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吃饭是要这样吃滴
屋里李世民见庄见豪爽,心中欢喜,正欲说话,却听外面一声冷哼传来,众人一呆,老杨同志已是迈步而入,斜眼看着庄见,嘿然道:“小见仁,感情朕给的官职,在你这儿却成了狗屁了,好得很啊。”
屋里三人闻言顿时傻眼,庄见反应最快,此时早已是满面堆笑,跪倒叩头道:“臣给皇上见礼了。皇上,臣这不是比喻嘛。就像那个啥,嗯嗯,对,是视功名利禄为粪土,一心只为国家事。嘿嘿,嘿嘿,就这意思,就这意思。”
杨广气的哭笑不得,一脚将他踢到,斥道:“什么狗……那个比喻。你何时才能正正经经的做些学问?滚你的吧。”说罢,挥手让李世民和柴绍起来,自己已是往正位坐好。
李世民和柴绍看着杨广与庄见二人的笑骂,心中都是震动,暗道传言这位侯爷乃是皇帝驾前一红人,看来果然不假。只看他二人这番笑骂纯属自然而为,毫无做作,就知道二人平日里定是时常如此。
眼见庄大侯爷翻身而起,也不待杨广准坐,就跑到杨广面前坐下,嘻嘻笑道:“皇上,您也莫怪,其实臣还是有些个文采的,只是遇到了您这位才子,这才展不开手脚而已。况且,平日臣实在是公务繁忙,那有空看书啊?那些个书臣一拿起来就犯困,实在是我认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不待见我呢。”说着,一副愁苦郁闷之像。
杨广听他还在标榜自己的文采不错,想起初次见面时,庄大侯爷那惊世绝作,不由的嘴角勾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便是找着法儿偷懒,当朕不知吗?你那老师子方先生,说你实是可造之材,只是生性惫赖,不求上进,果然没有看错于你,唉。如今,你已尚了萍儿,做了郡马。这要再是如此,朕这就是不去管你,难道你那老丈人会放过你吗?要知卫王兄可是当世大儒,最喜文人士子,你这般惫赖,难怪他不喜,你还当多加上心才是。”
庄见口中唯唯称是,只是那面上悻悻之色,就算瞎子都知道这厮压根就没听进去。后面李世民和柴绍二人看的呆,这般在君前如此撒赖之人,还真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虽说体现出了皇帝的恩宠,但这股子痞性,实在不像个朝廷重臣所有的。听皇帝的话,感情这还是位郡马,天,倒不知是哪位郡主配了这位活宝,想来以后的日子定是精彩无比了。
李世民倒是心中对庄见这份挥洒自如大是欣赏,柴绍心中却是起了鄙视之意,只道这人不过是靠着溜须拍马得成高位,这尚了郡主,也不过是攀龙附凤之徒罢了,心中愈看的轻了。
杨广训斥了庄见一顿,这才招呼李世民和柴绍坐下,回头吩咐德全,上菜开席。德全应了,自去嘱咐下面开菜。
这个空挡,杨广与李世民问答之间,庄见才搞明白,原来那李渊向来在荥阳、楼凡二郡镇守,此番不知为何,却被杨广一纸调令调回,今日已是封了殿内少监,迁卫尉少卿一职。算是高升一步,但也到了皇帝眼皮子底下了。庄见暗暗嘀咕,怕是老杨同志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将这李渊就近看了起来。他隐约记得,好像曾有这么一段典故,说是杨广听闻一段畿语,什么李氏当有天下,随即李氏一族几乎被灭的事儿。却不知此番调动,跟这个传说有没关系了。
他事不关己,自也不去操那份闲心。况且历史证明,这大隋终是给李二同学和老爹一起给捯饬倒了,自己登上龙庭坐了皇帝。他要考虑的只是怎么顺利的在这两个朝代交替的时候,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就好。至于谁怎么去打天下,对不住的很,爷不伺候。
随着菜香一阵阵的传来,各种珍馐美味已是如流水价摆了上来。庄见眼看着三人面前那张大桌子,此时已是摆满了各色美味,但那上菜的仆役,似是没有尽头一般,兀自上个不停,直到上了约有百多道菜,才在一声清脆的磬声中结束。
小太监德全领着几人挨道菜审视验过,这才挥手将其他人打下去,回身来恭请杨广用膳。
杨广微微颔,随即起身坐到那大桌子前,自有德全将杨广喜欢的菜式逐一奉上,摆到他面前的白玉瓷碟里。
庄见眼巴巴的瞅着,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只是眼看李世民和柴绍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心中不由暗暗鄙夷。这老杨同志真***差劲儿,有这么请客的吗?你丫请客,客人都没坐下,你丫就自顾自的扒拉开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老子是给你请来看你吃饭的不成?
他那里知道宫廷赐宴的规矩,暗自腹诽不已,满面的悻悻之色。直到杨广进了个差不多,这才挥了挥手。小太监德全领命,直起身子唱和:“着,赐宴庄见仁、柴绍、李世民,谢恩进膳啊。”
他这一嗓子,李世民和柴绍并未怎么着,自是躬身叩谢。庄大侯爷却是正自魂游天外,不知会哪路神仙呢,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哎哟一声已是叫了出来。
古时进餐,正规场合讲究食不语。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老杨同志此时正将一口鲜汤送进口中,被他这一叫,一惊之下,险险没送进鼻子里去。心中这个气啊,你说这小无赖,朕好心好意的请你来吃顿饭,又不是办什么差事。到了这里,你只管等着吃喝既是了,怎么吃个饭你也这么多声响,你丫到底有个消停的时候没有啊?
李世民和柴绍被他这一叫,也是吓了一跳,连着德全三人都是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杨同志满面黑,转头看着庄大侯爷,半响方才怒哼道:“小见仁,你无缘无故的喊些什么?难道连寝不言食不语都不知道吗?”
庄见伸手摸摸鼻子,惭惭的道:“这个自然是知道,只不过臣看人家请客,都是让客人坐下再吃的,臣见皇上没让我们坐就自己吃上了先,还当是让我们来看您吃饭呢。臣这正研究着,您让我们看您吃饭的意思呢,冷不丁的这位公公一喊,吓了臣一跳,这才叫了出来的。”
众人闻听这厮一番话,都是瞠目结舌,瞠乎不知所对。就连杨广都傻了眼了。朕请你来看我吃饭?朕干嘛要请你来看我吃饭啊?朕吃饭又有什么好研究的?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难不成朕给你们赐宴什么地方不对吗?
杨广蹙眉看着他道:“朕赐宴于你们,何来什么让你们看朕吃饭之说?又何须你们研究什么?难不成这赐宴还有什么不对不成?”
庄见愣愣的道:“不是不对,而是皇上您既然请客,是不是,那个,貌似应该大家一起吃啊?这样才热闹啊?您一个人先吃,有意思吗?”
杨广听的一阵头晕,这吃饭还要分有意思没意思的吗?头回听说!当下忍着气道:“好好好,那你来给朕演示一下,这请你们吃饭该当如何吃,才有意思!”他口中把那意思二字重重说出,倒想看看这个无赖能搞出个什么花来。
庄见眼见几人都是满面疑惑的看着自己,也是踹踹。寻思了下,却先小心的道:“那个,皇上啊,臣可不知道什么规矩啊,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您可不带治臣之罪的。要不,臣可不敢演示。”
杨广此时到来了兴致,点点头道:“好,朕恕你无罪就是,你只管演示来看。”庄见大喜,点头道:“那,皇上,您答应了哈。好,咱这就演示下。”
说罢,已是大步走到杨广身旁下,噗通坐下,伸手取过碗筷,放到自己身前,这才对杨广道:“皇上,可以了,可以开动了!”
他这一坐,只把个旁边几位看的满头大汗。德全和李世民都是暗自着急,柴绍却是鄙视带着可怜。庄见哪里知道,皇帝赐宴,大臣们是不能和皇帝同桌的,须得等皇帝传下赐宴旨意,由尚膳监在皇帝御案一侧重新摆放案子,由皇帝指定几份菜品赐下,大臣谢恩过后,方可食用。这赐宴一说,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一种荣耀。
但庄见哪知道这些,于他心里,既是请客吃饭,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呼朋唤友热热闹闹的一起分而食之了。这会儿眼见自己坐下后,杨广明显一愣,听到自己说开动,仍自愣愣的看着自己,没有动作。不由笑道:“皇上,您不是要臣演示吗,怎么不动啊?您这做主人的不动,我们做客人的如何动啊?”
