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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梧桐疏影     隋末逐鹿记txt下载     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八章 先北后南的战略方针

    三年七月二十九日。

    一场大雨袭击了乐寿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只留下了一地的水洼一屋檐的滴水之后就消失在了原野的深处。

    雨住了之后窦建德的葬礼正式开始了。

    窦建德的墓地选在了乐寿城南十五里的乌鸦山上这个墓穴是由乐寿最著名的巫女荷花仙子所挑选的上一次荷花仙子猜到了故事的开始窦建德在七里井果然大破了薛世雄但是她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那就是窦建德会死于非命。

    不过大家不但没有因此对荷花仙子有所怀疑反而更加相信她了。

    毕竟荷花仙子说的是在日出之前起攻击将大获全胜窦建德率领敢死队赶到时天已经大亮了虽然后来天空降下了大雾使得突袭行动变得非常顺利一举击溃了敌方的大军然而这毕竟是天亮之后生的事情属于逆天行事所以大军虽然获胜了窦建德却遭到了天谴死于非命。

    这种解释在高畅军进城之后就悄无声息地在乐寿城内传开了到后来就连大部分对窦建德仍然忠心的旧部都对此深信不疑。

    既然是老天爷要大王死大王自然不得不死因为这是注定了的事情大王的命就是如此!

    有了这个借口这个理由。他们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向新主子高畅歌功颂德顶礼膜拜了内心里也就不会再有半点负担也不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只要好好地将大王安葬送他走完这最后的一程自己这些人也算对得起他了。

    于是他们一个个满脸哀伤泪流满面。身着麻衣白袍跟随在宋正本凌敬高雅贤范愿刘雅。曹旦董康买等文武百官后面排成连绵数里的纵队向城外的乌鸦山走去。

    队伍的最前头是一辆悬挂着许多白纱的马车窦建德的灵柩就装在马车上在马车后面徒步而行的正是怀抱灵牌地曹凤紧跟在她身侧的乃是一身白衣的高畅以及他的几个亲兵以宋正本为的其他人则和他们间隔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高畅缓缓向前走着。他的亲兵则警惕地望着四周提防随时从四面八方而来地可能的袭击。这一路萧万全统率的内务部队早就埋下了各种各样的明桩。暗探就连一只飞鸟也不准飞进来即便如此高畅的亲兵们仍尽职尽责地护卫着他虽然他们知道就算自己这些人全部上也不会是自家主公的对手。

    从卯时起床开始高畅就一直在忙碌。虽然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却也让他忙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这还是在他的极力强求下宋正本等儒生将葬礼方面有关礼仪的东西尽量简化之后的后果若是按照正常地礼仪将窦建德下葬起码要让他忙上个十天半月。

    秋长天崔无伤顾旦管平等文臣也在这一天赶到了乐寿接下来他们将和宋正本凌敬为的原窦建德系地文臣合作筹办高畅的登基大典他们并不视窦建德为主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窦建德地送葬队伍中而是留在了乐寿和徐胜治等人一起按照军政两方面的事务。

    虽然将某些礼仪简化了不少窦建德的葬礼仍然举行了一天直到申时末酉时初才结束绕是高畅这样的妖人也感觉到了精疲力竭。

    之所以觉得疲倦并不是身体支持不住完全是出于无聊不过为了向窦建德的那些手下以及在其他那些豪强面前表现出自己仁义无双的一面却不得不忍受这种无聊。

    当然高畅也可以不这样做只要你够力量许多表面功夫完全可以不屑去做然而若是这一番表演能让他在征战天下的道路上少走一点弯路少遇一点阻挡就算再是无聊做做也无妨。

    高畅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表演在那些真正对窦建德死忠的人眼中不过是掩耳盗铃地举动罢了从曹凤等人谦卑的举动中他看到地却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这些人肯定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若是有机会动手的话他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高畅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让他们恨自己也无妨只要没有将敌意化为行动他不会费尽心思去将他们赶尽杀绝。

    现在或许会有一小撮人还抱着幻想想要阴谋推翻他只是等到不久后的那一天过后还会有多少人仍然会继续跟随他们呢?

    高畅有时难免会这样想。

    故而就算知道某些人在暗地里搞什么小手段高畅也没有采取什么霹雳手段只是派人在暗中监视他们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不是他真正值得重视的敌人任凭他们如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在这个时空中能让高畅真正视为对手和敌人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他附身这人曾经的朋友一个真正雄才伟略的家伙他的名字就是李世民。

    高畅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要和他正面交锋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那天做准备!

    回到府邸后高畅并没有去阿岚或者苏雪宜那里在他的书房中徐胜治顾旦崔无伤秋长天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有许多政务还需要他去处理有些事情则需要他做出决断这又将是一个忙碌的夜。

    除了这些人之外管小楼腾珏赵仁成等武将也会北上乐寿高畅一旦称王自然要分封百官制定礼仪建立律法这些高系的重要将领当然是必须在场的。

    负责神官系统的金球得负责监察司的白斯文等人也会来到乐寿因为高畅准备将乐寿定为本方的根据地。

    之所以是将统治根基薄弱的乐寿而不是已经展起来颇有几分盛世繁华的平原作为根据地高畅有着自己的理由。

    他决定采取的是先北后南的作战方针先一统河北再徐图中原这便是他将治所放在直面北方强敌的乐寿而不是放

    的平原的原因。

    在当今天下虽然群雄四起烽烟不断然而真正有可能夺取中原取代隋王朝问鼎天下的豪强势力却不是很多。

    高畅和徐胜治等谋士曾对各路豪强详加分析找寻他们的优势和劣势从中找出了一两个颇有展潜力的势力他们将是本方最主要的对手和敌人。

    李唐当然是其中最有机会问鼎中原的一股势力如今李唐的大军正在河东和宋老生屈伏通率领的关中精兵对峙一旦唐军攻破隋军的封锁击败宋老生和屈伏通关中也就是一马平川指日可下了如此李唐就占据关中晋阳两地了退可守进可攻就算不能问鼎天下也完全有机会割据一方。

    第二个有机会成功的反王就是李密了李密若能在李唐攻破长安之前攻下洛阳尽取中原之地趁势席卷天下也未可知现在瓦岗军攻下了回洛仓粮食充足之后自然不愁没有士卒如果李密战略得当也有可能攻下洛阳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中他没有攻下洛阳在现在这个有所改变的时空里谁又能断言他一定不会成功呢?

    其余之众如投靠突厥的刘武周威震江淮的杜伏威以及李子通王薄薛举李轨徐圆郎孟海公魏刀儿之流扰乱天下即可若是想平定天下则难于上青天。不足为虑。

    要想和李唐李密这两股势力争夺天下就需要在他们之前或者与他们在同一时间内建立起稳定地基业来这才有实力和他们一拼。

    河北这就是高畅想要占据的基业只有一统河北之后他才能在与李家父子。瓦岗李密等强大势力的较量中不落下风当李家父子占据长安李密攻下洛阳之后他仍然没有统一河北的话这场争霸游戏就不是很好玩了那个时候。那些没有投靠的他的就会去投靠别人那些已经投靠他的也极有可能倒戈暗中反叛自己乱世之中忠义这两个字只是随时可以丢弃的遮羞布而已!

    要想占据河北先必须占据冀州如今地高畅已经占据了冀州大部只有少部分城池还掌握在朝廷的手中在这些人里面。以河间郡郡守王琮为代表。

    王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窦建德曾经多次出动大军攻打河间。基本上都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最后只能无功而返。要想开创基业就必须拿下北面的这个钉子。

    在河北朝廷的势力其实并不大真正和高畅旗鼓相当的都是起兵地反王其中盘踞在上谷深泽等地的魏刀儿部最为强悍除此之外。还有豆子炕被杨义臣斩的格谦的旧将高开道部的实力也不容小视不过。当窦建德在河北雄起的时候高开道为了避开窦建德的锋芒率部北上去了渔阳暂时对高畅造不成什么威胁然而要想一统河北就必须铲除或者整合所有不属于本方的势力所以高开道也是高畅必须对付的敌人。

    魏刀儿也好高开道也好高畅都觉得他们不足为虑在河北的豪强势力里面高畅真正觉得难以对付地还是现在盘踞在幽州自号幽州总管的罗艺。

    罗艺隋虎贲郎将字子廷襄州襄阳人寄居在京兆云阳(陕西三原)战善于骑射能弄槊据说和尉迟恭曾经交过手两人不分胜负。

    罗艺驻军临朔宫(河北卢龙一带军需物资也藏有许多珍宝。如此之地哪个变民军不眼红纷纷前来抢掠留守将赵什住、贺兰谊、晋文衍等不能抵挡此时显出罗艺地本事率本部人马出战屡次击退变民军由此声名崛起渐得士卒爱戴赵什住等人却对罗艺很不满意处处横挑鼻子竖挑眼并暗中猜忌罗艺认为他有二心。

    后来罗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反了大业十一年底时罗艺出战变民军临战之前假意对手下的将士们说说官仓中存有大量钱粮但是留守地官员却偏偏不给作战的将士们个个中饱私囊因此将士们纷纷愤怒不已。

    罗艺出战回来郡丞出城相迎被罗艺扣押然后他率军入城。赵什住等人大惧被迫投降接受罗艺指挥。

    罗艺打开粮仓库房将财物分给将士赈济饥民马上赢得军民拥戴。他诛杀了不肯归顺的海太守唐祎使得柳城郡(辽宁朝阳)、怀远镇(辽宁辽中)闻风而降罗艺撤掉柳城太守杨林甫改柳城郡为营州以襄平太守邓暠为总管罗艺则自称幽州(治蓟县.L从此割据幽燕之地独霸一方。

    由于幽燕之地有隋军征高丽时的粮仓和军械库再加上幽燕之地本出壮士个个悍勇善战又颇多马匹这使得罗艺麾下的幽燕精兵甚是厉害是个不容小觑的豪强。

    在原来的那个时空里窦建德屡次兴兵都没有攻下幽州每每失败而回。

    高畅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像窦建德那般无用却也知道对手不可小视不是轻易就能击败的角色。

    要想在短时期内击败这几路豪强一统河北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然而时不我待就算再艰难高畅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目标虽然可以制定得很远饭却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现阶段高畅还顾不得攻打外敌对他来说整肃内部才是最重要的这么晚了劳累了一天他仍然将徐胜治等人叫来议事为地就是商议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整肃内部。

    这是对他来说当前最为急迫的事情!

第九十九章 荷花仙子

”    木门缓缓打开了一个身披甲冑面无表情地武士走了进来门开了之后风急卷进来将屋内昏黄的烛光吹得摇曳不定。

    “大人有请!”

    武士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远方传来的闷雷。

    屋角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那人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不仅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个黑袍人没有说话无声地往外走去身形飘动宛若幽灵一般在他身后屋内的烛光“噗”地一声熄灭了。

    亲兵打着灯笼走在最前方沿着走廊转进一条小径在小径两旁盛开着许多的花草在黑夜中散着它们独自的清香。

    脚步声沙沙!

    然而在那个亲兵的耳里听见的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来自于他自己身后那个黑衣人的脚步声根本听不见就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亲兵忍不住回过头那个黑衣人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

    一股冷风迎面袭来那亲兵不由打了个冷战绕是他也经历过多次尸山血海周身杀气凛然在这一刻却也难免心惊胆战。

    这个黑袍人是谁?大人为什么要见他?

    遥想到自家大人神君转世的身份。那个黑袍人地身份也变得诡异起来神仙?妖怪?还是幽灵?

    亲兵不由加快了脚步周围的黑影憧憧仿佛在无声地狞笑让他直冒冷汗当他来到高畅居住的那个小院瞧见门口全身披戴的同伴时提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递上腰牌对上口令。那个亲兵将黑袍人带了进去来到一间仍然点着***的房间前亲兵上前叩响了房门。

    “大人客人带到了!”

    “下去吧让他一个人进来!”

    高畅的声音从半掩的房门后传了过来随着那声音。一股令人不由肃然而立地气势向屋外的黑夜迎面扑来。

    那个黑袍人在亲兵的视线中缓缓步入屋内门在他身后咿呀地关上将黑夜拒之门外。

    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各自放着一个烛台烛光跳跃之中高畅在张矮榻上正襟危坐双眼炯炯凝视着缓步而来的黑袍人。

    黑袍人向高畅弯了弯腰行了个礼。径自在矮榻前的一张锦凳上坐下然后。将蒙在脸上地黑巾缓缓解下露出了他的脸。嗯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的脸。

    “大人你好!”

    女子曼妙清丽的声音在室内缓缓飘荡与之而来的是一缕沁人心脾的芬芳就如八月桂花散的馥郁的香味。

    高畅微微点了点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逢刹那间。就像凝固了一般在空气中纠缠起来其中。却并无半点暧昧甜蜜的味道。

    那个女子正是河间郡人民心中地精神支柱荷花仙子。

    为什么平日里一身白衣翩翩瞧上去圣洁得就像来自九天之上的荷花仙子为什么会掩人耳目乔装打扮来此和高畅相会呢?看样子两人之间又不像有什么私情。

    其实说到底一切仍然是利益地结合而已!

    就像当初窦建德请荷花仙子上台表演为自己出兵七里井在全军将士面前卜吉凶一般高畅之所以将荷花仙子暗地里请来也有自己的目地。

    在这个时代不但在大字不识一个的贫民百姓心中就连在许多饱读诗书的儒生心目中神灵或者上天的号召力都是至高无上的这也是每逢乱世总会出现许多乩言许多童谣来证明某人是天命所归的原因要是一个人在普通百姓的心中是某个神灵的代言人地话那么他或她说的任何话都是至理名言让人盲目跟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荷花仙子在河间郡开始声名鹊起不仅贩夫走卒就连那些高门大家都对荷花仙子奉若神明甚至她地声名还隐隐传到了信都赵郡郡清河等地所以在兵突袭薛世雄的大军时为了稳定军心窦建德才特意将她请到了高台上为大军出行占卜。

    高畅将荷花仙子秘密请来并不想像窦建德那样和她只做一锤子的买卖而是想和她长期合作下去。

    虽然在高畅的指使下以金球得为的神官系统使得全军将士皆奉高畅为神明然而要想让治下所有百姓都认为他是真命天子甚至凡间的神灵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毕竟现在佛教还是大行其道的在当今天下到处都是寺庙寺庙有着大量的田产僧人们完全不事劳作全靠信徒供养除了极少数暴虐的流贼外就连那些变民军也不敢轻易去掠夺寺庙的田产。

    就拿河南登封少林寺来说有着良田万亩有无数的佃户为寺里的僧人工作寺里的僧人诵经打坐闲暇之余就是练习武艺寺内组织了上千武艺精湛的僧兵一般的豪强势力根本不敢轻易去招惹。

    其他那些稍微大一些名头响亮一些的寺庙皆是如此并且若是有那一股豪强的势力侵犯了寺庙的利益全天下的寺庙都会群起而攻之称其为佛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许多和信奉佛门的豪强会站出来趁火打劫将那股势力铲除。

    那些佛门子弟同样在观望看谁有可能问鼎天下他们就会把宝压在那个人身上为其造势为其出人出钱美名其曰是为了宣扬教义使人间变成佛国让所有的人死后都能往生极乐。

    高畅知道和佛门打交道对自己有好处然而从长远来看他并没有选择和佛门打交道。

    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佛门选择的代理人是李唐在某一世他听过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当李世民率军进逼洛阳的时候以少林寺为代表的佛门是站在李世民那一边的不仅出钱出力为其造势还让那些佛门信徒作为细作为唐军打探消息这也是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这么快败下阵来的原因之一。

    高畅知道若是让佛门在自己和李唐之间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李唐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毕竟李唐现在的号召力远比他要大何况他在自己军中设立神教的事情多半也传了出去在那些佛门子弟心目中他多半已经成为了邪魔外道是那种必须诛杀人世间才能得到太平的大魔头。

    再加上佛门子弟不事生产却占据了大量良田而且还要让信徒们供奉长期以往若是它的势力膨胀起来

    己夺得天下佛门也将成为治理江山的弊病之一就他也不会和他们合作他对这些念阿弥陀佛的光头并没有好感。

    他转生了这么多次也没有见过那些光头口中的佛祖。

    既然不能合作就只能将其当作敌人要想铲除或者限制一个宗教最主要的是要争取它的信徒让另一种信仰去代替它一味的暴力则是不可取的。

    与其让那些愚昧的家伙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佛祖不如让他们来相信现实中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灵这就是高畅创建那个神教的初衷若是高畅失败了那神教自然就是邪教若是他胜利了成为了天下第一人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金球得在军中的传教大业到是开展得很好但是要在民间传播受到的阻力则是不可想象的不仅有佛门还有那些宗族势力的阻扰总之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要是换了荷花仙子来传播神教呢?要是名声显赫的荷花仙子带头说高畅是天上的神君转生在那些信奉荷花仙子的信徒们的推动下神教在民间的传播设立神庙等事情就要容易多了这才是高畅请荷花仙子来此的真正目的。

    再加上宗教信仰这东西本是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为了防止出现那种情况。高畅自然不允许有人在神教中地地位威胁到自己。

    现在作为神教的起人大神官金球得在信徒们心中的地位仅次于高畅为了避免出现高畅大人万岁万万岁大神官金球得千岁千千岁;高畅大人万寿无疆金球得永远健康那样的情况生。对金球得必要的遏制是需要的。

    金球得担任大神官荷花仙子担任圣女两人的权力相当形成制衡的局面如此高畅自然要放心多了。

    鹅蛋脸。鼻梁俊俏挺拔瞳孔像两颗滚圆地黑珍珠眼眶微微下凹使得她的目光犹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潭一般深邃。

    作为一个被百姓奉为神明的女巫荷花仙子并非一般的招摇撞便之徒虽然她并不像老百姓吹嘘的那样无所不能至少也身怀不为人知地秘术。

    在和人对视的时候荷花仙子的眼神就像在旋转一般犹如一个漩涡。深深地吸引着人的心神使其不由自主地陷入到她的世界里去。

    这就是她身怀的秘术之一。从后世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催眠术。不过比起后世的那种催眠术要厉害了许多。

    一般人在这种催眠术的催眠之下往往会觉得头晕目眩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甚至会听从她地话语而行动如果被催眠那人意志坚定。能够抵抗她的催眠那人心中所有地情绪波动也会被她一览无遗。

    这便是她能营造如此大的声势。让不管是大字不识一个地平民百姓还是报读诗书的儒生士子都奉若神明的原因之一。

    和高畅目光对视的时候荷花仙子就用上了这个秘术她这样做到不是想奢望控制高畅而是为了给高畅一个下马威毕竟两人的相会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在气势上占得先手对日后的谈判有好处。

    然而高畅并非一般人荷花仙子不仅无法将他催眠甚至连他的情绪也无法洞察她用秘术观察到地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黑暗是如此地博大宽广死寂漠然带着九幽之地一般地寒冷并且像磁铁一样拥有莫大的吸引力让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向黑暗中飘去。

    心中一动荷花仙子立刻闭上了眼睛切断了和高畅目光的交集这个时候她的背心已然被冷汗随濡湿了。

    果然是手握重兵的杀神不是自己那不成熟的雕虫小技可以撼动的。

    被高畅挫败之后荷花仙子不但没有感觉到沮丧心中反而充满了欣喜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高畅越强大越有能力越好若是高畅连她的秘术都无法抵挡她反倒不会和他合作为了对付那个人她不需要和弱者合作。

    荷花仙子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在她五岁的时候一伙盗贼袭击了她家做在的那个小村庄全村的人都被杀了她躲在水缸之中侥幸逃得了性命随后被一个从村子路过叫于弄仁的道士收养了。

    从此她成为了于弄仁的弟子跟着他学习各种各样的秘术于弄仁一派的秘术需要有特定天赋的人才能学会而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少之又少极不容易遇见非常巧合荷花正好拥有这种天赋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

    荷花仙子十来岁就成名了之所以成名得如此快除了她本身有真本领还和躲在他身后的于弄仁在暗地里搞风搞雨兴风作浪为她造势有关。

    不过荷花仙子并不感激于弄仁的养育和栽培之恩甚至对于弄仁有一种彻骨的痛恨。

    这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小时候家里的一个仆人在盗贼来袭的时候那个仆人正好出外收租因此躲过了一劫那个仆人认识于弄仁在荷花家里没有遭难之前那个于弄仁到过荷花家里据说是想收荷花为徒弟然而荷花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舍得让她跟他走。

    这件事情当然不会让荷花对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于弄仁怀恨在心后来另一件事情让荷花对于弄仁转恩为仇。

    那时因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从一个信徒的忏悔那里得知当年她全家被害是有阴谋的那个信徒乃是当年的杀害她全家的盗贼头子他告诉荷花他们之所以袭击那个小村庄在背后是有人指使的并且明令他们不得伤害四五岁的小女孩那个人一身道士打扮。

    那个盗贼头子虽然抢劫了不少钱财不仅在家乡买了不少地并且还修了个庄园但是他过得一点不快乐晚上根本无法入睡一睡就做噩梦总觉得有人来向自己索命他觉得自己被恶鬼缠身了是那些曾经被他杀死的人来找他报仇因此他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将据称是天上仙子下凡有着大神通**力的荷花仙子请到了庄园为自己驱邪做法。

    在荷花仙子秘术的催眠下那个人将自己一生所做的重大坏事都一一讲述了出来其中就包括荷花全家被杀的那件事他之所以记得非常清楚乃是因为那个道士花费了大量金钱却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将村子里的人杀光将四五岁的小女孩留下来就好了

    道士长得慈眉善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看上去根本残忍的人故而这个事情非常诡异让他刻骨铭心无法忘记。

    从那个人那里得到那个村子具体的名字后荷花可以肯定那个地方就是她的家乡在她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了的家乡。

    那个道士是谁?为什么会处心积虑地对付一个平凡的小村庄呢?

