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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梧桐疏影     隋末逐鹿记txt下载     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三章 苏定方马踏连营

    金刚的传令兵拍马往乐寿东门疾驰之际位于乐寿东刀儿大营已然乱作了一团。

    一支三千人的骑兵突入了魏刀儿的后营将魏刀儿的后队搅得乱成了一锅粥魏刀儿在东门的大营约有两万五千人其中一万精锐正在攻城还有一万五千人不曾用上这一万五千人里面精锐不多大部分是被裹挟来此的流民战力并不强。

    不过就算这批人的战斗力不强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魏刀儿的精锐部队以敌军那区区三千骑兵是不可能在大营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际的。

    然而率领这三千骑兵的敌军主将非常狡猾他攻击的方向正是后营的那些乌合之众这些人在突然面对由后而来的袭击时全部乱了方寸在敌军的驱赶下四处奔跑甚至扰乱了本方救援部队的阵脚。

    “杀!”

    苏定方大吼一声手中的狼牙棒舞得像风车一样手下无一合之将在他身前敌军纷纷四散躲避在他身后十几骑紧跟而来。

    这三千人的骑兵以苏定方为的十来骑为前锋排成整齐的队形像一把利刀一样深深地扎进魏刀儿的大营。

    为了尽快增援乐寿窦建德命令高雅贤率领本部八千人为前锋昼夜疾行前往乐寿增援他亲自率领大军在后跟随。

    过了冀中运河之后。高雅贤听了苏定方之计大胆分兵手底下三千精骑交给了苏定方由他率领绕远路从东面接近乐寿自己则率领剩下地五千人广树旌旗大张旗鼓伪作一万大军朝乐寿而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先一步赶到乐寿的苏定方则率领骑兵突袭敌军大营希望城内的守军见状出城与本方夹击敌军一战决胜负。

    最初苏定方的计策得到了完美的实行。宋金刚的一万精锐的确被高雅贤地五千人牵制在了乐寿城南。

    由于觉得本方与窦建德援军人数相当对方又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宋金刚出于谨慎考虑放弃了和这股敌军野战的打算。

    之所以如此自有缘由宋金刚并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在野战中击溃对手然而他这一万人是他全部的家当就算能战胜敌军若是损耗过多就不太值当了。

    魏刀儿虽然是他的结义兄长。只是这个世道没有兵你就什么也不是为了结义兄长他可以两肋插刀。但是要因此而变得一无所有宋金刚多少有些不甘。

    再加上。他认为窦建德的部队绝不只是这一万人大队人马必定还在后面要是趁自己和这股敌军鏖战之时突然从身后杀出未免太过不妙了。

    因此宋金刚约束本部缓缓向后撤退面前地敌军也不以为甚。用一种比宋金刚部更慢的步伐慢慢移动阵型目送宋金刚部脱离战场。

    宋金刚摆脱对方的纠缠之后。快向乐寿东门进希望还来得及救援魏刀儿的主力不过他的猜想过于背光了实际上魏刀儿部远远没有达到要崩溃的地步。

    苏定方率领三千精骑突进魏刀儿部的后营之后很快驱散了那些乌合之众贯穿后营随即杀向魏刀儿的本部在这里他遇见了顽强的抵抗。

    只是由于后营并没有经过多少抵抗就崩溃了使得苏定方部冲击的度异常之快魏刀儿留在营中没有参加攻城地本部精锐集结的时间过短因此并没有来得及摆好防守地架势再加上被本方的乱兵一冲更是乱上加乱。

    所以就算他们努力抵抗依然在骑兵地冲击之下节节败退。

    这个时候后营的骚乱已经传到了魏刀儿这里他不知道冲阵的敌军有多少只看见漫山遍野都是本方逃兵的身影这景象让他又惊又怒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葛舟行反应及时他对魏刀儿高声说道。

    “大帅!是不是暂停攻城让士兵们退下来!”

    只有如此了!魏刀儿当机立断立即命令正在攻城的部队鸣金收兵攻城的士卒像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后面的骚动也影响了他们他们没有掩护没有阵型飞快地朝后方跑来脚步声喊叫声铺天盖地飘荡在原野上。

    幸好魏刀儿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保护自己的亲兵队派了出去将退下来地攻城士兵收拢起来用箭矢和利刀让他们集结起来排成整齐的队形朝后方行进。

    如果这个时候城内地守军打开城门冲杀出来魏刀儿就会非常狼狈要想将慌乱的队伍重新集中起来投入战斗需要一定的时间也需要安定的环境当城内的守军冲杀出来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将士兵们重新集结唯有败亡一途。

    苏定方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计划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希望城内的守军看见城外的敌军混乱之际出城冲杀与自己前后夹击敌军。

    毕竟要以自己三千骑兵冲阵就击溃魏刀儿的两万多大军这有些勉为其难由于进攻的突然性在最初或许会占有上风然而当对方反应过来之后这三千人难免就要陷入苦战了毕竟魏刀儿本部精锐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悍勇的。

    如果乐寿城中的守将不是曹旦的话苏定方的计划也许会成功这个计划能不能够成功关键不在于苏定方这三千精骑身上关键在于城内的守军是不是会配合他的行动。

    就算是一个平庸的将领瞧见城外攻城的敌军在本方援军的突然冲杀下阵型变得混乱不堪恐怕也会率军出城来相助友军吧?然而谁叫镇守乐寿的是有名胆小的曹旦曹将军呢?

    这是敌军的诡计故意设个圈套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城千万不要上敌人的当只要坚守城池就行了!

    对下属们出城作战的劝说曹旦只用这样的一句话来推搪。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现在攻城的敌军已经占有上风城破之日就在今天他们何必再耍这样的花招呢?

    然而我们的曹大将军坚持自己的意见不松口在乐寿城中他是最大的统军将领能管他的只有他的姐姐曹凤可是曹凤并不懂怎么打仗因此也不会强行命令曹旦出兵。

    于是大好形势就此毁于一旦当魏刀儿部反应过来时作战的良机已然失去了

    “荷!”

    苏定方咬牙切齿将狼牙棒高高扬起在他身前一个敌军从战马上摔了下来脑袋被狼牙棒打得粉碎连脑浆也被打了出来。

    然而一个敌军倒下更多的敌军围了上来有手持长矛的步卒有拿着马槊的骑兵苏定方只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沼泽之中行动不易。

    他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中这些敌军异常顽强可以说是个个悍不畏死他杀的人越来越多身前的敌人也越来越多。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城内的守军没有出城来与本方呼应?

    苏定方的铠甲上到处都是划痕那是敌军的刀剑留在上面的印迹他的左手手臂被一个敌军的马槊擦伤大腿上也中了一枪枪头似乎还留在大腿之中血染红了身下的战马的马腹。

    原本随着他冲阵的亲兵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最初的那一批亲兵已然死伤殆尽现在跟在身边的这些亲兵也浑身是血不时有骑士被敌人马或长矛刺中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一旦掉在地上基本上就失去了生机。

    既然达不成预定目标只能撤退了!

    苏定方心中暗地里咒骂乐寿的守将调转马头朝一侧杀去在他身后骑兵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形随他一起转向不时有士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仍然在马上地骑兵们对此视若无睹他们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马砸向身侧的敌军双腿紧夹马腹跟上前方的同伴每个人都知道掉队的下场一旦掉队或者脱离大队的方向。就会陷入大量敌军的包围中死无葬身之地。

    三千精骑冲阵马踏连营当冲出敌阵之后只剩下不足两千人的士卒那掉队地一千多士卒大多是在脱离敌军纠缠的时候战没在沙场的。

    苏定方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率领剩下的一千多骑兵突出魏刀儿的大营很快就绝尘而去这个时候魏刀儿的骑兵被本方地步卒所阻再加上没能集结成军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苏定方率军远去无从追击。

    于此同时宋金刚也率领本部人马赶到了东门最初。魏刀儿还以为是窦建德的主力赶到了吓了他一大跳。几乎就要上马奔逃。

    魏刀儿和宋金刚见了面之后也没有心思继续攻打城池。双方合计一阵之后选择了联合宋金刚派出一部分骑兵远远地向苏定方部逃跑的方向追去想要查明他们的去向。

    魏刀儿更是广派侦骑将搜寻范围扩大了方圆一百里。

    和宋金刚对峙的高雅贤并没有率军进入乐寿而是在靠近魏刀儿部的乐寿东门旁扎下了营寨与乐寿城形成了犄角之势魏刀儿到是想率军前去攻打。让对方扎不成营寨只是现在他的军队士气低沉。无法持续作战。

    宋金刚知道面前这支军队弓弩极多面对敌军攻击之时他们往往藏在由辎重车组成的车阵之中用强弩攻击敌军让敌军不得靠近就算靠近也很难冲开车阵。

    再加上对方的主将异常狡猾选择紧靠城墙的地方扎营若是强攻对方还要承受城墙上地守军的攻击如此就算能将对方赶走让他们扎不成营寨本方地伤亡也会非常惨重所以他也不想主动率军前去攻打高雅贤。

    于是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任由高雅贤在乐寿城旁扎下营寨

    魏刀儿向北门的本方军队起了召集令命令他们向自己地大营靠拢毕竟不知道窦建德有多少援军到达若是分兵极有可能被对方各个击破大军还是靠在一起为好。

    将四处逃散的士卒纠集起来加上从北门赶来的偏师以及宋金刚的一万部众魏刀儿和宋金刚的联军加起来仍有四万七千人魏刀儿相信就凭这四万多人依然能够和窦建德一较高下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撤军。

    若是这个时候撤往深泽劳师动众之下不但没有抢到地盘反倒耗费了大量的粮草就算因此铲除了大量的异己也是得不偿失啊!

    撤退这是万万不能的!若是就此撤军大帅地威严何在!倒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只要在乐寿城下击败窦建德大军再收拢他的降兵河北地霸主舍我其谁啊!

    魏刀儿打着这样的主意在乐寿东门十里外立下了营寨并且放弃了攻打乐寿而是静待窦建德的大军前来。

    当然他并没有只是等待什么事情都不做!

    一方面他派出大量的征粮队前往乐寿与周边城池的乡间大肆搜寻粮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乐寿一带流民四起方圆一百多里宛若地狱。

    另一方面宋金刚的三千多精骑在他的命令下悄然潜出了大营往信都方向而去。

    苏定方率部围绕着乐寿城转了一个圈之后终于回到了高雅贤的营中在高雅贤的大帐内他将乐寿的守将骂了个狗血淋头高雅贤和乐寿守将曹旦也没有见过面但是知道对方是窦建德大舅子帐内这些将领虽然都是他的亲信但是人多嘴杂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话就会传到曹旦那里去为了避免苏定方惹祸他忙制止了苏定方的泄安慰了他几句。

    随即他派出使者到了乐寿城中相约对方主将见面商谈攻防大计不过曹旦并没有应邀而来而是让他亲自到城中去曹旦的这一举动无疑又让高雅贤的部将们又多了一肚子的气。

    按下高雅贤部和守城的曹旦之间的怨恨不表两天之后窦建德亲率大军回到了乐寿。

    这一次他带来了五万大军加上乐寿的守军和高雅贤部军容鼎盛兵力接近了七万人。

    窦建德为主帅副帅当然是高畅手下将军有刘雅高雅贤范愿曹旦阮君明在信都留守的则是王伏宝部。

    至此窦建德的清河平原攻略正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他原本想解决了魏刀儿部之后再回师攻打清河平原然而这个愿望窦建德到死都没有实现。

第五十四章 斗将(上)

    三年五月五日辰时。

    乐寿。

    战鼓喧嚣旌旗飞扬马鸣风萧烟尘遮天蔽日。

    一队队的士卒从各自的营寨走出营门武器的寒光反射着阳光原野的上方明晃晃的一片随着铠甲叮当的相撞声士卒们迅地来到自己的方位上地上的青草被无数双战靴践踏变成了翠绿的春泥。

    在乐寿城下靠着子牙河的那片无名的原野上窦建德的七万大军和魏刀儿的五万大军隔着三里地的原野对峙着大战一触即。

    在窦建德的七万大军中分为好几个方阵高雅贤部五千人刘雅部七千人范愿部一万人曹旦部五千人阮君明部五千人窦建德亲率本部三万人剩下的五千乃是新近跟随窦建德的杂牌军他们的将领也被称为将军手底下却没有多少士卒。

    窦建德的七万大军中真正能打仗的精锐不到三万人剩下的四万人只不过是杂兵平时负责押送粮草辎重攻城或者野战的时候被当做消耗品所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裹挟而来的流民情愿或不情愿地参加军队只为能有一口饭吃。这些人中间有一部分身上还罩着一层单薄的皮甲有的士卒身上甚至只着单衣他们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连没有铁制武器只是拿着木棍的家伙都有。他们并没有经过作战训练在这样地大战中其实难当大用如果没有身后的督战队只要和敌军稍一接触可能就会败退下来然而对作战时讲究声势。讲究人多的这个时代来说这些杂兵还是很有用处的。

    像窦建德这样的变民军动辄号称十几万实际上能作战的最多只有三万多人那是他们起家的依仗。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这样一些训练不精。装备不足地杂兵甚至在其中还包括不少的老弱病残。

    魏刀儿部只有四万多不到五万人但是在其中能作战的精锐也达到了三万人杂兵只有一万多人由于魏刀儿部长期在边境流窜不仅与郡的精兵交战还经常与突厥人作战士卒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再加上他们作战很少自带补给大多以战养战。因此作为辅佐作用的杂兵并不多。

    所以。通过两军地阵势看去表面上魏刀儿部的声势没有窦建德部浩大实际上两军的实力相差不大一旦交战很难说鹿死谁手。

    辰时双方的士卒用过饭后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排成整齐的队列走出营寨。来到事先选定的战场。

    好不容易排好阵势之后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高畅骑着战马。稍微落后窦建德一个马头位于中军阵前这里是一个小土坡站在土坡上可以非常清楚地观察整个战场窦建德的部队排成一字长蛇阵连绵两三里就算站在土坡上也看不清队伍的头和尾。

    刘雅部和阮君明部位于大军的右翼范愿部和曹旦部位于大军地左翼窦建德的主力和高雅贤部位于中军。

    对面魏刀儿部地布阵有些奇怪他们依靠着本方的营寨布阵队形显得颇为散乱在任何一本兵书上都看不到有这样地阵势然而窦建德丝毫也不敢怠慢魏刀儿部的骑兵厉害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另外魏刀儿部的战法类似于突厥人他并不是一点也不讲究阵型只是他们阵型的转换非常灵活因此只是看上去显得凌乱而已!

    高畅作为副帅却没有统军的权力与其说是副帅倒不如说他是个看客更为恰当在他身边只有雄阔海和十来个亲卫他从平原带来的五百人作为预备队的一部分被安排在作战序列中距离他所在地中军还有一点距离。

    风从原野上吹过半人高的野草纷纷低头在战场地远处子牙河浊黄的河水呼啸着向南奔腾而去。

    杀气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激荡冲天而起在战场的上方随风飘荡天地之间显得格外的寂静偶尔有几声战马的嘶叫敲破寂静反而让战场显得极其萧索。

    高畅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就算窦建德部作战失败在雄阔海的卫护下他相信自己也能从乱军中杀出一条重围并且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趁着窦建德兵败逃回平原郡此役战败的窦建德抽不出时间来对付他那时就算和他翻脸也没有关系了!

    若是窦建德战胜了魏刀儿对高畅来说反倒是一件麻烦事胜利后的窦建德会更为志得意满肯定会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就算魏刀儿不能击败窦建德高畅也希望他能顶住窦建德的攻击最好在乐寿与窦建德形成僵持那将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希望那个人能帮助魏刀儿免于失败吧!

    窦建德的一名亲卫骑着战马离开中军大阵手里挥舞着一支小白旗向对面敌军阵中疾驰而去那人乃是窦建德派往敌军阵中传达讯息的传令兵。

    那个传令兵在十来个衣甲鲜亮的敌军亲卫的簇拥下进入了敌军的中军大阵半晌那人才骑着战马从敌阵中疾驰而出回到了本阵中。

    他在土坡下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向着窦建德单膝跪地。

    “大王敌将答应了大王的要求!”

    “很好!”

    窦建德点点头那个传令兵站起身牵着战马回到了阵中。

    窦建德轻拂下颌的胡须在战马上回过身对身后的高畅说道。

    “高爱卿有没有兴致和我走上一趟去见见那个魏刀儿你应该没有见过他以前我还在漳南务农的时候曾经和他见过一面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在交战之前和敌方主将见面高畅觉得这未免太多余了吧?难道见面之后就不需要再打仗了若真是如此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曾泄露自己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大王相邀敢不从命!”

    窦建德带着三个亲卫加上高畅一共五个人驱马

    场中央与此同时对面的敌军阵中也有几骑离阵数与本方相当。

    窦建德和魏刀儿的见面就像普通老朋友的见面一样并不像两个势不两立的对手相见彼此间的谈话也没有什么火药味。

    两人先是说了一阵天气天空是多么的蓝白云是多么的白风儿是多么的柔和在这样的天气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好接下来两人又回忆了一番上次两人见面的情景问候一下对方的家人之后才把话题扯到正题上。

    窦建德问魏刀儿为何来乐寿魏刀儿是这样回答的。

    天下如今是无主之物余纵横天下何处不可去?

    面对如此锋芒毕露的答话窦建德依然神色不变微微一笑他说乱世之中道路阻隔想要纵横天下恐怕很难啊要是不小心就算是在小地方也有可能马失前蹄英雄折翼啊!

    魏刀儿冷笑道我有上万精骑无敌勇士天下有哪个地方能阻挡我的脚步还请窦兄明示。

    窦建德微微一笑刚极易折事实如何还请魏大帅拭目以待吧!

    这句话说罢两人又闲扯了一些废话然后道了再会挥动马鞭驱马背道而驰向着本方的中军大阵而去高畅不知道窦建德为什么要和魏刀儿见面。难道只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吗?

    窦建德在性格上或许有某些缺陷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愚蠢地人他特地在战前和魏刀儿见面肯定有自己的意图那么这个意图是什么呢?

    高畅陷入了沉思然而。他想了一会仍然想不出窦建德这样做的理由只好将这个问题丢下不理心神回到现实之中。

    回到阵中以后已经是午时了太阳来到了正当空五月的阳光还不怎么炽热。不过照在身批重甲肃立在阵中的士卒身上还是让他们的额上出现了汗渍晶莹亮。

    高畅以为接下来双方就该开始会战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从魏刀儿的阵中疾驰而出一员身着鲜红衣甲的将领那人身着枣红色地战袍黑色的锁子甲身下是一匹卖相非常好的枣红色大马他手持一支马槊。奔到战场中勒住马缰。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几乎直立而起。那人早有准备并没有掉下马来他随马直立高举马槊待战马前蹄落地之后他调转身体侧身面向窦建德的中军大阵高声吼道。

    “我是历山飞帐下大将魏豹。尔等鼠辈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斗将?

    高畅没有想到在此居然可以遇见难得一见的斗将。转生到这个时代之后他还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在两军对垒之际先来一场将领之间地单挑。

    一般说来斗将只会出现在后世的演艺小说中在冷兵器的战争展越来越快之际将领之间的单挑也越来越少见了因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只能是全军的实力而不是将领们的个人武勇。

    这次斗将是窦建德先提出来的他之所以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在河北各位豪强的军队中个人地武勇是非常受人重视的士卒们也崇拜那些有万夫不当之勇地猛将高畅之所以在自己士卒们的眼中如同神君一般高高在上他能收服雄阔海这样地无敌猛将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啊!