杨广心中啼笑皆非,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心里道:怕是这个小子什么规矩也是不懂的,他竟敢大胆的坐到朕的身边来,嘿嘿,有趣儿。自朕登基以来,尚是次有人敢跟朕同桌而食,也罢,朕今天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表演到什么程度。
心中想着,深深的看他一眼,这才伸手提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入口中嚼着。旁边李世民三人登时看的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幕。
庄见却不知究里,眼见杨广动了,这才捧起饭碗,美美的扒上一大口,伸筷子在眼前几个盘子里叨了几筷子菜填到自己碗中。随即又放下筷子,探头看看杨广碗中的饭菜,起身拿起方才德全给杨广夹菜的筷子,寻了些他后世知道的有营养的菜品,一一夹到杨广碗里,边夹菜边不断的解释着,那种菜有什么营养,吃了对什么有好处,那种菜应该多吃些,那种菜和那种菜不应该一起吃等等等等。
等他忙活完一圈儿,杨广面前饭碗中已是摞满了各式菜品。这才重又坐下,端起饭碗,冲着杨广一举碗催道:“皇上,快吃啊,要不有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您整日忙着,这饭可得准时吃。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营养跟不上,没个好身体那怎么行,吃吃,快吃啊。”口中说着,自个儿这边已是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已是将一碗饭干掉了。
杨广看他吃的香甜,口中不由的生津,不由自主的端起碗来,也像他一般往口中扒着。这一吃,果然是吃出不少滋味来,与往日吃来大是不同。要知皇帝吃饭,虽然每餐要求极精,但那吃饭的规矩却也极是繁杂。似杨广这般皇室子弟,身为皇储时,要时刻注意仪表,登上帝位后,更是要遵守诸般规矩,保持威严。吃饭时,都是由贴身太监,将菜分成小份的,分别置于盘子里,仔细不能岔了味道。菜品固然是吃出了味道,但这个皇帝一顿饭下来,却好似后世美食大擂台上的评委一样,只是尝个味道而已。那饭食却是吃不了多少。似庄见这般,将诸般滋味混在一起,将那饭拌的香喷喷的,油汪汪的,一口下去,饭中带着菜鲜,菜中混着饭香,自是让人食欲大开了。
杨广开始只是为了配合庄见,看他表演,只是到了最后,越吃越香,君臣二人相对而坐,你一口我一口的,也不用德全伺候了,都是抡圆了膀子,对着自己喜欢的饭菜下手,碰到二人都喜欢的,庄见也没那什么尊君敬主之心,跟杨广二人对抢,这一来,一顿饭吃的愈欢畅。
待到二人将碗中饭吃完,庄见起身舀了些甜汤,君臣二人刺溜刺溜的喝着,杨广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觉,这种感觉竟是如此强烈,让他大是享受。他自小,从未与父母同桌而食,等自己有了儿女,儿女又不曾与他同桌而食,故而,眼下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简直是又新奇又有着难言的吸引力,一时间,眼光看向庄见时,已是不觉带着一丝慈爱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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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太后召见
他君臣二人这一顿胡吃海塞,自然是畅快无比。旁边看着的几人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德全是心中欢喜,自己恩公竟能得了这份殊荣,这整个大隋朝,能与皇帝同桌而食的,貌似除了郡马爷爷外,就再无旁人了。
李世民和柴绍二人却是看的头晕。李世民年纪虽小,城府却是极深,心中虽然翻起滔天骇浪,暗惊庄见在自己这位皇帝表叔心目中的分量,面上却是不露半分异样。
柴绍虽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城府心胸可就差的多了。他本就不喜庄见那份市井下人的习气,心中对他没半分文人官员的休养而大是看不起。可此刻,就是这么一个无赖,偏生竟能得了皇帝的青睐。而且,竟然敢大胆的和皇帝同桌而食,争抢佳肴,皇帝竟不以为忤,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这……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看着那小无赖还在端着个碗,刺溜刺溜的喝着汤,满面的惬意,柴绍心中那份嫉恨,就不克自抑的疯长起来。只觉得这人面目可憎,举止猥琐,现在这模样,明显是在羞辱自己。可怜自己和李世民还在这儿等着,心中恼恨之下,面色铁青,不由的闷哼一声。
旁边李世民吓了一跳,他了解自己这位朋友的个性,实是太过好强,这种时候竟然哼出声来,怕是杨广那儿一个不喜,登时好事就会变成祸事了。说起来,自己每次来这宫里,都是自己那个姨祖母的脸面,杨广对那位姨祖母还是很尊敬的,这才总会对自己有些爱屋及乌,但要说宠溺,看样子是绝比不上眼前这位郡马爷的。柴绍这一沉不住气,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委实难料。
当下,连忙微咳一声,以目示意,对柴绍微微摇头。杨广这一顿饭吃的实在舒服,生平头一回感觉到好饱。正自沉醉其中,闻听身后二人声响,这才惊醒。
看着犹自在自己身边,满面眉花眼笑的庄见,心中不由的摇头。这才开声道:“庄爱卿这种吃饭法子,果然是有些道理,不过,却于制不合。以后当多学学宫中礼仪才是。罢了,你这就退下吧。”
庄见正自美着呢,乍闻此言,心中不由的大是不爽。你***,过河拆桥咋的,老子陪着你吃饭,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这吃完喝完,小嘴儿一抹,就翻脸不认人了。仆你阿姆的!别想老子以后再伺候你。
这厮毫无半分逾制的觉悟,心中腹诽之余,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悻悻的放下手中汤碗,起身退到一旁。
杨广见他竟然跟自己翻白眼,险些气乐了。微微摇头,也不理他,这才又对着德全吩咐,让给李世民和柴绍二人赐宴。自己站起身子,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些菜都赐予他们,朕有些乏了,这便回去了。世民,你们几个用完之后,可自往后面去见太后。”转头看看立在旁边的庄见,又道:“小见仁,如今你也算是我皇室中人了,萍儿向来得太后宠爱,此番太后也想见见你,待会儿,你们就一起去吧。”说罢,也不再理几人,转身向外自顾去了。
德全对着庄见打个眼色,让他小心,这才一溜儿小跑的跟上走了。厅内,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李世民面色平静,先是对庄见笑道:“庄兄请便,小弟这里可是饿了,失礼了。”伸手一拉柴绍,就在案桌前坐了,闷声进食。
庄见点点头,道:“你只管吃你的,不用管我。”自顾溜溜达达的围着那桌子菜,仔细欣赏。话说,刚才只顾着吃,对于这些个菜的样式啥的,还真没仔细看。这会儿吃饱喝足了,眼见那些菜雕琢精美,摆盘考究,不由的大开眼界。
柴绍忍着气,端起饭碗,和李世民默默用饭,只是越吃越是上火。那个小无赖滴溜溜的在自己前面不停的转悠,不时的嘴中啧啧咋咋,点头晃脑的不说。来不来的还要整盘菜端起来闻闻看看的,来了兴致,再摸起筷子叨两口尝尝。简直把个皇帝进餐的地儿,当成自个儿家的后花园一般。倒似他是主人,自己两人跟客人似的。
柴绍越想越恼,砰的放下饭碗,怒声道:“郡马爷,你究竟有没吃饱?若是没吃饱,陛下虽没再给你赐宴,想来这么多菜也不差你一人,大可坐下来吃就是。但要是已然用好,还请让下官们能安静的将这顿饭吃完才是。您此刻这般乱转,到处下箸,简直如同一个偷嘴的下人,岂不有失您的身份。”
李世民闻听他此言,不由的暗暗皱眉,只是碍于二人交情,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歉然的看了庄见一眼,默然不语。
庄见却是一愣,手中还提溜着筷子,口中含着一块红焖羊肉,歪头看着柴绍道:“我说柴大官人,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又没堵着你嘴不让你吃,也没和你说话,怎么就不让你安静的吃饭了?再说了,老子光明正大的被皇帝请来做客的,这么多菜,看看尝尝,很正常啊,又有什么跟偷嘴的下人一样,又哪里失了身份了?吃喝拉撒睡,每个人都一样,跟身份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你身份高,吃了就能不拉?还是说因为你身份高,大便的时候姿势也要跟别人不一样啊?大便!不懂啊?大便就是出恭!就是问你,是不是人家大便都是蹲着,你柴大官人大便是趴着啊?真是的,什么IQ啊。”
