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不会看病
那侍卫一鄂,随即恭声道“启禀大人,圣上乃是在御书房召见大人。大人尚无实职,未经圣上准许,那议政殿却是进不得的。”说着,躬身往旁边一立,肃手相请。
庄见愕然,伸出食指在脸上挠挠,微一寻思,忙换上满面笑容,呵呵上前扯住那侍卫衣袖笑道“这位大哥不要见怪,我这不是第一次进宫嘛,对这宫中规矩不是很明白,心里紧张的很。刚才多有冒犯,大哥可不要见怪啊。”口中说着,手中已是悄悄递过去一块小银。
那侍卫先是一愣,随即向后微退,躬身道“小人不敢受大人赐。小人不过是奉皇上之喻而行,不敢对大人怨怼。大人若是无事,便请随小人来吧。”
庄见一呆,惭惭的将那银块收了,点头干笑道“这位大哥忠心侍君,很好很好啊。不知道大哥高姓大名啊?小弟最是敬佩大哥这般耿直性子了,方才也不过是被别人搞的多了,一时习惯而已。唉。”
这厮装模作样,将一盆子浑水尽数扣到别人头上,言下之意,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饱受欺凌的角色,脸上那股愤懑,逼真的如同奥斯卡影帝一般。
那侍卫听他这么一说,面上方才缓和,微微点头,轻声道“大人不必多想,确实是圣上在御书房召见。”说完将嘴一抿,不再多言。只是略一迟疑,又转头轻轻的道“小人唤作苏烈。”说完,再不肯多说,只顾领路而行。
庄见一愣,心下略略放松。几步跟上,与苏烈并肩而行,低笑道“苏大哥不要嫌我市侩,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苏烈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道“苏烈不敢,大人勿需多心。”庄见忽的立住,蹙眉道“苏大哥是不是瞧不起我?”
苏烈一愣,心下不由的有些着恼。这人好没道理,自己对他恭敬有加,为何还要寻自己晦气?可是因刚才贿赂自己不成,欲要陷害不成?
想及此,不由暗暗冷笑,面上却淡淡的道“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如何敢瞧大人不起。大人身着紫袍金带,虽是虚职却也是小人的上官。小人哪敢放肆。”
庄见一愣,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袍服,这才明白,原来这袍子颜色竟还有这般将讲究。想想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似乎是穿着绿袍的。自己这一身倒跟昨天那虞世基所穿一个颜色,想来这官儿也是不小。
心下一乐,对此行总算大是放心了。眼见苏烈面上提防之意,不由呵呵一笑道“苏大哥可不是误会了!这个什么狗屁紫袍金带,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是官儿的意思呢。我说的苏大哥看不起我,那是为何总对我称呼什么大人!不要说刚才不知道这袍子的意思,就是现在知道了,我也只当他是个鸟毛!小弟不过是看苏大哥英雄正直,原想结交。不想苏大哥倒是误会了。”
苏烈这才恍悟,听他说话随意直爽,倒也心中生出几分喜欢,当下点点头,笑道“大人抬举苏烈了。哪敢让大人折节下交,大人有心,改日苏烈定当登门拜访就是。”
庄见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高兴的道“苏大哥不要跟个娘们儿似的,男人们结交朋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一世人两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投缘就结个义气,话不投机,大伙儿各走各道儿就是,推来推去的有屁意思啊。”说着,嘴角一撇,那股子社会痞子劲儿倒是又显出来了。
苏烈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眼见他全无官场中人的阴柔,倒是江湖味儿甚重,不由的也是喜欢。他本就是个豪爽性子,只是天性谨慎而已。眼见庄见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当下上前一步,拱手道“好,是苏烈的不是,兄弟,苏烈今个儿就交了你这朋友了!”
庄见这才大喜,双手一把拉住苏烈,喜道“苏大哥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只管招呼声,兄弟要是能办了,绝没二话!我叫庄见仁,苏大哥就叫我小庄好了。”
苏烈呵呵一笑,点头应了。看看四周,悄声道“兄弟不用担心,为兄估计圣上召见你没什么坏事,他老人家面上倒是蛮高兴的。你只要小心应付,自会没事。”
庄见痞子性子了,扯着苏烈不屑的一笑,道“皇帝老子爱咋咋地,小弟就这百十斤儿,要怎么着,随他去好了。只是咱兄弟今日定交,待会儿要是我这没事儿,回头就约着出去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苏烈大喜,点头应了。道是自己午时下值,要是庄见事情办完,可直接到禁卫衙门找自己就行。
二人一路相谈,转过几处大舍,前面隐现一座偏殿。苏烈脚下一缓,低声道“到了,自己小心。”
庄见心中一跳,随即微微点头。二人一前一后来至殿前,自有人接了庄见过去,苏烈对他打个眼色,这才转身去了。
庄见按捺心中忐忑,随着迎出的高德禄往里行去。话说出了慧儿那么一档子事,庄见已经是对这皇宫之中,感到大大的不安全了。故而,虽然高德禄是满面承笑,庄见这心里谨慎之下,也是不敢多问了。
话说谁知道这个老乌龟是不是啥子无间道啊?老早就知道,这古代皇宫中的稀奇古怪事儿可是不少,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给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带能剩下的。喵了个咪的!富贵险中求,不过却是要留的下命来才行,要是真的不好,老子就脚底抹油,先遁了再说。
心中暗打着主意,已是进了偏殿。眼见黄幔帷帐之中,杨广一身黑色宽袍,日月分列两肩,背负星辰。前面九龙盘绕,金丝织就。于祥云缭绕中,五爪箕张,尽显帝皇威风。
头上一顶十二琪皮弁,珠光流转之际,映的杨广隆起的眉弓下那双眸子,愈的冷冽。
杨广眼见庄见进来,不由面上显出一丝笑容,看着他跪下叩头,山呼万岁一番。这才令他起身,笑着道“你此番倒是可以对朕称臣了。哈哈,不过自咱大隋朝建立以来,以你这般年纪便能紫衣金带的,倒也是异数。”说到这儿,却又傲然道“不过就算异数那又怎样?朕之功业,远迈前朝,自当行非常之事,何人又能管得?”
庄见心中暗暗鄙视,嘴上却是一连串的马屁脱口而出“那是啊。皇上你是非常人,就应该行非常事!要是都和那帮子前朝皇帝一样,岂不让人分不清了嘛。再说,以皇上这种英明智慧,雄图伟略的一代圣主,也就注定有些孤单的。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啊。一般的俗人,又怎么能明白呢?所以,皇上,臣有句话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杨广一鄂,不由哈哈大笑,点头道“好一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小见仁,倒是朕的知己了。”
庄见连忙跪倒,恭声道“臣哪敢妄称皇上知己,不过是平日经常研究皇上的丰功伟绩,做个事后诸葛亮罢了。依仗的也不过就是多读多看多思考,一切以皇上为中心,一切以皇上的意图为行事准则而已,这才能稍稍了解些皇上您的高屋建瓴啊。”
高德禄一旁听得,只觉身上忽的起了一粒粒疙瘩,又唰唰的落了一地。额头已是见了汗了。庄大人的神功,果然已是练至了隔山打牛的境界了,便是自己离着尚有一丈多远,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了。能有幸一睹此等神功,并亲身感受一番,心下里不由的大是欢喜赞叹。
杨广哈哈大笑,挥手令他起来,转头问道“你可知朕封了你什么官职吗?”庄见躬身摇头,面上一片虔诚,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官职大小臣并未放在心上,只要能常伴圣君身旁,臣心愿就满足了。”
杨广嘿嘿一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倒也不是全然一个草包,这等句子能说出来,可见尚是有些个底子的。只是你那诗才也要好生练练,莫要再做出那什么黑不黑的诗句了。”
庄见脸色黑,心中大骂。面上却是一片恭敬之色,连连应是。杨广笑道“朕赐你同进士出身,敕封金紫光禄大夫,进赵王府舍人,此为正三品散官。以你的年龄,若是授实职还是不妥,不过就算这散官之职,在我大隋却也是头一份了。”
庄见听的一阵头大,心中忿忿。香蕉你个巴拉的,拿大奶梆子糊弄小孩吗?大夫?我靠!大夫还用你封啊!老子挑个幡子,沿街走走,随便炼些什么大补丸就搞定了的事,你丫居然还正理八百的封,我日!那个什么舍人,又是个什么鸟官儿?***,有虞世基那老鸟大不?
他这满肚子腹诽,脸上不觉的便**些悻悻。杨广瞥眼瞧见,不由的面色一沉,哼道“怎么?你尚不谢恩,难道是不满足吗?”
庄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杨广,这才嗫嚅的道“皇上,能不能不封大夫,我不会治病。还有那个什么舍人,是什么人?要知道总是有很多大官儿,怕是嫉妒臣得了皇上您的赏赐,要是官儿太小,被他们欺负了,岂不是让皇上您很没面子?臣嘛,倒是无所谓的。”
他这一番话出来,旁边高德禄不禁面颊上一阵**,心中突然有种抓狂的感觉。这厮说些甚么混话!什么不会看病!什么叫舍人是什么人!老天应该打雷!打雷劈死这个无赖!高德禄从开始的崇拜,突然转成了深深的忿恨。这丫太不知足鸟!
杨广呆呆的听着,好半天才搞明白庄见同学说的什么意思。眼见这小无赖正仰着一张满怀期盼的小脸,巴巴的眼望着自己,心中不由的一阵无语。
以手抚额,揉了揉眉头。待要呵斥下这个惫赖小子,却一时竟是气结。郁闷之际,不由的闷哼一声,转身就走。口中吩咐道“高德禄,你给这小子解释清楚。再带他去见赵王。”
走到后门处,又忽的立定脚,回头古怪的看了庄见一眼,沉声哼道“欺负你?你要不去欺负别人,朕就烧高香了!”说罢,大袖一摆,已是转身而去了。
庄见愣愣的看着,心中不知所以。呆了半响,这才转头来看高德禄,一回头间,就见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离着自己鼻尖不过几寸,一双眸子尚闪着诡异的光芒。
悄无声息之下,庄见心中毫无防备,乍见这么一张老脸,迎着那么一双眼睛,这心中不由大骇,不由暴喝一声“我靠!我叉!”。一掌护胸,一手已是二指分开,直往那双眼睛叉去。
随着这一声大喝,就见高德禄哎哟一声,已是双手捂着鼻子,扑通一声已是仰到在地。哎哟呼痛之际,已是满面幽怨的望着庄见。原来庄见同学忙中出错,这无敌的叉眼手法,却是招呼到了老高同志的鼻孔上了。
庄见看清乃是高德禄,这才松口气。眼见他满眼哀怨的看着自己,这才收回仍自摆着叉叉的手臂,过去将他扶起。嘴中埋怨道“我说老高啊,人吓人会死人的!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你也要自己注意嘛。这样冷不丁凑过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是了嘛。不过”
说到这儿顿了顿,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这才凑过去悄声道“不过你这手走路毫无声息的功夫,肯定是一门奇功绝学吧?是不是叫葵花宝典?还是九阴真经?拿来我瞅瞅行不?”说着,一双眼睛已是不断的搜寻着高德禄的身上每一个角落。
高德禄被他拉起来,刚要说些感谢的话,冷不丁听他埋怨自己长得丑,一张老脸上的皱褶,已是愈的层层叠起。及至又听他胡说什么典,什么经的,被他一阵的瞄着,不由的心神直颤。
老高不由的伸手抓住自己衣襟,使劲拢住。向后微微一退,颤声道“庄……庄大人……你……你莫要闹了。圣上的旨意,咱家还要……还要宣读的啊。”
庄见本是踅摸他哪个地方能藏着什么宝物。话说他对宫廷里的太监,尤其是老太监,始终有着一种神秘感。觉得他们就如同是传说中,总在守候着秘宝的鬼怪。猾如狐、狠如狼。阴森之中藏着狡诈,凶狠之下隐着诡秘。
第十六章:大灰狼与小绵羊
这会儿突然见了高德禄这幅样子,突然不由的一阵反胃。Fuck!我日你大爷的!干嘛做出这么一副样子?难道老子是背背吗?就算是,也不能跟你个老乌龟咋的啊。晦气!晦气!呸呸!
庄见同学忍着浑身的恶寒,悄悄向后退了一步,点点头道“你说吧,说吧。皇上让你解释那啥,赶紧说完,咱也该干嘛干嘛去。”
高德禄心下气恼,使劲揉着惨遭横祸的鼻子,瓮声说道“圣上封庄大人的官职,不是什么看病的郎中,乃是圣上近臣。没有固定职务,一切均依圣上诏命行事。我大隋以九大夫和八尉构成本阶。九大夫即:光禄大夫,从一品;左光禄大夫,正二品;右光禄大夫,从二品;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正议大夫,正四品;通议大夫,从四品;朝请大夫,正五品;朝散大夫,从五品。庄大人这金紫光禄大夫已是真正的三品大员了!”
庄见听着高德禄如数家珍般的说了一通,这才明白。心中不由大喜,娘希匹的!老杨同志还是个好同志嘛,只是既然已经封了,干嘛不封个那啥,啊,最大的郎中给老子?非要让俺从学徒干起,日了!
嗯嗯,这学徒都要干些啥呢?嗯,不过是抓抓药啥的,哈哈,我左抓抓,右抓抓,抓来抓去,这无敌抓奶手自会大成的。嘿,老杨同志对老子的功法还是蛮熟悉的嘛。如此一来,日后老子去抓抓南阳公主那小娘皮的咪咪,应该也会多几分把握的。
这厮满脑子的无耻下流,脸上带着贱笑,眼神游离。嘴中喃喃的嘟囔着“我抓!我抓!嘿嘿,软!弹!圆!滑!极品!极品啊!受不了,受不了……”
老高同学眼见这无赖满面**,在那嘟嘟囔囔不说,竟还五指曲张着,对空不停的比划。顺着他手势方向一看,可不正对着自个儿胸口吗。心下顿时的大骇,紧紧护着前襟,慌忙又向后连忙退了几步。眼见脱出了那强大招式的范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儿。只是心中对这庄大人的神功,实是大为忌惮。
正自小心提防着,却见庄大人忽的停住,转头向他看来。脸上犹自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看在老高同学的眼中,只觉得充满着无限的邪恶。
心跳遽然加之下,不由的又向旁闪闪,颤声问道“庄大人有何吩咐?”
庄见哪知道自己的意淫,给了人家多大的心理压力啊,见他离着自己老远,不由愕然道“老高,你干吗跑那么远啊?过来过来,过来说话。”
高德禄老脸一绿,愁眉苦脸的道“庄大人,老奴不好那个调调儿,要不咱家给你找个嫩点的,说来咱内府中细皮嫩肉的也是有不少的,包您喜欢。您就放过老奴吧。”
庄见听着高德禄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即省悟。顿时如同头顶打起了闪电霹雳。满额头黑线挂下之际,不由满面悲愤的喝道“**!老子像背背吗?!”
高德禄大骇,颤声道“背背是啥,老奴不知。不过大人要那个……操……还是去……去操……操那个……那个年轻的好些。”
怒了!太怒了!这么玉树临风的一个美郎君,哪只眼看到咱像背背了!叔可忍,婶不可忍啊!日你个香蕉巴拉的!就算老子是背背,难道还配不上你不成?啊!我呸呸呸!错了!**!老子怎会看上你这个老乌龟!
庄见同学很愤怒,后果很可怕!满面铁青之际,一步步向老高同学逼来。可怜的老高同学,抖索着,不停的向后退着。直到后背靠到了柱子上,不由的万念俱灰,老泪横流之际,呻吟一声,慢慢闭上眼睛。既然改变不了命运,那就享受过程好了。
一个身子佝偻着靠在柱子上,老高同学,已是准备好了。幻想着庄禽兽的肆意施暴,一张老脸上竟也不由的现出两抹潮红。
耳中听的脚步声临近,张开眼看去。只见庄禽兽,满面不忿,咬牙切齿。忽的一伸手,狠狠的撑在柱子上,居高临下之际,离着自己不过几寸远的那双散着红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高德禄心中哀嚎一声,正待拼了,索性来个主动算了。却听得庄禽兽恨恨的声音响起“日你个先人板板的!老子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舍人是什么鸟人?你丫跑什么?”
高德禄听的一愣,瞬即大大松了一口气,浑身大汗之际,已是软软坐倒。颤声道“庄大人原来要的是这个,你问就问吧,为何用那等邪恶的眼光看着老奴。倒让老奴担惊受怕了半天。唉!老了老了,其实当年老奴也是蛮英俊的说。”
汗!瀑布汗!庄见身子一晃,险险没有晕倒。叉叉你个圈圈!你个老乌龟!死玻璃!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真以为老子要对你怎样不成?!我日你个香蕉巴拉的!
深深吸口气,将那股即将暴走的情绪压制住,转身向后走了两步,这才忿忿的道“这会儿你可以说了!赶紧说完,本大人公务繁忙,没空多留!说!”
高德禄听他一喝,激灵灵打个冷战,这才缓缓起身,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庄见被他这一眼电的,几乎要再次穿越了。心下抓狂之际,高德禄却开口说道“舍人不是鸟人。也是一种散官,就是门客辅佐之意。庄大人受封为赵王府舍人,就是要去相伴赵王,陪他读书,指点他督促他学习学问之意。当王爷有事不明之时,庄大人也要给予出谋划策的。这就是舍人的职责了。”
妈的!早说嘛!不就是让俺入了赵王的堂口嘛!搞这么啰嗦。黑社会集团化、正规化而已,老子懂!
庄大少很不屑。转头问道“这点小事,说的这么麻烦。得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什么时候去见老大?”
高德禄脸上一阵抽搐。老大?!怎么听着这词儿这么别扭啊!这厮该不是又想歪了吧?高德禄一阵的头疼。
“圣上方才吩咐了,老奴现在就带大人前往赵王府,拜谒赵王殿下。”高德禄无奈的回答道。赶紧送走这个瘟神,这差事也就算交了。再呆下去,老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只是心中,对那位赵王已是深深的默哀三分钟了。
出得御书房,高德禄前面带路,一路往南而走,不多时出了皇城。早有驭者驾着马车相侯。
二人登车,车声粼粼之际,半刻钟后,已是在一座大屋前停下。二人下车,庄见抬头望去,只见一幢华丽的大宅耸立。粉墙青黛,展角飞檐。其上镂空雕花,饰以金粉朱漆。两扇朱红大门上,铜头狮子兽衔着两个铜环,门口两座石雕巨狮。门楣上一张大匾,横着三个斗大的金字:赵王府。
二人在门前站定,早有守门侍卫迎上。见了二人,躬身施礼。高德禄淡淡挥手,让去通禀,也不等回话,自与庄见举步向里行去。
进的大门,庄见不由的一呆。这个大宅豪华奢侈不说,只是看着那层层叠叠的,不知其数的屋檐,究不知这栋宅子深有几许了。
一个家人模样的下人在前领路,二人随着回廊而行,一路只见花树茂盛,亭台楼榭美不胜收。等到进的二门,只见一条九曲回廊依势而建,蜿蜒曲折。左边是假山小径,幽幽松柏之间,不知通向何处。右边却是养了一畦池水,微风吹拂之下,一湖幽碧漾起层层鳞波,在日光的照射下,如同撒了一把金钱在里面。
湖中央筑有一座八角小亭,显得典雅别致,一道木质回桥连接岸边。衬着周围的绿树如荫,翠竹如玉,愈显出一份清幽。
亭中此时正有一个年约**岁的童子,一身轻袍缓带,头上以黄玉簪挽住。剑眉朗目,唇红齿白。年岁虽弱,却尽显一份雅士之态。尤其面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温和笑意,整个人显出谦良敦厚的气质。
此时正自眼望这边,面含微笑,长身而立。高德禄低低的向庄见道“那便是赵王殿下了。待会儿当大礼参拜,不可失了礼数。”他知晓庄见这厮毫无修养,唯恐冲撞了赵王,倒让自己吃了挂落。
庄见本来看着两边的景物,正自陶醉呢。此时听的高德禄介绍,闪目看去,见到那赵王只是个童子,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我你娘啊!这么个小屁孩?赵王?我***!这是让老子来当幼儿园叔叔不成?还是跟玉皇大帝安置孙悟空一样,给个弼马温的官职糊弄啊?妈妈的,老子这等大才,居然还要向这小屁孩大礼参拜。我日你,等着吧!喵了个咪的!
