温馨,可我总觉得房里怪怪的,像是有什么问题。

    我正看的入神,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巴掌,吓了我好大一跳,我回头就看到程月柳眉倒竖,狠狠瞪着我。我见她这幅样子,明白那半裸姑娘已经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便只好向解释,说我也不是有意偷看的,她自己就穿那么点出来,我又不是瞎子,想不看也不行啊?

    程月怒道:“你还说?”

    我只好打住,程月又质问我道:“你往我房间里乱看什么呢,你一个大小伙子,不知道要尊重女孩子**么?杨晓天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不单纯了,不止逃课撒谎,在生活作风上我看还大有问题。”

    程月越说越生气,可把我吓坏了,我对她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怀疑她房间里有问题而已。我见这下是越解释越说不清了,只好向她坦白,说:“程老师您别误会,我实话跟您说吧,其实我粗通风水,觉得您房间里有些问题,您平常在家里有没有觉得不适,比如睡觉睡的不踏实,总觉得房间里有别的东西--”

    程月瞥我一眼,冷笑说:“我是睡的不踏实,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你和马小龙两个活宝,我真要被你俩急白头了,你俩一旷课,主任书记就找我谈话,我能睡踏实吗?”

    我被程月训的没话说,程月见我检讨还没写完,就冲我说:“鉴于你晚上的恶劣表现,检讨再写一份,明天一早交给我,否则,你就等候学校处分吧。”

    我想再解释清楚,支支吾吾了半天,说的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程月冷眼看着我,说:“编--编--编不下去吧,杨晓天,我程月不是傻子,我好歹也比你多吃几年饭,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话都骗倒我么,骗人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

    我被程月轰了出去,带着一份还没写好的检讨出了宿舍楼门,走出楼外的时候,我特意找的程月房间,就看到她房里灯还亮着,床前有两个人影,我猜是跟她住一起的另外一个姑娘了。

    我总觉得她房里不对劲,可惜这死丫头对我印象奇坏,怕是很难让我进她闺房了,我叹了口气,看见手里的两张检讨,愁的不行,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说吧。

    回到宿舍,龙哥正跟大伙儿吹牛,直吹的满口白唾沫,样子猥琐的不行,吹的都是网上的色情小说故事情节,一帮表面上认真学习的同学们,个个听的目瞪口呆,面露淫笑。见我进来了,龙哥贼眉鼠眼的凑过来,道:“哥们,来说道说道,程大美女把你带回去干嘛了,有没有给你来个身心的洗礼,让你小子洗心革面,从此认真做人?”

    我瞪了他一眼,想起明早就要交两份检讨,其他同学都已经洗好了准备睡觉,这一对比,差别就出来了,我想想就郁闷,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儿,凭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就连龙哥这种猥琐男都只用写一份检讨。

    这个晚上,舍友们先后睡了之后,我一个人借着台灯的微光,写到凌晨三点,才把检讨书给写完。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办公室交检讨书,其他老师都在,就程月的办公桌是空的,我问别的老师,说是还没见到她呢,让我把东西放她桌子上就行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我和龙哥都在打瞌睡,睡了半个上午,秋阳暖暖的冲窗外射进来,温温软软的沙在我身上,一直暖到我心里去了。我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望着窗外的花坛古楼,阳光和阴影,一下子看痴了。

    我正发呆呢,就被龙哥的烟头给砸醒了过来,龙哥坐我后面,我扭头对他怒目而视,龙哥指了指教室门口,我就看到程月正把脸贴在窗户上朝我这边张望。她见我看过去,就朝我招手,让我出去。

    我心里一沉,暗想她这个时候找我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检讨书写的不好要重写;二是她来抓上课开小差的学生,刚巧又碰到我上课走神,这下完蛋了。

    我揣着小心出了教室,程月见了我,劈头就说:“杨晓天,我昨晚才教训完你,你今天上课又是睡觉又是开小差,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下去了?”

    我一听正如我所料的,给吓的不行,连忙向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妮子道歉,程月说:“我来找你可不是专门来抓你的,我知道你是风水第一大世家杨门传人,你昨晚说在我家里看出些门道,是真的还是哄骗我的?”

    我不知道程月怎么知道我来历的,我想问她,才张嘴就被程月喊住,道:“少岔开话题,说正事儿呢。”

    我确定自己没有胡说八道,程月才对我说,她昨晚送我走后,一个人回了房间里,可进门之后,总觉得房里有问题,不知道是被我那句话影响了心情还是怎么着,老觉得房间里还有别人。

    他这话一说,我脸就白了,追问她说:“你说你一送走我,你就一个人回房了,跟你住一起的姑娘没去你房里?”

    程月点了点头,说:“那姑娘被你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哪还有空找我聊天,我们说好都不带男士回家的,我偏偏忘了你虽是我学生,却也是个半大小伙子了。”

    昨晚龙哥聊起来,说过跟程月一起住的姑娘是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讲师,叫周雨,今年才来上班,舞跳的好,还拿过省里的冠军,身材特别棒,据说学院很多男生都对她馋的不行,暗恋她的师生大有人在。

    我听了程月明确答复,心里已经明确,程月房间里肯定有问题,她这套宿舍的风水格局本身就有问题。一般而言,就算修建房子的人在不懂风水,毕竟造房子是有经验的,再不济也不至于造出这种格局的房子。

    我问程月,这段时间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正常的,程月认真想了一想,说:“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白天精神一直不好,老是想睡觉。可她晚上明明睡的很早,睡的也很沉,可无论休息时间多长,白天总跟前一晚没睡过一样,一坐下来就打瞌睡,所以情绪一直不好,拿我们出气也在所难免。”

    我见程月脸色的确有些苍白,面孔虽然漂亮,可精神不足一眼就能看出来,程月说她早上一醒过来,就觉得昨晚似乎跟人说了一晚上的话,可她再往回想,又是一阵茫然,因为晚上她真的睡的很沉。

    我让程月带我回她房间看看,程月没有拒绝,我俩穿过空荡荡的校园,来到这片宿舍区里,程月推开房门,我就明显的觉得一门之隔的内外温差很大。

    昨晚我只透过房门一角瞥了一眼,没看清楚房内布局,这回算是看清楚了。程月房间里只有一张老式实木床、床头柜、一张梳妆台和一只衣柜,说起来也真怪,那梳妆台是现代风格的,可台子上摆的镜子,却是面古镜,古镜上镶嵌着木头边子,那边子都烂了。

    我问程月说,你这镜子是从哪儿来的,怎么看着这么奇怪?

    程月说:“镜子是一个多月前在古物市场上买的,当时看着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价格也不贵,随手就买了。”

    我听着奇怪,问她是不是房间里摆了古镜之后,才开始出现精神不济的?

    程月恍然大悟,说:“我知道,就是这镜子有问题,我这就把它藏起来。”程月拿了块古朴的方盒子,把镜子收了起来。

    我告诉程月,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既然把这镜子带回家了,又怎么说送走就能送走呢?

    程月问我该怎么办,我让她先照常生活,这镜子一时半会儿才出了不了事,等我做些安排再把它送走。

273、出事

    离开程月家,我心事重重的回去上课,一整天的课我都去了,可却没听进去一句话,心思全在那面镜子上。

    事实上,这面镜子并没有像我对程月说的那么简单,我看到古镜的时候,拿天眼和胎眼都看过,却就是看不出来镜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房间里气氛很不对是明显的,这古镜身上肯定有大问题,怪的是我却看不出来。

    我满腹狐疑,程月想把镜子处理掉,这是个错误的做法,我听李半仙儿说过,邪性的东西,一定不要丢掉草草了事,这样反而比留着那东西更容易惹祸。既然你请来了人家,就要好生生的再将人家送出去,再收起来,无异于打草惊蛇,会遭到古镜的报复。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我还特意上网搜了一下类似这种事,网上的说法五花八门,有说贴喜字来镇,还有说男女在房里交换,以喜气冲之,各种胡说八道的都有,一点下限没有。

    我看不下去了,就找龙哥商量,当时宿舍人都在聊天,我拿手机给龙哥发了两条信息,简单说明了情况,龙哥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走,出去抽跟烟--”

    我俩穿上衣服出去,室友老张嘟囔着,“晓天不是不抽烟吗?”

    龙哥便穿衣服边道:“被老子带坏了!”

    我俩出了门直奔公用厕所,这深秋的晚上外面很冷,厕所里也没什么人,我俩一人找一坑蹲下,龙哥给我发了跟烟,我抽了一口,咳的不行,龙哥悠悠道:“你说古镜和房子格局都有问题?”

    我答应着,说:“房子格局一定有问题,正常人不会这么修房子,古镜有问题是我猜的,因为程月精神出好就是买了这镜子之后。”

    龙哥沉思着,说:“我看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你想想,好端端的人家为什么要把房子弄成那样,这样的房子人住着不迟早出事儿吗,咱们得从房子以前的主人查起。”

    我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说到程月知道我底细的事,龙哥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风水术对程月这种正统出身的知识分子来说,是上不得台面的。她既非我同门中人,又怎么会知道天下风水第一大派杨门,又怎么知道我是杨门子弟?

    我想这个问题,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搞清楚的,还是先帮程月解开这家宅风水的问题要紧,别让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害了她的性命。

    我们蹲了一会儿,风吹的屁股凉飕飕的,就回了宿舍。既然想到突破口,我心里压力就降低了许多,一躺床上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被手机吵醒,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我嘟囔两声,就听到程月失控的声音,几乎是哭喊着道:“杨晓天--晓天--快救救我--”

    我一听那声音,整个人就醒了过来,一屁股坐起来,问程月道:“你人在哪儿呢?”

    程月哭着说她在宿舍,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她快被吓死了。

    我让程月先别慌张,也不要离开宿舍,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失控,也不要拿什么刀叉之类的利刃在手上,尽量让自己平静,我马上过去。

    我推醒龙哥,龙哥骂骂咧咧的见是我,倒头就睡,嘟囔着说她正约了个正妞儿,正打的火热呢,就被我坏了好事儿,真不道德。

    我小声冲他说:“程月半夜在房间里看到不干净东西了,你想让她死啊--”

    龙哥也触电样醒过来,三两下穿好衣服,挂好他的酒葫芦,又找到他珍藏的桃木剑,我俩偷偷的溜出宿舍,管理员大叔已经睡下了,我俩偷偷开了宿舍楼的门出去。

    一出门我们就没命的往交工宿舍方向跑去,这大半夜的整个校园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路灯投下微弱的光芒,看着格外幽暗神秘。

    我们敲了程月家的门,开门的正是程月,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把我们吓坏了,我还以为她被那脏东西怎么了呢。我们进了客厅,就觉得比白天来的时候更冷一些。

    程月的房间大敞着,她对门的周雨的房门却依旧紧闭着,我奇怪说:“周老师不在家?”

    程月说:“她家是市里的,明天没课,她就回去了。”

    我点点头,对龙哥使了个眼色,龙哥会意,我俩一前一后进了程月房间里,就见到她本来整洁的房间,现在乱成了一团,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散的一地都是,那些瓶瓶罐罐砸碎了很多。

    而梳妆台上那面古镜,竟然从中间裂出了一条缝,像一道怪异的伤口,裂缝处还有一道血痕。

    龙哥皱皱鼻子,道:“是有些不对,房间里有股邪气,不是人间味道。”

    我问程月到底看到什么了,程月这才原原本本的对我们说了,晚上她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突然看到镜子里有张血肉模糊的脸,那脸上一对死鱼样的眼睛,正怨毒的望着她。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就看到那脸不是在镜子里面的,它竟是挂在镜子上面的,程月顿时就吓瘫了,颤抖着找手机给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张脸就不见了。

    龙哥眉头皱在一起,提着桃木剑,剑尖一寸一寸的滑过古镜上的裂缝,他把剑尖上的血迹拿到鼻子下闻,冲程月道:“你受伤了没有?”