    这个疑问在荷花的心里徘徊不去这个疑团一日不解开她一日不得心安。

    她没有向那个盗贼头子下手而是用秘法治理好了那个人做噩梦的毛病那人只是杀人过多良心不安而已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心里暗示告诉他恶鬼已经被赶跑了他自然就能安然入睡了。

    不过荷花在那人心神中留下了一个缝隙只要有需要她就可以随时用秘术控制那人让那人听他摆弄虽然那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已经足够了。

    在她的安排下那人在暗处偷偷望了于弄仁一眼。

    荷花仙子也不想怀疑自己的恩师甚至在这样做的时候她还非常鄙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荒诞太不像话了然而她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不能解开心中的那个疑团那么她的秘术就永远也到不了最高境界。

    结果是残酷的让她几乎堕入了无底地深渊。

    她的恩师于弄仁就是那个站在盗贼背后的道士。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于弄仁和那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仙风道骨道貌岸然这也是那个盗贼头子一眼就将他认出来的原因。

    应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还是应该用别的词语来形容?

    荷花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恍恍惚惚中她将那个盗贼头子用秘术弄疯了。虽然那人也算是她的仇人她理所当然可以找他报仇然而做完这件事情后她依然觉得很难受不过。虽然难受她却并不后悔。

    若要报仇自己就必须成魔她也甘愿成魔!

    仇恨虽然犹如滔天的怒火在她心底燃烧她却将其掩饰得很深深深地掩埋在心底一点也不曾渗出体外在于弄仁面前她仍然是那个谦卑地弟子仍然对他言听计从。仍然不停地为他赚取钱财在众人面前。她仍然是那个高不可攀圣洁美丽的荷花仙子。

    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于弄仁也会秘术并且深不可测远比她要厉害他只是不想站在前台所以才让荷花仙子出面而已这是因为他曾经因为风头过盛载过跟斗的原因。

    于弄仁年轻的时候仗着自己的秘术。在河南等地风头一时无两被人称为神师。远比现在地荷花仙子要风光然而就是因为他太风光了所以得罪了以少林寺为代表的佛门毕竟如果所有的人都去信奉他这个神师了还有谁会来信奉佛祖呢?

    那些沙门子弟潜藏的势力之大不是出道不久根基浅薄的于弄仁可比的就算佛门在北周的时候受到过打击然而在隋文帝登位之后却也慢慢恢复了元气毕竟佛门的底子还在不是道门可比的。

    说起来于弄仁出身的那一派也不是纯粹地道门在那一派里传承得更多的却是巫门地法术因此当佛门出面指责于弄仁是邪魔外道时并没有道门出面为他撑腰还好他掩藏踪迹的本事厉害见势不妙马上撤退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却也在少林僧人地追击下受了重伤养息了几年才好。

    因为有了这样的教训所以他将荷花放在了前台将自己躲在了荷花背后反正荷花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对他言听计从那些信徒供奉的钱财全部在他手中掌握着。

    当然为了防止荷花反噬自己他也做了不少安排在荷花周围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信荷花就像是一个木雕的神像一样高高在上财政大权什么的都不归她管理。

    并且于弄仁吸取了在河南地教训在河南他结交的高官太少了那些高门大阀信奉佛教地人不在少数也不理会他那一套所以佛门一旦向他难他根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狼狈逃窜。

    在河间他开始结交那些高门大阀同时也结交手握兵权的豪强势力为此他专门和窦建德合作在窦建德出兵七里井为了稳定军心让荷花仙子在全军将士面前作秀那场戏就是于弄仁安排的。

    因此荷花才不敢贸然向于弄仁难她虽然有不少信徒然而平时只能高高在上那些信徒只能远远地向她膜拜真正和那些信徒接触的都是于弄仁的亲信所以她骨子里还只是一个人若是流露出对于弄仁的敌意多半性命不保。

    故而她只能继续扮演仙子这个角色将仇恨掩埋在心中等待机会。

    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于弄仁依仗的窦建德死了他和继任的高畅没有半点联系在葬礼的时候高畅却瞒过了于弄仁的亲信秘密派人和自己联系只要伴上高畅这颗大树这个血海深仇终于能报了!

    于是她没有半点迟疑用药物加秘术将于弄仁派在自己身边的人弄晕单身一人在约定的时间前来觐见高畅这个时候就算和于弄仁翻脸也无所谓了。

    只要高畅能够支持她报仇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为奴为仆也在所不惜。

    稳定心神之后荷花仙子望着高畅柔声说道。

    “大人不知找小女子来所为何事?”

    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欢快地扑向屋内的烛火烛火上下跳跃屋内两人的影子也变得摇曳不定起来。

第一百章 刺客许信

    鹰展翅飞过乐寿的西城楼继续向西飞去城楼上林在风中不断飘拂阳光斜斜掠过城楼在城墙下留下了一弯浅浅的阴影。

    乐寿的西城门外是一块方圆五里的原野与城楼相对应的是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山并不高林也不深如今山梁上的树木已然被人全部砍倒了草丛也被放火烧光了现在仍然能嗅到烟熏火燎的味道。

    此时这个名叫野猪岭的山梁以及山梁下的山谷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民夫们热火朝天地喊着号子扛着各种各样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木头在工地上汗流浃背地忙和着在工地上还有许多士卒手持武器监视着他们。

    八月五日高畅将在此登坛祭告苍天穿上华丽的大王服饰戴上瑰丽的王冠那个名叫天坛的地址就建在野猪岭的半山腰上。

    为了在八月五日那天完成工期几千民夫和士卒已经在野猪岭忙碌了好几天如今工程已经进入了尾声完全赶得及在八月五日前完成。

    眼见成功在望不会遭到惩处不管是民夫也好还是负责警备的士卒脸上都一扫往日的焦急露出了前几日难得一见的笑脸。

    天坛修建在野猪岭半山腰的一处突出部上当日高畅将登上天坛祭高苍天然后在天坛上向全军喊话名正言顺地接过窦建德的旗帜。

    在天坛的两侧的山腰上六十余步的一个地方摆放着十来尊三四个人一般高大的雕像那些雕像有的神色狰狞有的申请肃穆有的杀气凛然有的奇形怪状有的开怀大笑有的哭哭啼啼据制作这些雕像的人说这些雕像都是天上的神仙在天上他们都是灵宝神君的属下灵宝神君转生在下界他们这些原本的属下当然也要下来凑热闹。

    雕像的画像是由大神官金球得从高畅那里拿来然后交给乐寿城最大的一个手工作坊鲁班坊制造而成的。

    高畅军占据乐寿之后由于军纪严明再加上他派了不少士卒到乡间郊野去四处宣传渐渐地有不少逃亡在外的人也回到乐寿来了从平原等地来的商人齐聚乐寿之后本地那些商铺也慢慢开门迎客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老百姓是不会选择背井离乡的不管在何处都不会有多少当地人会欢迎外来人落户他们在本地生活繁衍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早就形成了以血脉为纽带的宗族势力自然不允许外来人落户就算准许他们落户那些外来人要想生存下去也极不容易。

    所以知道高畅军不是吃人魔王的军队不会随意烧杀劫掠之后那些在乡野之地躲避战乱却并未走远的人就纷纷回到了乐寿。

    况且听荷花仙子说现在的主君大人面相极其尊贵至少能保一方平安。

    鲁班坊就是这样开业的它原本是当地一家豪族所开后来为了躲避战乱才暂且关闭乐寿安定下来之后自然就要打开门来做生意了这些雕像就是鲁班坊接的第一宗大生意因为是接的军方生意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师傅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建成的雕像很容易就通过了检验并且得到了验收官员的赞赏认为这些神像做得形神兼备。

    要想将这些神像安装好也需要一门特殊的手艺所以负责押送神像到工地来然后再将它们安放好的人也来自于鲁班坊。

    许信是鲁班坊的人准确地说他是鲁班坊的小工负责给大师傅打下手的那种之所以是小工只因他进入鲁班坊不久。

    许信是一个相貌非常普通的人就算跟你打过几次照面将他丢在人海之中你仍然会将他忽略过去认不出他来。

    因此鲁班坊里的他的同伴时常会忽略他的存在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那些人甚至会认为他不存在毕竟这样一个什么都普通不显山显水又才来几日和大伙不熟悉的人你很难做到时刻去留意他。

    许信的拇指和食指头都结了厚厚的干茧这不是做木工做出来的而是经常扣动弓弦所造成的在做木工以前许信是一个神射手一个军中的神射手。

    他是郡人杨广征高丽时四处拉人当兵为了逃避兵役他带着一家人逃难来到了河间郡在一处大山脚下安了家以打猎为生。

    他的箭术精良又擅长布置小陷阱因此每次打猎收获良多再上他在屋子四周开了几亩荒

    了一些粮食如此也勉强能养活一家人。

    没有上门来征税的官差没有乱兵没有盗贼的侵扰他们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

    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就算是躲在山里他还是遇见了麻烦在那座山的山脚下住着一个简姓的大家族因为他是外乡人所以经常被他们欺负。

    世事也就是这样要想活下去你就必须退缩必须忍让面对那些人的挑衅他也只能这样做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让的。

    当简家人的一个子弟看上他的女儿并且将他女儿强抢而去之后他终于反抗了反抗的结果自然是家破人亡。

    这时窦建德的大军从当地路过于是从简家人的追杀中侥幸逃得性命的他带着一把猎刀一把弓加入到窦建德的军中由于他的箭术高因此得到了窦建德赏识将他收为亲兵并且派兵去将简家庄攻破将他的仇人们拉出来公然杀掉为他报了血海深仇为此他誓要为窦建德卖命在所不辞。

    薛世雄大军压境时前景难料窦建德让自己的夫人曹凤率领老营先一步撤离他被分派到了夫人身边不料这一别和窦建德就是天人永隔。

    最初他也相信官方的说辞相信窦建德死在了溃军的冲击之中将军难免阵上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此他就算心中悲愤却也没有什么偏激的举动。

    然而前几天曹元畅大人告诉他窦建德大人根本不是死在官兵的手中而是被某个人暗算致死的那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坐上大王的位置曹元畅大人问他要是他知道仇人是谁会不会帮大王去报仇。

    许信没有丝毫的犹疑立刻问曹元畅那个杀害大王的仇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要为大王报仇搭上自己这条命也无所谓反正自从家人死后为家人报了仇之后他就不想活下去了若非想要报答大王的恩情他早就寻死去了。

    知道了仇人的名字许信知道自己这条命的确无法保住了那人和天王老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想杀死那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能成功他的性命也会搭上去。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管怎样他也要干掉那个人。

    拿着一把刀英勇地杀进那个人的府邸将那人碎尸万段这样的事情想想还可以若真是这样做他可能连那人的门口都进不去就死于非命了。

    曹元畅大人告诉他让他不要心急他会帮他寻找机会能将那人一击致命的机会他原以为那需要非常漫长的等待不料没有多久那个机会就出现了。

    于是他在某人的帮助下进入了鲁班坊当了一名杂工然后出现在押送神像去工地的队伍之中。

    许信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太阳阳光虽然温煦直视太阳还是让他的眼睛隐隐感到刺痛光线刺激眼球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流了下来。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瞧见太阳了!

    许信闭上眼心如止水。

    他转到一个神像的背后那是一个横眉竖目的怒火金刚他的手在神像背后轻轻拍着缓缓移动目光则在自己的同伴那里游移。

    那些人正凑在一起在商量其中一个神像的安放位置在更远的地方几个士卒正向已经建好的天坛张望大声地讨论着他们的看法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许信在神像后的某个地方轻轻扭动了一下神像背后早就装好的一个暗门无声地打开了许信的身形一闪钻了进去暗门再无声地关上。

    神像的腹部是中空的乃是一间并不狭小的密室容纳一个人完全足够在神像里面早就准备好了许信用得及其顺手的那把长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干粮和少许的水。

    他将在这个密室里待上两日的时间然后在八月五日那天在无数人面前射杀阴谋暗杀大人的那个家伙。

    大王你安息吧!等不了多久我和你的仇人就会一起下来看你了!

    许信轻轻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才长气在黑暗之中静候时光的流逝。

第一百零一章 围杀

    茫一辆马车在沿着一条黄泥土道缓缓前行一前一个骑士打着火把相随火把的亮光将土道两旁的树木照得犹如憧憧的鬼影。

    曾经的神师如今的于大善人于弄仁坐在马车里此刻他身着一套紧身窄袖的胡服头上没有戴冠而是像胡人一样用一条丝带将头挽了起来一把三尺长剑横在他的膝上他的脸有些清瘦颌下三缕长须不过那微蹙的眉头过于锐利的眼神冲淡了他身上的飘逸之气。

    于弄仁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信奉狡兔三窟荷花仙子帮他积攒了许多钱财他用这些钱财收买了不少人并且在河间郡各地修建了不少产业每一处产业他所用的身份都不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遭逢大难能够随时遁走。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乐寿城西南三十里地一个叫梅镇的地方落脚然而从中午开始一种隐隐的不安就袭上身来让他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生再加上他安排在荷花身边的亲信本应该在今天下午回来向他汇报荷花的一举一动却迟迟不见人影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马上离开梅镇到镇外三十里外的一个秘密庄园去暂住那个秘密庄园知道的人并不多唯有他的心腹才晓得。

    于弄仁并不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这种危险即将来临地直觉曾经多次救过他的性命他还在河南一带传道的时候面对少林武僧的突然围剿就是因为这种直觉让他躲过了对方的多次追杀渡过黄河逃得了性命。

    会有什么人对自己不利呢?

    是那些少林秃驴找寻到了自己的踪迹追杀上门来了?

    已经十多年来了自己又一直躲在幕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站在前台被那些自诩正义的僧人找到的机会并不大今天自己所感应到地危险多半不是来自于他们。

    难道是荷花在开坛做法的时候出了纰漏?

    于弄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有节奏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为了避免出现在河南时的状况当荷花仙子在河间名声鹊起之际于弄仁就开始走上层路线了。和当地的许多大户豪强交好其中乐寿范愿与他地关系最为紧密。

    当范愿里应外合将乐寿献给窦建德之后通过范愿的关系于弄仁去拜见了窦建德与窦建德一拍即合他在暗地里利用荷花仙子的名义到处传播窦建德是天命所归窦建德则在背后做他的靠山为他铲除一些他不想在这世上再看见的人。

    有窦建德在背后支持之后。于弄仁的势力展得极其快他确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随着窦建德大军打到黄河以南去。到那时他一定要火烧少林寺将那些秃驴统统杀光当窦建德登上皇位一统天下之后他就从幕后站出来以他的功劳到时做一个国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个美梦随着窦建德在七里井的死亡而彻底破灭了!

    高畅这个击败了窦建德。取代了窦建德位置的人他并不熟悉当高畅被窦建德软禁时他认为高畅根本无法翻身所以并没有去和高畅结交。而其他那些窦建德手下地大将他和他们的关系却不错时常送点礼物请他们赴宴之类地。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窦建德居然在和高畅地争斗中失败了那个当初他不屑一顾的人猛然间登上了高位这让他有一些无所适从。

    于弄仁和窦建德之间的关系非常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负责为窦建德出谋划策的凌敬却知道偏偏凌敬已经投靠了高畅他觉得凌敬多半会将自己和窦建德的关系告诉高畅为此他终日惶惶不安所以一直不敢到乐寿去而是住在梅镇。

    因此他没有办法再亲自监控荷花只能安排一些亲信在荷花身边然后随时听取他们的报告。

    若是高畅要对付他肯定会对付荷花仙子毕竟荷花是摆在前台的人然而高畅并没有对付荷花在窦建德地葬礼上还把荷花请去为窦建德做法事这让于弄仁心怀侥幸故而没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远离乐寿抛弃那些明面上的基业。

    可是本该今天下午前来梅镇向他报告荷花行踪地亲信却没有出现而他总感觉危险即将降临某个未知的敌人正在暗处窥视着他让他头皮麻不寒而栗。

    这绝非错觉他知道自己若是困守原地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故而天黑下来之后他和几个心腹偷偷溜出了梅镇的家向着自己的秘密基地赶去只要到了那个不为旁人所知的地方他就安全了。

    不过这危险究竟会来自何方呢?

