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聚功
庵堂内,掌影幻起,直直对着跪倒的红拂击去。红拂心头一惊,旋即平静,心中只是低低的念着“郎君,郎君……”
就在此时,却猛地听到一声大喝“**你个老婊子!我日死你祖宗!史万岁死的真是***太好了!”随着这一声,只听的扑通一声大响,随即一个身影,已是带着一身寒气,**的直直闯了进来。
了了那只手掌将将按到红拂头顶,听的此话,忽的一颤,豁然顿住,一探之间,已是将来人一把抓住,手掌顿时按在来人头上,怒喝道:“你说什么?”
红拂在那声大喝声响起之际,就是面色大变,一愣之下,便见庄见浑身泥水的站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挡住,随即便被了了制住。
红拂霍的起身,死死拉住了了手掌,哀声哭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莫要伤他!莫要伤他!你要徒儿做什么都行,只求你莫要伤他!”只是任她如何使力,了了手掌却是纹丝不动。
庄见此刻却是笑嘻嘻的拉住红拂,搂在怀中,轻笑道:“好红儿,来来来,且让夫君疼爱一番,咱们就算死,可也是笑着死,比这老姑婆,一个人孤零零的怨恨而死强过千百倍。”
红拂一愣,随即缓缓放开拉着了了的手掌,反手紧紧抱住庄见,点头道:“郎君说的是,奴能与郎君死在一处,便是什么都值了的。”她自料今日之局,已到了这等天地,怕是怎么也逃不出师父的掌握了。心下万般念想都腿的干干净净,眼前便只剩下一个俏郎君,此时靠在他怀中,心中竟是无悲无惧,只是平安喜乐。
了了老尼神色大变,浑身颤抖。面目凄厉的看着庄见,恨声道:“小贼,你伏在外面当我不知吗?老尼就是要你自己进来送死,省的你那帮狗腿子进来碍事。嘿嘿,红拂我又哪舍得杀她,我自有大事还需她去做呢。只要杀了你,老尼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听话。你方才竟敢侮我先父,老尼若让你死的太痛快,可当真是对不起你的紧了。嘿嘿,怎么样,这滋味可还舒服吗?”说着,手掌内劲气,已是透额而入,直往庄见身子里钻去。
庄见本在外听着,及待见了了下手向红拂击去,哪里还能忍得住,也不顾侯君集惊叫,已是直直跳了下去。心中犹自怕来不及,口中故意大叫史万岁的名字,刺激了了,争取那一刹的时机。
此时听这老贼尼原来早窥破自己行踪,竟是怕自己身边人前来阻碍,这才故意引自己进来,心中不由的大是气恼。恼的不是别的,却是如自己这么优秀的极品,竟然被这个蠢尼姑算计了,可是太**份之事了。
这厮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臭屁不已,倒也真称的上是绝品了。此时只觉了了一个手掌内,一阵阵的寒气自头顶透入,顿时一个脑袋生疼生疼的,简直欲要蹦起来一般,这股子滋味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只是庄见无赖性子作,这会儿既然知道脱困的希望渺茫了,反倒是索性放开了。面上努力的微笑着,嘻嘻道:“老……老……老……婊子……少爷……正……正……热……热……热……的……紧呢,你……真……真他……***……会……伺候人。等……等……等少爷……下去……见了……你……你那……死鬼老……老爹……一定……定……好好表……表扬你……你哈。”他此时只觉得那股子寒气已是直往下走,瞬间已是到了胸前,半身如同置于万载寒窟之中,冷的似是直入骨髓之中,上半身没有一处不疼,,那疼痛便如针刺一般,万针攒刺之苦,让他面颊扭曲。只是那脸上虽是隐泛一层白霜,却仍是拼命的维持着笑容,口中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肯放过了了。
了了气的浑身抖,双目中戾气大盛。更是将自身内气化为阴气,来回在他体内搅动,却绕开那些致命之处,绝不肯让这毒口毒舌的小子轻易死去。
红拂抱着庄见身子,只觉他全身冰冷,直如万载寒冰一般,抬头见他痛苦模样,不由心头大疼,忽的大叫一声,“郎君,万苦,奴与你一起受了!”回头怨毒至极的瞪视了了了一眼。猛地运气催入庄见体内,那内气一进去,庄见身子顿时一暖,只是红拂却是大叫一声,全身顿时一僵。
她虽是对师父怨恨极深,但终是不肯出手冒犯师父,却以这种方式为庄见抵御,但那股寒气却也自庄见体内瞬间传入她体内。那般痛到了极点的苦楚,顿时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心头对爱郎这般硬气,心头大疼之际却是深以为荣。
了了面带冷笑,哼道:“你要自己找罪受,自也由得你去,倒也省的老尼再出手治你擅专之罪了。”口中说着,掌中内气已是不余余力的尽数出,定要将二人狠狠折磨一番才行。
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门一声大响,罗世信和雄大海已是并肩闯了进来,眼见面前模样,面色大变之余,同时大喝一声,已是对着了了挥拳击去。
庄见此刻神识渐渐迷糊,面上虽仍努力微笑着,意识已是有些不清了。只觉得体内一阵冷过一阵,身前却又总有丝丝暖意不断补了进来,护着自己的胸口。
了了一手制住庄见二人,眼见罗世信和雄大海攻来,冷笑一声,早将留存的气力提起。借力打力,推挡腾挪,周旋其中。她即知门外二人,如何能不防备,留下几分力气,就是等他们来攻。只要折磨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小贼,再回头收拾这两个混人,那是易如反掌。故而,一时间,三人已是打做一团,难分轩轾。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这外面此刻还隐藏着一个大高手。要是平常遇上,自是不再话下,但此刻情况之微妙,任哪一方再加一点力量,也是另一方承受不住的。
正自激斗之中,了了耳边忽闻一声轻笑,随即只见白影一飘,一个身影已是瞬间欺到了身后,背心大穴上一只手掌贴上,不由的顿时面色大变。
耳边一个声音笑道:“师太,还请束手就擒吧,否则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了了勃然大怒,羞怒交迸。她方才袒胸露乳之态,只道只有庄见和红拂看到,庄见在她眼中早已是死人一个,红拂既是自己徒儿,又是女儿之身,自是无碍。此刻忽见侯君集竟也自那树上下来,顿时知道,自己方才那番体态定是给这人也看了去,让她如何不羞愤欲死。
她本是个偏激性子,今日本来讲述往事就心情激荡,有些神经质了。又被庄见一通尖酸刻薄的话语,搞得抓狂,便要狠狠折磨死他才解恨,哪知偏偏红拂竟拼死相护。此番罗世信雄大海二人招沉力猛,她再无余力将庄见立毙掌下了,竟搞了个对峙之局。原本只要再支撑片刻,庄见自是会被冻毙而死,自可回身轻松解决他人。偏偏红拂的加入,怕她伤了庄见,内气虽弱,却也不容小视。只要自己稍有懈怠,定然是有死无生之局。这个时候,侯君集的加入,已是几乎判定了她的死刑了。
她一生要强,多受苦楚。如何肯让自己落入他人之手,多受屈辱。眼见左右是个死了,不由的乖戾的脾气作,猛地怪叫一声,也不顾旁人了,浑身功力尽数提起,全力向着庄见体内袭去,就算死也要将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小子杀了。
侯君集在后猛觉这老尼姑体内变化,顿时心头狂震,大喝一声,一身内气已是浩浩荡荡的直逼过去,顿时将了了心脉震得寸寸断裂。那截插在她体内十余年的断刃,也是刹那间向外退出。靠着内气不断稀释的毒素顿时作。
了了内气刚刚过掌,一口气已是接不上了,鲜血狂喷之余,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的铁拳同时击到,噗噗两声,已是将她一个身子打得骨断筋靡。这个被人算计了半生,却也算计了别人一生的女人,已是当即内外俱为齑粉,瞬间死去。
但她临死前的全身内气,却因突然失了体内的根基,瞬间竟是生生的挤入了庄见的体内,半点也没浪费了。庄见此刻就好像一个杯子一般,毫无半点抵抗的,将这个女人一生的修为尽数接收了。因着红拂的护持,却又没受半分损伤,这等盖世奇缘,却跟他灵魂穿越比起来,毫不逊色了。
庄见浑身冰冷,只是下意识的仍然紧紧抱住红拂。只觉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没个依处。身体内一股子游走不停的寒气越积越厚。六识全然失去了作用,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味道,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感觉全部来自于体内,只觉得那一股子阴寒无比的气流,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变得灼热无比,奔流浩荡,在体内几番冲突之下,忽的脑中一声轰然大响,已是顺即冲破了全身的关卡,向着下腹冲去。那股子灼热之力,烫的他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声。
【三秒钟!点击榜上三秒钟啊!那曾经的三秒钟,曾经的巅峰时刻啊,原来感觉真……他祖母的,再来一次好不好?还有,昨晚又是哪位老大那么照顾兄弟,赏了兄弟三记黑拳啊,小弟被仁兄这组合拳打得头昏眼花啊。不过是不是有些不对等啊?俺内功啥的都还没准备好呢,要不,想再来黑拳的各位等等,等俺出英雄帖,咱们再较量一番,不待这样趁人家没准备,就偷袭的哈。那,不说话,代表你们同意了哈!你们等着,等着那天来临了,等俺找到东方不败,俺一定来领教。】
第九十一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无尽的虚空退去,各种感觉潮水般涌了回来。庄见如同做了一场大梦,好似穿行在无尽的雪原,又落入了炙热的岩浆中,最后却是如同浸泡着温泉……
一双泛着热力的大手,不停的在全身敲打不休,没点到一处,就有一股热力透入,便如同打开了一个开关,让体内那股涓涓细流,终是不断的壮大,汇成一条源源不绝的小溪,最后变成一条大河,奔腾而下,在体内不停的按着一种玄妙的线路流淌着。
每过一处,就让庄见舒服的只想呻吟出来。大手收了回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哈哈,二弟,可是醒了?你这番便宜可是得的大了啊。”
啊?是张仲坚的声音!庄见大喜,脑中最后的记忆忽的闪过,红拂,了了贼尼!啊哈,老子大哥来了,秃毛老婊子,让我大哥拍死你丫挺的!
庄见睁开眼来,急声道:“大哥,可是你来了?快快!拍死这丫的!”说着,已是腾地挺身而起。只觉浑身身下似是充满了力气,精力弥漫。
眼前一片明亮,正是处身一所屋中,一桌一几,莫不甚是眼熟。虬髯客张仲坚正自满面含笑的立于身前,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庄见有些懵,只是突然想到了红拂,也顾不得想些别的,上前一步拉住张仲坚,急声道:“大哥,你看见到三妹?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哪儿?”
“二哥!”一声娇怯怯的呼声响起,庄见心头巨震,豁然回身,只见房门处,一身红装的红拂,正自满面激动的看着自己,靓丽的明眸中,充溢着怎么也埋不住的柔情。
“红儿,你……你没事吧?哎呀,那个秃毛老……啊……老尼姑呢?她怎么肯放过你的?你不用怕,咱大哥到了,定要这老贼尼好看。我日他个香蕉巴拉的,敢打老子的女人,这个场子咱要不他妈找回来,老子以后就没面在这混了,我日!”庄痞子痞性大,又仗着自己强手来了,气焰登时高涨,上前拥住红拂,不可一世的直嚷嚷。
红拂又是甜蜜又是好气的看着他,伸手拉住他道:“二哥,咱们已经回来了。我师父她……她已经去了。人死仇消,她其实也算个可怜人,你莫要再记恨她了好不好?再说,她最后不管什么心思,总算让你我都得了好处,以前的事儿,就算了吧。”
“嗯?回来了?死了?我靠!”庄老大这才蓦然现,怨不得自己瞅哪儿都熟悉,可不是在自己府里嘛。那个老贼尼挂了?咋挂的?她那么折腾自个儿,想来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难道是大哥赶了去,一掌劈死了丫的?嗯,一定是!
转头来寻张仲坚,要待问明白,却见虬髯客早没了踪影。屋中阳光灿烂,香气袭人,只有俏丽的红拂,立在自己身前,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
歪着头左右打量着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庄老大忽的爆出一句雷死人的话来。“妹子,你说他们都走了,是不是想给咱俩留出洞房的地儿来呢?要不,咱别浪费咯?”
红拂满心的柔情,就在这句话中霎时间樯橹灰飞烟灭,如大江滚滚东去。这小贼就不能多正形一会儿吗?红拂气结,俏脸绯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愣怔间,却见庄老大搓着手,满面眉花眼笑的靠了过来,贼声道:“那个……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啊~~~”屋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随即门帘一闪,红拂满面通红的跑了出来,瞅见门口站着的张仲坚,不由的面上又是一羞,低声道:“大哥,中一声狼嚎传出,声震四邻。后院另一间房里的罗氏姊妹和花语依人都是一愣,随即同时忍俊不住,娇笑成一团。
前门处,正往嘴里猛塞着白面卷子和大块肥肉的罗世信,手一哆嗦,楞然一会儿,才对着对面的雄大海道:“少爷正常了。”雄大海沉稳的点点头,深以为然,拿起一个白面卷子看了看,狠狠的咬了一口,长长出了一口气儿。
话说那日在无尘庵里,几人合力将了了击毙,却见庄见和红拂紧紧抱在一起,怎么也是分不开。庄见身上不时的腾起阵阵白气儿,那是开始因寒气在衣服外面结的冰,被体内热气所激导致的。
侯君集上前探看,见庄见满面红光,不见半点受伤的样子。伸手探脉,却蓦地被一股极强的劲力弹开,不由大骇。顿了顿心神再去探时,只觉他体内气流横溢,奔腾不绝,竟似练了几十年内气之人一般,不由的大是奇怪。眼见怎么也是叫不醒二人,只得招呼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做了副担架,将二人一起抬了,先自出了无尘庵。又让罗世信叫了马车来,这才一路回了庄府。
等到回来后,众人一筹莫展,围着庄见和红拂二人。最后还是罗慧儿以银针之术,刺激他二人周身几个穴位,这才将二人分开。罗慧儿见银针凑效,又以银针过穴之法,为二人疏导经脉。红拂因当时与庄见气息相合,故而,了了最后遗留的真气,也有一小部分进了她的体内。
她本是了了的弟子,内功心法一脉相承,经罗慧儿一番施针之后,不久就已醒了过来,一番调息后,问过众人,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心头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闻听庄见还未醒,便只好放下心思,先来看他。
哪知庄见此时竟是不停的胡言乱语,一会儿什么卡拉ok,一会儿什么上啤酒的,不多时就大叫一声快跑,在不就吧唧着嘴,直嚷嚷啥烤肉不熟的,众人一时间直听的莫名其妙。等到最后这厮估计是梦中又梦到了诸女,竟是挨个点评了一番,什么罗慧儿的胸脯最大,仙儿的腰细,又啥的红拂的手感好,让众女一时间俱皆大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屋里罗世信、雄大海等人更是纷纷败退出去,头也不回的直奔前院,打死也不带再往后面来的了。如此直直闹腾了两天,等到张仲坚赶回来,听了过程,过来一看,才莞尔一笑,直道自己这个兄弟大是有机缘,放手一番施为下,将他全身未打通的经脉尽数打通,气脉顺畅,归于气海,庄见这才安定下来,终是清醒。
屋内,庄见听张仲坚说完,愣了半响,忽的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是说我有内功了?这么说,兄弟我这会儿是高手了?啊哈哈哈。”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庄见同学再也压抑不住这份喜悦,直接欢呼了起来。只是他笑了半天,却是不见张仲坚说话,转头看去,张仲坚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的一鄂。惭惭的摸摸鼻子,重新坐下,嘿嘿笑道:“大哥,咋?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仲坚轻轻一叹,摇头道:“你呀!你以为你这就叫内功了啊?还高手?就你这点底子,还不够三妹一只手打的。”
“呃!”太打击了!这是啥意思?庄见大是诧异。话说很多小说都是说,主角得了谁谁谁什么灌顶**,忽然有了一身贼牛逼的内功,一跃成为天下一高手什么的,难道不是这样?
张仲坚喟叹道:“你得了这一身内气,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你自此身体将大大的强壮!身体里经脉拓宽,不论是精神还是力气,都大大的增强了,而且抗击打能力也变强了。但不幸的是,你与武学一道,基本上算是绝缘了。”
庄见听的长大了嘴,半响合不拢,满面的呆滞。忽的急忽忽问道:“为什么?那我这不是内气?还是说***这内气也欺生,欺负我是外来的咋的?”
张仲坚微微摇头道:“要是你原本没这一身内气,你自可循序渐进,选择一门适合你修习的功法,慢慢去练也就是了。但此刻你体内有了这么一股子内气,却并非你自己修炼而出的,偏偏还是女子所练出的内气,虽外表表象展露出的是力量增强,但骨子里却是极尽阴柔之气。三妹一门的内功本就是她们女子独有的,你根本不能修习。可你要是再去修习别的内功,又会和你体内的内气起冲突,只要稍一冲突,你这小命也就完蛋了。除非你能别走蹊径,自己将其慢慢炼化转化为自身之气,否则,你这一生再也休想去练什么内功了。而且,就算你学些个招式,要是没有一些独门内气运行的法门支撑,终归不过是得个皮毛而已,根本挥不出威力,徒惹人笑罢了。所以,这就是为兄说的不幸。唉!”
庄见听张仲坚一番话,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如同落入了冰窟窿里,哇凉哇凉滴了。我日他姥姥的!太阳啊!为啥受伤的总是俺呢?怎么好事到了老子这里,偏偏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呢?
【“……也许已没有也许”庄见内牛满面的看着点击榜,凄惨的唱着。如同某种远古动物的嚎叫,让罗世信和雄大海全身汗毛倒竖,肌肉紧张,头飞扬,袍服猎猎作响……庄见忘情的唱着,身周方圆一丈之内,气劲鼓荡,劲风四溢,直让过往行人,纷纷抱头掩耳而走……“砰!”的一声响,风止声收!