    程月摇摇头,龙哥道:“这血可真臭,臭不可闻--”

    我开了胎眼,环顾四周,房间里气氛虽怪,却真难找出有什么孤魂野鬼或是阴灵的痕迹,再说那条血痕,不是程月留下的,必定就是古镜里钻出来的东西留下来的。

    我俩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程月说什么都不敢再在这房子里住了,她已经开始收拾,想住到朋友家去。我和龙哥一致反对她这种做法,因为那东西已经找上她了,她越躲,只会越麻烦,真要离开学校,出了事儿我们来不及驰援,她岂不是更危险。

    程月根本不敢再在房子里呆一秒钟,没办法,我只好让程月搬两床被子出来,我和龙哥在地上打地铺陪着她,程月这才松了口气。

    我答应程月,一定竭尽所能帮她镇了古镜里的脏东西,作为交换,她必须告诉我,她怎么知道我底细的,程月把我当做活菩萨了,满口答应。

    第二天我们没上课,陪着程月去找原来住过这间房子的人,以前房子里是不是出过怪事。这间两居室是学校为没有住房的老师提供的宿舍,流动性比较大,我们在后勤公司只找到最近一次住的人,那人是学院教电力基础的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叫陈利锋,不过他已经辞职了,辞职的原因是半夜下楼从楼梯上滚下去,四楼滚到一楼,摔断了两条腿,现在是个瘫子。

    后勤集团的老师说到这里,我和龙哥都觉得此事很可疑,我们问清楚那陈老师辞职后的住所,程月开车带我们去陈老师家,我们想当面问清楚事实。

    陈老师家距我们学校并不远,那是座非常破旧的小区,房子老的不行,我们敲开陈老师家的门,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我们说了身份,老太太将我们迎进去,陈老师正坐在轮椅上看书,我开门见山的问他出事当晚,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怪事,陈老师面色一僵,突然冲我们道:“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们急忙向陈老师道歉,说了一堆唐突打扰之类的废话,最后还是程月一句话镇住了陈老师,她说:“我现在就住在您出事儿的那间房子里,我还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现在我生不如死,我想求您帮我,看在曾是同事的份儿上,您就把您经历过的告诉我吧。”

    陈老师叹了口气,似乎对程月很同情,他想了半天才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是我不能说,我告诉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这套房子的第一个主人,他是你们学校的副校长,如果当时不是他帮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陈老师告诉了程月地址,程月拿手机来记,正在她打字的时候,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我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就呆住了,突然对程月的印象彻底变了。

    因为那电话是张蕾蕾打来的。

274、黑脸老太太

    程月惊慌失措的挂掉电话,我们从陈老师家里出来,都闷着头不说话,各坏心事,我心里却充满疑惑,暗想难道程月电话里的张蕾蕾,真就跟我的老同学是同一个人?

    上了车,我张嘴刚要说话,程月抢先我一步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在济城的女同学张蕾蕾。”

    我心里一沉,只觉得这一事实怪异到了极点,追问她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她,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程月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你来这个学婿我的学生,是个意外。其实,我是张蕾蕾的表姐,我俩关系一直很好,你跟她交往的所有细节,她都跟我讲了,你的身世背景,也是她告诉我的。”

    我听了这一奇特的消息,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张蕾蕾那张清秀倔强的脸,又呈现在我面前,她冷漠的眼光让我一阵心疼。

    我问程月张蕾蕾为什么突然跟我分手,不告诉我原因,对我的态度也急转直下,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程月只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她既然做了个这个决定,就必定有自己的原因,你要理解她,她是个好女孩儿。

    我自嘲的笑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我们驾车来到东湖边上一片住宅区,这里叫东亭,我们学校一部分老领导就住在这座老社区里。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老副校长家的门,该副校长姓王,已经在上一届上退了下来,据说在家养鸟为乐,是个性格儒雅的老学者。

    来给我们开门的正是王副校长,他已经谢了顶,头上只剩下一圈儿白发,鼻梁上架着一只老花镜,手里提一份《楚天都市报》,程月老师先做了自我介绍,王副校长给我们一一泡了茶,程月看了我一眼,就直接问起她那套房子的问题。

    才一提到那间房子,王副校长呆了呆,打翻了一杯开水,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极为震惊。

    王副校长坐了下来,脸有愠色,道:“我不是说过,那房间不能住人,我走的时候千叮嘱万嘱咐的,跟后勤集团几个管事儿的都打过招呼,还闹出这种事来,真是让人生气。”

    程月说:“老领导您就跟我实说了,这房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要弄不明白可不敢再住进去了,也不敢在这学校上班了。”

    王副校长沉吟半晌,才道:“这事要说起来,一晃也过去好些年头了,当时建这栋宿舍楼还是我一手申请的拨快,一手执行下来的,所以这栋楼的情况,我也最清楚。当时建这宿舍文革刚过,百废待兴,楼房建起来,各家各户都要进行简单装修。以前这房子的格局并非这样,是经过当时的住户给改过了。那住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教师,听说文革期间受到批斗,两个儿子都在革命浪潮里死去了,老婆也离婚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人背景复杂,被定性为黑五类,据说在湘西呆过一段时间,来我们学校主要做的是器械维修一类的工作,上级念在他孤身一人,又得了一身病,晚年不容易,就给他分了那套一居室。房子装修的时候,他没找工人,都是自己一手操办起来的,房间里的格局都是他自己改的,这个人是个能人,泥工木匠都会做,硬生生把那一居室改成了两居。当时就有同事不理解,说他一个单身老头儿整什么两居啊,一室一厅就够了嘛,这老头儿也不理会人家的质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装修好了。老头儿性格乖戾,也不跟同事来往,一个人独来独往,装修好后,没人进去过,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人是老头儿的工友,两人平常多少聊聊天,这晚他工友去家里找他,却发现家里门敞开着,他就进去了,四处找老头儿没找到,就推开一间房间的门,那房里黑漆漆的,他随手按亮了电灯,抬眼就看到房间正中央供着个黑漆漆的菩萨,那菩萨张了一张狰狞吓人的脸,顿时就把那工友给吓坏了,一个激灵跑出了老头儿的房子。这工友也是个大舌头,没事喜欢跟旁人聊上两句,没过几天,老头儿家里供着个黑鬼似的菩萨的事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后勤的人觉得影响太坏,虽说老头儿家里摆放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可毕竟这是在学校,一个有组织的地方,后勤的人就组织人手晚上去老头儿家查,敲开门直接冲房间里去,就看到房间床上果然坐了个人,为首的人拿手电筒一照,才发现床上的哪里是什么菩萨,明明是个脸色黝黑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冲众人咧嘴一笑,露出漏风白牙,像的相当诡异。大家都是成年人,这老头儿又寡居多年,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也没多说什么就出去了。后勤的人把经过通报给学校领导,学校领导认为老头儿在家里藏老太太是生活作风问题,当时文革才过去,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彻底革新,所以学校领导慎重起见,就打算收回这套房子,把老头儿送集体宿舍去,免得他乱搞男女关系。”

    “说来也真奇怪,学校的通知才下来,老头儿的工友半夜就心脏病突发,死在送医院的路上。而老头儿自己,也吊死在那套他自己改装的两居室里,学校的人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屋子里再没别人。老头儿是死了,可学校职工住房难一直是个大问题,等风声平息之后,学校领导又安排老师住进去,没想到新住进去的人,隔三差五的出问题,家里大事小事不断,难得有一家能住上三五年 这两居室的人数起来也有七八户了,出过大事的就有四家之多,其他三家虽没出什么大事,日子却一天过的比一天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后来调查过几家出大事的,问他出事之前,家里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一总结,还真有一个共同点,说是房间里有张老式梳妆台,打造的非常精致,不知道老头儿哪里弄来的。新搬进去的人都不舍得扔掉,可梳妆台上却没镜子,这用起来就很不方便,他们就都想去配一面新镜子。距咱们学校不远的地方有条古玩一条街,里面也卖日常杂货,他们习惯性去哪里买,总会在天快黑的时候遇到一个黑脸老太太向他们推销古镜,镜子看着非常精致,可价格却相当便宜,让人一看了就想买。买过镜子回家的人,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一定会出大事,非死即伤,后来渐渐就没人敢住了。老头子我当副校长的时候,就把那间房给空置了出来,一直没住过人,没想到我这才一走,这房子又犯病了,还不是小病。”

    我听在心里,暗暗心惊,想这老头儿是活活气死的,心里一定执念很深,房子里的人一再出事,多半就是老头儿在作祟。鬼魂作祟的事儿我听多可,可我和龙哥都查看过那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只是气氛很有问题。

    再说,这么多人,时间隔的又长,怎么会总在想要买镜子的时候,就能撞见那黑脸老太太呢,这也太诡异了吧?

    这时,程月插嘴说:“我听陈利锋老师说,您在关键时候,救过他一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275、黑棺材

    王副校长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水,沉默了半天才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陈老师家里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家里就靠他一个劳动力养家,拖家带口不容易,老娘又要长期服药,是个药罐子。他有一回来给我做报告,事后我随口聊起来,问他现在住哪里,他就说他住了那间宿舍,我顿时就直冒冷汗。我问他有没有去买镜子,他还真买了面古镜,说那古镜安在梳妆台上,真就跟原装的似的,特别精致漂亮。陈老师是个读书人,对古器物特别钟意,对这梳妆台和古镜自然爱的不得了,连连称赞,我听在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妙。我把历次住在那间宿舍的人的后果告诉了陈老师,他也吓的不行,我们商量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据我所知,只要买了古镜,要想再全身而退,目前还没有人做到过。我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任何办法,毕竟隔行如隔山,我们对阴阳之事一窍不通。关键时刻,我就想到距咱们学校不远,有座道教名刹叫做长春观,我和陈老师一起就去了一趟那道观,找到一位年纪大的道长,对他说明情况,那道长就告诉我们一个办法,让陈老师每天晚上子时的时候,对着古镜诉苦,说的越苦越好,一定会有作用。当晚陈老师就这么做了,他将他童年到现在受过的所有苦一一对古镜说了,就这样重复了一周左右,陈老师出门办事,就遭遇了车祸,双腿就这么瘫了,不过对比以前住户,他受到的伤害已经算是太轻了。”

    王副校长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了我们,我听的却直抓头,以我们对阴阳术数的了解,还真没听说过这种奇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入手。王副校长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却难以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们向王副校长道别出来,我问龙哥意见,龙哥也是一筹莫展,我们的程月老师已经是吓的花容失色。我想事情的关键,还是程月在古玩街买古镜遇到的黑脸老太太,不知道这老太太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只要我们能找到她,事情就容易多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学校,程月请我俩吃了顿饭,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我们抵达古玩一条街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出头,程月说他遇到黑脸老太太,是大概六点多钟的样子,当时天已经黑下来了,那老太太是背着一包镜子沿路叫卖,当时街道上行人很多,她模样看着虽怪,态度却很好,再加上人来人往的,所以她没有害怕,买了镜子就立刻走了。

    我听着奇怪,又追问程月,老太太卖了镜子给别人没有,程月说没注意,她买了东西就立刻走远了。

    我们三人在街上晃荡,古玩街两侧店铺林立,装修的古色古香,家家模样看着都相当高雅。我们来来往往走了好几遍,都没看到街上有什么黑脸老太太,倒是看到了不少长腿白脸的大姑娘,龙哥一路看的直吞口水。

    古玩街上面就是华中师大,年轻漂亮的妹子特别多,龙哥渐渐就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盯着妹子们就差跟他们跑了,好几次都被我拖了回来。

    我心想,这么乱看可不是办法,那黑脸老太太总是这么巧妙的出来卖镜子,肯定不是巧合,这老太太大有问题,想必不是常人。我就给自己开了胎眼,随着这段时间的磨练,我的胎眼术已经日益精进,看阴灵也清楚多了,再不是模糊的一团。

    我拿胎眼朝人群里看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普通人,都变得模糊不少,反倒是真正的阴灵会变得特别清晰显眼。我这么朝茫茫人海扫过去,整条街都是模糊的一团,可街道中间,却有一道黑影特别突出,我心里一沉,就追着黑影看过去,那黑影朝前走的很快,再加上晚上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我看的很不真实。但凭我这么长时间来对胎眼术的钻研,已经能感觉出来那黑影不对了。

    我冲龙哥道:“快追,前面有个黑影有问题,大概一百多米远的地方。”

    龙哥答应着,我们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追了过去,穿过重重人群,那黑影反倒越来越快,我们越追它它反倒跑远了。我们沿着上坡街道一路上到顶上,就是华师大校园里面了,那黑影遁进树林里,那树林子被风吹的哗啦啦的乱响,树枝摇曳,可黑影却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龙哥率先钻进林子,他皱皱鼻子,吃惊道:“味儿对了,我闻出来了!”