    于弄仁依然紧皱着眉头怎么也解不开这个谜团他的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马车拐入了一个岔道车轮在一个凹凸不平的土坡上滚过马车一抖于弄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旁偏去。

    就在此时一阵机簧声从土道两侧的林中响起那是弓弩在射弩箭的声音随着一连串的箭矢破空声那些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一般划破夜空向道路中间的马队激射而去。

    骑着一匹战马奔在最前头的那个骑士吭也没有吭一声就从马上摔了下去他手里的灯笼掉在了地上烛火倒了出来点燃了道旁的枯草随后整个灯笼也跟着烧了起来火光中那人紧闭双眼倒在地上脖子处露出了弩箭的箭羽。

    于弄仁的护卫们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突袭那一轮箭雨下来顿时了账了三个人不过他们能作为于弄仁的护卫以及心腹自然都是身手了得的家伙虽然遇见了突然袭击却也有三个护卫活了下来他们要不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抽出横刀将箭矢劈下要不就是跳离了马背躲过了箭矢的袭击。

    针对护卫们的箭雨并不紧密更多的箭矢是朝坐着于弄仁的那辆马车袭去。

    “夺!夺!夺!”

    箭矢打在马车木板上的声音就宛如急雨打芭蕉一般为了防止这样的攻击于弄仁的这辆马车的厢板用了极其厚重的木板故而弩箭的度虽然又快又疾却也穿不透马车的木板只不过从马车正面射入的箭矢则轻易地穿过了马车前挂着的帘布投入了马车之中。

    此时

    前的嚎叫声被箭矢射中的战马的嘶鸣声这才响了起夜的深处飘去。

    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受了惊猛地向前窜去眼看就要疾奔起来。

    这个时候两个手持陌刀的壮汉猛地从一旁的树林后冲出来向马车冲去。

    “啊!”

    随着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大喝两道刀光疾闪朦胧的火光之中就如九天之外降临的闪电瞬间落在了那两匹战马的身上。

    鲜血顿时飞溅而起随着战马的悲鸣两匹战马的马头被那两个壮汉斩了下来战马颓然倒地马车继续朝前冲去车轮撞在躺在地上的马尸上却奇迹般没有翻到。

    与此同时从两旁的树林冲出了十来个黑衣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战刀有几个人朝停下的马车跑去将马车包围了起来另外几个人则冲向了那三个仍然活着的护卫。

    “你们是谁?”

    一个护卫大声吼道声音微微颤抖一脚已经踏入了黄泉的领地由不得他不惊惧。

    没有人出声回答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大声呐喊而是默默地围了上来疾闪的刀光就是他们的回应。

    “铛!铛!”

    刀锋交击的声音急促地响起人们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中快地移动时而合在一起。时而分开然后随着一声惨嚎有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围着马车地那几个人没有理会一旁的争斗他们手握着横刀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向停在道路中间的马车走去。

    马车内没有任何响应。就像里面空无一人一般。

    “啊!”

    最后一个抵抗的护卫终于被砍倒了他的惨叫声拖得很长惊起了林中的宿鸟随着一阵扑腾的展翅声一群宿鸟从林中飞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荷花仙子。嗯准确地说她应该叫李荷花她还记得自己姓李至于名字则怎么也记不得了!

    荷花和身边地那些黑衣人一般装扮紧身的夜行衣让她的身形变得极其美妙她双眼炯炯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辆马车手紧握在刀柄上。

    说起来。于弄仁一派的秘术虽然在蛊惑人心这方面比较擅长不过。在人和人的生死搏斗中作用却不是很大毕竟。不会有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等你向他施法。

    然而李荷花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她知道于弄仁有着一身不错地武艺她只是在他那里学了一些皮毛却也能对付两三个粗壮的汉子。虽然跟在她身边的虽然都是高畅军中的好手不仅身手不错。并且精于战阵上的合击之术然而。一个不慎还是极有可能被于弄仁逃脱当初能从少林武僧的追杀中逃脱就足以证明于弄仁是个精于逃跑的高手。

    “动手!”

    她低喝一声几支飞爪从分站在四面八方的几个黑衣人手中飞了出去搭在了马车的车厢上随着几声大喝车厢的厢板顿时四分五裂飞溅开来。

    车内空无一人众人不由一愣一丝惊愕闪过眼底。

    “小心!”

    李荷花高喝一声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极其迅地从车底下闪了出来贴着地面飞快地朝人数较少地黑衣人一侧奔去。

    于弄仁的车厢中有一个机关当弩箭激射而来地时候他开启了机关人钻在车厢下面贴在了车底然后耐心地等候着趁外面包围的黑衣人瞧见车内无人惊愕地一瞬间他抓住了机会急冲了出来想凭借快灵动的身法杀出重围。

    距离马车位置更近一点的那个黑衣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于弄仁一剑刺倒了于弄仁的剑法很刁钻不像那些用横刀的军中悍卒多以砍劈为主他的剑法以刺和削为主并没有多少花哨的招数唯快而已!

    第二个人终于抽刀挡了一下不过由于过于仓促并没有挡住于弄仁的急刺被他寻了个空子同样被一剑刺倒了。

    第三个人终于将于弄仁挡住了毕竟这些人地身手都不错并且悍不畏死那个人并没有用刀去格挡于弄仁的剑锋而是直接向于弄仁一刀劈去于弄仁虽然能将他一剑刺倒他也能将于弄仁一刀两断。

    于弄仁自然不想和他同归于尽他地身影急退闪过了那人迎头的一刀这时四周的黑衣人急地移了过来。

    挡在他身前的人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于弄仁握着剑柄的手泛起了汗渍。

    他再次向前冲去迎着两道刀光却不再躲闪他知道若是再闪躲他就再也离不开了那时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

    于弄仁出一声闷哼他面前的敌人蓦地向地上倒去他的肋下也中了一刀不过由于他先一步刺中了对方的要害敌人那一刀的刀锋刚刚砍进肉里虽然掉了一块肉对他实际的伤害却不大。

    然而他闪过了这一刀却没有能躲过第二刀那一刀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的脑袋在向前急冲之中稍微偏了一偏刀锋于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斜斜地砍了下去深深地陷了进去几乎将他的左臂整个卸了下来那一刻鲜血犹如喷泉一样从伤口处喷射出来。

    他的对手也没能讨到好面门中了他一剑剑尖扎了进去又很快地拔了出来那人仰面倒下于弄仁从那人身上疾驰而过肩膀上夹着那人的横刀冲进了道旁的树林之中。

    “嗖!”

    一支弩箭从李荷花手中的弩机射出正好射在刚刚冲进树林的于弄仁的后背于弄仁的身影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停顿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追!”

    李荷花低喝一声如果这个大仇人这样也能逃脱她无法原谅自己。

    于是一群黑衣人往树林中冲了进去随着树叶的沙沙声和人们奔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死尸遍地的道路变得安静起来扔在地上的灯笼依旧亮着火苗在静静地跳跃从林子的深处偶尔传来了猫头鹰瘆人的叫声。

第一百零二章 中毒

    于弄仁还是逃掉了不愧是能从少林僧人的围杀中逃。

    虽然于弄仁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李荷花仍然感到万分沮丧失望哀伤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纷沓而至清晰无疑地暴露在坐在她身前的高畅面前。

    于弄仁死或者是不死对高畅来说这是无足轻重的事情那家伙不过是拦路蚂蚁一般的角色罢了不值一提。

    于弄仁逃脱之后他留下的那些基业人力全部落在了高畅手中为了报仇荷花一直在留意于弄仁的行踪所以对他产业分布的位置异常清楚当她率人去围杀于弄仁的时候高畅的人已经动全盘接手了于弄仁的基业。

    一段时间以来敌情司和监察司虽然在河间郡展开了不少的活动不过并没有取得多少成绩现在拥有了于弄仁暗藏下来的势力他们的行动将变得犀利而快起来。

    这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吧?

    高畅自认为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情的人他并不珍惜和重视别人的感情和生命人总有一死至于感情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比如说有时候他也想和阿岚在一起也想和她两个人单独相处说话聊天什么的但是若是阿岚突然死去他却不会觉得悲伤。至少不会因此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或者食不知味之类地。

    活着的时候认真和她在一起为她做一些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这就足够了!能够活着当然好要是遇见难以抗拒的事情让她死去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能如此了——高畅的心情就是如此。

    只是这样的他在和苏雪宜见面之后隐隐有了改变。

    在没有和苏雪宜见面之前转生的魂灵彻底地控制着这具身体。就算渐渐复苏地关于本体原来的回忆也不会对此有所改变然而当他与苏雪宜见面之后这具身体原有的灵魂却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那灵魂并没有和现在的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因为那灵魂现在其实只是一缕情感而已。

    那情感并没有来势汹汹而是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样慢慢地渗入他心中起着某种潜移默化地作用让他变得更为像一个人。而不是像机器一样完全理性化地处理事情至少。面对某些人某些事情的时候是如此。

    这种改变不是转生的灵魂能够控制的。毕竟他选择的转生方式并不是不顾一切地吞噬而是融合有时候甚至会保持原来那个身体的记忆和性格以那个人的视角去看待那个人生活的世界只有这样人生才会有一丝乐趣。

    以往。他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他附身在高畅身上时。正是高畅的灵魂消散之际因此灵魂地力量非常薄弱遇见强大的入侵者除了对苏雪宜强烈地爱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这也是他附身之后对这个世界毫无印象的原因。

    然而高畅对苏雪宜地爱却并没有消散而是潜伏在他心里当真正遇见苏雪宜之时猛然爆了如同山洪一般不可收拾从他身体内奔涌而出。

    因为预感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总是寻找着借口躲避着不去见苏雪宜。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见面了。

    高畅清楚地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多了一点别的什么有什么在慢慢改变不过他对这种改变并不太在意也没有觉得惶恐不安而是抱着一种非常有趣的念头在观察就像后世的某些科学家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一样。

    毕竟对他来说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就算投入得非常彻底他还是很清楚地知道游戏始终是游戏只要有趣就好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改变所以他非常奇怪地没有对沮丧的李荷花置之不理以往地他肯定是会如此的。

    高畅开始温言安慰李荷花说自己会全力帮助她不会放弃对于弄仁地追杀以往他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收买人心就像演戏一样做出一个姿态而已然而现在他的话多少有了一些真心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一点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

    李荷花虽然是个女子却不是一般的女子一时的情感流露却还罢了却不会长久地沉溺在失望和沮丧之中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她先非常感谢高畅能够出人出力帮助她报仇这个恩情她会记在心中永不忘记故而她愿意为高畅做任何事情奉他为主绝不违命。

    荷花表态之后高畅当然会摆出一副明主的姿态这些就不一一细表了总之高畅最初想利用荷花仙子做某些事情的目的是达到了。

    派人将李荷花秘密送走之后高畅又忙着处理了一些公务不多会午膳时间到了平时他都是在东面阿岚那里用膳今天不知为什么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他想了想决定去西面苏雪宜那里。

    在这个世界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平常像高畅这样地位的人哪个不是既有着正妻又有着几房侍妾歌姬侍女那些更是不计其数像高畅这样身边只有两个女子的少之又少。

    说是两个女子阿岚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苏雪宜虽然顶着一个未婚妻的名头却和他真正的是相敬如宾。

    等他登上王位之后手底下的那些人肯定会劝他纳妃这些认他为主将自己的命运和他绑在一起的人自然希望他能繁衍后代让他们有个继续效忠的对象。

    苏雪宜阿岚究竟谁会成为正妃呢?

    手底下的那些文官也好武将也好都在暗地猜测不过他们都不知道高畅心里是怎样想的。

    按说苏雪宜是高畅的未婚妻又出自名门世家理应成为正妃而阿岚出身草莽不过是个侍妾罢了高畅能给她个名号就够了她是万万不能成为正妃的。

    可是真正决定这

    是高畅在当前他是一个强势的君主在他手下一股势力能违抗他的意志。

    于是大家都在观望然后再选择自己该接近的那一位。

    高畅今天中午在苏雪宜处用膳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那些消息灵通人士的案头。

    苏雪宜没有想到高畅会到她这里来用午膳不过虽然没有想到她却没有露出什么惊喜之色脸上的神情依然是那么的淡定倒是她的侍女若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喜形于色连走路都像带着风一样。

    高畅和阿岚在一起的时候阿岚的话很多经常是她在说而高畅只是静静地聆听高畅和苏雪宜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两人的话都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用眼神交流两人相对着坐半天加起来的话也没有几句若是若芷在一旁到还热闹没有若芷的话沉默则统治了他们周围的空间。

    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相处未免太过枯燥和无趣了不过对高畅和苏雪宜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们喜欢这种有默契的沉默。

    当然也全不是如此。

    有时苏雪宜会为高畅抚琴高畅则静静聆听有时高畅会舞剑苏雪宜则在一旁静静观看待高畅舞剑完毕将早就准备好的锦帕送上让他擦拭头上地汗水。

    虽然。高畅认为自己对苏雪宜和对阿岚的感情不一样不过这两个人他都不会放弃。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的屁话当然也没有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味搜集美女的兴致不过。他喜欢的人他看上的人他欣赏的人就不会轻易将她们从自己身边放走。

    既然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这场游戏至少不要让自己觉得遗憾。

    在军中的时候高畅经常和士卒们一起用膳阿岚和苏雪宜来到乐寿之后他自然不会让那两人也跟随自己去军营中用膳所以请了一些厨子到自己地府邸来专门为他们做饭那些厨子是管平从平原带来的在平原的时候。他们就是高畅的御用厨子所用的调味料什么的都是高畅明地。对高畅异常忠心。

    当高畅到苏雪宜这里不久之后厨房那边就派人将午膳送了过来。

    几个侍女在若芷的指挥下。将装满食物的器具摆放在两张案几上高畅和苏雪宜在案几后相对而座。

    午膳非常丰盛所谓丰盛的意思是这些食物足够两人吃饱却也不会太过铺张浪费在这个许多贫民百姓饿肚子的时代的确非常丰盛当然。要是和那些高门大阀相比和在江都的那个皇帝相比。高畅的这一顿午膳就实在是寒酸了连普通的寒门也比不上。

    高畅不喜欢浪费铺张虽然他不管手底下的那些人只是在他以身作则地情况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敢过于骄奢就连喜欢享受地管平管大老爷也非常自觉地减了自己的排场。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就是如此吧。

    高畅和苏雪宜用膳地时候若芷和那些侍女也就退了下去因为高畅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一旁侍候。

    若芷站在屋门前嘴角挂着笑意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姐在高兴看来小姐说得对公子没有改变!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响动那是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随即她听见高畅沙哑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来人!”

    若芷轻轻推开门屋内的景象闪现在眼底她站在了原地身体不停颤抖却怎样迈不开脚步在她面前一身白衣的苏雪宜倒在了案几后的席子上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省。

    高畅坐在苏雪宜身后正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听见门响的声音他地视线转了过来那目光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若芷张着嘴牙齿上下相交格格作响却怎么也不出声音来!

    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在她心底响起越来越响亮却怎么也冲不出口。

    “快去叫大夫来另外叫尚绍雄封锁整个宅院谁也不准放出去!”

    高畅紧紧搂着怀里的苏雪宜向正准备朝自己奔来地若芷大喝了一声若芷停下了脚步带着哭腔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跑去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没有呼痛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外跑去。

    高畅的身体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愤怒或者悲伤而是他现自己也中了毒身体内就像有许多耗子在不停用利齿撕咬他一样。

    他盘膝而座将双手放在靠着自己而坐的苏雪宜后背上在某个时空他曾经学过一种功法那功法正是专门用来驱毒疗伤的他虽然会却从来没有在这个时空用过所以不知道会不会有违这个时空的法则是不是会有效用?

    然而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若是自己就这样重新回到黑暗之中等待下一个转生还真是失败啊!

    一股热流从他小腹升起然后缓缓在下丹田的地方旋转就像一个不停滚动的漩涡一样又像初生成的龙卷风慢慢壮大最后汇成一股洪流冲出丹田沿着特定的路线在自己的身体内奔流。

    可行!

    高畅心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拨动在这一刻他的心神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非常理性地观察着自己身体内的变化。

    能不能驱除毒素?自己能不能获救?能不能救回苏雪宜?

    这些全部被他忽略掉了他只是默默地运着功法让那股热流通过他的手掌传到苏雪宜的身上又从另一只手掌传回自己体内。

    一切就等待老天判定吧!

第一百零三章 追凶

    斜地掠过大树的树稍照射在庭院宽阔的庭院里跪了一地的人府中的侍女下人厨子花匠以及出事那一刻正好轮值的亲兵僮仆分成好几个方队面向主宅跪着。

    高畅不喜欢奴仆如云的生活下人这东西只要够用就行了无须太多以往阿岚和苏雪宜没有来之前在他住的地方是没有下人和侍女的除了亲兵之外就是不多的几个僮仆那两个女子来了府中才多了一些下人和侍女专门侍奉她们二人。

    绕是如此府中的下人和侍女加在一起也有好几十个他们和几十个亲兵几个僮仆跪在一起更是蔚为壮观。

    秋虫在墙角的草丛中鸣叫那声音钻进跪着的人耳里让他们心里越烦躁不安在这个时代奴仆和下人是没有什么人权可讲的做错了事情或者没有做错事情只要主人心血来潮随时可以下令将他们处死。

    所以跪在地上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苍白有些侍女甚至眼里噙着泪水不过却也不敢轻易出声音。

    在院子的外面是大队的士卒他们都是高畅临时从军营里调来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也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在住宅的大堂内同样跪着一些人。

    尚绍雄。白斯文薛仁贵杨黑子崔安澜莲花七人一起跪在了大堂上低着头就连呼吸声也细不可闻在堂上。高畅面色苍白地倚靠在软榻上阿岚坐在一旁神情同样肃穆。

    那个不知是从哪一个时空学来地驱毒之术终究是起到了作用最后还是救了高畅一命。进入他身体内的毒素虽然厉害却也被他完全驱除了出去只不过身体也受到了重创至少半年内无法舞刀弄剑上阵杀敌。

    苏雪宜身体内的毒素也被高畅用功驱除出去了只是她的身体过于孱弱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现在。正躺在里间的榻上。

    苏雪宜现在仍然在昏迷之中若芷在一旁服侍她。高畅对医术也颇为精通他知道。苏雪宜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白斯文崔安澜莲花三人负责敌情司和监察司的工作由于三人工作不力这才让人潜进了府里投毒害人因此。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规在了这里。

    薛仁贵和杨黑子是僮仆们的头目。和白斯文一样也是才到乐寿不久今天跪在这里多少有陪绑地意思。

    尚绍雄是轮值的亲兵队长责任也更为重大特别是当若芷向他传达高畅的命令让他封锁整个宅院时他置若罔闻足足耽搁了一刻钟之后才行动若是凶手在这个时候逃出去的他难辞其咎。

    那些人跪在地上已经好一阵了高畅仍然没有说话谁也不敢抬头望着他也就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阿岚望着堂下跪着的莲花这件事情会是她干的吗?应该不会莲花要做这样地事情有老大的机会不会在高畅去苏雪宜那里时才动手凶手的目标应该是高畅苏雪宜只是受到了池鱼之灾而已。

    “莲花起来到一旁坐下!”

    高畅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却蕴藏着令人无法违逆的力量莲花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坐在一旁的胡凳上。

    “薛仁贵杨黑子你们也起来站到一旁!”