他一张嘴,荤的素的一通乱说,直听的柴绍和李世民目瞪口呆。李世民低头看看自己盘子里食物,忽的没了胃口,直接将筷子放下,干脆不吃了。
柴绍一张白净的面皮却是涨的通红。他自小被誉为神童,父亲被封为巨鹿郡公,幼时更生的粉妆玉琢,深得众人喜爱。后因轻捷而有勇力,弱龄之年便被选入太子府,做了当时元德太子的伴当,经常相伴出入宫中。后元德太子薨逝,帝后因着心念太子,爱屋及乌,对他也是如同子侄般看待,从来只是被捧着,接触的也都是上层人物,何曾被人这般顶撞过。这会儿遇到庄见这么个后世来的流氓痞子,偏偏现在的官职爵位还高过他,他又哪里是对手。一时间只是气的浑身抖。
李世民眼见二人越闹越僵,自己好友又下不来台,急忙出来打圆场,呵呵笑道:“庄兄便是能说笑话,这些词儿,世民倒也是次听到,貌似有趣的紧啊。不过,这会儿时辰不早了,皇后既是在等着咱们,不如你我赶紧前去拜遏,免得她老人家等的急了。来来来,二兄都是戏言,莫要当真才是,咱们这边走吧。”说着,下面偷偷伸手拉拉柴绍衣襟。
柴绍闷哼一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霍的起身,转头向外走去。庄见撇撇嘴,放下筷子,又拿起汤勺,喝了口汤,将口中羊肉送下,这才拍拍肚皮,打个饱嗝,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李世民的肩头,笑道:“还是世民兄懂礼,你这个朋友咱交下了。”口中笑着,心中却是暗赞,这个李世民气度恢宏,城府深沉,果然是个人物。
李世民呵呵一笑,拱手道:“得识庄兄,兄弟也是开心的紧,以后到还要庄兄多多关照呢。呵呵,庄兄,咱们这便去吧。”说着,伸手一引,与他把臂而行。
三人一前两后,出了光禄寺,直往后庭而来。庄见尚是次进到皇宫的后庭,一路行来,但见飞檐枬角,雕梁画栋。亭台楼榭或隐于林密之处,或建于假山之上,俱各巍峨华丽,彰显出皇家气派。
此时,虽说处于冬日,百花凋零,但绿柏青松比比皆是,给这皇家园林又添了一份雅趣。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将那丝寒气尽数驱除,让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庄见随着二人一路曲折而行,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到了皇太后的居处。门外自有小太监候着,见了三人行过礼后,却并不往里通传,道是皇太后此刻正与几个妃嫔在后院赏梅呢。让他们来了后,直接往后院相见就是。
后花园中,独孤皇后雍容而坐,皇后萧氏、嫔妃萧嫔、贵人陈婤、王氏俱皆陪着。不远处朱红小亭中,一个黄衫小女手托香腮,身披一袭白狐毛大氅,依着柱子,只是痴痴的看着满眼的梅林,面上却是一片落寞孤寂之色,正是那南阳公主杨惋儿。
独孤皇后看了那边一眼,不由心中轻叹。她已年过半百,对于小女孩家的心思,岂能不明白,也正因如此,才要想着见见那位萍儿丫头的郡马。看看究竟有什么魔力,将自己的两个心头肉的心思都勾了去。
面上和儿子的众妃嫔们说笑着,心中却在念着自己这俩孙女儿的事情。正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只见宫中小监已是小跑过来禀道:“禀太后和众位娘娘,郡马庄见仁、少卿李大人公子李世民、太子千牛备身柴绍奉旨见驾,已到了外面,专侯太后懿旨。”
此言一出,亭中杨惋儿娇躯微颤,豁然抬起臻,转头看来,心中只是念道: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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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惋儿的心思
脚步声橐橐响起,随着独孤太后的一声“传”,三个少年已是自外面迈步而入。当先一人,身着紫袍,腰系金带,满面的好奇之色,边走边东张西望着。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惫赖之气,后面两个少年紧紧相随,正是庄见和李世民、柴绍三人。
庄见在后世自电视上,不知多少次的听过看过御花园的名头,只道这御花园定是美轮美奂,一年四季有不谢之花,常青之果,如同仙境一般。是以,打从进了园子,就不停的四下踅摸,毫不在意什么宫中规矩。
只是一看之下,不由的大是失望,这个园子大则大矣,但也不见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这要比起来,反倒不如当日去见红拂的那个贼尼姑师父时,所见的景致,心中不由大是鄙夷。
李世民和柴绍二人却没这厮那般大胆,自进了园子,便是低头而走,不言不语,相比之下,前面的庄见庄大侯爷,面貌虽是比不上他二人,但那股子灵动之气,却让他显得颇是与众不同。
此时三人走到太后前面同时跪倒行礼,庄见嘴甜,眼见几个美妇人两边围坐着一个老妇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那老妇人雍容华贵,此刻正双目炯炯的打量着自己,料想定是那位死鬼杨坚的老婆独孤太后了。
当下跪倒磕头道:“臣庄见仁,见过太后千岁!恭祝太后芝颜常驻,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丽。恭祝各位娘娘青春不老,容颜如昨,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啊。”
他这番唱诵说完,通通通的已是磕了三个头。后面李世民和柴绍已是听的满头大汗,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是一个激灵。这厮简直是熊心豹子胆啊,这走到哪里都敢胡说八道的,如此的觐见之词,怕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这小子能活到今日,绝对是一个异数。
院内众妃嫔和独孤太后听的也是呆住,只是一呆之后,却又都是忍俊不住。那王氏年纪最轻,已是憋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才,猛觉失态,连忙以袖掩面,低头憋住。只是不停抖动的肩膀,显示出那掩饰不住的笑意。
亭子中,杨惋儿也是妙目满是笑意,心中直是想道:这人便是如此德性,到了哪儿也是不肯安分半刻的。这般词儿虽是有些无礼,但想来母亲和太后、皇后等人都是喜欢的。又有那个女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呢,这个无赖胆子虽大,但对女儿家的心思,倒也摸得透彻。
想到女儿家心思,忽又想到自己,将将展开的眉头,不由的又是微蹙,远远的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一时间心乱如麻,竟是不能自已。
独孤太后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面前跪地的这个少年,心中不由暗道:果然是与众不同,也难怪两个丫头都对他心动。此人言语虽稍嫌鄙薄,但其中自有股子洒脱之意,浑不似世间别个男子。
心中想着,目光转动,见几个儿媳都是眸光闪动,显是都觉得好笑,只是碍于礼制,不能放肆罢了。苦笑摇头之际,这才开声道:“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来人,看座。”说着,让小监摆上了几个胡登。
庄见毫不以自己又雷到了人为耻,满面眉花眼笑的谢了,施施然的自顾大模大样的往胡登上一坐,倒是大马金刀的,没有一丝拘谨。
太后等人眼中都是掠过一丝讶异,暗赞此子淡定洒脱。反观李世民和柴绍,却是中规中矩,只是半个身子挨上胡登,面色恭谨。虽是尽显良好的休养,但却总觉得与这庄见相比少了些什么。
要知庄见毕竟来自后世,那人人平等的理念根深蒂固了,与人相处之时,自是挥洒自如,毫不拘束。但落到这个时代,当然会有种洒脱不羁,独特傲世的气质了。这倒给他那略显平庸的面相,加分不少。
独孤太后先是温颜与李世民和柴绍说话,多是些家常言语,她对自家的甥儿自然关心,对李世民这个孙儿,也极是喜爱。此番几年未见,见他头角峥嵘,玉面丹唇,言语间极是得体大度,不觉老怀大慰。
旁边众嫔妃也是点头不已,纷纷出言相谈,一派融洽之像。庄见眼见暂时没自己的事儿,不由的转头四顾,欣赏四周景色。目光转动之际,忽的一怔,随即却是大喜。
原来他侧头看时,正对上那边亭子里杨惋儿痴痴的目光。眼见这小美人儿一副娇怯怯的模样,我见犹怜的。庄见哪还管这边老太太干什么,当下举手对着杨惋儿挥动,满眼放光,叫道:“哈,惋儿公主,一向可好啊?怎么不过来坐啊?”