    我追问道:“什么味儿?”

    龙哥说:“还能有什么味儿,就是那古镜裂缝里的血臭味,这林子里,也有一样的味道。”

    我心里一沉,就明白找对路了,异常的激动,急忙催龙哥快点找,同时,我已经拿出了法器风水罗盘。龙哥从背包里拿出桃木剑,一只酒葫芦挂在腰上,我俩一人观察半圈儿,同时朝林子深处走去。

    我们一直走到林子中间,龙哥突然捏捏鼻子,说:“坏了,我日他大爷啊,味儿没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龙哥踹翻在地揍他一顿,这小子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环顾四周,林子里静悄悄的,深秋的密林里,什么动物都没有,只有我们两个大活人。

    我想起爷爷临死之前的告诫,让我越遇到棘手的事,越要冷静,这样才是做好一件事的前提。这么一想,我满腔怒气顿时就散了,我回忆整个过程,想既然龙哥在林子里闻出味道,我们进林子的时间又不长,而那味道这么快就消失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东西可能遁到地下去了。

    说到遁地,就只有坟墓和地洞了,我和龙哥分作两路,一左一右的去搜索,找到有地洞坟丘的,就立刻报告。

    我俩小心翼翼的找过去,找了一刻钟,果然在密林中找到一处小土坡。那土坡外表看起来,真就是山上的一处小土坡,可我精通风水秘术,稍一看前后地势,和土坡朝向,周围山峦格局,就瞧出来,此地绝对就是一处隐蔽的坟丘。

    这坟丘虽然算不上什么上好的吉穴,却好在它两面都是山,正对珞珈山,侧对小牛山,这两山一座是儒林书海,一座隐含龙气,都是外表平平,骨子里却是真龙的格局。这坟丘的坐向,就是两条龙气相射的位置,非常奇特。

    我猜葬在这坟丘里的人,不是一代文豪,就是学术大家了,否则就算他死后侥幸能葬在这个位置,也必定长久不了。再看着坟丘十分内敛,连墓碑都没有,想来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做的布局,大象无形,骨子里却是大有乾坤。

    我拿手电筒把坟丘仔细看了一遍,坟丘上都是老土,没有新土的痕迹,这就有些怪了。

    我不死心,拿脚在坟丘上乱踩乱踢,果然就踢掉了一层老土,里面露出新土出来,有挖过的痕迹。

    我急忙把龙哥招呼过来,龙哥捧了一杯土在鼻子在闻了闻,点头道:“对,就他妈是个这个味儿,看来是那东西钻地下去了。”

    我听龙哥确定,先是高兴,又有些担心。因为这坟丘可不是普通的坟丘,里面大有乾坤,那东西钻进这洞里,怕是有有问题,我们要是乱来伤了坟丘的格局,怕是要害人的。

    龙哥可不管这些,他就地找了跟木杠子,就开始扒坟丘,我没办法,救程月的性命要紧,便也跟着他开扒。我俩好一阵用劲,就扒开了半座坟,里面露出一只黑漆棺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行里规矩,年纪大的寿终正寝的人,一般用红色棺材,谓之喜丧。

    而年轻早丧,或者生病非正常死亡的人,都用黑色棺材,谓之悲丧。

    龙哥对我试了个眼色,让我过去跟他一起把棺材盖揭起来,我心里一沉,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276、黑猫

    要说挖坟拆棺的事,我已经干过不少了,什么荒郊野岭,无主孤坟,我都挖过,这一回,却是我最害怕的一次。说起来也真够怪的,这片林子位于校园中心位置,桂子山中,林子外面还能听到学生说话的声音,是处热闹的地方,可我提起棺盖的时候,心里就一阵发麻,只觉得棺材里格外的冷,比程月宿舍里还冷,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那棺盖特别沉,我和龙哥第一回还没抬起来,我俩又憋了一口气,一起用力,这回就真把棺盖给提了起来。我就看到棺材里弥漫着一层白雾,里面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状况,我俩把棺盖朝地上一扔,龙哥举着手电筒朝里面照进去,就看到白雾越来越多,胡乱朝外翻滚,看着特别诡异。

    那白雾看着很怪异,我担心有问题,就拉着龙哥退到山坡上面,夜风很大,很快就把白雾都给吹散了。雪白的手电光照在棺材里面,我们朝下面一看,就看到棺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尸体,那棺材底下垫着一层破败的棉絮,棉絮上却蹲着一只黑猫,那黑猫还活生生的,眼里透着橙黄色的妖光。

    龙哥惊讶道:“一只黑猫?”

    我也有些懵,那黑猫一双怪异的眼睛在我俩身上滴溜溜的乱转,像是很有灵性,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龙哥道:“那黑脸老太太,不会就是这只黑猫吧。”

    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奇事,人是人猫是猫,黑猫变活人的奇事,我只在鬼怪小说里见过,没有根据,我没办法下什么结论。

    我问龙哥说:“你鼻子不是特灵吗,你闻闻看,看它的味儿跟镜子上的臭血味儿对不对?”

    龙哥一听,就走到棺材边上,把鼻子凑到黑猫面前去闻,我见他脸色突变,知道有情况,却见那大黑猫突然“喵--”的一声惨叫,纵身就从棺材里跳出来,龙哥扭头就跑,还没迈出一步,突然惨叫一身,翻身扑倒在地上。

    我看的清楚,那黑猫竟然扑到龙哥脸上,龙哥跌倒在地上,满地的打滚,从坟丘上一直朝山下滚过去。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听龙哥连声惨叫,心里知道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表面上虽然玩世不恭,骨子里却硬气,要不是真受不了,他不可能叫成这样。

    龙哥一溜烟滚下了山丘,翻过了七八棵树,最后拦腰撞在一棵大树上,活生生给撞停了,满地都是灰尘。我狂奔下来,就看到龙哥趴在地上,身体扭成一团,他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见他满脸是血,状如恶鬼,实在是够吓人的,龙哥张嘴就骂:“你他发啥呆呢,快来帮我啊,我把黑猫给压下面了,那臭血的味道跟它身上的味儿如出一辙,就是它在作祟。”

    我心里全是怀疑,这黑猫怎么就跟裂镜里的血迹混在一起了,可这紧要关头,我也来不及多想,翻身就趴龙哥身上,两人的体重加起来,才将黑猫活活压住。

    我又担心我们两人快三百斤的体重别把黑猫给压死了,龙哥怒道:“你担个鸟蛋的心,你不看看这畜生在下面折腾的有多欢,老子下身都要让它折腾烂了,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猫。”

    我们压住了黑猫,龙哥抓住黑猫的一双前肢,将它从身下拿出来,那黑猫被压的这么惨还挣扎的厉害,喵喵的乱叫,听着隔音人。我见龙哥大有镇不住它的架势,也扑上来抓住它后肢两只脚,这野猫可真够劲儿的,一使劲儿差点将我甩倒了。

    龙哥说:“这样不行,你去找根绳子,我们把它四只脚都给捆上,我看它还折不折腾。”

    龙哥将它四只脚都抓住了,狠狠按在树干上,那猫跟活人一样,挣扎的越发厉害。我手忙脚乱的找绳子,这山林里哪有什么绳子啊,没办法,我冲到山脚下,在山脚下的垃圾堆里捡到半根绳索又冲到山上,龙哥满头大汗,已经接近虚脱了。

    他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我亲爷爷,你总算是来了,老子快被这死猫给玩儿死了,你捆住它了。”

    我答应着,拿绳子将黑猫的后肢两只脚捆了好几道绳子,打上了死结,又去捆了黑猫的前肢。那绳子就跟绑麻花似的,把黑猫牢牢的捆住,任它再撕咬乱叫,都难再挣动。

    我们收拾一番,把那口烂棺材又给掩埋了,找了一条蛇皮袋,把五花大绑的黑猫装进去,又拿烂布条堵了它嘴巴,免得它乱叫,扛着就下山去了。我们才下山,就接到程月打过来的电话,我一看手机才发现她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当时跟野猫拼命折腾,情急之下没听到手机铃声。

    我们回到古玩街,程月等的很焦躁,见我们手里抱着个蛇皮袋子,很是奇怪。

    我对程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拖着她就往外走,程月也是聪明人,她不再追问,我们三很快回了学校,一路上谁也不乱说话。回了学校,我们就往程月宿舍赶,程月看那蛇皮袋的眼神相当古怪,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说:“你们把黑脸老太太给抓住了?这袋子这么小,能装下个大活人吗?”

    我们把蛇皮袋扔在客厅里,任由袋子里的野猫胡乱折腾,蛇皮袋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想起我们在密林里遇挖坟的经过,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都没退下去。

    我们三坐在沙发上,望着还在自己动的蛇皮袋,龙哥掏出一根香烟,哆哆嗦嗦的给自己点着了,他深深抽了一口,吐了烟圈儿才对我说:“兄弟,你还记得王副校长说过的话吧,黑脸老太太以前可是住这儿的。”

    我有些懵,反问他说:“你什么意思?”

    龙哥闷着头抽烟,半晌才说:“我怀疑,咱们的做法是不是错了,抓这黑猫本来就不对,还把它带这儿来,会不会犯什么忌讳?”

    我也是一呆,王副校长的话言犹在耳,后勤工作人员曾在老头儿的房子里发现过黑脸老太太,老头儿因此受到学校处理,跟着可怕的事情接憧而至,一桩接一桩,每个住这儿的教职工,总会本能的去古玩街买镜子,而卖镜子的人,却总是那个黑脸老太太。更可怕的是,每个买了镜子的人,下场都异常的惨,除了陈老师,其他人全都是横死,我想想就心里打哆嗦。

    龙哥抽了一根烟,把酒葫芦挂起来,提着桃木剑过去,我去解开了蛇皮袋上的绳子,一拉开袋口,就看到一团黑影飞窜出来,朝沙发斜对角的房间奔去了。那房间我知道,就是程月的室友周雨老师住的,房间门半敞着,里面黑洞洞的,周雨老师应该还没回来。

    黑猫闯进去,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我和龙哥傻子似的呆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龙哥说:“怪了,这厮明明被咱五花大绑,捆的结实的不行,怎么自己逃出来了?”

    我拉开蛇皮袋口子,里面一堆破碎的麻绳,成段成段的,这黑猫当真厉害,它竟能把这麻绳给生生的咬断了。

    程月被眼前的局面给吓呆了,听我们反复说着黑猫,她插嘴说:“黑猫--什么黑猫呢--”

    龙哥说:“刚才我们抓的是只黑猫,它跑房间里去了,我们要抓它出来。”

    说着,他提剑就朝房间门口走过去,我问程月说:“周雨老师房间的窗户关好了没?”