    杨黑子十来岁薛仁贵十岁不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和他们无关高畅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依附着高畅才能活下去才能有前途可言如果说暗藏的敌人能够收买到他们对付高畅的话那敌人地能量一定不小而高畅做人则肯定太失败了。

    “白斯文崔安澜你们谁先站起来回话?”

    事情生之后白斯文和崔安澜就被高畅紧急招来府中让他们负责查明这件事情因为高畅没有叫他们起身回话两人只好一直跪在地上。

    白斯文和崔安澜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白斯文站了起来他负责的是监察司内务地事情一向是由他在处理虽然前段时间他不在乐寿这也不是他推卸责任的理由。

    “事情生之前以及生之后不久一共有两个人离开了府邸现在仍然没有现这两个个人地踪迹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我和崔安澜一致认为凶手多半是其中的一个也有可能这两人都是!”

    白斯文说完之后瞧了崔安澜一眼崔安澜站起身来接过白斯文的话说道。

    “毒药是下在肉羹里面从厨房出来途经一个回廊一个小院最后到达梧桐院表面上不会是厨房里的人下的毒因为那里众目睽睽肉羹起锅之后还必须由专门的人品尝过后才让外面等候的下人端过去不过如果对方手法巧妙的话也极有可能成功下毒;至于下人到了梧桐院之后是不允许进入院里地那肉羹将由看守院子的亲兵接过去送进院子交给等候在内宅门口地侍女再送进屋内看情形这毒药多半是在这路上所下的。”

    崔安澜话音落下白斯文又说话了。

    “事情生这段时间擅自离府的人有两个除了他们两人所有的人现在都跪在外面。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厨房的厨子伍大郎伍大郎是在中毒事件生后不久离开的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白斯文顿了一顿看了低着头仍然跪在地上的尚绍雄一眼说道。

    “因为那个时候事情才生不久所以府邸没有戒严那个伍大郎也就离开了府邸现在仍然不知去向。”

    尚绍雄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若是伍大郎真的是凶手那么他就难逃罪责了这时他难免有一些后悔不应该针对若芷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若芷明明说了这是高畅的命令他却因为她是苏雪宜的人而故意行动缓慢。

    尚绍雄是和阿岚一起认识高畅的阿岚救高畅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所以从不认为高畅是什么神君下凡因此敬畏之心不够这应该是他之所以玩忽职守最真实的原因吧!

    现在事情严重了他终于晓得

    军法无情凡是高畅的嫡系将士们都对这四个子印他也不例外。

    就在这个时候高怀忠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高声吼道。

    “禀公子伍大郎已被带到他正要从后门进入管平管大人的府邸然后就被我们抓住了依照公子的吩咐我们没有张扬而是秘密抓捕!没有惊动任何人!”

    管平?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高畅微蹙眉头瞄了崔安澜一眼。

    崔安澜立刻说道。

    “伍大郎原本是管家的厨子乃是管平管大人送给主公的!”

    “高怀忠你派人将伍大郎秘密关押起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这个人我要亲自审问!”

    “是公子!”

    高怀忠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他到乐寿后没多久高畅就接见了他他泪流满面上演了一出赤胆忠心千里寻主的好戏随后被高畅安排在了亲兵队中做事情中毒这件事情生之时因为他并不在府上轮值因此没有被怀疑为凶手而是临时领了高畅的命令率领一队亲兵在城内搜寻擅自出府的伍大郎。

    这表明什么呢?这表明高畅仍然信任他只要能够获得高畅的信任一切就好办了。

    退着走出门之后。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堂上高畅挥了挥手白斯文立刻继续说道。

    “第二个人乃是在梧桐院门外地护卫林中虎这个人当时正守在梧桐院的门口完全有作案的时间他完全有可能在传递菜肴的途中投毒。”

    “这个林中虎是什么人?”

    高畅哼了一声沉声问道。

    崔安澜马上回话。就像背书一样朗朗说道。

    “林中虎原本是一个流民苏小姐在从清河到平原的路上救了他因为他无路可走所以收留了他让他留在身边当了一个亲兵这个人来历不明。并且在中毒事一路看小说网,…….net件生的同时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府邸因此作案的嫌疑很大。”

    “谁在负责找他?”

    “萧万全萧大人!”

    “哦!”

    高畅应了一声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事情生之后高畅下达了噤口令命令知晓整件事情的人不得向外宣扬。就算那些被他调来守候府邸地士卒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只有手持他的令牌才能出入府中。

    明天就是登坛祭告苍天的日子。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自己出事受了伤若是。让敌对的人知晓了消息难免会再起波澜。

    真正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有府中地这些人还有现在率领士卒正在追寻林中虎的萧万全因为明天就是登坛称王的日子乐寿城现在是许进不许出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林中虎逃出城外的可能性不高萧万全本就精于追踪之道。也不是没有抓到那个人的可能。

    伍大郎林中虎。这两个人里面投毒的会是谁呢?又或者另有其人?

    不会是什么私人恩怨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是那个在平原就跟随自己的管平?还是那些仍然对窦建德忠心不二的家伙?又或是另外地势力?

    高畅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也就暂时放下不理他对白斯文说道。

    “外面的人还在跪着吗?”

    “是!”

    白斯文应道他在想外面那些人多半性命不保了岂不闻天子一怒伏尸千里高畅虽然不是天子在他地这一亩三分地和天子也相差无几了。

    然而高畅的反应却始终与众不同他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让他们都起身吧各自去做各自地事情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府薛仁贵你去传话!”

    为什么非要惩罚这些人呢?就算将他们全部杀光然后另外再招一批人进来也不能避免不会有同样的事情生那些新招收的人里面肯定也会有各种势力安插的奸细那些人也总会有一少部分会被别人收买。

    既然如此何不就将这些人留着然后暗暗查探将不稳妥的人控制起来或者悄悄处置掉这样做要简单得多!

    就在院外的人对主子的仁义心怀感激纷纷起身离开之际萧万全带着人回来了他地确追踪有术把林中虎带回来了。

    然而他带回来的却是一具不能说话地尸体。

    他们是在一个荒废的小院将林中虎找到的那个时候林中虎的尸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了他脸色青紫嘴角微微渗出几丝血渍血渍是乌黑的看样子是死在剧毒之下不过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那具尸体却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就像在笑话萧万全他们一般。

    现在萧万全的人仍然在搜寻线索不过并没有什么现为了给高畅回话萧万全独自先回来了。

    林中虎一死线头也就断了一根整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望着堂下一筹莫展的众人高畅半天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大家也不敢说话大堂内一阵静默。

    这时若芷从后堂转了出来她的脚步声非常急促是一路小跑而来。

    高畅扭过头冷冷地注视着她。

    若芷站稳身子朝高畅行了个礼喜形于色地大声说道。

    “公子小姐醒了!”

    高畅猛地站起身来向前踏了一步然后站定身子他向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白斯文崔安澜负责清查府内众人的底细萧万全去现尸体的地方看能不能查找到什么线索尚绍雄自己到军法司去报道!”

    然后他转过身向随他一起站起来的阿岚点点头说道。

    “阿岚你和我一起进去!”

    阿岚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然后随着高畅向内室走去众人弯着腰等两人的身形消失后方才抬起头几乎所有的人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四章 高畅李靖初见面

    火苗猛地窜了起来一缕黑烟袅袅升起飘到老槐树的树梢方才慢慢消散。

    这是乐寿西城的一个废弃的园子一个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人将纸钱一张张扔进火堆之中不一会他手中的纸钱就全部撒光了最后他面向火堆跪了下来神情黯然双目含泪。

    “虎子兄弟你走好公子会记得你的!你的家人哥哥会帮你照顾的哥哥若是死了公子也会让人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吧一路走好!”

    这个中年人正是那天晚上在黑龙河南渡头和林中虎接头的船夫也是一路护送苏雪宜到平原的那群人中的带头大哥他们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他口中的公子则是这个秘密组织的创始人和领导者。

    最初他们接受的任务是将苏雪宜安全护送到平原后来当窦建德死了高畅继位之后他们的任务改变了高畅成为了他们必杀的目标这就是那个中毒事件的真相。

    然而林中虎虽然将毒成功下到肉羹里了却不料高畅身具驱毒的秘法并没有如他所愿被毒死。

    林中虎原想趁高畅身死乐寿混乱的时候和外面接应的人接头然后趁乱逃出乐寿只不过因为高畅并没有中毒而死所以反应的度非常快很快就派出了搜索队。跟着他留下地痕迹追寻而来。

    他害怕敌人跟在自己背后追查到联络地点来连累接头的同伴故而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到联络点去和同伴见面而是逃到一家废宅里面服毒自尽。

    在那个联络地点。中年人没有见到林中虎时就知道他多半凶多吉少了而乐寿和以往一般平静这证明林中虎的行动失败了那个中年人当机立断率领接应的人离开了联络地点。换了一个巢穴。

    一切安定下来之后中年人才有时间拜祭林中虎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他誓就算自己这些兄弟全部死在了乐寿也要完成公子布置的这个任务。

    火苗已经熄灭了黑烟却仍然在慢慢升腾老槐树下那个中年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的残灰。

    与此同时。高畅的府邸外。

    李靖大步向那道门走去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将他地影子投射到门前的石狮子上在石狮子后面。一面大旗在高高的旗杆上迎风飘扬。

    李靖向肃立在门口的一排士卒行了个军礼那些人将右拳紧握放在左胸目视着他还了个军礼这是高畅的要求不管是士卒还是将官在路上相遇或者某些场合之下必须向对方敬礼。同时被敬礼的人也必须还礼。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自己却是个将军。

    这是形式主义不过就算是这样地形式主义多少还是能激起士卒们的荣誉感增加他们对军队这个团体以及对高畅本人的忠诚心。

    目前这套规矩还只是在高畅的嫡系部队里施行像范愿高雅贤他们的队伍就不是如此了。

    李靖接下腰间挂着的横刀然后平举双手站在原地让门口的亲卫检查在这道门前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的军官在接受亲卫们的检查。

    之所以不允许带武器进去检查得如此严格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高畅要接见他们。

    飞鹰原一战李靖所在的那个营地校尉战死在了沙场而李靖由于作战勇敢他那个小队是率先突破敌阵的小队最先完成了作战任务所在地那个小队死伤也不多故而战后他升官了荣升为校尉。

    原来所有的校尉一级地军官都必须进入讲武堂学习毕业之后方才能正式上任然而由于情况特殊现在正是高畅需要大量中低级军官的时候没有时间让这些人学习故而简化了那道程序他们只要获得高畅的接近能够得到高畅的认可就可以正式上任。

    对高畅这个人李靖充满了好奇心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对这次会见充满了期待。

    最初他只是想探取窦建德军的军情然后以此为见面礼投入薛世雄帐下这才进入了乐寿然而事情最后的展出了他的预料。

    他没有想到薛世雄地大军居然在窦建德的一次突袭之下就土崩瓦解了他更没有想到窦建德也死在了那次战斗之中最让他没有想到地是他投的并不是窦建德军而是事先占据了乐寿的高畅部阴差阳错地来到了高畅麾下为高畅所效力。

    当王伏宝率领大军来和高畅争斗的时候李靖原本想趁战争之际找寻个机会脱离高畅军往东都去投军为朝廷效力。

    然而高畅军中那新奇的练军方式吸引了他绕是他饱读军书也从未在任何一本兵书上见过这样的练军方法为了更加了解这种练军方法他决定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作为一个统军大将个人的武勇其实并不重要作为一个将军最重要的素质只有两点第一会带兵这带兵中就包括练兵将一支军队练到令行禁止就像自己的手臂一样听他使唤就算是明知是去送死只要他一声令下士卒们也会前赴后继;第二自然是要会打仗练兵练得好却因为脖子顶着一个愚蠢的脑袋没有战略观念也没有战术手段那么就算他手底下的士卒如何英勇善战也经不起他几次折腾。

    所以一个真正的帅才必须两者兼备才行。

    对于练兵李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虽然他并没有实际统率过几千人的队伍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练出一支精兵来。

    在高畅军中他时常拿自己的练兵方法和高畅相比现两者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大家的看法和思路都相通然而却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仔细比较起来他不得不承认高畅的某些想法比起自己的思路来更为完善那些新奇的练兵方法在自己没有见识到之前是万万想不到的。

    李靖的练兵方法集合了许多兵书上的优点继承了历代优秀将领的智慧和心得再加上李家这个将门世家代代相传的经验整理统合而来。

    然而高畅的练兵方法却有推称出新继往开来的风范不仅有许多前人的优秀经验并且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独创的东西那些想法多少令人匪夷所思要多想一想结合实际情况才能让人

    惊叹的赞赏。

    作为一个喜欢带兵打仗的将军李靖觉得自己在高畅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正因如此他才不舍得离去。

    他自己所在的那个部队主要是投降的官兵组成按照高畅的练兵方法只是短短的这段时间战斗面貌军队的纪律士卒们的士气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了不是一点两点这样看来若是高畅的嫡系长河营那战斗力将更为的惊人。

    李靖告诉自己自己虽然对高畅的军事才能身为赞赏但是高畅始终是反贼而自己是兵总有一天他们两人会对上在这之前当然要对敌人多方了解才行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在没有见识到高畅的真正主力长河营的战斗力之前他不会离开高畅军。

    至于说到作战李靖参见过高畅指挥的飞鹰原大战在那次战斗中高畅的指挥中规中矩最终赢得了胜利因为他面对的对手并不是很强大所以李靖还不能看出高畅的底细要想确切地了解高畅的指挥能力只能寄希望于以后的大战。

    然而真正了解一个人最直接的方法还是需要和对方面对面的交流。

    以前李靖只是隔得老远见过高畅一眼连他长得怎么样都不清楚如今终于有了一个面对面地机会。李靖想好好地观察这个人说不定日后他就是自己最强大的敌人。

    高畅府的议事堂虽然宽大现在却也被上百名身披甲冑的军官挤得满满当当的这里面位于最前排的是中郎将级别的军官像李靖这样的校尉一级地小军官则位于最后面。

    李靖的位置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身下铺着一张席子他盘膝坐在上面在他身旁那些校尉们同样如此。

    高畅还没有出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每个人都凭息静气。不敢出声音更没有人敢交头接耳和身边的人交谈。

    大堂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铠甲甲片相撞的声音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李靖挺直着脊背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在他周围地那些军官们个个神色激动。这些人在神官们的终日洗脑之下。对即将面见的高畅奉若神明李靖相信。若是自己跳出来大声咒骂高畅的话绝对会被愤怒的人群乱拳打死踩为肉酱。

    当然只靠一味的精神洗脑似的宣传是不会让他们对高畅死心塌地的更重要的是高畅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在军中吃得饱穿得暖。并且有粮饷还能分得田地。名为功勋田上缴地赋税要比一般人少阵亡有抚恤金伤残退役之后分给他们的功勋田则免除赋税每个月官府还要放粮食补贴他们这样好地待遇他们怎么不会为高畅拼死战斗为高畅作战也就是为自己的利益作战啊!

    不过这样做地话养一支这样的军队肯定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以这样的财力要是来养一般的军队的话起码要多养好几倍的人两者比较起来究竟孰优孰劣也未可知啊!

    以高畅目前三郡的财力究竟能供养多少支这样地大军呢?

    李靖陷入了沉思若想要击败一个人就必须从这个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样才能找出对方地破绽才能握紧自己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要害上。

    一群脚步声将李靖从沉思中惊扰过来他侧着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人将背挺得笔直双眼炯炯有神就像光一般狂热地盯着一旁的大门。

    李靖调转视线一群腰胯横刀一脸冷漠的亲卫昂走进大堂然后快地分散开来位于大堂的四周站定。

    随后几个身着白衣的童子走了进来他们的腰间同样挂着横刀他们目不斜视分开在大门两旁其中一个童子用仍然带着稚气的嗓音叫道。

    “总管大人驾到!”

    在没有正式称王之前高畅在公开场合用的是自称的河北总管在这里也不例外。

    “众将起身!”

    那童子又高呼了一声。

    李靖和所有将领们一起刷地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面向大门方向这个动作大家做得很干净显得整齐划一。

    高畅身着银白色的甲冑出现在了大门口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视线在堂上诸人脸上缓缓扫过眼神却如以往一般锐利。

    “敬礼!”

    李靖马上将右拳紧握摆放在左胸上向着高畅微微低着头现在所有的将领都摆着和他同样的姿势然而李靖的眼神却和他们不一样。

    他和那些人的眼神同样充满着狂热不过那些人的狂热是出于对高畅这个人的崇拜和敬仰他眼中的狂热却是对一个强悍的对手的重视。

    高畅的视线原本在面向他左侧的那些人突然就像有所感应一般闪电般向右侧移来投向李靖所在的那方。

    李靖并没有回避高畅的目光只不过这时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敌意和身边的那些人相差仿佛。

    高畅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微微顿了一顿随即不留痕迹地移开了他面带微笑将右拳放在左胸向大家回了个军礼然后在童子们的簇拥下走到堂上的椅子上坐下。

    “礼毕!”

    众人随着先前那童子的一声吆喝将右拳移开了左胸抬起了头。

    “坐下!”

    众人齐刷刷地坐下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堂上高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不大然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就算距离他最远的李靖也听得非常清楚。

    这就是高畅和李靖的初次见面与史书上的记载相差得非常之大在史书上是这样记载他们的初次相会的。

    卫公初次见到神王就被神王的英姿所吸引原本卫公对神王还有些许敌意这时也荡然无存当隋炀帝在江都被杀之后卫公就真心投靠了神王为神王斩将夺旗立下了赫赫功勋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宜的旷古传说。

第一百零五章 大典之前(上)

    砰!砰!”

    伍大郎跪在地上那个硕大的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碰在身下的青砖上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他的前额已然血迹斑斑青肿一片额头叩击的那块青砖上面的血迹已然变成了漆黑一团。

    “大人饶命啊!大人!”

    嘴里出泣不成声的告饶声已然头晕眼花了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眼中的世界也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然而上面高坐的高畅没有开口伍大郎根本不敢停下来。

    伍大郎在管平家的后门被高怀忠逮住之后就被高怀忠关在了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室里没有人搭理他四周也没有一丝声音围绕他的始终是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静寂。

    孤寂穿透了他的身体就连时间的流逝也似乎停滞了没多久伍大郎就有些心神恍惚意志彻底受到了摧残只要能出去他什么都肯做。

    就在他不知道在黑暗中度过多久即将崩溃之前高畅命人将他放了出来拖到自己面前。

    “大人饶命啊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哭诉声宛若杜鹃啼血真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然而高畅根本不为所动就像没有看见伍大郎额头上的斑斑血迹一般眼神始终冷漠如冰。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坐姿平举起右手在他身旁地童子点了点头朝伍大郎高喝一声。

    “大人问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伍大郎忙不迭地应道他双手伏在地上头埋得极低。

    童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究竟有何罪过大人让你快快坦白。否则休怪大人无情!”

    “是!”

    伍大郎伏着的身体打了个冷战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方才抬起头来望着自己面前那块血迹斑斑的青砖慢慢开口道来。

    “小的不该起贪心。不该在采办食物的时候收取那些商人地贿赂小的誓小的虽然收取了钱财但是那些食物一定是新鲜的也一定是最好的否则小的有天大地胆子也不敢用劣质食物来欺瞒主子!”