他这一开声,那边杨惋儿固然是羞得满面通红,这边众嫔妃也是登时呆住。萧嫔更是心中咯噔一下,唯恐这厮如此无礼,惹得太后怒,给自己女儿惹上麻烦。心惊之下,偷眼打量独孤太后,却见老太太正自饶有趣味的看着庄见,似乎并没生气,不由心下稍安。正要起身打女儿赶紧回避,免得再出岔子,却见独孤皇后对惋儿招招手,让她近前,只得将那话头又回去。只是一颗心已是瞬间拎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
独孤太后转头看着庄见,微微一笑,温和的道:“庄见仁,哀家早闻你行事特立异行,不拘小节。今日所见,倒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了。在哀家面前,胆敢如此高呼小叫的,你可算是头一份了。”
旁边李世民和柴绍却是互对一眼,心道:您老人家要是看到这人跟皇帝同桌而食,争抢菜肴,那才叫开眼界呢。这点小事又算得什么啊。
庄见听这老太太如此一说,这才知道感情自己又违规了,伸手搔搔头,惭惭的道:“那个……太后哈,您别见怪啊,臣吧读书少,不懂那么多规矩的,只是看到了熟人,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可没对您老人家不敬的意思哈。其实臣还是尊敬老人家的。看到老人家都是主动搀扶,积极让座的。这个您要不信,大可派人去打听打听,臣这可绝不是自卖自夸啊,那个……”这厮初时还有些惭惭,可这话一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直让独孤太后和众嫔妃听的一阵云山雾罩,蒙头转向的。
独孤太后听着这厮的自夸,脸颊上肌肉微微抽*动,突然有种想要给他缝起嘴来的冲动。眼见再不制止,还不知道他要说到几时,连忙抬手止住。
庄见话语戛然而止,众女同时轻出一口气儿,都是大感轻松,望着这小无赖满是笑容的小脸,不由的都是打个冷战。这人一张嘴,那个,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杨惋儿此时已到了跟前,先是给太后和皇后见礼,又给自己母亲等人见过礼后,这才羞答答的对着庄见三人微微颔。
李世民和柴绍不敢怠慢,都是起身见礼,口称公主。柴绍更是双目中满是迷醉之色,唯有庄见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对着杨惋儿笑道:“你在那边看什么?可有什么有趣的吗?看的那么入神,说来听听啊。”
众人见他毫无礼仪可言,均是不由摇头,但对这小子的脾气也是多少有些了解了,懒得理他。杨惋儿见他和自己说话,心中一甜,却又虚。小脸通红,偷眼瞄瞄太后和母亲的脸色,微不可察的轻轻一摇头,就赶紧回身坐到母亲一旁,低下头再也不肯抬起来。只偷偷瞄着地上庄见的影子,心中满是充溢的感觉。
旁边柴绍眼见惋儿对庄见的模样,忽的一阵妒火中烧,就好似自己极珍惜的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了般,对着庄见怒哼一声,冷冷的道:“郡马爷,您爵高位尊不假,但怎敢对公主殿下无礼,此大不敬之罪!”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鄂,顺即都是无声。杨惋儿听他指责庄见,心中不喜,抬起头冷冷的看他一眼,又对庄见歉然的看了一眼,才又低下头去。柴绍愈的恼怒。
正要再向太后进言,治庄见之罪。却听庄见懒洋洋的声音道:“柴大官人,你是被狗咬了还是咋的?干嘛张嘴就乱叫乱咬啊?你哪只眼看到我对公主不敬了?再说了,这敬不敬的,不是说出来的,那是放在心里的。我心里每天可都是记着公主的,每天都要敬的。可不会像你这样,嘴上人五人六的公主长公主短的,背地后还不知道想些什么呢,我都替你脸红,唉,惭愧啊惭愧。”说着,满面的痛心疾,不停的摇头。
惋儿听到庄见说每天记着自己,想着自己,不由的一阵激动,心中只是念着:原来他也是记着我的,原来他也是记着我的。只是他既成了萍儿的夫婿。我却又该怎么办?一时间,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但觉得能被他整日念着,却极是欢喜。一张俏脸满是红晕,目光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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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牛郎和织女
御花园中,柴绍妒火中烧,向庄见呵斥。却被庄见三言两语骂成了疯狗。王氏和陈婤看的大是有趣儿,都是使劲的憋着笑。皇后和萧嫔却各自顾着身份,努力绷着,低头不语。独孤太后眼见不是个事儿,正要出言叫停,将事情揭过,不妨柴绍已是被气昏了头。
指着庄见大怒道:“我背地后想什么了?我有什么让你替我脸红的?你惭愧个什么劲儿?你说!”他这一接话,无意中已是落入了庄见话语里的陷阱,等于自承是疯狗了。王氏和陈婤顿时绷不住,急忙以袖掩面,低低的笑了起来。
独孤太后张张嘴,只得停下,深深看了庄见一眼,轻叹一声,不再言语。庄见歪着头看着他,打量了半响,这才摇摇头,叹道:“抱歉哈,我刚才以为你是禽兽,尝试着以禽兽的心态去揣测你的心态。所以才对你的无耻和龌龊感到脸红和惭愧。但此时看来,你如此坚决的否认,想来不是禽兽。那么,难道是传说中的禽兽不如!既是如此,唉,你们那个世界,我实在是不太了解,说不出来,不如你自己解释下好不好?”
柴绍此时早已被他激的头昏脑涨,闻言不假思索的怒道:“我们那个世界怎么了?有什么不可……庄见仁!你……你骂我是禽兽不如?!”他话至一半,总算及时醒悟,却更是怒不可遏。
庄见满面诧异的道:“停停停!我说,你哪里又听到我骂你禽兽不如了?我这是假设一下,只不过是个问题而已,是你自己承认的,你们那个世界怎样怎样的啊。我说,禽兽不如兄啊,这个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大家也不过一起吃了顿饭而已,并不太熟。虽然我这人比较大度,但还是要保留告你诽谤的权利的。”
二人这一番言词下来,王氏和陈婤年轻,怎么也是掩饰不住了,唧唧咯咯的笑做一团,揉着肚子停不下来。就连皇后和萧嫔也是忍不住的嘴角勾起,面色红。
独孤太后满面无奈,几个小儿女在眼前斗嘴,她若真的怒去制止,反而更落痕迹,使得大家都不好看。只是这般下去,怕是也没个尽头了。这个萍儿的郡马,端的是一张利嘴,言语间,智慧陷阱不断,绍哥儿,唉,不是对手。
老太太目光转动间,眼见旁边李世民蹙着眉头,面现焦急之色,不由心中一动,身子微动,换个角度,对着李世民使个眼色。
李世民顿时大喜。他在一边看着事态展,对柴绍愈不利,但碍着太后未曾话,哪敢多嘴,此时忽见太后使来眼色,明显是让他出面制止,如何能不喜。
此刻,眼见柴绍还要再说,急忙踏前一步,一把拉住。转头对庄见笑道:“庄兄,咱们兄弟之间,争究这些个岂不无聊。今日太后与皇后,还有各位娘娘都在,此地梅花又开的如此娇艳,不如你我赋诗唱之,岂不是更好一些?”
庄见一撇嘴,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民道:“世民兄弟啊,你不厚道啊。明知道我这两把刷子,不擅长这个调调,你这不是诚心出我的丑吗?”
李世民面上一僵,随即笑道:“庄兄过谦了,不过庄兄既不愿出手,便改个别的也可以啊。”
旁边柴绍冷笑道:“狗肉上不了大席,怕是郡马爷除了溜须拍马之外,其他的都不擅长吧?”
他这话一出,独孤太后不由的眉头一蹙,就是李世民也是心中微恼。自己给他拼命解套,他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徒自落了下乘,让人看不过去。
杨惋儿心中恼怒,忽的抬头,轻声道:“本宫知道庄侯爷擅长俗讲,每每里面总是有着极深的道理。本宫也是好久未曾听过侯爷的妙论,不如今日趁着众位娘娘都在,给大家说一个好不好?”
她这一说话,言语中明显是护着庄见。几个在场的都是人精,一转念间,就已明白其中关窍。皇后身份尊贵,自不会多说,只是微微颔。萧嫔心中暗叹,深深看了女儿一眼,不由的暗暗担忧。
王氏和陈婤却是拍手道好,虽说上次萍儿讲了那个聂小倩,把她们几个吓得不轻,但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害怕却也越是想听,对于未知的事物,女人的好奇心尤其的大,这却是自古皆然的。
柴绍闻听杨惋儿说话,顿时面色一黯,心中不由有些苦。他虽没攀附之心,但面对着如此姣好的女子,竟将一片心意付给比自己差很多的一个无赖,让他自尊心大是受伤。暗暗咬牙之际,对庄见的恨意更是莫名其妙的浓重了起来。
庄见耳中听的美人儿为自己说话,心里美的简直如同三伏天儿喝了一桶冰镇饮料,那叫一个舒畅啊。眉花眼笑之际,怎么看自己这个自定的大老婆怎么好,嗯嗯,要奖励!一定要奖励下。刚才来的时候,看她很是不开心,哎呀,该不会是为了我和萍儿的婚事,让她失落了吧,嗯嗯,想个法子开导下她。要让她知道,老公是不会放弃她的。
庄郡马心中暗暗筹谋,却是已经把自己升级成庄驸马了。眼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忽的有了主意,嘻嘻笑道:“既是公主想听,这样吧,我今个儿就讲个关于感情的段子吧。”说着,对杨惋儿眨眨眼睛。
杨惋儿心中欢喜,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满面红晕之际,壮着胆子,微不可查的对他轻轻点头,意是明白。
庄见大喜,呵呵一笑,这才缓缓讲道:“传说天上有个织女星,还有一个牵牛星。织女和牵牛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可是,天条律令是不允许男欢女爱、私自相恋的。织女是王母的孙女,王母便将牵牛贬下凡尘了,令织女不停地织云锦以作惩罚。
织女的工作,便是用了一种神奇的丝在织布机上织出层层叠叠的美丽的云彩,随着时间和季节的不同而变幻它们的颜色,这是“天衣”。自从牵牛被贬之后,织女常常以泪洗面,愁眉不展地思念牵牛。她坐在织机旁不停地织着美丽的云锦以期博得王母大慈心,让牵牛早日返回天界。
一天,几个仙女向王母恳求想去人间碧莲池一游,王母今日心情正好,便答应了她们。她们见织女终日苦闷,便一起向王母求情让织女共同前往,王母也心疼受惩后的孙女,便令她们去归。
话说牵牛被贬之后,落生在一个农民家中,取名叫牛郎。后来父母下世,他便跟着哥嫂度日。哥嫂待牛郎非常刻薄,要与他分家,只给了他一条老牛和一辆破车,其他的都被哥哥嫂嫂独占了,然后,便和牛郎分家了。
从此,牛郎和老牛相依为命,他们在荒地上披荆斩棘,耕田种地,盖造房屋。一两年后,他们营造成一个小小的家,勉强可以糊口度日。可是,除了那条不会说话的老牛而外,冷清清的家只有牛郎一个人,日子过得相当寂寞。牛郎并不知道,那条老牛原是天上的金牛星。
这一天,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它对牛郎说:“牛郎,今天你去碧莲池一趟,那儿有些仙女在洗澡,你把那件红色的仙衣藏起来,穿红仙衣的仙女就会成为你的妻子。”牛郎见老牛口吐人言,又奇怪又高兴,便问道:“牛大哥,你真会说话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老牛点了点头,牛郎便悄悄躲在碧莲池旁的芦苇里,等候仙女们的来临。