这厮自尊心大大受伤,痞劲儿一,对高德禄的话充耳不闻,曵斜着眼睛看着那赵王,满面的欲求不满的模样。
高德禄哪知道他的心思,眼见赵王正自等候,连忙急走几步,到了亭中,高德禄跪倒见礼道“老奴高德禄见过赵王殿下。”
赵王面含微笑,伸手相扶道“高公公不须这般多礼,你乃是父皇身边老人,父皇整日操劳,多亏公公照拂,杲心中感激,不敢受礼,快快请起。”
高德禄面现感动,又在施礼后方才站起。转头要介绍庄见时,却见那位新鲜出炉的庄大人,正自迈步入亭,施施然自己往石凳上一坐,自顾大马金刀的微闭上双目。看那架势,要是颌下再有五缕长髯,他老人家定会捋须怡然了。
高德禄心中叫苦,只是对着这主儿,却是全然没有招数。那赵王眼望着庄见一番做派,眼中忽的闪出一片好奇之色,眼见高德禄满面苦涩,欲要解释,不由微微摆手,轻声问道“这位就是父皇给本王派来的舍人,金紫光禄大夫,庄大人吧。”
高德禄轻叹一声,点点头道了一声是。赵王饶有兴趣的看着庄见,转头对高德禄道“既如此,公公且回就是。庄大人那,本宫自有区处就是。”
高德禄神色复杂的看看庄见,又抬头看看赵王,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施礼告退而去了。
那赵王目送着高德禄背影不见了,这才转身走到庄见面前,在他对面坐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道“庄大人为何对本王不恭?可是欺本王年幼不成?”后一句,面色已是有些阴沉。
切!小屁孩!还跟老子得瑟,装腔作势的,老子吓大的不成啊!抬眼看了看赵王,咳嗽一声,这才拱手道“这个赵王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赵王究是年幼,被他一说,不由疑惑,愣愣的问道“本王哪里不对?如何莫名其妙了?”
庄见好整似暇的一弹袍服,这才正色道“那,我来给你掰扯掰扯啊。”
“何谓掰扯?”
“就是解释解释!分说分说!”
“哦哦,请讲。”
“你是赵王对吧?”
“正是本王。”
“你不是皇帝对吧?”
“大胆!本宫当然不是!父皇才是天子,你又不是不知,此言何意!”
“别急别急!听我说完!”
“……”
“你看啊,你就是赵王,并不是皇帝。那么咱们就不是君臣了。因为虽然我是臣,但却是君的臣啊。而你却只是王,也不是君啊。而只有臣见了君才是上下等级的。而如王,也是君的臣,呃,这样说,那个,赵王你不反对吧?”大灰狼淳淳而诱。
小绵羊满面迷惑,喃喃反复念叨,半响点点头道“嗯,对。王也是臣。”
“这就对了,既然王也是臣,臣也是臣。那么大家都是臣。既然大家都是臣,那么大家就是一般大的,对不对?既然是一般大的,难道还要跪地磕头吗?”大灰狼的绕口令说的极好。
小绵羊很困惑,虽然觉得极不对头,但究竟哪里错了,却是一时说不出来,眼见大灰狼笑眯眯的,只得昏头涨脑的点点头,只是随即又轻轻摇头。
咦,还在垂死挣扎。喵喵的,再加一把劲儿!大灰狼心中暗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平日里,很多人都是应该给你磕头的啊?就像刚才高德禄那样?”
“是啊。”
“唉,可怜的,居然没人给你讲这个道理吗?高德禄是谁?那是皇帝身边的人,知道不?来了这里,那就是带着皇帝的旨意来的,就好像是皇帝在这一样。那么他如果见了皇帝,是不是应该跪下磕头啊?”
“……是的。”
“这就对了嘛。其实他是在向皇帝磕头,而不是你。而平常那些人见了你磕头,也只是当着皇帝的面,磕头的对象也是皇帝而已。之所以很多人在皇帝不在的时候,也向你磕头,那是他们为了阿谀奉承皇帝。让你好给他们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呢。这是利用你啊!你明白了没?”
“……好像有些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本来不用向我磕头的对吧?”
“宾果!答对了!”
“……”
“那你既然明白了,你看这里可有皇帝?”
“没有。”
“那我又不用你向皇帝给我说好话,还用和你磕头吗?”
“……这个……好像不用。”
“嗯嗯,很好很好。你果然很聪慧,这么快就领悟了。那,咱们从新认识下哈,我叫庄见仁,你呢,叫什么名字?介绍下自己啊”大灰狼得逞了,很得意的说。
“本王?本王叫杨杲。我……我排行在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早亡,二哥便是齐王杨暕了。还要说什么?啊,我还有个姐姐,受封为南阳公主的,叫杨……啊,不行,这个不能说的。”小绵羊总算及时醒悟。话说女子的名字哪能随便跟人说的。
大灰狼两眼放光,喵喵的!原来是南阳小美人的弟弟啊,那就不是外人了,老子这个未来姐夫果然明智无比啊。这要是今天给你这小屁孩跪了,那以后等老子把你姐姐吃了,还能让你磕回来不成?嗯嗯,果然很强大。
大灰狼很得意。小绵羊很疑惑,只觉得头晕晕的。不由问道“既然咱们都不用见礼,那也罢了,但你应该称呼我为殿下的。这个可不能变!”小绵羊在为自己的权益据理以争。
“这个自然。在外人面前,我自会称呼你殿下的。因为怎么也要顾及皇帝的面子不是?人在江湖上混的,就应该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嘛。”
“江湖?你是说绿林吗?那是强盗的地方!你怎么可以用强盗的规矩来说我堂堂皇子?真真大胆!”
“切!没学问了吧!那,我告诉你啊,这个江湖啊。其实呢,有人的地方就叫江湖,朝堂是江湖!民间是江湖!这皇宫大内也是江湖!江湖,无处不在!”
“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说的和先生们讲的不一样?”
“看看,看看,又不懂了吧?我要是和先生们讲的一样,那皇帝还要我来干嘛?皇帝对我很赞赏,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哦,知道。父皇说你是他唯一的知音,对他老人家的施政,大有见地。他人俱皆不及。”
大灰狼得意,拍手道“这不就是了。要知道正因为如此,皇帝怕你被别人教错了,这才让我来嘛。这下懂了吧。”
“哦,是这样啊。好吧,那么你在没有外人的地方叫我什么啊?”
“嗯?啊,这个啊,要不这样吧,你既然是排行在三,不如在没人的地方,我就叫你老三吧,你看怎们样?”
“老三?不好听!不要!要不你叫我三郎吧。我听这里一些侍卫之间都是这样叫的。”
“三郎?这样啊,那好吧,我刚才说嘛,这面子是互相给的,既是如此,你这面儿,今个儿我给了。”大灰狼很豪爽的,拍着胸脯说道。
小绵羊很开心,展颜笑道“你这人说话倒也有趣儿,我却是从未见过你这般人物。听皇姊说,她曾在外面也见过一个姓庄的人,说话很有趣儿。不过我想那人肯定比不过你。改天定要让皇姊见见你,就知道天外有天了。”小绵羊很有理想的说道。
大灰狼双目放光,简直要膜拜天地,感谢上帝了。连声叫好道“对对对,嘿嘿,你把她找来,我有好多故事,都讲给你们听。包你们听的开心。”大灰狼淳淳善诱,拿出了诱人的红果。
“故事?什么是故事?是俗讲吗?”
“对对!就是俗……那个俗讲!就是俗话讲说的意思。我有很多俗讲。只要你把她叫来,还有那个濮阳郡主最好一起叫来,我统统讲给你们听。”大灰狼得寸进尺的道。长长的垂涎已经晶亮的搭啦了下来。
“好啊好啊。咦,你怎么知道濮阳姐姐的?”
“呃!这个……啊,唉,好吧,我实话给你说吧。其实呢,我就是你姊姊口中的那个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有趣人——庄见仁!”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姓庄的啊。哈,好极了,这下子皇姊可要给我比下去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到了我这府上。好极好极。”小绵羊大喜。对于大灰狼的险恶用心,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大灰狼奸笑中。
“啊!对了!”小绵羊突然停住笑声,转头郁闷的问道“你叫我三郎,外人面前叫我殿下,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嗯,这个吗。这样好了。外人面前呢,你叫我小庄好了。也算我给你面子了,不错吧。”大灰狼很慷慨的拍拍小绵羊的肩膀说道。
“嗯,好吧。那没人的时候呢?我叫你什么?”小绵羊很感动的点点头,旋即又困惑的问道。
“哦,那就简单了,嗯,就叫我老大吧!以后我罩你。”
“……”小绵羊很无语,闷闷的点点头应了。
午后的明媚日光下,赵王府内的湖中小亭里,一只小羊羊,终于沦陷了。对于以后的日子里,究竟会生什么呢?庄见满面得意,眼神**而悠远的猜想着。管他的!到时再说了。
第十七章:安顿后方
未时后,庄见心满意足的剔着牙自赵王府走了出来。话说这王府的伙食还真是不错的。回头看看身后高大的门楣,不由一阵得意的狂笑响起,却顿时引来一阵的狗叫。
喘息着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一番,那里正是皇城东边,左右皆是高屋大舍,显然是皇亲国戚,和朝中高官们的高尚住宅区。
“呸!”的一声,庄见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妈妈的,连大宅门里的狗也敢如此猖狂,竟然敢大白天出来咬人。老子不过是笑一声嘛,用得着这样嘛,靠之!
庄见同学很忿忿的比了下中指。这才施施然向自己家中走去。至于苏烈那里,说是替人轮值,已经约到晚上再说了。听他说成了赵王舍人,苏烈却并没多少高兴,反而显出一抹忧色。只是庄见再要问时,正有人来打断,两人只得约了时间便匆匆分开。
庄见自昨日被带进宫中,已是一日一夜了,想起小棒槌和罗士信两个找不到自己,怕是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也怕家中老爹惦记,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吧。
一路快步而行,不多时,已是进了家门。方才走了几步,猛听得前面一声惊呼,随即“当啷啷”一声响,庄见抬头看去,正见彩荷呆呆的望着他,明眸含泪之际,一手掩嘴,浑身轻抖,面上显出一片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庄见伸开两手,左右看看,原地转了转圈子,抬头向着彩荷伸出两手,嘿嘿笑道“怎么,是不是见到你家少爷,如此的玉树临风,倜傥不群而春心大动了吧?来吧来吧,给少爷抱抱。”
彩荷一声哭音儿出,顿时向着庄见冲来,一把搂住,就是大哭起来。庄见觉得一个柔软的身子偎进怀中,不由的一呆。
他口花花惯了,与彩荷平日常常这样调笑。每次彩荷都是含羞低头,欲拒还迎的。只是像今日这般,却是从没有过的。
庄见哪里知道,小棒槌罗士信两个昨日听了王子方的传话,惊骇之下回来相报,已是让庄府一片鸡飞狗跳了。他后世常有夜不归宿的时候,自己只觉得平常的很,实是料不到这其中的关窍。
昨日庄乐生听的彩荷使人回报,顿时如遭雷噬。这御街上冲撞圣驾,什么罪他自是知晓的一清二楚。想及自己极尽辛苦,将儿子终是拉扯大了,眼见着儿子竟然知道自己求学了,正自心中欣慰,不知拜谢了几次上天,便是梦中也是常常笑醒。哪料的晴天霹雳,一切就这么如泡影般幻灭了。
大变之下,十余年来积攒下的郁积,登时一股脑儿的了,当场就昏死过去。这庄府并无女主人,除了彩荷和小棒槌及后来的罗士信外,就只剩下几个粗使杂役了。等到庄乐生这个顶梁柱一倒,府中登时大乱。等听到具体事情,更是个个惊恐,唯恐受了牵累,被治了罪去。于是一夜之间,家中几个杂役已是逃逸一空,本就不厚的家底,也被人顺手牵羊的摸去了不少。
幸得彩荷和小棒槌极力维持着,又有罗士信这个勇士坐镇,才没有酿成更大的惨事。只是第二日便传来消息,道是太乐署已将庄乐生消了籍,虽未说什么,但墙倒众人推这等事,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等到庄乐生幽幽醒来,知晓了这事,却只是轻轻叹口气。将彩荷唤来,让他去给自己准备洗漱,自己儿子现在生死未卜,听说小畜生的先生好像是很有些门路。小棒槌又说曾在宫门外见过这位王先生,自己怎么也要去努力一把,不能让儿子就这么葬送了。
哪知彩荷端着铜盆才出,便一眼见到了庄见正自贼忒嘻嘻的跟自己打趣儿,一天一夜的食不知味,寝不安枕,让彩荷也是临近崩溃了。此番眼见庄见突然出现,如何不让这丫头失态。
庄见不知其中究竟,一呆之下,不由笑道“我说丫头啊,虽说你家少爷很英俊,但他绝不是个随便的人的。一直守身如玉啊,你就是再崇拜他,也不用这么急色吧。”
彩荷伏在他怀中,耳中听着少爷一如往昔的调笑声,忽然觉得好温馨,好踏实。一颗心儿就那么飘啊飘的,竟是在突然放松之后,就那么睡了过去。
等到庄见觉,不由的大是蹙眉,隐隐觉得不对。将彩荷横着抱起,方要举步,就听一阵奔跑之声传来,随着跑声,罗士信那憨憨的声音已是人未到,声先至了。“谁?谁?竟敢到咱这闹事儿!咱打断他两条狗腿!彩荷姐彩荷姐,你在哪啊?”
庄见听着生气,娘希匹的!怎么听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啊!好歹也教过那么多遍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唉,这厮实在没有做大哥的潜力,也就只能做个打手了。话说做黑神会也是要有资质的!这罗士信,没戏!
庄见心中摇头,口中喝道“那个猪头!在那咋呼啥?小棒槌呢?把他给爷找来。仙人个板板的,老子一天不在家,你们就造反了啊?”
口中说着,脚下不停,转过院门,就见罗士信正自傻站在那,望着自己这个方向,犹自呆呆的不动。怒了!叉叉的!老子一天没回来,竟然就支使不动了咋的?咱这现在好歹也是官儿啊!还是三品啊!喵了个咪的!太没面了!
看着前面一个小石子,庄大人很生气。走过去一脚踢起,那石子直直飞起,正正敲在罗士信额头上。
罗士信哎哟痛叫一声,这才如梦初醒,只是出乎庄大人意料的是,那罗士信竟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而是一路大呼小叫的往后跑去。边跑边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少爷回来了!棒槌兄弟,棒槌兄弟,快出来看啊!少爷回来了!”
庄见额头挂了一滴大大的汗滴。我日你个死罗士信的,喊些啥呢?感情老子回来了很意外吗?听这话那意思,是叫人出来围观老子咋的?!
罗士信那惊天动地的一通喊,后面小棒槌固然是惊呼一声,就是在房里躺着的庄乐生也是一惊。仁儿回来了?难道圣上没有治他的罪?不会啊,那冲撞圣驾是何等大罪啊?以圣上的脾气,但凡不株连九族,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回来了呢?
庄乐生嘴上不断否认着,但耳朵却是竖的老高,唯恐那罗士信不喊了。所幸罗某人天生憨直,这等大事于他来说,若是不喊出来,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
庄乐生听着罗士信不停声的大叫,终是忍不住心头欢喜,翻身下榻,赤着脚就往外跑,那股子劲头儿,哪里还有半分病了的模样。
等到一出房门,就看到了一身紫袍的庄见,正自横抱着彩荷迈步进来。只是嘴中却自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那满面的悻悻之色,却是显示这位庄大少,在冲撞了圣驾后,定是啥事没有的。等到庄乐生再看清他穿的那一身紫袍时,不由的脑子一懵。
这世界变了吗?还是我大隋律啥时候改了?话说没听说过冲撞圣驾后,不被治罪,反而升官的啊。再说了,这小畜生才多大啊?怎么就穿紫围金的?老庄呆呆的看着走近的儿子,已是瞠目结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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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大兴城,各家点起火烛,莹莹点点。在湛蓝的夜空下,竟显出一份朦胧的晶莹来。庄见一身紫袍,迈着方步,领着罗士信正往东市的津轩阁而来。
下午庄府中自他回去,一阵的闹腾。在听明白原来是小棒槌,没搞清状况下就回家,通报了他老人家冲撞圣驾之事后,庄见大怒。即刻决定,今晚的大餐,剥夺带他前去的福利。让小棒槌很是一顿郁闷。
等他把自己在宫中一日一夜的事情细细说完后,庄乐生不由的老怀大慰。对于太乐署的差事丢了一事,早已是抛到脑后了。用庄见的话说“那破差事,还不如天桥底下一拉琴的,简直就是没有钱途!不搞也罢。”
庄乐生虽是不懂儿子说的意思,但是儿子现在身为三品大员,在他心中陡然已是变成大人了。儿子既是想让自己在家纳福,想想自己一生劳苦,也就顺势应了下来。只是对儿子让他搬到太原去住一事,却是始终搞不懂。不过既然这个家让儿子做主了,就算不懂,也不再问,只管去也就是了。
好在家中此时杂役跑光了,除了一些长物之外,也没啥可收拾的。至于银钱方面,庄府虽是没多少积蓄,但庄见在受封的同时,却是得了一大笔的财富。足够庄家在太原置办房产田地的了。
庄见把家中安置妥当,这才带着罗士信往东市来会苏烈。话说这不管做啥官儿,这人脉却是头一等的重要事。他对苏烈并不了解,这会儿下功夫结交,一来确实投缘,二来嘛,也不过是想在宫中多一份照应而已。
他却不知,这苏烈的另一个名字,可是让多少后世人传颂不已的。这厮的狗屎运,确实是太强大了。
【庄大少安置好了家中负累,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真正的云诡波谲,波澜壮阔的隋唐时代,即将就此展开。各位,是不是给几张红票、几个收藏激励一下啊!!不然逼得庄大少出来打劫,可就不大好了吧。】
第十八章:扑朔迷离
津轩阁,是大隋西市利人市最有名的几个酒肆之一。这会儿酉时方过,利人市热闹非凡。行人如织,多为轻裘肥马之辈,间有香车驰过,停于各个店铺门前。文人仕女在各个古玩字画铺子,绸缎珠宝庄子中,进进出出。
庄见带着罗士信信步而行,瞅着两边生意兴隆的店铺,不由的两眼都是金光。喵了个咪的!要是能在这收收保护费,怕是一年下来,不是直奔小康了,绝对是往大康奔去了。
话说这西市比那东市更是繁华,酒肆林立,店铺栉比。往来进出的,都是有钱的主儿,这各家店铺一天的流水,怕不就得有个百十来两啊。几百家店铺,一天下来就是几万两,一家每月只收个三、五两的,这一月下来可就是几千两的。这数儿,在这大隋的天空下,***,绝对是肥的卡卡的。
妈妈的,丫挺的都好好经营着,日后,那可都是咱家的银子啊。庄无赖无限憧憬的看着各家店铺,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东西二市,一定要想办法霸到手中。原本不行,这会儿自己个儿可是三品大员。更重要的是,自己可是三皇子杨杲的老大啊。这帽子往署衙那些商官儿面前一拍,看一个两个的,谁敢跟爷叫板。
庄无赖意淫着满天下钱钱的美好生活,不由的一脸痴呆,嘴角口涎亮。
“少爷,少爷,你又流口水了。”忠实的四不仆人罗士信探头提醒道。
“啊?噢噢。”矜持!要矜持!我擦!我擦擦!“咦?为什么要说又?你个小萝卜,想讨打是不?”伸手在被起了个萝卜外号的罗士信头上敲了一下,庄大少很没面子的说。
“不是啊,少爷。你方才刚进来看人家那些小娘子时,就流了一些了。还好过了一阵儿就没了。可这会儿你看着这些屋子,就又了嘛。”罗士信同学很诚实,很无辜。
话说这些个屋子有啥好看的,哪里有那些白面卷子大肥肉那么诱人?这事儿让罗士信实在是想不通。摸了摸自己被敲打的额头,小罗同学忿忿不平。那个什么萝卜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让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起萝崧,却不知道,他所谓的萝崧正是庄大少口中的萝卜。
主仆二人一路嬉笑,前面酒肆渐多,已是入了吃食坊。(大隋时,坊称为里。本书为了便于大家阅读,故以坊这个大家比较熟悉的称呼。本书诸多称呼俱是如此,请斟酌历史的大大们不必指摘。)
眼望着两边大大小小的酒肆小吃,鼻中全是各式香气混杂,罗士信不由的大咽馋涎。当日要不是因为饿的狠了,抢了人家酒肆的馒头,也不会被追打出来,遇上庄见的。
此时,肚子中一阵的咕咕叫,那眼神就又开始了飘忽,对于上次挨打之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话说他一身铜皮铁骨,那些个棍棒打在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终日被打的也早就习惯了。虽说跟了庄见后,再没挨过饿,但这股子进了吃食坊就想捞点什么的习性,却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庄见早知道他的事情,此时见他两眼乱瞟,不由的心下恼怒。抬手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哎哟!”罗士信一激灵,满面不忿的叫道“干嘛又打我?”