众人大喘口气,循声看去。庄见仰着头,慢慢的伸手从脸上拿下一物,鼻血长流之际,满眼金星之间,忽的仰天大笑,欢声叫道“红票!哇哈哈,好大一张红票!老天居然奖励我这么大一张红票,哇哈哈哈,达了……”
罗世信和雄大海对望一眼,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罗世信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少爷,内个……内啥……内是板砖!”
庄见狂笑声戛然而止,怒道:“放屁!这时候哪有红色的板砖!”
罗世信叹口气,轻声道“穿越来的。”……庄见仰天而倒。喃喃的道“红票啊……”】
第九十二章:柔丝甲
庄大少很悲忿!直直向后躺去。“我晕过去会儿先!”庄大少很是悲怆的痛苦道。张仲坚摇摇头,不再多说,只管自斟自饮。
半响,庄见忽的翻身坐起,突兀的问道:“大哥,你方才说,我的力气会变大?会有多大?能不能跟萝卜比?还有,会不会影响我那方面的能力?”痛苦的小庄同学,在遭受了学武梦彻底破灭后的惨痛打击后,痛定思痛,立刻就很现实的问起了这番机遇,所能给他带来的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张仲坚本以为他定然会痛苦一段时间,哪成想他这位兄弟根本就是个怪胎,要想让庄大少按规矩出牌,只怕是比登天还难的。
此时听他问的古怪,不由一愣道:“能不能和小罗比,这个不好说,但肯定比你以前要强太多了。至于你说的那方面,是指什么?”
庄见先是很满意的点点头,听张仲坚不明白自己问的,伸手搔搔头,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问道:“那方面就是指男女插插圈圈的事儿啊,就是……就是……唉,应该怎么说?哦哦,就是夫妇间的房事,对,是房事。会不会因为那个我这里是啥子阴性什么的,把小弟搞的不男不女了吧?”庄见同学大是紧张的问道。
“噗!”饶是张仲坚见多识广,心志够坚,乍闻他大变之后,先问出的竟是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忍不住的喷了。
古怪的看着满脑袋黑线,挂满了一脸酒水的庄见同学,张仲坚实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哈之际,直到庄见脸色越来越黑,即将暴走的时候,这才勉强停下。犹自好笑的道:“二弟,你实在是高!怎会想到那里去了。你只不过是多了些力气,那些内气与你不过就像是些极好的补品而已,又怎会让你不男不女?岂不是匪夷所思!至于对房事的影响,你体力大增,自是多有助益,让你更能延续些时间,又怎会影响!为兄真是服了你了。”
延续时间!喵了个咪的!那就是说老子性能力大大提高了嘛!很好,很强大!这样老子就放心了。庄大少大大的松了口气儿。至于那不能学武了,倒也于他没啥多大的困扰,虽说有些遗憾,但想想练武要遭受的诸般痛苦,庄见同学还是非常干脆的打消了那个念头。话说,自己原本也不想遭那罪,虽说当时很是有决心,但过了那阵子三分钟热血,那念头也自然随风而去了。
这厮本就是个乐天派,这会儿既是没了心事,而且毕竟也是得了好处,不过转眼间就已是眉花眼笑了。倒让张仲坚大是佩服,自己这个二弟,这份心胸可谓大是开阔。
庄见放下学武的事儿,立时就想起了张仲坚临走时,说的那件宝贝了。貌似那可是能保命的玩意儿,可是要上心的,要问清楚!
张仲坚呵呵一笑,放下酒樽,领着他到了后院。自房中取出个包袱来,打开后,却是一件黑黝黝的半臂背心软甲。
庄见看的大是丧气,嘟囔道:“大哥,这也算宝贝?只不过是件软甲而已嘛。”张仲坚微微一笑,又自房中取出一个木制的半身人像来,也不管庄见满面疑惑,自顾将那软甲给人像穿上,依住假山。又在人像前竖了一块两寸多厚的木板,这才回头对着他一笑。
“二弟,你觉得为兄的掌力,若是要击碎方才那具人像,可能办到?”张仲坚转头看着庄见,淡淡的问道。
庄见一呆,随即点点头。张仲坚嘿嘿一笑,又傲然问道:“那以二弟之见,这天下有为兄这般掌力者,能有几人?”
嗯?庄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呆呆的道:“怕是没有几个吧,那个无心贼秃怕是也没大哥这么厉害的掌力,不然也不会给大哥一掌就打跑了。”
“好,如此,你可看仔细了。”张仲坚说罢,浑身气势忽的一变,瞬间如同放出万丈豪气。双目精光爆射中,蓦地一声轻喝,一个身子已是跃在半空,隔空一掌击向那个假人。
砰然声中,只见那假人忽的一颤,随即整个的嵌入了后面那大石之内,但随着那掌力及体之际,那假人胸前忽的暴起一团黑雾,乍现即隐。庄见耳中却是明显的听到一阵密如骤雨的沙沙声响过。
张仲坚身子落地,拉着他往前来看。先是伸手对着那假山一掌拍去,巧力到处,那个深陷石中的假人,托的跳了出来。
张仲坚伸手接住,送至庄见面前道:“兄弟看看,里面的假人,可无恙否?”庄见心头砰砰直跳,伸手接过,将那软甲取下,只觉那软甲触手柔软,竟是轻薄如纸一般,不知是何物所制成的。及至剥下软甲,却见里面那个假人在张仲坚这般可怖的掌力下,竟然是完好无损,只表面有些小裂痕而已。
庄见不由的心头狂喜,这软甲竟能抵御如此大力,要是穿了在身,这天下还有何人能伤了自己。想来就是刀剑之类的,怕也是难伤分毫吧。如此一来,自己要是穿上这么一件软甲,岂不是刀枪不入了!只要脑袋不被人摘了去,不啻于是金钢不坏体了,当然那下半身还是要好好保护滴。
他心中欢喜,张仲坚却是嘿嘿一笑,伸手一指那假人前面的木板,道:“二弟不急着欣赏那软甲,且瞧瞧那木板上有些什么。”
庄见此时已是隐隐猜到,但是探头一看之下,还是不由的咋舌不已。只见那木板上,此时竟是满布密密麻麻的一层黑色的细丝,根根如同丝般粗细。长不过三寸,但却柔软异常,此刻除了深深钉入木板中的大半截外,剩余在外的部分,竟然如同人的毛一般,直直垂下,那木板此刻乍一看上去,就好似突然多了一头黑一般,透着一丝诡异。
庄见本来猜到肯定是暗器,但这种暗器仍是让他大吃一惊。张仲坚这才傲然道:“此甲名为柔丝甲,这柔丝二字,非只是指软甲自身柔软如丝,亦是说的这甲中暗藏的这些柔丝针。此甲平日穿于身上,刀剑难伤,水火不侵。而且最大的厉害处,就是一旦受到外间大力打击时,其内暗藏的万千柔丝针,便会瞬间射出,重创攻击此甲主人的敌手。柔丝针其细如丝,最擅破内家真气,若有谁与你对敌,一掌击出,掌力及体之际,柔丝针便会先自将劲力全数分摊,顺即转为射之力,嘿嘿,试想,天下又有何人能在不防备间,在如此近的距离躲开这些细如丝暗器的袭击?此物最妙之处,便是后制人,且只对内家真气有所感应,若非内气及体,自不会引。故而如只是遇到外力打击则只是自保,但如有内家高手击打,则自动弹出伤敌,令人防不胜防,实为其最厉害之处。”
庄见双目放光,不由的心花怒放。喵了个咪的,好宝贝啊好宝贝。这要是谁敢找咱麻烦,只要让他打自己一掌,岂不是立时就能要了他命吗?那无心贼秃,还有高老乌龟,哈哈,这会儿要是再遇到,这乐子可就大了。有了这件宝贝,咱虽没武功,可是倒也再不用怕这帮渣来找自个儿麻烦了。而且,刀枪不入啊!奶奶个熊的,岂不是比金钟罩铁布衫要牛叉很多。权当自己练了一身横练功夫就是了。到时候自己左手大铁锅,右手唐长刀,威风凛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此后,武林中一代大虾横空出世,众多美女竞相膜拜,哇咔咔,嘎嘎……
庄见乐的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双手抱着那件柔丝甲,嘴角挂着一丝晶亮的垂涎,霎那间神思已是飘飞到了不知何处了。
张仲坚说了半天,转头一看庄大侠的模样,不由的大是摇头。这厮难道就不想想,这柔丝针如此异宝,射出去后如何收回,又如何安放到柔丝甲内?这会儿看他目光迷离的样子,分明是已经魂游天外,不知去会哪路神仙去了。
张仲坚很无语,待要叫醒他,想了想,却又不再理他。这位二弟,惊才绝艳,气度恢宏,但就是这股子啥都不在乎的痞子性,实是让张仲坚大是摇头。正想借着此事,提醒他一番,却冷不丁听到庄大侠一句呓语,让张仲坚险险没背过气去。
“大哥,咱这宝贝铠甲好是好,可就是不知要拔光多少人的头才能够用啊,该去拔谁的头好呢?”这厮耳中只顾听着张仲坚开始讲的,就已经开始意淫了,那后面的话,自是听一半扔一半,却自己演绎,将那柔丝针,变成头针了。
张仲坚满面无奈的回身看着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终还是败在了庄大侠的手中。这等水平的想象力挥,怕是想等他来问自己,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当下只得将那位沉浸在无敌境界的大虾唤醒,将那柔丝针的操作方法,一一教了给他。原来却是用一个磁石镯子操作的,让庄大侠终是明白,自己所想的原来竟是全然风马牛不相及。这才惭惭的谢过。
接过张仲坚递过的一盒后备针筒,把磁石镯子套于腕上,穿上柔丝甲。抄起一把刀,在身上戳了两下,很好!很完美!庄大侠再次进入意淫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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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庄侯爷的反击战一弹
已近腊月了,大兴城外的官道上,瑞雪纷飞,北风嘶嚎。通化门外十里处,灞水逶迤着从远山层峦中流出。两边苍苍古木,皑皑白雪之间,一座精致的小亭伫立。
此时亭中,庄见和红拂正与张仲坚互举酒樽,对饮而尽,亭外罗世信雄大海警惕的看着四周,目不稍暇。五匹健马系于一旁树上,轻摆马,低嘶不已。
“二弟、三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便在此处留步吧。为兄这便去了。”张仲坚将酒樽抛开,抹了一把虬髯上的残酒说道。
他在庄见府上一住旬日,却是耐不住性子。总要再去看看天下大势,究竟有没可为。庄见虽知道这天下终归是属大唐所有,却也不会去拦阻他。要是当真大哥能打下来这片天地,自己身价那可就是水涨船高了。活生生的一个王爷在手,傻子才去设置障碍呢。
故而,也不去刻意推动,但也不去多说。这日,张仲坚坚持要走,他与红拂只得带上罗世信和雄大海一路相送出来。
一直送到此处,便是后世有名的灞桥所在了。只是这会儿却没有设立驿站,只有个小亭孤零零的矗立于道旁,送行之人,便多在此处分别。
此时闻听张仲坚辞别,庄见与红拂对望一眼,都是躬身拜辞。张仲坚见二人面上均有不舍之色,不由哈哈大笑道:“你二人俱非俗人,休来做这般扭捏之态。为兄此去,若不能乘风而上,便当别寻去处。中原之地倘若天不属我,你们若有一日闻听东海之外有事起,便是为兄所为。可直来寻我就是,我兄妹三人当再图欢聚。”
红拂含泪点头应下,庄见却是笑嘻嘻的道:“大哥放心好了,这天下不管最后属谁所有,你那东海,肯定是要拿下的。如果哪天小弟在这里呆的气闷了,一准儿往你那边去,不过去多少人可就不知道了,大哥可要给小弟留下足够的屋舍才是。”
张仲坚点头大笑道:“兄弟心性开阔,天下大可去得,为兄放心的很,只是那东海之地极是遥远,这张图,兄弟收好,他日若往那边去,只需按图索骥,自可畅通无阻。这块令牌乃是为兄之令,到了海上,若遇情况,只需取出,无人敢难为与你。”说罢,自怀中取过一份丝绢和一块乌沉沉的铁牌,交与庄见。待他收好,这才腾身而起,落于一匹健马之上,抖开缰绳,转豪声道:“二弟三妹好生保重,山高水长,你我后会有期了!”言罢,不再啰嗦,大喝一声,催动胯下良驹,已是奔逸绝尘而去。天际间,唯余他豪迈的笑声隐隐。
庄见和红拂二人伫立亭中,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半响,红拂方才轻叹一口气,低声问道:“二哥,你说大哥此去,可能有所作为?”
庄见目光迷离,远远的望着虚空,声音如同自天外飘来。“成与不成,都在老天爷手里,咱们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成了固然好,败了不也多个去处吗?这些个事儿没人说得准,咱有哪功夫去猜,还不如回去喝两杯老酒,研究下人体构造呢,你说是不是呢,妹子。”说道最后,这厮那无赖性子却又是显露无遗。
红拂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这才拉着他将马解下,与罗世信雄大海俱皆翻身上马,四人齐齐扬鞭,泼剌剌马蹄纷飞中,已是瞬间远去。身后落雪依旧,不多时已是将痕迹尽数掩住,重归一片静谧。
四人回到府上,庄见让罗世信将众人俱都请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此番连番打击下,让庄侯爷心头怒火已是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自己决不能再等着被动挨打了。况且此番既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而且趁着对方两个高手重伤之际,哼哼,这个防守反击就要打得漂亮才行。
不多时,苏烈、伍天赐、侯君集、红拂以及罗氏姐妹俱皆来到后厅。众人坐下,庄见这才将自己意思说出,询问众人该当如何下手。
众人都是微微蹙眉,旁边罗慧儿却是抿嘴儿一笑道:“大哥,奴这里到有个想法,不知妥当不妥当,可供列位英雄参考。”
庄见大喜,连连点头道:“咱们这里面要说对这阴谋的驾驭力嘛,当属慧儿妹子和君集了,妹子只管说来,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想出好办法来的。到时候,香蕉个巴拉的,咱们就给他整个天翻地覆的,也让这帮渣知道知道,爷们不是好捏的柿子。”
他自有了护身的宝甲,又得了一身力气,这会儿可是雄心万丈的。后世那股街头痞子性情便更是大冒,让他吃了亏不找回场子来,那可是打死也不干的。
众人听他满嘴跑火车的,都是不由苦笑,侯君集更是郁闷,这位老大那话倒是骂咱呢还是表扬咱啊,咋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罗慧儿微微一笑道:“奴在想,这会儿,二皇子那儿因着郡主的突然横空而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无心和尚那又被张大侠击伤,外部两个联络点,小吃店被大哥拔了,飘香院仙儿又已经出来了。这会儿,他们内外协调肯定不流畅。其中联络内外的主要人物,高德禄又已经彻底显露出来。奴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直接将他们内外环节先行断绝。只要将高德禄一举拿下,自可让他们大慌手脚。那高德禄此番身上伤势难以掩饰,只要大哥在皇帝面前将其面目撕破,以皇帝性情,自是不会放过他。高德禄一倒,二皇子与外面的联系就几乎全部断了,一只困兽,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大哥再想法慢慢寻他漏洞也就是了。”
罗慧儿这番话说完,侯君集和苏烈齐齐拊掌,连叫妙计。庄见也是大喜,他心中隐隐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确定这么做好不好。当日他将袁文焕叫来时,吩咐的就是让他哪天看到自己进宫,就封锁宫外一切通道,即为自己留出后路,也截断对手逃窜或者接应之途。只是当时也不过是灵机一动,什么时候能用却是不知道的。这会儿得了罗慧儿层层分析,顿时将一盘棋整个摊开,眼前已是豁然开朗。
眼见众人都是点头,当下眉花眼笑的道:“好,就是这么办。苏大哥,你去联络伍大哥,让他提前准备,要干,咱就一下子干死他!不能给他留气儿!嘿嘿,我料那个老乌龟一旦现我搞他,怕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咱得提前准备,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别被这老乌龟临死搞一下,那可就窝囊透了。”
苏烈凛然听令,先自转身去了。众人又细细商量一番细节,这番在宫中行事,罗世信和雄大海,以及侯君集都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庄见自己应付。好在他此时一身内气,抗打击能力大大加强,又得了柔丝甲,一般人自也休想再能伤他了。
众人不知底细,哪里肯答应,庄见也不解释,执意决定,众人只得无奈退下,各去准备。庄见这才转头对着慧儿笑道:“慧儿好妹子,大功一件,过来,给哥哥抱抱,奖励一下。”
罗慧儿眼见妹子和红拂都在眼前,哪里肯去,起身逃开。红拂担心,拉住他一通低低嘱咐,庄见自是眉花眼笑的答应着。
二日,上朝的队列中,庄大侯爷的身影再次出现。直唬的裴世矩心胆俱裂,冷汗直流,众大臣也是心惊胆颤,话说这位主儿现在,几乎已经是属于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了。但凡上朝这个时间能看到他,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上次是裴大人,这次,可不知是那个倒霉的了。众大臣都是暗暗猜测,急忙回想有没得罪这瘟神的地方。但更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庄大侯爷竟不是空手而来的,手中此时竟是提了一个黑黝黝,圆不隆冬的铁家伙——一个大铁勺。
话说这皇宫大内之中,除了御前禁卫可以持刀以外,一概是不许带兵刃而进的。但是守门的禁卫,左右踅摸半天,也是难以将这炒菜的铁勺归到兵器之中,只得顶着一脑袋问号,让庄大侯爷拎着自己的独家兵器,施施然而进。这走在队伍中,铁勺不时的碰撞地面,仓琅琅、砰、铛的声音不绝,让队伍中每个人都有种抓狂的感觉。话说这换谁一大早的,耳边听着这种噪音,也得疯啊。
宇文化及眼珠儿转转,却是悄悄靠了过来,低声问道:“兄弟,今个儿可是有为兄效力之处?还有,你这拎着个铁锅又是怎么个事儿?你只管说,万事自有为兄帮你,绝无二话。”
庄见“哦?”了一声,双眼眯起,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神秘的低声道:“老哥哥,今个儿我得了密报,说是或许会有人要对圣上不利,你是自家人,我才跟你说的哈。今天你注意些,最好赶紧找个软甲啥的穿上,到时候真有事儿生,你只要为圣上挡得那么一刻半刻的,嘿嘿,那番功劳嘛,呵呵,不用小弟说了吧。小弟这锅,可就是为了给圣上挡暗器用的。”
宇文化及闻言面色大变,险险就要惊呼出来,一张老脸顿时惨白。这小无赖一大早的就胡说八道,简直就是雷死人不偿命!这皇宫大内的,青天白日之下,刺王杀驾,那个刺客脑子有病不成?人渣!臭无赖!居然拿这种借口搪塞我!老子那些宅子、银子的白送了,都***送给白眼狼了!