    内心中窦建德并不想与魏刀儿拼死作战他非常清楚魏刀儿部的战斗力并不弱本方就算能在野战中击溃对方损失也不会少也有可能会两败俱伤若是实力因此下降蛰伏在自己旗下的那些跳梁小丑多半就要跳出来搞事比如那个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仍然看不清楚他心思的高畅以及周围那些还不曾投靠自己处于观望状态的敌对势力。

    若是能不损兵折将就能驱走魏刀儿部就最好了要让魏刀儿放弃乐寿退兵回师就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让他明白乐寿这块肥肉他是无法吃掉的。

    这也是窦建德在会战之前约见魏刀儿地原因先表现出自己的大度来若是能够和对方化敌为友当然最好了!

    当然所谓地化敌为友不是空口白话就可以达成的仗是肯定要打的只要让魏刀儿吃了苦头他才会知难而退。

    至于斗将窦建德知道魏刀儿肯定不会拒绝魏刀儿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手下儿郎的战斗力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若是不应从窦建德的要求他会觉得是一种耻辱是懦夫的所为。

    魏豹魏刀儿的义子十三太保之一在魏刀儿的义子里面是号称个人武勇第一的人他作为第一个人出场看来魏刀儿对他很有信心。

    “何人愿为我将此獠斩于马下!”

    窦建德虚扬马鞭指着阵中的魏豹。

    “属下愿往!”

    “卑职愿为大帅献上此人人头!”

    一干将领围绕着窦建德纷纷出言请战就连高畅身后的雄阔海也跃跃欲试高畅并没有制止雄阔海因为他清楚就算窦建德知道雄阔海一出手就会得胜也不会让他出阵谁都知道雄阔海是他高畅的人若是让雄阔海在全军将士面前得了威风那不是为他高畅扬名吗?

    苏定方跟在高雅贤身后同样位于中军阵中当看见那个叫魏豹的家伙在阵前耀武扬威之时他忍不住就要驱马冲出阵去虽然他不仅武勇惊人并且足智多谋不过毕竟年轻气盛在某些时候还是沉不住气。

    高雅贤一把拉住了他的马头向他摇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够抢了窦建德嫡系将领们的风头。

    终于窦建德从那些积极请战的将领中选定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他的义子名叫慕容城是鲜卑人的后裔个人武勇在一干年轻将领中也算是佼者。

    慕容城大喜在战马上向窦建德施了一礼手持马槊驱马冲出阵去向魏豹急冲而去。

第五十五章 斗将(下)

    硬木所制的马槊长柄在半空中相击出一声闷响双马交错而过两人算是打了第一回合。

    慕容城的身形在马上一阵摇晃魏豹的力气格外之大再加上两匹战马短程冲锋的劲道兵器相交的那一下他只觉双臂一阵酸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马槊还好他的骑术也算高不需要用手只凭双腿就可以操纵战马否则只是那一下就会把他打下马来。

    不知道对手怎样?也许和自己差不多吧?

    待战马前冲的势头停下之后他嘴里轻吁一声右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迅疾地向左侧转过身来马头调转面向了以本方军阵为背景的敌将。

    这一眼一看慕容城的心凉了半截对面的敌将早就调转马来那人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就像荒野的独狼盯着自己选定的猎物一般。

    在马上作战有几个讲究武艺力气马术缺一不可。

    慕容城的武艺来自于慕容家的真传据说他的先祖是后燕开国皇帝慕容垂的贴身侍卫武艺来自于那个勇猛无敌的皇帝的亲自传授因此单论武艺慕容城自诩不在全军头号猛将王伏宝之下这也是他自动请缨出来迎战的原因。

    只不过面前这个对手的力气明显比他要大马术和他也不相上下。看来要想击败对手只能以巧破力了!

    “啊!”

    慕容城大喝一声驱动战马小步朝对手奔去随后渐渐加快度。

    魏豹狞笑一声同样出一声巨喝身下地战马如有灵性一般疾驰而出直奔前面的慕容城而去。两匹战马的马头直面相对似乎下一刻就要撞在了一起。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十几万人齐齐凭声静气目睹着战场中间的那一次交锋。

    两匹战马像走马灯一样围绕着某个不存在的虚点打转魏豹和慕容城不时开声大喝手里的马槊变幻着一道道的幻影。朝敌人的身上落去。

    转眼间十余合过去了双方形成了僵持之势。

    形成焦着之后慕容城暗暗叫苦敌将力气比他大马术却不比他差马上地武艺比起他也一点不差甚至略微还要高那么一点点这个敌将的武艺并不是他所猜想的什么野路子。而是得到过真传野路子的武艺只在于前面几招。猛倒是猛却不能持久。若是对方的武艺是野路子就不可能与他相持如此之久。

    由于害怕敌将的力气不到迫不得已慕容城不想与对手地兵器相交而是想利用自己娴熟的武艺灵巧的动作抢先击中对方的空门。不料对手的度一点也不比他慢。马槊舞动起来水泼不进他根本就攻不进去。

    不仅攻不进去。时间一长就连防守也变得吃力起来。

    越战慕容城就越心慌对方那身枣红的衣甲不断在他眼前摇晃就像鲜血一般刺眼他一心虚力气不足这个弱点就更加明显了。

    感觉再也无法战下去了趁着两匹战马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慕容城不再圈过马头再战而是驱使战马向前疾驰想要趁对方无法回身作战之际逃离战场。

    虽然这样做英名尽丧甚至有可能无法在窦建德军中立足但是总比强撑下去丢了性命要强啊!

    慕容城一心想要逃离战场他伏在战马上倒拖马槊向着本方的军阵奔去心中充满了逃出生天的喜悦根本没来得及看身后这时他听见前面的军阵出了一声巨响那是上万人在同时惊呼。

    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疑问刚一窜上脑海就在脑中凝固了起来成为了他脑中最后地念头。

    一支长箭从他后脑而入贯穿整个头部从左眼窝中冒了出来箭尖上扎着他的眼珠。

    慕容城悄无声息地掉下战马他地一只脚仍然套在马镫里那匹战马只觉背上一松加快了步子朝前方奔去它的主人被它拖在地上向前飞奔失去了生命地身体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黄土在马尾后飞扬。

    “哈哈!”

    魏豹勒住战马将马上所用的短弓收了起来挥舞马槊向着窦建德阵中大声咆哮。

    “还有谁?还有谁敢来送死!”

    话音落下一骑从窦建德阵中疾奔而出。

    “鹰扬府中郎将黄杰特来讨教!”

    来人高声喊道随即与魏豹纠缠在一起不多时他就被魏豹的马击中头部从马上栽了下来躺在泥地上抽搐片刻就不在动弹了。

    魏刀儿阵中出惊天动地的欢呼相比之下窦建德阵中则士气低沉人人哑口无言。

    “骁骑营行军司马胡明道特来讨教!”

    不多时又一员猛将从窦建德阵中疾驰而出喝声高亢入云气势逼人.

    几匹战马孤零零地战场上游荡它们的主人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原野的草丛之中。

    阵斩窦建德地数位猛将之后魏豹依然没有回归本阵他骑着战马挥舞马槊在窦建德阵前耀武扬威地继续挑战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敢主动出战毕竟军中几个数得着的勇将都交待在了那个敌将地手上。

    大家都有自知之明若是自己出阵不过为对方的武勇平添一分荣耀而已!

    刘雅阮君明这些将军都是武艺了得的猛将可惜他们现在位于本阵之外分别在战阵的两翼要是派人将他们叫过来时间来不及难道就任由这个人在数万大军面前如此嚣张。

    窦建德瞧了身后的高畅一眼目光不易察觉地从他身后跃跃欲试的雄阔海身上扫过看来自己要求斗将这一招是一个败着原以为自己麾下有几个河北有名的勇将能够在将领单挑中赢得胜利打击魏刀儿部的士气为接下来的会战占得先机。

    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出一个将领就将本方的所谓猛将们打得落花流水既然如此何不?

    窦建德瞧着高畅脑子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正当他想将这个主意实行的时候在一旁的高雅贤阵中一员将领已经驱马而出向场中的魏豹疾奔而去。

    此人正是在一旁早就看得不耐的苏定方瞧见窦建德的本阵中无人再敢出战他再也按捺不住趁

    不注意他拍马冲出阵中朝那个神态嚣张得意忘形去。

    作为一个武将苏定方有着武将的尊严能够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武艺高的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拍马而出的时候他丢掉了许多的顾虑不去想是不是会得罪窦建德的嫡系将领们;不去想义父高雅贤的怪责;不去想此战之后大出风头有违自己在窦建德军中低调的打算;不去想此战的胜负;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魏豹一勒马缰马头朝着苏定方战马的四蹄虚扬马槊的槊尖直指越来越近的苏定方做好交锋的准备。

    “武邑苏烈苏定方!”

    声到人到在距离魏豹三十步左右时苏定方的战马突然加待方字出口他已然奔到了魏豹身前马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魏豹的面们直劈而来。

    在阵上斩杀了好几员窦建德军的勇将之后魏豹多少有些得意又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因此未免有些轻视苏定方。

    他事先并没有让身下的战马冲起来待他想让战马冲起来的时候苏定方的战马却突然加猛地冲到了他的身前。

    由于错估了苏定方战马地度。他没有办法借助自己的马力只好挥舞马槊朝苏定方向自己面们直劈下来的马槊迎去。

    就算不依仗自己的马力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力气也能轻松地接下对方这一击对此魏豹很有信心故而。在两人的马槊相交前的那一刹他的嘴角挂着满不在乎地笑意。

    “嘣!”

    两只马槊的槊杆在空中重重地碰在了一起苏定方是由上往下直劈而来魏豹是双手往上架难免有些吃亏若是他的力气要大于苏定方。这点劣势当然可以忽略不计可惜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苏定方的力气不仅不比他小甚至大过久战之后有些力疲的他。

    “啊!”

    魏豹大吼一声将吃奶地力气全部用上了才堪堪抵住苏定方下砸的马他的双臂不住摇晃身下的战马往下一伏险些趴倒在地。魏豹只觉胸口像一块大石堵住一般横架在头顶的槊杆上面就像压着一座大山一般。令他在马上的身形摇摇欲坠。

    “噗!”

    好不容易将苏定方马槊架开魏豹忍不住张开嘴巴。胸中一股热流从喉腔涌出冲开了胸间的那块大石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嘴里喷出的那口鲜血。

    那口血喷出之后魏豹觉得轻松了不少苏定方驱马从他身侧经过带过一缕风将他的衣甲吹得向后飘拂耳旁地散亦是如此。

    “好大的力气!”

    魏豹忍不住出声吼道。与此同时他驱动战马。准备调转马头和这个对手好好厮杀一番。

    在眼角地余光中他瞧见从自己身边冲过的苏定方在马上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地动作。

    苏定方的战马继续向前冲去他在马上的身子却突然向后一仰腰背紧贴马背仰面朝天双手握着马槊的槊杆将那只马槊像绳圈一样舞动划了个半圆突然向后击来。

    正在做动作准备回身作战的魏豹根本来不及躲避苏定方的马槊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背上绕是背心身披重甲受了这一下重击魏豹仍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朝前扑去伏在战马上他一手紧握马槊一手紧紧地抓着马的缰绳这才没有掉下马去。

    失去了主人地驱使战马漫无目的地朝前迈动步子又是一口鲜血从魏豹地嘴里喷出染红了战马长长的鬃毛。

    魏豹倒是想重振旗鼓继续与对手厮杀然而脑里一阵晕眩使得他四肢无力只能趴在马背之上仅有的一点力气使得自己不曾掉下马去也不曾丢掉受中的武器作为一个武将除非死去否子绝对不能丢掉武器就算魏豹即将陷入昏迷之中这个念头仍然盘踞在心头。

    苏定方驱马从身后赶了上来两马并肩而驰之际他轻舒猿臂将魏豹从马上擒获过来夹在肋下马槊从魏豹的手上脱落掉在了地上此时他已然晕了过去。

    魏豹的体重再加上身上那副铠甲起码有两百来斤这点重量对苏定方来说似乎轻若无物他夹着魏豹朝本阵奔去赢得全军将士排山倒海的阵阵欢呼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回到窦建德的帅旗前将魏豹丢在地上向着帅旗下的窦建德在马上施了一礼目光与窦建德身后的高畅的视线闪电般地加错而过。

    然后他在全军将士的欢呼声中重新回到战场向魏刀儿军起了挑战。

    至此形势掉了转来现在轮到窦建德军士气高涨耀武扬威了魏刀儿部陷入了沉寂。

    接下来在魏刀儿军中有几个自诩武艺不下于魏豹的将领出场无一例外他们都折在了苏定方的手下这几个将领中有两个还是魏刀儿的义子位于十三太保之中。

    重伤逃回本阵的有两人被苏定方阵斩的有三人斗了这么多场苏定方依然生龙活虎他驱着战马在魏刀儿阵前疾驰魏刀儿部无人敢于出战魏刀儿的脸犹如暴雨将至前的天色。

    如果自己不是主帅的话一定亲自出战杀死这个家伙可惜!魏刀儿叹了叹气他会过身面向宋金刚。

    “贤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金刚点点了头伸手往后一招一个黑盔黑甲黑面的大汉从宋金刚身后驱马而出冲向远处的苏定方。

    那人三十许满脸胡须神色冷漠犹如万年寒冰在那两道漆黑如墨的浓眉之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神淡漠无忧无喜地望着苏定方。

    “来将通名!”

    “朔州尉迟恭!”

    那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声音并不高却如一道奔雷在战场的上空响起。

第五十六章 苏定方大战尉迟恭

    眯着眼睛冷冷地瞧着对面五十来步的尉迟恭在那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杀气那杀气并不嚣张很轻很淡却如同空气一般无所不在笼罩在四周。

    握在马槊上的那只手不禁紧了一紧他调整着呼吸嘴里轻喝一声战马慢慢朝前趟去一股风迎面吹来将战马的鬃毛吹得向后轻轻飘拂。

    与此同时对面的尉迟恭也驱动战马缓缓向他迎来。

    尉迟恭开皇五年(公元585)生字敬德朔州阳(今山西朔县)人他少时离家做过一段铁匠在当铁匠这段时间曾经得到过异人传授武艺艺成之后他从军来到河北在一次征伐宋金刚的战役中他所在的那一营全营投降了宋金刚由官兵变成了盗贼不过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时而官兵做盗贼时而盗贼做官兵两者是不分家的。

    由于尉迟恭勇武过人经过几次作战之后很快得到了宋金刚的赏识引为心腹让他在军中担任副将一职。

    宋金刚军善战之名有很部分就来自于尉迟恭他所统领的五百精骑是宋金刚军最核心的战斗部队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无论是边境的突厥马贼还是郡的大隋精兵对尉迟恭这三个字几乎是闻风丧胆不过。在上谷以南他地声名并不彰显。

    宋金刚虽然自诩勇武暗地里也承认自己不是尉迟恭的对手所以在魏刀儿请他出战的情况下他将尉迟恭派上了场他坚信尉迟恭一定能战胜对手。为本方赢得一分。如若不然在本方士气降到最低点的情况下和窦建德军会战结局无疑凶多吉少。

    黑子看你的啦!

    宋金刚握紧双拳小声叫着尉迟恭的外号为他加油助威。

    瞧见对面出战的那员战将之后。窦建德的脸色由晴转阴现在地他虽然很少上阵厮杀不过眼光还在一个人好不好对付他多少能看出一点来。

    对面那个敌将是个高手只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冰冷无情的眼神以及铁塔一般的身形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狠角色。不知道苏定方这个小将能不能抵挡他啊!

    比起窦建德高畅的眼光更加好一些。只看了尉迟恭一眼他就知道苏定方这次遇见对手了。能不能战胜敌将很大可能取决于苏定方的运气。

    和那个敌将相比苏定方在某些条件下要出于劣势毕竟他现在只有十**岁冲动有余稳重不足而对手正是当打之年。无论是作战地经验还是武艺的火候。体力的强弱都不会比苏定方差。

    苏定方是个人才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高畅已经排除了他是窦建德奸细的可能正想将他收入帐下只是这个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虽然让他死在这里很可惜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不能活下来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五十来步的距离疾驰的战马瞬息即到两匹马交错而过苏定方的马和尉迟恭地长矛闪电一般在空中连连相击。

    “铛!”

    一连串的兵器相击最后只化为了一声闷响可想这两人出手之快已经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地地步。

    双马交错而过两人换了个方向相隔几十步面面相对。

    刚才那次交锋只是试探对方的虚实通过试探性地攻击两个人几乎同时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面对这样的对手只要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被对方斩于马下。

    “喝!”

    苏定方轻喝一声他感觉非常亢奋武将的热血在心中燃烧如同沸腾了一般炙烤着他的灵魂他死死地盯着对方观察着对方的虚实这个时候尉迟恭的黑面比世界上最漂亮地女子的脸更要吸引他地目光。

    尉迟恭脸上的神色虽然没有起丝毫的变化双眼却不禁亮了一下通过先前的观察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不错的对手然而真正与他交上手他才觉这个年轻人岂止不错而已自己若是有丝毫的大意就很有可能会折在对方手下。

    与这样的对手一决高下无疑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对手的优点和缺点在尉迟恭的心中飞快地掠过表面上看去他是一个莽撞的勇士实际上他的心思却异常慎密与他粗豪的外表极不相符。

    对手和身下的战马有着相当的默契战马在何时该提在何时该减慢步伐就像和他有着心灵感应一般魏豹就是错估了他战马的度这才被他两招就擒获的先前折损在他手下的战将有的也是因此而败下阵来的这就是对手最大的优势。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尉迟恭就分外留意了。

    虽然尉迟恭没有苏定方这样的控马技巧但是他在马术上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活因此在与苏定方交锋时他一点也没有畏畏尾。

    两匹战马由慢到快加飞奔起来然后迎面撞在了一起。

    这次就不再是试探性的交锋了两人拿出了浑身的本事同时选择了危险性极高的贴身近战两人相隔四五尺左右的距离如同风车一般走马而战。

    直刺格挡下劈横架!

    在旁人眼中只看见两人的马槊和长矛如同两条黑龙围绕在两人身边上下乱窜有时会突然出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那是兵器连续相击的声音;有时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响声那是两人在寻找对方的空隙不停地变幻着招数。

    “铛!”

    一声巨响之后两人的兵器如同粘住了一般架在了空中与此同时空中迸射出一股绚烂的火花苏定方和尉迟恭的身形同时在马上晃了一晃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如同两道闪电相击随即分了开来。

    两人撤回兵器驱马奔了开去。

    这几十回合打下来乃是一个旗鼓相当不胜不败的结局。

    不多

    人调转马头再次冲杀起来这次他们采取了交马斗每一次双马交错之际两人的兵器就朝对方致命的地方袭去谁出手快一些谁就主攻动作慢的那个就防守无论是攻还是防双方都使出许多精妙的招数。

    战马每一交错就只有非常短的一段时间虽然时间很短两人却可以交锋好几个回合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死亡就像一座天平两人则分别位于天平的两端一会天平朝左边下沉一会又往右边偏移。

    半个时辰过去了申时已过眼看就要到酉时了原野上太阳撒下的光晕多少也变得有些柔和风刮得凶猛了一些却显得更加萧索。

    双方的将士全部被这场旗鼓相当的战斗吸引住了眼球最初他们还为各自的将领加油助威到了后来大家都沉默下来了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仿佛骑在战马上作战的其中一人就是自己一样。

    表面上看两人依然平分秋色旗鼓相当实际上苏定方自己清楚他已经处于下风了最近几次的交锋他都处在了防守的位置上他的动作没有对手快没有对手稳定胜利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没有办法只能使用绝招了毕竟他在和对手交锋前先和别人打了一些回合要比气力悠长他自然比不过还是生力军地尉迟恭。

    除了行险一搏之外。苏定方找不到别的胜机。

    他轻踢马腹战马朝对手冲了过去在纵马向前疾驰的时候他的右脚脚尖不停地轻轻摩擦马腹用身下战马熟悉的触击悄然向战马下着指令。

    尉迟恭驱马全向苏定方迎来一身黑色盔甲的他就像幽灵一样一张脸也像幽灵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他的双眼闪动的寒光表露他还是一个活生生地人。

    和最近几次的交锋一样。尉迟恭先一步起了攻击他将长矛的矛杆夹在腋下单手持矛长矛的矛尖划过疾风出凄厉的唔咽向苏定方的咽喉直刺而来。

    苏定方轻踢马腹。战马稍稍偏移了前进地方向往一旁窜去尉迟恭的这一次直刺自然就落了空。

    在和尉迟恭的交锋中苏定方曾经多次调整战马的度忽快忽慢就算尉迟恭防到了他这一点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慢慢地尉迟恭习惯了苏定方的这个招数应付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也是苏定方渐落下风的原因。

    然而战马在全奔驰的途中突然改变方向这一点。尉迟恭却始料不及当苏定方使出这一招来时。他顿时落入了苏定方的圈套之中。

    尉迟恭一直紧盯着苏定方若是苏定方想要闪避他的这一记直刺身形必定要有所动作然而苏定方的身形根本就没有一丝动作在尉迟恭看来他是来不及反应毕竟。尉迟恭也清楚自己地对手已经无法自如地控制他的动作了!