“打你?我日你个香蕉巴拉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出来混的,这气势是顶顶重要的!要把那股子威压显现出来!威压啊,懂不?看看你,看看你,啊,眼珠子飘来飘去的,一看就是个没底子的。娘希匹的,简直给少爷我丢人!”庄大少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道。
看看摸着脑袋的小罗同学,仍自迷惑,不由的一阵气馁。左右瞄瞄,这才气道“你个猪头,好好看着,今个儿少爷就给你演示下,什么才叫黑社会!”
说罢,已是大踏步的往一个摆着笼屉的店前走去,罗士信急忙跟上,心中大是兴奋。平日里听少爷说的很多,但真正施展这却是头一遭呢。
只见庄大少龙行虎步,阴着脸走到近前,啪的一拍案几,喝道“那个谁谁,就你,过来!给少爷拿俩馒头尝尝,快点!”喝声中,手指着一个圆脸的胖家伙。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满面赔笑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客官包来。”口中说着,手脚麻利的已是取了两个馒头,用荷叶拢了,递给庄见。
庄见低头看看,点点头,哼了一声,接过后转身就走。那胖子大急,连忙伸手扯住,赔笑道“客官,你这还没给钱呢。一个小钱,谢客官赏了。”
罗士信在后面看的大是紧张,却见庄大少立步回身,双眉倒竖,两眼圆睁,伸手一把就揪住那胖子的领子,冷冷喝道“胖子,你说什么?老子吃你俩馒头,那是看得起你!怎么,你还要跟爷要钱?信不信爷给你把这店砸咯!嗯?”
那人被他一把抓住,先是一惊,抬眼打量庄见,见他一身紫袍,不由的眼内闪过一道迷惑。连忙赔笑道“好好好,客官休怒,休怒。呵呵,不过俩馒头而已,客官只管取去就是,取去就是。”说着,连连赔笑。
庄见怒哼一声,将他放开。还要再说,却听的身后一人喊道“小庄,你在干啥?来了怎么不进来?”
庄见一鄂,回头看去,却正是苏烈。四下再一打量,这才现,原来这街对面就是那津轩阁了。
当下一把推开那胖子,将手中馒头塞到罗士信手中,哈哈大笑道“哈,苏大哥,你来的倒是早啊。小弟迟了,待会儿罚酒三杯就是。”口中说着,已是大步向苏烈走去。
苏烈接着,摇头笑道“兄弟勿需赔礼,我也是刚到一会儿。来来,咱们且上去再说,今个儿给你引见个好朋友,也是为兄在北衙的同僚。”
庄见大喜,连连点头。二人已是相携而入。后面罗士信看的呆呆的。话说少爷这也太彪悍了吧!这是黑社会?这明明就是强抢嘛。可那人为啥不打他呢?小罗同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这黑社会倒是隐隐有了些明悟了。眼见少爷在前面招手,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去。
看着三人进到津轩阁的门里,那个方才被庄见揪住的胖子,面上忽现阴鹜。略一沉思,转身叫来一个小伙计,吩咐道“去查一下这个少年人的底细,要仔细些,然后回来报我。”那小伙计默默点头,转身去了。
胖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喃喃的道“这么小的岁数,一身紫袍金带,竟还和宫内禁卫相熟,嘿嘿,有点意思。”抬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津轩阁,这才转身回去。只是一转身间,那张圆圆的胖脸上又是堆满了市侩,方才那股子阴鹜精明之色,已是半分也没了。
津轩阁内的小间内,苏烈拉过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向庄见引见道“小庄,这位兄弟姓伍名召,乃是我北衙都统,与哥哥在北衙是最好的交情。亦是仗义豪爽的性子,你且来见见。”
庄见大喜,这等买一送一的好事儿,庄大少向来是不会推拒的。当下满面含笑拱手道“小弟庄见仁,见过伍大哥。咱别的不说了,苏大哥的好朋友就是我小庄的朋友,以后用得着的地儿,伍大哥只管开口就是,兄弟绝没二话。”
伍召大笑还礼道“日间听的定芳兄说起认识了个好朋友,虽在庙堂之上,却甚有豪气。我还不信,今日见了庄哥儿,果然英雄。咱也是一句话,但凡有事,只管开口就是。在这京都地界上,咱们北衙禁卫办不成的事儿,倒还真是不多。”
庄见暗喜。话说这称霸东西二市的伟大目标,身后有赵王杨杲,面儿上有北衙禁卫,哈哈,想不成都难啊。他一霎那间,彷佛看到无数的金钱落下。两眼内金光闪闪的,一把拉住伍召,哈哈大笑道“伍大哥果然好朋友,来来来,今个儿小弟做东,你我三人一醉方休。”
苏烈、伍召俱皆大喜。三人落定,庄见招呼小二上酒上菜,让罗士信自开了一桌,让他尽情点菜吃就是了。小罗同学大喜,霸住一张桌子,迫不及待的大口咬了口手中抢来的馒头,憨声喊道“给俺来二十个馒头,十斤肥肉……”
背后庄见听的身子微抖,一阵脸黑,丢人啊!喵了个咪的!带着这吃货出来,绝对是个失策!***。偷眼看苏烈和伍召二人,见他们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放心。至于回去后,如何调理那个死萝卜,自是题中应有之意,不再细表。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水6俱陈。庄见拍开酒坛,给三人都满上,这才举盏道“二位大哥,今日是咱们三人头次相聚,小弟先敬二位一杯,你我交情,小弟也不多说了,全在这酒里了。”说罢,已是仰头将一盏酒尽数喝了。
苏烈伍召大喜,齐齐举盏道“兄弟豪爽,我等佩服,饮盛。”亦是举盏一饮而尽。庄见喝下一盏,只觉一道辛辣之气,直直的窜了上来,只顶的眼圈红。那酒,原来却是北地的三勒浆(唐朝时传入,此处yy),最是辛辣有劲。
他后世时颇有酒量,来了这大隋朝,平日也是偷偷的喝上一些,只是全都是软绵绵的果酒之类的,喝了真有千杯不醉的感觉。便只道古代的酒不过都是跟果汁差不多的度数,此时一喝这三勒浆,顿时被那股子冲劲儿顶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苏烈伍召喝完,见庄大少只是定定的看着二人,眼圈红,还道他心中激动所致,心里亦是不禁感动。这兄弟真性流露,真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啊!苏、伍二位同学心中感慨。
苏烈拍拍庄见肩膀,温声道“兄弟心如赤子,易动感情,此对于交友结朋来说,当是好事。但若是这等性情在那官场中,却是要不得的。尤其兄弟现在正供职赵王府,其中更有莫大的危机,兄弟还要多加小心才是。”旁边伍召亦是点头。
庄见眼泪汪汪,心中一个劲直骂。我日啊!老子这是被这破酒冲的好不好,喵了个咪的,这啥酒啊,把老子搞成这德行,真***掉份儿。
正自暗恼之余,猛听得苏烈这番话,登时一惊。想起白天苏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凛。一口气儿总算缓了过来,顺势一抹眼睛,做感动状。
对着二人道“苏大哥,你说的危机指的是什么?给小弟弟好好讲讲,小弟也好规避一二,免得给人算计咯。”
苏烈和伍召对望一眼,苏烈才道“这事儿要从圣上的三位皇子说起了。今上本有三位皇子,大皇子杨昭,大业元年立为太子,谥号元德太子。这位太子自奉俭朴,处事公正。兼具一身武力,端是我大隋最合适的储君。可惜天妒良才。大业三年便因病而薨。自此,东宫一位便一直虚置。”说到这儿,不由轻叹一声。
庄见何等机灵,只听得苏烈说到这儿,已是立时明白了。想来定是那老二、老三看那位子空着,想要争夺了。这样的事儿,在后世电视里多得是。最有名的就是康熙年间的九龙夺嘀了。只是那老三不过还是个孩子,也不见的有多大的野心啊。那位子还不就是老二的,又有什么好争得?
当下将疑惑问起,苏烈这才叹了一声,道“兄弟所说不错。但为兄向闻那赵王杲年岁尚小,且颇有其大兄之风,生性至孝。并无什么争位之心。而作为太子之后的最有利夺嘀者,二皇子齐王杨暕,恐怕却不这么想。这齐王本来也颇有贤名,只是在太子薨后,似是自觉太子之位定是他掌中之物了,随即行事大变。连接私党,行事放纵,便是陛下亦颇多不喜。作为齐王来说,自是对此大为不安。于是对那个异母的弟弟,赵王杲也就诸多关注了。兄弟既是得了圣上的盛赞,却又扶保了赵王,你想,以齐王之心胸,焉能干休?故而,兄弟在赵王处,看似风光,实则大有凶险。兄弟当千万仔细才是。”
庄见方悟,心中忽的想起早上慧儿那一幕,不由的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喵了个咪的,原来竟是这位齐王出的招啊。
这位齐王殿下倒是歹毒,竟出了这么个釜底抽薪的计策。要是早上没有苏烈去的及时,自己当真跟那个慧儿胡天胡地一番,恐怕立时就会给杨广咔嚓了。到那时,即给弟弟去了一条臂膀,又向朝臣显示了自己强大的影响力。这一石二鸟之计,端的是狠辣果决无比!
庄见心中愈想愈怒,这丫的狗屁齐王争位就争位吧,丫挺的,竟然拿着自己开刀。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自己一条小命在那齐王眼里,竟是如同土石瓦砾一般,说陷害就陷害啊!我插你老母的,此仇不报,老子就***跟你丫孙子姓。
这厮骨子里就是一股泼皮性子,这股混赖的性子一,竟是一点儿惧怕没有,反而先生出的竟是如何报复的念头。
伍召在旁一直暗暗观察,此时见庄见听完,非但没有惧怕之色,反而满面怒色,尤其眼中那光芒闪烁,与其那稚嫩的面孔竟是毫不相称,不由的暗暗惊奇。隐隐觉得这个新认的兄弟,怕是绝不是什么善茬。再联想到苏烈跟他说的二人刚开始见面的情形,心中忽的一动。
当下出声问道“兄弟,可是那边已经出过手了?我听定芳说起早间之事,想来其中定有蹊跷吧。”
苏烈一愣,急声道“怎么?伍兄所说可是真的?怪不得今早你似是大有戒备之意呢。且说来听听,总好在有我二人与你一起担着就是。”
庄见听的大是感动,这苏烈与自己不过刚刚相交,遇上这等皇室中的隐密事,别人都是躲避不及,他却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嗯,这个兄弟交的值了。
见苏烈伍召都是急急的看着自己,这才把早上的事情一一说出。苏烈伍召二人俱皆蹙眉。三人一时都在猜测,真是那二皇子的手段,那这出手之人又会是谁呢?
【“想吃白面卷子吗?想吃肥肉吗?”庄见笑眯眯的看着罗士信问道。“嗯嗯,想!”罗士信很诚实的回答道。“那就赶紧去给老子去抢劫红票和收藏去!日你个先人板板的,再没有红票和收藏,明个儿起,你丫只许喝稀饭了!这年头,地主家也没存粮了!”庄见突然摇身变成了大灰狼。罗士信一个激灵,满面悲愤的黯然点头,转身而去。街角处,小罗同学,挣扎良久,放声大哭道“各位大叔大婶啊,可怜可怜俺吧,可怜可怜这个小乞丐啊,给点红票和收藏吧,让俺多吃几天白面卷子和肥肉吧……”】
第十九章:再见美人儿
兄弟三个聚在一起,都是苦苦思索。庄见毕竟是后世人,看多了电视上的夺位的段子,心中一动,已是想到一人。
抬头看看二人,轻声道“小弟倒是想起一人,不知对是不对。”苏烈伍召对望一眼,点点头,苏烈道“兄弟且莫说出,你我各将猜测之人写出,看看是不是一人。”
庄见应了。三人各沾着酒水,就在桌上描画。待到写完,互相一看,不由的一愣,三人所写却是并不完全一样。
苏烈写的是两个人名:慧儿、高。伍召写的是慧儿,庄见写的却是高德禄。伍召疑惑的问道“定芳,你那个字,说的可也是小庄写的那个人?”
苏烈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伍召一呆,迟疑的道“那人乃是圣上身边之人,如何能与齐王相通?”
苏烈没有回答,却向庄见道“兄弟为何猜是他?”
庄见咬牙道“妈的,这还不好猜。当日在殿中知道我住哪儿的,又明确知道我得了什么官儿的,除了皇帝外,就是这老乌龟了。就算是宇文化及他们,也不过是进言而已,皇帝当时又没当场封官,就是时间也来不及啊。况且能把手伸进宫中的,怕是这些个外臣还没那么大本事吧。至于那老乌龟为什么,我日他个球的,除了钱之外,就是图个拥立之功了,还能有啥?这老乌龟当日见我第一面,就敢收我的钱,一定是个贪财的。我叉他个老母的,老子要看错了他,就把脑袋摘下来。”想起老乌龟跟自己装模作样的,在御书房里,特意的一股子猥琐像,不由恨的牙根痒痒。
苏烈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安慰之色。这个兄弟却不是个草包,对事情分析的一针见血,甚是精到。
伍召方始恍悟,点着慧儿的名字,道“小庄说的不错。不过这个女人,定是个内应。兄弟以后可要小心才是。”
苏烈也是点头,道“此事**不离十就是如此。那高德禄知道了消息,报于老二,然后使那慧儿出马,将催情香放入房中,也只有她能接近小庄了。然后屈身委之,只待事,再来化为苦主,到那时,小庄就是身有百口,也是难辩了。如此一来,赵王这条臂膀尚未到,就已被砍掉了。想来再往赵王府去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了。这计策倒是好毒啊!”
伍召神情凝重,看了眼庄见,问道“兄弟,如今即是这样,你可有什么打算吗?”他早见庄见不惧,只道他定有依仗,说不定就是杨广在背后支持。要知道皇帝对老二杨暕不满,在朝中并不是个秘密了。
庄见眼珠儿转转,嘿嘿笑道“他想对付我,也得我乐意才行。喵了个咪的!老子这脑袋是有大用的,这嘴是用来喝美酒吃香肉的,这眼睛是用来看美人儿的。他想杀就杀,小弟还混个屁啊。二位大哥不必担心,小弟自有招数应付就是。”
他心中笃定,虽是记不得隋朝具体什么时候亡的,但杨家父子的末日不远,却是铁定的。更何况那齐王貌似并不得杨广待见,这段时间只要自己小心应付,先捞足了油水,寻机狠狠的落井下石一番,不怕他不死。话说这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可是庄见同学最最拿手的本事了。
苏烈伍召眼见他说的笃定,心下虽疑惑,见他不说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叮嘱他,万事小心,一旦有事只要带个话来,自会全力助他就是。庄见感动,连忙谢了。
兄弟三人说过正事,这才酣饮一番,大醉而散。那边罗士信早已吃饱喝足,眼见他们结束了,这才打着饱嗝儿,将庄见往身上一背,大步回府去了。那边苏烈伍召,自也有家人接着,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第二日,辰时刚过,庄见就被一阵摇晃叫醒。满脸不忿的睁开眼,却见彩荷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孔正在眼前。
彩荷知晓他有了差事,又加上今日庄家就要动身往太原去了,这才早早叫他。见他睁开眼来,正待说话,蓦然现那厮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心中一惊,才待要走,却是来不及了。
只听得庄大少**一声,调戏道“小美人儿,打扰少爷睡觉,该当何罪?这可是要接受惩罚滴。”
轻笑声中,双臂一张,已是将彩荷紧紧抱住。彩荷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就被这个无赖搂到怀里,张嘴就吻上了那张小嘴儿。
彩荷虽是与他常有嬉闹,但这等手段,却是次尝试。一双长长的眸子顿时睁圆,只觉得少爷身上传来阵阵的热力,烫的自己一个身子只是软。尤其是小腹上杵着的一根又硬又热的物事,直让她不由的一阵的失神。嘤咛一声,已是浑身酥软了。
一点红唇顿时沦陷,任这无赖少爷一阵的吮吸,大快朵颐。擅口中,两舌勾缠,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断的冲击着大脑,阵阵晕眩袭至,让小丫头如置身峰头浪尖,大晕其浪。三分懵懂,五分甜蜜,尚有两分慌张……
直到胸前的弹软被一掌握住,才蓦地一惊,带着哭音儿颤声呻吟道“啊……不要……少爷啊……”小妮子何曾尝过这般**滋味,娇躯抖颤之际,只觉得股间一阵的潮热,不由的又羞又急,一颗心儿已是飘摇到了九霄云里了。
庄见身经百战,岂能不知彩荷已是情动,只是此时自己不过十五岁,尚不到十六。这会儿身子骨比前世可是差多了,过过口手之欲,浅尝辄止也就罢了。要是这么早就泄了元阳,可没啥好处。
眼见彩荷一双凤眸,波光潋滟,眼皮儿轻搭之际,直欲滴出水来。这才身子抬起,伸手在那艳如朝霞的粉颊上,轻轻一扭,轻笑道“美人儿,以后还敢再来打扰少爷睡觉不?”