宇文化及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再问。话说这个无赖什么都敢说,自个儿可是不敢再听了。这要哪天一个不小心传到皇帝耳朵中去,自己还有命在吗?可偏偏这个无赖说的煞有其事似得,这要真是有个风吹草动的,自己已然知道了,要是没有动作,那可不是罔顾圣君安危吗!这……这……这个无赖,***,简直就是让人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啊。怎么每次但凡和他沾点边的,就都***是麻烦啊?!宇文化及此时突然竟是有种要疯了的感觉,忽然的理解了自家的那位弟弟——宇文士及了。唉,可怜的弟弟,整日对着这么一个魔星,又怎么可能不变成神经质呢。
他这里心中嘀咕,恨恨不已。虞世基却是早已暗暗留上了心。话说这老儿鬼精鬼精的,什么事儿都是沾个二,那一个冲出去的,不论好事坏事儿,绝不会是他。这般自保的手段,倒也极是妥当,既不掉队也不冒尖,稳得很呢。
此时,眼见宇文化及凑过去说了几句,随即就是面色大变,心中不由一动。眼珠儿转转,也不去往庄见身边凑和,却来找宇文化及。低声问道:“宇文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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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金殿救驾
宇文化及正自自怨自艾,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去多嘴问出这么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来,这会儿见虞世基鬼头鬼脑的过来探问,眼珠儿一转,顿时已是有了主意。
这几人虽说都是炀帝杨广身前的红人显贵,但彼此之间由何尝不是叫着劲儿的。这虞世基平日里素以油滑著称,轻易不会掉豆的。今番还想沾这个便宜,嘿嘿,却也没那么多便宜让你沾了。
宇文化及心中想着,嘴上却是低声嘱咐道:“且先休问,赶紧寻人要身软甲穿上,待会儿自会有大用,快!”说罢,不再给虞世基反应的时间,径自一擦身又往庄见这边凑来。
虞世基听闻让他找软甲,心中咯噔一下。要待再问,却见宇文化及已是凑到庄见身边,向着自己这边示意了一下,就见庄见对着自己古怪的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与宇文化及低低说了几句。
虞世基眼见庄见也点头,心中更是没底儿。到底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只是穿软甲并非犯禁之事,且又是保命之物,虽是此刻不明所以。虞世基还是不敢大意,连忙落后几步,寻了个相熟的侍卫,让他给自己找了件上好的软甲,急匆匆的换上,这才跑出来,急急追上队伍。此时,已是将将进入议政殿了。虞世基眼见不好再问,也只得暂时默不作声,心中只打定主意,今天可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不多说一句话,且看风色再说。
庄见这边得了宇文化及通报,道是他一时半会儿搞不来软甲,毕竟他官拜太仆少卿,虽是肥差,说与这些侍卫不熟,任何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但也告诉庄见,他已经安排虞世基换上软甲,届时有事,自可将他推出挡住就是。
庄见大是佩服!他本来告诉宇文化及此事,就是想先拖个垫背的,虽说自己有宝贝软甲,但不兴有个万一之说啊。这种挡刀挡剑的伟大工作,能让别人去做,庄侯爷是绝不会自己充大头的。
这会儿,眼见一转眼间,宇文化及竟是将虞世基顶上,度之快,反应之迅,真是让庄侯爷也是佩服不已的。这样一来,真有事儿,宇文化及也大有说辞,显示他已有安排,若是无事,事后只消往自己身上一推,虞世基恨也就恨自己而已。这老奸明明胆小如鼠,却又奸猾无比,可谓一绝啊。
此时,眼见已是鱼贯走入大殿中,众臣各依位置站好,躬身参拜上面高坐的隋炀帝杨广。山呼万岁之际,庄见偷眼望去,却见高德禄正自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一张老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却满布灰败之气,显然是尚未恢复。此刻见他望来,那眼中怨毒阴狠之意,表露无遗,再无平日那些掩饰了。
庄见冲他呲牙一乐,将那大铁锅往前挪挪,冲着他偷偷比划了一下,高德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的恨意更是大盛。
庄见正自玩的开心,冷不丁的听着上面的**oss怒哼一声。庄见心头一颤,连忙规规矩矩的随着参拜完毕,这才起身。
抬头望去,却正对上杨广一双散着怒意的眸子,心中不由的一惊。哎哟,不好,难道高德禄这个老乌龟恶人先告状,竟然让杨广信了不成?这可要大大费上一番手脚了。
他心中转动念头,上面高德禄已是长声唱完堂对。让众臣上前奏事听判。等到众人说完,庄见正要说话,却听杨广已是先自怒道:“庄见仁!你来大朝之际,竟然随身带个大锅进来,是何道理?难不成朕这议政殿,竟是让你恣意玩耍之地不成!”
庄见听的一愣,不知杨广究竟为何这么大的脾气。就算自己带个锅确实有些碍眼,但也不至于当堂而怒啊。这里面有古怪!
庄见心中电转,嘴上却是早有应答,躬身道:“皇上啊,您这可就冤枉臣了。臣今日上朝,就是为了这个宝贝而来的,其实这个锅乃是一口宝锅啊,臣得了之后,不敢擅自处理,这才带着这宝物上殿面君,请皇上您老人家定夺的。”
他一番话说来,杨广固然听的一愣,下面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宇文化及却是气的差点没岔了气。只觉得七窍生烟,双目蹿火。这个臭无赖,又跟我说什么有刺客,这锅是帮皇上挡暗器的。我日你个祖姥姥的!你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啊,老天啊,你就劈死他吧!你劈死他啊!!!宇文化及已是快要暴走了。
杨广在上面听的愣住,要说这会儿朝堂之上,那是无人敢胡说八道的,否则便是欺君之罪。想来以这小无赖再混蛋,也不会搞这种把戏来玩,除非他是真的活腻了。只是这锅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铁锅而已啊。又哪里像个宝物的样子?
这厮胆子大归大,但说跟自己倒也没胡说八道过,难道真是宝物?老杨同志心中不由的也是拿不准了。这要真是宝物,这小子巴巴的来送宝,这份忠心倒也可堪一赞。杨广想到此处,面色略微缓和,只是当他目光掠过,看见这小无赖那副泼皮像,忽的又想起卫王叔跟自己哭诉的那事儿,这心火又是蹭蹭的冒了上来。这小子胆子够大啊,居然敢对自己的侄女儿萍儿起了心思,简直是放肆至极。此番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以后岂不更要放肆?难保不会将注意打到惋儿头上去。
可怜的杨广同学却是不知,他这番担心纯属多余。庄大侯爷不但心思打过去了,更是早已紧锣密鼓的谋划着他家的闺女呢。
“你说是宝物,却不知这是个什么宝物,又宝在何处?”杨广虽是满心恼怒,毕竟还是被他将好奇心勾起,不觉得先问起此事。
庄见心中一定,正色道:“皇上,此宝名字叫乾坤锅!只对妖孽奸佞有效,但凡奸佞之人,都对此锅有所感应。见到此锅,必然心慌胆落,束手就擒。皇上,您说这是不是宝物呢?”
“哦?”杨广眉头一轩,看了一眼庄大侯爷身前那个黑不溜秋的铁锅一眼,微一沉思,点头道:“既如此,且将此宝呈上来,容朕细细观之。”
高德禄脸上肌肉微一抽*动,躬身应是,转身就要下来。
“慢!”庄侯爷大喝一声。高德禄身子一顿,满面阴鹜的盯着庄见。杨广沉声道:“庄爱卿此是何意?”
庄见不慌不忙的撩衣跪倒,恭声道:“皇上啊,这等圣物,最忌身子不洁之人触碰。高公公身子残缺,那么重的尿骚味,不适宜靠近。且此圣物乃是呈送陛下之物,已是大有贵气,他人也最好是不直接触碰的好,臣斗胆请皇上移龙步,亲降纡尊,还望陛下恩准。”
高德禄闻听他一番话,顿时气的身子抖。殿中众大臣都是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是一凛,暗感气氛不对。
杨广何等人物,闻听庄见话中有话,想想上次他奏报之时,非要避讳高德禄一事儿,双目中不由的闪过一道寒光。深深的看向庄见,庄见微不可查的微微颔。目光向左右两边一瞥,随即低下头去,不再多说。
杨广心头震动,略一沉吟,沉声道:“好!朕就亲来看看你这所谓的乾坤锅,若你敢大胆欺君,朕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天子之怒!”说着,已是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大步往下而来。
玉阶上,高德禄面色变幻,身子微抖。他老谋深算,到了此时,已是察觉不对。耳中隐隐听到两边厢有无数脚步声传来,竟是将整个大殿围住。眼见的杨广已是走下玉阶,这会儿要是再有所迟疑,怕是后果难料了。那小无赖今日突然上殿,本就极不寻常,又带着那个击伤自己的破锅,言里话外的隐隐针对自己,这会儿情形,就算错也就错了。
想及此处,身子已是忽的直起,厉喝一声,已是对着杨广扑来。他自是知道,此刻就算击毙了那小无赖,自己也是绝无幸理,要想逃出生天,挟持皇帝才是最最上策的。
杨广闻听身后啸声,心头狂震,一个身子再也稳不住,急往前抢去,只觉得背后一股冷风直直击来,顿时就是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却见跪在地上的庄见猛地抬头,忽的一个身子如同弹簧般跃起,将杨广一把拉住,向后一带,左手却猛然拉住一人向前推去。砰的一声大响中,只闻一声痛叫,只见大隋通直郎、内史舍人虞世基虞大人已是哀嚎一声,一个身子已是倒飞而出,噗通倒在地上,哇的一口血吐出,霎时已是面色惨白,委顿于地。
就在众人尚自震惊之余,只见庄见用脚勾起地上大铁锅,右手拿住,左手将杨广使劲的推往身后,随即对着刚刚被阻住的高德禄,已是一锅击出。嘴中却是大喝一声:“众侍卫,还不护驾!”
随着他的断喝声中,只听得一声震天大响响过,高德禄一个身子已是忽的倒翻而回,半空中一个黑乎乎的圆影已是呜的一声掠过,随即远远传来当啷啷一声大响。
整个议政殿直至此时,方才轰然一声大乱,众大臣抱头鼠窜,直往杨广身边凑去,可惜却并非为他抵挡,竟是躲往皇帝身后。殿中两边此时已是涌出无数内廷禁卫,各挺刀枪,将刚刚稳住身子,满面惊骇的高德禄团团围住。领头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备身府都统伍召和副都统常青二人。
众人之外,庄见低头看着已是只剩个木柄的铁锅把,不由的一阵的呲牙吸气。圈子中高德禄双目怒火熊熊,两手鲜血淋漓,死死盯着庄见,尖声叫道:“你这小无赖,当真奸猾,竟有这般大力,却一直隐忍。好好好,你费尽心机算计于我,咱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广此时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却是又惊又怒。他年轻时甚是武勇,东征西讨,杀敌无数。说是个马上皇帝,一点也不为过。此刻,惊得是这个老杀才隐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自己竟是毫无所觉,若不是今天庄见将其抓出,自己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怒的却是这帮子大臣,平日里一个两个的嘴上说的多么坚贞,但此刻挡在自己身前的,除了寥寥几个武臣外,竟是只有那个小见仁了。
他心头怒火勃然,听的高德禄尚自在那大叫,不由的大声喝道:“狗奴才!你好!好的很!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朕拿下此獠!”
众侍卫齐声应和,纷纷向前一步,刀枪前指,直抵高德禄周身要害。高德禄闻听杨广喝斥,面上忽的闪过一丝苦涩,颤声道:“陛下,老奴愧对陛下。只是其中缘由,却恕老奴不能多说,若有来生,老奴再来陛下面前请罪吧。”说罢,“啊”的一声大叫中,忽的大袖一挥,一个身子已是蓦地转了起来,嗤嗤之声响过,他身上固然被划得皮开肉绽,但围着的众禁卫也是感觉自刀枪上传来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只觉双臂一麻,仓琅琅一片声的响起,围在最里层的众禁卫纷纷倒退,刀枪拿捏不住之下,已是落满了一地。
众禁卫面色大变,伍召和常青二人已是大喝一声,各挺佩刀急进,向着高德禄攻去。高德禄本就是伤重未愈,这会儿又因为拼命受创,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此消彼长之下,一时竟也收拾不下二人,旁边众侍卫急跟进,挥动兵器再向前刺去。
高德禄眼前一片的刺亮,心中悲忿,仰天长啸中,不顾击来的刀剑,奋力向上跃去,欲要以轻功脱困。闷哼声中,下身已是瞬间别斩中多处,一只脚已是齐膝而断。但一个身子却也被他生生的挣出,直往外扑来。
哪知就在此时,只闻一声精辟的国骂:“我入你姥姥!”随着这一声喝骂,高德禄身子一颤,随即就见半空中青光一闪,“啪”的一声闷响,登时腾起一阵灰尘。非是别的,正是庄大少赖以成名的暗器——板砖!也不知他何时竟藏了一块在怀里,这会儿抖手打出,正中高德禄面门,以他此时的手劲儿,不啻于一个重锤击出,高德禄一个身子顿时如遭雷噬,已是一头栽下。
众禁卫眼见机会难得,齐声呐喊,刀剑齐施之下,登时已是将他刺得犹如刺猬一般。高德禄喉中咯咯作响,满头的鲜血奔流,目光怨毒的盯着圈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那个小无赖,满面的不甘和痛恨。直直半响,方才渐渐目光失去光彩,缓缓的将头低下。这一代老奸,终是在这议政殿上,完结了他悲惨的一生。
庄见看着他慢慢咽了气,这才在心底长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忽的大感轻松。这反击的一阵,他,胜出了!
巍峨的大殿上,冬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殿门,将殿内映的一片金色。一个紫袍少年,满面端庄,回身跪倒,单手扶地道:“臣护驾不利,使陛下受惊了!臣死罪!请陛下降罪!”
少年浑身沐在金色之中,如同东升的旭日般,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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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得配佳人
“查!给朕查到底!不论牵扯到什么人,但凡跟此案有关联者,全部给朕先拿下再说!”议政殿上,隋炀帝杨广在玉阶上走来走去,满面铁青,已是暴走状态了。
这一次,高德禄这事儿给他的刺激太大了!近在咫尺啊!这么个包藏祸心的贼子,每日里不知多少机会可以下手取了自己性命,杨广想想就不寒而栗。连自己贴身这么多年的老人,都惦记着自己这条命,还有什么人可信?或许,也只有眼前这个孩子了。
杨广看着下面趴伏一片的大臣,心头忽的兴起一股子无力感,随即却又是一股子无穷的怒意。自己这般拼命,就是要搏个千古一帝的辉煌,可为什么总有些个乱臣贼子来捣乱呢?哼,杀!只有杀,才能将这些逆臣贼子震慑住,才能确保自己的雄才伟略得以施展。
“传朕旨意,将高德禄尸处以醢刑(古代一种酷刑,将人剁为肉酱),枭示众!但有其往日与之交往过密者,一概拿下,严刑以供,内监高德禄一系一体诛之!有多少就给朕杀多少!”大殿上,杨广森寒的语气,冷的如同九幽地狱吹来的寒风一般,夹着冰珠子,回荡不休。
众大臣浑身打颤,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庄见此时也是早已目瞪口呆,哪里想到一个高德禄竟然要牵扯到这么多人,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这会儿,可是真真的见识了。暴虐之君!这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暴虐之君的真实写照。
庄见脑子中急的掠过当日无尘庵内,了了老尼那充满着无穷恨意的声音,心头已是一阵的茫然。方才取得一阵反击大胜的喜悦,此时却已是再也不剩一丝半点了。
正自默然无语之际,耳边又飘来杨广的冷厉之声。“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北逐契丹,南击吐谷浑,镇西域,通商事,东征高丽,使我大隋广有天下。其中非只朕之谋划,亦赖众多卿家之力方始有之。世人多图小利,不知大计,屡屡从中作梗,此不但乃悖君之行,亦是对各位卿家之辱!自今日起,尔等亦当多费心思,对此等贼囚一经现,立即拿下,诛九族以震之,勿负朕意!”
众大臣股颤身抖,连忙齐齐称颂。杨广面色稍斉,这才又道:“朕昔日多亲带军,赏罚分明,从无遗漏。今日庙堂之上,亦是如此。通直郎、内史舍人虞世基虞爱卿何在?”