    他没有想到地是。苏定方不需要移动身形只要身下的战马改变奔跑地方向就可以避开他的这一次攻击正因为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尉迟恭失去了先机。

    在疾驰的奔马上战斗双方的动作都是难以想象的快都不太容易改变自己的动作很多时候人的反应往往凭借的是直觉。

    所以尉迟恭一旦现招式用老长矛地矛尖贴着苏定方的肩膀朝后方刺去之后他立刻松开了持矛地手。

    苏定方的身形稍稍向后一扬然后往前一伏手里的马槊像毒蛇吐信一般朝尉迟恭刺去在直刺的同时他不由大喝了一声舌绽春雷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将尉迟恭像羊肉串一样串在槊杆上。

    就在大家以为尉迟恭要被苏定方刺中之时尉迟恭的身形在马上奇异地一扭闪过了苏定方的这一直刺马槊的槊尖贴着尉迟恭的腋下穿了过去尉迟恭的手臂用力往下一夹夹住了苏定方的马槊同时手也抓住了槊杆。

    “吼!”

    尉迟恭大喝一声手臂用力生生将苏定方从他的战马上挑了起来挑在了空中苏定方的战马从他身下朝一旁疾驰而去。

    虽然没有料到尉迟恭会躲过他这一招也没有想到尉迟恭居然将他的马夹住夺了过去并将自己挑了起来苏定方却慌而不乱。

    他松开了手借着尉迟恭挥杆的惯性往远处一跳双脚落地之后再往旁一滚即便如此当他站起身来时脚踝仍然被扭伤了。

    尉迟恭将腋下夹住的马槊拿在手中在马上夺取对方的马槊是他的救命绝招没有想到稳操胜券的时候却别对手逼得使了出来幸好他有这一招不然今天就会死在对手手中。

    尉迟恭只觉后背冷汗直冒刚才那个动作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将马槊高举像标枪一样朝地面上的苏定方投掷过去。

    苏定方刚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脚踝上的扭伤再次往旁边一滚他的身形刚刚离开原先站立的地方那柄马槊就插在了那里槊尾在风中像树枝一样颤抖。

    尉迟恭朝苏定方驱马驰去他从背上抽出了一把三尺左右的短鞭那鞭是由熟铜铸就黑黝黝的和他的主人分外相配。

    苏定方站起身由于脚踝受伤他的支撑腿一滑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尉迟恭已经驱马赶到那把黑黝黝的熟铜鞭向苏定方当头打了下来。

    这时苏定方的手才刚刚放在腰间的短刀上却已来不及将短刀抽出来他抬着头不禁眯起了眼睛天空中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夹杂着凛冽的寒风。

    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那时候苏定方不由这样想!

第五十七章 高畅败敬德

    恭的熟铜鞭短鞭当头落下之时苏定方只来得及将脑仰这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连眼睛也闭上了。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之后只觉得脑袋一凉想象中的痛苦却没有来临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尉迟恭骑在他那匹大黑马上大黑马在苏定方身前慢慢趟着步子尉迟恭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木衲犹如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奇怪的是苏定方在他的眼中却瞧见了一丝笑意那是某种惺惺相惜吧?

    尉迟恭刚才那一鞭只是将苏定方的头盔扫落而已!

    风贴着地面吹来漾起了一缕灰尘将苏定方的散吹得胡乱飘拂他愣愣地望着尉迟恭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一分羞辱又有一分死里逃生的放松一句话在他嘴里打着转儿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不杀我?

    尉迟恭就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似的一个短句从他嘴里迸射而出。

    “汝久战力疲吾胜之不武!”

    说罢他转过头望向窦建德的本阵那里一骑飞奔而出一人在马上高叫。

    “贼子休伤吾弟!”

    当苏定方被尉迟恭从马上打下来之际位于高雅贤身后的蒙勇心顿时为之一凉他即刻驱马从阵中冲出想要将苏定方从尉迟恭手中就出来如果不能至少也要为苏定方报仇至于自己是不是尉迟恭的对手当时他并没有想到那些。

    尉迟恭瞧了一眼朝这边打马狂奔的蒙勇回过头对苏定方说道。

    “有机会再战!”

    随后他脚尖轻踢马腹驱马离开了。

    从小尉迟恭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成年后无论是做铁匠当兵还是如今委身从贼他一天都说不了多少话今日是难得的多言了!

    对苏定方这个对手尉迟恭还是非常看重的这次交锋他也过足了瘾若不是有马上夺槊的绝技在身此刻掉落马下的或许会是他。

    他之所以不杀苏定方有爱惜人才的原因毕竟这个对手年纪还小若是多历练几年绝对有可能战胜自己然而这不是主因敌人就是敌人不管他有多爱才对于敌人还是不容留情的不杀苏定方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他的骄傲。

    就像他对苏定方所说的那样苏定方久战力疲他是生力军胜之不武日后若有机会希望能与苏定方公平决斗。

    尉迟恭这样做自然不是魏刀儿宋金刚希望的不过对于那两人的看法他并不在乎谁也不能让他抛弃自己武者的尊严。

    瞧见一个敌将将那个击败本方多员猛将的苏定方带上马背驱马离开之后魏刀儿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他回过头瞧了身后的宋金刚一眼意思是你这员部将是怎么回事将对手打下马背之后为什么不杀他?

    宋金刚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双眼闪烁微笑不语。

    尉迟恭没有回到阵中而是驱马在窦建德阵前邀战作为武将他非常渴望那种个人之间的较量刚才那一战只是热身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更强的将领来挑战自己让他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魏刀儿阵中欢呼声雷动将士们变得兴奋起来似乎赢得生死决斗骑着大黑马位于场中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相比之下窦建德这边的将士们个个都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脸色难看有的哑口无言有的则大声向对面的敌阵咒骂不过相隔两三里对面的敌军多半听不到他们的骂声。

    “怎么样?”

    高雅贤命令亲兵将苏定方从蒙勇的马背上扶了下来他上下打量苏定方神情焦急地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义父关心我没有事!”

    苏定方的脸色暗红敌将饶了他一命他还能说什么呢?可是面对高雅贤关切的目光以及四周将士们奇特的眼神他反到宁愿死在那人的手下。

    蒙勇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苏定方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胜败是兵家常事以后战胜这人也饶他一命就行了你受了伤先回营休息吧?”

    高雅贤温言安慰苏定方示意亲兵将苏定方扶回大营说实话对高雅贤这个义父苏定方最初只是抱着利用的目的在他心中当高雅贤的义子是深以为耻的只是面对这样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此刻不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他紧抿嘴唇低着头没有回话在亲兵的簇拥下回营而去。

    苏定方回营去了尉迟恭的挑战仍在继续魏豹可以击败本方大将苏定方可以轻易击败魏豹然后尉迟恭又击败了苏定方那么还有谁能击败尉迟恭呢?在窦建德阵中没有人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人。

    尉迟恭驱马再次从窦建德帅旗前奔过这是第三次了若是再无人出战按照惯例那就表示窦建德军在这次斗将中决定认输了接下来大兵团的会战就会开始了斗将失败士气自然低下要在这种情况下与敌军展开会战

    自然会很不妙。

    “高卿!”

    窦建德回身笑眯眯地望着高畅高畅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他仍然故意装作不知抱拳说道。

    “末将在!”

    “高卿的武艺勇冠三军这个贼子就交给高卿了!”

    果然是借刀杀人!

    窦建德之所以派高畅而不是叫雄阔海出战尉迟恭抱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目的高畅若是在斗将中死在敌人手中自然不关他的事要怪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在现场有五百多高畅的属下亲眼目睹了这回事全都是他的证人当他再以大义的名分吞并高畅的地盘时就容易多了。

    高畅没有推迟双手一抱拳二话不说伸手接过亲兵递上的亮银枪驱马冲出阵中他早就猜到窦建德要这样做故而早就做好了准备。

    雄阔海一直在蠢蠢欲动想要出战对手本领越是高越是能吸引他的兴趣可惜这次出战的是他的主公他只能搓着双手干着急他狠狠地瞧了帅旗下的窦建德一眼恨不得将他从马上拉下来撕成两截。

    亮银盔亮银甲银枪白马;黑盔黑甲黑脸黑马;高畅与尉迟恭的较量是非常典型的黑白交锋。

    在这个时候这个人仍然敢于出战肯定是艺高人胆大之辈尉迟恭不敢怠慢将从地上拾回的长矛平端在身前然后将肩膀上的熟铜短鞭稍微挪动一下放到了最容易拔出来的地方。

    高畅白皙的脸上和尉迟恭一般同样面无表情当他手持亮银枪驱马而出之时所有的杂念全部被抛在了脑后心神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大肆搜寻黑暗的原力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高畅而是成为了一个只知道战斗的人形机器。

    这一点雄阔海的感受最深高畅骑着战马背对着他距离他非常远他的心仍然感到了丝丝凉意恐惧不请自来紧贴着他的肌肤。

    作为一个高手尉迟恭很快就有了雄阔海一样相同的感受高畅身上散的杀气像细针一样随着风袭来扎得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生疼尉迟恭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长矛矛杆的手时紧时松。

    “来将通名!”

    厮杀就厮杀尉迟恭一向很少讲废话然而为了舒缓身上凝聚的某种奇特的压力他不由出声问。

    “高畅!”

    没有多余的话高畅简单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驱动战马身下的白马很自然地踏着步子向尉迟恭缓缓行去。

    对手给尉迟恭的压力越大尉迟恭越是兴奋他本就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只有在面临生死关头之际他才能挥出自己最大的战力这也是他苦练马上夺槊的原因啊!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滋味对尉迟恭来说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

    这个人很强很强!

    很好!很好!

    尉迟恭单手举起长矛一手拉着马缰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火花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高畅全身颤抖不已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心神才平定下来。

    一黑一白两匹战马疾奔起来宛若一道白线一道黑线直直地迎面撞来!

    一阵疾风猛烈地从战场上刮过大量的灰尘草根树叶随风而起卷在空中从战场上翻卷冲过两匹战马冲进了灰色的烟尘之中。

    双方的将士们大睁着双眼却无法看清烟尘中的两人眼力好的人也只隐隐瞧见两个影子在烟尘中闪动。

    “铛!铛!铛!”

    一连串兵器相格的声音在烟尘中响起瞬间就平息了下来结束了?半途休息?还是?士兵也好将领也好齐齐翘以盼望着战场。

    那阵风来得快去去得快很快高畅和尉迟恭的身影又重新呈现在十几万人的眼底两人骑在战马上以后背相对正各自散开。

    好!很好!

    尉迟恭的黑脸微微泛红刚才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交锋一切动作只能靠直觉和本能有好几次他险些跌入死亡的陷阱又奋力挣扎出来他也好几次险些将敌将刺于马下然而总是以毫厘不差被对方躲了过去。

    真是痛快!有生以来这是最令他痛快淋漓的一次较量!希望这人能带给自己更躲的精彩!

    高畅调转马头重新面向尉迟恭他的脸色更加白了白得一点也不正常他没有尉迟恭那么多的想法他的魂灵之火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燃烧所谓的感情在战斗中只是没用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时候已经被他自动屏蔽了!

    只差一点将对手杀伤这并不能让他觉得失望;只差一点被对手杀伤这也不能让他觉得害怕!

    无喜无忧无惊无怖仅此而已!

    尉迟恭双腿在马腹上轻轻一夹身下的大黑马吐着白气再次冲锋起来他的身子微微后仰单手持着长矛矛尖直直对准对手大黑马越跑越快尉迟恭手中的长矛却稳如磐石不曾有丝毫的颤动。

    高畅也纵马向他奔了过来高畅的脸在笼罩在亮银盔下

    出了一小块那张年轻的面容上有着与之不相称的冷眼漆黑如墨瞳孔中就像有两朵小火苗在燃烧一样散着幽光除此之外在那双眼睛中尉迟恭看不到丝毫作为人该有的感**彩。

    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一团空白!

    “喝!”

    在两人的战马即将撞上之际尉迟恭大喝一声他的吼声如同闷雷一般在战场上空回荡清晰地传到了十来万人的耳里就连几里外留守在营中双方将士也听见了有人甚至抬头望天看是不是暴雨将至。

    尉迟恭的吼声也是他的必杀绝技之一他的嗓门本来就大又经过异人师傅特殊训练才练成了这一声雷吼这一吼虽然不至于像张翼德当阳桥头令河水倒流的那一吼那般夸张然而在对阵之际突然来这么一吼也有过敌将被他这一吼就吼落马下的记录。

    在和苏定方较量的时候尉迟恭并没有使出所有的绝技在面对高畅的时候他知道这些绝技若是不使出来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再使了。

    尉迟恭当然没有奢望只凭这一声雷吼就将高畅吼落马下不过至少希望这一声雷吼能让高畅稍微失一会神然而这一声雷吼就连战场外的其他人都被震住了却对高畅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要说让他的身体或者手抖一下就连让他的眼睛稍微眨一下也没有办到。

    这还是人吗?

    纵是如此尉迟恭依然没有感到慌乱他的手一抖在双马即将交错之际长矛的矛尖旋转着朝对面的高畅扎去。

    这一刺的度异常之快加上马一般人用肉眼根本就看不清矛尖的轨迹然而尉迟恭也好高畅也好都不是一般人。

    就算是这么快的一刺尉迟恭仍然留有后手对手若是闪避或者用长枪来格挡他都可以随时调转长矛进攻的方向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不会出现招数用老的情况了这一刺看上去虽然极其迅疾他却留有一分力。

    高畅仍然无忧无喜地望着他长矛呼啸而来小刀子一般的疾风打在他的脸上他视若无睹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就算高畅有苏定方那样的控马绝技尉迟恭相信他也躲不过自己这一刺了眼看长矛就要扎进高畅的前胸尉迟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

    不会这样容易他这样告诫自己。

    果然高畅在疾奔的战马使了个铁板桥双腿夹着马鞍身子往后一仰就像齐腰折断了一般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

    尉迟恭长矛的矛尖擦着他的鼻尖刺了过去刺在了空处。

    与此同时高畅横放在腰间的亮银枪像毒蛇一样跳了起来枪尖闪过一道白光朝尉迟恭的肋下扎去他并没有抬头看尉迟恭但是那个枪尖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准而狠地朝着目标刺去。

    长矛走空尉迟恭并没有慌乱他早知道对手不是易与之辈不是轻易能够击败的在长矛走空的那一瞬间他的左手已经从肩上抽出了熟铜短鞭。

    长矛加短鞭这才是他的真正绝学一长一短两种兵器不管是单使还是混合用在一起他都非常厉害。

    “铛!”

    熟铜鞭闪过一道黑光将高畅的枪尖架了开去然后尉迟恭探出身去向横躺在马上的高畅一鞭打去。

    高畅双手一举尉迟恭一鞭打在高畅的枪杆上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两匹马分了开来。

    尉迟恭不待战马驰开猛地一拉缰绳将马头硬生生调转过来他这匹大黑马跟随他有一些时日了与他心有灵犀长嘶一声在急的奔跑中转过身来

    尉迟恭原想先一步调转马头然后尾追高畅从后方将高畅刺下马来所以才冒着战马受伤的危险硬是转过身来不料高畅比他更为大胆所用的招数更是匪夷所思。

    就在尉迟恭和他的大黑马转身的那一瞬间高畅双腿用力一蹬跳离了高奔跑的战马人在空中双手持枪整个人像一根利箭一般朝尉迟恭飞去。

    尉迟恭刚一转身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啸然后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飞而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意识地将熟铜鞭挡在面门前。

    高畅的枪尖正好点在尉迟恭的熟铜鞭上一股大力从鞭上传来尉迟恭的熟铜鞭顺着枪势打在了自己的颧骨上。

    幸好他本身臂力惊人不然只是这一下就能让他的短鞭脱手重重地打在自己脸上绕是如此他的颧骨也立刻肿了起来人也随着那股大力朝后跌落落入马下。

    高畅持枪从大黑马上飞过脚尖在大黑马的马鞍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从空中跃了下来明晃晃的枪尖正对刚刚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尉迟恭。

第五十八章 凌敬献计

    反应极其迅左手的短鞭往胸前一格希望能将高挡架开去然而高畅的身影在空中却奇迹般地一凝长枪的枪尖也停在了半空那一刹那尉迟恭觉得自己也许是眼花了。

    尉迟恭那一鞭自然也就挡了个空明晃晃的枪尖穿过短鞭的格挡疾刺而来出一声尖啸随后在距离他咽喉处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当枪尖穿过短鞭的格挡之后尉迟恭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头被枪尖上带着的寒气刺激得起了许多小鸡皮疙瘩他能够闻到死亡腐烂的气息在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敌人身上他能闻到相同的味道。然而在临死之际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心中一片坦然因此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大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站立的对手。

    朔风飞扬高畅的雪白的战袍随风飘拂他的手稳如磐石紧紧地握着亮银枪双眼中不带任何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一只腿半跪在地上的尉迟恭。

    两个人就像两座雕像一动不动地站立场中他们的战马不曾远离围绕着两人慢慢趟着步子时而出一声嘶叫。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里十来万人的目光齐聚在此他们一起屏住了呼吸。

    半晌高畅一声不吭地收回了亮银枪他深深地望了尉迟恭一眼转身就走然后翻身上马驱马离开了。

    尉迟恭仍然保持原来的姿态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不明白对方为何放自己一马是因为自己也放过先前击败的那人吗?

    高畅骑在战马上向窦建德的本阵缓缓驰去尉迟恭的视线与之相随。

    高畅不希望窦建德很快击败魏刀儿再加上他知道窦建德想要借尉迟恭之手来铲除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杀尉迟恭能够让尉迟恭活着给窦建德添一点麻烦他非常乐意。

    “万胜!万胜!”

    瞧见高畅得胜归来士兵们欣喜若狂这一刻高畅在他们心中就是英雄不需要将官们组织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迎接心目中的英雄归来欢呼声犹如海啸一般在阵中响起随风高高飘扬飘向了原野的深处。

    窦建德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原以为对面那个黑脸敌将能够帮自己的忙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高畅的武勇不仅没有能借刀杀人反倒让高畅大出风头让所有的士卒都认识了他。

    不过在命令高畅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也许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故而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到原状笑眯眯地望着高畅驱马冲出阵中亲自将高畅迎回本阵。

    “大王万岁!”