彩荷耸挺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水汪汪的媚眼稍抬即垂,羞声道“奴婢不敢了,少爷绕过彩荷这一遭吧。”
庄见得意大笑,这般挑弄女子情动,乃是他最大的乐趣。可比那急急提枪上马的作为,有品多了。翻身坐起,仍自满面含笑的看着彩荷,满眼的揶揄。
彩荷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自榻上起来,低着天鹅般的粉颈,将床头的衣物给庄大少取过,服侍着他穿好,一颗心犹自砰砰的跳个不停。
直到庄见洗漱完毕,那脖颈上犹存三分粉色。庄见嘻嘻一笑,抬手在她粉颊上摸了一把,这才得意的大笑而出。清晨的院子中,顿时如同响起了恶狼的嚎叫。
彩荷痴痴的抚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眼眸中羞涩快乐的光芒闪烁。没被少爷吃掉,让她有些庆幸,亦有些失落。只是那份喜悦,却如同在胸中炸开来一般。
庄见一路回味着手指间的嫩滑,不由的啧啧不停。这古代真是好啊,简直就是**们的洞天福地,色鬼们的理想世界啊。只是兴奋之余,看看自己这单薄的小身子,又是不由的长叹一声。这穿越守则第一条,不是带什么百度,带什么高科技,实在应该是带一个强壮的体魄才对!自己以后可要加强锻炼才是了。不然,看到吃不到,那股滋味真的是会让人抓狂的。
一路长吁短叹的进了大厅,与老爹庄乐生细细将搬迁的事儿安顿好。小棒槌和彩荷俱皆随着一路先往太原去。家中之事,本来就是她二人打理的,那是少不得的。至于罗士信那个憨人,就是跟去,除了多吃几碗干饭外,也没啥大用了。故而,自留在这边,让庄大少蹂躏好了。
直到巳时,庄家方上下收拾好,在庄见和罗士信的护送下,直出大兴,往太原而去。离别之际,彩荷和小棒槌自是一番依依不舍,倒让庄见平生一份郁郁。直到望着他们走的不见了踪影,这才领着罗士信往赵王府而来。
门上早已认识了这位庄大人,自有侍卫领着进去。庄见深知阎罗驾前小鬼的厉害,又有着后世平等相处的痕迹,故而对这些小人物从不怠慢。每每总是平等相交,出手大方。这些个侍卫对这位王府舍人,也都极是亲近。眼见罗士信跟着,问过庄见后,便给安排到后面,几块大肉几个馒头的,慢慢打时间去了。
庄见一路分花拂柳,侍卫冷七禀道“大人,王爷正在上早课,吩咐小的,若是大人到了,可先至前厅暂歇。若是大人嫌气闷的话,这赵王府任大人游览就是。”说着递过一块牌子,又道“此为赵王府腰牌,大人收着,以后进出也好方便些。”
庄见点头接了,翻了翻,见不过是块普通的铁牌,便收入怀中,挥手让冷七自去就是。冷七唯一迟疑,又躬身禀道“大人,今日南阳公主与濮阳郡主也来了,正在湖心亭小坐,大人最好莫往那里去,免得冲撞了,惹出麻烦。”
他自是一番好意,唯恐庄见不认得,冒失过去,一句答不好,惹上祸事。却不知这位庄大人对于这种麻烦,简直是要举双手双脚欢迎的。
此时乍闻日思夜想的美人儿来了,不由的一双狼眼内闪出了绿光,心中简直要将满天神佛都感谢一遍了。眼见冷七不放心的样子,连忙勾肩搭背的拥着他,递过一串大钱,低笑道“七哥只管忙去吧,我这儿有数的。她两个与我可是老熟人了,放心。”
说着,松开冷七,已是一溜烟儿的直往亭中奔去。前厅等候?前厅等候那对的起咱这花中圣手的名号吗!庄大少暗自鄙视。
冷七给他一番话说的呆住,跟两位殿下是老熟人?这却从何说起呢?愣愣的望着庄大人的身影,在前面闪的几闪,已是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由大骇,好快的身法啊。莫不是庄大人也是身怀绝技的不成?看样不像啊!想不通,想不通。又抬头看看庄大人消失的方向,终是摇摇头,自往前门去了。
庄见同学此刻却是满面红潮,两眼光芒犹如两个小太阳,整个人简直就是如同吃了高钙片,腿不痛了,腰不酸了,一口气儿直接上五楼了,哦哦,不对,是一口气儿直接奔小亭了。度之快,想必世界百米纪录,定是庄见同学创造滴。
转过回廊,尚未见到人影,一阵咯咯的银玲笑声,已是随风传来。庄见心下一热,如闻仙乐。这可不就是那个紫衣小丫头嘛。
拨开眼前花枝,幽碧的湖水中,朱亭宛然。里面两个如仙子般的少女,已是闻声回过头来。鹅黄者端庄秀丽,姹紫者活泼跳脱,美目盼兮,巧笑嫣然
第二十章:暧昧
那亭中二女正是大隋皇帝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杨惋儿,和侄女儿濮阳郡主杨萍儿。杨惋儿自上次从学堂回去后,被母亲萧嫔侯个正着,一通训斥下来,只得老实的在宫中呆着了。
这多日来,虽说有妹妹杨萍儿常来相陪,但总觉得郁郁难遣。眼前时不时的,总是有个挂着惫赖笑容的脸庞闪现。那去看大海的青蛙,飞越过冬的小鸟,总是不觉得闯入心房,让她更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憋闷。
这日恰逢杨萍儿来寻她,见她心烦,遂鼓动她出去走走,别处不行,不如去赵王杨杲处耍耍。要知道杨杲那个园子,可是杨广所赐,风景极美,正好可做散。
那赵王杨杲与杨惋儿乃是一母所生,平日便感情极深。这会儿倒是有多日未见了,杨惋儿心动下便自禀明母亲,欲要前往探看幼弟。萧嫔见她不乐,也自心疼。想她既是去弟弟处,也就允了,这才来了这赵王府。
只是来后,听闻弟弟正在课上,这才往湖心亭小坐散。哪里知道竟是能碰上庄见这厮。
眼见那张几次出现脑中的脸庞,面上那份惫赖的笑容俨然,杨惋儿忽的觉得心情竟是大好了。只是转目看见那厮一身的紫袍金带,不由的一呆。她身处深宫之中,庄见虽是闹得厉害,她却是丝毫不知。眼见不过几天不见,这惫赖小子竟摇身一变,成了紫袍官员,哪里能不愣怔。
只是她向来端庄,虽是心下惊疑,也不过是转念间的事情,看着庄见轻步走进亭中,这才起身颔见礼道“南阳见过庄大人。”
旁边杨萍儿却大是怀疑,一步窜了过来,围着庄见转了几圈,忽的停住,叉腰问道“小见仁,你为何穿着我大隋官服?居然还是紫袍。是不是偷来的,快说!你知不知道,这是逾制!你不要命了啊。”
这小丫头一张嘴,庄见同学顿时满头挂满了黑线。喵了个咪的!小丫头片子,又叫我“小贱人”。我***啊!等以后进了我庄家的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每天都要打你屁屁!一天二十下!不!五十下!
庄大少满心恼怒的想着,只是想起打着这美貌小丫头的翘臀时的旖旎,不由竟觉得手掌间,似是已感到了那份滑腻,心中不由的一荡。斜眼瞧着这丫头的小屁屁处,方才那份恼怒,已是不觉的飞了个无影无踪了。
杨萍儿哪知这个无赖心中的龌龊,见他面现桃红,目光迷离,还以为被自己吓到了,心中顿时大为得意。一蹙琼鼻,娇声道“怎么样,小见仁,害怕了吧。那,罚你给我讲五个上次那般的俗讲,啊,不,要十个!我就帮你遮挡过去。要不然,哼哼,我就给叔叔说去,让他杀你的头。”想着“小贱人”同学害怕的给自己讲那些有趣的俗讲的样子,小丫头不由的大是开心。咯咯娇笑声中,颇有规模的胸脯,一阵的轻颤。
庄见同学眼见一**的浪头翻动,心头一热,险险没流出鼻血来。眼角余光捕捉到南阳公主好奇的目光,不由的赶紧深吸口气。定定心神。
妖精!这妮子绝对是个妖精!生的这么美貌,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嘛,不行,这等妖物,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为了降低昏君产生的几率。我一定要收了她,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人吧。庄大少很是“悲壮”的想道。
杨萍儿和杨惋儿见他自进了亭中,除了脸色不停的变幻外,就一直没开口说话。而且此刻脸上的神色,怎么看都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杨萍儿不由疑惑,轻推了他一把,喝道“小见仁,干嘛不理我?你怎么不说话?哎哟,莫不是你失语了?怎么会这样?”说着,已是蹙着秀气的眉毛,满面担忧。
庄见被她一推,终是清醒过来。抬袖沾粘口角的晶亮,这才不屑的道“什么叫偷得官服啊?本少爷堂堂的御封金紫光禄大夫,赵王府舍人,正三品大员呢。逾个屁制啊。”
杨萍儿正蹙着娥眉,歪头想着怎么找御医治他的“失语症”呢,咋听他说话,吓了一跳。先是一喜,随即大怒,嗔道“你会说话,干嘛不说,贼忒嘻嘻的眼珠儿乱转什么?想什么坏主意呢?倒吓了我一跳。”说着一只白玉雕琢似的小手,轻轻拍着自己高耸的胸脯。
庄见满面揶揄的道“我在想,似你这般美貌,定是妖孽所化,为了天下的安定,我定会牺牲自我,想法娶了你。只是回去后,该如何泡制你,实在是大费脑筋啊。”
这厮精虫上脑,色授魂与之际,已是将二女的身份忘的干干净净了,张口便来调笑。杨萍儿身份尊贵,等闲都是将她捧在手心中的,何曾听过这等混话。脑袋一懵,“啊”的一声惊叫,登时满面通红的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是该呵斥他,还是怎样。只觉得这个无赖说话忒也大胆,偏生听他赞美自己貌美,心中竟是隐隐觉的欢喜。
杨惋儿见平日里,一时都不肯安静的堂妹,被这庄见一句话说的突地安静下来,不由的大感怪异有趣。眼见她满面晕红,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样子,大是滑稽。忍俊不住下,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突然一笑,杨萍儿正自心神激荡之中,吓得“啊”的一声直跳了起来。转头见堂姐大袖掩面,露在袖外的一双美眸中,满是笑意,不由的更是大羞。
小丫头大感面子挂不住,过去扯住杨惋儿衣袖不依道“皇姊,你……不许笑。”杨惋儿被她扯住,只得连连点头,应道“嗯嗯,不笑不笑。”口中应着,只是那双肩不停耸动,眼中那笑意怎么也是掩饰不住。
杨萍儿忽的大觉委屈,方要不依,耳边忽的又响起了那个让她心跳的声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不让人家笑呢?要知道笑哭由心,是每个人的权利嘛。你这样根本就是剥夺别人的自由,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嗯嗯,要改,一定要改啊。”
杨萍儿乍闻此话,顿时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霍的跳过来,张牙舞爪的怒道“管你什么事!还没嫁给你呢,要你管……啊!”话方出口,猛觉得不对,慌忙掩住小口。一张如白玉般的粉脸上,红的直欲滴出血来。
杨惋儿再也忍不住,不由“咯”的一声笑出声来。杨萍儿再也呆不住了,伸出一只穿着绣绒球花鞋的小脚,狠狠的踩在了庄见的脚面上,便在庄见“哎哟”一声的呼痛声中,扭身跑出亭子,边跑边叫道“小无赖,你竟敢对我不敬,我去找皇弟,定让他辞了你,让你丢官儿。”声音枭枭,一个紫色身影,三拐两转之下,已是消失于园中。
杨惋儿笑声戛然而止,“啊”的一声轻呼,已是站了起来。这会儿亭中只余二人,虽说这会儿风气并没有后世那般苛刻,但一个未婚女子与一个年轻男子,单独相对,却也让她大是不安。心跳加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竟如同方才杨萍儿一样,就那么僵在了当场。
庄见心中却是大喜,哇哈哈,感谢老天,感谢佛祖,感谢三清道尊,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他心喜之下,不由的手舞足蹈起来。
杨惋儿低着头,忽见眼前的袍子舞动,不明所以。心下一惊,向后略退,抬头见庄见正自合什向天,不停膜拜,大是奇怪。不由问道“庄大人,你在拜什么?”
庄见头也没回,张口就道“拜老天爷!谢谢他给我这个机会。”
“啊!”话方出口,二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轻呼。
庄见是懊恼怎么就说出真话了。杨惋儿却是听他如同表白,不由的惊慌。方才眼见他与堂妹调笑,心中未尝没有些不舒服,此时听的他竟又来和自己胡说,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欢喜。心中如同五味瓶儿打翻,面上已是一片通红,便连那晶莹的耳朵和优美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庄见心中懊恼,心中只怕杨惋儿羞怒下,愤而离开。偷眼看时,却见她只是红着脸低头站在那儿,虽说有些薄怒,但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不由大喜。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偷偷的看着她,只觉得美人儿果然是无处不美。就连那飘过的一缕儿丝,竟也显得那么好看。一时间,忽然就有些痴了。
杨惋儿站在那里,只觉得这小无赖一双眼睛不停地瞄着自己。那火辣辣的目光,似是要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肌肤上,烫的她心慌意乱。一个身子不由的有些抖颤,强自保持着仪态,不使庄见瞧出自己的窘迫。对于是否要马上逃离这个念头,却是想也没有想起。
亭中二人一时间都是不说话,庄见恣意的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儿,便连那美人儿小手指,最轻微的一动也不放过。微风习习,幽香阵阵,心中只觉得此时此刻,简直就是人间至乐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忽的自亭外传来,亭中二人方才悚然而省。杨惋儿此时方才醒悟,自己竟是就这样站在这儿,任这小无赖看了这么久。便如同是自己刻意为之似得。若被人知晓,岂不羞煞人了。如此尴尬的境地,都是这个小无赖造成的。
杨惋儿羞恼之际,不由的抬眼嗔了庄见一眼,随即又大感这种眼神太过暧昧。见庄见果然目光一呆,直直看向自己,不由恨恨的跺跺莲足,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而站。
耳中杨杲的声音已是响起“老大,你怎么惹了我萍儿皇姊了?却让她来寻我。咦,姊姊,你怎么脸这样红,可是身体不适吗?”随着话音儿,杨杲已是跨步而入。看着眼前二人模样,不由的也是一呆。
杨惋儿听着弟弟问话,固然是大羞,庄见这牲口居然也有些惭惭。话说自己调戏美人儿,却被人家弟弟瞅个正着,偏偏这弟弟还是自己小弟。唉,有**份!实在有**份。
伸手摸摸鼻子,转头装作观赏风景,不再看向那姐弟俩。只是一偏头间,却见回桥边花丛中,一角紫杉翛的隐没。微一愣神,不由暗笑。知道定是那紫衣丫头躲在那儿。想来是还不好意思出来。
眼珠儿一转,这厮不由的恶作剧之心顿起。故作惊呼一声道“啊!蛇!有蛇!就在那花树里,一条好大的蛇啊!”
随着他这一声惊呼,亭里亭外顿时响起三声惊呼。亭里杨惋儿杨杲是急声问道在哪儿。亭外花树间,却是一声尖叫。随着那尖叫,一个紫衣身影已是豁然跳出,撒腿就往这边跑来。可不是那杨萍儿是谁。
眼见她面色惨白,珠泪盈盈,边跑边大叫,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追她一般。亭中杨氏姐弟看的目瞪口呆,庄大少却是满面贱笑。那丫头跑起来,胸前那对恩物,上下颤动,煞是养眼。
庄大少看的满眼桃花,目光迷离。眼见杨萍儿直直向着自己冲来,不由的伸出手去接,心里快乐的简直要开了花。脑中已是臆想着美人儿扑到怀中的那份惬意……
随着那紫影的奔近,只闻一人大叫,随即传来“噗通”的一声,水花四溅
第二十一章:聂小倩
赵王府的湖心亭中,南阳公主杨惋儿,濮阳郡主杨萍儿,赵王杨杲三人齐齐望着对面一人窃笑。
但见那人面青唇白,一身粗布下人服饰。不时的一个喷嚏,身子微微颤抖间,满面的悲忿。细看面目,原来却是大隋朝的高级干部,金紫光禄大夫、赵王府舍人,庄见庄大人。
庄大人此时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话说这厮只顾恶作剧,吓唬杨萍儿,哪里想到城门失火,常常是要殃及池鱼这个道理。
就在他正自意淫着杨萍儿惊恐之下,或会找个坚强温暖的胸怀靠一下的。伸臂张开之时,却不料人家濮阳郡主,大概是感觉他的胸怀,不怎么可靠的缘故。惊恐疾跑的时候,忽然见一双手臂拦在眼前,想也不想的就是顺手一推。
话说这恐惧的力量是很强大滴!正准备献出爱心的庄大人,便在这强大的力量一触之下,已是惊呼一声,以一个姿势优美,动作难看的姿态仰身翻倒,一头便扎进了那湖水之中了。
等到亭中三人反应过来之后,只听得湖中,一片声的扑腾之音。三人大惊,也顾不得再去查究竟有没有蛇的事儿了。奔到栏杆处向湖中看去,一看之下,都是一鄂,随即就是放声大笑起来。
但见湖中一个紫色身影,正自艰难的载浮载沉的向岸边移动着。清澈的湖面上,水花翻腾,正自努力前进的庄大人身后,一件代表着权位的紫色衣袍浮在水面上,随着他前进的身形,慢慢的拖曳着前进着。
只是或许因为庄大人戏水的方式实在特别了些,不见他双臂划水,但见一个身子摇摇晃晃,背脊**努力的向上弓着,将那袍子微微顶起。远远一看,便如一只紫色毛皮的狗儿正在嬉戏一般。
三人见到这种情景,联想起庄大人平常臭屁的模样,和现在的样子两相一对照,如何能忍得住。就是连方才惊魂未定的濮阳郡主杨萍儿,也是美眸噙泪破涕而笑。
水中的紫毛狗庄大人听着亭子中的笑声,险险没气的晕过去。失策啊!妈妈的,今天出门就是送行,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哪会有那么多好事等着自己啊。如今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这个丑丢大了。
想想亭中三人身份,两个是自己内定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的小弟。这番狼狈的样子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唉,什么夫权、兄权的威风这下全没了。衰!真***衰!还有这衣袍,是那个王八蛋设计的啊?搞得这么肥大,进了水中都施展不开不说,脱都脱不下来。话说自己好歹前世也是号称浪里白条的,这会儿好了,什么蛙泳、自由泳、仰泳的都没法用,只能用狗刨来慢慢往前挨吧。
刨!我刨!庄大人心情抑郁下,化悲愤为力量,终于姿势难看的爬上了岸边。趴到岸上的草地上,已是累的就差点把舌头伸出来了。
呼呼喘息之际,亭中三人才奔了出来。庄见此时已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看他们,只顾自己趴在那回气儿了。这个身体实在是太羸弱了。
终是杨惋儿年龄大些,忙让杨杲叫人来把庄大少扶起,送到后房换下湿衣,找干爽的衣物先穿上再说。这个季节虽是依然很热,但那秋风可是明显的带着凉意的。一个不注意,可就要受凉了。
庄见感动的眼泪哗哗滴,还是自己这个大老婆好啊,真知道体贴心疼老公,嗯嗯,以后要好好疼她。这厮即便到了这时候,仍然贼性不改。
只是等到拿来衣物,却是只有仆从的衣物,无奈下,庄大人也只得摇身一变,暂时做会儿庄仆役了,这才有此时这般的情景。
这会儿眼望着庄同学哀怨的眼神,杨萍儿不由噘嘴嗔道“谁让你瞎喊吓唬我来着,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是嘛,干嘛拦着人家不让进啊,人家那时候怕的厉害嘛。”说着偷眼又去看庄见。
庄见那个悲愤啊。我那是拦着你吗?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我那是要给你一个安全的依靠吗?指!太指了!居然还振振有词的。唉,看样子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不能做好事的,不然,铁定要倒霉的!
庄大少忿忿不平的想着,全然忘了这一出全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天空渐渐暗了起来,蓦然一声沉郁的惊雷响起。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电光闪耀之际,竟是突然下起了雨来。
庄大少心中有鬼,被那雷声吓了一跳。话说打从知道庄见仁那倒霉孩子,是被雷劈死的之后,每逢打雷都会让庄大少心头怵。
赵王杨杲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呵呵一笑道“老大,今日难得我这二位皇姊都在,不若你给说个俗讲吧。你上次不是说只要我把她们找来,你就给我讲吗?这会儿岂不正好?”
庄见听着杨杲话一出口,就暗暗叫遭。死孩子,这个老大的称呼不是让你在没人时再叫吗?怎么张口就来啊。还有,让你找她们这事儿,能摆明面上儿说吗?这岂不是明说我早盯上她们了嘛。喵了个咪的,怎么尽收些个笨小弟!唉,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
庄见心中暗暗叫苦,偷眼去看,果然见二女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南阳公主尚未说话,那濮阳郡主已是诧声问道“杲弟,干吗叫他老大?老大是他的字吗?他才多大就有字了啊?”