    程月先是摇头,又说:“我不知道,不过她生活习惯很好,每次出门门窗都关的很好,应该是关了。”

    我心里一喜,想你这死黑猫,任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野猫而已。我去厨房找了把菜刀,和龙哥守在门口,龙哥推开了门,突然吓的尖叫一声,我从门缝漏进去的光看过去,就看到房间的床上,盘膝坐着个一身黑衣的老太太,我也给吓懵了。

277、衣冠冢

    我心里虽怕,却到底是经过事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提着手电筒朝床上的黑脸老太太照过去。这一照,却发现床上竟然是空的,我再抬眼看向窗户,就看到窗户大开,窗外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发出昏光。

    龙哥一屁股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的变化,他跑到窗前朝外一望,又皱皱鼻子,道:“已经走了--”

    程月就在我们后面,我俩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见我们这副样子,她也是花容失色,冲我们道:“你们在周雨房间里看到什么了?”

    龙哥瞟了她一眼,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我告诉程月,王副校长说的黑脸老太太,刚才就坐在周雨的床上。

    我这话一出口,程月吓的小脸煞白,她冲进房间里去,就看到周雨的床上,真就有人坐过的痕迹,她整个人就呆住了,好半天都没再说出一句话。

    她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不行--我真住不下去了--我都要崩溃了--”

    整件事的离奇变化,也把我整乱了,好在我怪事见多了,没有她怕的这么厉害,我把程月搀扶着回客厅坐下,安慰她,让她先冷静下来,我是杨门嫡传弟子,而龙哥是道门镇尸派擒龙门的弟子,我有两人在这儿,一定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程月冷笑着,说:“就你俩刚才的样子,说句难听的,我真的好害怕,我也真没有信心--”

    程月不说还说,这一说我还真为龙哥有些难为情,龙哥这小子平常看着挺厉害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这回一见黑脸老太太,怎么直接就吓瘫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龙哥一根接一根的闷头抽烟,他第一回遇到这事儿没有跳起来反驳,还是在美女老师面前,我真觉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太不对劲了。

    夜渐渐深了,我好说歹说劝程月去睡觉,她还睡她那间屋子,我和龙哥继续在客厅打地铺。程月被吓的够呛,睡觉不敢关门,偏要露出一条门缝出来,也不关灯。说起来这也算一道奇景,女老师在两个男学生面前敞着门睡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真是没办法。

    程月睡着了,龙哥还在那儿躺着抽烟,黑暗中火星明明灭灭,可见龙哥情绪十分忧愁,我小声问龙哥说:“你跟我说实话,刚才那一幕是很可怕,可以你的阅历,怎么都不至于吓成这样吧,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龙哥掐灭烟头,说:“晓天,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的情况,一直只提我妈,不提我爸,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心想咱们这正说正经事儿呢,你扯你爸妈干嘛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龙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考到这所学校来吗?其实我没告诉你,以我的高考成绩,省内的重点名校可以随便填,咱们学校后面那所学校都没问题,可我偏偏来了这所学校,这件事跟我爸有关系。”

    我越听越迷糊,心想龙哥该不会给吓傻了吧,怎么扯起来没边儿了呢,就听龙哥说:“我跟你说过,很多年前,我来过一趟省城,当时跟我妈租住在邓红昌的房子里,还遭到邓的讹诈,我对此记忆很深,一度要找邓报仇。我没告诉过你,当时我们来省城真正的原因,我们是来替我爸收尸的,他就死在这所学校里。因为死因不明,所以就很麻烦,很多事情都要处理,我妈和我就在省城住下了。这件事是我心里的伤疤,所以我给隐瞒了下来,没告诉你,希望你原谅。”

    我越听越玄乎,看龙哥痛苦的样子,又绝不是在做假,我心里一沉,就觉得这件事真是往复杂里去了。

    龙哥说:“我要说我见过这黑脸老太太,你信吗?”

    我摇头道:“你真糊涂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程月的小命可攥在人家手里,咱们眉毛都没找到呢。”

    龙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爸去世的当晚,我迷迷糊糊的就觉得床前站着个黑脸的老太太,那老太太问我说,我爸就要死了,我伤不伤心。我当时给吓傻了,就说不伤心,我爸喝醉了酒老打我,他死了最好,就没人打我了。她又问我说,她让我爸给她做徒弟,我爸不肯,问我肯不肯,我很怕那老太太,就说不肯。那老太太说她知道了,人就不见了,我第二天醒过来才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情节,到现在真见到这黑脸儿老太太,一下子全给想起来了。”

    我听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龙哥说:“实话告诉你吧,我爸以前就在这间宿舍住过,他在我们县城电力公司上班,后来表现优秀,就上调到这学校里,没想到却有来无回,说起来也是命。因为我爸死的离奇,也就坚定了我学道的决心,从此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揭开我爸的死因,是我上这所学校的最终目的。”

    龙哥冲我点了点头,我疑惑不解的心,终于还是沉了下去,我信了。

    而我则想起桂子山树林里的那坟墓的奇特风水格局,按理说,那墓里葬的人,应该是位博学之人,怎么却无端变成了只黑猫,还真是怪了,在风水上就说不通了。

    这天晚上,我们睡到半夜,我突然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朝程月房间里瞟了一眼,却看到有个长长的影子压过来。我心里一惊,就全醒了,爬起来冲进程月房间,就看到程月站在镜子面前,正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手指深深的陷了进去,她满脸赤红,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更可怕的还是那镜子里,却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正死死的盯着程月,眼里全是怨气,那面古镜上,又裂开了一道裂缝,那裂缝还在一点点的蔓延扩大,看着煞是惊人,我心里一沉,知道再不出手救程月,她就得死在这儿了。

    我提起风水枣罗盘,轻轻的磕在她印堂上,又背朝古镜,挡住镜子里的血腥画面,我心里默念上清源诀,不让自己受阴灵蛊惑。龙哥也被我的动静给吵醒了,他一溜烟冲过来,手里两张符一一打在古镜上,那镜子里血淋淋的脸,很快就消失不见,我掰开程月的手,她身上一软,就昏了过去。

    我抱着程月将她重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就退出了房间。

    我俩坐在沙发上,再也睡不着了,龙哥说:“我爸是跳楼死的,下半身的骨头都摔碎了,学校和警察始终找不到他跳楼的原因。你看程月,咱们晚一点发现,她的死因就是自杀,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我点点头,问他说:“你闻出来那东西的到底是什么了没有?”

    龙哥摇摇头,说:“太高明了,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是一般的阴灵,我闻不出来,你也看不出来,我不明白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整个晚上我都和龙哥在研究这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从桂子山上的那座坟墓入手。因为桂子山是华师大的校园,上面只要有动土的痕迹,学校一般都会知道,我就从那仅有的可能性上入手。

    我这么想着,便想到了佟教授,佟教授善于交际,朋友无数,不知道能否给我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佟教授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佟教授说帮我问问,下午就回了电话,让我直接去华师大等他,他已经安排好了人跟我接触了。

    我和龙哥又匆匆忙忙的赶到华师大,佟教授和一个头顶秃掉的老头儿在山脚下等我了,老头儿据说是学校的老职工,就管那片林子的,我带他找到那块坟丘,问他对这里有没有印象。那老头儿仔细想了想,说他还真记得,这坟墓就是他挖的。在几十年前,文革的时候他在学校有位好朋友,是位大知识份子,姓廖,廖老师受到严厉打击,要被发配到湘西去劳改,临走的时候,廖老师求他办件事,说他此去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他爱上了这片土地,想在这里造个衣冠冢,万一他真死在外面曝尸荒野,也算有个根儿在这里,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在当时那个时代,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是凡大错误。可老头儿受不住廖老师央求,就答应了下来,真给他挖了墓坑,廖老师半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口黑棺材埋在里面,那坟墓不立碑,外表呀掩饰的非常好,就跟普通土丘一样,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看不出来个中秘密。

    而那廖老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龙哥吃惊道:“王副校长不是说,咱们学校那改了宿舍格局的老头儿,也是从湘西回来的吗?”

278、廖门

    龙哥的话,还真提醒了我,可这老头儿说的廖老师和王副校长提的老头儿出入很大。在这边,廖老师是深受文革迫害的大知识份子,而在王副校长那儿,老头儿不过是我们学校的后勤工人,甚至连普通老师都不是,两者差距太大。再说,廖老师是华师大的编制,从湘西回来后,他不回华师大恢复身份,却为什么要来我们学婿个底层工人?

    这些都是疑点。我问老头儿说:“廖老师走了之后,有没有再回来,你们后来有没有联系?”

    老头儿摇了摇头,叹气说:“从此就没了音信了,时间一长,我想他估计是死在那边了吧,学校档案里也没更多关于他的资料了,应该是死了。”

    我望着摊开的棺材,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以我的直觉判断,这廖老师能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做衣冠冢,就证明他定是风水高人,这样的高人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而且他建衣冠冢显得很奇怪,我猜不透他的目的,但此地风水格局奇特,再加上棺材里的黑猫和古镜之间惊人的联系,就让我心生疑惑,廖老师的衣冠冢和程月的宿舍,到底有什么扯不清楚的联系?

    佟教授突然问老头儿说:“你有没有廖老师的照片,我们拿了照片,请那位王副校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心想就是这么个理儿,老头儿回家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找出一张两人的合照。那时还是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廖老师已经上了年纪了,看着颇为儒雅亲切,我们拿了照片,向老头儿道过谢,便去老社区找王副校长。

    王副校长跟佟教授还是故交,两人寒暄一阵,佟教授拿出照片给王副校长看,问他认不认识照片里的人,王副校长瞟了一眼,摇头说不认识,我们都很失望。龙哥插嘴说,您看他像不像二十多年前那改宿舍格局的老头儿,有没有一点像的?

    王副校长听龙哥这么说,又拿出照片看了两眼,突然皱眉道:“这么说起来,还真有些像,不过他要比这照片上老的多,整天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脸上都是锅炉煤灰,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他干净的脸。”

    王副校长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就有种看到曙光的感觉,我又追问他说:“那他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转到我们学校来的?”

    王副校长喝了半天茶,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我调到咱们学校来之前,他就已经在了,他具体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他以前在湘西劳教过,平常在学校里也不跟同事来往,非常古怪。对了,他还爱读古书,随身总会带一些特别古旧的书翻阅,嘴里时常念叨着‘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尽在一掌中’。”

    我一听这话,就呆住了,龙哥吃惊道:“果然是同道中人,这老头儿来看来头不小,我真怀疑他就是华师大的廖老师。”

    王副校长看着我们的模样,很是吃惊,还是佟教授替我们打了圆场。我们从王副校长家里出来,王副校长一再叮嘱我们,这事儿还是要去长春观找高人来解,怪力乱神的事,还是要信的。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道门是个很庞杂的概念,并不是人人都通阴阳术,再说这风水术数上,找我们杨门比找道门更靠谱。

    白天程月请假去姐妹家补觉养神去了,龙哥叹气说:“就算程月坚持还守在宿舍里,照这架势发展下去,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咱的时间很有限。”

    我心里有数,甚至比龙哥更急,这不止是因为程月是我老师,还因为她是张蕾蕾的表姐。因为我对张蕾蕾的特殊感情,这层关系我就特别在乎,不能守着张蕾蕾,通过她表姐了解她的近况也是好的。

    佟教授把我们送回学校,他一再对我强调,不管我们遇到任何困难,也不管他能不能帮忙,都一定要找他,我答应了。佟教授走的时候,我能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忧虑的目光,显然他对我们还不放心。

    我和龙哥去学校食堂吃午饭,一路上都在商量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难找到丝毫头绪,整件事都在往乱糟糟的方向发展下去。我点了一碗盖浇饭,坐了半天却没有任何胃口,龙哥吃的却很欢,我看着龙哥的模样,想起他说过他爸跟这宿舍的渊源,就想起他梦里的黑脸老太太。

    我问龙哥说:“你确定黑脸老太太是让你做她徒弟?”