    瞧见窦建德的身影士卒们转而高声歌颂起他们的大王来。

    高畅面带微笑窦建德反应还是蛮快的嘛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他亲身上阵击败了敌将。

    有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才有意思若是一个无能之辈做自己的对手未免太过无味了!

    尉迟恭被高畅击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残阳如血。

    魏刀儿军中响起了铜锣声斗将失败后魏刀儿选择了鸣金收兵为了防止窦建德挥动大军趁势冲杀过来他将所有的弓弩手都放在了前线然后让骑兵押阵本部大军慢慢向后转向两三里外的大营行去。

    窦建德瞧了一会魏刀儿军的阵型并没有下令全军出击而是同样选择了鸣金收兵。

    按照常情这个时候他至少应该派一只骁勇的军队去冲阵试试也许会受阻在敌军阵前?但是也有可能会将敌阵冲出一条口子只要能将敌阵冲出一个缺口再动全军攻击有可能会有一场大胜啊!

    窦建德并不是不知兵的统领这个道理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高畅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边驱马随着大队回营一边猜想窦建德的意图。

    在普通士兵的眼中高畅是个英雄然而窦建德的嫡系将领则更加排挤高畅了一路上没有一个将领和他打招呼就连虚言巧语的寒暄都没有一句。倒是窦建德一直把高畅留在身旁不时和他说着话。

    窦建德的部队并没有全部驻扎在乐寿城中他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大营大部分部队都驻扎在军营中只有少部分留在了乐寿城中。

    窦建德没有回到乐寿城而是留在军营中与这些将领们同甘共苦高畅的营帐就在窦建德的大营旁不远的地方窦建德没有

    畅的行动自由当然这个自由仅仅限于军营中并高畅去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回营之后高畅不像平时一样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中而是带着雄阔海和两个亲卫朝高雅贤的军营走去。

    同一时间窦建德的大帐内。

    窦建德宋正本凌敬三人坐在一张突厥人所用的毛毡上在三人中间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盘子一壶酒几个酒杯。

    一回到营中窦建德就把宋正本和凌敬叫到了大帐内商量对付魏刀儿的对策就连用膳的那点时间也没有放过。

    刚才窦建德之所以没有趁着全军士气高涨的时候去冲击魏刀儿部有他的考虑若有可能他还是不想和魏刀儿部硬拼在他看来这样做并不划算。

    魏刀儿的兵力虽然不如他但是战斗力并不差杀敌三千自伤八百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窦建德不会轻易和对方展开会战。

    魏刀儿的军队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这四五万人的补给不是一笔小数目像魏刀儿这样的盗贼部队作战之时后勤供应可以说是一团糟本方只要坚壁清野与对方形成僵持对方一旦粮尽就只能撤兵那个时候本方的大军寻找机会再尾随攻击不难将其击溃。

    在乐寿窦建德存有不少粮食再加上攻下信都郡之后又得到了大量的粮草故而他不缺后勤补给在这一点上比魏刀儿占有绝对的优势。

    这就是窦建德和宋正本等人商量出来的计策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着这个战略计划制定的。

    用过晚膳之后三人又商量了一阵完善了一些战术细节上的东西宋正本和凌敬正准备告辞各自回营休息一件突的事件让他们留了下来。

    一个偏将在窦建德亲兵们的带领下进到营帐中来那个偏将乃是押送粮草的将官负责将信都郡搜集起来的粮草运送到乐寿来不过他的人虽然来了粮草却没有运到。

    那个偏将全身都是伤没戴头盔披头散看上去非常狼狈他语带哭腔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押粮队有两千人其中士卒只有五百多人其余的一千多人都是押送粮草的民夫他们从武邑出在信都境内一路上都很平安进入河间郡后不久他们就遇见了敌军的伏击。

    伏击他们的敌军全是骑兵大概有两三千人那些骑兵冲击的度非常快他们根本来不及结阵防守对方就冲入了阵中很快本方就溃不成军了那个偏将力战之后方才逃脱性命赶回大营来报信。

    面对几千精骑的冲击就算是人数相等的步兵也不是对手何况只是一些押粮兵和民夫因此窦建德没有怪罪那个偏将挥挥手让亲兵们把他扶下去疗伤。

    “两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面对窦建德的询问宋正本和凌敬陷入了沉思。

    事前谁也没有想到魏刀儿会这样做若是按照既定的战略作战的话就必须解决掉这支威胁本方粮道的骑兵!

    只不过要想在平原上寻到并且围住这支精骑谈何容易啊!就算围住了他们不出动大军也无法将其歼灭啊!

    就在三人在寻思对策之际又有人在帐外请求觐见。

    那人走进帐内向窦建德行了个大礼此人乃是专门负责监视高畅一举一动的探子头目。

    窦建德吩咐他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高畅有所异动就必须向自己报告窦建德瞧见那人进来暂时将粮草被劫这件事情放了下来在他潜意识里高畅远比魏刀儿难对付得多。

    高畅就像一个刺猬摆在了他的嘴边看上去任他处置却让他难以下嘴。

    那人将高畅前去高雅贤营中探望苏定方的事情告诉了窦建德他的报告非常详细高畅和苏定方之间所有的对话都被他记录了下来甚至他们说话时的表情都一一做出了表述。

    听完那人的汇报之后窦建德吩咐那人继续严密监视高畅然后让他退了下去待那人退出帐外后他不由叹了叹气。

    “大王无须忧虑!”

    凌敬轻摇羽扇嘴角挂着一缕神秘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凌敬献计(续)

    三年.五月初九.乐寿.

    辰时.窦建德帅帐.

    长乐王窦建德高坐帅帐之上.底下分别坐着各营的高级将领.以及宋正本.凌敬两个文官.

    和以往一样.高畅位于众武将之.坐在离窦建德上.同样和以往一样.没有一个武将来和他打招呼.到是在窦建德升帐之前最终还是将那个厨师从他那里要走的凌敬和他笑着寒暄了几句.

    高畅和以往一样.脸上带着虚假的面具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先前和他寒暄的凌敬正站在大帐的中央侃侃而谈.

    与魏刀儿军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僵持.由于始终掌握不住魏刀儿布置在本方后面的那三千精骑的动向.窦建德部从信都到河间的粮道几乎陷入了瘫痪.有好几支运粮队都受到了那只神出鬼没的骑兵的袭击.从信都郡往前线大营押送的粮草辎重十成最多只能到达三成.这次帅帐军议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魏刀儿部一向以战养战.因此.其大军所带的粮数万大军长期作战.为了不至于和硬拼.将士们有所损.我们故意将战事拖延.并且坚壁清野.让贼子抢无可抢.等到对方粮尽退兵之际再寻求机会攻击敌军.期待能获得大胜.但是‘

    凌敬拉长了转折的声音.他侧身面向一旁坐着的武将们.神态傲然.

    ‘由于有了这支三千左右的敌军精骑的存在.我军的粮草补给也渐渐跟不上了.只靠乐寿城中的那点存粮.没有信都方面的.要想供应数十万大军并非易事.如果不能将这支在我们身手骚扰的敌军处理掉.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可以这样说.此次为敌军的这支偏师而失败

    ‘凌先生.你也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我们这十万大军在.居然还会那些从北方来的蛮子打败

    出言反驳的是窦建德的大舅子曹旦.虽然.高雅贤.:在大军来援之际.采用了乌龟不出头的战术.不和大军.派兵出城来和本方前后夹击敌军.以至错失了一举击败魏刀儿的良机.犯下了大错.然而这似乎对他的地位没有一点影响.他仍然可以在军议的时候随便插话.质疑除了窦建德之外的所有人.

    凌敬冷笑了两声.>u

    与魏刀儿僵持.使其粮尽退兵再寻机攻击的作战计划是他和宋正本制订然后得到窦建德同意的.这些武将并不同意.他们想正的会战.自以为能够轻易击败魏刀儿.所以.当这个计划无法实行下去之后.武将们自然要跳出来说三道四.

    对一般人来说.无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和曹旦对着.谁叫他有个当大王夫人的好亲戚.疏不间亲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凌敬不一样.他是个狷介之徒.说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也不为过.他和曹旦一样.除了窦建德之外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因此.他并不在乎曹旦.甚至还故意与他针锋相对

    ‘若不是你等无能.掌握不到那支敌军骑兵的行踪.无法将其铲除.我们又何苦调整作战计划.又何必召开这次军议啊

    曹旦闻言大怒.从马扎上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凌.大声叱喝.

    ‘你说什么

    不仅曹旦.在座的其他武将不分派系.每个人的脸.毕竟.凌敬的这句话针对的是所有的武将.直接指责他

    高畅的外表和平时没有不同.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他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幽深了.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凌敬.

    凌敬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要和这些掌握兵权的将领们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和谐才是生存之道啊骨子里根本瞧不起这些大老粗.性情一旦激愤起来.就+&1t;.大嘴巴什么都敢说.

    窦建德冷冷地瞧了曹旦一眼.曹旦神情不忿地坐下.

    ‘我承认我们的确找不到那支敌军的踪迹.自然也无法将其歼灭.不过.我们的凌敬大人.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又有何妙计击败对面的魏刀儿呢‘

    答话之人乃是范愿.正因为有了他.窦建德在乐寿.~对范愿异常看重.因此.并没有制止他对凌敬的反击.

    凌敬之所以在军议上跳出来说这番话.其实另有目的.事先已经和窦建德.宋正本商量了一遍.就是为了引出他的一箭双雕之.不过.公然在议事的时候指责武将们的无能.就不是窦建德的意思了.

    ‘当然.山人自有妙计.>能转祸为福

    ‘大言不惭

    曹旦冷哼了一声.不过没有让窦建德听见.

    凌敬在帅帐内缓缓踱着步子.神情激昂.比画着手.指点江山.

    ‘要想解决魏刀儿.我们先要掌握这个人的性格.以及行事的方式.方能对症下药

    ‘废话

    仍然是曹旦.连坐在离他比较远的高畅都听到这声冷哼.其他人自然听到了.不过大家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当没听.+

    ‘魏刀儿虽然在北地纵横了好几年.手下也有不少精兵强将.看似声势浩大.不可战胜.其实他这次南下攻打乐寿.也是无奈之举

    凌敬抿了抿嘴唇.继续慷慨陈词.

    ‘魏刀儿是一个好的将领.却不是一个好的统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看得到的地方.贪图小利.却往往丢掉更大的利益.以前.他作为漫天王王须拔的手下.只需要遵令行事.这个缺点到还没有什么.等王须拔在郡中流箭战死他当上大头领之后.这个缺点就成为了致命的失误了.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我们.就是和此有关.‘

    凌敬挥挥手.笑了笑.大声说道.

    ‘要是换成我是魏刀儿.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我们.与其攻打我们.到不如想办法那下郡.那里不仅有他急需的粮草.还有大量的战马.以及兵源.虽然.攻打郡的难处很大.但是.所的的利益也极其巨大.从魏刀儿不敢去碰郡这点.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有雄图大志的角色.他这次趁着我们攻打信都郡之际来攻打乐寿.无非是抱着趁火打劫.捞一把的主意而已另外.他次执掌大权.王须拔的旧部多有不服之人.为了安顿内部.他也急需一场战争来排除异己.这也是他挥师南下.攻打乐寿

    凌敬停顿片刻.目光在众将面上一一掠过.这些家.恐怕没有一个人晓得魏刀儿攻打乐寿的原因吧

    ‘在我们的大军没有回援之前.他攻了好几天的城.在那段时间.异己应该排除得差不多了吧|.L也进不得.退也不敢退.可以说骑虎难下.这个时候.我们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他就顺势下台.返回深泽.‘

    ‘此话怎讲

    问话之人乃是窦建德的义子之一的刘雅.刘雅也是一员勇将.在窦建德对付高档脱叛乱的时候站在了窦建德一边.因此被窦建德收为义子.依为心腹爱将.不过.他作战虽然勇猛.在头脑上就有点欠缺了.

    ‘魏刀儿是什么人.>|醇酒美人.他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甚至还可以送给他一批粮草.使其退兵

    ‘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这些书生一样.是懦夫吗i

    曹旦在一旁插话了.他对凌敬可以说恨之入骨.

    高畅的心为之一凛.若是窦建德真的这样做.自己

    凌敬没有搭理曹旦.继续说道.

    ‘我们若是主动地向魏刀儿表达我们的善意.不仅可能使其退兵.还可以和他结盟.将其稳住.然后.徐徐图之.我相信在魏刀儿当大头领的情况下这股盗贼只会是一盘散沙.不难对付

    曹旦还要说话.窦建德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对大家说道.

    ‘凌敬此计甚好.就照此去做

    ‘只是

    凌敬面上露出苦恼之色.半晌说道.

    ‘要想完成这件事情.必须派出一个使者到魏刀儿营中.这个使者.不好选啊:有一定的威势.让对方不敢小瞧我等.这样的人选不好

    听凌敬这么一说.在座的各位将领纷纷低下头.猜:_出使敌营可不是一件美差.谁又能肯定魏刀儿心中的想法真的和凌敬所说的一样.要是对方翻脸.这个使者的命运也就凶多吉少

    ‘大王.我心中有个人选.作为使者那是再恰当不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宋正本进言道.

    ‘宋卿请讲

    ‘我觉得右卫大将军高畅符合这个条件.高畅作为右卫大将军.在武将中.~|.u.在斗将的时候.战胜了敌军猛将尉迟恭.并且饶了他一.如此.既能震慑那些骄兵悍将.又不曾和对方结下怨恨.正是担任使者的

    窦建德点点头.面朝高畅说道.

    ‘高卿.你意下如何

    高畅沉默了片刻.嘴角一翘.微微一笑.

    ‘大王.末将愿往

第六十章 高畅孤身闯敌营

    从东方的天空探出头来当东南风温煦地吹过子牙河郁葱葱的小树林时高畅牵着战马走出了窦建德军的大营。

    并没有锣鼓喧嚣也没有旌旗飞扬高畅只是带着一个随从悄无声息地从大营的侧门走了出来凌敬身着一身青色儒衫微笑着跟在他身后就像在送别相知多年的好友。

    跟随高畅出使魏刀儿大营的随从并不是高畅的亲兵而是来自窦建德的人那个人是魏刀儿的远方亲戚因此担任了这次出使的副使。

    为了表示本方的诚意窦建德希望高畅能少带随从既然如此高畅干脆一个人都不带孤身前往。那个副使并非高畅要求的而是窦建德的意思高畅非常清楚窦建德为什么要他带上那个副使无非是不放心他害怕高畅独自和魏刀儿签订盟约然后来对付他。

    “凌先生就送到这里就好了请回吧!”

    高畅在大营前面的一个小土坡下停下脚步请送行的凌敬就此止步。

    “实在是找不到比高将军再合适的出使人选啊!一想到此行祸福难料吾实在是心有不安啊!”

    凌敬的眼睛闪着亮光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从高畅那里要来那个厨师之后表面上他成了高畅在窦建德营中难得地好友。可是实际上呢?

    高畅非常清楚凌敬心中打的小算盘这样的表情他也能做他微笑着朝凌敬拱手说道。

    “高某明白!先生说得好一切都是为了大王的大业我等个人的安危只是区区小事与大王的大业相比无足轻重!这次出使魏营高某一定不辱使命。先生请回吧高某就此告别!”

    说罢高畅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再朝凌敬拱拱手然后轻喝一声打马朝魏刀儿的大营奔去。那个叫魏俊杰的随从默默地上了马跟在高畅身后疾驰而去。

    凌敬望着高畅骑在战马上地身影消失在土坡转角后脸上的笑意终于消散了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致高畅于死地。是为了忠于窦建德?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然而他心里清楚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或许是恐惧吧?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高畅时从他脸上瞧见的死气以及燃烧的红莲之火。

    那无边无际的冰冷地黑暗让他毛骨悚然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有在高畅身上瞧见那团死气以及那朵燃烧在地狱中的红莲之火。然而这种恐惧却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或许。高畅是从地狱而来的魔王吧?

    在高畅身上他恍惚瞧见了无数冤魂在哀号这个人带给天下的或许只是无尽的杀戮无边的尸山血海!

    这便是凌敬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高畅的真实原因他知道高畅在用小恩小惠笼络自己若不是有这样的一个执念在此他又何必绞尽脑汁针对高畅呢?毕竟。高畅手底下也掌握着雄兵上万以及两郡之地。在和窦建德的交锋中不见得会失败就算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不用如此吧!

    高畅不知道凌敬心中最真实地想法他还以为凌敬是出于报答窦建德的知遇之恩才如此不留余地地对付自己凌敬这个人善于剑走偏锋出奇制胜所以高畅可以确定让自己出使魏营借魏刀儿地刀杀自己这个主意一定是凌敬想出来的。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在往魏刀儿大营地途中高畅有了决断决定按照事先布置好的计划对付凌敬。

    窦建德是真心想和魏刀儿讲和的魏刀儿的实力与他相差不大要想在战场上击败对方谈何容易啊!战局僵持下去对两人都没有好处不仅耗费资源同时也耽搁了时间在两人对峙的时候互相消耗的时候别的势力都在飞快地展对有志天下的窦建德来说这是他无法容忍地。

    命令高畅出使魏营是一种试探要是高畅真能和魏刀儿达成协议使其退兵窦建德自然会满意;若是魏刀儿并不想退兵那么高畅就要吃苦头了这对窦建德也没有坏处如果高畅死在了魏营他就可以征调平原清河两地的高畅军北上来为高畅报仇然后自自然然地将两地吞并。

    窦建德为什么会如此肯定谈判不成作为使者地高畅会凶多吉少呢?这是因为魏刀儿有一个恶习在魏刀儿那里从来就没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做法。

    经常和突厥人打交道的他受到了突厥人的很大的影响在突厥人的部落冲突中若是双方谈判不拢选择开战那么就不会将对方的使者放回去而是将使者的脑袋砍下来作为祭品祭旗然后再挥师开战。

    魏刀儿一直采用突厥人的那一套斩杀敌军使者这样的事情干了不是一回两回因此如果魏刀儿执意不退兵非要和本方作战作为使者的高畅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鬼。

    不管出现哪一种结局窦建德都很满意这就是凌敬所说的一箭双雕啊!

    窦建德以为高畅位于南方没有和魏刀儿打过交道不清楚魏刀儿的行事方法这才慨然应许因此自以为得计。

    实际上高畅军的敌情司在高畅的大力扶持之下展极其迅在魏刀儿军中他安排许多眼线毕竟要想迅统一河北魏刀儿和窦建德一样都是他无法绕过去的对手。

    情报工作的重要性窦建德不是不清楚然而比起高畅来说他的重视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

    在高畅没有出现的那个时空里窦建德和李世民对峙也是在情报工作上吃了大亏他的行军路线军力分配基本上全被李世民所掌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焉能不败啊!

    有时候一个优秀的反间的作用要胜过一个军团转生过无数次历经过许多次人生的高畅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因此就算知道魏刀儿有杀害敌军使者的劣迹他仍然没有丝毫的推搪慨然应许前往。

    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再是悍勇无敌也不可能单身从几万大军的包围中杀出来。

    他清楚自己的这次出使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辰时许高畅和魏俊杰出现在了魏刀儿的大营前。

    昨天窦建德已经命人用飞箭传书向魏刀儿传达了今天会派使者来访的消息因此魏刀儿部早就准备当高畅和魏俊杰出现在大营前营门已然打开两排身披重甲的悍卒分列在营门的两旁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森然的白光他们

    部放在腰间的横刀刀柄上如同雕像一样摆着相同的个队列从营门往大营内一直延伸就像两排林子一样看不到队列的尽头。

    旌旗在大营的上空飘扬风从大营上空掠过吹拂着高畅的脸颊带来了丝丝的杀气冰冷刺骨。

    在营门的前面没有专门的人来迎接高畅只有一个小校装扮的汉子站在营门前他高举着一只手臂脸上目无表情。

    高畅驱马来到那人面前然后翻身下马他的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眼神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寒冰。

    那个人不敢直视高畅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伸手接过了高畅战马的缰绳待接过战马的缰绳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顿时为自己的畏惧感到愤怒他手往那两排重甲士卒的中间一指硬邦邦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请!”