庄见大急,急忙要拦。杨杲却挥手一摆,神情自若的张口道“二位皇姊不是外人,不用避讳。”说着转头对二女将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眼见二女审视的目光,隐含着不忿,庄见不由的心中哀嚎。伸手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戏言,戏言而已,不必当真哈。那个,咱们来讲故事,讲故事啊。”
濮阳郡主性子粗疏,方才正想怒,闻听庄见说讲故事,顿时将一杆子事儿全都扔了脑后,欢喜的催道“快讲快讲。”
南阳公主嗔了庄见一眼,这才转头对杨杲轻轻道“杲弟,此事切莫在第五人面前说起,尤其是父皇和母亲那儿,更是不能说起。于我大隋律来讲,庄大人要你对他的称呼,实是大不敬的。一旦传出,非惟你的名声受损,便是庄大人怕也逃不了个篡越狂孛之罪。你需谨记了。”她此话看似只对杨杲在说,眼光却是不由的瞟了庄见一眼。庄见惭惭。
杨杲“啊”的一愣,随即懵懂的点点头应了。只是心中却是着实迷糊,究不知要听谁的才好。
旁边杨萍儿早已不耐,连连催促。杨惋儿和杨杲这才转头看向庄见。庄见眼珠儿乱转,脑子中急转着。话说这后世别的不会,这各种故事,包括四大名著,他都是看了许多遍的。人家一个高中都是在学习,他整个的时间便都是看各种小说打的。
此时天空的闷雷不断,小亭中隐隐有些幽暗。庄见心中一动,睇了杨萍儿一眼,心中暗道:死丫头,刚才差点淹死你老公,我要不吓吓你,实是难消心头之气。这会儿可要坐稳了,说不定到时候,这小娘皮儿真要往我怀中扑了。啊,若是南阳公主也扑来,那可该多好……
这厮贼心不改,已是打定主意要占人家便宜了。当下整理了下思路,这才缓缓讲道“很久以前,南方有个书生叫做宁采臣,为人慷慨豪爽,方正自重。这一年他因事外出,途径一个寺庙,感到有些累了,便决定在那个庙中休息一下。那个庙建的很是豪华壮丽,只是却不知为何,竟好像很久没有人迹了。院子里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蒿草,所有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只有东屋的一扇门上,挂着一把新锁……”庄见声音低沉,缓缓讲述着,说的正是后世流传极广的聊斋的一个段子,聂小倩。
此际,天空中闪电频闪,雷声不烈,却是闷闷的自远处天空,不绝的响着。大雨如注之间,小亭中光线幽暗,几人的面容在闪电的掩映下,都是明明灭灭的,竟显一份阴森。
杨惋儿三人听着庄见刻意做出的那股子凝重之色,本就心头紧张,听来听去,却现他竟是在讲一个鬼怪的故事,顿时都是吓得面白唇青。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人们,对鬼怪是极为惧怕的。由怕而生畏,由畏而生敬。有句话叫“敬鬼神而远之”就是这个意思。平日里,虽是总说敬神敬鬼的,毕竟无人敢于像庄见这样来说,此时,忽的听庄见竟能说出鬼怪之事,心下又是惊恐,又是好奇。
簌簌抖之际,三人已是不自觉的微微靠在一起,满眼恐惧的看着庄见嘴唇一张一合的,那张平凡的面孔,在闪电的掩映下,配合着满耳的风声雨声,竟是显出一份难言的诡异。
亭子中,庄见那低沉平扳的声音,幽幽讲述着。“……那宁采臣趴在窗子缝隙中,偷偷向外张望着,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大树下,忽的现出两个妇人,正自低笑说着什么。这会儿已是子时过了,这种时间,月夜之下,荒凉的庙中,却突兀的出现这么两个妇人,实是诡异的很,宁采臣暗暗心惊……”
随着庄见的讲述,亭子中渐渐出了细微的牙齿打颤之声。杨惋儿姐弟三人,早已是浑身直抖,那要求听故事喊得最响的杨萍儿,此时却是抖的最厉害。紧紧抓住姐姐杨惋儿的衣袖,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庄见,决不敢往别处多望一眼的。
她只觉得四周都是鬼影憧憧的,那平日里看惯了的花丛树木深处,似是都蹲着一只只野鬼,伸出红舌,瞪着绿油油的眼睛,欲要择人而噬。
老天爷似是也在造势,方才不太响的雷声,此时竟是一个接一个的响了起来,似乎就在几人的头顶上一般。闪电更加频繁闪亮,蓝幽幽的银蛇吐着怪信,将四周的一切都带入了一个迷离的世界。杨萍儿只觉得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庄见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平板呆滞的声音说着,目光低垂,面无表情。这一刻,众人眼中的他,似是被什么鬼怪上了身一般。没有自己的喜怒,没有自己的哀乐。便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这一日,庙中忽的又来了两个人,却是主仆二人。乃是准备进京赶考的。见了宁采臣后,便相商在此借宿一夜。宁采臣又非此地的主人,自是不会拒绝。当下将二人安排在了偏房之中。夜里,宁采臣听的那屋中似是有些奇怪的声音,只是只一会儿,便没了声息,也未在意。
不料,第二天起来看时,那书生却是已然暴毙了。全身没有伤痕,只脚心处一个小孔,似是被簪子扎的,仍有一丝血迹渗出。那书生面颊塌陷,苍白青,浑身皮肉都紧紧的缩了进去,好像被人将周身精血吸了个干净。众人迷惑不解,便相约报官,只是此地太过偏僻,眼见天色将晚,今日已是不及,便待得第二天早早起来再说。
当晚宁采臣睡梦中,又听到一丝异响,心中疑惑之际,不由爬起,凑到窗缝中看去,却见一个女子身影正往远处走去,看身影,正是那日来寻自己苟且,被自己赶走的那个。低头沉思间,再要看时,却见月明星稀,院中早已是空无一人了。那个女子却是莫名的失了踪迹。
宁采臣既是不得答案,遂又倒头睡了。第二日早上起来,却惊恐的现,那个仆人也已是死了,死状竟和那书生一摸一样……”
杨惋儿、杨萍儿、杨杲三人牙齿上下磕着,一阵阵令人心里毛的声音,便此传出,应和着庄见呆板的声音,使得三人不由的头皮一阵阵紧……
“……聂小倩自和宁采臣成亲后,三年无事。这一日,聂小倩却突然问道:那革囊可在?宁采臣疑惑,自道怕她害怕,已是收了起来。小倩叹息道:还是拿出来吧。妾身与生人近的久了,已是不大怕了。这些时日,心中总觉不对,想是当日那庙中的恶鬼,不忿妾身逃离,终要来抓妾身回去的。
宁采臣应了。将燕赤霞所赠的革囊取出,重新挂在窗边。小倩道:这是专门装人头的囊子,看这破的模样,已是不知装了多少人头了。便是如今看来,妾身仍是有些害怕。想来定会保得咱们平安。
夫妻二人心中害怕,当夜便不敢睡得太沉。知道夜半时分,忽听得窗外起的一阵好风。呜呜咽咽之间,一个似哭似笑的声音不断响着,呼喇一声,已是将那窗户吹开。但见一只像鸟一般的东西飞了过来。小倩吓得顿时便躲入了夹幕之中,宁采臣凝目看去,但见那个东西犹如夜叉一般,双目如同闪电……”
庄见说到此处,天上适时的喀喇喇一道电光耀起,亭中蓦地一亮,蓝幽幽的光芒之中,杨氏姐弟忽的觉,一直面无表情的庄见此时竟是显出一份古怪的笑容,那一直低垂着的眼睛,此时也是着幽光,不停的睃视着自己。杨惋儿只觉得心脏好像突然不跳了一般,顿了一下之后,又疯狂的跳了起来,直欲要跳出喉咙来,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软软的靠在杨杲身上。
杨杲虽是年纪小,毕竟是个男子。虽是听的浑身大汗,但终是勉强撑着,只是心神不定之际,也未察觉杨惋儿的异状。那边杨萍儿,却已经是双手握成拳头,用力之下,指节处都已白。
庄见心中得意,继续讲道“那夜叉飞到窗边,望见那个革囊,不停的,不停的徘徊着。似是对那个革囊大是畏惧。绿油油的目光闪烁着,犹疑了半响,方才缓缓的,缓缓的,探出爪子,慢慢的,慢慢的,向那革囊抓去……”
说至此,庄见声音愈的深沉、低缓。缓缓的转过头来,如同慢动作一般,带着一股的鬼气。目光就那么定定的望向了杨萍儿,嘴角儿一丝极为诡异的笑容渐渐绽开,不断的湮开来。杨萍儿只觉的手脚冰凉,一颗心霎时间,已是忽的提到了嗓子眼,娇躯抖颤着,一双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紧紧的看着他。
“突然!”庄见一直呆板的声音,这会儿蓦地便为异常突兀的一声大喝,随着那喝声,一张满是诡异笑容的脸,已是突地探到杨萍儿面前,离着她的鼻尖不过几寸远,一双眼睛中幽光大盛。
喀喇喇一声震雷响起,杨杲再也受不住了,不由的大叫一声,转头紧紧抱住已经晕了的杨惋儿,姐弟俩紧紧拥着,已是抖做一团。
杨萍儿这儿,面上一僵,似是木了。只觉得心脏忽的停了跳动,耳中一阵长鸣,天地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惊恐到了万分之际,不由的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随即一个身子一晃,顿时就是一声凄凉的叫声响起
第二十二章:歪打正着
湖心亭中,杨惋儿被杨杲一抱之下,已是醒了。此刻一边搂着杨杲,一边搂着刚刚靠过来的小丫头杨萍儿,姐弟三人惊魂未定的,呆呆的看着对面,面上却是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三人对面,就在电光闪耀的映照之下,优秀的穿越青年庄见同学,正自双眼含泪,嘴唇颤抖着,一副悲愤欲绝的神情。
细看去,只见他一个鼻孔中鼻血长流,左眼睑下微微青,简直恍若国宝现世,竟是不知怎的,被人捣了个一比零。
原来杨萍儿虽是女子,却绝不是那种弱质纤纤的。平时虽说只是学了些花拳绣腿,但也是颇有几分力气的。方才正自心中想着可怕处,又被庄见一吓,惊骇中蓦地只看到两只绿光闪闪的眼睛,就在自己咫尺,哪里还有闲暇多想,下意识的就是一声尖叫,随即伴随的就是狠命一拳击出。
这一拳在她心神激荡下出,距离即近,力量又足。庄见同学满心得意之下,又哪里避的开,眼见一个白玉小馒头,在自己眼前由小变大。砰的一声中,这一拳正中鼻梁骨和左眼之间。
顿时,一种酸酸涩涩,恰如蒙牛优酸乳一般的感觉,随着头部猛然向后一仰的时候,自面上传来。于是乎,眼泪与鼻血齐流,痛苦与哀嚎共响了。
湖心亭中四人相对,一时间都是无语。半响,杨氏姐弟总算定下了心神。杨萍儿眼见自己天马流星拳取得的战果,心虚之下,率先难。猛地跳了起来,叉腰叫道“喂,这可不怪我啊。谁让你把头伸过来的,我……我是打鬼,又不是打你。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啊。”
啥?打鬼?怒了!庄见觉得此刻自己如果不是头被束缚住,定然会根根竖起,将拳皇里的二阶堂红丸都羞愧死!太指了!鬼?有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鬼吗?!喵了个咪的,丫头片子,这笔血债,咱记下了。
杨惋儿面现不忍之色,眼见庄见如丧考妣的样子,暗暗拉了拉杨萍儿,示意她莫要出声了。轻声问道“庄……庄大人,你……你没事吧?大人不堪重击,不如寻御医来看看吧。”
啥?不堪重击?日!老子可是海湾后见哥!人称神拳无敌打不死小霸王的九命神猫呢!还重击!切,要不是这一世附体的这破身子骨太弱,就小丫头的铁丝胳膊绿豆锤的,那一下不过是给老子挠痒痒。
“没事!这点小打击对我来说,跟被蚊子叮了一口没什么区别。多谢公主这么关心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庄见同学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这在美女面前的英雄铁汉的形象,那是怎么也不能不要滴!
长身而起,脚下不丁不八的立住。一手背后一手横胸,面颊上微微抽搐一下,随即一片视死如归之色。吸了下流到了唇上的红色鼻涕,大小雌雄眼中,涌出一片如海深情,努力的向着南阳公主放着电。其威力之强,连天上的闪电都惭愧的躲了起来,不再出现。
“可是老大,你流鼻血了嗳!”小正太杨杲很担心的在一边说道。
“啊?居然流血了?!喔,没关系,我那是上火!”庄英雄伸手抹了一把,将那即将泛滥成灾的两条晶亮艳红抹去,狠狠的向外一甩。转过头来,挺着如同几道猫胡子般血色印迹的面庞,对小正太正色道“人要经常流流血,有助于血液再生!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方才好了很多?”
小正太呆呆点头受教,呐呐的道“哦,是这样啊。好很多,好很多。只是老大,要流多久才行?好像又开始流了呐。”
“嗯,不用太久。啥?又流?!我靠!”庄英雄手忙脚乱的,赶紧从衣襟上撕下一段布条,紧紧塞住。日了!这小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么个流法,出个好歹咋办?喵了个咪的,现在可是老子住在里面呢。要保护!嗯,要好好保护!
偷眼看看两个小美人儿正在掩袖低笑,庄英雄大感狼狈。嗯,今天不宜相亲,谈婚论嫁。还是赶紧先溜了再说,下次定要选好日子时辰,再来泡她们。
打定主意,这才轻咳一声,努力端起脸色,转头对小正太道“那个……殿下啊。我今天过来呢,本是想与你一起出去微服私访一番,考察一下民情的。皇上既然叫我做舍人,那就是咱们要舍弃自己的享乐,多为民生大事考虑啊。这是多么深切的期望啊!你我可定要好好去做,不能稍有怠慢啊。”
庄英雄摇身一变,顿时变为一个公恤体国、心系百姓的勤政青天大老爷。言语间,那一股为国尽忠、为民造福的深切决心,怕是传说中那位郭靖郭大侠,也要抱拳惭愧道:这才是真正的大侠也!
旁边杨萍儿小嘴一撇,不屑的暗道:什么微服私访,一大早的紫袍玉带的,穿的比谁都正式,明明是显摆来着,还微服呢!又什么时候舍人成了舍弃自己的享乐了,这小无赖简直就是瞪着眼睛胡说八道。
可怜杨杲小正太一碰上庄大侠,这脑子便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听着他洋不洋土不土的一番话,呆愣半天,方才嗫嚅的问道“那个……老大啊,咱们又要去查访什么呢?到哪里去查访?父皇真的允许吗?”
庄见正色道“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先,殿下身为人子,就当为父母分忧才是。皇上日理万机,劳心劳力,这些个四处访察民情的小事儿,怎么还要他老人家开口去吩咐呢?咱们当自自觉的去做嘛!再者说了,殿下身为皇子,当以天下为己任!那个……那个……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才对!”
这句大宋名臣范仲淹的名句一出,杨惋儿和杨萍儿都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儿异彩。杨萍儿心中惊异,这小无赖竟然还有这等才学?切,肯定是不知从何处剽窃而来的。不过这句话说的真好。
杨杲虽是年幼,但却极有才学,当下点头正要再细问之时,却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附掌之声,一个声音说道“好!好!好!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庄爱卿果然不负朕的厚望,好的很啊!”
亭中几人闻声脸色同时大变,霍然起身向外看去。只见炀帝杨广身着常服,头戴软幞,满面欣慰之色的已是缓步走来。老太监高德禄身子弓着,在后面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亭中四人中,庄见却最是机灵,当下跪倒,山呼万岁。杨氏姐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齐齐跪倒,见礼迎驾。
杨广哈哈一笑,走进亭中,往上一坐,这才大袖一挥道“都起来吧。此地不是朝堂,你们都是朕的儿女之辈,也不用讲那些个虚礼了。庄爱卿亦不算外人,也都起来看座吧。”
杨惋儿心中揣揣,不知怎么父皇竟突然来了,偷眼见杨广并无不悦之色,这才和杨萍儿杨杲起身。庄见心中暗美,对对对,咱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女婿半个子嘛,内人,都是内人!
屁颠屁颠的爬起来,这才满面承笑的道“皇上,您怎么有闲暇过来了?可是感应到了臣对您的思念?唉,自从臣昨个儿得了皇上您的当面教诲,这一日不听,便是身子有些不适。方才乍闻您的声音,浑身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八万四千个毛孔都是舒服了许多。吾皇真神人啊,万岁万岁万万岁。”口中喊着,竟又是拜了下去。
众人无奈,眼见是歌颂皇上的,自也不能站着,都是跟着再次拜下。二女心中大皱眉头,感觉庄见怎么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实在是有些那个……呃……恶心!
杨广大笑,摆手令众人起身,也不去问这厮,那人参果是什么东西,话说他听这不学无术的小无赖这种混话多了去了,要是每样都问,估计早晚累死。跟他说话,只要捡着重要的听就行了,这是杨广同志经历了多次魔音贯脑后的经验。
众人起来,杨广这才转头看向两个丫头,笑道“朕听闻她们两个来看杲儿,又听高德禄提醒,记起庄爱卿今天应是正式上任了,心下也想看看爱卿究竟怎么来做这个官儿,不想竟听到爱卿如此心声,好好好。爱卿果不负朕之望啊。”
庄见心中暗惊,喵了个咪的,明明是不放心老子嘛!竟然来**我!高德禄老乌龟提醒?日你个先人板板的,那老乌龟能有好心?定是想偷偷抓老子的把柄,窜动皇上暗查老子,幸亏老子洪福齐天啊,不然岂不是栽倒你手里了。
心中暗恨,面上却是一片阳光灿烂,先是谢过杨广的夸赞,又转头笑眯眯的高德禄道“高公公对我这般上心,庄某定会谨记在心,总要报答一番的。”
高德禄面上微一抽搐,尖声道“庄大人客气了。老奴只是一句闲话罢了,本就是分内之事,不敢当庄大人报答。”
庄见嘿嘿一笑,道“哎,要的要的,高公公就莫要客气了。”旁边杨萍儿仗着杨广亲近,腻到杨广身边不依道“皇叔,您干吗封这个小……啊,那个庄见仁官儿啊?我也要做个官儿,你给皇姊也封一个,他说要去访察民情,萍儿和皇姊也要去!”
杨广一呆,不由笑叱道“又来胡说!哪有女子封官的。再说,你这郡主的名头难道还小了不成?庄爱卿要杲儿访察民情,乃是正事,你们不可胡闹。”不理杨萍儿噘嘴,却又转向庄见道“庄爱卿,只是你这般模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方才说访察民情,又准备往哪里去啊?”
他见庄见一身仆役服饰,脸上又是污迹斑斑,还以为他是特意化妆的,并未多想其他。要是知道这小子乃是因为调戏自家两个闺女,才落得这般地步,定会第一时间捏死他!
庄见方才一番拍马吹捧,就是分散杨广的精力,怕问起自己的窘相不好解释。此时眼见过了关,心中暗喜。此时闻听杨广问起自己欲要查访的方向,心中忽的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庄见出门,一抬头看到了品书榜,不由大喜。回头叫道“萝卜,赶紧出来!”罗士信一溜儿小跑过来,躬身问道“少爷,啥事?有白面卷子了吗?”庄见抬手一个爆栗过去,叱道“什么白面卷子!就知道吃!那个,咱爷们上榜了!哈哈,你去贴张告示,就说咱很高兴,今个儿真高兴!如果到晚上的时候,咱那红票能进账10张,晚上少爷就再出台,啊,不是,是出场一次!”罗士信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了。转身回去让人写了告示出来,手脚麻利的贴上:少爷高兴,十张红票,出台一次!机会难得,先到先得!
庄见念完,直接昏倒……】
第二十三章:大隋城管
赵王府中的湖心亭中,杨广问起庄见欲要访察的对象,庄见不由灵机一动,起身回道“皇上,臣想啊,咱们大隋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万民富裕安定,商业繁荣昌盛。只是不知那些个商人啊,靠着皇上的好政策,个个都家致富了,但是他们交的保护费,啊,不,是税足不足呢?还有管着商人的官儿,是不是都能尽职尽责呢?他们……”
庄见说到这儿,杨广忽的一抬手阻住了他。庄见一鄂,却见杨广转头温言对杨惋儿和杨萍儿二人道“惋儿萍儿,你们出来时辰亦是不短了,这会儿也已经雨柱风收了,还是尽早回宫去吧。”说着,不待二女回话,转头对高德禄道“德禄,你去安排车驾,送她二人回去。”
高德禄恭声应是,这才冲着二女躬身道“二位殿下,请随老奴来吧。”杨萍儿待要不去,惋儿在旁轻轻一扯她,对她使个眼色,杨萍儿这才嘟着嘴,和惋儿一起向杨广行礼告退。
转身之际,惋儿轻抬妙目扫了庄见一眼,低头先行。杨萍儿却是冲他哼了一声,这才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一般,随在姊姊身后而去。
庄见见惋儿临走那一眼,欲说还休,分明是让自己小心之意,心下不由大喜。及至杨萍儿,又不由的暗暗咬牙。小娘皮儿,敢跟你家老公这种态度,早晚把你个小屁屁打肿咯!
心中意淫之际,眼见二女已是走远。才听杨广道“嗯,庄爱卿,你接着说。那些官儿如何了?”