不一会儿,仙女们果然翩翩飘至,脱下轻罗衣裳,纵身跃入清流。牛郎便从芦苇里跑出来,拿走了红色的仙衣。仙女们见有人来了,忙乱纷纷地穿上自己的衣裳,像飞鸟般地飞走了,只剩下没有衣服无法逃走的仙女,她正是织女。织女见自己的仙衣被一个小伙子抢走,又羞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这时,牛郎走上前来,对她说,要她答应做他妻子,他才能还给她的衣裳。织女定睛一看,才知道牛郎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牵牛,便含羞答应了他。这样,织女便做了牛郎的妻子。
他们结婚以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日子过得非常美满幸福。不久,他们生下了一儿一女,十分可爱。牛郎织女满以为能够终身相守,白头到老。
可是,王母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马上派遣天神仙女捉织女回天庭问罪。这一天,织女正在做饭,下地去的牛郎匆匆赶回,眼睛红肿着告诉织女:“牛大哥死了,他临死前说,要我在他死后,将他的牛皮剥下放好,有朝一日,披上它,就可飞上天去。”织女一听,心中纳闷,她明白,老牛就是天上的金牛星,只因替被贬下凡的牵牛说了几句公道话,也贬下天庭。它怎么会突然死去呢?织女便让牛郎剥下牛皮,好好埋葬了老牛。
正在这时,天空狂风大作,天兵天将从天而降,不容分说,押解着织女便飞上了天空。
正飞着、飞着,织女听到了牛郎的声音:“织女,等等我!”织女回头一看,只见牛郎用一对箩筐,挑着两个儿女,披着牛皮赶来了。慢慢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织女可以看清儿女们可爱的模样子,孩子们了都张开双臂,大声呼叫着“妈妈”,眼看,牛郎和织女就要相逢了。可就在这时,王母驾着祥云赶来了,她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往他们中间一划,霎时间,一条天河波涛滚滚地横在了织女和牛郎之间,无法横越了。”
庄见讲到这儿,微微一顿,轻轻叹了口气。独孤太后和众嫔妃也都听的如痴如醉,深深的为牛郎织女叹息。
独孤太后深深的看了眼前这个少年一眼,暗自寻思他讲这个故事的含义,惋儿却早已是泪流满面了。那牛郎织女尚且能结为夫妇,还留下了一对儿女,自己与他却连这般短暂的日子都不会有,思及此处,更是忍不住的心疼如绞。平日里不曾相见,那份情总是淡淡的,如一条小溪般涓涓流淌,今日得了他与萍儿婚配的消息,才陡然感到了一份心疼,原来自己早已将这个少年的身影种在了心间,这会儿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此刻听着这个故事,想着自己的情感不知将归何处,又怎么不让杨惋儿心疼若死呢,一时间,双眼痴痴的看着庄见,天地间便再也没了其他。
庄见深情的看着她,却又接着讲道:“织女望着天河对岸的牛郎和儿女们,直哭得声嘶力竭,牛郎和孩子也哭得死去活来。他们的哭声,孩子们一声声“妈妈”的喊声,是那样揪心裂胆,催人泪下,连在旁观望的仙女、天神们都觉得心酸难过,于心不忍。王母见此情此景,也稍稍为牛郎织女的坚贞爱情所感动,便同意让牛郎和孩子们留在天上,每年七月七日,让他们相会一次。
从此,牛郎和他的儿女就住在了天上,隔着一条天河,和织女遥遥相望。在秋夜天空的繁星当中,我们至今还可以看见银河两边有两颗较大的星星,晶莹地闪烁着,那便是织女星和牵牛星。和牵牛星在一起的还有两颗小星星,那便是牛郎织女的一儿一女。
牛郎织女相会的七月七日,无数成群的喜鹊飞来为他们搭桥。鹊桥之上,牛郎织女团聚了!织女和牛郎深情相对,搂抱着他们的儿女,有无数的话儿要说,有无尽的情意要倾诉啊!
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那就是牛郎和织女在深情的交谈呢。”
庄见讲道此处,旁听的众人已是俱皆泪流满面。庄见却忽的停住身子,回身转望着惋儿,长声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公主,你,明白了吗?”
说罢,这才施施然自顾回身坐下,不再说话。他最后四句千古绝唱一出,周围所有人登时尽皆动容。那其中动情之深,用情之苦,直可谓惊天地动鬼神,如同春雷乍响,直击人的心灵深处。此处多为女子,又有那个不是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意中人,给予自己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庄见这个无耻的痞子,就是拿捏住了这个脉搏,无耻的抛出了这么个重磅炸弹,登时将在场的众多女人心,瞬间击了个粉碎。
几个女子都是痴痴呆呆的,嘴中喃喃的重复着这四句诗。杨惋儿早已是不知天上人间了,心中只是念着那四句诗,想着庄见对自己那大有深意的一眼,已是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天,他是告诉自己,要我等着,不必急于一时,终有咱们相会的那一天的。杨惋儿一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只觉得心儿欢喜的似要炸开来一般。一时间,梅林之中,寂然无声,就连那风儿吹过,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柴绍此刻瞪大了双眼,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少年,这般凄绝哀艳的故事,那么动人心魄的诗句,就是眼前这人做出的?
李世民却是满眼中放光,看向庄见的眼神中,已是多了无尽的思量。这个人,绝不是外表看来那么粗俗,此人,大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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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再算
暮色四合,天际晦暗。皇宫外,庄见带着罗世信和雄大海,与李世民拱手告辞。柴绍独自站在一边,转头看向别处。中午自庄见讲完那个故事,众人都是好一阵的失神,就连独孤太后也是心中忽然有些萧瑟。
众人眼见不是味儿,随意聊了一会儿,见独孤太后再没别的吩咐了,这便都一一告辞而出。杨惋儿即是得了庄见的暗示,自是忧愁尽去,欢颜相送。只是一双明眸中那份化也化不开的浓情,让庄见陶醉,令柴绍愤恨。
等到去向杨广辞了,再转出来时,就到了这般时辰了。此刻,分手在即,李世民对庄见笑道:“庄兄,今日相识,实在是一大快事。家父如今调回京都,这以后里里外外,还要劳烦庄兄多多帮衬啊,我李家必有后报。”
庄见笑嘻嘻的道:“世民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呢,你帮我我帮你,兄弟们能有缘走到一处,又相互投缘,但凡能做的,只管招呼一声就是,提什么报不报的?你这么说,可不是小瞧了庄某。”
李世民大喜,连连点头,道:“如此最好。庄兄那日有空,不妨来小弟这儿坐坐,咱们年龄相仿,一起纵意高歌,总好过和那些个老辈的在一起痛快些。小弟在这大兴城,也没几个朋友,庄兄若不嫌弃,随时都可来寻我就是,兄弟必扫榻以待。”
庄见心中暗喜,心道,就算你丫不说,老子也是要跟你小子常来常往的,要不等你丫一朝得了势,老子还怎么去啊,当下自是连连点头。
几人在宫门前分手,庄见登车而行,一路想着杨惋儿的万许柔情,心中不由的大是甜蜜。他如今钱财无数,前世那赚取大把钱财,泡遍天下妹妹的伟大理想,已是完成了一半。如今,对于能再收获一颗女儿心,于他实在是有种莫大的满足感。
这个时代的女子,温婉如水,柔情款款,让他大是疼惜。相比起来,后世那些人造美女、野蛮女友实在是让人倒足了胃口。故而,现在他的心态,颇有些以拯救这些人间精灵为己任的心思了。倒也不一定都收进自己私房,但能帮她们寻个遮风挡雨的所在,为她们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心下也是有莫大成就感的。当然了,如果美女就是喜欢咱,于这只牲口来说,自也是来者不惧,大大欢迎的。
他于车中优哉游哉的仰坐着,随着马车的颠簸,惬意非常。外面街上行人渐稀,罗世信扬鞭轻催,那马儿踢着碎步,车子慢慢开始加。
正自走着,忽听得前方一阵蹄声响起。罗世信眉毛扬了扬,与身旁的雄大海对望一眼,都是暗暗戒备。
二人凝目望去,只见一队甲兵在一员武将的带领下,正自迎面而来。待到近前,却是不由微微咦了一声,这人却是熟人,正是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领外军宿卫、左武卫郎将李善衡。
李善衡看着庄见的马车,远远的下马,大步走来,哈哈笑道:“可是侯爷在车中?善衡这里有礼了。”
庄见在车里听到,不由一愣。话说自己跟这李善衡不过一面之缘,就算上次在飘香院,帮他们李阀出了口气,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平日并无什么深交。这李善衡突然在长街上拦车招呼,好似透着些古怪啊。
心中暗自诧异,却也不去拿捏。他后世时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对任何一个人存着轻视之心,你知道哪天哪一块云彩下雨啊。这尤其是在外面混的,更是要广交朋友,该打压的打压,能拉拢的拉拢。朋友多了多条路,敌人多了多把刀!对于主动靠过来的,更是要仔细应对,既要提防,更不能得罪。
当下,伸手掀开车帘,钻出车来,抱拳笑道:“哈哈,原来是李将军啊,怎么,将军这是出来散步吗?嗯嗯,这个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看来李将军深通养生之道啊。”
他边说着边跳下车来,李善衡听的却是一窒。你丫见过顶盔贯甲,跨刀持枪散步的啊?还百步走呢,老子骑的马呢,你看不见啊。只是这位侯爷一贯的言语混乱,李善衡倒也是领教过的,自不会去找那些无趣。
李善衡心头郁闷,苦笑之际,也只得摇头笑道:“侯爷便是喜欢开玩笑。末将今日当值,正领队各处巡视呢,见侯爷车驾在此,故而前来拜见而已,哪来的散步那般清闲。这等福气,也只有侯爷这般尊贵之人才能享受的,末将却只能是想想罢了。”
眼见庄见还要再说,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拉住庄见的手笑道:“得得,侯爷就别说了,咱知道侯爷这嘴上的犀利之处,末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谢过上次在飘香院为我李家出头的情意。侯爷行色匆匆,想来公务多驽,末将就不打扰了,正好也是有公务在身,这便告退了。”说罢,轻轻摇摇庄见的手,这才松开,回身上马,对着庄见一抱拳,领队而去。
庄见目射奇光,默默的看着他们一行离去,这才回身上车,对着一头雾水的罗世信和雄大海吩咐道:“加快度,赶紧回去。”说罢,已是放下车帘。
罗世信与雄大海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而既是老大吩咐了,自也不再多问,口中呼喝一声,一抖缰绳,已是将马力放开,车轮隆隆之际,已是瞬间加,直往家中驰去。
进的府内,庄见满面严肃,使人去请众人急往前厅议事。二人见他面色严肃,不敢怠慢,急忙分头去请。不多时,众人纷纷而至。红拂也和罗氏姊妹自后面过来。
众人坐定,问起缘由,庄见方才蹙着眉头,微微摇头,将手摊开。那里却有一个纸卷儿静静的躺着。众人疑惑,红拂上前拿起,展开来看,嘴中轻轻的念道:“天干物燥,谨防火烛。东风乍起,多填衣甲!”