虞世基方才被庄见推出,挡住了高德禄,杨广自是看的清楚。虽说乃是被动为之,总是护驾有功,这番赏赐却是不能省下的。
虞世基此刻却是心中正把宇文化及全家问候个遍。他被庄见推出挡住高德禄那一霎那,犹自懵然,直到身上一疼,一个身子倒飞而出,方才醒悟过来。也亏得当时高德禄是想抓住杨广脱身,并非是想击杀杨广,眼见他人飞身来挡,仓促间变抓为推,又加上虞世基内着软甲,这才没有将一条老命赔上,只是这份罪也是遭大了。只觉的心悸气短,身上是无处不疼,体内翻腾不已。
等到高德禄终是授,这才有禁卫上前将他救起,服了伤药。此刻勉强跪在地上,犹自浑身打颤不已。耳中听的皇帝召唤,连忙向前膝行两步,颤声回到:“臣在。”
杨广看着他,点点头道:“爱卿方才于朕危难之际,奋身挡贼,实乃忠义之举,堪为众臣楷模。朕当重赏!着,即赐金百两、明珠二十颗、玉璧四对。晋三等开国县侯,世袭罔替。官晋一级,以示嘉奖。”
虞世基心中大喜,此番别的不说,这得了爵位却是头等大事,事关子孙后代之事,虽说只不过延及三代,却是实实的给后人留下了东西了。方才对宇文化及那份怨恨,瞬间已是抛诸脑后了。
待得杨广说完,虞世基早已叩下头去,高声谢恩,面上一片喜色。宇文化及看的一阵眼热,心中不由的大悔,唉,早知是这个局面,方才就该自己顶上才是,这会儿也不用在这空自怨叹了。话说,原来那个小无赖倒也不是骗我来着,唉,可这厮为啥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啊。这等突如其来的事情,换谁想破头也是想不到的啊。
宇文化及长吁短叹,后悔不迭。眼睁睁的看着虞世基满面喜色,叩头谢恩而起,退在一旁。偷眼向庄见望去,却见这位庄侯爷面色古怪,似喜似悲。今日立下这等大功,竟似毫不放在心上,俨然神游物外去了。心下却也不由的叹服,这小子年纪如此之轻,却有这等手段,更难得竟是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了。
他却不知,庄侯爷此刻心情之复杂。心中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到不知用在这里适当不适当了。眼见的通过这事,朝中得了好处的怕是也只自己这一系人马,和那位现在也说不清是倒霉,还是幸运的是鸡大人。但受此案牵连家破人亡的,按照老杨同志刚才的旨意来看,怕是得有几百人乃至上千人的规模吧。这外表的荣华富贵下,实不知踩着多少的尸骸和鲜血,让他这后世而来之人,此刻一时半会儿,真有点无所适从了。
耳中听着上面杨广一连串的封赏而下,先是虞世基,接下来就是伍召和常青等一干大内禁卫,俱皆加官进爵,风光无比。看着伍召常青二人满面红光,对于此案将要延连那么多无辜之人的事儿,都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可见在古代,这等事儿可真是司空见惯了。天下怕也只有自己这样一个后来人在这空自嗟叹,可一笑了。
殿上杨广将一众人等封赏完毕,这才转头注目来看庄见。眼见他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心中欣慰,目中的神色已是越来越是柔和。
刚才种种惊险之处,一一滑过脑际。这孩子聪明无比,巧借一个破锅让自己先离险地,后又义无反顾的,死死挡住高德禄那老贼,极力相搏。期间之惊心动魄处,非是笔墨可以尽述的。他却不知庄大侯爷小命险险在高德禄手中丢了,这股子拼命劲儿,却不是为了他杨广,实是是在为自己搏命。
杨广哪知道这其中诸多曲折,眼见那些侍卫井然有序,显然是他早有安排,才能来的这般快法,及时控制住了局面。可见其中计划细密,忠心为主。更难得的是这一份沉静,不骄不躁,见赏不争,见功不抢,任谤任怨的,唉,这等人才,便是配了自己那侄女儿,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
老杨同志心中感动之余,早上因着被卫王叔哭诉之事的恼火,不知不觉间,竟是悄然转变,此刻,很有些丈母爹看女婿的意思了。
这小见仁年纪尚小,正是可以培养塑造的好时候。若是尚了郡主,成为郡马,也就是皇家之人,自然会对自己更是忠心。他身掌极重要的一个职司,本就应该想办法多加笼络,那还有什么比联姻来的更稳妥呢?至于二人年龄问题,自是大可不必忧虑。男子十六到二十之间都可加冠,只不过那冠礼却必须等年正二十才正式而举罢了。女子更是如此。虽说十六及笄,但要是不嫁人,自也可拖至二十岁时再办。他二人年纪相若,可不正好,等到小见仁二十岁时,大可两件事一起办了。这会儿,只是定下个名份也就是了。
杨广心中越想越是有道理,面上已是带出一片喜色。站起身来,左右走了几步,心中又推演几遍,这才停住身形,回头看看下面群臣,也不多言,直接挥袖宣布退朝。临走之际,却命庄见后面御书房觐见。
众人恭送杨广离开,纷纷上前向虞世基道贺,虞世基一张老脸如同盛开的百合花一般,满溢着幸福无限。只是目光掠过庄见之时,不由的攫然一惊,话说自己这番腾达,可都是随着这位侯爷而来的。自己几乎是用老命换来的,也不过是个三等侯,而那位现在可是实实的一等侯啊。自己要是没有所表示,怕是大大的不妥。
至于宇文化及,哼,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但若无他一番算计,自己也得不来这些好处,两厢相抵,大家都把嘴巴闭严实了,闷声大财就是了,自然也就不用去多说什么了。
可是今个儿这事儿,这位庄侯爷才是最大的功臣,这满朝文武都是看的清楚,皇帝在这朝上竟是一句没提,却宣后书房见驾,这分明是有天大的恩赐在等着,这一去,可不知这位侯爷会不会立时封了公,成为这大隋自开国后,除开国元勋外的一位国公呢。甚或是更让人震惊的恩赐,也说不定。自己可不能错失了这个机会,哪怕是被他敲诈一通,这棵大树也得抱紧了。
是鸡大人很明智!眼见着庄侯爷面色淡然的就要出门而去,连忙分开众人,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疾走几步,扯住庄侯爷道:“兄弟,且慢走一步。”
庄见正自心中算计,不知老杨搞什么玄虚,脑中想的正是早上上朝时,那莫名的怒气由来呢。被人扯住,不由一愣,转头看去,虞世基那张谄媚的老脸,正煞白煞白的迎了上来,庄见心思不属之际,险险没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当下没好气的道:“是鸡大人,拉我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先?你看看自己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嘴角还流着红色哈喇子,这得亏是在白天,这要是晚上,还不得给你吓死啊,我还当是吸血鬼现世呢。咋的?啥事这么急?皇帝正招我呢,话说我这分分钟都是上万钱的说,你没事这么一拉,可不知我要损失多少知道不。”
他心情复杂,没头没脑的稀里哗啦的一通说出,虞世基登时就是满脑袋问号加黑线了。什么红色哈喇子啊?那是血!忠心救主的血啊!虞大人特意不擦,留在那显示自己忠心的证据呢,到了你这儿,怎么就成了哈喇子了?吸血鬼?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个好词儿。是鸡大人很郁闷!
等到听到最后一句上万钱,是鸡大人不由的双手一抖,险险没跌倒。这个无赖,***可比初见之时拽多了啊。这还没怎么着呢,一张口就是上万钱啊。这要是正经八百的坐下一掰扯,日了,还不得将自己身家的一半给讹了去啊。
虞世基头上冒汗了,心中大是有些犹豫。庄见皱皱眉头,不耐烦的道:“我说,鸡老兄啊,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这你倒是说啊。你不见我这急着去见皇帝吗,要不你想好了再找我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虞世基大急,一咬牙,连忙拉住,低声笑道:“兄弟就是这么急性子,好好,我说。今日老哥哥高升,全赖兄弟谋划之功,这番恩德延及我虞家子孙后代,不可谓不重啊。老哥哥无以为报,就在家略备小宴,请兄弟过府一叙,聊表谢意,兄弟可不会驳了老哥哥这番面子吧。怎么说,这当日也是你我兄弟先认识的,就只冲着那番引荐之缘,兄弟也得应下。”
庄见正自心中烦闷,眼见这老狐狸非要自己送上门来找虐,正好拿他泄一通。此时听他提起当日引荐的事情,不免的就想起高德禄初见时候,高德禄说虞世基阴了自己一把的那事儿。不由的怒从胸头起,恶向胆边生。
嘿嘿笑道:“原来如此!好说好说!老哥哥都说到这份上了,兄弟我要是再不应,可也真是不给面了。没问题,你老哥定点儿,兄弟一准儿到就是。不过,兄弟的规矩,你老哥也应该知道的哈,兄弟一向都是行事低调!低调知道吧?”
虞世基肚内大骂,你低调?低你个大头鬼啊!你是要钱低调,作案手段隐蔽!只是这肚子里大骂,那面上却是一片灿烂,连连点头,笑道:“兄弟放心,这个为兄心里有数。既如此,今晚酉时,为兄就在家里恭候了。”
庄见这才眉花眼笑的点头,二人拱手告辞。庄见一路低头直行,暗暗盘算如何好好整治下这个老狐狸,不觉已是到了杨广的书房外。此时这里既是没了高德禄,自然已经换上了新的小监。对于上午大殿中生的事儿,内务府沸反扬天,人头滚滚,又有谁人敢不知庄侯爷的大名。此刻眼见这位杀星过来,不由的浑身打颤,哆嗦着将他引入房中。举止之间,竟似比对皇帝还要惧怕三分。
庄见感觉到了他的惶遽,不由的心中感叹,但却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失措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迈步进了房中,高声报名求见。
只听得里面杨广笑声响起,呵呵道:“卫王兄,这说着说着,正主儿就到了。庄爱卿,你且进来吧。”
庄见整了整衣衫,这才稳步而进。转过内门,已是进的房内。抬头看时,却是不由的一怔。此刻书房内,御案之后,杨广满面笑容的高坐,旁边一个胡登上,此时正自端坐着一位貌相清矍的老者,一双眸子,正自瞬也不瞬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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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王爷的无奈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庄见很是规矩的向着杨广叩头,心中却是在暗暗猜测着旁边那位老者的身份。
这人貌相清奇,一副恬然淡泊的模样,不像个王爷,到更像个书生。但听着老杨同志的称呼,貌似身份却是不低的。嗯,要小心些!庄见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呵呵,庄爱卿起来吧。来来来,朕给你引荐下,这位乃是朕的王兄,卫王殿下,嘿嘿,卫王兄乃是濮阳郡主的父亲,一向少有走动,便是连朕也不常见的。小见仁啊,你的面子可是不小啊。哈哈哈”杨广说着,眼中大有深意的看了庄见一眼,笑着说道。
我靠!庄见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是见家长啊。我说今个儿早上,你个老渣怎么冲着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原来是被女方家长找上门来了。嗯嗯,杨萍儿小妞的父亲,哎呀,原来是老泰山驾临,嗯嗯,要小心应付,看样子这老家伙貌似对咱不是很感冒呢。
庄见心中合计,面上却先是一副错愕的表情,随即便顺即转为一种濡慕之色,转身再拜道:“啊,原来是卫王殿下,那个,咳咳,那个,小子庄见仁给老爷子见礼了。”他心中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最后索性免去双方的封号,直接论年纪称呼了,倒也显出一份亲热来。
卫王杨真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心中火气直冒。就是这个混账小子,把自己的心头肉骗走了!把自己的宝贝儿女儿搞得五迷三道的!更甚至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出来维护他。
他自是早听说了事情始末,心中电转之下,已是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他本身就是皇家之人,又亲眼见了父亲、兄弟等人夺嫡的种种,如何能不懂其中关窍。他本身不愿掺和这些事情,从杨坚当皇帝时,就深居简出,不去沾惹这些是非,只是一心钻研些学问。
他父亲本是征战沙场的宿将,当年提起卫王杨爽来,无人不挑起大拇指,深赞高明。为大隋建立和后面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惜,在开皇七年,因病而逝。当时隋帝杨坚痛不欲生,对卫王一系多有照料。
杨真当时年纪虽幼,便子承父业,承袭了卫王封号。只是他渐渐长大,看着皇室中的争斗,委实心烦,又因父亲早死,也未得了父亲的武略,便索性醉心于琴棋书画之中,少有露面。哪知这样,反而为自己一家带来了说不尽的好处。在大隋几个王爷,如汉王、越王相继被定为叛逆扫平后,他这个空桶子王爷,却是安如磐石。非但没受到一点儿打击,更是得了两代帝王的青睐。
后来更因女儿濮阳出生,深得炀帝杨广喜爱,卫王一家虽少有露面,但一直恩宠不断。此次,听说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承与眼前这个小子独处了一夜,杨真不由大怒。
在他心中想来,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能爬上这等高位,其心机手段绝非常人所能有之。而且定然也是个热衷名利之徒,其打自己女儿主意的用心,怕是攀龙附凤的心思更多一些,自己那傻女儿年岁尚轻,不知世事,心境更是简单,若要这么放任下去,怕是日后要后悔终生的。这叫杨真如何能忍得?
至于庄见什么前途无量之类的,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梦幻泡影一般。休说他不过一个外姓的宠臣罢了,便是皇家亲骨肉,还不是说拿下就拿下?越是官做的大、做的高,那风险也是越大。他看透世情,只想自己女儿一生平安喜乐就可,虽不说嫁个贩夫走卒也可,但对于嫁入豪门,却也是深深不以为然的,这也是杨萍儿这般岁数,一直未曾许人的原因。
当下,便进宫来面见杨广,要这位皇帝兄弟申饬庄见,再休来纠缠自家女儿。他自是不会去傻乎乎的多说二皇子阴谋设计害庄见的事儿,只是说庄见挑动女儿心思,以下犯上,不合礼制为由,向杨广进言告状。
杨广初时大怒,这才有了今日议政殿上开始的怒气勃然。但哪知道随着今日事情的展,却让杨广改变了心思,反而回来后欲要赐婚自己女儿,直说庄见好话。让杨真大是惊愕。只是眼见皇帝话已出口,虽是和自己商量的口吻,那里面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这天子金口玉言一开,自己倘若再要反对,怕是多有干系。沉吟良久,只得垂死挣扎一回,要求见见这位庄侯爷,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免得女儿日后跟着他吃了大亏。
杨广如何不知自己这位兄长的意思,知道要是自己逼迫虽能成事,毕竟不美。再者听说濮阳自己对这小子也是钟情,想来这位王兄就算不愿,也是白搭。自己倒也不必枉做小人,当下答应。
庄见哪里知道这里面许多曲折,但以他的机灵,对这位未来老泰山的不喜,却是感受的清楚。面上恭谨亲近,肚子里却是百转千回了不知多少个弯弯绕绕。
杨真听着这小子的称呼,竟是少有士子文人的儒气,那市井间的习气却是带出来不少,心中更是不喜。此时也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侯爷请起,侯爷乃是朝中柱石,本王虽是爵位显贵,也不过是承先人余荫罢了,不敢当侯爷大礼。”
他口中冷淡,话中含义带着一丝怨气。这屋中君臣二人都是心生七窍的主儿,如何会听不出来。庄大侯爷脸皮够厚,压根就不去理会。于他这后世人心思来说,喵了个咪的,老子和萍儿小妞的事儿,自然由咱们自己解决,关你丫屁事。要不是看在萍儿老婆面子上,才不会**你呢。是以,面上平淡的很,毫无一丝波动,只是谦逊一声,起身在一旁恭立。
杨广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只是淡淡斜了杨真一眼,这才缓缓的道:“朕今日有些乏了,王兄不妨与庄爱卿自去聊聊。庄爱卿明日上朝听封,你今日救驾护驾之功,朕定要给你个大大的封赏!”说罢,已是立起身来。
杨真心头一凛,这才知晓朝中生了变故。救驾护驾之功?!这样的功绩,怨不得皇帝要拿自家闺女来做人情呢。眼见杨广话里意思,并不问自己意见,而是直接让那个小子明日听封,这事已是板上钉钉,难以改变了。其中对自己警告意味,也只有他自己能深深的体会出来。当下暗叹一声,只得和庄见齐齐躬身,恭送皇帝。
等的杨广转身去了,杨真这才稳了稳心神,看着满面笑容的庄见,叹口气道:“若是侯爷有暇,不若和本王回府一叙如何?”
庄见心头一喜,回府?嘿嘿,看来这倔老头儿是八成应了此事了。否则,又何必回府去聊?只随便找个地儿,几句话打了自己也就是了。当下眉花眼笑,连连点头道:“有,有,有暇的很。岳……呃……那个老爷子相招,小子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得放下不是。呵呵,您老先请。”说着,伸手一引。
杨真无奈的看他一眼,不再多言,当先而走。二人一前一后,直出大内,上的马车,不多时,已是入了卫王府内。
车驾停下,老家人杨安过来接着。看到庄见跟着下来,不由的一鄂,却未多言,面上却是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于杨家之人说来,自家小姐如同天仙化人,要是与这个无赖有了什么瓜葛,可不是明珠蒙尘嘛,自是心下不爽了。
庄见下了车驾,一双眼睛就四下打量,眼见这卫王府比起自己小弟赵王杨杲的府邸差了太多,就是跟自己从宇文化及那敲来的园子也多有不如,心中不由的暗暗撇嘴,想来自己这便宜老丈人定然是个不会赚钱的主儿,否则,堂堂一个王爷,这家里怎么会这么寒酸。败家子!庄大侯爷心中对未来老丈人下了鉴定评语。只是给自己岳父下这种评语的,他庄大侯爷是不是空前绝后的,庄大侯爷是毫不在乎的。
正自打量之际,只见前面回廊处,紫裙一闪,濮阳郡主杨萍儿已是小手拎着裙角跑了出来,欢声叫道:“爹爹,你回来了。”说着话,水灵灵的明眸一转,突然看到庄见,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也不再理会杨真,一步蹦了过来,伸手扯住庄见袖子,喜道:“庄郎,你怎的来了?你的伤可都好了?我这几日便是惦着你,又怕扰了你休息,只能让人去打听,可那些人笨的要死,总是没个确切的信儿来,你这小贼也不知派人来送个信儿,倒叫我空自在这担心。”
小丫头唧唧咯咯的说着,话语中虽是埋怨,面上却是欢喜。庄见心中感动,正待调笑几句,安慰下她,却听得身旁一声咳声。二人一惊,这才想起那位老泰山竟是给晾在了一边了。
杨真眼见女儿一番神态,心中不禁长叹,女大不中留啊。只看她见了这小子模样,竟是连自己这个老爹都抛在了一边,再加上皇帝那边的圣旨,唉,罢罢罢,由得他们去吧。只是眼见这二人俱都眉花眼笑的,都是不再搭理自己,心中又忍不住恼怒,这才黑着脸,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今天要带闺女去医院复查了,昨晚连夜赶出的这一章,大家先看着吧。二更怕是要稍晚些,等到晚上8点左右吧,因为等风雨从医院回来估计就要下午4点左右了,还要照顾家里这个小萝莉。唉,大家包涵包涵哈。】
第九十七章:佳婿啊
正在眉来眼去的二人,闻听杨真的咳声,这才惊醒。杨萍儿小脸红红的,顿足道:“爹爹,你嗓子不好吗?萍儿给你锤锤好不好?”