庄见忙收回心神,回道“哦,回皇上,臣想呢,这天下经商之人何止千千万万啊。便只是咱这大兴城,就那么多了。每日里靠着这种繁荣,经手的银钱那得有多少啊?
朝廷上封的那些个官儿,他们整日里根这些个商人打交道,这一来二往的,难免不就熟了,这一熟了嘛,万一,啊,我说万一啊,有人从中收拿卡要的,这个,上下一起,该交十贯的交了五贯,该交五贯的,交了三贯。
明明只能占一块地儿的,却占了两块儿。咱大兴城这么漂亮,如果他们个个都不按规矩占地经营,个个都仗着和那些税官儿混熟了,不该牌照的了,了牌照范围经营的,到处乱经营,商人们只要给那些官儿个一贯两贯的,也是极划算的,但这样,吃亏的岂不是咱们大隋朝?岂不是皇上?
所以呢,臣就想偷偷去看看,查查有没有这样干的,也不是不相信他们,但总要有个两边都不搭界的人,也让朝中大臣都不惦记的人,把这事儿办了。
查完了没有这样的事儿呢,自然是皇上英明,也能为他们正了名声。但要有点儿呢,自然是他们良心坏了,皇上只要杀了他们的头,自然就再也没人敢了。皇上,这只是臣的一点小心思,有点那个啥,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嘿嘿。”
这厮一番巧舌如簧,稀里哗啦说了一大通,只听得杨广双眉越竖越高,待他说完,杨广已是大怒道“果真有这种事?为何从没人跟朕提起的?”
庄见眼见火候到了,连忙道“皇上,究竟有没有,还是要查查才能知道啊。也不见得就一定有的。这种活儿,其实会被人骂做小人的,没人愿意去干的,自然不会有人自找麻烦去跟您说啊。
不过,为了咱大隋不受损失,为了皇帝不至于被一些无耻之徒蒙蔽,臣不怕做这个小人,也愿意做这个小人,只要能为我大隋,为皇上做出点事儿来,臣万死不辞!”
杨广点点头,面色不定,沉吟不语。庄见偷偷瞄着,心中不由的栗六。娘希匹的,老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丫倒是放个屁啊!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儿不就完了吗?日了,早知道,老子就先拉着小正太做完了再说,也省得这么麻烦。要是你这渣一旦不准,老子可算是掉坑里了。
这厮心中毫无敬意,一通的腹诽。暗暗偷看小正太,却见这小子极是规矩,自顾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竟是彷佛跟他没半点关系一样,心中不由大恨。暗自怒道:我你个香蕉巴拉的,你老大我这一劲儿的出力,你丫竟连个屁都没有,哼,等着老子了大财,管你小子才怪。
他却毫无半点觉悟,在这古代,天下万物万事俱是归皇家所有。他这样惦记着大横财的路子,纯粹是从人家嘴里扣食儿。本就是人家自己的东西,这厮竟还要让主人配合他往外偷,天下又哪来的这样的道理。
正自心中患得患失之际,终是听的杨广同志哼了一声,道“庄爱卿说的极是有理!看来这般朝臣,多为了自己的前程打算,少有公心为国之辈啊。唉,朕亏得得了爱卿,此真乃天赐之福啊。好,朕便委爱卿这查察之责。爱卿尽管放开手脚去看,若有那胆敢中饱私囊,欺君罔上之徒,你尽可便宜行事。自有朕给你做主就是。”
庄见闻言顿时如闻仙乐一般,大喜之下,连忙跪倒叩头,大声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隋,为皇上,把这帮硕鼠蠡虫都抓出来咔嚓咯。以保障我大隋不损失一文钱,为皇上的丰功伟业,添砖加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嘴上说的震天响,心中已是乐翻了天。哈哈,老杨同志是个好同志,你放心,老子一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一定要捞的仓仓爆满,屋屋皆金才是,一定要对的起你的,啊哈哈哈哈……
杨广听的大是舒畅,连连点头,温言道“嗯,你如今年纪还小,就先封个从四品的巡察使吧,等你多立些功劳,年岁再大上一些,朕定会给你个大大的富贵。也让那帮老家伙看看,朕的股肱之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庄见大喜,连忙叩头谢恩,只是谢完恩又疑惑的道“皇上,这巡察使的活儿,只是臣一个人,是不是太单薄了些呢,臣可不可以自己找几个人,成立个城管部门,专门管理这些事儿,专事专办。平日里身穿便装,也好行事呢?”
杨广笑道“朕既是准你便宜行事,一切你自去规划就是。只是行事当小心谨慎,朕可不想御史台的人,整日来烦朕,告你的御状。要是这样,到时候你也就不用再干了。”说着,双目已是闪过一道寒光。
肖遥心中一寒,随即却是撇嘴。靠,老子是吓大的啊?谁敢多嘴,老子就整死这丫的,把他填了海去。不过,这虎皮既是要来了,可要扯足了才行,嗯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还要加把劲才是。
想到这儿,连忙叩头道“皇上放心,臣绝不会让那帮垃圾去烦你的。只是,臣担心年弱力小,别人不听招呼啊。皇上,要不您看您赐下个手令啥的,臣拿着,这别人也不敢多话不是。到时候,让我那帮小弟,啊,是城管队员都暗藏个这样的腰牌,随时都可以证明身份,也方便行事了就,您看如何?”
这厮心底阴暗,竟是打着要那面如朕亲临的牌子的主意,杨广一愣之下,却也不由的心中一动,沉思半响,击掌道“妙计!庄爱卿,果然是朕的副将,以朕来看,你我君臣,不妨将这盘棋下的大点。”
庄见一愣,疑惑道“皇上,您有啥好主意,只管吩咐,臣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杨广冷冷一笑,先对杨杲道“杲儿,你且去屋中寻些笔墨纸砚等物,侯朕传用。去吧。”杨杲一呆,却立马起身,躬身应了,自顾去了。
杨广看着他的身影走远,这才冷冷的道“如今朝堂上这般人,个个心思莫测。究竟有几个真正忠于朕的,私下里又有几个不轨的,实是难以尽数分辨清楚。朕的意思,不若设立一个机构,专司暗查缉捕之责,直接向朕汇报。到时,除了朕之外,朕准你任何人皆可查,定要给朕将所有人尽数纳入控制之下!城管吗,嗯,也罢,就叫城管也行,倒也可掩人耳目。今日之事,出朕之口,入你之耳,若再有第三人知晓,哼!朕能给你的,自也可立时拿了回来!你可明白?”最后一句,已是一片森然杀气。
庄见直听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满面森然的皇帝。心中直如惊涛骇浪一般。喵了个咪的啊!这丫的真太***有才了吧!老子只不过想混的好点,扯个虎皮抖抖微风罢了。怎么到了老杨同志这儿,愣是给整走了样了。
按照老杨同志说的,这种权利,这种性质,那还叫城管吗?喵了个咪的,那不整个就一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嘛!老子这名声一旦传出去,可不知后人怎么编排老子了,会不会也终归是变成遗臭万年啊?不过,这手中的权利嘛,可也是真的,大了。
【罗士信颓丧的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道“少爷,貌似您出台不大受待见啊。红票一张也米有啊!”庄见面颊抽搐半天,方才长长吁出口气,悲愤的道“这个世道,不好混啊。咱们要坚持住,相信总有一天,咱爷们会有钱的。到时候,少爷给你一次买俩白面卷子,咱吃一个扔一个!”“嗯!罗士信亦很悲壮的猛点着头”心中实是对少爷的远大理想大为赞佩。庄见接着道“一次买两碗豆汤,喝一碗倒一碗!”“嗯!”罗士信继续点头!“一次娶两个媳妇儿!每个媳妇儿,一次给咱生俩儿子”“嗯!留一个扔一个!”小罗同学很上道的接道。“……滚!去给老子拉票去!”】
第二十四章:被封侯了
赵王府的湖心亭里,一个千古残暴的帝君,合着一个万年不遇的级无赖,已是将一个名传千古的特务机构——锦衣卫,给生生的勾画了出来。虽然名字已是改成了所谓的大隋城管司。
庄见,这个后世的泼皮小混混,到了古代的大隋时代,终于开始了他后世无数次意淫的达大计。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历史舞台上,粉墨登场了。
第二日,杨广升朝议事,正是定下大隋城管司的机构。分设城管司都指挥使一职,从二品,掌巡察、监督商事政务事。不属三省六部管辖,独立于朝务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
原份属民部、司农寺管辖之责,民部、司农寺仍照常管理,但城管司却有对其进行查察监督之权。凡牵扯进商事政务的事情,不论官职大小,不分皇亲国戚,除了皇帝杨广外,城管司皆可自行处理查勘,各级官员不得干预,并需全力配合。城管司一旦查出问题,可直接缉捕拿问。
此旨意一,众臣哗然。各部尚书均是心中暗自嘀咕,宇文化及、裴世矩、虞世基、纳言苏威、御史大夫裴蕴各自心思暗转。
杨广下完旨意,面色冷厉的看着下面,眼见众人各自肚肠的模样,不由心中冷笑。民部尚书樊子盖迟疑半响,方才出班问道“敢问陛下,商事一道的政务,向有民部管辖,若是与城管司所判相违,当以何处为准?”
炀帝哼了一声,道“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等仍自各司其职。只是你等所判,城管司俱可查察重判,自是以城管司为准。樊卿还有何疑问?”说着,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樊子盖心头一寒,连忙诺诺而退,心中不由的暗叹。此番头上忽的加了这么一个大套,以后行事当要万分小心才是。听皇帝的意思,这城管司竟是连皇家之人都可索拿,那自己一个小小尚书,人家拿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罢了罢了,且听天由命吧。
兵部尚书卫文升向与他交好,眼见他愁眉苦脸之像,不由悄悄的走到他身旁,低声道“何必多想,只消与那指挥使大人相识就好。”
樊子盖心头一震,霍然而省,心中已是镇定。纳言苏威经了多次打击,早不敢再多做言,是以明知道这样做不妥,偷眼瞧瞧杨广的面色,立时便将那点点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御史大夫裴蕴眼珠儿一转,突然出班跪倒道“圣上此举大是高明,御史台虽是以监督检举为职责,然毕竟人手太少,常常捉襟见肘,只能做些冤狱案件的更查之事,往往很多事情,都是事之后方能现,圣上此举,不啻于为臣御史台分担了,使得诏狱典刑更能顺畅而行,圣上英明啊。”说罢,已是纳头就拜。
宇文化及等人面面相觑,俱皆肚中暗骂其无耻。座上杨广终是面露笑容,点头颔道“裴卿向掌御使谏言之责,今能不已权势为重,只重国事,朕心甚慰。且起身吧。”
待得裴蕴起来,杨广方道“众卿何须如此大惊小怪,朕所设城管司,本就是专为督察商情贿赂之事所为,只要众卿无此等之事,又何须多心。”众人听得色变。
杨广却不再管他们,微一挥手,高德禄上前又展开一道圣旨,大声念了起来,却是任命金紫光禄大夫庄见仁进为开国县侯,赐忠知号,掌城管司指挥使。自这一刻起,庄见身价陡增,竟是一下子与宇文化及,虞世基等五贵平起平坐了。
裴世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俱皆默然。心中却对自己当日未曾得罪那小无赖,深感庆幸。只是他与宇文化及都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早已经把这位忠知侯给得罪了个底儿掉了。只怕此时若是知道了,定会立马背过气去。
随着高德禄的大声传唤,大殿门口处,一个贼忒嘻嘻的少年,头戴三梁进贤冠,身披紫色圆领官袍,腰围金带,施施然走了进来。
众人见他虽是年幼,但却面色从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乱转个不停,满是精灵古怪之意,不由的都是心中嗟叹。苏威看了庄见一眼,随即垂下眼睑,只做不见。
庄见哪管这些个大臣想些什么,这厮自得了杨广封赐,昨晚回去后,几次做梦都笑醒了过来,梦中无数的金钱美女围绕,直要把他埋了起来。一夜大呼小叫不停,把个在外间的罗士信唬的,只道他出了什么事儿,几乎一夜未睡,几次在外间探视。到了早上,新鲜出炉的庄指挥使精神抖擞的上朝而去,可怜的罗士信同学,方才得以将一夜熬出来的熊猫眼合上。
庄见上的殿来,眼见左右大臣林立,不由的满面笑容的招呼着,双手抱拳,连连拱手不已,简直如同进了菜市场一般,看的众大臣瞠目结舌,不知所对。
杨广在上面看的也是郁闷,次自我反省,让这小无赖出任这般大的位子,是不是真的合适了。眼见他尚在那左顾右盼的,不由的轻咳了一声。
庄见听见Boss出声,立时收敛笑容,顿时自一个满脸贱笑的痞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端严的君子。但见他昂挺胸,腰杆挺直。龙行虎步之际,两眼灼灼生辉,双目平视,面色端庄。走到玉阶之前,翻身拜倒,口呼万岁道“臣,庄见仁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大隋国祚万世,常屹不倒。”
座上杨广这才满面含笑,连连点头,温声道“庄爱卿平身吧。今日爱卿次上朝,可与同僚多多认识一下,日后若是有些什么需要,也好多做配合才是。”
众人初时见他在杨广一声轻咳立马变脸的功夫后,就是一愣,暗道厉害。此时听的杨广亲自吩咐,显是为他造势,众人心中顿时知晓,这位忠知侯爷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轻啊。
当下在庄见的长声谢恩中,众人纷纷满面含笑,竞相将最灿烂的笑容奉献出来,呈现给这位炙手可热的新贵。
庄见见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献笑,其中竟多有胡子白了一大把的,心中不由的大是得意,若不是尚记得这是在议政殿上,大Boss尚在那看着,怕是立时就会大唱我得意儿的笑了。
杨广在众人一阵寒暄之后,方才又道“庄爱卿城管司组建在即,所需人手,可随意在三省六部,及各寺监卫内挑选。及早成型,进入正常运作。各部寺监当全力配合,不得懈怠。”众人连忙遵旨。
眼见诸事已毕,杨广遂下令退朝。众人齐声恭送,等的杨广去了,众大臣相互谦让,向外而行。只是眼神却是始终暗暗瞄着庄见,只待出的殿外,便去邀约。话说这等红得紫的人物不去交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只是,官场上自有些潜规则,一般都是等高官先动,低阶官员才可上前。众人现在等的就是看那宇文化及、裴世矩、虞世基等五人的,若是他们说完了,自可上前早早接洽就是。
民部尚书樊子盖暗暗焦急,眼光直瞄。却见宇文化及左右看看,果然第一个上前,抱拳对庄见笑道“呵呵,当日第一次见庄侯,就知道庄侯前途无量,今日庄侯得圣上看重,出任如此显职,老夫能与侯爷同殿为臣,实是幸甚。今晚老夫在府中摆下小宴,当为侯爷庆贺一番,不知侯爷可肯赏脸啊?”
庄见一愣,随即嘿嘿笑道“宇文大人这不是太客气了嘛,小子年轻,如何好意思啊。还是不要了吧。再说,我这人呢,一般来说都比较低调的,也挑剔的紧。这也没啥事儿的,去打扰总是不太好呀。”
宇文化及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侯爷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当日若非你在圣上面前为我等开脱,我等焉能有今日。而且,侯爷高升这种大事儿,怎么说没啥事儿呢。”说着,走近一步,低声道“老夫向来那侯爷当兄弟看的,此番兄弟高升,我这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什么贺礼都不备啊。兄弟就莫要推辞了。今晚戊时,我派车马来接兄弟,就这么说定了。兄弟若是不答应,可是瞧不起老哥我了啊。”
庄见闻听有礼,登时来了兴趣,低低笑道“哎呀,老哥哥这是哪里话啊,既是如此,小弟一准儿到就是。不过老哥哥切莫太过啊,你知道的,那个,小弟一向很低调的。那礼物马马虎虎也就行了,小弟从来都是视金钱为粪土,视女色为骷髅的,千万不要太过啊。”
宇文化及听的几乎要吐血,这个小无赖,居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是渣中之渣!这不但是明着要财物,居然还要美色啊!我呸!吃了不说,还要别人一劲儿的上杆子催着,显示他是多么的廉洁。老天啊,你怎么就不打雷呢?!可怜的宇文化及一个劲的暗暗咒骂着,却不知道,真正的打击,还没开始呢。
【“还是没有票吗?”庄见看着自己可怜的红票数,不由的黯然问道。“唉,是啊,少爷。一直没有呢。”罗士信也是长叹一声,回应道。“这马上将**来临了,居然还是没有票,那算了,咱就每天出场一次吧,等到有人来捧场了,咱再卖力的演吧……”庄见说完,叹息着去了。“哦,好的少爷。”罗士信点头应了。看着少爷落寞的背影,不由的喃喃自语“唉,可怜的少爷,为什么没有人来捧场呢?哪里有票呢???哪里有票呢????”】
第二十五章:初组班底
津轩阁内,庄见和苏烈、伍召正自围桌而坐。听着庄见得意洋洋的,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苏烈和伍召二人不由的都是瞠目结舌。
半响,苏烈方叹道“兄弟这城管司当真是神来之笔,有了这个权利,恐怕就算有人想要害你,也要好好思量一番了。不过圣上对你的眷顾,也真是没的说了。为兄在此恭喜兄弟了。”
伍召也是点头,面上不禁大是羡慕之色。庄见眉花眼笑的道“二位哥哥,兄弟这城管司虽是设立了,但现在却是光杆司令一个啊。今个儿找二位哥哥过来,这一嘛,自然跟二位哥哥通个气儿,但二来嘛,也是想让二位哥哥来我这跟我一起,兄弟仨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二位哥哥怎么个想法?”
苏烈和伍召二人闻听,俱皆大喜。话说按照庄见所说,那城管司绝对是个大大的要害部门,不但权利界定很模糊,让各方都甚为忌惮,就单说里面的油水,那可绝对不是宫中侍卫所能比的。
苏烈心中虽是高兴,但却向来最是精细。微微沉吟一会儿,这才道“兄弟,这等好事儿,你能记着我们,为兄很高兴。只是有一点,你想好了没?”
庄见一愣,问道“什么?”
苏烈笑道“你这城管司既是有督察暗查的职责,那么势必要在各个寺监里,安插自己的眼线,伏下桩子。这样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动向和消息。我与伍兄二人身在备身府,一旦全部离开,那备身府中,你可有自己人在内?如果我二人俱皆走了,又有谁为你通报那里的消息?”