众人听的都是一呆,浑然不明所以。红拂蹙眉道:“二哥,这似乎是说让咱们防备有人放火,只是这火却是在哪放?是指府上,还是要咱们防备火攻?后面两句,好像就是关爱之词,但又有些蹊跷,这大冬天的,哪来的东风啊?又填的什么衣甲?衣服也就是了,想来是李善衡军伍出身,写错了吧。”
红拂刚刚说完,苏烈、侯君集和慧儿同时叫道:“有人要行刺!”众人一呆,他们三人却是相对而笑。苏烈和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烈对罗慧儿微笑道:“还是慧儿姑娘说吧。”
罗慧儿也不谦让,微微颔,方才面色凝重的道:“各位应该还记得当时慧儿刚来的时候,说过的话吧。”众人面色一沉,都是点头。
罗慧儿缓缓的道:“所谓东风,其实指的就是东宫。那二皇子早已将太子之位视为自己所有,故而,常常以东风自比。而李阀能说出这二字来,看来李阀与二皇子怕是大有干系。而这衣甲,也并非是写错了,而是暗指铠甲。就是说,怕是二皇子那边又要对庄大哥不利,不知李阀如何知道了,这才传警于大哥,要大哥提防的意思。”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侯君集点点头,起身在厅中来回走了几步,才又道:“这四句话看似没有关联,其实大谬不然,这分明是一条计中计。若是由属下来布置的话,我该怎么做呢?嗯,老大此时身边多有高手护持,一般不易近身。就连上次无心那等高手,都铩羽而归,想来近身刺杀,很难再有机会。那么我就要想办法,先把老大身边的护卫尽量的调离开,至少要把这些护卫的精力转移下。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嘿嘿,那莫过于在府中放上一把火,这时候,在一方无备的情况下,即便是府内起个火也是很正常的,那么当大家现起火了,想必老大定会担心后院诸位姑娘的安全,怎么也会尽最大限度的把人手派过去救火。老大身在自己府中,想来定是没有太多戒心,将护卫都派去救火,那么老大虽是身在府中,那么,身边的力量却反而是最薄弱的时候。届时嘛,只要一张劲弓,几支长箭,嘿嘿,老大在府中,难道也能整日穿着铠甲不成。到时候,身边护卫又少,那么,哼哼。”说到这儿,侯君集面上不禁现出一份冷厉,停住了话头。
众人听的都是不由的激灵灵一个冷战,这等算计,虽不复杂,但却是绝对有效。如果真没李阀传警,那么就此给人得手了,也不一定就是不可能的。
伍天赐一对红眼睛一眨,疑惑的问道:“不会吧,咱们府中四周,广布眼线。又有什么弓箭,能从那么远射来,算计到老大?更何况,老大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适不适合弓箭攻击还是未知,他们就那么笃定,能伤的到老大?”
侯君集和庄见对望一样,却是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伍天赐不明所以,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罗仙儿却是冷然说道:“奴知道他们那边有个玩弓术的高手,用铁胎弓,可铁箭,力能贯金穿铁,无坚不摧,乃是无心的贴身之人。极少露面,但是只要其出手,就从未失过手。”
雄大海忽的大叫一声道:“啊,对了,我记得。那人可是一个贼秃?那日在那小吃店内,射死那个和李思定一起的那个,就是一支铁箭,端的厉害。要是被那么一支箭对着,嘿,老雄想想都会睡不着觉。”
苏烈面色凝重,对着庄见道:“兄弟,看来这事儿定是跟君集和慧儿、仙儿姑娘所说差不许多。咱们还当早做准备才是,否则,一旦给他们得了机会,你的安全都是堪忧。”
庄见和红拂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张仲坚送柔丝甲之事,除了他们兄妹三人外,再无旁人知晓。那铁箭虽说霸道,但要是不设中庄见脑袋,就绝伤不了庄见分毫。想来那弓手即便是李广再世,后羿下凡,于远处偷袭,也不会照着脑袋这等不易射中的位置下手。故而,这对方的杀手锏看起来虽是最为难防,偏偏在庄见这儿,却是最没杀伤力的。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应该如何利用机会,将这个隐藏在暗中的高手除掉。否则,一天到晚给人在暗处惦记着,冷不丁的不知从哪飞出这么一支夺魂之箭,庄见虽是无事,但其他人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庄见眼中光芒闪动,眼珠子转个不停。旁边罗世信看的一激灵,将脖子一缩,要知小罗同学跟随这位少爷最久,每次吃自家少爷亏的时候,貌似少爷。都是这么一副样子。
红拂却是又觉心惊又是好笑,他这幅模样,定是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般自己这位郎君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而且,肯定是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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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憋屈的神射手
隆冬之夜,北风萧瑟,呜呜咽咽的在空旷的街角跑过。掠过屋檐枬角的凸起时,风声便越的尖利了起来。风声中,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声,在寒风中方起又止,月暗星稀,夜,像是一匹黑色的绸缎般铺开,静寂中,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声响……
大兴城东部的忠知侯府内,几个兵卒挤在一处小屋中,围着火盆取暖,哔哔碌碌的柴火燃烧着,跳动的火光掩映下,昏昏欲睡。外间几处屋中隐闻鼾声睡语,一片平静。
突然,后院中不知何处升起一股烟气,初时只是淡淡的几缕,只是在北风的呼啸中,迅即便变成一片浓烟,滚滚烟气中,一片红光呈现。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一声凄厉的呼喊声,蓦地在静寂的夜空中响起,突兀至极。小屋中几个兵卒激灵灵打个冷战,不约而同的都是一跃而起,提刀绰矛的赶了出来。
一眼望见那冲天的火光,不由的脸色大变,领头一人嘶声狂喊道:“快鸣锣!快鸣锣!赵三儿,赶紧去报知统领,张德贵,快取水盆来!取水盆来!”