    在两排身披重甲的士卒中间留有一条通道一个人从那个通道走过到还显得宽敞若是两人摆臂同行就不怎么好走了。

    高畅回身望了魏俊杰一眼那个魏俊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路行来他没有说过几句话若非高畅主动询问他绝不主动开口说话。

    魏俊杰呆呆地望着那雕像一般站立的甲士那个阵势似乎让他深受震撼他的脸色在青白两色之间变幻。显得煞是好看。

    “走吧!”

    高畅微笑着叫了他一声往那两排甲士中间地通道走去魏俊杰咬了咬牙尾随着高畅向前走去。

    待高畅要走进通道中时原本像雕像一样的甲士们有了动作!

    “嗬!”

    甲士们齐声高喝声音高亢有力直入云霄天空中犹如一声闷雷响起。地皮似乎也为之在颤动与此同时。

    “沧啷!”

    甲士们同时紧握刀柄然后同时挥刀出鞘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高畅和魏俊杰的眼中掠过魏俊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高畅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嘴角反倒挂起了一丝微笑就像在观看什么表演一样。

    甲士们的横刀架在了空中明晃晃地闪耀着森然地白光悬在通道的上空高畅和魏俊杰若是要从通道中经过就必须从刀锋下走过去。

    “呵呵!”

    高畅不怒反笑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一世也当过使者那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口大油锅。下面架着熊熊燃烧地大火自己的应对若是让对方的主君不满意。就会被他命人丢下油锅记得那时自己似乎是坦然不惧的。不过到底有没有完成任务被那个残暴的君主丢下油锅却记不得了!

    笑罢高畅昂然朝那个通道走去走在了雪亮的刀锋之下若是魏刀儿摆出这一副阵势就能让他退缩那也未免太过小瞧他了。

    “嗬!”

    高畅刚一走进刀锋之下。排在第一位地那两个甲士同时大喝一声悬在高畅头顶的两把横刀同时落下。直直地朝高畅的脑门斩去。

    高畅视若无睹怡然不惧他直视着前方脚下的步子按照既定的节奏在行进不曾有丝毫的散乱身形也不曾有片刻的颤抖。

    雪亮的刀锋落下带过一丝寒风从高畅的额头前掠过在他的面门前以毫厘之差落下高畅飘拂在额前地两缕丝被刀锋斩落缓缓飘落下来。

    “嗬!”

    接下来位于第二排的甲士如同第一排地甲士一般将横刀斩落同样以毫厘之差从高畅的身前掠过这次高畅甚至抬起了头微笑着瞧着横刀向自己地面门直直斩落脚下的步子仍然没有一丝散乱。

    瞧见这一副架势魏俊杰的脸越白了他的双腿一阵颤不过虽然他心里面极其害怕仍然鼓起了勇气嘴里念念有词期望漫天神佛保佑然后走进了刀林之中。

    只是他的动作远不如高畅那般洒脱脚下的步伐也没有高畅自然他双手抱着头捂着耳朵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对魏俊杰来说这条道路似乎非常漫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他满头是汗地低着头向前挪动着步子心弦崩得极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断在巨大的恐惧面前败下阵来。

    而对高畅来说这只是一条有趣地旅程他微笑着施施然地向前走着看那表情看那姿态就像行走在美丽的乡野之间一样。

    他地心没有慌乱持刀的人的心却乱了起来他们的手也乱了起来落刀的节奏也被高畅打乱了本来他们接受的命令是吓唬高畅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他然而由于他们的心乱了手不稳了自然就出差错了有几次刀锋落下路线有所偏差真的朝高畅的脑袋砍了下去当刀落下的时候持刀人的心中不由为之一抖要是真的将对方砍死他也会因为违背军令而被军法从事。

    然而让他们觉得幸运的是高畅就像早就预感到刀锋落下的路线一样轻巧自然地躲了过去使得他们不由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观察的宋金刚现这样做不但没有吓唬到窦建德军的这个正使反倒令自己的士卒畏畏足他本来就不赞成这种做法只是魏刀儿坚持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已既然对方不惧怕这个下马威这样做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命令甲士们收起了横刀将刀阵撤下然后微笑着朝高畅迎去。

    能够击败尉迟恭的人又怎会害怕这样的一些小伎俩啊!

    宋金刚心里如此想着来到了神色自若的高畅身前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笑着向高畅拱手打了个招呼。

    “好一个少年英雄怪不得敬德如此推崇请!请!请往里面走大帅正在帅帐中等候!”

    宋金刚没有提刀阵那回事高畅也当那事并不存在他同样微笑着朝宋金刚打了个招呼说是初次见面久仰久仰!

    待一脸苍白满身汗水的魏俊杰走上来时高畅才挪动步子在宋金刚的带领下朝魏刀儿的大帐走去。

    一路上魏刀儿军中将士瞧向他的目光都显得非常复杂惧怕中夹杂着一丝敬服在这些河北汉子的心中对武勇过人的勇将是非常崇拜的就算那人是敌人这一点也不会动摇。

第六十一章 高畅孤身闯敌营(续)

    高坐在一张铺着老虎皮的胡椅上他的手摸在下颌散上斜着眼睛盯着高畅在亲兵的簇拥下从帐外走进来跟在高畅后的魏俊杰被他很自然地忽略了。

    高畅面带微笑神色自若地打量帐内。

    大帐是由牛皮和布匹构筑而成头顶开有一个天窗下雨时搭上生牛皮天晴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敞开一缕阳光从天窗上照射下来给帐内添了一丝天然的亮光光晕之中灰尘小虫子一般地舞动。

    在大帐的四壁分别燃烧着一根火把火光使得大帐显得并不阴暗在火把旁边站立着几个持刀的亲兵他们全身甲冑挺立如标枪目光炯炯直视前方。

    只是这么飞快地瞄了一眼高畅就将大帐的环境记在了心里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帐内的各位将领身上。

    大帐内的人不多随同魏刀儿前来河间郡的几个义子坐在席间除此之外就只有宋金刚和他的头号猛将尉迟恭以及现在被他依为心腹的头号谋士葛舟行。

    高畅的目光在尉迟恭的脸上停顿了片刻那日和尉迟恭交锋在外人眼中他好像赢得很干脆很容易其实他赢得非常辛苦一点不亚于在校场和雄阔海的那次比武只不过现在的他比起那个时候的他借用黑暗力量的能力要高了许多。就算拼尽了全力也不至于会在之后变得全身乏力。

    尉迟恭依然木着一张黑脸不过当高畅地视线停在他脸上之际他向高畅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这个动作非常轻微旁人要不是一直在注视他根本注意不到。

    最后。高畅的目光停在了高坐在虎皮大椅的魏刀儿身上。

    魏刀儿歪坐在椅子上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斜着眼睛瞄着高畅待高畅向他抱拳行礼之后仍是如此。

    “高某参见魏帅!见过各位将军!”

    向魏刀儿行个礼之后高畅再向四周行了个罗圈揖。魏俊杰慌忙跟在他身后照着高畅的动作做了一遍。

    魏刀儿仍然瞧着高畅不说话他不说话高畅同样微笑不语大帐内静默悄悄蔓延。

    “昨日收得箭书说是高将军会作为使者前来我营不过在信中贵方并不细谈详情。不知高将军来此所为何事啊!”

    最后。还是魏刀儿的义弟宋金刚出声打破了沉默。

    高畅避过了魏刀儿刀锋一般的视线转身面向宋金刚。他并非畏惧魏刀儿的视线只是没有必要一定要在目光地交锋中占得上风他非常清楚魏刀儿心中的想法所以自己该怎么说该采取何种姿态早就有了准备。

    “高某来此是为了解决贵我双方的争端而来特地向魏大帅带来了我们长乐王的友谊!”

    “哼哼!”

    魏刀儿冷笑了两声。坐正了身子开口说话。

    “友谊?用不着这样虚伪吧?窦建德想要你带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说这些让本帅呕吐的废话!”

    高畅面不改色神情泰然地说道。

    “不知魏大帅挥师前来与长乐王在此会猎目的何在?贵我双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大帅地所作所为未免让一直把大帅当作朋友的长乐王寒心啊!”

    魏刀儿在虎皮大椅的扶手重重地一拍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着高畅厉声喝道。

    “你敢指责我莫非我魏某人的刀不利否?”

    高畅依然面带微笑只是稍微朝后退了半步然后躬身为礼轻声说道。

    “指责大帅?这谈何说起如今朝廷政令不通群雄并起已成乱世之兆大家相互攻伐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我们大王并不曾怪罪大帅大帅手底下有几万弟兄他们需要吃饭所以就算对我们大王有所冒犯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不过大帅其实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兴兵而来若是有什么难处只要事先对我们大王说一声只要他能做到就一定帮忙!高某此次前来就是代表我们大王希望和大帅化干戈为玉帛为双方的将士做想免得他们多有死伤!”

    高畅的神态诚恳令人不由自主相信他的话。

    “哈哈!”

    魏刀儿仰天大笑重新坐了回去。

    “窦建德有这么好心!呵呵若是我想要他臣服于我他肯干吗?为了将士们多有死伤我们仁慈的长乐王或许会答应吧?”

    魏刀儿话音落下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在座地将领们齐声笑了起来。

    “这是我们长乐王的手书大帅若是不信请亲眼看一看吧!”

    高畅示意身后地魏俊杰上前一步将窦建德写给魏刀儿的信拿了出来魏刀儿点了点头一个亲兵走上前去从魏俊杰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魏刀儿将窦建德地信递给了身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军师葛舟行让他过目这到不是他托大虽然手底下有数万大军历山飞魏刀儿仍然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莽汉。

    葛舟行瞄了窦建德的信一眼小声地朝魏刀儿介绍信的内容信的大意和高畅所说的差不多窦建德想和魏刀儿各自休兵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愿意和魏刀儿结盟互不攻打要是魏刀儿退兵窦建德会奉送一些礼物。

    听了信地内容魏刀儿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

    说实话当窦建德的大军回援乐寿之后魏刀儿就不再妄想夺下乐寿了只是他不甘心就此退兵总想弄点一些好处因此仍然和窦建德在乐寿对峙当然其中也有害怕窦建德趁他退兵之际挥师攻击地考虑。

    不过战局僵持下去对他没有一点好处数万大军光是一天粮草的消耗就是一笔大数字现在他军中的粮食仅仅够支持十天了在他身后那些被他打下的地盘上百姓几乎全部逃离了家园能抢的也几乎被他的大军抢光了身后的那片土地就像是被蝗虫啃过的一般荒凉。

    位于窦建德军后面的那三千精骑到是立下了不少战功劫了窦建德军的大量粮草只是由于窦建德大军的封锁这些粮草根本就运不回大营有一部分被那三千人掩埋起来了有一部分无法带走只好放火将它们烧掉了。

    不过现在窦建德军的运粮队兵力大有增强精锐的战兵代替了普通的辎重杂兵使得那三千精骑的行动所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由于运粮队广派斥候使得骑兵无法伏击只好进行强攻当骑兵冲到阵前时运粮队已经将粮车结成了车阵然后士兵们位于车阵之内用箭矢和长枪对付外面冲阵的骑兵。骑兵被车阵所阻无法冲杀起来只好下马步战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占不到

    宜这样强攻几次之后三千精骑的人数急下降只剩下了一千多一些再也没有能力进行那样的强攻最多只能实行一下骚扰。

    既然进不能进那么就只能退了如果能体体面面地退当然最好所以昨日收到窦建德军的飞箭传书说今日有使者来访之际魏刀儿就打好了退兵的主意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吓唬作为使者的高畅想在谈判时多捞一些好处而已!

    “高将军你也并非无能之辈手底下有两郡的地盘也有雄兵数万为何要甘居窦建德之下呢?不如你我联手前后夹攻将窦建德的地盘两人分了算了!”

    高畅知道这话并非魏刀儿的本意若是魏刀儿真想和自己联手不会当着自己的副使也不会当着这么多手下提出来。

    “大帅此言差矣!高某再是无能也知道忠义二字啊!长乐王在高某穷困潦倒之际收留了高某并且委以重任高畅打下的那些地盘自然属于长乐王所有在合适的时候自当双手奉上!”

    高畅神情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连自己也会信以为真。

    和魏刀儿联手对付窦建德表面上是一个好的主意只是实际的操作性并不强魏刀儿的流贼军虽然战斗力很强。骑兵众多然而他并没有明确地政治纲领也没有有效的行政机构军纪也不敢恭维在老百姓的心中有如洪水猛兽这样的军队。根本无法成大事。

    再加上他的内部一盘散沙派系林立手底下的十三太保个个拥兵自重争宠非常厉害故而内耗严重在适当的时候。到可以将其分化吞并与其联手却不是一个好主意。

    “呵呵这么说来到是本帅失言了!”

    魏刀儿呵呵笑道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本帅就不强求了不过长乐王所说的结盟一事事关重大。本帅需要和儿郎们商议一番这段时间。就请高将军到偏帐待一下高将军武勇惊人。就连我军军中猛将尉迟敬德也败在了高将军手底趁这个空隙本帅就让敬德向高将军好好讨教一番吧!”

    “只是一时侥幸而已!若非尉迟将军先苦战了一场我也不会取胜趁这个机会正好向尉迟将军请教!”

    高畅微笑着抱拳说道。

    事情和魏刀儿身边安排地细作所汇报的一样也他事先所想的一样魏刀儿早就心生去意。只是在选择一个合适的退兵机会而已!

    若是窦建德的情报系统能像高畅军的敌情司那般了得若是窦建德在魏刀儿身边同样有个高级细作。窦建德肯定就不会主动提出结盟地要求他完全可以趁魏刀儿粮尽之际一举将魏刀儿击败窦建德的大军虽然补给困难粮草紧张不过远远没有魏刀儿部那般困难。

    不过由于不明白魏刀儿军中的详情未免夜长梦多处在窦建德目前的这种情况下高畅可能也会这样做对魏刀儿这样的对手不能和他硬拼用阴谋诡计更容易达到目的。

    高畅根本看不起魏刀儿在大帐内的各位武将中他真正看得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沉默寡言的尉迟恭另一个则是一直微笑着不多言不多语的宋金刚。

    “多谢高将军手下留情!”

    偏帐内尉迟恭向高畅躬身行了个礼他地神色有些黯然心高气傲的他因为敌人地手下留情才保住了性命这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耻辱只是由于他城府深沉并没有把这种羞耻在面上表露出来而已!

    “尉迟将军不用多礼我比将军年少将军还是以弟称之为好敬德兄用不着向我道谢若不是敬德兄先与小弟地小兄弟苦战了一场我也不能胜过敬德兄敬德兄饶了小弟的小兄弟一命小弟既然胜之不武又怎敢害了敬德兄弟的性命若有机会再和敬德兄公平的较量一场吧!不过说实话小弟并不愿意出现那样的场面!”

    高畅笑着说道。

    “和敬德兄做对手不如做朋友痛快啊!小弟希望在没有彼此没有敌对的情况下和敬德兄交个朋友只是不知道敬德兄愿意否!”

    尉迟恭尉迟敬德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中是一个难得的猛将和那些有名地武将一样他最终还是投入了李世民的麾下曾经救过李世民地性命也在帮助李世民夺嫡的玄武门之变中为李世民立下了大功齐王李元吉就是他亲自斩落马下的高畅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历史并不是很熟悉却也记得他的名字以及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

    高畅进入这个时空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有些没有在真实历史中出现的人物也出现了比如雄阔海既然如此尉迟恭当然也有可能不会在李世民帐下效力。

    既然自己遇见了自然不允许他再投靠李世民高畅在心中如此说道所以非常热情地与尉迟恭结交。

    若是一般的人尉迟恭自然是不屑与他结交的只是高畅并非一般人而是靠单枪匹马的较量中击败了他的人他虽然对自己的失败感到羞耻却并不恨饶他一命的高畅甚至还有一些佩服。

    这便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高畅请求称呼高畅为贤弟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与高畅交流起武功的心得来。

    高畅毕竟有许多世的记忆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以及这个时空的空间限制很多东西都施展不出来但是见解和眼光是存在的尉迟恭与之交谈获益良多平时许多解决不了的武艺上的难题听了高畅的一席话之后也迎刃而解了!

    当魏刀儿派来的亲兵传高畅进大帐的时候瞧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原来尉迟将军的话也不少啊!

    看见亲兵来招呼自己进账高畅知道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在谈判时的讨价还价了不过那些事情和他的关系不大了。

    这次出使窦建德没有能借魏刀儿的刀干掉自己还让自己和尉迟恭交上了朋友他若是知道这些可能会失望吧!