庄见一呆,这倒还真是没去细想呢。要照着这么说来,看样子自己要大费一番手脚才是了。可自己来这大隋才多久啊,又怎么可能认识那么多人,怎么安插眼线呢?一时间,那份欢喜和得意,已是蓦然飞的无影无踪了。
只不过心中再一想,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话说苏烈不知道这大隋没几天混头了,但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啊。自己搞这个什么城管司,难道还真是为了给老杨当锦衣卫的不成?只不过是借张虎皮,为了自己的敛财大计服务罢了。要是有那合适的人,自然可以顺手安插进去,不说为老杨服务,但为自己多留意下有无别人害自己也就是了。要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自也不用担心。只要在几个关键所在,向想法子安插进去就是,其他的嘛,慢慢来就是了。
想到这儿,已是重新高兴起来。对苏烈笑道“苏大哥,这城管司嘛,一时半会儿的,哪来的那么多人手啊?小弟其实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只是皇帝非要自己搞那一套,小弟也是赶鸭子上架,没了法子而已。至于你和伍大哥,怎么也要出来一个帮着我一起的,你们都算是我城管司的人,不过一在明一在暗不就行了。只是这别处的人手,一时倒还真是难办。”
苏烈点头,和伍召二人低低商议了一下,这才道“这样也行,那为兄就先出来帮你,伍兄暂时仍伏在备身府就是。我二人也有些故旧,都是各府的侍卫,可以为兄弟先拉些人进来,但这明面上的人手,还要兄弟自己选啊。总不能偌大一个城管司,就咱兄弟两个吧。”
庄见笑道“这个就好说了,二位哥哥有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或者是老家的亲戚之类的,一股脑儿介绍进来就是,反正也是糊弄皇帝和那些个大臣的,只要个门面就行。现在这世道,今天不知道明天是什么鸟样,咱们就先把自己个儿养的肥肥的,以后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给自己准备点基础不是。”
苏烈和伍召听的一阵头晕,心中暗暗替皇帝悲哀。这等大事儿交到这位主儿手里,要是杨广知晓了这小子的想法,能不能立时气昏过去,也是不一定的事儿了。
二人相对苦笑,伍召心中一动,道“兄弟这么说起来,到也是条路子,为兄倒是有两个人选,都是自己的兄弟,只不过不在朝堂,而在绿林。只要把他们拉进来,兄弟这城管司立时就能搭起架子来。至于那个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倒也不用了。闲杂之人进来,一旦有事儿,对咱们可是没什么好处。”
苏烈点头,庄见大喜道“这样最好,伍大哥说说,他们都在哪儿,兄弟亲自去请。”
伍召笑道“也不用兄弟去跑,为兄写封信给他们,他们自会去见你。他们一个是我谪亲表弟,叫伍天赐,本是在外头自己立了山头的。若是能混一身官服,自然是愿意的。一个是我结义的兄弟,叫做雄大海的,是个游侠儿。二人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手下有些人马,只需带些妥实精细的过来,这城管司架子不就起来了。”
庄见顿时眉花眼笑,连连点头。话说这无赖本就是个痞子出身,真要说起来,倒是和这些所谓的绿林人物最对脾胃,什么叫绿林,那还不就是大隋的黑社会嘛,这个倒是专业对口了,实在是妙极。
苏烈想了想,也道“为兄这儿也有个人选,为人极是机灵,江湖上人称作小白猿,姓侯名君集。一身轻身功夫大是高明,向来在三水一带勾当。最喜华服美食,要是能进了兄弟这种衙门,以他性子,定然会疾奔而来相投的。”
庄见乍闻侯君集三字,顿时便是目瞪口呆了。他虽说后世不学无术,但侯君集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的。喵了个咪的,这可是个牛人啊。据说那丫的绝对是个将才,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立功无数。玄武门之变,更是冲在最前面,所有谋划之中,都有这位小白猿的影子在里面。李世民政变成功后,被封了个什么国公的,风光无限。
只是不知道后来,这位国公爷大概是吃错了什么,或者是闲的实在无聊了,居然跟着人家学造反玩,结果被李世民给咔嚓了。虽说如此,但侯君集一生的功绩和那副头脑,却绝对是个玩阴谋的高手。这个人,嗯,一定要拉过来!
庄见两眼绿光大冒,盯着苏烈道“苏大哥,这位小白猿什么时候能招来?赶紧让他到位,我也是早听说过他的大名了,要是他能过来,嘿嘿,咱们可定然就是那个,那个如虎添翼了。”
苏烈被他那攫取的眼光吓了一跳,心中不由的一阵恶寒,微微向后躲开这厮探过来的头,点头道“这个简单,他前几日正好来了大兴,兄弟要见他,只要派个人去飘香院找找,定能找得到的。”
庄见一呆,诧声问道“飘香院?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苏烈笑道“兄弟年纪尚小,不知道飘香院自是道理。那飘香院乃是西市中有名的勾栏,院里的姐儿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儿。侯君集最是风流自赏,每到一地,除了吃食,那勾栏却是一定要去的。”
庄见啊的一声,恍然大悟,贱笑道“苏大哥说的文绉绉的,妓院就是妓院嘛,搞什么飘香院啊,我还以为是卖什么胭脂花粉的地儿呢。小弟年纪虽小,对此道倒也不算陌生的。嘿嘿,不如今晚,哎呀,今晚不行,明晚吧,不如明晚咱们一起去逛逛去。”
苏烈和伍召二人面面相觑,看看他那小身板,都是不由的摇头。庄见急了,道“怎么?难道这儿也有未满十八岁不准进入的规定?我靠,这还是古代吗?”
伍召一呆,呐呐的问道“什么不满十八岁?这怎么又成古代了?”
庄见啊的一声,大悔失言,不由摸摸鼻子,尴尬笑道“那个,没啥,伍大哥不必理我。我就是看你们摇头,一时着急口不择言罢了。可你们倒是摇的什么头啊,为什么不行啊?”
伍召笑道“不是不行,而是兄弟年纪还小吧,这会儿就去那处所在,一旦伤了身子,若是日后伯父知晓,我和苏兄弟怕是不好交代啊。”
庄见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恍然,不由的大是郁闷。话说这阵子挺注意锻炼的啊,这小身子骨咋就长的这么慢呢。不过这逛园子,也不是都要搞那个调调儿吧,不是说古代的妓院,很多都是喝喝花酒而已嘛。
想及此处,不由贼忒嘻嘻的道“伍大哥差矣,小弟去了也不过是参观参观,交流交流而已,至于那事儿嘛,小弟一向是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把自己的初夜交了出去,话说我还要留给你几个弟妹的嘛。再说了,孔子曾经曰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小弟这可不正是少年嘛,安了安了,伍大哥就不必担心这个了。”
这厮不学无术,不知道那“初夜”一词,可是女人专用的。此言一出,苏烈伍召二人登时绝倒,身上一阵的恶寒。
苏烈连连摆手,阻住他的话头道“行行,兄弟即说去的,明晚咱们同去也就是了。为兄今晚先去约好小侯,明晚定能见到,保证误不了兄弟的事儿。”
伍召读书少,却是疑惑的道“那个,兄弟,孔子曾说过那句话吗?”庄见瞠乎不知所对,苏烈也是不由一阵的无语……
【米人给票吗?真的米人吗?是不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庄见要崩溃鸟!】
第二十六章:青帮和丐帮
和苏烈伍召二人细细商量了细节,三人这才分手,各自回去准备。庄见带着罗士信,大摇大摆的,沿着街道两边看着,在他眼里,这一家家店铺,已是变成了一堆堆的金子,正自放着光芒,向自己不断的招手呢。
津轩阁对面那个小食店内,那胖掌柜的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庄见的背影,口中暗暗念叨“忠知侯,城管司。嘿,想来家主对他定会很感兴趣的。”
庄见走在西市的街上,不由的连打两个喷嚏,伸手摸摸鼻头,不由的一阵疑惑。喃喃自语道“娘希匹的,是哪个在念叨老子?该不会是那杨家两个小娘皮儿,想她们老公我了?”
想及杨惋儿和杨萍儿两张芙蓉玉面,心中顿时一阵的火热。话说这可是两天没见了,唉,也不知两个小美人儿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掉湖里那会儿,自己怎么就反应那么慢呢,要是当时手快一点,把杨萍儿那丫头一起扯进去,那要被水一侵透,哇咔咔,那丫头本钱还是蛮厚的,自己来个英雄救美,顺便揩油,唉,那将会是多么美妙的一码事啊。
只可惜,这等美事,也只能是事后意淫一下了。那种美事没捞着,反而却是一再的在那丫头手中受伤,每次见了那丫头,总是缚手缚脚的施展不开,让庄见大是郁闷。不过心头掠过那小丫头绝美的面庞,庄大少仍是不由的一阵傻笑,***,那小娘皮儿,真漂亮!
正自心中想着小美人儿,忽的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的喧闹声。袖子已是被人拉住。庄见一鄂,回头看时,却见罗士信双目瞪着前方,一张憨厚的面上,此时却是显出一片悲色,里面尚带着几分愤怒。
这种面色倒是庄见次见到,不由心中一愣,难得的抬手轻轻拍拍他,问道“萝卜,怎么了?”
罗士信脸涨得通红,忽的跪倒,哭道“少爷,俺求你个事儿成不?”庄见一呆,连忙伸手扶起他,沉声问道“你说!”
罗士信泣道“小的在跟着少爷之前,就是在这儿混饭吃的,小的饭量大,每顿都吃不饱。要不是一直也在这儿混饭的一帮乞丐经常省口吃的给俺,俺怕是早就饿死了。可是大家每天也都吃不饱,还要给照顾俺,那就更吃不饱了。俺没法子,就经常去偷了吃,不想让大家被俺拖累,这才经常被打,也才能遇上少爷。俺跟了少爷以后,再也没饿着,可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经常饿着,少爷,你是好人,你也收了他们好不好,让他们都吃饱好不好?俺给少爷磕头了,以后给少爷做牛做马都行的。”说着,又要跪倒磕头。
他讷于言辞,一番话颠来倒去的,庄见却也听明白了。平日里从没想到这个傻小子,竟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听他说得虽是混乱,但想来当日那种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苦,却不是简单几句话能描述的。
此刻看着他眼圈儿通红,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庄见忽的感觉心里一阵的悸动。总算老天爷没亏待自个儿,虽说重生在一个小官吏的家中,但好歹也是温饱不愁,三餐有继的。从没为了生计担过心。但这个时代的百姓呢……
他虽是没好好学习,但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也毕竟上过高中,接受过教育。知道这个大隋面上虽是繁荣,但老百姓其实早就是民不聊生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农民起义了。杨广几次扩建宫殿,修运河,伐高丽,已是将民力压榨到了极致,这会儿的乞丐,倒也真是活不下去了。卖儿卖女的事,每天不知要生多少起,只怕是比自己吃的米粒都要多吧。
想想罗士信初见自己时,吃的那一摞子盘碗,当时只觉得即好气又好笑,此时想来,却突然心里有些酸。轻叹口气,问道“你个傻小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罗士信抹了把眼泪,指着那边的喧闹道“那边定是黄毛他们又在欺负七叔呢,少爷,我去打他们一顿行不?没我在,七叔总被他们欺负的。”
庄见轩了轩眉毛,问道“黄毛是谁?七叔又是谁?你说清楚。”
罗士信一愣道“七叔就是七叔啊,他们都是乞丐,一直都帮着我的。黄毛是这城里的泼皮,他们有好多人,官府也不多管他们,他们就整天在这里一些酒楼白吃,可又不准我们去要饭。见了我们就欺负我们,我在的时候他们怕我力气大,还不敢怎么样,这会儿我跟了少爷,没人护着七叔他们,定会被他们狠狠欺负的。”
庄见一听,不由的双眼一亮,我靠,原来这里还有堂口啊。连忙向罗士信问道“他们跟哪个老大混的?有多少人?平日里除了吃白食,还干些什么营生?”
罗士信一呆,摇头道“他们人很多,总有百十号人吧。什么叫老大?什么又叫混啊?他们就吃白食,什么也不干的,没事就到处晃荡。”
庄见一听,顿时对这古代的黑社会大是瞧不起,简直就是没出息嘛,就整点吃食就满足了,唉,简直是浪费了大好资源嘛。话说当泼皮也得有自己的营生嘛。要知道流氓有文化,神仙也害怕。
咦,这帮人要是能收到手下,凭他们每日里走街串巷的,想来打探个消息啥的,应当是绝没问题的。嘿嘿,自己不妨好好利用下,将他们组建个青帮。至于那些个乞丐,靠,对了,记得后世不是常说什么丐帮吗,咋就不能成立个丐帮呢?
话说这天下处于乱世,啥最多啊,乞丐最多啊!要是把这帮子乞丐聚拢起来,一来大家互相帮衬着,再也没人敢欺负了,这二来嘛,这乞丐随处可见,又有谁会去防备他们,探听消息什么的,那不更是方便。哈哈,老子真是太有才了。
庄见想到得意处,简直要放声赞美自己了。罗士信在一旁频频的看着那边,哪还去管他家少爷正自意淫,只是急道“少爷,你就让我过去吧,就一会儿就好,成不?”
庄见哈哈一笑,昂头道“靠,废什么话啊!你跟着少爷混了,少爷就是你的老大,怎能让你自己去,走,咱一起。日他个仙人板板的,居然敢在老子地头上惹事,看老子不打他个满脸桃花开,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着,又是四处踅摸砖头。
罗士信看的惊疑不定,问道“少爷,你……你找什么?”
庄见头也不抬,道“砖头!”
罗士信啊的一声,憨声道“少爷,不必了,你那砖头不顶事儿,还是按自己去吧,不然待会儿,你又给打成满头包,还要俺背你回去,那可麻烦的紧。”
嗯?我靠!小子,看不起咱是不?满头包?喵了个咪的,死小子,你丫居然敢揭老大的短!过分啊!太过份了!要教育!一定要教育!
庄见同学大感没面子,一张脸登时黑了下来。伸手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给这不开眼的小厮长长记性。
罗士信跟他时间长了,憨人倒也有憨人的心眼,眼见不好,转身撒腿就跑,直冲着那边喧闹处跑去。边跑边喊道“少爷,你是贵人啊,不兴打人的,俺先去了。你慢慢来吧。”
庄见闻言一愣,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锦袍,虽不是官服但也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连忙咳咳两声,将衣服袖子抚平,轻声道“妈的,是了,老子可是官啊!这哪有官儿自己上的,唉,得有小弟,赶紧有小弟,这些事儿,自有小弟解决就是了。死萝卜,倒是也有些脑子啊。不过,***,这藐视少爷武力的大罪,怎么也得跟你小子算的,要不然还不得上房揭瓦啊。咳咳,要稳重,官威!官威!嗯嗯。”
庄大人端起步子,嗯哼一声,这才一摇三摆的往前靠去。只是刚到了近前,就听一圈人中,传来一片声的惊呼,随即就见人群大乱,几个汉子口中大叫着,手舞足蹈的凭空飞了起来,啪嗒啪嗒的相继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自己眼前,一个个的惨声长叫。
最上面一个头黄的汉子,大概三十郎当岁,此时不住口的大骂“罗士信你个小崽子,竟然敢动手打老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招来兄弟们,定要打断你这厮的狗腿!唉哟喂,妈的,这小子下手真***黑……”
身下几个泼皮都是一连声的哀号,被他压得身上更是无处不痛,只是又不敢抱怨,直把一腔子怒火,悉数划到罗士信头上,纷纷应声道“对对对,黄毛哥,咱回去拉人打死那个小王八蛋的,唉哟,老三,你***倒是轻点啊,老子怕是骨头折了,唉哟……”
庄见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几人,极是狼狈的爬了起来,一同咒骂着罗士信手黑,又互相抱怨着对方出手太慢,才导致自己的落败。庄见不由的大是摇头,这种黑社会,唉,太差太差,连谁能惹谁不能惹都搞不清状况,还混个屁啊。
【“求票!求票!求票!!!***,紧急求票啊!!这么多日子,众位老大居然一张票也不给,太不给面儿了吧!”庄见心急火燎的叫道】
第二十七章:英雄啊,放过我吧
庄见心中想着,面上便不由的露出大不以为然的神色,连连的摇头叹息。黄毛爬起来,回头怨毒的看了眼罗士信,正要转头回去拉人来找场子,却猛见一个瘦弱的少年,正自在那摇头晃脑,满脸不屑可怜的看着自己,不由的立时大怒。
心话道:老子流年不利,打不过罗士信那个变态,你丫个穷酸丁儿,居然也敢在这摇头摆尾的,敢不是讨打吗?自己可正缺个掏银子赔汤药费的主儿,你这穷酸到自己凑了上来,很好,好很啊!
先打一个人回去召集人手,这才几步蹦到庄见面前,指着庄见怒道“穷酸,你可是在笑话你家爷爷?你家黄爷的笑话,也是你能看得的吗?赶紧给黄爷赔罪,再出五十个大钱,赔了爷爷的汤药钱,爷爷便放你一马,不然,等会儿爷爷人马到了,将你一打了。”
庄见哪料的自己一个堂堂混混祖宗,竟然被这么个小地痞指着鼻子骂?心中不信的回手指着自己鼻子,愣愣的问道“你……骂我?穷酸?赔罪?汤药费?跟我要?”
黄毛见他呆愣的样子,不由的更是大怒,只道他是装傻。此时四周早围了一大圈子人,看得都是哄笑不已。
黄毛更是怒不可遏,我日,居然耍我!爷爷今个儿要是不给你榨出骨髓来,爷爷就跟你丫孙子姓了!当下,大步过来,就待伸手来抓庄见。
他哪里知道,这位庄恶霸一身打架的本领可不是盖的。上次即便是寡不敌众,也被他狠狠放倒了三四个。更兼是个没事儿都要生出事儿的主儿,这身子骨虽说是弱小了点,却也大大增加了灵活性。眼见这黄毛竟然敢向自己递爪子,不由气的乐了。
嘿,这孙子,好好好,喵了个咪的,老子本想拿捏下身份的,你丫的竟敢老虎嘴上拔毛,我日你个先人板板啊。来的正好!
眼见黄毛手一伸到,当下一个闪身,已是躲开,探手直接抓住那手,顺势一带,右手握拳已是带着一股恶风,罩定那黄毛的眼眶子上就是一拳轰去。
话说这可是庄见在后世,无数次打架的经验,上来瞅准机会,一拳先给对方封了眼,定会让对方心沮胆丧,后面那可就是看自己施展了。
果然一拳打出,黄毛顿时大叫一声,脑袋已是嗡嗡作响。头猛地后仰之际,那顶软帽已是掉了。庄见此时如同猛虎下山,急跟一步,双手已是狠狠抓住黄毛结,向回一抱,下面膝盖已是猛地抬起,捞定他鼻梁处已是撞去。
黄毛只觉鼻梁一阵巨疼,顿时就是两股鼻血窜出,眼前金星闪烁,不由的长声惨叫。庄见却不稍停,他的紧身肉搏,绝对是一环连一环的。
不等黄毛仰到,一腿落地,另一腿已是突然弹踢而出,对着黄毛下阴处就是一脚。这一脚下去,黄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猛地抽了一下,一个身子顿时弓的跟虾米一样,也顾不得满面的鲜血了,双手抱着下体,已是连连直蹦,嗓子中嗬嗬做声,霎时已是疼的满头大汗了。
旁边两个泼皮哪曾见过这等凶悍的打击,不待奔出来,兔起鹘落之际,黄毛已是蜷缩着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惨叫着。望着黄毛的惨样,两个人不由的猛地咽了口唾沫,满面惊恐的望着庄见,身子已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就连刚刚跑过来的罗士信,亦是看的瞠目结舌。低头看看黄毛双手捂着的地方,不由的激灵灵一个哆嗦,后脊梁已是升起了一片寒意。自己少爷这腿脚可是真毒啊!这打架竟能打出这等招数来,那个……简直是……太帅了!
罗士信心中,少爷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很是高大起来。庄见来了这世上,终于次将自己的三段击,淋漓尽致的全套施展了出来,心头那个畅快啊,简直如同三伏天喝了一桶康师傅冰红茶一般,嗯,够冰,够爽快!
抬眼扫了那两个站在一边抖索的泼皮一眼,庄流氓很是找到了后世那种街头pk的感觉。抬脚走到黄毛身前蹲下,伸手拍拍黄毛那满是血污的,已是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笑道“小子,你再横啊!居然敢跟老子要钱,现在还要不要了?”
黄毛晕头昏脑的,勉强睁开肿成一道缝儿的眼睛,呻吟着看了庄见一眼,待到看清那张脸,顿时惊骇的大叫一声,身子猛地向后移去。已经鼓成一个馒头般的嘴中,口齿不清的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的兄弟们一会儿就到,定要你好看!”
庄见哟呵一声怪叫,嘿嘿笑道“小子,还横!”随即猛地变脸骂道“**你个姥姥的!你的兄弟?你***让他们来试试,老子乃是朝廷命官,你个死瘪三,胆敢殴打朝廷命官,这叫袭警!袭警知道不?操,跟你丫说也是白说。以你的智商,很难理解这么高深的词汇。你只要知道,小子,你惹了大麻烦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的。嘿嘿。”
黄毛满眼露出骇然的神色,惊恐的道“你……你敢动我?我是民部尚书樊大人的门人,你既是朝廷命官,动我一根毫毛,就等着樊大人治你的罪吧。”
庄见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随便便打一架,竟是歪打正着的打到了这只大老虎。自己自打有了欺行霸市的念头后,就没少算计过樊子盖,但奈何一来底子薄,实在没人手去调查,樊子盖有没有啥把柄。二来虽说这樊子盖管着市坊之利,但终究是差了好几个等级的,怎么也够不到他啊,就算出点什么小事,肯定有下面人给他顶缸,自己也是拿他莫可奈何。
哪知今天却就这么行大运了,一出手就让自己逮着了。这要是不好好利用下,那可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庄大人心中欢喜之余,面上却是装出一片骇然之色,失声叫道“什么?你说民部尚书?可是民部尚书樊子盖,樊大人?”