杨真哼了一声道:“为父请庄侯爷来家里小坐,你怎可如此没有礼数,去,让人准备茶点,送来前厅。为父与侯爷尚有事儿要谈,你莫要来捣乱。”说罢,大袖一拂,当先而行。
杨萍儿冲着庄见一吐香舌,做个鬼脸,上前一步低声嘱咐道:“我在后花园等你,你和爹爹说完话,便来寻我说话。要敢不来,哼哼!”说着,扬起粉白的小拳头晃了晃,咯咯娇笑着转身跑了开去。
庄见看着杨萍儿娇憨的模样,心中一热,要不是那位老泰山就在眼前,怎么也要把这个小妖精搂到怀里,狠狠的教育一番不可。眼见着她娇笑跑开,满院子中都是荡漾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心下又是不由的温暖。
抬头看看前面杨真正自冷冷的看着自己,连忙收拾心情,快步跟上。这心里可对这位泰山大人腻歪的紧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前厅,厅中四角燃着火盆,整个前厅温暖如春。杨真自在主位坐了,请庄见坐下,下人已是6续端上几色糕点茶水,摆于案上。
杨真挥手将下人俱皆打出去,这才回看着庄见,只是半天不一言。庄见浑身别扭,心中暗骂。死老头儿,咋的?看不惯你家见哥是不?日的,这么一劲儿朝着咱放啥电啊?有话你丫就说,奶奶个腿子的,老子还要去和俺家萍儿好老婆约会呢。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算啥啊。
他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以他后世练就的察言观色之功,这个杨真可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自己要是用对付杨广同志的手段,定会折戟沉沙,闹个不欢而散。只是要一直这么瞪着眼睛不说话,两个大老爷们的,又实在气闷。他眼珠转转,方要豁出去先说,却听杨真已是开口。
“这里此刻再无旁人了,老夫只问你,你对萍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若是要荣华富贵,便可直言,老夫定不会让你失望,老夫膝下唯有这么一个女儿,却是不愿让她成为有心人向上爬的垫脚石。”杨真最后一句,已是大有冷意。
什么?向上爬的垫脚石?!我日了!庄见听见这句,不由的勃然大怒。死老头儿,你丫这是**裸的看不起咱啊!老子用得着吗?用得着利用女人往上爬吗?再说了,这大隋朝风雨飘摇的,老子就算爬上去又能如何?最后还不得给人宰了杀鸡儆猴啊!
庄见满头黑线,勉强压着怒气,沉声道:“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子一路走来,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什么时候靠过女人了?我跟萍儿之间,本就是情投意合这才走到一起的,那种为了自个儿的乌纱帽,攀龙附凤,拿女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来做赌注的事儿,咱爷们儿却是做不出来的。”他心中恼火,这话里便不再多有恭敬了,言谈间,后世那股子痞性又是不自觉的冒头了。
杨真听的反而一愣,定定神看看他,这才问道:“既如此,那你却又喜欢萍儿哪一点?你们身份悬殊,何时竟会有这般深的交往?可能为老夫解惑?”
庄见嘴角一瞥,也不遮掩,就将自己如何与杨萍儿初次在国监院相见,如何亭中讲故事,怎样在后面几番纠葛一一道了出来。他此番性子了,也不去插科打诨,倒是难得的正经了一次。
杨真听的愣愣的,不成想这二人原来竟是认识了这么久,还生了如许多的事儿,倒也怪不得女儿对他钟情了。眼见庄见说的激动,最后竟然站了起来,满厅内溜达着,又道:“老爷子,我不知道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不过我只知道,这个什么高官厚禄都是个虚的,两个人在一起,真真的情投意合,相互知心才是夫妻之道。你老只以为我想使劲往上爬,嘿嘿,又怎么知道,就算爬到最上面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翻了天去不成?小子却是没那么大的心思。小子只知道,男人,就应该给自己老婆孩子挣下份产业,让她们吃好穿暖,无忧无虑才是。这些升官财什么的,也不过是种生存的手段而已。要是靠着拿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幸福去换,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杨真听着他侃侃而谈,心中不由的大是惊异。这小子话糙理不糙,难得竟有这么一番计较,只是往日听闻他的传言,怎么是另外一副模样呢?这可要细细问明白了。
当下面色稍有缓和,问道:“你这话倒也有理,老夫倒是想听听,你的志向是些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名利二字吗?”
庄见嗤的一笑,摇头道:“老爷子,你这话问的可是古怪了。什么叫名利啊?要那个究竟是干啥啊?名?切,那玩意儿能拿来吃不?在我这儿全是狗屁!利?当然要了!没有钱,没有势的,难道要老婆孩子跟着饿死不成?这俩字儿,说白了,那就是拿来换大把的票子,换来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的。换来这些干啥用,还不是跟老婆孩子分享来着。要是就剩你自己一人儿,看着满屋子的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老以为好玩啊?老爷子,我没读过多少理,我就知道,我要舒舒服服的,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活着,没人敢来欺负咱,一辈子舒舒坦坦的,也就是了。”
他这一番话,全然没有此时人的理念,说好听点,是漠视功名。说难听点,那就是胸无大志。只是杨真听在耳中却大是赞同。眼见这厮满脸的不在乎,不由微笑问道:“你就这么惫赖,要知被人知晓,可不要笑话你没有抱负?难道你就不想青史留名,创下一份大大的事业?要知道好男儿当顶天立地,提三尺剑建不世之业,方不负一生!你就甘愿这么安分一生?”
庄见闻言,歪着头看着杨真,忽的哈哈大笑道:“老爷子,你也不用来考我。我跟您实说了吧,什么青史留名?还不是胜利者写的!你人活下来才是真的!活着的时候,努力的享受生活才是真的!青史?切,那是骗傻子的!那玩意儿写好写坏,爱咋咋地。我到时候俩眼一闭,两腿一伸,我还管那些。咱只要做人对得起天地良心,不去害人,自然是怎么过的舒服怎么来。至于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自由,小子要是整天想那些,还不得累死啊。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丈夫能本色!我自活的逍遥,哪有功夫琢磨那些狗屁东西。”
杨真听的心头震动,喃喃念叨:“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丈夫能本色!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丈夫能本色啊。你这孩子倒也洒脱。不错不错,能不拘于尘俗名利之中,难得难得。”说罢,面上大见欢喜之色,不住的捋须微笑,颔不已。
庄见痞子性作,这一顿泄,倒也和早上大殿中一番紧张有些关系。这人在太紧张之后,需要个宣泄的地方,这杨真搞这么一出,倒让庄见心中散不少。眼见这位老泰山给自己一番话说的已是冰雪消融,这厮心中放松,那股子惫赖性子便又显了出来。回身坐下,侧着头问道:“我说老爷子,我这么没出息,你老咋就这么高兴呢?难道你就想萍儿嫁给一个没作为的?”他倒是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这话里意思就跟杨萍儿已是跟定自己了一样,让杨真一阵的无语。
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叹,摇头道:“世人都道高官厚禄,风光无限。又有几个如你看的这般透彻的。抹去表面那层浮华,显露出的究竟有多少辛酸和苦痛?老夫身为人父,不求儿女闻达于天下,但求他们能平平安安,一生喜乐就是最大的安慰了。你道老夫也是那般俗人一样吗?”说着,瞪了他一眼。
庄见笑嘻嘻的点头道:“就是这理儿,平平淡淡才是真。等我折腾够了,攥够了钱,就领着家人到处玩儿,只管享受生活,无忧无虑,这天下爱谁去折腾谁折腾,老爷子,看不出您也是高人啊!唉,小子身边这么多高人,您说小子何时才能出头啊?唉,头疼啊头疼。”
杨真见他一副无赖相,不由的大是摇头,不过自家女儿跟了这小子,想来今后的日子倒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心里放松之下,也是有些老怀大慰。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知道这二人事情的起因,不由的又是皱眉问道:“你身处庙堂之上,虽说不求什么,但别人又怎肯放过你?你可有何打算?”
庄见闻听此言,知道这位老丈人已是接受自己了,笑嘻嘻的面容一收,嘿嘿道:“老爷子,小子的脾气不太好。要是有人敢给我下套,或是对我家人打主意。哼哼,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帝王将相呢,到了我这儿,就一个字:杀!”说罢,不待杨真再问,却挺身而起,笑嘻嘻的又道:“老爷子,这些屁事儿,您老就安心了,我自有道理,不会吃了亏去。貌似您这考验小子过关了哈,那小子可要告辞了,不然你家大小姐起脾气来,小子可不想再给她打一顿,这就告辞了啊,回头再来看您老。”说着,也不待杨真说话,已是撒腿跑了出去。
杨真一呆,望着庄见的背影,半天才嘴角绽出一丝笑容,喃喃低语道:“唔,也算佳婿也。”
【累的无语了,啥也不说了……】
第九十八章:闹贼
长街上,通往新晋三等侯虞世基府邸的必经之路上,一辆双轮马车正自缓缓的前行着。车上庄见满面眉花眼笑,正自想着下午的美事。
他辞了杨真,在后院寻到了杨萍儿,二人一通嬉闹,庄侯爷占足了便宜,眼见离着虞世基的邀约已近,这才起身要走,等到见了杨真,才在杨真口中落实了,原来杨广同志竟是有赐婚的意思,庄见不由大喜。杨真既是已经认可了他,自也不会再阻他二人来往,只是细细嘱咐休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到时候丢了皇家脸面,却不是那般容易收拾了。话说对于庄见这个女婿,他虽说还算满意,但对这小无赖的品性委实是放心不下的。
庄无赖哪管他心中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凭空捞了个郡马来当,自是大为得意。出来会合着等候了许久的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换了马车便往虞世基府上而来。一路上回味着萍儿小妞玉手的柔滑,心中却又在惦记着到底该跟这位是鸡大人敲点什么东西出来才好。
话说此时庄侯爷早已不是初次敲诈宇文化及的那个菜鸟了,只识得银子金钱。对于自己身份,庄侯爷还是甚为爱惜羽毛的。再一味的要那些个银钱之物,可真是大**份了。
脑子中正为了讹诈什么物件烦恼时,车马却是已经停住。耳中传来一身长笑,门帘一搭,虞世基那张笑的如同百花盛开的老脸,已是凑了进来。
眼见庄见起身而下,连忙伸手扶住,口中不迭声的道:“哎呀,兄弟你可是来了,来来来,小心小心。”说着,已是将庄见扶下。
庄见大大咧咧下了马车,伸个懒腰,这才回身对虞世基笑道:“鸡兄,你说你也忒客气了,整这么复杂干啥,自己兄弟,这样小弟多不好意思啊。”
虞世基脸一黑,“鸡胸?!”自己哪里鸡胸了?这个小无赖为啥总是给自己按上诸多外号啊?虞世基很无语。
干笑一声,道:“兄弟见外了,你我自相识以来,因你公务多驽,为兄几次想要邀约,总不得暇,今日一来是借着为兄靠兄弟东风晋了爵位,二来也是还了为兄的心愿,有何复杂之说,不碍的不碍的。”
“嗯?不复杂?”庄侯爷一愣,忽的停下脚步。虞世基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不由的大骂,这个无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宇文化及,一说起请这个无赖赴宴的事儿,就一副古怪的表情了。这厮嘴上一套风轻云淡,可这手下黑着呢。今晚要送出去多少呢?虞世基额头上不由的微微冒汗了。
此刻眼见那个小无赖正自歪着头看自己,连忙抛开别的心思,陪笑道:“兄弟向来低调,不是说过很多次吗?为兄要是整的过于复杂了,那岂不是给兄弟泼脏水吗。不过嘛,这不复杂是不复杂,倒也不简单,不然你老哥我这脸面可是要被宇文老鬼和裴老鬼比下去咯,呵呵。”
“哦,这样啊,哈哈。老哥真是……哈哈……幽默!幽默啊,不过,小弟喜欢!很喜欢啊!!啊,呵呵。”庄侯爷大是满意。不比宇文化及和裴世矩差,这老鸡还是很上道的嘛。嗯嗯,很好很满意。
二人相对而笑,只是一个满是得意,一个却是苦涩,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罗世信在后面和雄大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自家少爷今晚铁定又要大杀四方了,却不知虞世基老大人等自家少爷走后,要哭几天。
二人把臂而入,直往前厅而来,众多虞家亲朋中有身份的都在,此刻眼见正主儿到了,纷纷起身相迎,丝竹之声大作,奏起迎宾之曲,一时间虞宅喧声四起,大是热闹。
等到众人闹哄哄的分宾主落座后,虞世基吩咐开席。霎时间水路俱陈,肉池酒林。众人觥筹交错,庄见坐于上,举樽相迎,倒也颇有几分气势。虞家众人感念他使得家族得以封爵,都是自心里感激,也就没了在宇文家时的隔阂,反倒多出了几分真情,让庄见倒是有些下不去手的感觉了。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虞世基眼见庄见没什么兴头,便凑了过去,低声道:“兄弟,此番得你之助,老哥心里感激的很。我见兄弟名下产业似是并不多,这一年四季的,都在一个地儿岂不气闷?老哥哥在北边有处庄子,还算过得去,听说兄弟喜欢打猎,那里倒是不错的一个去处,就此送了兄弟。一来酷暑之时,兄弟要是无事,也可去那儿避避暑气,闲暇时过去打打猎也可散下,权当为兄一点心意,兄弟可莫要跟我推辞啊。”
庄见大喜,不成想这个老奸竟是这么大手笔,***,避暑山庄啊,嘿嘿,貌似只有后世满清的辫子皇帝才有的待遇呢。嗯嗯,很好很好!庄侯爷大是满意,眉花眼笑之际,连连点头。虞世基眼见他面色欢愉,总算长出了口气儿。偷偷擦擦额头的冷汗,暗道佛祖保佑。
庄见眼见是鸡大人上路,也懒得再去欺负他。当下只是拣些闲话说着,待到月色已明,席上人已是有些微醺了。虞世基拍掌命人排上歌舞,与庄见观看。
庄见在家里,不说一个红拂便是舞中高手,就是花语依人二人,还有那飘香四花魁,哪个不是此中高手,眼睛看的叼了,却是没有初次在宇文化及家里那股劲头了。眼见众人醉眼朦胧之际,盯着那些个舞姬的眼神,并不是什么欣赏歌舞,都是**之火,不由的心头有些烦闷,当下向虞世基问明解手的所在,起身离席,自往外面散。
待得走到后院,忽闻一声清亮的啼声传来,似是什么禽类在鸣叫。只是那鸣声高亢,隐含王者之意,大是不凡。心下好奇,循声往前找去,过的一个拱门,却见一个小院中,一间小屋孤零零的伫立。那鸣声便是自那屋中传出。
当下凑近门缝看去,只见屋内一个铁笼,笼着黑纱,灯火映射下,隐隐见一只纯白色的老鹰昂而立。那鹰身量不大,但却是威武不凡,鹰顾盼之际,竟有一份睥睨天下之慨。此时那鹰似是感到门外有人接近,转看来,蓦地一声长鸣,直如同鹤唳九霄,震人心魄。
庄见看的大是心动,这等神骏的白色老鹰,尚是次看到。是鸡老兄明明是鸡,却敢弄只老鹰放在家里,不配!嗯嗯,大是不配!庄侯爷霎那间就已将念头打到了这只老鹰身上。
正自暗中盘算,该当如何才能将这白鹰要来,却忽见对面屋脊上一道黑影飘过,其形快如电闪,在那屋檐上如同一缕青烟般一闪即逝。
庄见心中一惊,急向后将身形藏好,偷偷观察。他被人几番算计,此刻忽然现夜行人,心中哪能不惊。心中暗暗盘算,如果是虞世基要害自己,也绝不会蠢到在他自己府上动手。要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来对付自己,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到了这里。而且就算是要害自己,也应该往前厅去才是,绝无直往后面来的道理。
既如此,那想必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既然和自己没有关系,那可就剩一个解释了,虞世基大人家里,闹贼了。想到此处,心里安定下来,这瞧热闹的心思不由大盛。当下只是隐住身子,凝目看去。半响,只见屋脊上忽的露出一个影子,左右打量一番地势,随即往后进而去。
庄见看的奇怪,微一沉吟,随即猫着身子在下面远远跟着,倒要看看这厮是个怎样的笨贼,怎么竟然偷到大隋尚书右丞的家里来了。
眼见那贼身形不停,挨个屋中的探看,却并不下来,就连书房等地也是毫不停留,庄见不由暗暗奇怪。这等盗贼尚是次遇上,要不是太过蠢笨,那么就定是别有所图了。当下更是小心藏住身形,暗暗盯着。
眼见再往后,只是一个佛堂了。那贼却是毫不犹豫的飘了过去,探头打量一番,似是面上一喜,随即翻身而下,对着那佛堂门上的锁眼一阵摆弄,已是将门打开,随即闪身而入。
庄见有心跟过去看看,想想自己这个身手,却又无奈摇摇头。自己但凡能有大哥十分之一的本事,这里到真的是哪里都可去得。但目前这副身手,庄大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着,那是最好的选择。只消等那贼出来,看看他到底偷得什么也就是了。回头跟那位鸡兄说说,还了他一番赠送庄子的情分,再张口要那白色老鹰就应该好办的多了。
他正睁大眼睛看着,想要拿这个倒霉的偷儿,为自己开口讨要白鹰做引子,却忽听那佛堂内一阵扎扎声响过,随即就是一阵刷刷声响过,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远处铜铃声大作。那个贼显然在里面是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竟然被人现了。而且听那声音,定是还受了点伤。
庄见心中一凛,急急转身回去,他跟在那贼之后,跑到这儿,一旦被人现,那可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只是方一回身之际,却见那佛堂大门轰的倒下,一个黑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窜了出来。
【抱歉更新晚了,刚回来。昨天带女儿去复查,那医生居然不在,今天只得再跑一趟了。】
第九十九章:给你起名叫小白
庄见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入目处却不由的激灵灵一个冷战。只见那人上半身连同半张脸的下部,此时竟是如同刺猬一般,插满了一丛黑黑的小箭。那半张脸就如同突兀的生出了一蓬胡子般,让人看了直生出一种诡异之感。所幸咽喉处想来是被他挡住,这才没有立毙当场,只是这般罪倒也受大了。
此刻四下里锣声大作,那贼勉强左右看看,这才强撑着身子,飞身而上,直往远处遁去。不多时,就已别人觉,一片声的喊起,灯笼火把已是冲着那贼去的方向围去。庄见不敢多呆,急跑回方才那个白鹰的园子,刚到门边立住,就见虞世基满面阴沉的赶了过来,抬头看见庄见站在那儿,不由一呆。
庄见眼珠儿一转,哪里肯让他先话,拱手道:“老哥哥,原来你这里尚藏着这般好东西,要不是它叫的响亮,小弟可是怎么也现不了呢。还有,你这宅子里干啥呢,敲锣打鼓的,是要唱戏吗?到不知是哪一出啊?”