    在采办食物时收取回扣在管家的时候伍大郎就擅长这样的事情。被管平送到高畅这里来之后最初。他到还安分后来瞧见府里主事的阿岚根本不看账本。不在意这些于是又开始干起了中饱私囊的老行当当然他也没敢做得太过分之所以多弄这点钱还是为了买点小玩意去哄自家相好的开心。

    “哼!”

    高畅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使得本来抬起头的伍大郎身体一抖不由自主地就伏了下去。

    “就这些?伍大郎。若是你再不说实话那你就回到了那间黑屋里去吧永远也不要出来!”

    童子的声音就像一根钢针一样扎进伍大郎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惊呼出声。

    “不!”

    高畅眼神如电与他的视线相逢就像被人一拳打到一般伍大郎身体簌簌抖瘫软在地上。

    “我交待!”

    他双眼无神嘴里喃喃地说道。

    伍大郎地相好是管家的一个丫鬟两人一直在秘密交往没有让自己地主子晓得当伍大郎到高畅那里做事之后两人仍然藕断丝连伍大郎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回到管家去和她相会不过有一次他们正在后院相会的时候被管府地二管家抓了个正着。

    那个二管家威胁他说是要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老爷虽然老爷不能将伍大郎怎么样却可以处置那个丫鬟要不将她嫁给马房喂马的王二麻子要不就将她乱棒打死。

    伍大郎当然苦苦哀求那个二管家恳请他高抬贵手并且愿意将自己这几年积攒的财物全部给他不料那个二管家并不要这些。

    他只要伍大郎将高府的一些事情稍微透露一二比如高大人喜欢吃什么东西?爱好什么?岚夫人和大人的关系如何?两人是不是经常在一起?

    凡是这之类的东西都必须向他详细说明伍大郎问他为什么要了解这些那个二管家则说只是因为好奇。

    伍大郎并不是蠢人当然知道那个二管家想了解这些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好奇心他也知道透露这样地事情是犯忌的入府地当天当时还担任亲兵队长的高怀义就告诫过他们这些人不准将府内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让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那个二管家并没有要他去打探什么军情机密只是要他将这些琐碎的事情告诉他而已为了脱身也因为觉得这些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应承了那个二管家。

    随着阿岚从平原来到乐寿之后他仍然和管府的二管家互通信息顺便和被管平带到平原的相好私会那天正好是他和二管家约定相会的日子。

    二管家一直想问他高大人是喜欢岚夫人多一些还是喜欢苏小姐多一些平时是去岚夫人那里多点还是去苏小姐那里多点。

    他不知道二管家为什么要问这些不过也只能听命行事不料却被高怀忠带人逮住了这个时候他根本还不知道高畅和苏雪宜中毒的事。

    “公子!要不要让小的去将管府的二管家抓起来顺便追究那个管平御下不严的罪责!”

    站在一旁的高怀忠兴致勃勃地站上前来向高畅躬身行礼自动请缨。

    高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怀忠只觉得一盆冰水当头浇了下来让他心中寒。

    “小的失言了公子恕罪!”

    高怀忠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不晓得是不是统率大军威权日重的原因高怀忠觉得现在的这个公子和以往的公子完全不同了以往的公子对他们这些家将和蔼可亲像他和高怀义这些从小陪他长大的人更是被他当作兄弟一样故而他对那个时候的公子根本就没有畏惧之心这也是他在宇文成都的威逼利诱下答应背叛公子的原因若是那个时候的公子有现在这般的威势他恐怕不敢那般轻易就背叛了。

    若不是他对自家公子的样子非常熟悉的话他甚至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公子对方一举手一投足或者只是一个眼神就会给他莫大的压力让他不敢造次。

    他带下去吧!给他将伤口包扎好!”

    高畅站起身堂上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你!”

    高畅指着伍大郎说道。

    “那个人再问你什么你照样回答他不过他问的话以及你的回答都必须一一记下来然后将它们讲给莲花总管听一切和从前一样莫要让那人起疑!”

    说罢高畅向大家摆摆手。

    “散了吧!”

    高怀忠等人高声应了声是然后将瘫软在地上由于保住了性命情绪激动之下以致无法站起身的伍大郎架了下去。

    高畅并没有威胁伍大郎若是他不听从自己的命令要将他如何之类的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他这样做就算不是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也知道该做何选择。

    高畅和随身的童子离开了这间偏厅向另一个地方走去一路上遇见的下人们纷纷避在了一边向他躬身为礼。

    本来按照宋正本等人的意思像奴仆下人这样的低等人面见高畅时应该是下跪避让的之所以下跪不仅仅是礼仪其实也有预防刺客的原因毕竟一个跪下来的刺客和一个可以站着的刺客两人之间的这点些许不同也许就可以决定一次刺杀行动的结局。

    不过高畅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像他下跪。自己地权威当然重要不过若是为了自己的权威就把所有的人都当作了奴才这不是他希望带给这个世界的改变。

    在另一间屋子里徐胜治管小楼腾珏等老将。以及赵仁成苏定方顾子文等军中后起之秀已经相聚在一起正在等候他。

    高畅疾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众人纷纷起身向他敬了个军礼。他回了个军礼挥挥手让大家坐下。

    “说吧!”

    要处理的事情总是那么多让他忙不过来所以面对那些向自己报告事务的属下他一律免除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指话题。

    “大人范愿的虎捷营已经到达了城外在北城外为他们准备好地军营安顿了下来。统计人数分神官。派遣军法司入内等事宜正在和范愿范将军交涉至于。高雅贤将军的神风营刘雅将军的骁骑营薰康买将军的龙威营等已经完成了这些事宜。”

    徐胜治晓得高畅的性格知道他是个注重实事不喜欢虚礼的人所以他也不绕什么***直接说到了正题。

    “多少人?”

    高畅微微闭着眼睛。因为驱毒这具身体损耗过大。所以再像刚刚在乐寿站稳脚跟时那样忙碌他也会感到疲惫还好现在在他身边地自己人不少到不用像起初那般忙碌。

    “龙威营八千人骁骑营七千人神风营七千人范愿的虎捷营还在统计人数不过看样子大概也有七八千人至于曹旦的老营多是老弱病残精壮士卒也就两千来人不过那些老营里的妇孺都是那几个营的士卒的家人所以我们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以便控制对方当初窦建德也是这样做的!”

    高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蹙着眉头考量这样做的得失。

    像窦建德以往所做的那样去做虽然这样不怕那些士卒哗变不过这样做那些士卒对他就不会有什么忠诚心;若是按照在平原那样去做将田地分给那些士卒地家人将他们集中管理起来既可以赢得军心也可以继续控制他们这当然是个好办法但是目前这样做的时机还不对。

    第一由于和范愿等人达成了协议仍然让他们自领一军所以这些士卒说起来还不是自己人只是可供利用而已!

    第二以平原清河信都三地地财赋养不起这么多的人虽然因为战乱地原因很多土地都荒芜了但是有很多无名土地都归在了那些世家名下多余的荒地不多已经分派得差不多了都分给了那些流民和自家军队的将士们暂时没有多余的土地分派当然他不会任由那些世家是无忌惮地吞并土地不过为了获得那些文人士子的心至少在短期内他不可能明里对那些人下手。

    所以考虑没多久他就答应了徐胜治的建议徐胜治也是想到了这些原因这才决定暂时按照窦建德那套去做吧。

    “我们的兵力呢?”

    回答高畅这个问题的人是管小楼现在他算是高畅麾下地最高将领了虽然还有徐胜治腾珏和他平起平坐不过由于他的资历这个问题理当由他回话。

    “苏定方将军地右卫营五千人顾子文将军的左卫营五千人属下一共带来了七千人加上大人的本部一万人我军一共有两万七千人其中大多数都是精锐战兵辅兵不多!”

    “很好!”

    高畅寻思了一下觉得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对众人说道。

    “明天就是大典大家都知晓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吧就按照计划那样去做有什么改变我会直接下命令好了下去准备吧!”

    “是!”

    众人齐齐站起身向高畅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高畅正要站起身往后院走去苏雪宜苏醒之后他总是会抽点时间去陪她阿岚也像变了性子一样时常陪在苏雪宜身变这让高畅颇为安慰。

    然而薛仁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这个打算落空了。

    “主公宋正本宋大人凌敬凌大人崔无伤崔大人顾旦顾大人秋长天秋大人求见!”

    高畅皱了皱眉头问道。

    “什么事情?”

    薛仁贵说道。

    “明天是大典之日众位大人恳请主人焚香沐浴在静室修心以便明日登坛祭告苍天!”

    礼仪!又是礼仪!

    很多时候高畅都不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这么注重礼仪以繁琐的礼节来让无知的平民敬畏吧?高畅笑了笑对薛仁贵说道。

    “你去告诉众位大人我马上出来!”

第一百六章 大典之前(下)

    水除了极少数宅院依然***通明之外整个乐寿城静如死域酉时一过除了身具通行令牌的人街上不允许任何人出现。

    街上的巡逻小队也没有小跑着巡街而是排成三人一排的纵队缓缓从街上走过明天就是大王登基之日此时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北城外范愿的虎捷大营内同样悄无声息唯有营寨外防止敌军夜袭点燃的篝火在毕拨毕拨地燃烧于夜风中吞吐着火苗。

    在大营内一个普通的营帐内范愿麾下的几个大将正面色沉重地围坐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齐聚在面前那个做小卒子打扮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叫范思辙是范愿的贴身仆人他真正的身份是范愿的兄弟乃是他老父的私生子。

    范思辙是一个胖子长着一张又胖又圆的脸看上去颇为憨厚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不会对他有所提防然而在座的诸位都知道这个没有名头小小的亲兵实际上就是范愿的智囊起兵造反开门迎窦建德所有的这些都是这个年轻的胖子在暗地里操纵的除了范愿极其相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在营帐的中间烧着一个火盆火焰毕拨地往上窜范思辙抬起胖胖的手擦拭了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招牌似的笑容。

    “各位大人。小地刚才说的那些大人是不是都明白了!”

    说罢一丝冷厉的眼神从他那双仿佛怎么样也睁不开的双眼中迸射出来在在座的诸位脸上一一扫过。

    那些人一个个神情凝重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起点点头。

    范思辙笑了笑语调轻松地说道。

    “各位大人无须忧心大家都是跟着我家主子吃饭。当知道我家主子不打无把握的仗此事一罢大家都会往上升一升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小兵啊!”

    “哪里!”

    众人脸上露出了笑意却也还有几个人虽然出声附和。脸上的沉重却不曾放松下来。

    “那个人听说很厉害啊!”

    范思辙眯着眼睛盯着说话那人笑着说道。

    “张大人无须担心那个人如今那个人正在焚香沐浴不理外事我们只要做得小心一些他的那些人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就和我们翻脸至于明天。我担保那人过不了明天大家只要做好自己地事情就是了。回营做好准备见到信号响起。立刻动。”

    在座的众将许多都出自范府只有这张姓将领是后来加入的自然考虑的事情比他们要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面对众人的盯视那人额头上不禁渗出了汗水他不断的点头将这句话说了两遍。

    “是啊!这样就好!”

    范思辙地眼神闪烁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那人的话。他拍了拍手掌向众人说道。

    “我很辛苦才逃脱眼线的监视。就不再回去了主子的意思是这次行动就由我来指挥大家回各自的营地去做准备好一定要稳住那人派来的那些人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若是在谁手里出了差错大家都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

    “是!”

    众人应了一声掀开帘布走出营帐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一个小兵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没给范思辙打招呼就坐了下来对范思辙说道。

    “那个姓张的好像有点不可靠是不是?”

    他向范思辙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范思辙摇了摇头说道。

    “姓张的无须理会我自然有人盯着他何况我们这里并非重头戏真正的重头戏在野猪岭那边若是那边地事情成功了我们这边才可以趁势而为若是那边的事情失败了今天所筹备地这些计划全是空话。”

    那人呵呵地笑道。

    “你小范大人算无遗策怎么会失败呢?”

    “算无遗策?”

    范思辙冷冷地一笑。

    “人算不如天算啊!谁又能算到窦建德会死在七里井呢?本来我已经给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将领安排了一个杀着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却不想他却败在了一个已经被他掌控起来地家伙身上!”

    说到这里范思辙皱着眉头对那人说道。

    “对了你那边为何还没有消息传来那个姓于的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那人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

    “你也知道那人从平原崛起之后我家的势力在平原被他一扫而空我们北地影堂和主家的联络线也中断了要比平时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传递情报唯有依靠姓于的不过这个姓于的妖道多半靠不住我已经和他失去联系几天了看样子凶多吉少!”

    范思辙的眼神微微一凛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

    “你说那个姓于地会不会被那人抓住了!”

    那人笑了笑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说道。

    “这到不会姓于的妖道是个逃跑地好手以前在河南的时候还曾经在少林武僧的追杀中逃得性命当然我们主家也稍微帮了他的一点忙。”

    那人顿了顿想了想继续说道。

    “那个姓于的并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行动计划他也一直以为范大人是真心和他交好并不知道你我两家的合作关系并不知道正是我家公子特别拜托范大人才允许他在乐寿落脚。因此就算他被抓住了把背后的我们暴露出来这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们家和那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范大人不被怀疑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嗯!”

    范思辙点了点头说道。

    “也许你说得对在事情稳定之后姓于的才能利用他的那个叫荷花仙子的傀儡挥作用开始这段计划和他并没有关系就算他被抓也对我们的大事无碍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至于事情究竟会怎样展就要看明天的野猪岭了!”

    那人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信心。

    “小范大人不用担心就算明天野猪岭事不成小范大人也早就布下了退路没有人会怀疑你们范大人事情若是能成功我们就要祝愿范大人了到时我们宇文家绝对会支持范大人一定不会食言!”

    “呵呵!”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笑笑得都像狐狸一般。

    城内本该在静室中修心养性沐浴焚香的高畅却出密室内现在崔安澜作为他的替身正在静室里面打坐以此欺瞒外面的宋正本等士子。

    这样做是对上天的大不敬!

    可惜高畅虽然有着与常人不同的人生却对上天毫不尊敬他认为所谓上天肯定就是当初赐予他永恒生命的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一定在天上的某个地方偷偷注视自己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只不过是他手里的玩具这样的家伙他是不会尊敬的。

    那家伙不会因为他对它不尊敬就会降下雷霆之怒的!

    “诸葛德威?”

    “是!请问主公这个诸葛德威该如何处置?”

    白斯文微微向前弯着腰神情毕恭毕敬。

    “当初诸葛德威投奔了窦建德在明面上这并没有什么罪责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都属于窦建德的部下窦建德已经敕免了他败仗的罪所以也不能因为打了败仗这个原因来追究他的责任不过这个人断不可留背叛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高畅先替诸葛德威的最终命运做了一个决定之后然后想了想说道。

    “给他一个偏远小城的县令让他担任然后在路上让他遇盗而死吧!”

    “是!”

    白斯文点点头。他跟诸葛德威也算有点交情知道那家伙是个野心勃勃一心想往上爬地角色可惜只是一步行差踏错就再也不能翻身了这个事情给了他一个深刻的警示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面前的这个人。

    “尚智呢?”

    白斯文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提起了这个人。

    尚智在平原是明目张胆地对付高畅按照高畅对敌人的态度肯定是必死无疑然而尚智是阿岚的亲生大哥这一层关系在。谁也不敢动他连监狱都没有下只是被软禁在一间小院子里。

    “这个人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高畅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作为一个强权人物不管是谁就算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老子阴谋反抗自己也要杀无敕。何况只是自家的大舅哥。

    然而。他不想阿岚伤心一个杀头地命令很容易下。他却迟迟说不出口。

    罢了像尚智这样的人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个鼠目寸光的家伙没有什么威胁可言还是看在阿岚的面上饶他一命将他配回老爹那里不准他再出来吧!

    阿岚和高畅在一起后。多次派人回去请老爹来相聚老爹都不来。说是要在山沟里给他们留一条退路现在这条所谓的退路就让尚智先享用了。

    “把那个人带进来吧!”

    “是!”

    白斯文应了一声拍了拍手掌不一会一个神情畏畏缩缩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抬头瞧了一眼不怒而威地高畅心中一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小的水东楼参见大人!”

    “起来说话!”

    “谢大人!”

    水东楼站起身来却仍然佝偻着背脑袋虽然低着盯在地面上的眼神却颇为灵活。

    “说罢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大人如有不实当之后果如何!”

    白斯文在一旁厉声说道那个水东楼的身子微微一抖然后急急说了起来。

    这个水东楼是于弄仁的长随比较贴心的那种知晓于弄仁不少事情于弄仁逃跑之后树倒猢狲散他手下的那些人全部都投在了高畅支持的李荷花手下这个水东楼也不例外投靠李荷花后他对李荷花说自己晓得一件对高畅不利的大事因此被李荷花让人送到这里来觐见高畅。

    “那个姓于地最近在酝酿一件大事情他说这件事情办成之后他会成为什么国师再也不怕那些秃驴来找自己的晦气了!”

    “什么大事?”

    高畅盯着低着头地水东楼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不过姓于的那段时间经常和一些人秘密来往那些人大多是晚上才到一到府上姓于地就凭退了左右不过因为我经常要为他们望风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走得很远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些人和姓于的一样都是说的河南话我对河南话不是很懂可是也听明白了一些他们经常在话里面提到什么宇文家还有大人你的名讳!”

    “就这些?”

    水东楼低着头想了又想然后说道。

    “他们好像有什么秘密计划在对付大人这件事情还和城里的某位将军有关只是他们没有提到具体的名字说得非常隐晦但是他们要对付大人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地!”

    “嗯!我知道了你很忠心很好我会记得你的现在先下去吧一会有人会来给你奖赏会交待让你做什么事情地!”

    高畅微笑着点头说道。

    “多谢大人!”

    水东楼大喜过望跪在地上高声呼道。

    “小的一定为大人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高畅摆了摆手水东楼站起身来屁股向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待水东楼退出去之后高畅对白斯文说道。

    “你去查查于弄仁的底他能在河间郡立足背后肯定有人支持你查查这个人究竟是谁?还有宇文家的动向也不要轻易放过我不希望明天的大典上出现什么意外!”

    “是!”

    白斯文躬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不多会萧万全又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的确如此在野猪岭的天坛附近的那尊神像里面尚信同样了无睡意他知道自己应该睡一觉保存体力以便明天的行动然而他害怕自己睡着之后出鼾声引来巡逻士卒因此强撑着没有睡过去幸好他有家传的打坐练气之术正因为这门练气术支撑他才能接连两日不眠不休。

    今夜没有月亮唯有漫天的星光野猪岭下面点燃了无数篝火神像们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苍茫的大地。

第一百七章 八月五日太阳升

    三年八月五日。

    临汾郡霍邑。

    太阳慢慢升起天地间大放光明霍邑城楼下那片狭长的原野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的尸体阳光照在他们的血迹斑驳的脸上一个个就像睡着了似的分外的安静秋风卷动着地上的军旗翻卷着阵亡将士们的衣角一尺来长的荒草随风轻摇草尖上呈现出一片红褐色那是昨天鲜血沾染在草尖上留下的痕迹。

    几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慢慢游荡偶尔出一声悲鸣随着秋风远远地传散了开去。

    一些身着皮甲的士卒们分成了好几个团体散落在原野上打扫战场将兵器捡起将铠甲从尸体身上剥下然后将尸体丢在平板车上拉到西北角早就挖好的大坑丢下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李世民身着一身玄甲站在霍邑的城楼上面向尸横遍野的战场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的脸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晨光。

    昨天李渊做出因为久攻不下霍邑故而知难而退率军北归太原的态势引得霍邑的虎牙郎将宋老生亲率大军出击然后李唐的大军突然变后队为前锋与宋老生的两万大军在霍邑城下展开了会战经过一日的苦战宋老生被李世民麾下大将刘弘基砍下了脑袋隋军大败李唐大军顺势攻下了霍邑。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屠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个人来到这个战场上都有自己的理由也都没有理由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统帅还是最底层的一个杂兵我们都是为了求得生存而战斗只是有的活了下来有的则死去了。

    我佛慈悲往生极乐!