黄毛见他面色,心中大定,勉强在两个泼皮的扶持下,起身靠着,鼻青脸肿的狞笑道“这位大人,你说的不错!正是樊子盖樊大人。哈哈哈哈,大人啊,你打的小的好痛快啊。小的定会记得您这番恩情的,哈哈哈哈。”
庄大人突然满脸沮丧,哀声道“英雄!你怎么才肯放过我啊?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全靠我支撑着啊。一旦我出事儿,可不就绝了他们的生路。你说条件吧,我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黄毛心中大是满足,恨声道“小的怎敢啊,大人,你可是朝廷命官呢!借小人个天胆,也不敢跟大人你出条件啊,你说是不?”
庄大人长叹一声道“英雄啊,你大人有大量啊,就放过我吧,你看本官出五十两大银,给英雄你治伤可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行不?”
黄毛听的五十两大银,顿时睁大了双眼。啥?五十两!天啊,这一两银就是一贯,就是一千个大钱儿。五十两,五十两,那就是,就是,就是……我干你娘啊!怎么不会算了。喂,五十两是多少大钱?啊,是五……五万个……五万个大钱。了,娘老子的,了啊!!哈哈哈……
黄毛算明白帐,不由的心头狂喜。话说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怪不得城东市的秦半仙说,自己今年命运会有大转折呢,原来应在这里啊。
“啊哈哈哈,算了算了,既是这位大人如此慷慨,小的要再不识抬举,可是忒也无味了。大人这边赏下这汤药钱来,咱们自散了就是,今日之事,只当从未生过就是。也算小人给大人的回报了。”黄毛兄很开心、很兴奋、很大度的说着。
罗士信很可怜、很同情、很叹息的看着他,心中已是在为他默默祈祷了。自己少爷对金钱的热爱程度,那是比火还热,比金还坚的!凭空给你五十两银?以罗士信同学平日里的细心观察所得,自家少爷此时眼中,明显有着狐狸偷到了鸡一样的光芒,绿油油的,好不渗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能诽谤少爷,还是给黄毛念几遍往生咒吧,这可怜的人啊。
罗士信同学很虔诚的念经,庄大人也是满面欢喜的连连点头,道“好好,就是这样办吧。”说着伸手入怀。
黄毛和那两个泼皮顿时就是一阵的呼吸急促,三人六只眼已是死死的盯着,生恐一眨眼间,五十两大银就此飞了。
正自紧张之际,只听闻四下里一片声的嘈杂响起。几人愕然抬头看去,只见一东一西的已是来了两拨人。东面过来的,正是方才那个去喊人的泼皮,此时已是带了百十个汉子,各执着木棒竹枪,气势汹汹的叫嚷而来。
西面过来的,却是一队官差,各挎腰刀,手提水火棍。铁链叮当的,边走边驱赶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两队人马已是渐渐走近,迎面对上。
【红票啊,像下雨一样的下吧!庄见翻了个身,继续说着梦话……】
第二十八章:被当做肥羊了
两队人脚下不停,走到近前,那帮泼皮先是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黄毛,连声惊呼中,已是急急将黄毛围住。不住口的急声问道“黄哥儿,黄哥儿,你可无碍?”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哪知那黄毛却是极不耐烦的将众人往旁边一扒拉,拨开挡住自己盯着那只手的视线,这才又是紧张的看着。
众泼皮一时愣住,究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对面那些公差看的也是大为奇怪,为的那人上前将两边全都喝止住,这才问道“何人敢在这儿闹事?不怕王法无情吗?”说着,眼睛却向庄见瞄来。
罗士信大是紧张,一步跨过来,站在他家少爷面前,将庄见挡在身后。庄见心下感动,将他拽开,低声道“傻小子,在一旁看着就是。”
罗士信愕然回头,见着庄见眼内的笑意,登时放下心来,那笑意正是平日里阴谋得逞时的模样。当下乖乖的闪到一旁,默不作声了。
庄见却惶恐的开声回答道“这位大人,这里没人闹事,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英雄,你说是不是?”
黄毛眼见众人来了,打断了对面这冤大头的动作,不由的心中焦灼,闻听冤大头问话,赶忙连连点头,对那公差道“张头儿,没事没事,只是一些小冲撞,这位大人正要取银赔偿,赔过自是没事了。”
那张头儿哦了一声,转头打量庄见,但见只是一个少年人,方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方要说话,忽的一愣,转头向黄毛问道“大人?什么大人?”
黄毛一愣,指着庄见道“这位,呃,说他乃是朝廷命官,可不就是大人吗?怎么,可是有错?”
张头儿哂笑,才待要讥讽黄毛几句,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他要赔偿多少?何事引起的,怎不见来我门吏所解决?”
黄毛听他问起这个,登时大为紧张。这张头儿分明是见财眼红,想要分一杯羹的。平日里倒也罢了,今天可是五十两大银啊。要是被他整回门吏所,那自己分的可就是小头儿了。
当下急急阻住庄见回答,只对张头儿笑道“张头儿,本就是些个小事,怎敢劳动您老人家啊。待得这里事完,小的自会往所里拜见就是。”
张头儿眼见他一再阻止,心中愈疑惑,冷冷看他一眼,却仍是并不离开,只是点点头道“既如此,我等就在此做个见证也好。你们快快开始吧,搞完也好散了,你等看看,这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黄毛眼见躲不过去,只得皱着眉头道“那……也好,这位大人,您这就赐下吧。”庄见忽的面色一正,道“英雄啊,我怎么看这位差人与你好像并不相熟啊?若你真是樊大人的门人,为何他仍不放心,还要留在这儿做什么见证。本官给出的可是五十两啊,还是谨慎些好。这样吧,你可让樊大人过来一趟,我见了樊大人,自会如数奉上,否则,抱歉,本官恐怕这里面会有些干碍了。”
他张口一说五十两,那张头儿顿时浑身一震,两眼霎时间金光乱闪,紧紧盯住庄见,气息急促起来。勉强压下激动的心跳,对着黄毛哼了一声,这才转头道“这位那个大人,嘿嘿,你等这样公然私下平复,可是把咱大隋的律法看的轻了吧。既是在这市坊中生的冲撞,那必须经咱们门吏所问过之后,才可判下。二位,这就随咱们走吧。”
黄毛听的庄见终于是把五十两的数字说了出来,登时面色若丧。心中几乎肉疼的要蹦了起来,只是看看张头儿那张贪婪的面庞,只得无奈的按下心情,在两个泼皮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来。垂头丧气的跟在众人身后而行。
他所谓的樊子盖门人,其实不过是樊子盖府上管家接洽的罢了。每月里定是在市面上搜刮些个银钱,递交给管家,再有管家报入樊府帐中。这种事儿本就是这种定例,樊子盖虽说只知道个大概,但也懒得去管,只要不出大格,自也不会去断了自己家人的财路,更可况里面的大头,还是交回府里的,自是更加睁一眼闭一眼的默许了。
庄见欲要借着这事儿从樊子盖手中扣出食来,自是装作不知,乖乖的跟着往市坊门口的门吏所而来。
进的所中,张头儿让两边将事儿说说,庄见不过说了几句,就被急急打断,张头儿道“这位大人不知供职哪部哪寺?怎么咱大隋何时不冠礼的人也可以出仕了吗?”
黄毛闻听,顿时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大恨,怒道“好你个油滑小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耍弄爷爷,且等此事过后,你我再算总账。”他这话自是想等门吏所拿完大头后,自己再想法榨出一些来。既然不是朝廷中人,自己兄弟都已到齐,自也不用再怕他了,故而这语气已是极为硬气了。
庄见心里恼怒,喵了个咪的,这帮孙子真拿老子当肥羊了啊。看样子是准备两边会餐了呢。当下对着张头儿摇头道“这位差官问的有些关碍啊,本官的职务本就是有些神秘,乃是皇上亲自御封的,怎么难道还要皇上给你汇报一下不成?”说着,不再理他,自顾往旁边案几上一坐,闭目养神。
张头儿听他说话,不由的大惊失色。这厮说的什么混话,让皇上来跟我汇报,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一家老小良贱可是半个也剩不下了。眼见他竟然一**坐在案几上,那股子架势,哪里有半点官样,说话行为,简直比黄毛这班无赖还要恶上三分。不由的大怒。
待要张口喝斥,又见庄见面色端重,心下不由的又有些揣揣。要知道养移体居移气,庄见这一段时间来,每日里混在一起的,俱是这个时代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再加上后世中先天那种平等为人的心态,无形中那一股子气势倒也是极足的。张头儿心中反倒有些拿捏不准了。
眼珠儿转转,不由呵呵赔笑道“既是这位大人如此说了,小的倒也不便再问了。不过既然二位依然说定了这赔偿的额度,那么就请大人按照数目交到小的这里,由小的判给黄哥儿就是。这却也是咱这儿的规矩,想来大人不会为难咱们的对吧。”
庄见睁开眼摇头道“这点钱本官还没看在眼里,但他既是樊大人的门人,这我可得小心才是,必须见了樊大人才行,也不需樊大人来跟我说话,只消露一面也就是了。不然要是我被人骗了,这面子往哪放啊?好歹咱也是个官儿不是,你说呢,张头儿?”
张头儿心中暗骂,你***算个什么官儿,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要开起染坊来了。只是此事既是牵扯到了顶头上司,自也不好多加置喙,直将眼光看向黄毛。
黄毛大怒,要待翻脸,想想那五十两大银,终是按下怒火,转头让一人去请樊府管家来就是。想必这个什么狗屁官儿如不是个骗子,也不过一小吏而已。俗话说的好,宰相门下客,见官大三级。等到樊管家到了,自可收拾的他服服帖帖。料来这张头儿也不敢强占了樊大人的便宜去,反倒是美事一件了。
却说樊子盖上午下朝,回到家里,不由的心下焦躁。今日皇上的这一番安排,简直让百官措手不及。眼见自己官微言轻,哪里敢和宇文化及等人去抢,但一日没和那位忠知侯爷、城管司指挥使搭上关系,这心就一直悬着放不下来。一时间,不由的唉声叹气,在房里来回踱步,大是烦躁。
正自焦虑之际,却见管家进来禀告,倒是西市处理一起纠纷,涉及赔偿数目竟高达五十两纹银,管家不敢擅专,特来请示,是不是由民部这边出面看一下。
樊子盖心中正为公事堵心,闻听不由大怒,喝道“什么狗屁事儿,都需本官出面,本官岂不是成了不值钱的小吏了,简直是荒唐!”
管家见他烦躁,不敢隐瞒,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樊子盖开始听的恼怒,暗恨这帮人打着自己的旗号,进来闹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只是等到听到最后,越听越是心惊,浑身不由的抖颤起来,额头间豆大的汗珠已是流了下来。
不待管家说完,就已是霍的站起来,颤声道“备……备……备车……本官……本官……亲……亲自……去……去看。”
管家心中大惊,见老爷此时竟已是面青唇白,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不由也是跟着心中惊慌,连忙应了一声,跑到外面将车备好。
樊子盖心中简直将漫天的神佛都求了一遍,但愿不是那位主儿在搞事儿,否则这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归管属、不惹事的都要小心提防,更何况自己这个有直接联系的。一旦挨上,怕是……
他不敢再多想,手脚打颤的爬上车去,吩咐一声,已是急往西市赶去。等到到了门吏所外,临头反而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这才一咬牙,抬步而进。
第二十九章:廉洁的指挥使
门吏所内,庄见高坐案几之上,二郎腿翘着,优哉游哉的,毫不以为意。不时的四处张望,品评这所里的设施太过简陋。什么什么没有威严了,又哪儿哪儿少了人情味儿了,最后竟还说所里竟然没有宣传标语,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
一番挑剔品评,让张头儿简直忍无可忍,快要到了暴走的边缘了。最后只得不去理他,自在一边面色不定的,暗暗判断庄见的身份。黄毛却是满面怨毒,死死盯着那个惫赖小子,暗暗誓,等待会儿完事,定要把自己身受的种种痛苦,一一奉还。
屋里几人各怀心事,除了庄见不时的牢骚,指摘其中的不是,众人尽皆无语。话说这厮也不嫌累,打从进了这里,一张嘴就没闲下来。众人只觉得这厮喋喋不休的,那声音犹如魔音贯脑,又如一只苍蝇不停的嗡嗡叫着。
张头儿和黄毛都是胸脯急遽的起伏着,极力的压制着想要上去将那张嘴封起来的冲动。若果不是看在那五十两银的面上,单只是二人那目光,就能将这个讨厌的小子杀死几百遍了!
罗士信倒是安然而立,他早被少爷磨练的适应了,只是眼见这帮人那青黄不定的脸色,心中对自己少爷由是更加的崇拜。看看,少爷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就让这帮家伙快要背过气去了,这门神功的威力,端是不凡。怎么才能想些办法,让少爷传给自己呢。
就在屋里众人各自心思之际,外面终于适时的传来一声唱和,民部尚书樊大人到!随着这声喊,屋中几人都是精神一振。巧的是,不论是告状的,还是被告,心中想的竟都是三个字:财了。
可怜的樊子盖哪里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然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了,此刻看着高坐在案几上,正自贼忒嘻嘻,眉花眼笑的那张脸,不由的手足冰凉,一颗心已是飘飘荡荡的,直往下沉,下沉……
他呆呆而立,面色木然。外人只道他是摆着官威,殊不知可怜的樊大人此刻已是连自己是官这事儿,都快忘了。心中翻来覆去的念头,就是自己落到了这位指挥使大人手中,若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却是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想及一家老小,怕是不用几天就会尽皆人头落地,心中已是一片惨然。
耳中开始听的几人的参见,随即便听那黄毛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口口声声的都是痛骂那位阎王,直如同血泪控诉一般。对自己则一口一个门下自称,只听得樊子盖大人一阵的心惊肉跳,直欲要晕死过去。
两眼前金星乱冒,身子已是摇摇晃晃,管家早知事情不好,急忙上前扶住,连连向黄毛打眼色,奈何黄毛心中憋屈委实太久了。此刻两眼中尽是那张可恶的笑脸,双目喷火之际,哪里还看得到管家的眼色。
口沫横飞之际,已是陷入了极度的快感之中了。管家暗暗叹息一声,只能怜悯的看他一眼,不再管他。
黄毛正自痛快之时,冷不防却见樊子盖大人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声惨叫响起,已是一步跃到自己面前,双目直欲冒出火来,死死的看着自己。黄毛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樊子盖,完全不知所以。
却见樊子盖惨然一笑,忽的抬起手对着自己已是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正反几个五百,已是赏了下来。
黄毛脸上伤上加伤,只是被一阵连环快打,搞得懵头转向,竟是忘了那痛了。心头一劲儿的迷惑。等他清醒过来后,却见樊子盖大人,已是整了整衣襟,恭敬的走到那个小无赖的面前,躬身施礼道“下官民部尚书樊子盖,叩见侯爷。不知侯爷驾到,下官未曾远迎,尚请侯爷恕罪。”
樊子盖此言一出,整个门吏所的人顿时都是一片失声。张头儿满头大汗,心中不断的感谢漫天的神佛,列祖列宗。幸亏自己谨慎,没有贸然得罪,看看已是瞠目结舌的黄毛,突然间,张头儿觉得自己好幸福。
黄毛同学此时的心情,却是无法用笔墨形容了。只觉得世间事忽的变得极为滑稽可笑,明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竟是就此生了。是自己在梦中吗?还是世间真的有奇迹,黄毛自己觉得也很幸福,因为他忽然惊喜的现,自己竟然变成了,这个难言的奇迹中的,核心了!
随着身后两个搀扶着的泼皮,抖颤的跪倒,黄毛全身也是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只剩下张大着口,双目呆傻的望着前方,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庄见嘻嘻而笑,自案几上挺身站起,伸手扶住樊子盖,呵呵笑道“樊大人啊,咱俩兄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上午才在议政殿上见过,这下午就不约而同的凑到一起来共事了。可见大人与本侯一样,也是时刻尽心为公,一心为皇上分忧的典范啊。”
樊子盖心中哀嚎,心有灵犀一点通?真是好句子,可鬼才愿意跟你通呢!什么叫跟你一样时刻尽心为公啊?还典范呢,那个小无赖明明是在玩我!那个泼皮的一面之词,你就想方设法的把我调来,还不是想整我?
樊子盖心中忿怒,有心要大义凛然的说上几句硬气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连串的谀词“侯爷谬赞了!下官哪敢跟侯爷相提并论,侯爷深受圣上信任,上午才受城管司指挥使一职,下午就已经开始奉职了,这等尽心为公之举,实是我等之楷模啊。下官只愿能附骥尾后,能为大人跑跑腿儿什么的,也就知足了。”
庄见心中得意,斜着眼睇看他,暗道:丫你个渣,还跟我这打马虎眼呢。老子要是不把你轧出个二两油来,可真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直接自己找根面条上吊死了算。
当下嘿嘿笑道“好说好说,樊大人既是这般热心,哎呀,正好这儿呢有些个小事情,本侯刚刚上任,这一没经验,二没势力的,实不知该怎么处理好了,唉,再加上本侯向来低调的啊,也不愿将一点小事儿捅到天上去,不若就有樊大人来处理一番可好?”
他一番话说完,便笑眯眯的闭上嘴,只是看着樊子盖。樊子盖却是心中又喜又惊。喜得是,这位侯爷这话里言外之意,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说是不想捅破天,那就是说不想上报给圣上了,这分明是给自己指了活路啊。
惊得是,这位爷此时不过十五六岁吧,但行事说话,哪里像个少年,简直就是个千年老狐狸啊。他让我来处理,处理的他满意,自是万事大吉,但要是不合他的意,嘿嘿,怕是这小事就变大事了,既是大事嘛,自然也就直达天听了。
想到这儿,背后已是一片的汗津津的,连连躬身应道“是是是,下官省的,下官省的。多谢侯爷体谅和信任,下官定不会让侯爷失望的。只是不知侯爷是暂且回去侯下官回报呢,还是就在此处旁听。”
庄见暗暗撇嘴,你大爷的,感情还想临死挣扎下啊,把老子打回去,好容你做什么手脚?娘希匹的,老子玩阴谋的时候,你丫还在娘肚子里是个小虫呢。
这厮得意之余,却全然忘了,若是真的论起年岁来,那可怜的小虫,却正是自己。当下嘿嘿一笑道“唉,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没经验,正想学习一下,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你说是不是啊,樊大人。我看这就开始吧,哦,对了,我先把事情经过呢,给你说一下啊。”当下,也不管樊子盖听不听,立时便是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
他一张嘴,巧舌如簧,说起故事来,精彩纷呈,和方才黄毛讲来直有天壤之别,该惊险处,奇峰迭起;该平淡处,如冰川暗流。一件事在他讲完,众人直如身临其境一般,俱皆佩服无比。
樊子盖却是听得面青唇白,听得那黄毛口口声声的道是自己门人,所行之事,俱皆似是出自自己之意,一个身子已是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直往下滴。不迭声的连道冤枉。
及至听到庄见说自己欲要赔偿五十两大银时,心中简直已是欲哭无泪了。这厮分明就是在向自己明着要这个数嘛,还说得如此动听。这五十两,不是很多,但也绝对不少,自己即是知晓了这个数儿,那付出的就要在这数儿直上,否则,这厮焉肯罢手?
这一刻,樊子盖简直想要直接过去,将自己管家和那黄毛统统掐死算完了。只是不待他有所动作,却见庄见庄大人猛地一拍额头,叫道“哎哟,对了,还忘了一件事儿。”说罢,抬腿走到黄毛面前,蹲下身子,看看黄毛,不由的呲牙一笑。
黄毛顿时一阵的毛骨悚然,只见庄大人抬起手来,伸出两根拈花指,捏住黄毛的一根头,微微用力,已是拔下一根来。然后走到樊子盖面前,叹口气道“这位黄哥儿说,我若是要伤了他一根毫毛,你樊大人定不会绕过我。我已经尽量很小心了,但是,你看,唉,还是不小心伤到了一根,樊大人,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呢?要知道,我,可是很廉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