虞世基听的面上一黑。你丫的家里没事就敲锣打鼓的啊?唱戏?什么又叫唱戏?要知道此时所谓的戏,也不过是以竞技为主的角抵,和以问答方式的参军戏,再就是民间的俗词俚调以生活小故事演变出的踏摇娘等。那所谓的唱戏,却是自唐代中后期,才真正开始形成的。庄见毫无见识,哪知道这些,张口就来,却叫虞世基不知所云了。
只是这会儿心中着急后面的状况,但眼见好像众家丁已是现了贼迹,自也不好丢下庄见前去查看。只得勉强笑道:“呵呵,兄弟说笑了。只是来了个毛贼而已,却扰了你的酒兴,倒让老哥哥我这大是失礼了。你我不妨回去再痛饮几樽,不要被他们败了兴头。”
庄见见他毫不接自己的话头,心下不由急了。也不再掩饰,伸手指着那小屋道:“老哥哥,你也知道哈,小弟极喜欢打猎,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是喜爱非常的。我看老哥哥你这里面的那只大白鸟儿,长的好看极了,不如放出来让小弟开开眼如何?”
虞世基听闻他管自己那只鹰叫大白鸟儿,险险没把鼻子气歪了,还放出来?你个土老冒,知道那是什么吗?大白鸟儿,白你个大头鬼啊!那可是神鹰海东青!而且还是极品白色的那种。自己花了上万两银子,托人从极北之地寻来的,弄回来,刚熬的差不多了。正等着揭开黑纱认主呢,这你在一边,那鹰是认你啊,还是认我啊。还放出来看看,你丫以为那是遛狗遛猫啊!
虞世基心中恼怒,这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只得强笑道:“一只扁毛畜生而已,当不得什么。此刻野性未驯,贸然放了出来,一旦伤了人反倒不美,兄弟喜欢看,不如等过的几日,老哥哥将养熟了,再请兄弟来看如何?”
庄见心里撇嘴,这玩鹰的谁不知道认主一说啊。我这跟你胡说,你个老乌龟就跟我装,哼哼,且看看是你高明还是爷爷高明。想到这儿,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哦,原来如此,也好,那咱就等等再说。不过老哥哥府上这贼闹的如此翻天覆地的,不如老哥哥且去看看,再来陪小弟好了。我便在这外面瞧瞧,那屋里有些气闷,且等老哥回来再去痛饮一番如何?你我不是外人,老哥不需介意,只管先去察看有无损失,一切等回来再说就是。”
虞世基一愣,他心中实是甚为焦急,唯恐那佛堂中有失。佛堂中藏有一件惊天动地的东西,向来不许人靠近。他虞家祖上告诫,便是自家子弟也不准去打开观看的,究竟里面有什么,连他这个家主都不知道。只知道里面有个楠木盒子,干系重大。这会儿要说他不急那是假的,方才一番话已是有了送客的意思,却不料这小无赖竟顺着杆子爬上来,倒让他一时半会儿不好开口了。
只是自己一旦走开,又不知这个无赖会出什么妖蛾子,实在是放心不下。他眉头微蹙,心下为难。庄见却诧异的道:“咦?怎的?难不成老哥对小弟不放心吗?要是这样,小弟告辞就是,你也不用为难了。”说着,袖子一拂,就要转身而走。
虞世基面色微变,急忙抓住他衣袖,笑道:“兄弟这说的什么话,好好,既是如此,兄弟便在此等着就是,老哥哥去去就来。”说罢,微一迟疑,咬咬牙,对着身后两个家人使个眼色,这才转身而去。
庄见目送着他离去,嘴角已是微微勾起。眼见四下只有两个家人在侧,也不管他们,径自走到门前,伸手就将门推开。那两个家人面色大变,齐齐上前拦住道:“侯爷,里面进不得,那凶禽猛戾,若是伤了侯爷,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啊。”
庄见眯起眼睛瞪着二人,哼道:“怎么,你们主人尚且不敢拦我,你们两个兔崽子倒是胆子不子里,庄大侯爷已是伸手早将那黑纱揭开,正自对着那白鹰细声细气的说话呢。那白鹰乍见光亮,眸中明显显出欢喜之色,对着庄见鸣叫不已,双翅微动,已是跟庄侯爷瞬间完成了认主仪式了。
屋子中庄侯爷大喜,眼见这白鹰已是熬练了好处,正给自己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不由的心花怒放。他本意是先让白鹰认了主,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回去熬练就是,哪里知道竟有这等便宜事,此刻见白鹰双翅抖动,向着自己鸣叫不已,心下大喜,回头喝道:“你两个笨蛋,没看见爷的鸟儿饿了吗?赶紧赶紧,去给爷拿些肉来,本侯爷要喂鸟!”
门口处两个家人嗒然若丧,浑身抖颤。听着那无赖管这神鹰叫鸟儿,不由得都是心里直叫屈。只是屋里这位主儿,貌似自家家主都不敢得罪,自己两个小小家人,又能多说什么?互相对望一眼,只得叹口气转身往回走去。
只是方才转身,就见虞家家主虞世基大人,正自满面铁青的站在外面,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里,正自和那神鹰细声细气说话的庄大侯爷,浑身已是不由的微微抖。
他方才跑去佛堂看了,那个楠木盒子虽然还在,但却已经被人打开了。他去看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不由的顿时如遭雷噬。只是心中尚自抱着一丝幻想,祖上直叫看好这个盒子,或许这个盒子才是顶顶重要的。里面究竟是什么,他既然不知道,自也心中少了些负罪感。这样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惦记着庄见这边,这才快步而回。
哪知道方一进院子,就听得那神鹰欢畅的鸣声。“啊,小宝贝儿,你长的如此白白净净的,嗯嗯,以后就叫你小白好不好?好不好?那,你没反对啊,没反对就是默认了。就叫小白了!嗯,叫唤啥?现在反对晚了,反对无效!就叫小白了!你乖乖的哈,我让鸡老兄给你拿肉吃哈,嗯,使劲的吃,吃饱了人家的,省了自家的,这个规矩你可要时刻记住咯!啊,对了,以后啊,你就不要吃鸡了啊,好歹人家鸡老兄也养了你这么久了,不管是人还是禽兽,这知恩图报还是要的,知道不……”耳中传来这如同魔音般的细语,虞世基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这个无赖!流氓!臭狗屎!下贱种!他敲诈了我的庄子,拿了我的钱财,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居然还抢了我的神鹰!这还不算,什么叫以后不要吃鸡就是知恩图报了?老子哪点像鸡了?这个无耻的下贱坯子,他竟然还要侮辱我,我……呜呜……虞世基心中之悲忿,简直欲要炸了开来,偏偏自己还不敢去得罪那个无赖。虞世基瞬间已是不自禁的内牛满面!
屋内庄见的魔音再度响起,喝道:“两个笨蛋,怎么还没拿来,赶紧赶紧的啊!再不快点,我家小白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告你们谋杀!告你们谋财害命!***,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老子告到你家破人亡啊?日了!再敢怠慢老子,回头我告诉鸡兄,狠狠整治你们。”
两个家人听的腿肚子软,噗通已是对着虞世基跪倒,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虞世基仰天长叹一声,摆摆手道:“去吧,去给他拿肉来。”说罢,自己深吸口气,面上努力做出笑容,径往屋中行来。
两个家人如逢大赦,慌不跌的爬起身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拼命往后跑去,心中暗暗誓,以后只要是那位庄侯爷出现的地方,哥俩个一定要退避三舍,远远躲开才是。
【一阵狂风扇过,庄见和罗世信几人纷纷滚地而倒,狼狈而出。庄见大怒,爬起来愤怒的道:“日了!这扁毛畜生也来欺负老子,刚来的新人而已,咋也这么霸道?”
罗世信叹口气道:“少爷,忍忍吧,那是导演的宠物,听说每顿都要吃猪大肠呢,荤菜不断呢。”
啥?我靠!这还有天理吗?这死鸟以为长俩翅膀,就真当自己是天使啊!老子一周才能吃一次,日的,太不公平了。不过说起那猪大肠,哎呀,真是美味啊!那股子臭臭的味道,带着浓浓的汤汁,糜烂入味,放入嘴中,啊,简直是回味无穷啊。庄侯爷满面的迷醉之色,脑中想着那股子特殊的味道,已是口舌生津,不由的咽了口馋涎。旁边罗世信雄大海都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三人凑在一起,都是满面迷醉之色。忽然一只白色的鸟头凑了过来,随即一阵臭烘烘的味道飘散开来。三人肚中作呕,顿时翻身避开,庄见大怒道:“谁?谁***吃了大便不成,咋这么臭啊?”
白色鸟忽的口人语,微微囧道:“那啥,刚刚吃完猪大肠,还没刷牙。老大让咱来通知下,昨天红票减少了,你们如果再不去赶紧拉些红票来,那种好吃的猪大肠肯定是没有了,不过像咱这种高档物种生吃的这种,可以每天供应的,真是羡慕你们,这生鲜的猪大肠那特有的香气,真让鸟回味无穷啊,香!香的紧啊!不信,你们闻闻。”说着,张口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来,一阵巨臭无比的口气随之向三人满空袭至。庄见三人齐齐翻身而倒,随即慌不跌的爬起来,拼命跑了出来,大吼道:“红票!快给红票啊!老子以后再也不吃猪大肠了……”】
第一百章:神鹰认主
屋中笼子内,白鹰眼见生人进入,立时颈毛倒竖,侧头凶狠的看着进来的虞世基,长声厉鸣一声,鸣声中大有恐吓警告之意。
庄见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虞世基笑道:“哦,老哥哥回来了,啊,这鸟儿当真神骏至极啊!可爱的很呢,要不是有主之物,小弟怎么也得给他弄回去养着。哦对了,怎么样,家中没损失什么吧?唉,这监门府整天都干什么吃的?这偷儿居然都偷到尚书右丞家里来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听着庄侯爷不迭声的抱怨,虞世基有种抓狂的感觉。偷儿?偷儿跟你比起来,不知可爱多少倍!你丫是强盗!还是那种最无耻的强盗!监门府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你抓起来!你抢我的庄子,抢我的钱,还要我乖乖的赔上笑脸。现在,你居然还抢我的鸟儿!抢完了还指使它吓唬我,呜呜……(场外音:“台词儿错了!不是鸟!是鹰!是鹰!***,主角又不是背背,抢你个鸟,有毛用啊!”风雨在台后焦急的提示道,虞世基猛省。)
虞世基欲哭无泪,嘴唇颤抖,半响终是勉强咧了咧嘴,涩声道:“是啊,兄弟说的有理。”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竟是感觉自己突然间没了话说,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门外脚步声响起,那两个家人已是拎着一桶下水和些肉条走了进来,庄见大喜。连忙伸手接过。转身来到笼子前,伸手从桶中拎起肉条和那些下水,口中唤着小白,已是将那桶肉一会儿就都喂了那白鹰。
白鹰叫的愈欢畅,双翅抖动,眼中看着庄见的目光大是亲切。虞世基心中宛如刀割,看着自己费了无数心血得来的神鹰,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裸的叛变了。又想起今晚佛堂内丢失的物件,一时间急怒攻心,他白天受了重击,本就有些内伤,此时几方打击之下,如何还能顶住,“哇”的一声,已是一口鲜血吐出。
庄见闻声回头看来,不由一愣,随即满面焦急的道:“哎呀,鸡兄,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知道了,想来定是给那偷儿气的对不对?唉,这天杀的贼偷,简直就是作孽啊。你们俩,我说你们呢,俩***,赶紧来扶着你们老爷啊。不见他吐血了吗?真是俩呆鸟。唉,你们要是有咱家小白一半的聪明也好啊,真是的,不长眼色!”
虞世基本来正自摆手,示意家人不必上前,此刻听闻他后面的话,不由的心头又是一疼,身子晃晃,胸口一股气转动,险险没又一口血喷出。
庄见伸手扶住,叹口气道:“鸡兄,我看今晚就到这儿吧。你这身体要紧啊,你我兄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欢聚,也不争在一时半会儿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小弟这就告辞了。”说着,招手让那两个家人过来扶住虞世基,自己便要往外走。
笼子内白鹰双翅猛扇,鸣声大急。两翅带起的疾风,顿时让火把的火光一阵的明灭不定。虞世基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白鹰,却见那鹰正自怒目相视,心中一惨,回头对着庄见叫道:“兄弟且留步。”
庄见满面错愕,停身回头看来。虞世基嗓中咕哝一声,喘了口气,这才指着白鹰道:“为兄见兄弟你与此鹰甚是投缘,这等神物也自择主。既是如此,为兄便将此鹰赠与……赠与了兄弟吧。”说着,两行老泪终是不由自主的落下。
庄见闻听登时摇头,连连道:“鸡兄,你这不是骂我嘛!兄弟我是那样的人吗?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然读理也是知晓的。你这个鸟儿这么通灵,肯定是你极为喜爱之物,这个我不能要。你说什么也是白搭,要知道,兄弟做人是有底线的。这等如同抢劫的行径,是兄弟最最痛恨的,兄弟自己更是绝不肯干的。鸡兄不用多说了。”
说罢,转身又要走。虞世基听着直欲晕倒。**你个祖宗十八代的啊!你***这个无赖,你要干什么啊?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啊?你妈妈的,你无心抢我的鸟,啊,不是,是鹰。那你揭开黑纱干什么啊?这会儿,这神鹰已是认你为主,你走了,却把它放我这儿,这神鹰是那么好得罪的吗?就这么留在这儿,指不定哪天给整出个什么祸事来。妈的,你个无赖,抢我的鸟……不,我的鹰,也要我求你不成?你个贱种!二皮脸!猥琐男!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啊,**!
虞世基浑身抖动,嗓子中嗬嗬做声,终是无力的呻吟一声道:“兄弟,你就算帮帮我吧,这神鹰为兄我,实在……实在是养不起,它……它吃的太多,要是放我这儿,早晚给饿死了,岂不可惜。而且这鹰似是已经认定你为主人了,旁人喂它怕也是不肯进食的啊。你就把它拿走吧。”虞世基痛苦的叫道。
“啊?这样啊……”庄侯爷回身皱眉。“那好吧,唉,鸡兄,我这可不是贪图你的鸟儿啊,谁让我心软呢?我最是见不得动物被虐待,唉,好吧好吧。这鹰,我收了就是。”庄侯爷满面无奈的说道,两眼却是闪闪亮,如同狐狸见到了鸡。
虞世基手脚打颤,自怀中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庄见,让他自己开笼。他在两个家人的搀扶下,却走到院外相候。
庄见大喜,接过钥匙,先是跟那白鹰低语几句,这才开了笼门,白鹰欢鸣一声,昂而出,振翅在屋中一个盘旋,随即双翅一敛,已是停在了庄见肩头。庄见只觉得肩头略略一疼,心中不由暗凛。他身上幸亏穿着那件半臂柔丝甲,否则就这一下,只怕就要给这神鹰抓的皮破肉烂了。这虞世基方才半句也不提醒,怕是正自等着自己遭罪呢。
庄见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不忍,顿时消散个无影无踪。这些个朝中大佬,那个不是阴狠刁钻之辈,自己要是不能铁下心肠应对,定会吃大亏的!
心中冷笑之余,将那钥匙扔到台面上,已是架着白鹰出了房门。入目处,果然见虞世基双目紧张的看着房门,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此刻陡然见自己安然的架鹰而出,登时就是瞠目结舌了。
庄见哈哈大笑,走到他面前,拱手一礼道:“鸡兄,今日招待之情,小弟记下了,日后必有回报。我兄身体不适,这就请回吧,小弟告辞了。”说罢,不再等虞世基说话,已是转身向外走去。
虞世基耳中听着他的笑声,死死的盯着他的肩头,却是没见到一丝血色,不由得心中大是诧异。只是想想自己心爱的神鹰终是没了,又不禁哀叹一声,委顿在地。
两个家人急忙搀扶,虞世基缓缓起身,半响,忽的振臂将二人抖开,冷声喝道:“你二人自今日起,给老夫滚到前院杂役房中去!再休要出现在老夫面前。”
两个家人大惊,惶急道:“老爷,这事儿怪不得小的啊,那厮官命在身,小的们如何能拦得住啊?还请老爷开恩。”
虞世基回身怒道:“谁说这个了?我是生气,你们明知道老爷最喜欢吃猪大肠,为什么也拿来喂了那无赖的鸟儿!就不知道给老爷我留着吗?哼!”说罢,大袖一拂,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后而去。他,今晚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
身后两个家人呆了半响,方才嗒然若丧,垂头丧气的往前院而去。冤乎?不冤乎?谁知道呢,该死的猪大肠!