    龙哥扔了筷子举手发誓说:“我马小龙真要骗你杨晓天,我他妈天打雷劈就不是人。”

    我听龙哥说的真诚,不像是开玩笑,便给程月打电话,她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我也不客套了,直奔主题道:“我问你,你最近做梦,有没有梦到过黑脸老太太?”

    程月一呆,电话里安静了好几分钟,她问我说:“梦到过,只是梦里的情景非常奇怪,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继续追问道:“那你快把梦里的细节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别遗落任何东西。”

    程月答应了,告诉我说,她半梦半醒中,有人把她推醒了,她抬眼一看,就看到一个脸上焦黑的老太太正直直的望着她,把她吓一大跳。她吓的直往被窝里缩,黑脸老太太就问她说:“你愿意跟着我给我做徒弟吗?”

    程月听得莫名其妙,就拒绝了她,黑脸老太太阴森森的笑着,就走进黑暗里去了。

    我听着程月的话,跟龙哥的说法几乎一模一样,我像意识到了什么,却又难以下定论。程月挂了电话,说立刻开车回来,跟我把过程细节都说明白。

    我们只完饭,又喝了两大杯奶茶,坐在食堂里打饱嗝,就看到程月大跨步过来,在我们对面坐下。

    程月说:“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啊,快把那东西赶走,我真要崩溃了。”

    我却并没有问程月更多关于这个梦的内容,我让她想办法把住过这间宿舍的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给我弄过来,一般而言,从生辰八字上查起,总是不会有错的。

    程月答应了,匆匆离开食堂,两个小时后,就把十多份住过人的生辰交到了我手上,我逐一对比,就发现了一项奇怪的规律。所有死者,都是癸酉月出生的人,虽说他们生的年份不一样,月份却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人是壬午日,而有的人是己丑日。

    我看不明白这种规律的干支有何区别,只是觉得颇为奇怪,好像隐隐有什么规矩在里面,我怎么都琢磨不透,思来想去不得要领。说到推生辰八字,没人能比过拥有“十万卦诀”的神瞎子陈婆传人陈思可了,我给陈思可打了个电话。

    从百仙大会上回来,我一直感念陈思可的救命之恩,这女人看起来性感泼辣,总是欺负我,我心里却承认,她一直都在照顾我。

    我先对陈思可道谢,又对她报了这几个生辰八字,陈思可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哪里来的这些生辰八字?”

    我只好把现在遇到的怪事告诉她,陈思可听了说:“这些人八字的共同点不是同月份,而是他们五行缺火,火者炎也,也就是说,他们天生火气不旺,火气不旺的人容易惹是非,据我所知,风水四大门中,有一门的传人,最喜欢选这种命格的人。”

    我听的一呆,下意识道:“是哪一门?”

    陈思可道:“廖氏,不过廖氏一门,据说早就在风水江湖上灭绝了,我不知道你这个名单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一沉,脸色顿时就白了,我让龙哥报出他的生辰八字给我,龙哥照做了,陈思可听了之后,便说:“这个人的生辰八字,跟你列出的生辰一模一样。”

279、入梦

    挂断了电话,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我也明白过来,原来一直以为我们的方向都错了,我以为程月从黑脸老太太手里买来的古镜是件凶物,原来并非这样。我也一度以为黑脸老太太是阴灵,事实也并非如此,否则,我的胎眼一定能看出端倪出来。

    龙哥见我脸色不好,问我弄出眉目没有,我心里乱的很,没回答他,心里却在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脑子里还在反复回荡着陈思可的声音,她说:“廖门在风水四大家中,是最奇特的一门,他们亦正亦邪,挑选门人弟子非常苛刻。因为他们选的弟子命格特殊,在风水江湖上有个说法,说廖门又叫鬼门,五行火,阴气奇重之意。他们挑选弟子,弟子没有拒绝的权利,一旦拒绝,后果很严重,多半活不了多久。”

    我见龙哥好生生的坐我面前,就有些起疑,心想真像陈思可说的这样,龙哥也拒绝了黑脸老太太,为什么别人非死即伤,他却好生生的没事?

    我问龙哥说:“你拒绝黑脸老太太做她徒弟时,是不是已经入了擒龙道门?”

    龙哥说:“我生在武当山脚下,很小就上山做了侍应道童,一直侍奉道观里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后来就是我师父。我真正入门的时间比较晚,是在料理好我父亲之后才入的门,当时也是因为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要个说法。”

    我全明白了,龙哥是唯一幸免于难的人,他能躲开这一诅咒似的恶果,恐怕是因为他师父乃是当时高人,给他悄悄化解了。

    这天晚上,我和龙哥依旧睡在程月家里,程月战战兢兢大半夜不敢入睡,我一再安慰她,让她相信我一次,以我对整件事的分析,程月要想躲过这一劫,唯有在梦里答应黑脸老太太的要求就行。

    这就有个问题,因为梦一贯是被动的,而非主动,梦境的发展望望还会跟活人的思想背道而驰,正反颠倒。我猜黑脸老太太在梦里问程月,就是想得到本能的答案,而非理智分析之后的回答,所以我一再告诫程月,让她在梦里答应黑脸老太太的做法,实在是风险很大。

    我权衡再三,想起我爷爷传给我一项杨门奇术,叫入梦,就是能操纵活人的梦境,在对方梦里起作用。

    这个术数要求非常之高,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只是告诉我心法和口诀,我一次都没实践过。我爷爷说,入梦奇术乃是巧夺天工的奇淫巧术,资质愚钝的人,碰都不能碰,连他都没有实战成功过,这种奇术一旦失败,对人的伤害极其的大,无论是受梦的人还是施术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入梦失败最可怕的后果,就是受梦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考虑再三,凭我现在的本事来做这件事,实在是很托大,弄不好就间接杀死了程月,可如果不这样做,程月再次拒绝黑脸老太太,恐怕后果会更严重,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用入梦奇术来进入程月的梦。

    程月睡着了之后,我和龙哥在她房门口摆了个香案,上了香烛、朱砂、纸钱等一干东西,又准备了一壶烧酒。

    到了子时,天地大门初开,阴气乍泄,我便点燃了香烛,朝天地各拜了三拜,嘴你念叨着上清源诀,让龙哥拿朱砂替我画了三张符。这三张符作用很大,一曰叫魂,二曰定魂,三曰入梦,在整件法事中作用最大。

    龙哥是擒龙道门真传的弟子,画符的本事一等一的高,我对画符一窍不通,就全仰仗龙哥了。

    龙哥帮我画好符,我拿朱砂符拜了三清真君,又拜了上天下地,便取出第一道符在香炉里化了,嘴里念叨着程月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过了一盏茶功夫,就看到程月房间里飘起一股白烟,程月自身还躺床上睡觉,却从床上下来一个黑影,身材模样跟床上的程月一模一样,这就是程月的魂魄了。

    我见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心里一喜,激动的不行。据我爷爷说,如梦妙术第一步叫魂就是非常难的本事,非定力过人者不能做到,我这一高兴,程月的魂魄就摇摇晃晃的又要爬上床去,我大为心惊,急忙稳定心神,平心静气,又烧了第二张符,程月的魂魄就立在黑暗当中,一动不动。

    见定魂成功,我不再迟疑,拿起香案上的烧酒,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并不吞咽下去,又烧了第三道入梦符。

    据我爷爷说,入梦妙术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这第三道入梦,也最考验人的悟性。我心怀阴阳易理,脚踩九宫步伐,连点了十三次火,才将入梦符给点燃了。我爷爷说,这项奇术很讲究施术人的定力,所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施术的人稍有一点懈怠,则整个术数就成不了。

    入梦符烧到一半的时候,我对龙哥挥挥手,龙哥一呆,轻声道:“晓天,这不好吧,她毕竟是咱老师,她要知道我对她做那事儿,还不杀了我啊。”

    施术到了关键时刻,龙哥的这一步至关重要,我见他还犹豫不决,心里不禁有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一分心,正在燃烧的第三道符,就这么熄灭了。

    龙哥吓了一跳,急忙窜进程月的房间里,哆哆嗦嗦的就开始给她解衣服,我心里也很慌,半夜给女老师脱衣服,很有猥亵之嫌。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入梦奇术讲究的就是一沾一丝烟尘。

    龙哥颤抖着将程月脱了个精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酮体上,将她修长完美的身体衬托的格外漂亮,龙哥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大喝一声,才将龙哥从痴迷中惊醒,我又快步走到程月闺房里,这时,刚巧不巧,案台上的符就这么烧成了灰烬,我张嘴将嘴里的烧酒,全喷在程月的身上,月光一照,她身上泛着晶莹透亮的光芒。

    龙哥又拿被子将她盖住,这才松了口气,我顺势躺在她身边,眼皮一重,就睡了过去。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灰蒙蒙的,四处飘荡着白雾,周围的环境我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我仔细一想就想起来,这地方正是桂子山上的那片密林,我们发现廖老师衣冠冢的地方。

    我走到衣冠冢前,就看到坟头上蹲着只黑猫,那猫眼睛贼亮贼亮,真警惕的望着我。

    我二话不说,跪下来对衣冠冢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就发现那黑猫对我的态度温和了不少,样子微微有些慵懒。

    我也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就听一个声音在问我说:“你是谁?”

    我早料到这情景,就回答说:“我是你要找的人。”

    那声音说:“看着不像--”

    我淡淡道:“有什么像不像的,我就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里。”

    那声音说:“我再次问你,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我廖氏风水名冠天下,天下无人能及。”

    我心里不屑,想这廖氏传人牛皮吹的未免太大了吧,你廖失天下第一,那我杨门排哪儿去了呢?可现在正是程月生死攸关的时候,我要真敢这样说,她肯定就死在当场了,便道:“我愿意--”说着,又跪下对着衣冠冢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我头才磕完,再抬头,就看到坟头上顿的黑猫,变成了个脸色焦黑一身对襟黑褂的老太太,她对着我嘿嘿冷笑,扭头就走。

    我送了口气,一阵头昏脑涨的,人就醒了过来,便起身坐起来,说也奇怪,我才坐好,梳妆台上的古镜就嘭的一声,裂成了许多块。

    我再看床上的程月小老师,她脸色红润,呼吸规律,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心里一喜,暗暗激动,传说中无比困难的入梦奇术,竟然就这么让我领悟出来了。

    龙哥见我醒了,扭头就往外走,我叫住他,龙哥满脸通红的说:“操,老子只负责脱衣服,穿衣服得你来。”说罢,关了门就出去了。

    我只好闭着眼睛,飞快的找了程月的衣服给她穿上,手指触到他光滑的身体的时候,我还是一阵发抖,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接触女人的身体。虽说我心里默念上清源诀,一片冰心,可真触摸到肌肤,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于是就闹了不少笑话,上面的衣服一不小心就穿下面来了。

    我飞快的替程月穿好衣服,拉开房门,龙哥正闷着头抽烟。我白了他一眼,道:“事儿都忙完了,你还想在这儿留宿呢?”