    李世民抬起头望着东面的日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杀戮并非他所愿只是为了李家为了他心中的那个梦想他不得不挥动屠刀砍向那些无辜或者并不无辜的人。

    高畅你现在是生?还是死呢?

    苏威和唐国公李渊也算有一些交情毕竟大家都是同殿为臣苏威位高权重李渊则是皇室贵戚世家出身身份尊贵因此私下里两家多有来往。

    李世民高畅苏雪宜宇文成都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太多不过有一段时间却经常在一起游玩三个男人都喜欢上了那个白衣胜雪温婉典雅的女子当然苏雪宜喜欢的人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青梅竹马的高畅虽然他武不如宇文成都文不如李世民。

    李世民和宇文成都对苏雪宜的态度不一样。

    宇文成都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他想把苏雪宜金屋藏娇让自己独享她的美丽所以明面上他虽然和高畅称兄道弟暗地里却派人阴谋对付高畅甚至收买他的家将来谋害他唯恐不能致高畅于死地。

    李世民喜欢苏雪宜却没有这么强的独占心理他虽然喜欢华衣美食喜欢美丽的女子却始终能控制自己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之中。

    所以当得知苏雪宜要去平原寻找生死未卜的高畅时他不仅没有阻止她反倒派出自己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力量一路护送她而去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高畅没有死而是投身在窦建德帐下的消息了。

    既然要想争夺天下推翻隋杨的暴政解救万民于水火像李密窦建德等各路反王都是他们李家未来的敌人。

    之所以李世民为苏雪宜做这么多的事情主要是为了向高畅示好在李家和窦建德正式交锋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将高畅拉到本方的阵营来。

    然而当他得知被高畅在权力争斗中击败了他一直认为是潜在对手的窦建德接管了窦建德的基业这个消息后高畅则从可以拉拢的人变成了李家的敌人。

    李家若想夺得天下先本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占据关中取得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优势同样也要寄希望这个时候的天下不会出现势力强大的敌人希望那个时候李密仍然没能攻下洛阳河北仍然群雄并起征战不休那么李家就可以像一统六国的强秦兵出潼关采取合纵连横上下交攻之策一统天下。

    所以李世民改变了计划让护送苏雪宜的那些人秘密潜入高畅军中如果能够刺杀高畅当然最好不然也要将高畅的底细摸清楚顺便做一些破坏工作一定不能使高畅统一河北与关东的门阀世家联手成长为可以和李唐对抗的势力集团。

    朋友间的私交和李家的利益相比谁轻谁重李世民心中自然有所决断。

    人生就是如此想要得到一些

    你就必须舍弃一些什么!

    李世民站在霍邑的城楼上眺望着东面的天空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未知的地方过了许久长吁了一口气转身走下了城楼。

    几个时辰之后河间郡乐寿高畅府邸。

    阳光掠过屋檐的檐头落在苏雪宜的苍白的脸上苏雪宜横躺在一张软椅上眼神慵懒地望着湛蓝的天空若芷将一个小香炉端了上来放在走廊下一缕清香随着香炉的青烟缓缓飘向四周。

    阿岚和莲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阿岚的脸上带着如这明媚的秋日阳光一般的笑容。

    “岚姐姐你来了!”

    苏雪宜瞧见阿岚想从软椅上站起来向阿岚行礼。

    这段时间她在病中修养阿岚一直在身边照料她虽然阿岚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在一旁陪着她和她说说话苏雪宜仍然非常感激她两人的关系也日渐亲密。

    “妹妹你伤还没有好不用起来了!”

    阿岚连忙制止苏雪宜起身她来到苏雪宜身旁扶着她让她重新躺了下去。

    经常向莲花询问那些豪门世家的生活状态之后阿岚也明白了像高畅那样的英雄身边只有一个女子那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如此甚至会被旁人耻笑。

    既然如此阿岚也就退而求其次只要高畅心里面有她时常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只不过若要如此就必须放弃自己的妒忌莲花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妒妇。

    最初阿岚只是想和苏雪宜打好关系在高畅面前表现一番然而跟苏雪宜相处的时间一久她的确对这个善良的女子充满了好感她本就是一个爽直的人并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既然不讨厌对方也就从自己的行动上表现了出来苏雪宜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自然能够感受到阿岚的善意只要阿岚对她没有敌意她也不会视阿岚为敌故而两人的关系一日好过一日甚至姐妹相称起来。

    莲花和若芷对视了一眼各自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这两人之间始终存在着一些不愉快苏雪宜和阿岚不晓得争风这两个人却要为她们的利益争斗。

    “岚姐姐不晓得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雪宜和阿岚在一起说不到两句话她们肯定就会提到高畅这个话题两人永远也不会觉得腻味这不才说两句话苏雪宜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高畅身上。

    今日是高畅在城外的天坛祭告苍天称王的日子阿岚也好苏雪宜也好其实并不关心高畅是称王还是称霸就算是做了皇帝那又怎么样呢?她们只想高畅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若真是这样她们宁愿他不要做什么大将军也不要当什么王爷更不想他当皇帝那样的话他陪在她们身边的时间就更少了。

    然而对她们两人来说只要高畅所做的事情她们都无条件地支持他去做因为那是他想要做的他这样做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们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对高畅很重要她们由于身份的原因不能亲临现场不过这并不表示她们就对此不担心了。

    阿岚微微一笑说道。

    “妹妹无须担心他这个人啊!只要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功我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岚姐姐对他这样有信心?”

    苏雪宜嘴边挂起一丝微笑瞧着阿岚她脸上的绒毛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嗯!”

    阿岚重重地点了点头面朝野猪岭的方向神情坚定对高畅她有着盲目的信任甚至过高畅手底下那些对他最为忠心的神官一样。

    “可是在他小的时候他做许多事情都做不成功老是失败啊那个时候的他还真是笨拙啊!”

    “真的吗?妹妹说来听听!”

    阿岚瞧着苏雪宜心里微微酸。

    还真是羡慕啊!她和他拥有那么多的时光有着那么多的记忆!

    苏雪宜脸上微微泛着潮红眼睛中闪烁着亮光向阿岚娓娓道来和阿岚分享她和高畅的童年时光。

    这个时候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突然她们听到了两声惊讶的娇呼她们回过头望着身旁的莲花和若芷那两个人正昂着头望着头顶的天空举着手直指苍穹声音中充满了惊骇。

    “那是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大典(上)

    退到一个时辰前乐寿金城宫。

    金城宫乃是窦建德给自己修建的宫殿不过还没有完工他就已经在七里井死于非命了诺大一个宫殿留给了高畅。

    窦建德并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金城宫虽然名叫宫殿其实只是将当地一家富豪的宅邸改建而成并未因此大兴土木即便如此要是让他在黄泉之下知道自己所做到这些事情全是为高畅做嫁衣再是心胸开阔的人肯定也会死不瞑目。

    巳时时分高畅从金城宫的静室内走出来昨夜他忙完所有事情之后又回到静室将顶替自己焚香沐浴的崔安澜换了出来睡了两三个时辰。

    在静室外面他的一干心腹已经等候多时了;同样在金城宫的外面宋正本崔无伤范愿高雅贤等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好了车驾等他一出来就簇拥他向修建在西城外野猪岭的天坛行去待到日当正午之时祭告苍天。

    阿岚没有陪在高畅身边。

    她虽然和高畅在一起却没有拜过堂身份上有点问题然而这并不是她不陪在他身边的主要原因阿岚认为苏雪宜因为身体还没有康复的关系不能和自己一起陪在高畅身边见证高畅这个荣耀的时刻为了和苏雪宜共同进退她选择了放弃。

    高畅虽然觉得阿岚地这个理由颇有些好笑。却也没有勉强她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女子若真能搞好关系他至少不会因此而烦心。

    从静室一出来阳光如雪从头顶泻了下来高畅微微眯着眼睛宛如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笔直地站在静室门口的台阶上。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踏下台阶。

    待他走到台阶下那些弯着腰向他躬身行礼的将军和文臣们方直起了身他们的神情肃穆而庄严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一个大日子。

    高畅瞄了队列中的白斯文一眼白斯文心领神会忙从队列中步了出来来到高畅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

    昨天晚上高畅从水东楼那里得知于弄仁曾经和宇文家勾结计划对付自己并且这件事情和城中的某位将军有所关联时高畅就命令白斯文展开了对那些新投诚自己地将军们的全面调查。现在白斯文正向高畅汇报调查情况。

    范愿。刘雅高雅贤等人的军队虽然领命来到了乐寿。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中他们三人却没有得到允许出城回到自己军中高畅的意思是让他们参见完典礼之后才能够回归自己的军营。

    对此那三人并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自己地府邸内然而经过白斯文的探查。现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老实。

    在他们身边有一些亲兵。这些亲兵也是不允许私自出城的他们和城外本方军队的联系全部由高畅的人负责亲兵的任务只是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而已!

    亲兵人数众多却也一一记录在案所以经过昨夜安排在他们府邸的细作的一番探查终于现了问题。

    这三个人身旁都有亲兵失踪了说是失踪其实是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亲兵多半被那三个人派出去暗地里和城外地军队建立了联系他们或许以为自己身边的亲兵那么多不见一两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却没有想到高畅地监察司情报工作做得如此详细。

    这是人之常情若是高畅处在他们的角度也会如此做地不过肯定会做得比他们高明不会被对手现就像前段时间他在乐寿所做的一样。

    那么在这三个人中间是谁心中有着当初的他的那般心思呢?

    高畅站在原地停下了脚步他微蹙着眉头望了身旁的徐胜治一眼突然开口问道。

    “虎捷营神风营龙威营骁骑营这四个营有没有听令行事?”

    徐胜治微微一笑说道。

    “大人放心这几个营佐尉以上的主官除了轮值军官以外全部遵从大人的号令来到了天坛下见证大人的荣耀。”

    “我们地人呢?”

    “按照大人的计划我们地军队已经严阵以待每个营都进入了作战状态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会给某些有心人可乘之机!”

    徐胜治的回答铿锵有力他负责今天的保安工作管小楼腾珏苏定方顾子文等部的军队全部由他统一指挥可以说是责任重大不过他并没有觉得紧张和忧心所有的意外情况他和高畅都考虑到了绝对不会出事。

    “如此甚好!”

    高畅点点头他也认为自己的防范措施做到了最好这种情况下还会有意外生那只能说是天意了就像窦建德在七里井的遭遇一样窦建德临死之际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真正死因吧?不是出于某个敌人的阴谋而仅仅是某个人的私人仇恨而已!

    高畅大步向中门走去管小楼等人忙跟了上去徐胜治则留了下来他将坐镇乐寿主持大局野猪岭那边不需要他。

    当高畅出现在金城宫的大门时等候在门外的文武百官纷纷向他躬身行礼齐声高呼。

    “恭迎大人!”

    从大门到文武百官站立的地方是一道几十级的石阶现在石阶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地毯从石阶一直延伸到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前那四匹马全都是没有一根杂色的白马马车的车厢装饰华美上面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图案一个大大的车盖竖立在马车上车盖的边沿垂着许多紫色的流苏。

    高畅的目光在那些人脸上微微扫过在场的诸人个个都神色肃穆但是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畅缓步步下石阶上了马车。

    在马车前方是八骑开道马上骑士全都身披重甲戴着头盔头盔的挡板放下只露出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

    在马车后方还有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车厢稍微小了点装饰也没有这般华丽那辆马车上坐着原长乐王王妃曹凤。

    在曹凤的后面偏右的一侧则是宋正本凌敬范愿高雅贤等等原来窦建德的麾下文臣武将偏左的一侧则是秋长天崔无伤管平管小楼腾珏等等高畅的嫡系人马两者泾渭分明的各占一边骑着战马跟在两辆马车后面向西城门行去。

    这样的阵仗虽然华丽然而按照宋正本秋长天等士子的说法这样的仪仗也太寒酸了一点并不符合儒家的礼仪在这样一个重大的日子至少也需要礼乐开道以及各种各样祭祀不应该这样匆匆行事草草了事。

    只是高畅讨厌繁文缛节要求一切从简在他的强势之下一切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没有人敢于提出不同意见。

    在高畅帐下有三种人一种自然是将他奉为神明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这些人当作至理名言对他言听计从甘于为他付出生命;另一种则是那些墙头草或者是暂时和他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在某些情况之下比如高畅的敌人势力强大比如为高畅效力再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到那个时候他们的选择就耐人寻味了;第三种人则是心怀不轨的人他们窥视着高畅屁股下的那个位置。自己也想要在上面坐上一坐不但有想法并且在付诸行动。

    这三种人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会直言向高畅进谏所以现在地高畅说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因此。他的决策一点也出不得差错一旦出了差错对他奉如神明的就会对他有所怀疑墙头草的那些家伙就会暗地里寻找别的主子心怀不轨的人自然就会落井下石闹腾起来。

    徐胜治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意外。他既不是墙头草对高畅也没有二心同样他也不会对高畅奉如神明或者对其畏之如虎他虽然视高畅为主却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如果在某些战略上和高畅地意见不和他也会和高畅争论一番。说出自己的思路交换彼此的得失。现阶段高畅需要多一些徐胜治这样的人帮助自己。

    毕竟。高畅清楚他虽然有着许多世的人生经验身怀许多绝技然而他并非像自己命人鼓吹的那样是神君降世他仍然是人只要是人就肯定会犯错。所以他既需要大量地人对他奉若神明。也需要一小撮聪明人来帮助自己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启使得自己不至于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

    马车内高畅正襟危坐平视前方心中却思潮翻滚。

    即将举行的大典对宋正本等人来说只是让他名正言顺继承窦建德的位置的举动然而高畅心里清楚要是自己的计算没有错误计划不会出现意外的话这次大典之后那些中低级将领绝对会将他当作真正的神灵膜拜为他出生入死绝无二心不管他们是自己的嫡系还是范愿等人地属下都会如此。

    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类都需要一个神灵来膜拜只要这样就算身处在残酷的地狱之中他们也会有活下去地勇气因为他们有了希望有希望则会有救赎!

    然而在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高畅眼中希望是什么?救赎是什么?不过是虚妄而已!

    大道两旁众多地乐寿百姓纷纷跪伏在地坐在马车中的那个人是明君他保护了他们使得他们不至于流落他乡颠沛流离使得他们能够安稳地种着属于自己的土地安稳地缴纳自己的赋税安稳地服着徭役虽然仍然贫困却也能安稳地活着他就是他们的神灵他们真心地膜拜他。

    之所以乐寿的人如此拥戴高畅和高畅军良好的军纪和高畅的文官政府轻薄地赋税徭役有关同样与荷花仙子为高畅造势也不无关系乐寿附近的百姓们对荷花仙子奉如神明当荷花仙子说高畅是九重天外地灵宝神君降世特地下凡来为百姓们解除乱世之苦开创地上天国时他们深信不疑。

    高畅默默地瞧着那些激动得痛哭流涕不停地向自己磕着响头的人们内心却不曾有丝毫的激动一丝淡淡的嘲讽从心间一掠而过。

    人类啊!还真是愚昧啊!

    在大道两旁百姓的歌功颂德中马车出了乐寿西城门在城外则是另一个世界。

    阳光从东南方的天空斜射下来照射在原野之上无数的旌旗在飞舞宛若五彩斑斓的海浪翻卷着层层金波。

    原野上的野草已经全部被火烧光了此时一队队身着甲冑的士卒排着整齐的方阵站立在原野上他们就像野草一般密集阳光照射在明亮的铠甲上面闪耀着金光从野猪岭的山梁上往下望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泊一般。

    在士卒们中间留着一条笔直的通道那条通道从乐寿的西城门一直通到野猪岭的天坛上五里地的距离没有一点弯折站在西城城楼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野猪岭上的那座天坛站在天坛上也可以清晰地瞧见乐寿的西城城楼。

    瞧见高畅的车驾从自己身前经过士卒们紧握右拳放在左胸向当中的马车微微低头齐声出一声呐喊喊声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向原野的上空远远地飘荡开去响彻在天地之间久久地回荡不曾消散。

第一百零九章 大典(中)

    退到一个时辰前乐寿金城宫。

    金城宫乃是窦建德给自己修建的宫殿不过还没有完工他就已经在七里井死于非命了诺大一个宫殿留给了高畅。

    窦建德并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金城宫虽然名叫宫殿其实只是将当地一家富豪的宅邸改建而成并未因此大兴土木即便如此要是让他在黄泉之下知道自己所做到这些事情全是为高畅做嫁衣再是心胸开阔的人肯定也会死不瞑目。

    巳时时分高畅从金城宫的静室内走出来昨夜他忙完所有事情之后又回到静室将顶替自己焚香沐浴的崔安澜换了出来睡了两三个时辰。

    在静室外面他的一干心腹已经等候多时了;同样在金城宫的外面宋正本崔无伤范愿高雅贤等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好了车驾等他一出来就簇拥他向修建在西城外野猪岭的天坛行去待到日当正午之时祭告苍天。

    阿岚没有陪在高畅身边。

    她虽然和高畅在一起却没有拜过堂身份上有点问题然而这并不是她不陪在他身边的主要原因阿岚认为苏雪宜因为身体还没有康复的关系不能和自己一起陪在高畅身边见证高畅这个荣耀的时刻为了和苏雪宜共同进退她选择了放弃。

    高畅虽然觉得阿岚地这个理由颇有些好笑。却也没有勉强她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女子若真能搞好关系他至少不会因此而烦心。

    从静室一出来阳光如雪从头顶泻了下来高畅微微眯着眼睛宛如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笔直地站在静室门口的台阶上。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踏下台阶。

    待他走到台阶下那些弯着腰向他躬身行礼的将军和文臣们方直起了身他们的神情肃穆而庄严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一个大日子。

    高畅瞄了队列中的白斯文一眼白斯文心领神会忙从队列中步了出来来到高畅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

    昨天晚上高畅从水东楼那里得知于弄仁曾经和宇文家勾结计划对付自己并且这件事情和城中的某位将军有所关联时高畅就命令白斯文展开了对那些新投诚自己地将军们的全面调查。现在白斯文正向高畅汇报调查情况。

    范愿。刘雅高雅贤等人的军队虽然领命来到了乐寿。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中他们三人却没有得到允许出城回到自己军中高畅的意思是让他们参见完典礼之后才能够回归自己的军营。

    对此那三人并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自己地府邸内然而经过白斯文的探查。现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老实。

    在他们身边有一些亲兵。这些亲兵也是不允许私自出城的他们和城外本方军队的联系全部由高畅的人负责亲兵的任务只是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而已!