前门外,庄见满面的眉花眼笑,不时的回手抚着白鹰的羽毛,心中直要喜翻了天。罗世信和雄大海眼见自家老大走了一圈,这回却是带了个活物出来,不由的都是一鄂。罗世信眼见那白鹰顾盼之际,威风凛凛,傲气十足,不由的喜爱,伸手要来抚摸。哪知那手方到白鹰身前,白鹰已是怒目而视,鹰喙闪电般的一动,对着罗世信的手就是一下狠啄。
罗世信只见白鹰一闪,心中吓得一个激灵,匆忙中急急一缩手,险险没给啄上,头上顿时见汗,再看向那白鹰的神色,已是大有惊惧之色。白鹰冲他一声鸣叫,满是不屑之色。
庄见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这白鹰可是极品通灵之物,只认得主人,别人可是休想靠近半分的,你方才幸亏缩手快,不然就这一下,怕是你那小手已是一个大窟窿了。”
罗世信面色大变,骇然道:“乖乖,这扁毛畜生恁的厉害!少爷却是怎生驯服的?”言下大是羡慕。
庄见心中得意,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笑道:“哪来这么多问题,赶紧走人,先不急回去,围着这城内溜一圈,让咱家小白也活动下。”说着,回身抚了抚白鹰羽毛,肩头一动,白鹰已是明了,长鸣一声,已是刷的一飞冲天,绕着庄见盘旋一周,这才往远处飞去。
庄见大喜,连忙上车,招呼罗世信雄大海二人跟上,驾车直往白鹰去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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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天机
月色如水,大兴城中,一辆马车跑的欢畅,紧紧随着天上一点白影而动。庄见也不在车厢内,只站在车辕上,伸手扶住了厢顶,纵目看去,不时指点着罗世信改变方向。
一路碰上巡夜士卒,抬目但见庄大侯爷立于车辕上,都是躬身施礼,极是尊让。这些汉子多是当日监门府和左武卫中兵士,那日自李善衡之事,已是尽知当日经过,对这位侯爷自是大生亲切之感。又见大内备身府禁卫,但凡随着这位侯爷办事的,都是做官儿跟坐火箭一般直升,银钱赏赐无数,这心中对这位侯爷,也是愈的敬佩了起来。
本来这入夜之后,禁止驰车而过。但对于这位侯爷,众武卫却是如同未见,只顾施礼相见,根本不去多管。
庄见在车上频频抱拳做礼,微笑而回,倒也很有一番气势。辞过几波侍卫,眼见那白鹰已是往西门而去,庄见急忙指挥罗世信跟上。
三人架着马车,疾驰而过。清脆的马蹄声伴着粼粼的车声,将静谧的夜,碾的斑斑驳驳,再无完整,夜风中无端飘起一股异样的气息。
空中的白鹰忽的一声清鸣,双翅一敛,急向着一处所在俯冲而下,将将落下,却又忽的拔起,随即又是一声鸣叫,又再落下,如是三次。方才在原地停在半空,不停的震动翅膀。
庄见在车上看的真切,不由一愣,随即让罗世信加快度,急急赶了过去。等到到了近前,白鹰双翅一敛,落到庄见肩头,探头过来,蹭蹭庄见脸颊,极是亲热。
庄见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它以示嘉奖,这才纵目看去。这里已是开远门附近,外面至清河弯绕而至,注入四米多宽的护城河中,形成一片活水。城门内依赖这水量充沛,处处都是大量的林子。
此时,林子边上,月色隐约下,却有一个黑影趴伏在满是暗影的地上,半响方才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要不是白鹰神骏,锐目如电,一般人却是极难觉的。
庄见此时身居内气,夜色虽暗,但他眼中却是如同白昼,凝目一看,顿时便已经认出,这人正是方才在虞世基府中那个偷儿。此人当时重伤成那般模样,尚能跑到此处,一身功夫端的是了得。
庄见眼珠儿一转,急忙跳下车来,让罗世信和雄大海警戒四下,又将白鹰放起,看着周围,这才上前,将那人扶起。等的翻过身来,却见这人一张脸满布黑气,一支支小箭带着淡淡的腥气,深深的刺在这人上半身上。
此时这人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眼见已是不成了。庄见摇头叹息,这种伤又明显是中毒已深的样子,自己便是神仙也是就他不得了。
微一沉吟,伸手轻拍这人脸面,低叫道:“这位兄弟,醒醒,你醒醒。”那人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来,恍惚中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扶在怀中,登时心头大震,努力挣扎起来。
庄见急忙按住,沉声道:“兄弟不用慌,我不是你对头,只是走到这儿,看你满身是伤,又已经中毒,怕是救你不了了。你要是有什么未了之事,不妨跟我说说,我若能办,定然给你办到就是。”
那人一呆,随即哑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我?你到底有何企图?”庄见一愣,气道:“我你大爷的,老子好心帮你,你个小贼倒还来劲了。就你浑身这二两肉,老子还企图,图你个毛啊!娘的,要不是看你受了伤,还能跑这么远,应该也算是号人物,老子才懒得理你呢。你丫马上要挂了,拽个屁啊!”
那人闻听,眼中忽的大起警惕之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庄见前襟,嘶声道:“你怎知我跑了很远?你一直在跟踪我是不是?是不是?你是哪家派来的?嘿嘿,要想谋我爻壳,却是休想!”
庄见大怒,使劲推他道:“**你个破落户的,老子正巧在虞世基家里做客,碰巧看见你进去偷人家东西,老子本着道上规矩,没当场揭你,就已经给足你丫面子了,你他娘的还在这儿唧唧歪歪的,什么药壳,老子不嗑药!你个瘾君子,当老子愿意管你啊,好,你丫要死滚一边死去,老子懒得理你。”说着,使劲要挣脱那人的拉扯。
那人满眼都是疯狂,嘿嘿笑道:“原来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哼哼,你既然看到了,就不要想着活了,大家索性一起死了吧。”说着,嘴巴张开,露出白牙,就要向前扑来。
庄见大骇,如何想到会是这么个样子,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哧啦一声,身前衣袍已是被撕开,当啷一声,一只乌沉沉的黑铁牌落于地上,自己却也猛地仰倒地上。旁边罗世信和雄大海早已扑了过来,护住庄见。
罗世信双拳紧握,一股杀气已是顿时将那偷儿笼住。庄见起身,大喘了口气,怒道:“我你个香蕉巴拉的,老子看来就是不能做好事,喵了个咪的,哪次要做好事,肯定要倒霉,我**的,萝卜闪开,妈的,老子要亲手泡制他,我还不信了,操,就这丫这乌龟样,现在还想跟老子动手。”说着,挽袖子露胳膊的就要上去和那人厮打。
却见那人此时呆呆的看着地上,正是当日张仲坚留下的令牌。庄见心中一动,收住势子,问道:“怎的?你认识这牌子?”
那人闻声抬头,颤声问道:“你如何会有这东海令?你可识得此牌主人?”庄见不耐烦的道:“废话!这是我大哥的令牌,他送给我的,我怎么会不认得。不过这叫东海令吗?老子倒是次听说。”
那人面上忽现恭谨之色,努力翻身跪倒,拜倒道:“小人不知您是张恩人的兄弟,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完这几句话,身子一阵急颤,已是无力的向一边倒去。
庄见一呆,连忙上前扶起,却见这人两眼神光散乱,已是将将要去了。急忙回身对罗世信道:“水,快拿水来。”
罗世信应了一声,自身上解下水壶递了给庄见,庄见先是给他倒了些嘴中,又将一壶冷水喷到他颜面上,那人受冷水一激,眸光又聚了起来。眼见自己给庄见扶在怀中,不由苦笑一声,孱弱的道:“兄弟不用费事了,我命已是不保,罢罢罢,我受令兄之恩尚未报答,今日又得遇见了你。看来正是有缘之人。”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布包,递到庄见手中,连包带手紧紧握住。
微一喘息,这才道:“兄弟记住了,此物共有六块。集齐之后,自有妙用。你若有心天下,可自留之,若无心天下,也可自行处置。但唯有一点,此物在你决定处置之前,万不可于人面前显露,否则,必惹来杀身大祸。切记切记!我元氏一族费尽心机,却不料终是水中月,可叹可悲,我好不甘心。”说着,面上突地显出一片潮红。
庄见大惊,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之象,连忙问道:“我靠,老大,你说清楚点再死啊,这什么玩意儿啊?什么大祸啊?喂喂,你先别急着死啊!”
那人眸光渐渐散乱,努力说道:“六爻齐集……天机……天机图……现……紫龙……霸……霸主……不……不寂……不灭!”
庄见听的这几句似碣语、似魔咒的话更是莫名其妙,眼见这姓元的已是眸光渐散,来不及多问,只急声问道:“那剩下的五块在哪儿啊?倒是给点提示啊,**了。”
那人嘴唇翕动,庄见没奈何只得趴上去听着,却听到断断续续几个字,“……八柱国……小心……谋主……”话音到这儿,已是戛然而止,再无生息。
庄见颓然而叹,抬头再看,那人果然已是没了气息,只是两只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其中满是不甘之色。
这大晚上的,突然碰到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儿,让庄见大是挠头,眼见这人已是死的透了,只得给他合上双目,心中默默的道:“得了,你这事儿,咱接下了,不过咱尽力去作就是,成不成的可不要怨我啊,你一路走好,要是有灵,就保佑我长命百岁,运气无敌,给你了了这个心愿就是。”心中絮絮叨叨念着,这才让罗世信和雄大海过来,将人埋了。
他自回身,将地上的东海令拾起,从新放好。这才小心的打开布包,只见那布包极是陈旧,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的东西了。打开之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片黑乎乎的龟壳,乌光油亮的,隐隐散着一股诡秘的气息,却是再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庄见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包好,解开柔丝甲,贴身藏了。心中暗念这人临死前的话:“六爻齐集,天机图现,紫龙霸主,不寂不灭。”这几句碣语,似是说有一份什么天机图,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那后面两句,更是让人糊涂。又似修炼的术语,又好像跟图谋天下有关,要不,怎么这人说有意天下之类的话呢?
至于最后那一句,什么八柱国,又什么小心谋主的,就更是不知所云了。但庄见心中却是隐隐感到,自己貌似接触到了一个大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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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李渊回来了
天边渐渐泛青,月色晦暗。北风吹拂之下,庄见不由的激灵灵一个冷战,眼见罗世信和雄大海已是忙活完,连忙招呼二人上车。
他此时突然多了一个秘密,没来由的便有种恐惧,也失了再去遛鹰的兴趣,召回天上的白鹰,让罗世信驱车直接回府。
坐于车中,将事情整个从头到尾过了一遍,除了记得这几句莫名其妙的碣语外,就只记得那人是姓元的,再无所得。这其中的秘密,也只能日后寻个妥实人问问了。那姓元的既是认识大哥,说不定大哥能知道其中的隐秘,也未可知,等日后遇到大哥,在问个明白吧。
当下抛开思绪,只管闭目养神。不多时,回至府中,自往后面休息。到得卯时,这才由红拂过来唤醒,换上朝服,往早朝赶去。昨天老杨同志嘱咐他今日上班,对于这位**oss的命令,庄侯爷这会儿可是不敢稍有怠慢的。
随着几件事的生,他已是渐渐现了这位千古帝君的暴虐脾气,虽说和历史记载还有些偏差,但却绝不是无的放矢。伴君如伴虎,自己还是小心点才好。
早朝队伍中,众大臣见了这位侯爷又来,不由的都是脖子一缩,默然不语。整个队伍行进中,竟是少有的安静。
庄见心中笃定,知道今天肯定是杨广要给自己赐婚,故而并没什么忐忑的,眼见众人目光躲闪,不敢说话,心下好笑。转目看看,宇文化及、裴世矩、裴蕴、苏威等人都在,却是唯独少了一个尚书右丞虞世基,心中转念,已是知道,这位是鸡大人,怕是昨晚之事所受打击太大,今日上不了朝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内廷的广运门外,果然见虞世基家人正自递了请假帖子,低头往外去了,庄见心中暗笑。众人依次而入,入殿朝拜皇帝。
杨广高踞殿上,面目森严,冷厉的看着众人。等到众人参拜已毕,新晋小太监德全,尖着嗓子唱对,众大臣依次御前凑对问事。庄见站于众臣之中,无所事事,转头左右踅摸,忽然却见大臣中,竟是多出一人。
那人年约四十多岁,细眉朗目,肤色白皙。颌下三缕短须,配着唇上两撇八字胡,胖嘟嘟,圆滚滚的一张脸上,满是平和微笑之意,让人一看便觉得可亲。此时见庄见眼光打量自己,不由对着庄见微微一笑,颔示意。
庄见一呆,也是点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猜测此人的身份。耳中听的杨广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或批或判,或押后到御书房听旨,已是处理完了。这才对着下面道:“李渊李爱卿可在?”
庄见听的这个名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睁大了双目。娘希屁的!**oss啊!唐太祖来了,却是哪个?
正自想着,却见方才那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已是出班跪倒,高声应道:“臣荥阳、楼凡太守李渊,奉旨返朝,参见陛下。”
“这就是李渊?喵了个咪的!长的倒是人畜无害的啊,咋就能翻起那么大的浪来呢?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有理啊!”庄见直勾勾的看着李渊的背影,心中不断的嘟囔着。至于上面杨广和李渊说些什么,却是半句也没听到。
正自想着这李渊迹的那些事儿,却觉得众人的目光似是都在看着自己,心中奇怪下,抬头看时,只见那李渊正站在对面,猛向自己打眼色,心下不由的奇怪。耳中却忽的听到上面杨广的怒喝声:“庄见仁!朕在唤你,你难道失聪了不成?”
“啊?!我靠!老板叫呢!”庄侯爷激灵灵一个冷战,连忙跑出来,高声喊道:“在在,I’mhere!皇上,臣在呢,在呢。”这厮一张口,众臣顿时面上一僵,额头上黑线与问号齐飞,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什么叫阿米黑爷啊?这般敢在金殿上胡言乱语的,估计也就这位爷了。
李渊站在臣列之中,望着庄见的小小身影,不由得大有所思。杨广在上面听到这小无赖的应声,不由的一阵的头大无语。有心叱责他朝堂上走神的无礼,但看看这小子满脸无辜的灿烂笑脸,想起昨天护驾时的情形,又莫名的叹口气。
挥手道:“庄爱卿,你起来吧。朝堂之上,当要慎思凝神,好生用心才是。你年纪尚小,朕就不罚你了。”
庄见大喜,谢恩站起来。心里却暗道:可不是嘛,这点小事儿,罚你个鬼啊!都是一家人了,你可是咱皇帝叔叔了,这不定什么时候,就再改口叫父皇了,自家人还罚啥啊罚的。
杨广哪知道这厮心里的龌龊,眼见他满脸的惫赖,下面诸般言语顿时便觉得无趣,只得打住道:“庄爱卿昨日侦破大案,拿下忤逆,保驾护驾之功,朕深感之,今日特颁下赏赐,往尔能一如既往,勿负朕望。”说罢,对着传旨小太监一挥手。
众臣听着皇帝的说话,这心中的嫉妒简直就如同打翻了的醋坛子一般,酸酸的,涩涩的,看着站在前面的小身板儿,心中大是感叹,这人跟人,他咋就这么不一样呢?李渊凝望着这个早已满耳充斥的名字,此时眼中忽的暴起一缕儿神采,却又顺即隐没。
小太监德全颤巍巍走到前面,捧着圣旨大声宣读起来。那圣旨词藻华丽,却又行文晦涩。庄见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晕乎乎的完全不知所云。眼见上面德全摇头晃脑的读的欢畅,杨广也是捋须自得,只得忍着瞌睡,低头听着。
直半响,才听到德全高唱道:“钦此,谢恩!”庄见也不知上面说的啥,当下跪倒,叩头喊道:“臣,谢主隆恩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道圣旨正是隋炀帝为大隋忠知侯、城管司指挥使庄见仁赐婚的。圣旨中对庄见巧设妙计,细致安排,一力拿下主犯高德禄的功绩阐述的甚是明确,大大一番褒奖。故而特例赐予尚卫王郡主濮阳为郡马。连带其三代祖先,及其老父庄乐生,都有诰封。这等恩赐,在这大隋实是尚属次。从这一刻起,这位庄侯爷摇身一变,已是自宠臣行列进入了皇家外戚的行列了。虽是名号,但其意义已是大为不同了。
殿上众大臣嗡嗡议论,宇文化及和裴世矩都是心下暗惊,却又大感得意。幸亏自己先下手为强,与这位郡马爷一直相处不错。此番他身份升了级,自己等人只要与他继续搞好关系,这水涨船高之理,各人自是知晓。
一时间,纷纷跪倒,向炀帝杨广道贺。于是乎,各种谀辞如大江东去,连绵不绝;马屁漫天飞,犹如黄河之水,一不可收拾也。
杨广高踞阶上,耳中听的众臣朝贺,大是得意。只是听着听着,这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渐渐的已是晴转多云,多云转阴,终至完全黑了下来。要问为啥?无他,就是这些个声音里面,少了一个人的声儿!主角的声儿!
这什么事儿啊?自己一通费力的封赏,这旁人都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你***这事儿的主角反而不见半丝反应,这搁谁身上,他也不会好受啊。于是乎,老杨同志怒了!
哼了一声,老杨同志霍的睁开龙目,向下扫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无赖在哪里,朕要用眼光杀死他!老杨同志很愤怒。找到了!锁定目标!准备射……嗯?等等,这小无赖咋的啦?
老杨同志在找到了郡马爷的一霎那,满腔的怒火突然转为深深的诧异了。只见这位新鲜出炉的郡马爷,满面茫然,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四周,似乎茫无头绪的样子。这是……啊,明白了!我靠!
老杨同学总算没白跟庄大少混了这么久,好歹是学会了一句。这会儿登时就用了出来。他明白了,顿悟了。人家郡马爷哪是不肯赞美啊,人家郡马爷那是压根……压根就,没听懂!