    龙哥二话没说,拉开大门,我俩做贼似的溜了出来,直奔学生宿舍,校园的夜风很冷,吹在我脸上,却是燥热燥热的。

280、张蕾蕾的男朋友

    这天晚上,我虽然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一同睡不着的还有龙哥,我能感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似乎满怀心事。

    我睡不着的原因,是我在脑子里整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越想思路就越开阔,我现在基本能确定,二十多年前我们学校的那老头儿,就是从湘西大难不死的廖老师了,至于他为什么不回原单位,原因很多,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当年设衣冠冢的原因了。

    衣冠冢和那那间宿舍,包括卖镜子的黑脸老太太,都是廖老师设下的奇局,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位合格的传人。

    更离奇的还是住进那宿舍的人,竟然都是生辰八字有问题的人,包括程月,都是如此。

    我不知道这次促成程月答应接受廖老师衣钵,到底是福是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程月再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她平静的人生,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程月路过教室门口,我向她打招呼,程月笑着冲我点头,她不再提昨晚的事情,精神也变得出奇的好,不像昨天的精神萎靡,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程月给我打来电话,要请我和龙哥吃饭,以报救命之恩,我还有很多疑惑,愉快的答应了。

    程月驱车带我们找了一家上档次的酒店,我们吃喝间,程月一再向我们道谢,龙哥鬼鬼祟祟的看程月的神色很不自然。她当然不知道我们迫于时机,对她做了她不能接受的事,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否则就惨了。

    我心里倒是坦然,当时时机所迫,在羞耻和活命之间,我选择了后者。虽说我们毕竟师生有别,可活命才是最大的。

    我问程月说,今天对比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

    程月告诉我们,今天的精神显然比前段时间好多了,也没那么累了,更奇怪的是,她早上一觉醒过来,就不觉得害怕了,房间里也没那么阴冷,那面古镜碎成了很多块。她早上上班把古镜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就看到垃圾桶旁边有只黑猫,那黑猫一直跟着她到上班的办公楼,中午她下班的时候,又发现那只黑猫还在等着她,她去哪儿它就跟去哪儿,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心里清楚,这黑猫就是黑脸老太太了,它多半是当年廖老师留下的通灵之物,廖老师的衣钵既然找到传人,它也就跟着传人一起了。

    我循循善诱问程月说:“你昨晚做过梦没,还记得梦里的情景么?”

    程月一呆,我冲她神秘的点点头,程月才道:“做了梦,只是梦里的情景非常离奇,所以我就只当它是个梦了。我在梦里来到一座树林里,看到一座坟头上蹲了只黑猫,黑猫就问我说,要不要做它徒弟,我竟然真就答应了,你说奇不奇怪。”说到黑猫,她突然想起来似的,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我觉得一直跟着我的黑猫,跟我梦里的黑猫非常的像,你说怪不怪。”

    我和龙哥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出来,要说我无形中替程月选择了她的人生道路,她不知道会怎么收拾我。我们就各怀心思的大吃大喝起来,程月爽快的让我们随便点,今天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最舒服的日子。

    期间,程月突然说:“杨晓天,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救了我,我就告诉你和张蕾蕾之间的事,你想不想听?”

    这话对我来说,真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我忙不慎道:“听,快说吧。”

    程月瞟了我一眼,说:“你做好心理准备,蕾蕾她交新男友了,你还是断了对她的念想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如坠冰窟,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没有任何思维,我的心也沉到了水底。

    我望着程月,痴痴道:“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对她一片痴心,难道她看不见,听不见吗?就算我前世真是阿糖,跟木子有什么纠葛,可那是前世,她怎么能以这样荒谬的理由拒绝我?谁都有过去,更别说前世,她这样明目张胆的伤害我真的合适吗?”

    程月叹了口气,说谈恋爱就会有分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们都不联系一年多了,她另觅新欢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问程月说:“你既然是张蕾蕾表姐,我们交往的时候,她什么话都对你说,你也一定知道她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你能不能告诉我,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想要个一个原因,一个真正的原因。”

    程月说:“看你这痴情的小样儿,你想知道原因啊,我就真告诉你,因为你俩不合适了,不合适了就得分你明白吗?”

    我呆呆的坐着,压抑了一年多的痛苦和绝望,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我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止都止不住。餐厅里人来人往的,人群纷纷侧目,不明白我一大男人怎么哭成这样,龙哥和程月陪着我一起尴尬。我再也没什么顾忌了,悲从中来,我觉得我心都被掏空了,一时万念俱灰。

    龙哥去前台拿了许多酒来,啤的白的都有,他一一给我开了,递给我一瓶啤酒说哥们,兄弟没办法把那妞儿给你弄回来,就陪你喝喝酒吧。我俩一瓶一瓶的喝,一共喝了十四瓶啤酒,一瓶白酒,喝到天黑才回学校。

    我喝的烂醉如泥,龙哥和程月把我扶回学校,我昏迷前程月说,你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这回旷课我不让你写检讨。

    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梦里都是张蕾蕾的影子,她的身影如此清晰,可面容却非常模糊,我想靠近她,却怎么都靠近不了,她一直隔着我一段距离,无法靠近,又从不消失,就这么一只这样站着,真就像现实中我俩的关系一样。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洗漱一番之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显的是老成许多了,镜子里那张脸,似乎已经有了岁月的沧桑感。我心想我才18啊岁啊,难道就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感情,就变成了这样?

    我在床上坐了半天,寝室里空荡荡的,室友们都上课去了,连不学无术的龙哥也没了影子,我有种被全世界抛下的感觉。

    我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突然接到程月的电话,程月问我说:“晚上蕾蕾找我吃饭,你来不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的话,她又说:“听说她要带她男友来,你要是个男人,就去见见她。你既然喜欢她,就有将她从别的男人手里夺过来的勇气,不是吗?”

    我一呆,心里犯嘀咕,我这辈子还没干过跟人抢东西的勾当,更别说是爱情,这个做法在我十八年的人生里,连想都没想过。

    整个下午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去还是不去,去吧,我没勇气,不去吧,我又不舍得,心里别扭来别扭去别提多难受。

    一直熬到下午下课,龙哥见我还在发呆,直摇头说可惜,一代风水奇才,竟然让一小姑娘给整成这样,真tm没出息。

    我把程月的电话转述给龙哥听,龙哥说:“干嘛不去,去啊,我也陪你去看看,到底哪儿来的**毛,敢抢我兄弟的女人,我tm镇了他。”

    在龙哥的怂恿下,我真去外面商场里买了一身新衣裳,上衣、裤子、鞋子都是新买的,我钱不够,龙哥又大方的给我赞助了三百,说下次他见女朋友还可以借我这衣服穿。

    晚上我们找到约好的吃饭地方,是一家西餐厅,我们等了小半个小时,才看到张蕾蕾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姗姗来迟。

    我抬眼看见张蕾蕾挽着的男人,突然就呆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281、去四川

    张蕾蕾挽着她男友的胳膊,立在我们面前,张蕾蕾愉快的冲程月打招呼,叫了声“姐”。她抬眼看我的时候,显然很惊讶,她看了看程月,程月只好说,她是我的学生,你们又是同学,我就叫他一起了,你没意见吧?

    张蕾蕾没说话,拉着她男友在我们对面坐下。她男友面容英俊,个头高挑,戴着一架超薄眼睛,看起来斯文儒雅。他一身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东西,无意中摆在桌子上的手机,是市面流行最新款,一部手机的钱就能抵我小半年的生活费。

    可无论这家伙穿的多奢华,装的多斯文,我都能一眼看出他的本质,他就是我高中的死对头赵一平。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深爱的张蕾蕾的竟然会跟赵一平这种货色为伍,还甩了我跟他在一起。

    赵一平冲我伸出手,微笑道:“老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我发现这小子转性了似的,一反他往日的嚣张跋扈,竟然变得斯文有礼起来,对我一贯的鄙视也没了,看起来像有个有修养的绅士。我心想,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厮八成是在张蕾蕾面前瞎表现,他骨子里就是个流氓,穿上啥都是流氓,改不了的。

    赵一平谦恭的让我们轮流点菜,一一把菜单送到我们手边,又礼貌周到的为我们分发餐具,还一口一口的给张蕾蕾喂食,看的我火冒三丈,真恨不能把一盘蛋挞都扑赵一平头上去。

    吃饭期间,我一句话都不说,反倒是龙哥非常义气的拿话揶揄赵一平,先是讥笑他的发型,又鄙视他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年轻穿这一身装逼衣服,真tm丢人,再嘲笑他明明一爷们,长的这么娘,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把儿。

    张蕾蕾和程月听的直皱眉头,我拿脚踹了龙哥两脚,龙哥冲我翻白眼,小声说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我抢白说,我是让你来给我镇场子的,不是来让你给我丢人的。

    程月说,听说你们打算请假一段时间出去旅游,要去哪儿呢?

    张蕾蕾说是要去四川,那里风景特别优美,美食也多,她一直想去,可惜忙于课业,都没去成,幸亏一平都安排好了。她们也不是请假去的,是要做一个课题,跟那边的考古部门协作,不过这种事都是走过场的,他们就打算拿这时间出去玩儿了。

    我听的醋意无限,却又无可奈何,闷着头胡吃海喝。

    终于吃完了,我跟审讯结束一样,赵一平很潇洒的招来服务员买单,我心想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我非抢你前面买单不可。我坐在靠外的位置,半路拦下服务员,抢着要买单,服务员把小票递给我,我一看就傻眼了,就这一顿饭,就消费了整整两千块钱,我翻出钱包一看,只剩现金三百,零钞若干,钱包里甚至有十块钱的硬币和五个五毛的硬币,我翻钱包的时候,掉了几个五毛硬币下来。服务员小妹礼貌的蹲下来把硬币一一捡起来给了我,说先生,我们这里还可以刷卡,您现金不够的话就刷卡吧。

    我tm还是第一次听说信用卡这玩意儿,就呆住了。

    赵一平不失时机的说:“我来刷卡吧,说好的这顿我请,晓天总是这么客气,这样可不好哦。”

    我心里那个郁闷,龙哥和程月看我的眼神都非常同情,张蕾蕾在那儿品着洋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的一张脸被人打了几个耳光似的,火辣辣的难受。

    出了餐厅,程月开车带我们回去,龙哥在车上告诉我信用卡是什么东西,说是可以凭信用消费,这个月花了钱下个月还款,大城市里流行这个,据说有钱人出门都不带现金的,更别说钱包装五毛了。

    我囧的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起赵一平抢着买单的英姿我就一肚子火。

    龙哥说,虽说我真看赵一平那小子不爽,可无论外表、人品还是身价,这赵一平都能甩你好几条街啊兄弟,我要是张蕾蕾,我也找赵一平这样儿的。你看你书念得不好,人家读的是名校,你是技校;人家英俊潇洒又多金,你穷的钱包里只剩钢镚;人家举手投足彬彬有礼,时刻替人姑娘着想,你除了一张木瓜脸,再饿牢放出来似的猛吃猛喝,跟抢白食儿似的,我真难找出一个张蕾蕾不甩你的理由。

    我气的哇哇乱叫,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程月也叹气说:“蕾蕾这个男友是不成,我要是她,也一准儿动心。”

    龙哥望着我不怀好意的笑,我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张蕾蕾为什么会去找赵一平这个流氓。以赵一平的本性,张蕾蕾跟她在一起,难逃被玩弄后又遭甩的命运。更何况赵家来历不明,张蕾蕾跟赵一平在一起,不是找死吗?

    正在我愁肠百结之际,我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李半仙儿发来的。

    李半仙儿说,他收到消息,要去一趟四川,大明嘉靖皇帝的阴谋,正发酵似的发展,不日就将崩溃,他必定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据说嘉靖帝的阴谋一旦出世,必定会石破天惊,真正受到伤害的,还是普通的黎明百姓,作为风水师,他有拯救百姓的责任。

    我听的奇怪,给李半仙儿回了一条短信,问他究竟得到了什么消息,李半仙儿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早做定论,真有危急生死的事,不妨找陈思可算上一卦,总不会又坏处。

    我答应了,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李半仙儿要去四川,怎么张蕾蕾和赵一平也要去四川,李半仙儿和张蕾蕾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俩怎么会这么凑巧,我心里一沉,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对。

    第二天又是周末了,我和龙哥都没事做,我就想起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江边的寒风古寺。对于寒风古寺,我有太多解不开的秘密,来省城读书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饱受各种事情折腾,心里虽挂念着寒风寺,却一直没空去。

    龙哥早听烦了我在寒风古寺里遇到的诸多奇事,听说我想去寒风寺,立刻就答应下来,我俩起了个大早,天一亮就爬起来,洗漱一番就出门坐公交车了。

    我们来到江滩边上,防洪林深处那堵奇高的围墙还在,不过已经倒了一段,围墙上写了好几个大大的“拆”字,我们翻都不用翻,直接走进去就看到树林掩映中红瓦高墙的寒风寺了。穿过树林,寒风古寺的破烂牌匾半悬在门头上,大门上结了一层密集的蜘蛛网。

    想不到一年时间没来,寒风古寺又残破了不少,古旧的窗棂都掉下来许多,门口走廊上的古钟,依旧挂在那里,模样四平八稳,十分沉重。

    我找了根棍子拨开破烂的蜘蛛网,再推开大门,只听吱呀一声,寺庙里的东西,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令人惊异的是,我们上次来古庙里还破旧不堪,可现在看上去,这庙里各项物件,都摆设的出奇的整齐,连破损的菩萨都被修好了。地上灰尘虽然多,可地面却非常完整,地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看上去整件庙像刚装修过一样。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寒风寺外面看着这么破旧,可里面却修理的这么好,难道古庙里还有别人来过?