    亲兵人数众多却也一一记录在案所以经过昨夜安排在他们府邸的细作的一番探查终于现了问题。

    这三个人身旁都有亲兵失踪了说是失踪其实是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亲兵多半被那三个人派出去暗地里和城外地军队建立了联系他们或许以为自己身边的亲兵那么多不见一两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却没有想到高畅地监察司情报工作做得如此详细。

    这是人之常情若是高畅处在他们的角度也会如此做地不过肯定会做得比他们高明不会被对手现就像前段时间他在乐寿所做的一样。

    那么在这三个人中间是谁心中有着当初的他的那般心思呢?

    高畅站在原地停下了脚步他微蹙着眉头望了身旁的徐胜治一眼突然开口问道。

    “虎捷营神风营龙威营骁骑营这四个营有没有听令行事?”

    徐胜治微微一笑说道。

    “大人放心这几个营佐尉以上的主官除了轮值军官以外全部遵从大人的号令来到了天坛下见证大人的荣耀。”

    “我们地人呢?”

    “按照大人的计划我们地军队已经严阵以待每个营都进入了作战状态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会给某些有心人可乘之机!”

    徐胜治的回答铿锵有力他负责今天的保安工作管小楼腾珏苏定方顾子文等部的军队全部由他统一指挥可以说是责任重大不过他并没有觉得紧张和忧心所有的意外情况他和高畅都考虑到了绝对不会出事。

    “如此甚好!”

    高畅点点头他也认为自己的防范措施做到了最好这种情况下还会有意外生那只能说是天意了就像窦建德在七里井的遭遇一样窦建德临死之际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真正死因吧?不是出于某个敌人的阴谋而仅仅是某个人的私人仇恨而已!

    高畅大步向中门走去管小楼等人忙跟了上去徐胜治则留了下来他将坐镇乐寿主持大局野猪岭那边不需要他。

    当高畅出现在金城宫的大门时等候在门外的文武百官纷纷向他躬身行礼齐声高呼。

    “恭迎大人!”

    从大门到文武百官站立的地方是一道几十级的石阶现在石阶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地毯从石阶一直延伸到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前那四匹马全都是没有一根杂色的白马马车的车厢装饰华美上面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图案一个大大的车盖竖立在马车上车盖的边沿垂着许多紫色的流苏。

    高畅的目光在那些人脸上微微扫过在场的诸人个个都神色肃穆但是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畅缓步步下石阶上了马车。

    在马车前方是八骑开道马上骑士全都身披重甲戴着头盔头盔的挡板放下只露出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

    在马车后方还有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车厢稍微小了点装饰也没有这般华丽那辆马车上坐着原长乐王王妃曹凤。

    在曹凤的后面偏右的一侧则是宋正本凌敬范愿高雅贤等等原来窦建德的麾下文臣武将偏左的一侧则是秋长天崔无伤管平管小楼腾珏等等高畅的嫡系人马两者泾渭分明的各占一边骑着战马跟在两辆马车后面向西城门行去。

    这样的阵仗虽然华丽然而按照宋正本秋长天等士子的说法这样的仪仗也太寒酸了一点并不符合儒家的礼仪在这样一个重大的日子至少也需要礼乐开道以及各种各样祭祀不应该这样匆匆行事草草了事。

    只是高畅讨厌繁文缛节要求一切从简在他的强势之下一切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没有人敢于提出不同意见。

    在高畅帐下有三种人一种自然是将他奉为神明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这些人当作至理名言对他言听计从甘于为他付出生命;另一种则是那些墙头草或者是暂时和他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在某些情况之下比如高畅的敌人势力强大比如为高畅效力再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到那个时候他们的选择就耐人寻味了;第三种人则是心怀不轨的人他们窥视着高畅屁股下的那个位置。自己也想要在上面坐上一坐不但有想法并且在付诸行动。

    这三种人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会直言向高畅进谏所以现在地高畅说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因此。他的决策一点也出不得差错一旦出了差错对他奉如神明的就会对他有所怀疑墙头草的那些家伙就会暗地里寻找别的主子心怀不轨的人自然就会落井下石闹腾起来。

    徐胜治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意外。他既不是墙头草对高畅也没有二心同样他也不会对高畅奉如神明或者对其畏之如虎他虽然视高畅为主却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如果在某些战略上和高畅地意见不和他也会和高畅争论一番。说出自己的思路交换彼此的得失。现阶段高畅需要多一些徐胜治这样的人帮助自己。

    毕竟。高畅清楚他虽然有着许多世的人生经验身怀许多绝技然而他并非像自己命人鼓吹的那样是神君降世他仍然是人只要是人就肯定会犯错。所以他既需要大量地人对他奉若神明。也需要一小撮聪明人来帮助自己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启使得自己不至于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

    马车内高畅正襟危坐平视前方心中却思潮翻滚。

    即将举行的大典对宋正本等人来说只是让他名正言顺继承窦建德的位置的举动然而高畅心里清楚要是自己的计算没有错误计划不会出现意外的话这次大典之后那些中低级将领绝对会将他当作真正的神灵膜拜为他出生入死绝无二心不管他们是自己的嫡系还是范愿等人地属下都会如此。

    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类都需要一个神灵来膜拜只要这样就算身处在残酷的地狱之中他们也会有活下去地勇气因为他们有了希望有希望则会有救赎!

    然而在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高畅眼中希望是什么?救赎是什么?不过是虚妄而已!

    大道两旁众多地乐寿百姓纷纷跪伏在地坐在马车中的那个人是明君他保护了他们使得他们不至于流落他乡颠沛流离使得他们能够安稳地种着属于自己的土地安稳地缴纳自己的赋税安稳地服着徭役虽然仍然贫困却也能安稳地活着他就是他们的神灵他们真心地膜拜他。

    之所以乐寿的人如此拥戴高畅和高畅军良好的军纪和高畅的文官政府轻薄地赋税徭役有关同样与荷花仙子为高畅造势也不无关系乐寿附近的百姓们对荷花仙子奉如神明当荷花仙子说高畅是九重天外地灵宝神君降世特地下凡来为百姓们解除乱世之苦开创地上天国时他们深信不疑。

    高畅默默地瞧着那些激动得痛哭流涕不停地向自己磕着响头的人们内心却不曾有丝毫的激动一丝淡淡的嘲讽从心间一掠而过。

    人类啊!还真是愚昧啊!

    在大道两旁百姓的歌功颂德中马车出了乐寿西城门在城外则是另一个世界。

    阳光从东南方的天空斜射下来照射在原野之上无数的旌旗在飞舞宛若五彩斑斓的海浪翻卷着层层金波。

    原野上的野草已经全部被火烧光了此时一队队身着甲冑的士卒排着整齐的方阵站立在原野上他们就像野草一般密集阳光照射在明亮的铠甲上面闪耀着金光从野猪岭的山梁上往下望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泊一般。

    在士卒们中间留着一条笔直的通道那条通道从乐寿的西城门一直通到野猪岭的天坛上五里地的距离没有一点弯折站在西城城楼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野猪岭上的那座天坛站在天坛上也可以清晰地瞧见乐寿的西城城楼。

    瞧见高畅的车驾从自己身前经过士卒们紧握右拳放在左胸向当中的马车微微低头齐声出一声呐喊喊声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向原野的上空远远地飘荡开去响彻在天地之间久久地回荡不曾消散。

第一百一十章 大典(下)

    小心一直很小心在这狭小的神像腹部他很少活不敢睡觉连呼吸声也尽量压得很低生怕弄出大的声响引来外面巡逻士兵的怀疑一连两天都是如此到了今日这最关键的一天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出错功败垂成。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慢得近似诡异地活动着四肢。

    幸亏他一直有练家传的养气之术有着为恩公窦建德报仇而不顾一切的觉悟有着为了猎杀一只猎物在恶劣的山岭中隐藏一天一夜的经历不然也支持不下去。

    在神像的一个隐秘位置有一个小孔只要在神像内部将小孔上的那块挡板取下就可以清晰地瞧见外面的景象虽然说不上视野宽阔不过天坛上高畅的一举一动到也会袒露无遗。

    许信左手抓住放在自己脚边的长弓右手伸出去手指在前方的神像壁摸索放在了挡板上这个时候神像突然摇了一下。

    外界的鼓声仍然隐约地传了进来许信凭住了呼吸停止了动作在那一刻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极其急促心跳声如此之响甚至赶得上外面的鼓声了。

    是被人现了?

    这个念头在许信的脑海中闪过让他分外的惶恐。

    李靖拍了神像一掌之后这才醒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还好士卒们全都神情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最近地一个士卒离他也有十多步的距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身处虎狼之窝需慎言慎行啊!

    李靖迈开步子朝悬崖一侧行去悬崖的对面高畅在荷花仙子的陪伴下。已经站立在了天坛之上宋正本在天坛的第二层高声朗诵着他所做的祭文。

    虽然有山谷回声的帮助不过也只有山谷中地那些中低级将领才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在山谷外原野上站立着的那些士卒他们则通过传令兵的层层通报。方才知晓宋正本在说什么。然而就算宋正本当面对他们朗读那些祭文他们也不明白宋正本在说些什么祭文的内容和语法实在是太深奥了也许只有老天才明白这篇祭文真正的意思。

    虽然李靖听得懂宋正本在说些什么双耳却自动地将他地话语忽略了无论这篇祭文做得有夺目华美言辞有多么优雅。终究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谎言罢了!

    李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高畅和其幕僚所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祥瑞?天命?不过是土匪反贼为自己的不义行为找一张华丽的遮羞布而已纯粹是为了蛊惑人心!

    他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注视着对面的一切。这样的手段对聪明人来说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对那些愚夫愚妇来说杀伤力却大得极其惊人不过李靖却不屑于去学习。

    李靖始终觉得一支军队无谓用对神灵的狂信去支持一支军队地确应该有信仰。不过这个信仰的支柱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那支军队地主将如果说他对自己统率的这个营地士卒还有所不满的话也只有一点那就是那些神官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的军队中没有那些装神弄鬼的神官虽然他们的宣传和鼓动对士卒的战斗力以及军心都有帮助但是他们分薄了主将地权威在高畅军中为的神官是和主将平起平坐地虽然他们的职责不同实际上偶尔还是会生冲突的。

    李靖叹了口气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最近他老把自己当做高畅军的一员从自己的角度出为这支军队考虑时日一长他恐怕真的无法离开这里了毕竟这支军队让他反感和诟病的东西并不多让他感兴趣和令他神往的东西却是那么之多。

    宋正本终于将那篇又长又臭的祭文念完了下面该轮着高畅向全军讲话了李靖望着对面迎风站立的高畅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

    有什么地方不妥?

    然而他费尽心思却始终想不出来哪里有不妥?也许是休息不够精神紧张过度引起的吧?他试着将这个感觉忽略不去想它然而这种不妥并不因为他不去想就不存在它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焦虑不安。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李靖呆呆地望着对面的高畅心中却始终在想这个问题。

    许信的手指轻轻将挡板扒开露出了那个小孔外界的亮光从小孔渗透进来给黑暗的神像内部带来了一丝光明不过很快这丝光明就消散了许信的脸凑了过去眼珠子通过小孔窥视着外面。

    光明铺天盖地闯进了视野如同万花筒中的世界在他眼底旋转了起来许信久不见阳光的瞳孔微微收缩过了一会他眼中的景物方变得清明起来。

    在他的视线的焦点中高畅身着一身紫袍侧面向他正面对着天坛下的人们正在高声讲话他的声音并没有显得有多么高亢然而在山谷回声的帮助下却极其清楚地飘荡在天坛下大部分人的耳边清晰可闻只有隔得非常远几乎靠近乐寿城墙的那些士卒才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在方阵中不断奔跑的传令兵的口述传递之下他们也能及时听到天坛上高畅的演讲。

    许信也能听清楚高畅的讲话不过他对高畅的演讲内容并不关心他的手将另一侧的长箭拾起缓缓地搭在长弓上箭羽放在弓弦上。

    八十步的距离以他的箭术可以说箭无虚如果站在那里的高畅是一块靶子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能正中靶心。

    从那个小孔当然无法将箭矢射出去在神像的腹部还有一个机关只要他拉开那个机关神像的腹部就会露出一个大洞来完全可以容纳箭矢的出入。

    不过由于神像的四周都有高畅军在警戒所以许信要抓住最好的时机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佳点方才打开机关将箭射出去。

    时机转瞬即逝一定要抓住。

    第一箭若是不能射中目标很可能就没有射第二箭的机会了!

    许信无声地吸了一口长气努力控制着胸腔内激烈的心跳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就像疾病人一般半晌才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然稳如磐石

    在搭上长箭的弓弦之上。

    他的身子稳稳地站着缓缓调整着呼吸左脚稍微向前脚尖的前方就是那个机关只要脚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在他前方的神像腹部就会露出那个大洞来在那个大洞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只长箭射出去目标直指对面天坛上的高畅。

    高畅的声音在山谷四周回荡飞上了蓝天随风朝原野对面的乐寿城楼荡去。

    本来宋正本和崔无伤等人为高畅准备了许多演讲稿任由高畅选择一篇来公告天下那些文章的文法都华丽得没得说格式也优雅严谨就算比不上瓦岗军祖君彦那篇著名的讨杨广的檄文却也算得上文采非凡高畅若是能登九五之位今日他所朗诵的这篇文章绝对能名垂青史。

    然而这些文章高畅一篇也没有选全部否决了他决定用大白话来公告全军公告天下对宋正本崔无伤秋长天这些人来说在如此神圣的场合用如此粗俗的语言简直有辱斯文一个独立的王国必须有典籍和礼乐上下之间各种礼仪都必须符合圣人的规定不然就是逾礼就是.

    然而在高畅的强势之下他们也没有办法无法阻止高畅的一意孤行无法阻止高畅成为天下英雄地笑谈。

    宋正本到是出言顶撞了几句。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下来既然已经芶活了下去就全心全意为高畅做事算了所以他以谏臣的身份向高畅指出这样做的不妥很容易失去天下士子们的心。

    对高畅来说。士子们的襄助当然很重要但是他非常清楚现在对他最重要的还是军队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为了笼络他们地军心。他必须这样做说一些他们能听懂的话而不是卖弄文章的华美言辞的优雅格式的严谨。

    至于天下士子高畅觉得大多数的士子其实不过是一些婊子而已!

    要是哪个嫖客出钱多婊子就会自动入怀;士子们也是如此要是哪个势力强大他们也会自动地去卖身投靠若是有别地势力比本方的势力更强大。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人就算不主动投靠过去。也会在兵临城下之际投降了事。

    高畅相信如果自己的势力薄弱。就算摆出多么礼贤下士的样子也不会有多少士子来投奔然而如果自己能够窃取天下这支肥鹿到时主动跑来要求分一杯羹的士子绝对不会在少数。

    那些世家子弟也是如此就拿和他合作的清河崔来说吧高畅就知道有一些清河崔的子弟在李唐军中效力。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崔家的人非常的清楚和明了。

    所以。在乱世中牢牢握住手中地刀才是正理至于笔当然也需要然而如果现成的笔不到自己手中来那就自己创造虽然这样做地度的确要慢上许多。

    对宋正本地苦谏高畅分外欣慰这证明宋正本是实心为自己做事情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毕竟宋正本是典型的儒生很多东西他并不明白他的思维已经进入了某种惯式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高畅的话并不多并没有长篇大论罗里啰嗦他只是用很简短的话告诉所有人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朝廷如果继续存在的话大家都会活不下去你们的家人会被杀死你们地土地会被抢去要想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你们只有跟随我去战斗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地土地最后让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太平盛世中创造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天国来而现在正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

    高畅又说当今圣上无道奸佞横行流贼四起已然是大乱之兆这股孽气直冲上天让天也有所不安我高畅之所以带领大家起兵征战天下就是为了改天换地让天地之间失去的平衡重新恢复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为此上天特地降下征兆一刻钟之后我要让头顶这太阳消失然后换一个崭新的未经过大地罪孽之气荼毒的太阳现在大家席地而座请闭上双眼祷告。

    高畅的话最终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人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有人惶恐有人激动有人不安有人喜悦群情虽然激动不过高畅个人的威严摆在了那里军纪如山这四个字仍然有着自己的威力高畅的嫡系人马先依命而行至于范愿高雅贤刘雅董康买等杂系将军的人在大部分高畅军的带领下也坐了下来。

    石阶上的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高畅会有这么一出信奉高畅的自然依言而行了想看高畅笑话的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让太阳消失?换一个太阳?

    上面那家伙是不是疯了啊?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为高畅担心的人以及那些就算是这样也对高畅深信不疑的人全部席地坐了下来等候着神迹的降临。

    两侧警备的士卒同样坐在了原地其中只有李靖例外因为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故而没有听见高畅说的话。

    他站在一处山岩后面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一尊神像上这个时候他脑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哪里不妥了。

    最初他曾经试图挪过一尊神像不过神像太重了他一个人差点没有将它挪动然而刚才他拍的那尊神像手掌落下的响声有点怪异就像那是中空的一样并且神像颤动了一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手劲如果是同样重的神像绝不可能如此。

    那尊神像有古怪!

    李靖的目光闪电般落在那尊神像上。

    神像的内部许信已然张弓搭箭并且拉了个满弦做好了放箭的准备他的左脚脚尖放在了机关上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命所归

    三年八月五日日当正午。

    按道理这将是一天中阳光最为灿烂的时刻然而实际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那些坐在地上的人们无论是身着亮丽铠甲的武将华丽长衫的文臣还是身着各种各样简单皮甲的普通士卒们他们纷纷仰着头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几乎每个人都张着嘴双目呆滞视线的焦点凝聚在天空的某一处一动不动。

    在那里原本滚烫如火圆盘般大小的太阳竟在不知不觉中缺了一个角宛若某个月缺之夜一般又如被某人的大口咬了一截的大饼。

    “啊!”

    上万人出的呼气声同时响起蔚为壮观。

    无论那些人原来转着的是什么念头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就像一场大雪在他们心中降下一般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干净。

    原来那个人真的有偷天换日的能力!

    在所有人的脑中不由自主泛起了相同的念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片阴影缓缓吞噬着天空中的那个大火球目瞪口呆。

    狂热崇拜高畅的人将比往日更加崇拜他害怕高畅的人将比从前更加害怕他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将无所适从不晓得如何是好!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再怀疑天坛上那个傲然挺立地人真的是天上的灵宝神君降世。为的是重建一个朗朗乾坤恢复天地之间的秩序将弥漫在世间的罪孽之气一扫而净。

    当然也有人例外有极少数的那么几个人仍然不相信高畅是所谓的神君降世。

    站在天坛上地高畅自然其中的一个。

    他花费了许多个夜晚用历法星相术天人感应**等等在某些时空中学来的秘法。终于推测出在八月五日的辰时将有日全食的现象生这才将登坛祭告苍天称王大典的日期放在了这一天想要地就是这样的效果。

    高畅相信通过自己的这一番表演那些亲眼目睹这一幕偷天换日的将士们将彻底把自己奉如神明就算那些将士原本的主官是范愿。高雅贤刘雅等人同样也会真心地相信自己是神君降世天命所归当他们的主官号召他们起来反抗自己的时候多半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不仅军无斗志甚至可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哄而散。

    对这些普通士卒和中低级军官们来说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生存听从统帅地号令去拼死作战流血牺牲。但是要他们和一个神灵作对。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荷花仙子地歌声突然响起了歌意古朴。曲调悲怆身着七彩华衣的她在高畅身旁翩翩起舞宛若天上众神面前做飞天之舞地仙子。

    歌声之中天色越昏暗日头不知不觉中被黑影吞噬了一大半。

    好手段!