随着他嘶声大叫,忠知侯府内顺即一片大乱,震天的锣声“铛铛铛”的响彻整个府内,各处房内到处都是急急跑出来的身影,衣衫不整中,望见后院的大火,都是面色大变。各自从房内取出盛水之物,便往后院冲去。
主房内,庄见整装而出,罗世信和雄大海紧随在后。望着冲天的火光,庄见嘴角微不可察的微微勾起,面上却是一片焦灼之色,大声呼喝着众人让人前去救火,又对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使个眼色,随即将二人也是打了过去。
庄府内鸡飞狗叫,四处火光,人声鼎沸。庄见独自立于院中,不停的走来走去,面上一片烦躁之色。只是,若近前看去,却能看到这厮眼中闪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远处的屋脊上,忽的窜起一个黑影,几个起落,已是到了一处屋脊之后,只是入目处,不由的一怔。这里是能透过各处障碍,直接看向庄府院中三个最佳位置之一。只是这会儿,却是摆满了乱枝杂物,显然是侯府内早已防备有人在此潜伏。
那黑影看着眼前布置,冷冷一笑,欺近身前,双手左右一拂,已是将那些障碍物统统拨开,随即蹲身伏下,那些障碍物此时反倒成了一处最佳掩体了。
鼻息中隐隐有一股怪异的味道,似是一股子腥臊味儿。也不知侯府众人,从哪寻来的这些个杂树烂枝。黑影微微蹙眉,随即不再理会,自背后取下一张乌沉沉的大弓,肋下抽出三支乌黑的铁箭搭上,静静的瞄向五百步外的侯府院中。
院中一个紫色的人影,不停的走动,不时的翘望向后院,似是极为焦急。搓手顿足间,不时的呼喝着自身边跑过的众人,担水挑土,向后院去救火。
黑影面上露出一丝狞笑,慢慢的将大弓竖起,深吸一口气,将劲力贯注全身,抬头之际,黯淡的月影下,一个濯濯光头微泛青光,竟是一个和尚。
此时,随着手中那张大弓的慢慢张开,脚下渐渐加力,功行下盘,稳住身子。这射之一道,讲究的就是一个下盘稳固,屏气凝神。架子搭稳后,方能目凝神清,出霹雳一击。
此刻,那弓将将张开,眼看着就要拉满,黑影身子却是突然一晃,脚下只觉突然一虚。心惊之下,方要收功察看,却不妨已是来不及了。那屋脊处,竟是被人早早抽去了内部支撑,外表看来无事,但要是用力稍大,登时就会塌陷。此刻,耳中微闻咔嚓一声轻响,便在一声轻呼声中,一个身子已是收势不住,随着轰的一声响处,漫天扬起的尘土木屑中,一个身子已是突兀的消失在屋脊上,直接落入了屋内。
只闻听一阵的瓦罐破碎之声不绝,那屋里也不知为何吊满了些盆盆罐罐的,里面盛着不知什么物事,这么猛地碰撞之下,顿时纷纷爆裂开来,一时间,腥臊之气大盛,已是将那和尚,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那和尚心中大骇之际,再也顾不得手中弓箭,撒手抛开,半空中努力翻转身形,将一个身子调整过来。只是双脚方一着地,顿时便觉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原来那地上竟是洒满了不知多少铁蒺藜,这一踩上,不备之下,顿时便被刺了个对穿。
饶是那和尚意志坚强,此时也是忍不住的一声痛叫,满头的冷汗顿时涔涔而下。忍着钻心的巨疼,不由的怒气勃。大袖垂地,霍的向两边拂去,只闻一片声的叮当之音,周围的铁蒺藜已是被他一拂之下,尽数扫开。
凝聚目光,借着惨淡的月光打量,见周围再没了机关,这才抬起脚来,将刺入脚底的几枚铁蒺藜一一拔出,随手扔到一旁。凝神侧耳听听,附近已是一片声的骚乱,正是附近各家各户被侯府失火的锣声惊起,纷纷起来察看。只是这座大屋中,却是悄无声息,竟是一座空宅。
和尚双目跳动着怒火,他历次出手,从无出过岔子,此番尚未出一箭,就落了个身伤血流的结果,让他不由的大为光火。暗暗咒骂设计这机关之人的无耻刁钻,一边将僧鞋脱下,撕下身上布袍,将两只脚尽数裹好伤处。
方自包好伤处,不待穿鞋,却忽觉伤处突地一跳,随即一阵奇痒传来。那感觉初时细细的,只有伤处一点儿,但旋踵便迅向上延伸,已是将将要过小腿了。
和尚大惊失色,这才晓得,那些铁蒺藜上,竟是被人下了药了。那药力恁的歹毒,竟不知是什么毒物,只是一味的奇痒难耐,直似要痒到人的心里去了。
和尚心头大震,再也不敢多动,慌忙拼尽全身内气,导引压制,半响方才长出一口气儿,将那股子药力逼在了膝盖以下。只是这会儿眼见自己已是暴露了,想来不久就会有人前来察看,这彻底逼毒之事,可不能在这里进行,否则到时候,被人一堵,自己可是插翅难逃了。此时,他一身功力尽数用于压制那毒,已是难以施展腾挪功夫,当尽快离开这处险地才是。
当下睁开眼来,翻身而起。只是方一起身,心头猛然警觉,霍的回身看去,这一看,不由的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暗影之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现出两点幽幽绿光,正自莹莹的望着自己,里面满是一股子说不出的狂热。和尚心头大震,不想这里虽是没人,但却有怪兽相候。眼见那两点绿光一暗一亮之际,一阵低低的呜咽之声传来,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犬已是自暗影中迈着轻步而出。微微张开的狗嘴中,白牙森森,已是作势欲扑。
和尚心头大骇,要是放在平常,他自是不惧,只消挥袖一拂,就可将之打了事。但此刻自己一身功力尽数用在封毒上了,实是于常人无异,碰上这等恶犬,那可就不是对手了。
眼见那犬喉中呜呜做声,身子微弓,已是动的前兆,哪里还敢多留,不由的怪叫一声,已是转身就逃。身后一阵微风拂过,那恶犬已是险之又险的正扑到自己方才立身之处,一看扑空,不由急的呜咽一声,随即又是扑到。
和尚满头大汗,急急闪身避开,随手摸起一个胡登,挥舞挡击着,另一手已是拉开房门,趁着那恶犬闪避胡登的空挡,慌不跌的跑了出去。那恶犬却不肯放过,口中忽的汪的大叫一声,已是随后追了出来。
和尚不敢稍停,撒开大步,光着两个脚丫子,忍着满地沙石搁脚的痛苦,拼命奔跑,好容易跑到大门处,猛然拉开大门,已是一步窜了出去。便是那门也来不及去关,转身急急而逃。
他一番折腾,不觉得满身大汗,热力一激之下,方才淋了一身的腥臊之气更是大盛,令他闻之欲呕。心中暗暗惊恐之余,也不知是不是什么毒药之类的,这会儿却是来不及细想了。只顾低头奔跑,想要摆脱身后那恶犬的追击。
晦暗的月色下,空寂的长街上,一人一狗亡命奔跑,转眼已是奔出百余步。那和尚一身僧袍此刻紧紧帖附身上,浑身黏黏呼呼的,极是难受。眼见再跑出一段,就能转过街角了,心下不由的大喜。他知道那前边有一座矮墙,只要自己跑到那儿,顺着矮墙旁边那棵树爬上去,翻过矮墙,就能摆脱身后这个阴魂不散的臭狗了。不由的凭空又生出许多力气。大脚丫子啪啪的踏着地面,一个身子带着一股子臊气,已是一阵风似得,终于跑到了拐角处。
眼见房屋的拐角一闪而过,和尚面上现出狂喜之色,只是那喜色不过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就立刻变成了一片死灰。望着前面的景象,一颗心已是忽的自天堂,直落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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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大和尚的FA
眼前的街口处,此时一片的星光闪烁。各式大大小小的幽幽绿光,汇集成一片光的海洋。这里,竟是自四面八方聚集了不知多少条各色狗儿。
此时众狗都是面泛桃花,两眼满是**,望着眼前这个秃头光脚的,满布着母狗情体味的异种同类,同时出一声欢快的叫声,不约而同的同时扑了过来。
那和尚此时已是惊得魂飞天外,心胆俱裂之下,不由的大叫一声,转头冲着来路杀回,***,前面一群,后面一只,就是***傻子也知道如何抉择了。
将手中那个胡登舞的如同一团风似得,瞬间就将开始那只大黑犬逼开,和尚夺路而逃。后面众犬狂吠,淫声不断。
和尚边跑边是郁闷,只觉胸中一口郁郁之气不绝。这叫***什么事儿,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些个畜生了,贫僧一个出家之人,从未食过荤腥,更加的不曾得罪过你们,干嘛对着咱这等不依不饶的啊。这可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和尚此刻尚未醒悟其中关窍,只是一味的狂奔逃窜。直到奔出两条街口,眼见四处狗儿竟是越聚越多,竟似整个大兴城的狗都跑了出来,这才感觉大是不妙。奔跑间,长吸一口气,身上那股子骚味顿时呛得他一阵恶心,心头电光石火一般,一个念头划过。顿时不由得怒不可遏。
一边不停的奔跑,一边急急的将一身僧袍尽数解开,不停的向四下扔去。直到脱得只剩一件兜裆了,这才闻听身后狗声渐稀。百忙中回头望去,果然众犬都随着那些衣物追去,数百只狗围着那一件件衣物团团乱转,急急耸动,却是不得其门而入,都是急的呜咽直叫。
和尚手扶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理着体内乱成一团的气息,半响方才稍平。想着这半夜的奔跑追击,越想越是愤怒,不由的仰天一声怒啸。只是那啸声才起便又戛然而止,随即就见这位大和尚又是迈开大步,晃着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亡命而奔。