    高畅笑了笑与尉迟恭并肩向魏刀儿的大帐走去魏俊杰则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第六十二章 李唐起兵

    三年五月十五日晋阳。

    华灯初上唐国公李渊府邸内正是一派繁华景象今日夜间唐国公李渊宴请太原留守副使王威和虎牙郎将高君雅因此府内仆役侍女如走马灯一般忙得不亦乐乎歌姬的丝竹弹唱声在李府的上空随着夜风飘荡清晰可闻。

    王威作为太原留守副使实际上肩负着为杨广监视李渊的任务对于李渊这个表弟杨广对他的忠心其实还是有一些猜疑的不过这仅仅是上位者固有的不相信任何人的猜疑而已总体说来杨广还是比较信任李渊的不然也不会让他担任太原留守一职让他抵御突厥入侵要知道为了抵御突厥人入侵在太原这里储存了可供一万大军十年的布帛粮谷……

    对于任何一个统兵大将杨广都会在他们身边放一两颗棋子王威和高君雅就是这样的棋子对此李渊心知肚明。

    所以李渊对这两人一向是非常客气的行事也非常谨慎务求不被这两人抓到什么把柄当然时不时也会馈赠一些精美的礼物给这两人为了和他们搞好关系使得他们不至于随便向杨广打小报告。

    故而在所有太原人的大小官吏们眼中这一届晋阳的领导班子是团结的积极的很有战斗力的一届班子太原的三巨头李渊王威。高君雅之间有着春风一般地热情。

    王威和高君雅虽然接受了李渊的礼物不过他们并没有放松对李渊的监视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李渊想要谋反的证据时日一长未免就懈怠了下来。

    在二月间的时候。刘武周在马邑起兵了。

    刘武周马邑土豪其人勇武异常性喜游侠。当时马邑郡的太守是王仁恭刘武周是他手下的鹰扬府校尉。

    刘武周是本地土豪在马邑很有号召力。加之刘本人骁勇善战因此王太守非常器重他让他担任自己的亲兵队长负责自己地起居安全。不料这亲兵队长的职务给刘武周提供了方便他竟然与王太守的一名侍妾生了私情。

    此时隋王朝的统治已然名存实亡天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各地豪强流民军盗贼纷纷攻伐不休。人民流离失所生活困苦。

    马邑地处突厥边境。如果继续效忠隋朝前景着实黯淡无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于突厥之手。刘武周早就为前途愁做了偷情之事后更加日夜担心与侍妾的私情被太守现最后终于决定索性起兵干一番事业就算要死也不能作为奸夫而死。

    当时正是灾荒郡中已经有人饿死官府的粮仓明明有储备但王仁恭却拒绝赈济灾民。对刘武周来说这是一个起兵地好时机。一旦起兵不愁没有兵源。

    王仁恭性格吝啬凡所得财物极少肯分给手下兵将因此也不得军心这也为刘武周的起兵创造了条件。

    于是刘武周派人四处散播王仁恭的坏话说他贪财吝啬不恤百姓实在对不起马邑人民。另一方面自己则装病在家修养马邑各路豪杰都来探望这个时候刘武周却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宣言说如今形势危急大丈夫岂能坐待灭亡谁肯与我共图大业?所有豪杰都当场表示效忠愿随他一同起兵。

    刘武周是王太守的亲兵队长要下手除掉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第二天他就动兵变杀了王仁恭派人将王的级号令全城事先约好的各路豪杰一起动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控制了局面。刘武周随即下令开仓赈济灾民此举大得人心马邑郡下属各县全部投降他当仁不让自称太守。

    起兵的当月隋雁门郡承陈孝意就领兵前来平叛包围了刘辖下的桑乾镇。

    刘武周派出使者向突厥称臣表示归附突厥立即派出援军配合刘武周一同起反击结果雁门军溃败狼狈逃回雁门。

    三月刘武周占领楼烦郡又攻克了隋炀帝的行宫汾阳宫俘获了大批珍宝和宫女。他深知突厥始毕可汗的爱好就用俘虏地美女进贡始毕以求换取突厥战马有了突厥人的支持刘武周地势力迅地展了起来他被始毕可汗封为定扬可汗赐狼头。

    刘武周意气风索性就自称皇帝以示“定扬”之决心。

    三月刘武周围攻雁门不克随后他派兵将雁门围困意图困死雁门守军。陈孝意多次派人突围向李渊求救然而李渊另有打算根本没有派兵去援救他。

    刘武周攻下汾阳宫围困雁门郡自称皇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原对李渊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地机会这件事情让他一直谋划的大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王威和高君雅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冲冲地跑来和李渊商量对策他们害怕因为这件事情被杨广获罪被杨广捉去下狱杀头因此分外惊惧。

    为了防止李渊拥兵自重太原的军力并不强也就数千人根本没有办法北上援救雁门也没有能力击败刘武周甚至刘武周军一旦南下以这点兵力能不能守住晋阳都是一个疑问。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向朝廷索要援军隋王朝用兵不管是调动也好打仗也好都需要杨广下令。

    然而杨广远在三千多里以外的江都刘武周的叛军就在数百里以内再加上道路险阻一路上都有贼军盘踞待江都知道消息再传下命令调兵前来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故而向朝廷求援这条路走不通。

    经过李渊这么一分析王威和高君雅沉默了他们也知道李渊说的是实情但是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他们也不甘心。

    于是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向李渊说道。

    那番话的大意是这样地唐国公李渊既然是皇亲国戚又是皇上亲近的贤臣深得皇上信任既然向朝廷索要援军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干脆由唐国公亲自募兵然

    军队去平叛只要剿灭了刘武周这股逆贼一切都好

    王威和高君雅的话正中李渊的下怀他就像稳重钓鱼台的太公一样王威和高君雅就是上钩的两条鱼自己送上了门。

    于是李渊立刻召集李世民刘文静裴寂刘弘基等人商议随即下达诏令招募士卒。

    突厥人的危害大家都知道位于边郡的百姓更是深受其害每当突厥人入侵所过之处就像蝗虫啃过的一般。因此当知道参军是为了抵御突厥人入侵保卫自己的家园时百姓们纷纷踊跃地报名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也有大量的流民加入了军中短短的一段时间李渊就募集了数万大军。

    当然这些士卒不经过训练就上战场是不成的于是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这数万人终于成军了再加上李渊所拥有的数千嫡系精兵勉强能够作战了。

    唐国公李渊在今晚宴请王威和高君雅为的是商量出兵北上平叛的日子于是王威和高君雅欣然前往早日剿灭了刘武周他们才能吃下一口安稳饭啊!因此他们并没有什么防备只是带了少量亲兵就前来国公府赴宴了。

    作为监军的王威也掌握着数千精兵的军权统帅这些士卒的就是虎牙郎将高君雅他们两人是死忠于杨广的所谓忠臣。家眷也都在长安故而李渊一开始就没有将他们拉到自己旗下来地想法。

    要想成就起兵成就大事这两个人是必须铲除的他们手里的兵权也必须要夺过来现在一直与李渊形成牵制的王仁恭已然被杀雁门的陈孝意也被刘武周所围攻。真正还能够妨碍李渊的只有王威和高君雅两人了!

    和王威高君雅火并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要想除掉他们其实只需要区区几十个刀斧手就行了。

    李渊之所以用商量出兵日期的名义宴请王威和高君雅其实是为了消除他们的疑心毕竟。从募兵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地时间来仍然拖延着不出兵自然使得他们有所猜疑。

    果然一听到是商量出兵日期王威和高君雅放下了疑虑欣然前来赴宴了。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面满红光地望着李渊李渊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和歌姬们退场待屋内只剩下几个关键的人物之后。他手拂着下颌的三偻长须正色说道。

    “此次邀请两位大人来此。不仅是为了商量出兵的日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两位大人商量!”

    王威和高君雅对视了一眼。转过头来望着李渊王威轻咳一声出声问道。

    “国公所说何事?请讲!”

    李渊没有说话脸沉了下来他朝侍立在一旁的李世民点点头李世民望向大堂外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清脆地击掌声在大堂中响了起来。

    不多会。两个人从堂外走了进来王威和高君雅定睛一看。这两人他们都认识乃是李渊的幕僚刘文静和王威家的管家王福。

    “王福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威一脸疑惑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事情不对的话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蛋了他一边质问王福一边朝高君雅使了个眼色高君雅将手放在了横刀的刀柄上。

    王福没有理会王威的质问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堂下向李渊行了个大礼声泪俱下地大声哭诉。

    “国公大人小的有要事相告!”

    李渊面色阴沉正襟危坐大声喝道。

    “从道来!”

    “小人要状告小的主人小的知道奴仆告主这是大大地不义然而小的主人与虎牙郎将高君雅合谋秘密和突厥人联络想要阴谋造反推翻我大隋江山小地若是对此视而不见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故而甘愿领受骂名也要将国公大人报告他们地阴谋!”

    还没等王福说完王威从席间跳了出来他的胡须乱抖手颤抖着指着王福激怒攻心地大声喝道。

    “死奴才休得胡说八道!”

    说罢他面向堂上高坐的李渊厉声喝道。

    “贼子此乃汝欲杀我也!”

    高君雅并没有多说话他们的亲兵都在偏厅歇息不过在国公府中那点亲兵也指望不上为今之计只能将李渊胁持方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于是他二话不说抽出横刀向李渊直冲而去。

    然而李渊早就防备他高坐在坐席上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闪避的意思几个甲士从他身后的帷幕内跳了出来和李世民一起向高君雅冲去。

    垂死挣扎也就是垂死挣扎没有意外高君雅的横刀很快就被打掉了数个甲士冲了上去将他紧紧按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王威也被几个甲士擒获了由于他没有反抗那些甲士到也不以为甚只是将他的双手反剪绑了起来不过他虽然没有动手反抗嘴巴却不依不饶恶毒地咒骂着李渊李世民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一个亲兵将块布塞进了他嘴里然后将他和高君雅押了下去。

    “恭喜父亲大人!”

    李世民朝李渊躬身行了个礼李渊志得意满地呵呵笑道。

    “我儿不用多礼此事能够轻易成功多亏我儿地计策!”

    “恭喜国公大人国公大人英明神武再加上二公子胆识过人我等何愁大事不成啊!”

    在座的都是李渊地心腹他们向堂上的李渊父子躬身为礼齐声道贺顿时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次日李渊便以和突厥人勾结的名义将王威和高君雅在狱中秘密处决了。

    随后李渊就在太原起兵了确定了乘虚入关据险养威伺机夺取天下的战略方针。

    这一年李渊五十二岁刘文静五十岁裴寂四十八岁李世民才二十岁!

第六十三章 大战之前

    三年五月十六日李渊与其子李世民在晋阳杀太原副虎牙郎将高君雅之后挥师向河东进军天下震动。

    六月雁门被刘武周围攻一百来天后粮尽援绝郡守陈孝意被手下所杀其手下将领开城投降刘武周陷雁门。

    四月张须陀旧部裴仁基杀监军萧怀静率军于百花谷投降李密裴仁基是文武全才出类拔萃的大将裴部是张须陀旧部兵强将勇其中裴行俨(裴仁基之长子)、秦叔宝、程知节(就是程咬金)、罗士信均是当时一流猛将贾甫也是著名谋士李密得了裴仁基如虎添翼。

    此后李密致力于封锁洛阳断绝粮道洛阳守军多次出战但均未能冲破瓦岗军的包围城中开始缺粮。

    洛阳繁华布帛推挤如山但因为城池被围没有柴火生火富人只好焚烧布匹来生火做饭贫贱之民则无法活下去城中渐渐有了饿死之人。

    与此同时李密传檄天下历数杨广十大罪状最后总结道:“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这檄文是祖君彦所写祖君彦曾经因为自己的文采被杨广所嫉妒险些被杀后离家逃亡投入变民军中方留得性命。

    为了解东都洛阳之围杨广在江都调遣全国各地精兵汇集洛阳进攻瓦岗军这各路兵马中包括从江都出的王世充、从岭南出的张镇周等人这次作战的主将是从河北郡出的大将薛世雄。

    杨广给薛世雄的命令是顺便消灭沿途的起义军于是薛世雄领精兵三万六月从郡起兵一路剿匪往河间郡而来。

    五月下旬窦建德和魏刀儿在乐寿达成了结盟的协议窦建德送了一些的粮草以及许多金银珠宝歌姬美女给魏刀儿魏刀儿率军返回深泽。

    薛世雄在郡的行动并没有瞒过高畅的敌情司平原清河两地的驻军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进入了临战状态这个时候作为平原清河两郡名义上主官的尚智和诸葛德威已经上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实权高畅的部下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军队的调动很轻易地就瞒过了他们。

    关于薛世雄大军的举动窦建德并不知晓。

    他在郡也安排有眼线不过他们的情报传递工作非常缓慢待眼线得到确定的消息再派人传回乐寿时薛世雄的大军已经从郡出了。

    解决了魏刀儿之后窦建德军依然没有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他们遇见了一个难题那就是缺粮。

    大军消耗了大量的粮食又送了一些粮草给魏刀儿以至于乐寿的存粮告尽只靠信都郡一地的粮食无法供应十万大军。窦建德本想挥师南下重新进逼清河平原渤海等郡这个计划也因为缺粮而暂且搁置。

    为了解决缺粮这个问题窦建德只好将部队分散开去让各营的主将率领自己的本部人马散落到各地去征粮在乐寿窦建德留下了嫡系亲兵三千人以乐寿一地的残余的粮食供养这几千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畅手底下的五百亲兵也被窦建德派到了出去他们自成一营由雄阔海统领跟随高雅贤部前往博陵郡安国征粮高畅自然被留在了乐寿他身边只有几个亲兵跟随仍然处于半软禁状态。

    将高畅和雄阔海分开之后窦建德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两个人就像两头老虎虽然将他们关在了铁笼中仍然让人感觉非常危险将他们分开之后这种危险性也就降低了不少。

    六月薛世雄的三万精兵进入了河间郡。

    六月初八平原郡弓高。

    这里驻扎着一千高畅军原来的统领是郎将顾子文顾子文乃是平原顾家的子弟从军之后因其文武双全很快就在大量下级军官中脱颖而出随后得以进入讲武堂在讲武堂内以第一名的成绩结业升为郎将率领一千精兵负责驻守交河。

    高畅主动前往信都觐见窦建德之后顾子文得到了命令主动放弃交河率军退到弓高将交河交给了乐寿的窦建德军与之隔着漳水对峙。

    交河方面的窦建德军和弓高的高畅军非常有默契地以漳水为界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不过高畅军是外松内紧一点也不懈怠不仅没有放松对漳水对面窦建德军的监视军中的训练一日也不曾停歇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得到上面的命令渡过漳水与对方交战。

    驻扎在交河的窦建德军和弓高的高畅军人数相当精锐战

    一千来人交河属于平原郡不过距离乐寿的距离比此窦建德没有必要在此驻扎大量军队一旦高畅军从弓高起突袭乐寿方面完全来得及救援。

    窦建德和魏刀儿在乐寿对峙的时候不时有以百人为一队的小股高畅军进入了弓高他们是分批进来的时日一久进入六月之后弓高的高畅军已经达到了五千之众统军大将也由郎将顾子文换成了高畅的军师祭酒徐胜治。

    由于高畅军行动隐秘对此交河的窦建德驻军没有丝毫的警觉。

    在漳南的高畅军的统领变成了崔正由于王伏宝退兵回到了冀县漳南无战事因此就算由崔正担任主将也没有什么大碍。

    在现阶段的高畅军中涌出了不少像崔正顾子文这样的后起之秀然而真正能让高畅委以重任的人还不多他接下来谋划的事情非常重要只有交给徐胜治高畅才能放心。

    驻扎在漳南的高畅军仍然打着杨善会的旗号此时的杨善会对高畅军已经不陌生了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了解令他感触良多。

    高畅军的军纪甚至比大部分朝廷的官兵还要严格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仁义之师也不过如此而已在高畅军中的所见所闻让杨善会陷入了迷惘这段时间他思绪纷杂老是在忠君和爱民之间游荡要是忠君百姓的生活就只能越困苦要是爱民就无法忠君杨善会越想就越糊涂却无法制止自己不再想下去。

    虽然他还不至于就此投靠高畅不过至少不再将高畅军当作一般的流贼了。

    就是因为看见了杨善会的转变徐胜治才放心将漳南交给崔正只要杨善会不起坏心崔正完全能独挡一面。

    卯时。

    东边的天空亮起了一丝鱼肚白黑暗渐渐从原野上空撤离风从南方吹来城楼上悬挂的旌旗随风轻舞。

    弓高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从城中走出消失在依旧笼罩在黑暗下的原野深处随后城门慢慢关上。

    十几天前高畅得知了郡的薛世雄大军南下的消息就从乐寿传下命令在全军中召集郡籍的士卒然后将他们抽离出原来的部队紧急赶到弓高。

    在高畅军中除了寥寥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高畅军中郡籍的士卒一共有五百人他们来到弓高之后就进入了一个营地由徐胜治亲自训练他们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在今日清晨他们在敌情司派来的斥候的带领下悄悄潜出了弓高然后在事先看好的一个隐蔽的渡口躲过了对面窦建德军的监视渡过了漳水往河间郡而去。

    对这五百高畅军的异动交河的窦建德军并没有丝毫的察觉这支窦建德军原本是乐寿的一个豪强窦建德进驻乐寿后他率本部一千人投靠了窦建德被窦建德封为将军然后率领本部人马驻扎在交河防备对面的高畅军。

    这个统帅一千士卒的将军名叫杨昊文他的军队并没有得到窦建德本部的供养粮草和辎重全靠自筹在窦建德军中除了他的嫡系部队以及数千人以上的大部队像杨昊文这样的小股部队都是如此处理的。

    杨昊文投靠窦建德之后除了在得到窦建德的一些金银犒赏之外和原来差不多只是他占据的地盘由富裕的乐寿变为了贫瘠的交河。

    交河一地虽然贫瘠养他这一千人勉强还可以杨昊文也乐得在此做一个土皇帝他虽然对窦建德并没有多少忠诚度却也没有放松对漳河东岸高畅军的监视。

    只是高畅军在交河经营的时间远比他要长高畅军撤离交河之后敌情司在交河留下了大量的眼线杨昊文军全军的防线布置以及一举一动全都在敌情司的掌握中。

    可以说只要弓高的高畅军向交河的杨昊文动进攻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一举而下所以要将五百人在清晨运过杨昊文的防线进入河间郡更是小菜一碟。

    当这五百人越过漳水进入河间郡的地界后弓高的几千高畅军也在徐胜治的带领下行动了起来蓄势待。

第六十四章 窦建德的选择

    挥挥手先前跪在他身前的传令兵站起身走出门去令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窦建德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案几坐在锦凳上他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案几上桐油灯跳跃的火光神情呆滞。

    半晌他喉咙出一声轻响窦建德抬起头脸上恢复了生气瞳孔也开始转动起来眼神变得坚定。

    “来人!”

    他站起身向外高声叫道。

    站在门外的亲兵走进屋来跪在堂下窦建德沉吟片刻说道。

    “你快去将宋正本大人凌敬大人叫来!”

    那亲兵道了声是起身走出门去。

    窦建德从案几后走了出来在这间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眉头忽而紧皱忽而放松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难题。

    过了一会他停下了来回走动仰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在室内缓缓地转了一圈大王的尊严和霸气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然后他快步离开了书房。

    两刻钟后在长乐王府的一间密室里窦建德宋正本凌敬三人相对而坐。

    现在已是亥时时分万籁俱寂宋正本和凌敬两人是被窦建德的亲兵从被窝里叫醒的他们知道要不是有什么急事窦建德是不会这样做的于是他们只是在身上多披了一件夹衫就匆匆地赶来了。

    宋。凌二人入座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望着上地窦建德等待他说话。

    室内摆着一个火盆六月的北方深夜算不得冷火盆的作用主要是用来照明窦建德的这间密室位于书房下面除了寥寥几人。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只有商议极其重要的事情窦建德才会选择在此。

    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火盆内的火苗安静地跳动着窦建德三人地脸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么晚将两位先生请到这里来本王非常抱歉!”

    最初。听到那个消息后窦建德很受打击险些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从惊慌失措中缓和过来了故而即便心急如火他仍然向宋正本和凌敬表达出了自己礼贤下士的一面。

    “大王言重了吾等愧不敢当!“

    宋正本和凌敬连忙朝窦建德作了一个揖连声道不敢。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将两位先生请到这里。实在是因为事关重大本王现已方寸大乱。希望两位先生能为本王指点迷津!”

    窦建德停顿了片刻目光诚恳地从宋。凌两人面上扫过继续说道。

    “据探马来报!左御卫大将军郡留守薛世雄亲率三万郡精兵已至河间明日当至郡城与王琮会合现我军在乐寿仅有三千人如何是好啊!”

    “什么?”

    凌敬一脸诧异失声问道宋正本虽然没有出声。一丝惊异之色也从脸上一掠而过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下颌飘散的胡须上。

    “此事可真?”

    凌敬挥动长袖。将手放在了案几上出声问道。

    “绝无虚假!薛世雄这次出兵非常隐秘大军从郡出之际我方地细作方才知道消息由于敌人的大军军一路行进隔绝了交通使得我方细作的消息无法传递出来唯有绕路前来乐寿报信因此当这个消息传到时薛世雄的大军已经进入了河间郡另外我军布置在郡城外的探马也回来了他确定有一股数千人的隋军赶到了河间郡城在城外扎下了大营照我看来这支军队就是薛世雄的前锋薛世雄的主力大军最迟将在明日到达郡城!”

    窦建德沉声说道面色凝重他也希望这是探子的虚报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刚才又有一路探子将同样地消息传了回来。

    “为什么薛世雄会突然领兵前来呢?他驻守在郡对抗胡人一般说来那支军队是不能动的啊!”

    宋正本摸着下颌地胡须眯着眼睛提出了疑问。

    “据郡的探子回报这次薛世雄之所以率领三万精兵南下是领受了杨广地诏命南下解除东都洛阳之围现在东都洛阳在瓦岗军的包围下岌岌可危薛世雄作为招讨大使率军南下杨广允许他沿途剿贼!”

    “这么说来薛世雄突然率军出现在河间为的就是对付我军?”