    李靖在心中由衷地出了一声赞叹他仍然不相信高畅是神君降世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个对隋王朝忠心不二的军人。他是绝对不肯承认的!

    只是那人是怎样知道在此时会生天狗食日的呢?

    在这一刻。李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挫折感也许对面那人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吧?高畅各种各样地手段层出不穷让他目不暇接李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并不是高畅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除了李靖还有其他地人不相信高畅是神君降世或许是不愿相信这些人中间包括石阶上的范愿还有神像腹部中的许信。

    就算那人真是神君降世又如何?

    许信紧咬着牙齿他的手依然稳如磐石只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就算是天上的神君自己也要放出这一箭为此就算下十八层地狱又何妨?

    天坛上高畅事先命人准备好的桐油缸被点燃了火焰冲天而起荷花仙子在闪耀的火苗中翩翩起舞歌声袅袅升起飘拂在黑暗的天穹之中。

    高畅傲然站立在燃烧的火焰之前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指上天。

    天坛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向他低下了头他们愿意臣服在这个凡世的神灵脚下他们愿意听从他的法旨愿意跟随在他的旗下随着他战刀挥动的方向前进。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道谁先喊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呼叫原野里山谷中石阶上所有的人都这样高声狂呼起来一种令人如饮醇酒的气氛在天地之间飘荡随着人们的呼吸在人们的身体内外不断进出使人沉醉其间就像沉浸在一个美梦中一般不愿醒来。

    天上的日头终于被黑影完全吞噬了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唯有天坛上一片光明那里成为了所以彷徨无依的人向往的地方那个火光中的身影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只要紧跟在那个人身后他们就能幸福地活下去就算死了也能上天堂。

    许信心如止水终于他将所有的杂念抛到了脑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拿起你的弓拉开你的弦然后把箭放出去为它寻找一个归宿。

    希望在黄泉之下能够见到大王那时他可以骄傲地告诉大王自己做到了!

    许信的左脚尖在机关上一点神像顿时出了一声轻响腹部出现了一个大洞通过那个大洞许信可以清晰地瞧见对面天坛上的高畅他在火光中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

    “大王万岁!万万岁!”

    排山倒海的呼喊声迎面而来那巨大的声浪险些将许信推一个跟头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种狂热的气氛之中没有人留意到这尊神像的腹部多了一个黑洞在黑洞中有一支箭矢正对着他们心目中的神灵。

    然而并没有被那种狂热气氛感染的李靖瞧见了这一幕他清楚无误地瞧见那尊神像的腹部露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再清楚无误地瞧见一支漆黑的箭头探出洞来对准了对面八十步远的高畅。

    太阳虽然被黑暗所完全吞噬了天地之间一片昏昏然他依旧清晰地瞧见了甚至他能瞧见黑洞的那边有那么的一个人正眯着一只眼睛那只扣在弓弦上的手即将放开。

    这个时候李靖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转动支配他身体动作的只是一种

    就像神像腹中的刺客许信一般。

    恍惚之间李靖抽出了横刀用力将横刀朝神像前方掷去对面的火光闪耀在横刀上一抹明亮的光亮骤然闪现宛若夏日午后平静的湖泊上掠过的阳光一般。

    “嗖!”

    箭离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破空而去在箭矢离弦的那一刻许信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那一箭所抽空了在那支箭矢上面寄着他所有的精气神甚至他的生命也随之射了出去向远方那个人射去他隐隐觉得这一箭就决定了整个天下的归属这种成就感让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坚信没有人能躲过这一箭即便是对面那个魔神一般的人物。

    “铛!”

    李靖掷来的横刀在半空中挡在了长箭飞行的轨迹上箭尖射中刀面将横刀飞行的方向改变与此同时它自己的飞行方向也生了改变。

    随着那一声轻响箭与刀分道扬鏣错身而去然后一个钉在了山壁之上入骨三分箭羽一阵阵的颤动终究无力地停了下来另一个则掉在了一尊神像上面出一声轻响随后掉落在草丛之中。

    没有时间思考许信闪电般地将第二支箭放在了弓上手指将箭羽扣在弓弦上猛地将弓拉开。

    与此同时。神像外和他仅有十来步距离地李靖却没有向神像冲来他身子一扭将身旁一个士卒插在草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然后扭腰转跨将那根长枪投射了出去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瞧见又一支漆黑的箭头出现在了神像腹部的那个洞口中。

    长枪犹如一闪即逝的惊鸿。从神像腹部的洞口飞了进去随后响起了噗嗤一声枪头在神像的另一面闪现出来。

    弓与箭无力地从手中滑落李靖投掷而来地那根长枪将许信的身体前后贯穿然后。枪头再穿过神像壁将许信挂了起来。

    弓与箭掉落在地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许信的身子不停颤抖脑袋向一旁耷拉下来就此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在下面见到窦建德。

    如此大的动作当然使得旁边的一些士卒从那种狂热地气氛中清醒过来他们拿起武器向事情生的地方跑来不管是谁。试图危害高畅的行动都是他们所无法容忍的那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李靖有些木然地站在原地事情生之后。他才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手高畅不是他心目中最强大的反贼吗?既然有人要出手对付他他应该乐见其成才对啊!为什么要出手救他呢?只要他袖手旁观这个反贼头子就会在即将成就霸业之际死于非命对朝廷来说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自己不想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吗?

    毕竟。高畅虽然是一个反贼在某种程度上。却是他最为佩服的人之一就连对自己地舅舅韩擒虎他也没有这么信服过这样的人只能通过光明正大地手段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由自己击败他才行若是他死在刺杀这样下作的手段中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悲哀啊!

    李靖为自己地行动终于找到了理由这一刻他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了下来。

    太阳从黑暗中露出了一角不过天地间还是昏暗一片刺杀事件生得极快结束也极快只在小范围内引起了骚动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的生。

    士卒们很快将许信的尸体从神像中拉了出来黄晟吩咐手下将许信的尸体抬下去他向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李靖笑了一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靖回了个笑容不过他这个笑容却多少显得有些苦涩虽然他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理由不过这始终不能令他释怀。

    他地视线转向了天坛那边正好高畅的视线也移向了这边两人地视线在半空中相逢。

    虽然自己站在黑暗中高畅是站在明亮的火光之中李靖仍然觉得高畅能清晰地瞧见自己那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穿透力使得被他盯视的人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以往李靖也是这样做的这并不是因为他和平常人一样不敢直视高畅的眼神这只是他的某种掩饰而已他不想让自己变得极其出众这样做对他的在高畅军中的行动没有帮助所以当高畅的目光直视而来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样都选择移开了视线。

    然而在这一刻李靖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就像出手对付刺客一样他这时的举动同样反常他面对对面天坛上高畅平视着对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久久交集。

    许久之后两人的视线再同时分开。

    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做细作这门工作啊!

    李靖苦笑一声当他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之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畏畏缩缩大丈夫行事就当如此就算被对方怀疑就算掉了脑袋那又如何!

    不是每个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都会像李靖这般壮怀激烈的至少石阶上和众人一样朝高畅跪着的范愿做不到。

    由于他一直在注意许信藏身的那个地方所以上面引起的骚动他看在了眼里虽然事情的具体经过他看不清楚但当高畅仍然活着站立在天坛上时他知道行动失败了。

    范愿的身体在抖到不是完全为了那次未完成的刺杀行动就算刺客被活捉范愿也能撇清和他的关系令他恐惧的是某种未知的天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天命不在你这一边不管你做多少事情也不过是像现在这般以失败告终罢了!

    范愿低下了头面向天坛趴伏在地上任由排山倒海高呼高畅万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在自己心底回荡。

第一章 历史的车轮

    三年八月五日那场日全食只有黄河以北的人才能看就包括正向汾郡进军的李唐大军。

    李渊在霍邑一战中将隋虎牙郎将宋老生斩俘获了大量的隋军对这些隋军李渊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而是宽宏大量地任由他们选择是加入自己的大军还是回归家乡。

    凡是加入本方大军的李渊将他们全部分级授官同等的职位与在太原时就参见军队的人一样的待遇如果是一个家乡的人想聚在一个营里李渊也任由他们让他们尽可能找到乡里的贤才来做本营的头目并没有不放心的样子。

    就算是那些不愿意当兵祖籍在关中想要回乡的士卒李渊也授予他们五品散官的职位放粮食送他们返乡。

    在霍邑一战阵亡的敌方将领宋老生也被李渊以本官的礼仪下葬了并没有对他的尸体有所侮辱。

    这些仁义之举传了开去前来依附他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从四里八乡乡村坞堡来的人无论是贤良还是愚笨凡是进入军门都被李渊亲自授予朝散大夫以上的职位。

    有人对此议论纷纷连李渊的谋臣裴寂也向李渊进言说是对新人和普通百姓授予的官职未免太高了一点。

    实际上李渊的这个做法是和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商量过再做地。

    前段时间李唐大军受阻于霍邑再加上后方传来谣言说是刘武周和突厥人正率兵向太原进于是李渊有了回师太原的想法并且调动了后军向太原进。

    后来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苦谏之下。他才派人去将后军追回然后施计引宋老生出城战而胜之。

    那件事情之后李渊对自己这两个儿子更加看重了凡事都会找他们来商量。他如今的做法就是李世民所建议的。

    李世民如此说道。

    “汉高祖刘邦当年之所以能够击败西楚霸王建立大汉帝国就是因为他舍得封赏大伙儿一起打天下有了好处就应该和那些跟随自己的人分享若是天下群雄都舍不得勋位那么那些人不是更愿意跟随父亲大人你了吗?就拿江都那位来说吧他在雁门被突厥大军所困那次。危难之际许别人为大夫然而。解了围之后回到东都。却给别人一个小小的尉官这样的人又有多少人会为他卖命呢?所以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和那人反着来大肆封官在群雄看来或许觉得可笑然而。却抵得上百万雄兵就靠这个平定天下也说不定啊!”

    李渊觉得李世民说得很对。建成也点头赞成于是就有了最初地那一幕。

    连手下头号谋臣裴寂也看不到这一点而是执着于封赏太重李渊对李世民所说的话更有信心了他将李世民所说的那番话转述给裴寂裴寂想了想也觉得李渊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妥。

    于是当李唐的大军离开霍邑朝汾郡进的时候队伍比从太原出之时更为壮大了并且沿途都有不少汉子主动加入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日全食地现象。

    当空中那个原本艳阳高照的太阳被黑暗所吞噬天地之间变得一片昏暗之后正在汾郡大地上行走的李唐大军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个天象让他们觉得惊恐对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上苍的某种警示。

    是对自己加入反贼队伍的一种警告吗?

    这种说法一时尘嚣直上在队伍之中流传起来甚至那些从太原开始就死心塌地跟随李渊造反的心腹将领也犹豫了起来对这样的说法将信将疑。

    不只是他们就连李渊也甚为惶恐莫非真是天不绝大隋故而以如此异像那警示李家?只是李家已经走上了不归之路就算前方是悬崖峭壁刀山火海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一时之间李唐大军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队伍停滞不前只要有人带头哗变极有可能就此崩溃无法收拾幸好李渊对手下的人不错大肆封官使得他们多了一丝迟疑这才没有一哄而散。

    这个时候李世民再次站了出来。

    他将自己手下地亲信和心腹派遣到了各个军营之中向那些将士们宣告上苍之所以命令天狗吃日是因为他们对当今皇上的荒淫无道感到了不满正因为皇上地胡作非为才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背井离乡易子而食。

    皇帝是上天的儿子乃是天上地太阳天狗之所以食日是因为天子不肖上天震怒决意换掉这个无道昏君。

    因此上苍才特意给我们这个征兆这证明我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上苍所认可我们是正义之师吊民伐罪铲除奸佞重立新皇正当其时。

    李渊父子三人召集一干亲信紧急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按照李世民的做法去做于是他们派遣了大量亲信去宣扬李世民的说法最后李世民的说法将日全食是上苍对叛逆的警示这种说法压制了下去形成了主流说法。

    将士们又恢复了士气而且李渊派遣了大量的细作到汾郡绛郡去宣扬这件事情使得被这个天像所惑的人们接受了这样地说法。

    八月八日李唐大军兵不刃血进驻汾郡。

    八月十三日李唐大军攻入绛郡通守陈叔达率部面缚请罪李渊将他们放了并不问罪还是像过去同事那样对待他们。

    八月十五日李渊率军进驻龙门县正式踏入河东郡的地界与隋大将屈伏通地数万大军隔着黄河对峙。

    大业十三年八月在北地郡还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八月五日日全食的那天在七里井被窦建德趁着起雾突袭大败的隋将薛世雄在郡因病去世。

    原本薛世雄率领三万郡精兵南下是准备对付围困东都洛阳的瓦岗军为此杨广还特意命令他担任招讨大使让他负责统领十来万从全国各地召集到东都的精兵却不料他的三万大军还没有赶到洛阳

    河间郡七里井灰飞烟灭了最后他只率领数百人狼郡一世英雄到老来却在阴沟中翻了船令竖子成名薛世雄一气之下病了不多久就在床榻之间缠绵死去。

    薛世雄虽然死了但是兵败的责任却无法推卸为此杨广特意派来钦使来追究薛家的罪责准备让别的将领代替薛世雄镇守郡。

    薛世雄死了之后留下了四子薛万述薛万淑薛万钧薛万彻以及原本留驻郡的数千士卒。

    面对即将来宣读圣旨的钦使薛家四子惶恐不安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将薛世雄从战场上救了出来并且护送他回到郡的莫亦讯向他们进言了那时候太阳刚刚从黑暗的包围中突围而出天地之间重现光明。

    莫亦讯认为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大隋除了长安洛阳江都等大城池还握在手中以外对各地已经没有了影响力就连这几个大城池也深陷在反军的包围之中摇摇欲坠眼看大厦将倾江山不保。

    在这个时候当今圣上依然流连江都的美人美景不舍离去并且不去想该如何愤图强反倒听信奸佞之言压制忠良昔有太仆卿杨义臣今则有力战不敌的薛大将军既然圣上不仁也怪不得薛家不义了!

    薛大将军完全对得起当今朝廷了。朝廷依然要责怪薛家既然如此到不如干脆反了反正这个朝廷还能支持多久也未可知。

    莫亦讯自从把薛世雄送回郡之后深得薛家地信任很快就位居中枢参加到薛家的重大决策中来特别是薛世雄死了之后。更是如此。

    薛家四兄弟虽然骁勇善战不过对于政治上的进退却并不擅长老父死了之后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因此。对莫亦讯的意见分外重视。

    他们四个人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任由杨广的一纸文书就丢掉了性命于是对莫亦讯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他们连象征性的指责都没有而是深以为然表示赞同。

    不过由于薛世雄将三万精兵丢弃在了河间郡如今郡驻军只有数千老弱唯有亲兵一千才有战斗力。而郡四周对郡虎视眈眈的人却不在少数西边有上谷地魏刀儿在窥视。东面和北面有高开道罗艺等势力。南面则是声势渐胜的高畅若是反隋自立的话极有可能被其他势力吞并。

    面对薛家四兄弟的疑问莫亦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莫亦讯的意思是在目前地这个情况下暂时寻求一个势力投靠将薛家保存下去再说反正薛家没有追逐那条隋王朝丢失的大鹿的意思只是为了在乱世中生存下去。最好能够扩大家业投个明主。建立功勋而已。

    先保全自己再根据时事变幻决定真正能够投靠的势力。

    这就是莫亦讯给薛家四兄弟提出的战略方针。

    和上一条建议一样薛家四兄弟认同了莫亦讯的看法只不过面对周遭的那些势力投靠谁才好呢?

    高畅?

    不要说和他中间还隔着一个河间郡王琮就因为他是杀父仇人窦建德的原部下薛家四兄弟就不愿意投靠他。

    魏刀儿?

    一个流寇而已!最终只能成为别人菜板上的鱼肉投靠他等于自寻死路?

    高开道?

    高开道的军队虽然骁勇现在正在攻打渔阳郡极有可能占据渔阳不过和魏刀儿一样一个贼子而已薛家自然不屑于投靠。

    最后只剩下一个对象了那就是号称幽州总管地罗艺。

    最后薛家四兄弟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将钦使的人头斩下正式反隋薛万淑薛万述两兄弟率领士卒坚守郡薛万钧薛万彻两兄弟则率领少量亲兵前去投靠幽州罗艺然后将郡献给罗艺以待时机再投明主。

    郡薛家地事情按下不表时光的脚步慢慢来到了九月我们将视线放在天下地中心东都洛阳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几乎决定了天下归属的大战。

    秋风萧瑟的九月杨广终于调集了王世充韦霁河内通守孟善谊河阳郡尉独孤武等部十来万大军会师东都。

    九月十二日越王杨虎牙郎将刘仁恭率东都留守兵庞玉率偃师官兵与王世充等十几万大军出东都进逼瓦岗军的腹心重地洛口仓在洛口仓对岸修建了坚固的营寨隔着洛水与李密的瓦岗大军对峙。

    七月薛世雄在河间败亡之后这支大军的领就变成了原江都宫监王世充。

    王世充长着一个鹰钩鼻身形高大头卷曲他本姓支乃是西域胡人只因母改嫁仪同霸城人王粲故冒姓王。

    王世充利口善辩知兵法且明习法律成年后做过怀汴两州长史大业年间被任命为江都郡丞兼领江都宫监。他窥测隋炀帝杨广颜色阿谀顺旨获得炀帝宠信背地里则阴结豪强收买人心。

    杨玄感反隋时朱、管崇于江南起兵响应王世充募江都万余人破之。齐郡农民义军孟让率十万众至:&1t;设计袭破之。大业十二年(616)迁江都通守镇压河北格谦余部及南阳卢明月。

    正因为他屡立战功又深得杨广宠信所以当薛世雄败亡之后杨广让他担任了主将将大隋的命运寄托在了他地身上。

    对王世充来说皇上的这份知遇之恩让他受宠若惊这也是他地一个机会若是他能为皇上击败瓦岗叛贼让天下重回盛世之象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啊!

    这个时候的王世充还对杨广忠心耿耿立誓要为皇上扫荡叛贼使得宇内清平然后率军替皇上出征征伐高丽威加宇内让大隋的旗帜在大江南北四处飘扬。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的他将是另一种心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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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介绍:
一个灵魂不灭者转生到了隋末,附身在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身上,于是,蝴蝶扇动翅膀,历史进入了另一条河流。 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天下,不过是手里的玩具。他高高在上,漠视一切!"隋末逐鹿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逐鹿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