282、寒风寺的怪事

    我把寒风古寺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这寺庙的确是让人重修过,更怪异的是,古庙里面修缮一新,外面却无比破旧,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龙哥说:“我琢磨着这修庙的人脑袋坏了吧,哪有这么做事的,外面拼着破,里面拼着新,脑门让驴踢了?”

    我再看古寺外的空地上,有车轮的痕迹,心里不禁起疑,这寒风寺多年没人来过了,一直破败不堪,为什么突然会遭人修过?

    我和龙哥苦寻无果,就出了寒风寺,密林外的大马路上,有一间简陋的便利店,店主是个老婆婆。我灵机一动,就借买水的机会向老婆婆打听,这林子里,什么时候车辆进出的比较多。

    老婆婆瞪了我一眼,道:“小孩子别胡乱打听,这林子里的事儿玄乎着,我们这一带的老住户都不乱议论的。”

    架不住我再三的问,老婆婆还是向我透露了一点,说:“车进车出的时候,还不就是修寒风寺的时候嘛,修好了也就没车往来了。”

    我一听,对路了,就顺藤摸瓜的问,到底是谁在修这寒风古寺来着?

    老婆婆先是不爱说,龙哥又掏钱在她那儿买了一堆东西,老婆婆架不住金钱的诱惑,全跟我们说了。原来这事儿还是半年前,有开发商要把这片林子都毁了,建个什么水上乐园,上面都批下来了,就找拆迁公司来拆,后面的私房拆了不少,唯独到寒风寺的时候,他们拆去了围墙,正准备动寺庙,突然就出了怪事。

    当时拆迁的人把那片林子都围了起来,好多工人在林子里作业,听说挖断了寒风古寺那段围墙后,挖掘机第二天打算挖掉寒风寺前的那片树林,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说是半夜挖掘机作业的时候,在林子附近挖出一具棺材出来,他们搞施工的,挖出这种东西也属常见。那棺材距地面二十多米深,吊车把棺材吊上来后,发现棺材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棺材盖和棺体粘合部分,是用糯米浇筑的,非常牢靠。他们砸穿了棺材骨架才打开的棺材,棺材中的人穿着一身湿哒哒的古装,看起来是具古尸,尸体脸上还贴着一张黄布,黄布上画着朱砂符,看起来非常吓人。

    有大胆的工人跑上前去撕开黄布,赫然就露出一张鲜活饱满的脸出来,围观的人看的清楚,纷纷大叫起来,众人都吓疯了,因为那棺材里的尸体,竟然就是他们两天前失踪的施工队长。

    这施工队长两天前的一个夜里,跟工友们多喝了半瓶烧酒,一个人走路回工棚去睡觉,这一走就没了影儿。工友们还以为他大半夜回家去了,第二天白天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人,给家里去电话也是没人,大家都急坏了,后来实在找不到了,又去报了警,警察也参与寻找当中,却硬是没找到半点影子。

    公司和队长家人思来想去,队长恶习比较多,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这几年干这勾当,队长赚了一些钱,也算个暴发户,城里小情人养了几个,一时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藏在哪个犄角疙瘩里做坏事。就算大伙儿想破脑袋也难猜出来,他们的拆迁队长会从地底下的棺材里挖出来。

    最怪异的还是,挖出棺材的那片区域之前并没有动工,还是队长失踪后开挖的,也就是说,施工队长自己莫名其妙就钻进了几十米的地下棺材里,这件事把整个施工队都震动了。他们报警后,警察对尸体做了解剖,说是尸体死于窒息,死亡时间就在他醉酒出门后半个小时。棺材里还有施工队长挣扎抓出的痕迹,法医做过进一步鉴定后证明,棺材上的指印的确就是队长留下来的。

    那么就可以推断为,队长实在棺材里窒息死亡的,可是棺材下的古墓里,既无盗洞,彼时施工又没挖到哪里,施工队长又是怎么进入棺材里的呢,这件事成为坊间流传的一大怪事,当时施工队停工了一个星期才敢复工。

    复工之后,施工队就赶进度,当天就挖了寒风寺前半坐林子,当晚上,施工队里又出了怪事,这回施工方包括投资方再没人敢打寒风寺的主意了。

    投资方也听说了施工队长离奇死去的事情,为了鼓舞军心,投资方的负责人亲自从北京飞抵省城,晚上就带着秘书到了施工工地,先是请大伙儿在附近的大酒店里吃了一顿,晚上又亲自视察工地,视察完了之后坐车回省城五星酒店休息。

    资方负责人带的这女秘书是他养的小情人,回到酒店,两人就亟不可待的共赴**,完事之后,女秘书就在床上昏昏睡去,那资方负责人洗了个澡回来,一揭开被子,赫然发现他怀里的美人已经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资方负责人顿时就吓的尿了裤子,哭喊着打电话报警,警察也被当时的场面震惊到了,警官法医鉴定,那尸体是具几百年前的老尸,而尸体里面,竟然还有那白白胖胖的资方负责人的体液。

    原来当晚跟他共赴**的美人,竟然就是那具古尸,连参与司法鉴定的法医都吓坏了,根本不明白这中间的逻辑关系。

    那资方负责人是最大的股东,有发言权,他离开省城没过几天就病倒了,据说是中了尸毒,且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就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死前他一再叮嘱,放弃寒风寺水上乐园项目,这百年老寺才得以保存下来。

    我和龙哥听的瞠目结舌,老婆婆说,可不带吓你们的,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事,就让我老的来教你。这寒风古寺在这江边上可存在几百年了,说是战乱年代寒风寺里还当过战场,这寺庙都保存了下来,你说邪门不邪门,我们住这儿的人都不敢乱提这个名字,说多了都要惹灾星。

    寒风寺从木子、我爸、陈思可身上,一度是我心里一块大疙瘩,寺庙里发生过的怪事数不胜数,这座古寺里,也一度承载着许多解不开的谜题。我没想到在我离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它又发生了这种怪事。

    说起寒风寺的修缮,又要从那两件怪事说起∈方负责人死后,这个项目也就停了下来,以前的拆迁工地变成一座废墟。没想到资方和拆迁方公司从那时候开始就走起了背运,坏事连连,项目一项一项的出问题∈方公司就请教了高人,高人给他们出主意,要把古寺外观恢复原貌,而寺庙里面,却要重新修缮,否则这两家公司奔玩完。

    吓破胆子的公司老总就花大钱对寒风寺做了完整的修缮,几乎是一比一的比例进行还原,所以古寺里才是现在的光景。

    龙哥听了老婆婆的故事,私下里对我说:“你说是不是这老太婆为了骗咱钱编来骗人的,哪有这么玄乎,我擒龙道门一众师兄弟经历过的奇事也多了,还没这么怪的。”

    我也怕老婆婆吹牛,又打听了几个人,都是这种说话,我这才真相信了。

    我带着好奇,又去了寒风寺里,这趟过去我就看到密林里还竖了块不太显眼的牌子,上面写着:“凶险之地,外人莫入。”想来是好心人告诫凡人,不要随便进这古寺范围,容易招惹上麻烦。

    我们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下午,深秋的太阳落山很早,转眼就是夕阳西斜了,红彤彤的阳光落在江面上,把远处的江面映衬的娇艳无比,仿佛整条江都被烧红了。

    这时,寒风古寺里,传来悠悠扬扬的钟声,听到这熟悉的钟声,我心里不由的一凛,整个人就木了。

283、玩偶指路

    我和龙哥都确定,寒风寺地界儿除了我俩,再没有别的人,可这寺里的古钟,竟然真就自己响了。

    同样的事在一年多之前也发生过,当时我还不过对风水奇术一知半解,空负一身高神的秘术,却用不上来。那时我夜床寒风古寺,恰巧早于百鬼夜行秘术夺命,木子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就是这古钟救了我的命。

    我和龙哥穿过密林,跑到古寺门前,就看到血红残阳照在古庙上,把一座百年老庙映衬的血红一片,十分惹眼,而那沉重的古钟就悬在长廊的梁上,正微微的晃动。

    龙哥说:“我去庙里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偷溜进来了,成心装神弄鬼吓唬咱呢,看你龙哥去收拾他。”

    我拉住龙哥说:“你看走廊下面灰尘这么厚,就咱俩脚印,除了咱们,还会有谁敲这个古钟?”

    龙哥说:“可咱俩都没敲啊?”

    我说:“是啊,事情就怪在这里,这座古庙问题可大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龙哥一听,就从背包里拿出桃木剑,酒葫芦挂在腰间,他抬眼警觉的朝庙前一看,皱眉道:“没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敢来庙里耍横啊,特别是这种古庙,有正气呢。”

    我告诉龙哥,古钟能自鸣,是因为古寺里有座奇特的风水局。

    太阳很快落下去,我们等到天黑,便提着手电筒进了古寺里面,我以前听李半仙儿说过,有些东西只能天黑才露面,而有些格局,也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发作,所以我特意等到了天黑。

    老婆婆说的拆迁工地的怪事,让我对寒风古寺又加深了一层了解,可是发生的怪事越多,我也觉得更加离奇,这古庙上,也不自然的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让人心里老惦记着。

    我们进了寺庙里面,逐一查看庙里的情况,我努力回忆白天看到的,对比看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这么穿过几重殿宇,来到了侧厢房。这房间早就废弃掉了,我去年来的时候还破败不堪,已经坐了仓库,所以白天来的时候,只是匆匆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再次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我就多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房间里面还有一只不小的雕花大床。这房间里乱糟糟的堆了许多杂物,床摆在靠后的位置,要不是手电光照着,不注意看还真难看清楚里面情况。

    我心里好奇,就进了房间,拨开一堆杂物,走到厢房后面,就看到那是一个微型房间。很狭窄的空间里,摆着床、桌椅一类的东西,不过上面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一指来厚,显然也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更奇怪的是,那雕花大床上还放着铺盖呢,一床红色被面儿的被子铺在床上,里面鼓鼓的,像睡了人似的。我不禁奇怪,想这辈子上的灰尘都够一床被子的厚度了,少说被子在床上摆了几十年了,怎么还能维持这种造型。一般而言,时间旧了,这屋子里又漏风漏水,被子早该烂了才是,我翻开被角,里面的棉絮还是白色的,这就相当奇怪了。

    龙哥抬手就要揭开被子,我突然抬眼朝上面看了一眼,就看到这房子的房梁有些奇怪。一般而言,房子的房梁对整间房的格局有很大影响,民间就有横梁床的说法,据说房梁和床呈十字交叉就是横梁床,睡横梁床的人,会越睡越苦,形成的人生影响会非常的大。

    可这厢房的房梁就更怪了,它两根梁呈斜十字交叉在一起,跟床的位置刚好呈米字形交叉在一起,整体格局就更加怪异。

    而恰巧这个时候,龙哥已经揭开了床上的被子,我就看到这被子里面,竟然躺了一个趴在床上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四肢奇长,摆出一个大字趴那儿,头却缩到了衣服里面。它看似一个人,摆的姿势却相当奇怪。

    我不禁奇道:“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龙哥说:“你没看出来么,再仔细看看,这只乌龟啊?”