    凌敬用手指节囊囊地敲打着桌面沉吟着说道。

    窦建德点点头凌敬低着头继续沉思宋正本开口说话了。

    “大王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没有请宋正本凌敬来之前窦建德就想了许久然而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现在面对宋正本的询问他只能摇摇头。

    “敌军有三万士卒都是当年征伐高丽时招募的精兵统帅则是名将薛世雄要知道就连突厥人也经常在薛世雄手底下吃败仗;而我军呢?整个乐寿只有三千能战之兵其余士卒都被各位将领率领着到各地征粮去了就算是离乐寿最近的阮君明部一天的时间也赶不回来何况他还没有得到讯息大王派传令兵前往阮君明部传信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这样来回就需要接近两天地时间况且就算加上阮君明的那几千人也不见得是薛世雄三万大军地对手故而想要将军队召集回来与薛世雄会战这条路走不通!”

    宋正本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优势劣势一一展现了出来不待窦建德回话他继续说了下去。

    “乐寿只是一个小城池而薛世雄的三万大军可不是魏刀儿部那样的贼作为隋军的精锐他们不仅擅长野战同样也对攻城有心得再加上有河间郡王琮的支持敌军也不会缺乏攻城的器械在这样的情况下要靠三千人抵御敌军的强攻据我估计一天也支持不下来因此固守待援这条路也走不通!”

    “这么说来如何是好啊!”

    窦建德神情焦急地说道。

    “既然这两条路都走不通难道要本王投降?或者逃跑?”

    话音落下之后窦建德细细一想似乎只有这两条路可走了投降当然不会考虑看来只能逃跑了!反正他又不是没有逃跑过到最后照样东山再起。

    宋正本摇摇头轻声说道。

    “对大王来说投降自然是不可能的就是逃跑也不可取!”

    “怎么说?”

    窦建德盯着宋正本说道。

    “大王一旦逃跑在军中的威信就会往下跌现在各位将军率领着本部人马在外面征粮知道大王不战而逃这些将军中自然就会有些人不安分。况且还有一个高畅在高畅手里有两郡之地精兵数万大王若是像现在这样势力比他强大他或许会甘愿在大王之下若是大王威信丧失事情就不好说了!翟让与李密就是前车之鉴啊!属下敢于断言不看现在瓦岗军气势如虹翟让和李密之间必定会进行火并一山不容二虎这是基本常识啊!”

    窦建德听宋正本如此一说想了片刻然后说道。

    “要是我在撤离乐寿之前将高畅杀了呢?”

    “这万万不可!”

    宋正本和凌敬同时高呼出声两人对望了一眼宋正本说道。

    “一旦无故杀了高畅就会将平原清河两地的高畅军逼反若是高畅军挥师北上与薛世雄前后夹攻。吾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既然力不能敌又不能投降逃跑也不能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窦建德站起身来神情激愤地说道。

    宋正本和凌敬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窦建德地话窦建德叹了一口气坐回了位置。半晌长叹道。

    “难道天亡我也!”

    “大王无须如此!天无绝人之路待我等好好想想总会有个完全之策的!”

    宋正本轻声说道。

    “嘿嘿!”

    窦建德冷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摸着下颌的短须说道。

    “既然不能投降。也不好逃跑那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宋正本和凌敬一脸惊讶他们互望了一眼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窦建德。

    “要想成就霸业就不得畏畏尾世界上又怎会有什么万全之策呢?你要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要想得到更多的东西就必须冒险既然连两位先生都不相信我敢主动出击那么薛世雄肯定也不会相信。以有心算无心这个险值得冒!”

    窦建德侃侃而谈。这个时候在他身上霸者之气表露无遗。作为一个上位者他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也许他没有宋正本凌敬那般会算计也没有王伏宝刘雅等人那样的武功但是在他身上有着一个领导者该具有的某些特质。

    敢于冒险。敢于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一次危险地赌博上这也是上位者们应该具备的特性之一。

    “好!主动出击!大王说得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出击呢?”

    宋正本在案几上重重一拍站起身来一去往日的文雅显得颇为豪气干云。

    “没有人想得到我们敢于主动出击就是这一点就值得去冒险!大王可以将家眷分送到别处向外假意宣称因为惧怕薛世雄的大军所以要逃跑并且要将这个消息传到薛世雄的耳边让他信以为真没有防备那时我军再派精锐前往偷营毕其功于一役!”

    宋正本高声说道窦建德一边听一边不停点头眼神显得极其兴奋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还需要宋正本凌敬两人将细节完善而宋正本和凌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大王若是率领精兵去偷营事成之后该将高畅如何呢?若是事败又该如何对付他呢?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始终有如一根芒刺在背啊!不解决他我们就算击败了薛世雄也无法一统河北啊!”

    凌敬皱着眉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不能再迟疑下去了高畅这人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他不缺乏能力没有能力地话也不可能靠区区一千多人起家就占据了两郡之地并且有了自己的行政系统以及完全忠于他的军队他之所以敢到大王这里来无非是知道大王投鼠忌器不敢公然杀他以此为他的基业展争取时间若是拖的时间一久一旦让他逃脱绝对是个比薛世雄更可怕的人!”

    “是啊!”

    宋正本接着说道。

    “这次大王率军前去偷营正是高畅逃离大王控制的好时机啊!”

    窦建德想了想说道。

    “那出兵之前先将他杀了!”

    “不用!”

    凌敬摇摇头说道。

    “大王出兵时可以将他带在身边在进攻之际命人悄悄将他杀了对外就说他战没在敌阵之中只要不是大王公然下令杀他问题就不大!”

    “呵呵!”

    宋正本笑了笑鼓起掌来。

    “凌大人此计甚妙事情若是顺利的话大王可以一举消灭两个强敌!”

    “哎!”

    窦建德叹了叹气然后说道。

    “只是儿郎们若是知道敌军如此势大或许会不敢往前吧?如果兵无斗志此行凶险啊!”

    “大王说得是啊!”

    宋正本皱起眉头虽然可以事先不向士卒们讲述详情隐瞒敌军有三万之众的事实然而一旦偷营的时候瞧见那片连绵几十里地大营士兵们多半也会胆战心惊吧就算迫于军令向敌营起了进攻战斗意志以及战斗力恐怕都不能保证吧?

    “大王毋忧!吾有一计可使儿郎们士气高涨勇往直前!”

    凌敬轻轻拂动下颌的三缕长须神情骄矜地说道。

第六十五章 窦建德也跳大神

    三乐寿。

    城门打开吊桥放了下来护城河的河水闪耀着金光宛若一条金光灿灿的腰带环绕着土黄色的乐寿城城墙。

    晨曦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原野上远处的小树林同样被染上了一层金色沿着一个小土坡向远方蔓延。

    苏定方站在城楼上他双手扶在城墙的墙垛上微蹙着眉头望着下方。

    一行车队装着大量的箱笼以及人员从城门口驰出沿着土黄色的大道朝远方延伸消失在前方的土坡转角晨光从一侧照射下来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太阳出来之后乐寿的南城门就打开了然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车队从城门口驰出往南而去据说这些车队上装着各个将军的家眷和财产并且连长乐王王妃曹凤也坐上马车离开了。

    看这情况又有大仗要打了吧?

    虽然在斗将时败在了敌方尉迟恭手下不过在之前苏定方击败过魏刀儿部的几员悍将故而得到了窦建德的赏识。

    由于苏定方是高君雅的义子窦建德也不好公然挖自己属下的人才只不过临时的调动还是可行的高君雅率本部人马前往博陵征粮时窦建德将苏定方和他的直属部队留在了乐寿随后用了不少金银财帛来赏赐苏定方升他地官职。大力笼络他以期能得到苏定方的忠诚。

    表面上苏定方对窦建德的笼络欲拒还迎让窦建德自以为得计准备等高君雅率军回来就提出让苏定方自领一军然而这就是苏定方想要达到的目的。

    不管是对窦建德。还是对高君雅他都没有什么忠诚心可言这两人之所以如此看重他不过是想他为他们卖命而已!日后如有机会能让他脱离他们他将毫不犹豫至于这个人情。日后可以还上最多在战场上饶他们一命而已!

    不过苏定方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深深地掩埋在了自己心底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戴上面具迎合别人。

    “报!”

    一个传令兵拿着令旗从城楼下跑了上来他一边向上奔跑一边高声叫道。

    “大王有令苏将军请率部到校场!”

    看来真的要打仗了!

    苏定方忙叫亲兵去将蒙勇和那些一直紧紧跟随他的苏家子弟集结起来。从武邑到冀县然后再从冀县到乐寿。五百苏家子弟如今活着地只有一百多人了眼看又要打仗了。不知道在这些人中间又有多少人要埋骨他乡啊!

    若是为了保卫家乡的亲人战死可算是死得其所为了别人的霸业战死这又算什么呢?

    高畅恩公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现在只能暂时忍受没有找到脱离的机会前只能如此。应该相信恩公的话机会很快就会来到。这个贼子地名声终究会得以洗脱。

    苏定方收住了胡思乱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手底下的一百多人就列队在了他身前蒙勇作为他的副手向那些人下达了命令随后列队往校场跑去苏定方带着几个亲兵跟在了他们身后。

    乐寿城内人影稀少在那些将军的家眷坐着马车出城南下之后城内不多的居民也纷纷离城出外躲避战乱这些在乱世中生存到如今的人对战争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苏定方一行在大街上向前小跑着铠甲叮当作响长槊斜斜地指着头上方横刀套在刀鞘内在身体上不停碰撞脚步声就像踩着鼓点一样整齐。

    校场就在前方不远处咚咚的大鼓声从那里不断传来这是第二通鼓三通鼓过后若是还赶不到校场应卯就会军法从事。

    在街的转角苏定方一行人和另一队人马碰上了那队人全都骑在战马上为之人正是高畅。

    苏定方和高畅并没有出声打招呼他们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非常有默契地将视线移开了两队人齐头并进朝校场奔去。

    从昨天夜里开始高畅地行动就受到了限制窦建德特地派了一个五十人的卫队放在他身边美名其曰是保护他其实是彻底将高畅和他地几个亲兵软禁了起来并且禁止他们和外界接触。

    今日一早高畅收到了窦建德的命令在那些保卫他地窦建德亲兵的簇拥下驱马往校场赶去。

    看来窦建德知道薛世雄大军犯境的消息了已经开始了应对为了防止自己脱逃这才撕破脸安排了这么多士卒在自己身边想来是要对付自己了!

    高畅骑在战马上脑袋内不断地转着各种念头。

    接下来窦建德会做什么呢?希望他够聪明不会公然下令杀掉自己而是采取所谓的意外来除掉自己可是他要是惊慌失措之下失去了方寸真要公然下令对付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若是自己是窦建德又会怎样做呢?

    面对着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种情况高畅在脑中模拟着不同的应对方法直到什么都想到没有错漏之后他才停止了思索。

    高畅和苏定方一行赶到校场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定后不久窦建德一身甲冑带着数十个亲兵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高台上。

    高台下除了极少量的部队仍然留守在自己地岗位上外乐寿的三千窦建德军几乎全部到齐了苏定方和自己地本部人马站在了校场的一角。

    高畅则和窦建德一般站在了高台上在他身边还有宋正本和凌敬两人他和窦建德的距离也就十来步左右在他们之间虽然有好几个甲士但是高畅相信只要自己暴起难这几个甲士是无法阻挡自己接近窦建德的。

    若是窦建德想要在全军面前处决自己就不会把自己置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如此看来他那样做的可能性并不大。

    窦建德声如洪钟在校场的上空随风飘荡借着风声高台下的士卒们清晰可闻。

    高畅原以为窦建德会向这些将士讲述薛世雄大军压境的事情不料在校场内窦建德对此只字不提。

    他将全军将士

    校场来只是为了在这些人中间征集勇士无论是将通士卒都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比武比武分射箭马术个人格斗力量四个环节其中的优胜者可以得到骁果的称号并且赏钱一贯布匹一丈以及得到担任他亲兵的殊荣。

    窦建德话音落下底下的士卒们欢声雷同齐呼大王万岁。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达到什么目的呢?高畅虽然在思索脸上却漾起微笑和身边的凌敬视线相交。

    高畅被窦建德唤来此处是让他作为比武大赛的评委当然那五十个卫士仍然紧跟在他左右牢牢地履行保护他的职责。

    校场虽然宽敞能够容纳三千人列队不过要进行比武地方就不够用了三千人被分为了两部分校场内留有了两千人另一千人在其他的营地。

    高畅和苏定方都留在了校场内窦建德也作为评委出现在校场内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不时和身边的宋正本说话谈笑风生。

    经过一个上午的大比武之后从这三千人中间选出了一百多名优胜者苏定方蒙勇和几个苏家子弟也在其中。

    这些士卒都是这三千人中最勇猛的士卒他们被选出来之后就没有高畅的什么事情了他在那些卫士的簇拥下重新回到了窦建德给他地安排的那个府邸。接下来生的事情他就不怎么清楚了。

    未时用过饭之后窦建德将全军又重新集结在校场那一百多名优胜者加上他的一百来名亲兵一共二百八十人站在了高台下的第一排其余的士卒距离他们十来不远整齐地排列在台下。

    阳光从空中直射下来。窦建德一身金黄的盔甲在阳光中闪闪光在台下的士卒地眼中宛若天神一般威严。

    要是我手中有一把弓箭的话这个时候只要一松弦。就能将这个大仇人置于死地吧?

    蒙勇盯着高台上的窦建德恶毒地想着他低下了头生怕眼中的仇恨出卖了自己。

    窦建德在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倒是全军将士的齐声惊叹他听入了耳内他转过头身旁的苏定方脸色显得非常难看。

    “地确薛世雄有三万大军我们只有区区三千人。表面上我们与他敌对。只能是以卵击石然而。儿郎们你们都是跟随我窦建德南征北战数年之久的骁果勇士在以前我们也遇见过不少强敌我们最后终究还是撑了下来并且展了起来而那些强敌呢?他们大多已灰飞烟灭。我的儿郎们你们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吗?大家都知道。官兵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就算我们投降活命的机会也不大啊!”

    窦建德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想究竟是投降逃跑还是迎敌大家都和我一样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吧!”

    说罢窦建德朝身旁的凌敬点点头凌敬向前一步拖长了声音高声喊道。

    “有请荷花大仙!”

    不多时一个黑飘飘的白衣女子走上台来底下的乐寿本地的士卒出了一声惊叹他们认识这个白衣女子荷花大仙乃是乐寿最有名地巫女据说能和天上的神灵沟通卜吉问凶最是灵验在河间郡极有名气。

    在乐寿本地士卒地传播下很快其余的士卒也知晓了这个荷花仙子对能够和神灵沟通地人这些农家出身的子弟打心眼地敬畏。

    他们屏住了呼吸目睹着高台上那个白衣女子的表演此刻高台上除了窦建德和那个荷花仙子之外再无旁人。

    一个香案摆在了台上拇指一般粗的香烛笔直地插在香坛内青烟袅袅笔直地朝天空冲去。

    齐腰的黑披散下来遮住了女子的面貌让士卒们无法瞧见她的真容女子在台上随着鼓点在台上翩翩起舞嘴里念念有词渐渐地她念词的声音越来越快舞动地节奏也跟着越快了。

    突然鼓声停止了她的身影也同时停滞不动随后她面向台下黑一甩露出了一张戴着青铜面具地脸那张面具显得格外的狰狞。

    台下的士卒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投降?”

    窦建德望着女巫沉声问道。

    女巫摇摇头。

    “逃跑?”

    女巫还是摇摇头。

    “作战?”

    女巫点了点头然后她突然出声说话了声音格外的尖锐带着丝丝的冷气仿佛从九幽之地飘来的一般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日出!只能在日出前攻击!此为大吉!若是日出之后再攻击则为大凶!”

    “多谢仙子!”

    窦建德连忙躬身朝那个女巫行了个礼女巫并未回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飘然而去。

    “上天垂怜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既然如此众儿郎们我们何不背水一战薛世雄的大营扎在七里井距离乐寿有一百四十里我等现在马上出如果能在日出前赶到七里井就立刻起进攻若是不能就任由大伙选择投降还是逃跑!”

    窦建德挥动手臂大声喝道。

    “本王将亲率二百八十名勇士先行尔等可紧跟在后待本王和勇士们起攻击冲乱敌军营寨之后尔等再随后掩杀是青云直上还是跌下深渊就在此一举儿郎们你们可愿跟随!”

    “大王万岁!我等誓死相随!”

    高台下的士卒们高举着武器齐声高呼他们的情绪被荷花仙子和窦建德一番话激励起来到了最高点在这个时候就算他们面前有一座刀山有一片火海只要窦建德一声令下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第六十六章 高畅的动作

    三乐寿。

    申时北城门大开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从城门疾驰而出向北而去虽然是三百人却有六百匹马奔走之际烟尘四起颇有声势。

    “快!”

    窦建德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十来个亲兵紧紧地跟随着他为了在日出之前赶到七里井窦建德一行一人双马日夜兼程往七里井的薛世雄大营疾驰而去。

    那个所谓的荷花仙子自然是凌敬为窦建德安排的之所以规定了时辰表明在日出之前进攻才能成功那是因为窦建德知道要以这区区三百人冲击敌军三万人的大营只有趁夜攻击让对方措不及防自己乱起来才行日出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再去踏营只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待窦建德那三百人走后不到半个时辰乐寿的北城门又打开了两千多悍卒从城门口鱼贯而出。

    留守乐寿的这三千士卒是窦建德军中的精锐骑兵这两千多士卒同样是一人双马朝北方疾驰而去在大道上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河北一地并不缺战马不过为了供应这五千匹马乐寿一地放养的马已经被搜刮一空。

    高畅也在这两千多人里面和在乐寿一样那五十多个窦建德的亲卫仍然紧紧地跟在高畅身旁。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这支军队地统帅乃是窦建德的亲兵队长胡天龙窦建德手底下那些有名的大将都分散到各地去了窦建德只好让虽然忠心但是能力不够的胡天龙来带队。

    胡天龙伏在马背上在他身前不远处高畅的身影在一群衣甲鲜亮的士卒中时隐时现他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高畅。

    窦建德临行之前特意将胡天龙叫到了身旁。交付了一个任务给他那个任务就与他视线中的那个人有关。

    对方或许还不知道吧?