杨广同学面色古怪的看着下面的郡马爷,心里说不出是悲是怒。只是隐隐有股子委屈倒是真的。你说自己这不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吗。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小无赖学问少呢?啊,不对!什么学问少,整个一***就是没学问!估计自己这一大篇美文放到他那儿,绝不会比跟他说一句,“喂,朕把那个萍儿给你做老婆了。”来的更加震撼。只是此时此刻,又叫老杨同志怎么解释啊。唉,可怜的老杨同志啊,跟庄郡马爷在一起的日子里,果然是雷声不断,锻炼神经强度的绝妙场所啊。
四周大臣祝贺声渐渐小了下去,大家都是现了一丝不妙。哦,或者说是诡异。事件的核心人物,一男主角,和导演貌似都在运气。什么原因现在不明,但唯一明确的是,一旦大家处于这个气场中,等待他们的将绝对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众多大臣都很是明智的选择了同一个动作——上身不动,下身各以自己独门秘笈连续向后三大步。与中心人物拉开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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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幸运的小太监
大殿之上,以庄郡马为中心,方圆十步之内,没有了活物。便是那地下的虫蚁,也是急急的拖家带口的往别处投奔。
众人俱皆沉默不语,暗暗提气,静静的看着。玉阶上,送读完圣旨的小太监德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不知道此时到底该怎么办了。只得微微侧身,偷眼打量皇帝的脸色。
一看之下,却更是迷糊了。皇帝面上神情奇特,不像是怒,也不像是喜,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下面。德全低下头,默默的向后又退了一步。你俩喜欢玩,尽管玩去,我年纪还小,这种游戏不合适。德全如是想到。
“朕知道为什么。”老杨同志毕竟是老同志,身份也摆在那儿,于是先出声道。
“哦。谢皇上理解。”庄郡马也是大出一口气,感激的回答道。
“一会儿去找人问问吧。”老杨很平淡的道。
“嗯?哦,好的,臣会的。”郡马爷很乖巧的应着。
“唉,以后要读书多学习。”老杨同志语重心长。
“哦,遵旨!臣回头就安排,皇上放心。”郡马爷很顺从。
杨广同志站了起来,扫视了下下面的大臣,转身而下。德全很机灵,赶紧高唱:“退朝~~~~”
“问明白了,午时来陪朕用膳。”杨广走到一半,头也没回的停下身子又说道。
“是,谢皇上!”郡马爷赶忙回道。与众大臣一起跪倒,恭送皇帝离去。
这就结束了?众大臣莫名其妙之余,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方才那气场内煞气凛然的,这会儿就此莫名的消散了,众人一时半会儿都是有些迷茫。
眼见皇帝已是离开了,那危险的气场也消失了,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对着郡马爷就是一通恭维。
庄见同学看看四周,一张张笑脸如同百花竟放,唾沫星子如同下雨般纷纷扬扬。只是对于他们的恭维,终是隐隐约约搞明白了,方才那道圣旨,就是赐婚圣旨,但是具体内容,还是三字:不知道。
看着庄郡马脸上的疑惑,宇文化及终是沉不住气,摆摆手让众人先自停下,这才对庄郡马问道:“我说兄弟,刚才……刚才你和陛下在打什么哑谜啊?可能给老哥哥解释下?咱们看的可是着实糊涂。”众人纷纷点头。
“哦,没啥。”庄郡马抬手搔搔头,转目看看四周围着的一张张求知欲很强的面孔,微咳一声才轻轻的道:“那道圣旨……就是那道圣旨……”
“嗯?圣旨?圣旨怎么了?可有什么机关在里面不成?”宇文化及面上疑惑,心中却是紧张起来。这圣旨乃是明天下的。要是里面有什么精神自己没吃透,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众人同他都是一个心思,顿时都紧张了起来,就连站在外围的李渊,也是竖起耳朵听着。
“哦,没啥机关,就是那圣旨,我,没听懂。”庄郡马又搔搔头,半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围着庄郡马半径十步内的众大臣顿时倒了一片。很好很强大!本以为走了一个,这危险已经过去,没成想,人家那是助攻呢,这会儿在这等着,一下子释放出来了,众臣顿时纷纷中招……
走在宫内的花廊内,庄郡马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喵了个咪的!咋了?不就是听不懂古文吗?有这么夸张吗?一个两个的,都跟看怪物一样的看老子,都是些个啥眼神啊?嗯,一帮老乌龟!我日他个仙人板板的!
郡马爷感觉大失面子,今个儿丢人丢大了!雷倒了一票人,还要人最后再出来给自己逐字逐句的解释了一遍,看着那些个大臣们的眼光,和憋得通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面孔,庄郡马就很抓狂。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德全,心中忐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围着自己打转儿。这位郡马爷太搞笑了!一篇这么声情并茂的赐婚圣旨,他老人家居然最后搞出仨字儿,听不懂。这在大隋,哦,不是大隋,就算是有史以来,怕也是头一份儿吧。
德全拼命的嘱咐自己,不能笑!后面这位主儿听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自己那前任,大内总管高德禄高公公,就是载到他手里的,就他一人儿,把个大内内务府搞得人仰马翻,杀的人头滚滚的。
只是自己却是很感激这位郡马爷的。要不是他老人家,自己如今还要在最肮脏的杂役里干着最肮脏的活儿,每天被人欺负。只因为当时自己家里穷,没钱给高总管上孝敬,进来就没过过好日子,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着身后这位郡马爷爷呢。说他是自己的恩人也不为过,那些个大臣懂得什么?竟敢笑话咱家恩人,哼!早晚有一天,等咱有了势力,也给他们尝尝给人笑的滋味儿!德全如是想到。想到美处,面上不由的绽出丝微笑。
“喂!小子!站住!你丫给老子站住!”耳边忽的传来郡马爷恼火的声音。德全一个激灵,满腔的意淫顿时飞的无影无踪。慌不跌的停下身子,转头来看。
只见郡马爷爷满面不爽,狠狠的盯着自己看着。德全一个小身子吓得直抖,满面的骇然。
庄郡马确实不爽!不爽至极了都。娘希匹的!个死太监,高德禄走了又来了个你是不?入你姥姥的,你丫居然也敢偷偷笑咱,这还有王法吗?简直就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这以后自己还有威严不?他娘的,要传出去,话说大名鼎鼎的见哥,因为听不懂皇帝给自己的赐婚圣旨,跟皇帝瞪了半个多小时的眼,这***自己可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要。这小太监这么小,就敢来笑咱,不行,要教育!教育要从小抓起!
庄郡马心头一股斜火直冒,曳斜着眼,围着小太监德全不停绕着圈子,脑子里计算着该怎么教育下这个小乌龟。
“你笑啥?是不是在笑本侯听不懂圣旨啊?哼!小小年纪的,不学人家的厚道之处,却学些个刻薄之道,我跟你说哈,你……”庄郡马很气愤,围着小太监德全手舞足蹈的,唾沫星子乱飞,如同卯足了劲的倔驴,又似上满了条的弹簧,一通天南海北的说教下来,可怜的小太监德全,已是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了。
好容易等到郡马爷爷貌似说累了,中场略微停顿一下,德全终是大着胆子颤声道:“郡马爷,奴婢不是笑您……”
“靠,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嗯?你说啥?”郡马爷爷听的一愣,猛然刹住话头儿。德全小心的看看他的脸色,这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躬身道:“郡马爷,奴婢不是笑您,您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是在想,那些个笑您的都是混蛋,等奴婢一朝有了本事,一定要给您报仇,让他们都笑个够。”德全开始尚有些拘谨,说到最后,一张小脸上却是满布阴鹜,两眼放出恨光。
庄郡马大是诧异,只是看着这个小孩子脸上那狰狞的神情,心中不由的又打个突儿。这小子,好重的煞气。这要以后长大了,怕是个比高德禄更厉害的主儿啊。
庄见心中暗惊,面上不露声色,问道:“你说我是你的恩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德全左右看看,见无人经过,忽的跪倒,砰砰砰的就是给庄见磕了三个头。庄见吓了一跳,一步跃开。警惕的问道:“我靠,停停!打住!我说你这唱的哪一出?我跟你说哈,爷们虽说不是啥火眼金睛,但这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你最好说清楚。”
德全磕完头,也是大为紧张,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见无人看到,这才长出口气,低声道:“郡马爷,奴婢原本就是杂役房里的一个小监,因为没钱孝敬高总管,便总被他们欺负,是您将他除去了,这才让奴婢终于有了出头的日子,奴婢今天的一切都是郡马爷您给的,所以奴婢就告诉自己个儿,这个世上,奴婢可以对不住任何人,但决不能对不住郡马爷您。奴婢虽是个阉人,但也知道忠义二字的。”德全说到这儿,脸上已是显出一份凄然。
庄见这才明白,感情这小监却是自己除去高德禄一事的副产品。眼见德全满脸对自己的感激,心中忽的一动。在皇帝身边下个钉子!这个想法一出,顿时便如同在心里长了草一样疯长起来。
他努力晃晃头,将这个想法赶出去,不由的暗暗心惊,权利二字啊,果然对人是极大的诱惑。这些个太监,身体残缺,心理阴暗,最喜欢这种阴暗的动作,那皇帝是什么人?那可是九五之尊,天下一人啊。能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监视的吗?高德禄可是跟了几十年才有的成就,这德全虽说此时在皇帝身边,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尤其在经历了高德禄的事情后,老杨同志能不提高警惕?自己一旦这么做了,这万一露出个什么端倪,怕是立刻就是二个高德禄了。
【二更到!那啥,红票呢?扔几张安慰下庄侯爷受伤的小心灵儿吧。话说贫穷不要紧,就怕没文化,近亲结婚滴危害大啊!】
第一百零四章:初见李二
庄见呼的吐出一口气来,看看眼前这个小太监,这才点点头,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做那些事儿,也是为了自己个儿,能让你得到这个机会,也是你自己的运气。得,咱不说这个了,这就走吧,皇帝可还在等着呢。”说罢,不再多言,拔腿就走。唯恐多停一刻,自己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搞得不好收拾。
德全抬头看看他,微一沉吟,轻叹口气,急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光禄寺,这光禄寺乃是皇帝专司饮宴之所,也就是后世的御用餐厅了。
二人到了,杨广却是还没过来。德全让人将庄见带了进去,自己再回去伺候杨广更衣起驾,往这边过来。庄见尚是一次来这里,对皇帝吃饭的地儿倒是大有好奇之心。也不客气,趁着杨广未到之际,便四下里溜达起来。
这光禄寺占地极广,下设太官、肴藏、良酝、掌醢四署。太官一署其实就是办公室的意思,总管所有事物,查核账务,采办等事。后面三署分别就是掌管仓库、厨房、酱料事宜的。
除此之外,尚有一队羽林禁卫充实其中,分设武贲中郎将、羽林郎将、冗从仆射、羽林左监、五官左右中郎将、东园将等官职。故而,皇帝吃饭要说是扛着枪保卫,一点也不为过。
庄见左右晃荡着,看的甚是有趣儿。及至到了用餐的正房,却见里面不过是几张大案子而已,四周不过放着些装饰用的盆栽,倒也没什么不同,不由的大是失望。外面虽是寒风料峭,但庄见此时既已身有内气打底,倒也不惧。只是一进那正房,里面燃着几个巨大的火盆,将厅中烘的温暖如春,他自也不会去显摆自己那半瓶水的内气,在外傻傻的挨冻。
当下搓着手,已是迈步而入。只是进去一看,却是不由愣住,这房里此时原来早已有二人在里面,此刻见一个紫袍少年跨步而入,也是不由的一鄂。
庄见抬头细细打量,只见这两个少年俱是头角峥嵘之辈。二人俱皆生就一副好相貌,剑眉虎目,唇红齿白。一人身穿月白,一人身着淡黄。二人站在一起,恍若明珠并立,灿然生辉。相比之下,庄郡马未免就有些稍显平庸了。
穿白者年岁较轻,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浑身一股英武之气,面目可亲,让人一见顿生亲近之意。穿黄者年约二十二三,满是精悍之色,只是面上微带孤傲之气。
此时二人见庄见进来,穿黄者微微一蹙眉头,却是并没说话。那个白衣少年却是拱手笑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以竟至此地?小弟太原李世民这里有礼了。”
他温文尔雅的这一报名,只把个庄见唬的当场愣住。我**啊!级boss啊!李世民?!你奶奶个熊的!老子要好好认识下,一定要好好认识下!喵了个咪的,趁着小子没啥势力,咱先下手为强,攀上关系,等到他把老杨一家杀的嘁哩喀喳的时候,至少咱还能混个整的不是。再要给他帮点小忙啥的,到时候混个平安王爷做做,好好享受生活的幸福日子,就将展开了。哇咔咔,嘎嘎。
他双目放光,死死盯着李世民,脑子中却是转着数不尽的念头,一时竟没注意到李世民后面说了什么。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由的心中大感古怪。此人年纪轻轻,不过和自己一般年岁,却是穿紫带金的,难道是这皇家的什么亲戚之类的?但要说皇亲之内,自己可是都认得的,又何时跑出这么一号人物来?更可况这人怎么看怎么一副傻像呢,和自己见面后,一句话不说,只管盯着自己打量,那双眼睛里是什么眼光啊?怎么满是攫取狂热的光芒?嘴角处,明显有着一丝水涎……难道此人有什么特殊的倾向不成?自家那个皇帝表叔虽说风流了些,应该不会转为好男风了吧?
李世民心头转着念头,眼里已是有了些防备之意。他虽年幼,但实是天纵奇才。更对人心阴谋极为敏锐,只是眼前此人却让他大是看不透,一时间倒也不好再出声招呼,三人就此僵在当场了。
那黄衣青年却是不耐,下巴微扬,对着庄见抱拳道:“这位大人,你究竟何人?何以竟敢擅闯这光禄寺,我家兄弟问话,大人何以竟不理会,这般专注于人,岂是君子所为?”
这人语气不善,旁边李世民不由的轻轻拽了拽他,微微摇头。庄见却是被他这一喝,终是回了魂儿。心头虽然不爽,倒也知道自己走神了。连忙拱手抱拳道:“啊哈,原来竟是世民兄当面啊。啊哈哈,小弟久仰世民兄雄才大略,心有大志,方才乍一听到你的名字,这可不给震住了吗?不好意思哈,你可不要跟咱计较,多多包涵啊。”
李世民听他这一番话,心头却是咯噔一下,面色微变。这厮究竟何人,为何初次见面竟来这样胡说八道,这般说话,可是欲要害我性命不成?自己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他心中暗凛,尚未及说话,旁边那个青年却是大怒道:“大人说话好没道理!我兄弟并未曾得罪于你,如何言中夹枪带棒的?大人这番言语,我兄弟却是承受不起,原话奉还。”
庄见自己心中先入为主,这番话本是恭维之语,倒是忘了这会儿可不是大唐天下,仍是大隋朝,他这么一说,可不是暗指人家有不臣之心吗。听那黄衫青年一喝,这才猛省,不由的暗道惭愧。只是给这人连番两次呼喝,心中着实气恼。按照他痞子性情,这打人不打脸,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处事原则。黄衫青年连番不客气的呼喝,实是犯了他的大忌,当下登时便有些挂不住了。
懊恼之下,面上却是不露,只是斜着眼看看他,撇撇嘴道:“你又是谁?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喝三吆五的,我和世民兄弟说话,碍着你个屁事了?就算我说话有些过了,世民兄弟还没咋的呢?你急个什么劲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此言一出,李世民和那黄衫青年俱皆面色大变。庄见却不知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又是皇帝又是太监的,在这个年代可是大忌之事。但他便是和杨广说话,也是这般德行,早已成了习惯了。对着眼前两人,虽说是很想结交,但要是让他斟字酌句的去想,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这会儿眼见自己一句话说出,对面二人色变,立时醒悟自己又说错话了。摇摇头,叹口气道:“得得,世民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人说话大嘴巴,想到什么说什么,比喻的不恰当,可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跟旁边这位一样,想的那么多,搞得一惊一乍的。这儿又没别人,我无意说说,说的不当,你们全当我没说就是,唉,***,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似的。日!”说罢,自己也是搔搔头,满面的无奈。
李世民眼见他模样,心中稍稍安定,却也暗自偷笑,这位主儿满嘴的胡言乱语,倒也是个可爱人物,这胡搅蛮缠的到现在可还没通姓名呢。
当下,缓和了下面色,微微一笑道:“兄台既是说笑,也就罢了。只是这等玩笑,委实让人心惊,还是莫要常说的好,不然小弟这心里可是承受不住啊。还没请教兄台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庄见伸手摸摸鼻子,摇摇头道:“世民兄弟,咱是个粗人,没大读过书,你也不用这么文绉绉的。我叫庄见仁。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李世民和那黄衫青年听他一报名,顿时同时变色。二人对望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早该想到的,这大隋朝中,若论年纪最轻,官职最大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吗。这位主儿窜起之快,际遇之奇,都可以编成故事了,自己二人竟是把他忘了,当真该死。
当下,李世民整了整衣衫,重新见礼道:“下官见过忠知侯爷,方才不知侯爷身份,多有不敬,尚望侯爷见谅。”
旁边那个黄衫青年面上微一犹豫,终是也躬身施礼道:“下官东宫千牛备身柴绍,见过侯爷。”
庄见听了柴绍的名字,心中恍然,这柴绍向与李世民交好,即在这儿碰着李世民了,那此人是柴绍也自是没什么好诧异的了。只是这人貌似心胸不宽,而且甚是傲气,怎么看他都跟那个宇文士及一个德性,不招人喜欢。
当下只是向着柴绍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这边却是扶住李世民,笑道:“干啥啊?我说世民兄弟,我可没拿自己这个什么狗屁官职出来显摆啊。咱男爷们在一起,图的就是个爽快。我与你一见如故,方才可真是这一激动,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也知道,我没读过啥书,说的啥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哈。你我相交,只论兄弟情,不谈官职爵位可好?”
李世民大喜,只觉得此人豪爽大气,说话虽然有些粗鲁,但却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正待答话,外面却是一声冷哼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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