    “乌龟?”我仔细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撇开它外形像人,姿势的确跟乌龟一模一样。我就纳闷了,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又摆出个乌龟的样子,这有什么意思呢?

    龙哥突然一指那玩偶的右脚说:“你看--”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玩偶脚下血红的一块,床单上有一团很明显焦黑的血迹,而那血迹从床单角落一直延伸到这边来。我再朝下看去,就看到木雕床后面,真就有一排玩偶的足迹,这玩偶竟然是自己爬上床来的。

    我和龙哥都呆住了,龙哥脸色也很难看,说:“我让来看看这玩偶的脸,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鬼来着。”说罢,他手里桃木剑翻了个剑花,将玩偶跳翻起来,我抬眼就看到了玩偶的脸,心里不由的一沉。因为那人形玩偶,却长了一长人的脸。

    我和龙哥对望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迷茫和恐惧。

    龙哥说:“这人形妖脸的东西,我倒是听我师父提过一次,说是以前江湖上有人耍妖术,画什么脸治什么东西,这玩偶画的是张乌龟脸,难道它要治的是乌龟不成?”

    听龙哥这么说,我再抬眼看向头顶上的交叉梁,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暗道难道真是这样的布局?

    我举着手电筒,仔细的看着房梁的角度,就看到两根房梁并不是标准的九十度交叉,而是少了十个度,也就是八十度。而这八十度,床的角度,刚好把这个八十度切成了两半,在布局上,这种做法正咬合了乾坤**之意。我再翻开被子,就看到被子内芯上画了一张朱砂大符,那朱砂已经有些年头,暗淡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龙哥说:“晓天,你看出啥门道来了没?”

    我说:“这是个隐遁之局,你看玩偶从地上一直爬到被子里,被子上又画了阴遁的朱砂符,便是要藏住这玩偶的意思。”

    龙哥奇道:“藏个玩偶做什么,小朋友过家家呢?”

    我再指着头顶上的房梁和下面的床铺,对龙哥说:“这房间里的格局,是乾坤**之局,配合玩偶和朱砂符,意即瞒天过海,隐藏逃遁的意思。”

    龙哥皱眉道:“藏一只乌龟,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嘛,直接扔长江里,谁都找不到。”

    龙哥这么一说,突然点醒了我,因为我想到寒风古寺里曾经有一只千斤重的石龟,那石龟在几十年前的一天,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既不是沉下了江,又不是被人运走,它就像长了脚一样,真就自己走了。我脑子里一跳,就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寒风古寺的石龟,是被这风水奇阵给搬走的?

    我杨门风水妙术里,记载了一种倒推风水术的方法,就是让整个风水格局再来一遍。只要在方位、时间和秘术内涵上搞清楚了,就能重演风水术的妙处。我以前只跟我爷爷学过,却没真正用过,这回突然想起来,就想斗胆试它以试。

    这么想着,我就真运作起来,脚下走九宫步,以风水罗盘推位排盘,先定六壬,再选八门,龙哥把带血玩偶拿起来重新放到地上的血迹面前,我运起我杨门通天风水秘术,就看到地上玩偶真的就自己走了起来。

    此刻外面漆黑一片,无形无影,江面上寒风呼呼的吹了过来,厢房的门突然啪嗒一声,被风吹开了。我心里一沉,就看那玩偶没爬上床,却是朝门外跑去了。

    这可把我吓坏了,眼看着玩偶越走越快,我和龙哥撒丫子就追。我们一直追出寒风寺,见玩偶朝江边跑去了,它跑到江堤上,突然朝着斜对面一指,就纵深跳进江水里,才一眨眼功夫就被浩浩荡荡的江水给吞没了。

    我和龙哥都呆住了。

284、水下的东西

    我肯定,玩偶手指的方向,一定是意有所指。

    龙哥说:“怎么办?”

    我远眺斜对面的江面上,水浪滔天,远处轮船的汽笛声此起彼伏,有夜行的船只滑过水面,船上的孤灯照的江面上幽深博大,江对面显现出群山的轮廓,匍匐如同潜行的巨兽,其中某座山的位置,就是玩偶所指的方向。

    我至今还没从那诡异的一幕中清醒过来,我呆了半天,对龙哥说:“不行,咱们要过去看看,玩偶指的方向一定有问题。”

    龙哥也答应了,我们出了寒风寺地界儿,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轮渡站。可惜这个点儿轮渡已经关了,我们沿着江面走,无意中看到江边停了一排小木船,有个老头儿正坐在船上打瞌睡,我们过去一问,老头儿答应送我们过去,但要价颇高。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和龙哥一人凑了一半的钱,付了钱给老头儿,他便划船送我们过去。

    我们横穿江面,顺着玩偶所指的方向斜行了很远,进了一条长江水域的支流,那支流并不大,大概有十来米宽的水面,一直延伸到山里去了,这里就是玩偶指的方向了。

    那老船夫说:“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小娃娃来这儿做什么,你看这荒郊野外,到处都黑不溜秋,连灯都没。”

    我抬眼朝前方山峦望过去,就看到水域对着的山头孤立在群山中间,两边群山都好似比它矮了许多,我再看这一片支流出来的非常突兀,好像毫无预兆的就劈开了这条水流出来。可这水流,又恰恰是向山群中间流去,其形就像是山龙取水的格局。

    我心里不由的一颤,暗想这儿风水格局这么奇特,难道正是玩偶所指的位置不成?

    我取出风水罗盘,排出山的方位朝向,水的奔流之所,依次排盘,就看到这水域中间,却正是龙穴所在。我看风水这么久,也找出了一些奇特的风水格局,却还没见过长在水里的龙穴,一时就有些呆。

    龙哥见我一个人摆弄了半天,插嘴道:“看出点啥来了没?”

    我点头说:“有些门道,我再看看。”

    我正环顾四周,就看到周围空茫茫的黑暗粘稠如尘,就像空气里布满了雨水似的,跟江那头的空气有明显的差别,很是怪异。那摇船的老头儿就说话了,他说你这小娃娃拿个罗盘,难道还会点风水不成?

    我就问老头儿说:“这片水域看着平静,一旦遇到暴雨天气,是不是很容易沉船?”

    老头儿面露惊骇神色道:“江上沉船的事儿,只有我们这一带的渔民才知道,你这小娃娃不像是渔家的后生,怎么还知道这一出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又对老头儿说:“你跟我说说,这水里都出过什么怪事儿来着?”

    摇船老头儿让我们都在船上坐下来,他掏出旱烟袋抽了两口,就陷入沉思,说这片水域在几十年前,是有名的龙王爷的地盘儿。所谓龙王爷的地盘儿,就是容易翻船的地方,不论你是摆渡的木船还是挖沙的轮船,亦或者一些大号轮船,都在这里出过事故,有翻船的、沉船的、撞船的,特别古怪。出事儿出多了,那些船只就不敢在这儿过了,在解放前,渔民讨生活、货船载货,都要从这片水路过,绕都绕不开,要说也真奇怪,船在别的地方好好的,一经过这片水域,常常就能遇到暴雨天气,江水跟要翻过来似的,非常吓人。

    遇到这种情况,船主懂行的就在船上备公鸡一只,母鸡三只,遇到毫无征兆的暴雨天气,他们就拿公鸡绑在船头上,宰母鸡三只,取鸡血三碗,再在船头点上三炷香,朝大山的方向磕头不止,再倒鸡血进江里。说来也真奇怪,这鸡血一倒完,绑在船头的公鸡就一路高鸣,引导船只乘风破浪穿过暴雨水域乘风而去。

    即使有这妙法,但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江上沉船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这沉船的船工,只要掉进水里没及时爬起来的,哪怕你是江里泅水的好手,在这片水域沉下去,再浮起来的就是尸体了。而且江面上的浮尸也很奇怪,他们沉下去后,再被捞起来的尸体都的残的,没手没脚是正常的,弄不好就剩半个尸体。

    坊间传言,说是尸体全让龙王爷给吃了。

    这老头儿年轻时候,就亲眼遭遇过这种奇事,差点就翻了船。他还亲眼见过相熟的渔民翻船后捞上来的情景,的确是手脚都没了,就剩半个尸体呢。这片水域,也就在二十多年前才好一些,这些年就很少有沉船的事发生了,说是龙王爷走了,也不知道真假。不过逢到下雨天气,这片江面上,总比其它地方要特别一些,要说特别在哪里,老头儿却又很难说明白。

    我听的暗暗心惊,看老头儿憨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根据他嘴里说的,再加上我观察此地的风水格局,就怀疑此地不止是山龙饮水,还是山龙水龙交媾之格局,不过这只是猜想。

    话说回来,寒风寺里的玩偶,为什么会朝我们指路指到这里来?就算这里真是山龙水龙交媾的地方,和寒风寺也没关系啊,它指到这儿来,又想说明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时半会儿的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龙哥建议明天再来看这风水格局。我心里清楚,玩偶指路一定有目的,我恐怕一些异象过了今晚就再难看到,不同意龙哥现在就走的建议。

    正在我陷入迷茫之际,那老头儿突然冲我们伸出五个手指头,对我们说:“我还知道点儿东西,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这个秘密只有我甘老头儿一人知道,这沿江渔民虽多,知道这个秘密的,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里一沉,龙哥就说:“你要五百块钱?”

    甘老头儿点点头,说:“这秘密是我拿命换来的,所以得值这个数。”

    我和龙哥交换了个眼色,龙哥把桃木剑扛在肩上,冷笑道:“老头儿,你别看我俩年轻,可也不是轻易吃亏的主儿,你要是敢骗我们,我们就把你丢长江里喂鱼你信不信?”

    甘老头儿嘿嘿笑着,说:“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骗你俩小年轻,我还要这把老脸那,你们听还不是不听这故事?”

    我的好奇心被吊的老高,一咬牙,还是跟龙哥凑了五百块钱给了甘老头儿,付了钱,我俩就真穷的啥都没了。

    甘老头儿让我俩把头凑过去,他说在几年前,他半夜大鱼,就在这片水域翻过船,当时他就沉进了水里。好在他水性好,下泅七八上十米左右,却借手电筒的光看到水下有个奇大无比的东西。

    我和龙哥一听,都呆住了,见甘老头儿悬在那儿不说,龙哥便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收了我们的钱就跟我们说一句话,你他妈心也太黑了,快快快,告诉小爷那水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甘老头儿左右一看,好像生怕被人偷听似的,冲我们低声道:“那东西太大,我也看不清楚,我就看出来是个奇大无比的石头玩意儿。至于到底是啥东西,我水性再好,也不敢潜到江底下去啊,就看不清楚那东西的全貌。我琢磨着,这片水域出了这么多怪事儿,是不是就是水下那东西在作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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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介绍:
六十年前,我家太爷爷是当地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因为为警备司令破风水凶局惹祸上身,不幸身故。作为老太爷唯一传人,精通风水术的爷爷为老太爷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阴宅作为荫庇子孙的福地,且预言我们杨家一定会出一位奇人。没想到爷爷选的福地,竟然是歹人用来阳宅养尸的凶煞之地,而我便是这处凶煞之地哺育出来的怪胎。
半个世纪前,算命先生李半仙儿为我爷爷卜了一卦,预言我们杨家子孙会与他有段师徒奇缘。半个世纪之后,李半仙儿身陷七星连煞风水牢局,化身厉鬼,而我竟然无意中打开了这座风水牢,放出了厉鬼李半仙儿,从此惹祸上身。
深入阴司师从厉鬼李半仙儿学得阴阳奇术,破凶煞风水局、驱夜行百鬼、斗南洋降头妖人、破百年僵尸奇阵,看风水祖师杨公后人如果用一枚风水枣罗盘玩转乾坤,终成一代风水鬼师。风水鬼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水鬼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水鬼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