    胡天龙望着高畅心里不由嘀咕了两句因为看高畅那样子地确对窦建德的决定一无所知他虽然在策马狂奔。神态轻松得却像聚众出外郊游一般。

    就在窦建德出兵的当天凌晨位于平原郡的交河已经换了主人。

    徐胜治和高畅之间一直有所联系最初敌情司在乐寿安排了大量的眼线和细作因此就算高畅身处在窦建德的大营中他和平原地联系也从不曾有过中断通过信鸽或者快马高畅在乐寿所做的决定。最多两三天就会传递到平原待徐胜治赶到弓高之后。高畅与徐胜治的联络就更加快更加紧密了。

    薛世雄的行动虽然让窦建德感到措手不及。然而他的举动却无法瞒过被窦建德软禁的高畅。

    薛世雄从郡起兵的具体日子每天行进多少路程在途中曾经剿灭过几只变民军全部都被高畅掌握无遗。虽然这些行动往往要一天多以后才传到高畅处然而在这个没有现代通信手段的时空。这样的情报传递已经非常快了快得简直骇人听闻。

    原本。高畅在敌情司方面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和人力他手底下地那些部将还不怎么理解只是出于对高畅的盲目信任才不说什么当敌情司地情报网络在这次薛世雄的突然行动中大显身手之后那些部将才恍然大悟对高畅地眼光更为佩服了也更不会对高畅的决断有所怀疑了。

    高畅虽然不能像实况转播一样知晓薛世雄的每一步行动不过他可以根据薛世雄大军的行进路线沿途的势力范围事先一步将薛世雄大军每天的行程推算出来这和亲眼目睹没多大的区别。

    在窦建德知晓薛世雄大军在河间郡郡城以南的七里井扎下大营之前地两天高畅就推算出了郡大军到达那里的具体时间。

    根据这份推断高畅果断地制定了一系列地计划将这份计划火传递到位于弓高的徐胜治让他依计行事之所以将徐胜治调到这里来是因为高畅相信徐胜治是完成这个计划的最佳人选。

    毕竟计划只是计划有时候会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生改变若是一般的将领他们对高畅的命令是百分之百的执行只会严格地按照计划行事当情况生变化之时他们就不晓得该如何应变了虽然高畅认为自己制定的计划不会出现什么错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神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如果出现意外情况那个统领大军的将领还生搬硬套地按照计划行事很有可能坏了大事。

    徐胜治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在为高畅做事却不会盲目崇拜高畅他和高畅之间不像其他的那些将领是以主仆或者是信徒和偶像之间的形式相处。说起来他和高畅之间颇有几分一千多年后公司员工和老板的关系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为高畅打工的员工只不过在公司中占有一点小股份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在打拼。

    作为鬼谷传人深悉兵家之道的徐胜治在执行高畅制定的行动计划时自然清楚计划不及变化快的道理当出现意外情况时高畅相信他会很好的处理况且高畅和徐胜治之间的联系通道并没有断裂随时可以联络。

    窦建德自然知道薛世雄大军的逼近会为高畅制造了逃离的机会虽然他没有在行动之前公然下令杀掉高畅但是他也没有放松对高畅的监视。

    以前窦建德只是以暗哨的形式在一旁监视高畅并没有限制在他乐寿的行动得知薛世雄大军犯境之后他立刻调了五十多名武艺高的亲兵到高畅身边转暗为明并且将高畅的行动范围局限在了高畅的住所将他彻底软禁了起来让他和外界无法接触。

    只是纵然窦建德严加防范还是无法阻止高畅和外界的联系在那分派到高畅身边的那群亲兵中有一个亲兵是被高畅的敌情司展的细作高畅与外界的联系就全部由他转交。

    就在窦建德和宋正本凌敬三人商议该如何应对薛世雄大军之时徐胜治在弓高已经开始行动了。

    徐胜治亲率大军五千连夜离开了弓高城在天未亮的时候赶到了漳水边交河城位于漳水下游十余里。

    为了防止漳河东岸的高畅军突然渡河杨昊文将西岸的船只全部收藏了起来命令那些渔人不得出河打渔另外他也派了不少斥候时刻注意东岸的动静。

    高畅军若要攻打交河就必得渡河要想渡河就缺不得船只就必须四处搜集船只他只要盯着东岸的高畅军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举动就知道高畅军有没有渡河的打

    然而要想渡过十多丈宽的漳水并不一定需要船只。

    顾子文在接到命令让他率军撤离交河的时候同时收到了另一个命令那就是让布下伏着因为在不久以后他们要重回交河。

    顾子文在撤军之前在交河城上游十来里处架起了一座简易浮桥这个浮桥是由军中的辎重营建造的不用这座桥的时候可以将浮桥沉到水面之下两尺想用的时候就在浮桥的两头将缠绕在绞盘上的绞索拉紧三尺浮桥自然就浮出了水面。

    这座桥建好之后顾子文将两岸的桥头堡做了伪装令人完全看不出来再加上这段的漳水奔流喘急两边都是土坡以及丛林平时很少有人来此故而躲过了杨昊文军的查探。

    到达这里之后徐胜治用火把和对岸的敌情司细作取得了联系然后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一座浮桥从水面浮了上来桥面不是很宽不过也能容得下两匹战马同时奔行。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胜治部五千人悄无声息地过了桥在探子的带领下一路潜行来到了漳水西岸的交河城外。

    天色大亮的时候交河城的城门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趁此机会埋伏在城外的徐胜治部的一千精骑立刻从一处小树林中窜出朝两里地的交河城冲去。

    城楼上地守军第一时间瞧见了这股骑兵。顿时城楼上锣鼓声四起守军在城楼上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个个惊慌失措。

    “敌袭!”

    “快拉吊桥!关起城门!”

    士卒们惊惶大叫他们都知道一旦被那支敌军冲进城来的后果!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正要出城的商队却停下了出城的举动起先还朝守城的士卒低声下气的商人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们从马车下行装内抽出了横刀一脸狰狞地朝守军们扑去。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关上城门放下吊桥。

    待守军们反应过来集结起来朝城门赶来之际城外的高畅军已经冲进了交河城沿着大街冲杀过来。

    刚一交锋杨昊文地守军立刻抱头鼠窜他们扔下武器脱下铠甲离开大道。朝小巷里躲去。

    战马的蹄声在青石板的大道上阵阵响起不多时。就传来了阵阵大鼓声跟随在骑兵之后。大队的步卒进城来了。

    骑兵刚一进城杨昊文就知道大事已去他命令副将拿着他的令箭去组织抵抗他自己则脱下了将军的甲冑化妆成一个小兵带着几个亲兵骑着战马从另一个城门出了城往乐寿奔去想把高畅军进攻地消息带给窦建德。

    不过。他的这个行动失败了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徐胜治事先已经安排了一些骑兵守在交河的另一道城门前杨昊文刚一从城门冲出来就被拦下了成为了阶下之囚。

    攻下交河之后徐胜治没有停留只留下了少部分人看守俘虏留守交河等待从弓高来的援军他则率领大部人马一路急行朝乐寿赶去。

    兵贵神!

    徐胜治非常清楚时间对本方的重要性趁火打劫既然要趁火自然动作要快不要打劫未成反而被大火烧伤。

    故而他的本部根本没有在交河停留而是迅地穿城而过据最新的消息窦建德已经决定主动出击薛世雄部了乐寿的防守极其空虚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另一方面高畅和几个亲兵被裹挟在窦建德两千多大军中往北疾行前方的窦建德率领地敢死队留下了不少痕迹这两千多大军只需沿着前方的痕迹往前疾奔即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领军统领胡天龙仍然没有下令全军歇息士卒们只是匆匆地换了一次马继续朝前疾驰。

    胡天龙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若是窦建德在日出之前向敌军起进攻引得敌军混乱之后大队却未赶上一旦被敌军反应过来这只是小股部队偷营窦建德自然凶多吉少这样地责任不是胡天龙可以承担的因此就算士卒又累又饿马力也有所疲乏他仍然没有下令休息。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月牙儿孤零零地悬在夜空中繁星点点闪耀着万千星辉使得这样地一个月初之夜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零星的几支火把在疾驰的骑队中亮了起来士卒们就是趁着这点微薄的亮光在纵马疾驰。

    在冀中运河旁的一个小山谷内胡天龙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战马需要饮水需要喂食草料它们比不得士卒士卒就算又累又饿也可以咬牙忍受这些战马就不能这样对待了。

    士卒们牵着战马来到河边让战马们饮水同时往战马身上浇水给它们降温这个时候在胡天龙的命令下不多的几只火把也熄灭了还好星光明亮士卒们不至于寸步难行。

    高畅下马之后窦建德安排在他身边地亲卫们立刻围了上来如临大敌地盯着他。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往一旁的一个小树林走去。

    “高将军你去哪里?”

    几个窦建德亲卫围了上来高畅微微一笑。

    “人有三急!”

    “你们陪高将军去!”

    为地那个亲卫朝两个亲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随高畅一起这个时候一个高畅自己的亲兵赶了上来。

    “大人让我也陪你去!”

    为那个亲卫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高畅他们虽然是去一个小树林不过他们位于大军之中四周全是自己人何况还有两个亲卫跟着不怕高畅借这个机会逃跑。

    高畅一行四人往小树林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树后。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回来为那个亲卫皱起了眉头他正要叫几个人进去看看高畅他们从小树林后走了出来那人的眉头松了下来。

    高畅走了回来窦建德为他安排的亲卫们立刻将他围了起来那个跟随他一起到小树林去的亲兵则低着头回到了原来的队列中。

    高畅随身的只有几个亲兵然而就是这几个亲兵在行军的时候还是被那些窦建德亲卫将他们和高畅隔离了开来若不是停下来休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全军上马离开了运河边的这个小山谷

    高畅仍然被窦建德的亲卫们包围着他的那几个亲兵却落在了后头与大队人马混合在了一起。

第六十七章 突然大雾起

    四凌晨。

    河间郡七里井。

    虽然太阳仍未从东边的天际升起虽然并没有绚烂的朝霞在东边的天际燃烧天色却也亮了起来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好几里外的景色一览无遗眼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得到更远的地方。

    “嘀嗒!嘀嗒!”

    树叶上聚集的露珠沿着叶尖滑落落在下方的另一枚叶子上出清脆的声响那枚叶子微微下沉露珠在叶面上滚动眼看又要从这枚叶子上滚下去。

    “刷!”

    一道白光闪过那枚叶子齐根而断随后从小树的枝头悠然飘落在空中折转几圈之后安静地躺在树下湿滑的青苔上。

    一只沾满污泥的战靴踩在叶面上用力地捻了一下战靴离开后那枚叶子深陷在泥地中与泥土合为一体。

    顺着战靴往上乃是金色的战甲火红色的披风以及一张愤怒夹杂绝望的脸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睛正漫无焦点地游移在远方。

    终于还是没赶上啊!

    窦建德长吁了一口气将横刀收回刀鞘嵌上了护心镜的胸甲在不停地上下起伏他努力控制着呼吸想将急促的心跳重新变得和缓。

    愤怒也好惧怕也好解决不了问题纵然将整个树林的树木用横刀砍伐干净。又能怎么样呢?

    窦建德皱着眉头视线透过树木地枝叶缝隙掠过山坡落在两里地外的薛世雄军的大营上。

    薛世雄的大营显得异常安静士卒们还在沉睡在大营四周并没有修建必要的防护工事不仅没有挖壕沟。甚至连拒马鹿等阻挡骑兵冲击的障碍物都没有更为夸张的是在大营四周窦建德并没有现敌人的斥候这也是他能率队摸到离对方营地仅两里地地原因。

    大营的寨墙内。间隔一百多步就有一个简易的哨楼窦建德仔细观察了一下哨楼上的嘹望哨大多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有的哨楼上甚至空无一人。

    薛世雄大军抵达七里井后不久就得到了从乐寿方面传来的情报窦建德知道大军压境之后陷入了慌乱之中正在将大量地钱财以及家人从乐寿转移出去回到他们原来的大本营高鸡泊。准备重新做盗贼。

    窦建德的反应在薛世雄的意料之中换做他。身旁只有三千多人面对三万久经战阵的精锐士卒。除了逃跑外还有什么选择呢?除非领军大将是一个不要命不怕死的傻瓜。

    薛世雄根本没有想到窦建德会率军前来主动出击更不会想到他只率领三百不到的士卒作为前锋再加上七里井就在河间郡郡城南面二三十里在附近并没有大的豪强势力故而他的这个大营并没有完全按照行军纪要上所要求的那样修筑。

    反正是临时地反正很快就要拆掉。反正这个地方安全!

    就是这三个反正让薛世雄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为了照顾一路疾行地士卒们的情绪。他并没有强求士卒们必须按照正常地标准修筑营寨只是让他们草草了事能够让人休息就行了。

    若是窦建德能在天未亮之前赶到这里趁夜向薛世雄军的大营起突袭自然可以很轻易地冲进根本就没有防护的薛世雄大营之中薛世雄军虽然有三万之众但在睡梦中突然遇见敌袭黑夜中又不知道敌军的人数慌乱之下极有可能形成炸营一溃千里。

    然而老天爷似乎不站在窦建德这一边纵是一人双马纵是人困马乏也不曾在途中歇息片刻他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在视线如此良好的情况下朝敌军大营起冲锋以这区区几百人无疑是送死从窦建德容身的这个小树林到敌军的大营有两里多地的开阔带纵然打马狂奔通过这两里地地距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个时候就算敌军地嘹望哨睡得再死听到这急促的马蹄声也会从睡梦中醒来何况在敌营的嘹望哨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清醒的。

    只要让敌人知道本方突袭的人不多就算最初有些慌乱时间一长也会从慌乱中恢复过来那个时候这几百人就像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珠一点涟漪都无法荡起就会消失无踪。

    窦建德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薛世雄大营上空飘扬的旌旗他的眼角一片通红一方面是疲累所致另一方面也和他心底愤怒绝望的情绪有关。

    他回过身在他身后二百八十四名悍卒全身披戴或坐或立他们的战马站立在他们身后战马的嘴上蒙着了布匹令它们无法嘶鸣它们不安地踱着步子似乎能感受到他们主人的心情。

    士卒们的身影虽然依旧挺拔只是脸上疲态尽显比起疲惫的神色在他们眼中更多的则是惶恐与无助。

    在这些士卒之中大多数人都相信荷花仙子那个女巫的预言只有在日出之前起进攻才能够得胜如今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天色已经大亮了这和日出又有什么区别呢?在这种情况下起攻击凶多吉少。

    怎么办?

    他们的目光齐聚在窦建德的脸上就像窦建德能化腐朽为神奇让他们转危为安一样然而窦建德并不是神仙他们只能落得失望。

    “儿郎们事到如今该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

    窦建德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他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肩膀上似乎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上面他的背微微有些向前弯曲就像不堪重负一样。

    还能怎么办呢?

    好像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路向敌营起自杀性的攻击除了杀几个人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撤军?身后还有两千多同袍他们不知道计划改变若是不能联系上就相当于将这两千多弟兄出卖给了敌人何况就算撤军也只能躲过一时若是被敌军斥候现只要命令一支千余人的精骑追杀过来在人困马乏的情况下又能跑多远呢?

    投降?事到如今只能投降长乐王大人或许保不住性命他们这些普通士卒却极有可能活下去不过在两百八十多人的悍卒里面除了极少数的异类之外大部分士卒都是对窦建德死忠的要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脱离窦建德嗯!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大家沉默着有的低下头将小草扯下来拿在手里玩耍有的抚摸着身旁的战马有的则茫然地抬头望天有的仍神色坚定地望着窦建德。

    “撤退投降进攻这三条路摆在了我们面前任由我们

    每一种选择都非常困难然而我们必须在这三种选种出来!”

    窦建德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穷途末路的感觉深深地压在了他的心头他清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无论大家怎么选择我窦建德都认同既然老天爷不站在我窦建德这边我就不能强求大家非要跟随我窦某人明知道是死路也要走下去!”

    “大王!就算是死我们也愿意跟着你!”

    一个坐在草地上的士卒突然站起身来他扬起手臂打在头上小树的枝叶上树叶沙沙作响大量的露珠滴落下来撒了他一身。

    那个人是跟随窦建德许久的亲卫窦建德这个人对亲卫非常之好他自己不贪财也不爱美人每次作战有所缴获总是将金银财帛醇酒美人分给手下将士作为亲卫自然能分上一份厚重的这些士卒都是提着脑袋当性命不是一回事的草莽汉子只要当头的对他们好他们便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报答。

    “大王想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不管是投降还是撤退或者进攻我们都紧跟着大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另一个窦建德的亲卫也站了出来振臂说道。

    当这两百八十多名士卒被窦建德挑选为敢死队之后每个人都分到了大量地钱财。临走之前大碗喝过酒大块吃过肉就算战死这一辈子也已经值得了!

    “对!大王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士卒们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向窦建德表达自己的忠心。这些悍卒们的心思非常简单热血一旦冲上脑袋就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苏定方并没有像身畔的同伴们一般激动他沉默着。眼神盯着地面他能听得到身后的蒙勇紧咬牙关的声音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什么舍生忘死的激动而是刻骨的仇恨。

    苏定方伸出手抓住了蒙勇地手蒙勇的手正放在腰间的横刀上苏定方背对着蒙勇摇了摇头蒙勇的手颤抖着。从刀柄上移开了。

    “既然如此!”

    窦建德猛地抽出横刀厉声喝道。

    “大伙都是汉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也应该多砍几个贼子的脑袋绝不在刑场上跪着窝窝囊囊地被别人砍掉脑袋!儿郎们大家随我来就让我们三百壮士马踏敌营让天下都知道我们河北汉子的豪气!”

    “诺!”

    虽然没有高声应答。两百多人地齐声答话仍然显得声势惊人几只雀鸟在林子中被惊起。它们振翅飞了起来在林子上空盘旋。

    “兄弟们跟我来上马!”

    说罢窦建德走到自己的战马前就要翻身上马。

    “且慢!”

    苏定方在后面的人群中突然出声喊住了窦建德。

    窦建德停止了上马的动作他回过身苏定方从人群中走上前来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窦建德身上而是四下打量着周遭。

    窦建德皱了皱眉头苏定方并不是他的嫡系他以为苏定方是贪生怕死才阻止了自己顿时一丝杀机从心底闪过他的手摸在横刀刀柄上若是苏定方说什么投降或撤退的屁话他就号令士卒们将他乱刀砍死不过在窦建德的脸上却堆积起了一丝笑意。

    “苏兄弟你想要说什么?”

    苏定方没有回答他伸出手然后几个手指头合拢互相碾了几下于是一缕喜色从苏定方眼中闪过。

    “恭喜大王!”

    窦建德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以为苏定方在说反话已经够倒霉了还有什么可恭喜的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苏兄弟此话怎讲?”

    时间拖得越久天色就越亮攻击地时间越往后拖就对本方越不利苏定方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啊!窦建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大王天助我们啊!起雾了!”

    “什么!”

    窦建德慌忙望着四周嘴里不可置信地呐呐说道。

    “起雾了?”

    苏定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四处张望果然四周隐约出现了雾气不过远处地景物只是稍微变得模糊一些只是一层薄雾而已!

    这样的薄雾对隐藏踪迹并没有什么用处啊!

    苏定方好像知道大伙地失望他微笑着说道。

    “大王属下曾经对天文气象有所研究属下可以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雾出现!”

    苏定方知道蒙勇对窦建德恨之入骨窦建德就这样死去苏定方自然也不会觉得难过只不过自己最后也难逃一死若是要用自己和手下的命去换窦建德这条命苏定方还是觉得划不来故而他想了一会还是站了出来阻止了窦建德送死的举动。

    “是吗?”

    窦建德略有疑虑不过他马上决定相信苏定方反正事情不会再坏了若是苏定方说的是真的呢?

    窦建德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等一会了看是不是像苏兄弟说的那样老天爷站在了我们这边!”

    苏定方果然没有乱说很快一场大雾就降了下来白茫茫的一片不仅敌军的大营看不见就连近在咫尺士卒们也看不清楚同伴们地面貌。

    “天助我也!兄弟们既然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何愁大事不成!各位弟兄就算日后出将入相也未可知啊!”

    窦建德哈哈大笑笑声中士卒们的心情也从必死地绝望中转变为必胜的激奋。

    “多谢苏兄弟暂且记下大功得胜之后本王将大大有赏!”

    窦建德翻身上马举起横刀在他身后两百八十多名悍卒纷纷上马拿起武器他们紧紧地盯着前方同伴的马尾巴这是他们的视线唯一能清晰接触到的地方。

    随着窦建德一声杀贼两百多匹战马一起奋蹄从小树林中窜了出去朝两里外的敌军大营冲去两百多匹战马的蹄声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回荡就像由千军万马出的一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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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介绍:
一个灵魂不灭者转生到了隋末,附身在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身上,于是,蝴蝶扇动翅膀,历史进入了另一条河流。 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天下,不过是手里的玩具。他高高在上,漠视一切!"隋末逐鹿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逐鹿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