原来他只顾着愤怒,只道那些衣物已将众犬引开了。却不料众犬一时虽是不察,被衣物上的气味引开,但随着半天没有结果的努力,都是愤怒焦急到了极点。正自呜咽怒之际,忽听这一声啸声,立马想起这活物可在这边呢。更可况这位大和尚虽是脱了衣物,但身上被那汁水早就浇的透了,肤上仍是残留着无尽的气息,一番调息之下,那气味被热力一激,又渐渐散了开来。众犬此时如何还不知被耍了,顿时都是舍了那堆死物,齐往大和尚这里逼来。
那和尚啸声才出,眼见这般景象,登时吓了个半死。哪还敢多出半声,可不要转身就跑啊。于是乎,月光之下,一个几乎全身**的胖大和尚,光溜溜的急急摆动双臂双腿,在前猛窜,身后无数的狗儿欢声直追,演绎出一副异常诡异滑稽的图画。
此时,立于自己屋顶最高处的庄大侯爷,带着众人,站在高处,看的是哈哈大笑。旁边众女目瞪口呆,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红拂满面疑惑的低声相问,庄见满面**,眉花眼笑的低声说了几句,众女闻听,顿时齐齐啐了一口,一个个都是满面通红,却又忍不住的齐声娇笑。
红拂捂着肚子,斜眼睇着庄见,实是猜不透这般阴损刁钻的法子,这人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原来那屋脊之上的埋伏处,早在两天前,庄见就让人勘测了一番,料定只有三处是最佳位置。当下,便使人将那些房屋尽数征用。
那些人虽是大户,却怎么敢违逆这位当朝一侯爷的意思,况且人家给了不少银钱,说的也是明白,只是征用几天,过后仍归原主,自是唯唯而应。自去暂时寻地安置。
庄见这才让人,将屋顶做了机关,那些个障碍物上,都浇满了母狗情的体液,屋里的盆罐里面,也是装满。这些却都是让侯君集通知青帮和丐帮动员两帮之力准备的。然后在三处屋中,各放一到两条大公狗,让它们每日里闻着那些味道,却是吃不到,其中憋着的火气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庄见料到上次既然有了高德禄吃了机关的亏,被无心和尚知晓后,这次肯定会嘱咐来人小心。那人只是检查有无机关埋伏,哪里会去在意那些臊气。出家之人,更是不会研究狗儿交配的气息味道,如何能是这个无赖的对手,顿时便中了道儿。
至于屋里地上那些铁蒺藜,上面也不过是让人配了些令人痒的药物,并没什么毒性,只要用清水仔细浸泡洗净,自可无事。但刺客处于那种环境之下,骤然遭到变故,哪里会想到,自然是把他当做巨毒之物了。如此一来,来人就算空有一身无敌功力,这样七七八八的折算下来,也是所剩无几了。等到他跑出来,遇上大群的野狗,休说没有了功力,就算有功力,也要颇费一番手脚,这个时候,还不是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等着这人跑个差不多了,再来擒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庄见早已通知了袁文焕,但凡听到哪夜城里群狗狂吠,不必多管。那李阀虽说与二皇子估计关系密切,但一来能主动示警,就说明并无算计自己之心,又加上庄见吩咐的事儿,风马牛不相及,虽说有些疑惑,自也不会去多想的,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苏烈等人早早的按照庄见的嘱咐,在几个路口设置了关卡,只顾赶着跑出来的狗儿,按着指定的位置围追堵截,一边有心算计,一边无心防备。这位大和尚这乐子可就大了。被一群狂热的铁杆儿粉丝,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偏生却又停不下来,只能绕着圈子,不停的消耗着有限的体力。
各处埋伏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是笑的直打跌,心中对那位老大的刁钻阴损,却也大是开了眼界。那位大佬,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恶魔!苏烈等人都是摇头无语,暗暗庆幸,得亏自己是跟着老大玩的,这谁要碰上这么个主儿当敌人,怕是想要痛快的一死都难啊。众人此刻已是默默的为那位二皇子祷告了,最好在老大对他真正动手前,赶紧自己个儿上吊才是,不然,唉。
他们在这儿摇头嗟叹,那位大和尚却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只觉得两只脚越来越沉,那压制双脚的内气也是随着体力的消耗,而大有亏耗,一股子痒痒的感觉,慢慢的自脚底板极缓的升起,让他直欲就此撞死算了。
生不如死!这是这位大和尚此刻心中的唯一念想了。意识渐渐朦胧之际,也不知又跑了多久,忽的看到前方一个街口处,涌出无数的兵丁,松油火把将整条街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戈矛的寒光耀目生辉。大和尚心中忽的一阵的激动!佛祖啊!上天啊!你老人家终于出现了!快来救救您忠实的弟子吧!
大和尚此刻感动很!大半夜的奔跑,不管他怎么有意的弄出响动,那平日里巡夜的武卫竟是半个也未曾见到,他简直要绝望了。此刻眼见前方忽的现出人形,这会儿就算是敌人,好歹那也是人,就算将自己立刻刮了,也比这样给千余条狗活活撕了的好。
大和尚忍不住的内牛满面,几乎是欢呼着扑入了人群中,噗通一头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随即,就听到一连串的命令下来,意识朦胧之际,只听得身后群狗竟吠,众人的斥声不断,“得救了!”,大和尚热泪盈眶的想着,心头一松,已是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忽的一凉,随即一阵的冰寒刺骨传来。口鼻中一阵水气,脑中顿时清醒过来。努力的晃晃头,见自己竟是被扔到了一个水坑之中,四肢早被铁链锁住,紧在四个木桩之上。周围一圈圈的兵士,顶盔贯甲,刀枪齐出的指着自己周身要害。外围一圈儿弓弩手,张弓搭箭,都是指向自己。
正前方,一个紫袍少年,满面的眉花眼笑,贼忒嘻嘻的看着自己,手中拄着一个大铁勺,两边厢排开几员大将,都是满面古怪的看着自己。至于那萦绕在自己耳边大半夜的狗叫声,此刻已是早没了生息。
大和尚先是松口气儿,随即就是心头一沉,眼前这个少年可不正是自己的目标吗!此番不想竟是落入他手中,自己这猎人却成了猎物。
正自怔仲之际,却听那少年笑道:“哎呀,我说大师啊,你修的是什么禅啊?这数九寒天的,竟然裸奔,嗯嗯,果然是功力高深啊。不过,你奔就奔吧,干嘛去招惹那些可爱的狗儿啊?你是不是偷吃狗肉了?惹急了人家,这才追着不放呢?唉,出家人,怎么可以杀生呢?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一连串的魔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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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李二邀约
那和尚闻听此言,顿时想起这半夜来遭的罪了,不由的身子一阵轻颤。铁链铛铛作响声中,不由的怒喝道:“你这魔头,竟用这般下作手段暗害老衲!如今落入你手,杀刮由你,却休来坏我修行之名。老衲何曾吃过狗肉,你莫血口喷人!”
“啊?没吃过狗肉啊?”庄侯爷显然很是诧异,歪头看看他,忽的拍手道:“啊哈,我知道了。你虽然没吃过狗肉,但我们现你时,你浑身都是母狗的那啥,啊。哎呀,大和尚,不想你竟是犯了淫戒啊。你说你干啥不好,怎么竟去奸污人家狗狗呢?要知道众生平等,狗也是有尊严滴!你这么对人家,明显是完事后不想负责任,转身就走,这才引起众怒了,对不对?唉,罪过罪过啊!佛祖慈悲,宽恕这个无知的罪人吧,阿门。”说着,面上一片悲天悯人之色,口中念着佛号,手中却是不停画着十字,最后一个阿门,更是让人不知所云了。
那和尚听他说完,登时没气的差点当场爆了血管而死。老衲犯了淫戒?老衲去奸污一条狗?!魔头!魔头!佛祖啊!你收了他吧!收了这个妖孽吧!西天如来、太上老君!你们将这妖孽打雷劈死吧!
老和尚浑身抖颤,已是气昏了头了。不但将自家佛祖搬出,竟连道家老祖都求上了,只求搞死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小魔头。
可惜,漫天的神佛今天貌似都在休假中,无人听到他的召唤。那小魔头的魔音却又响起。“那个,大和尚啊。我看你一身的细皮白肉,倒是保养的好啊。可是经常冬泳锻炼出来的?不过,怎么你唇角青,满面紫呢?哎呀,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老和尚双目中直欲喷出火来,本来怒气勃然之际,稍稍忘了这个茬了,此刻庄见一句话,老和尚浸泡在冷水中的身体,顿时就感觉一阵贬刺入骨的寒冷,面上不由的显出一份痛苦之色,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庄见嘻嘻笑道:“大和尚,我这人呢,心肠最是软了。而且有个嗜好,就是喜欢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果大和尚能说些我感兴趣的故事啥的,说不定我心一软,就请大和尚进房里畅谈下佛经啥的,喝些热汤,烤烤火之类的也说不定啊。大和尚,你的意思呢?”说着,嘴角微微勾起,注视着老和尚的反应。
那老和尚闻言,不屑的看了一眼庄见,高宣一声佛号,冷冷的道:“魔头,老衲奉吾师之命,除魔卫道,佛心坚定,你纵使百般诱惑,老衲何惧之有?更何况区区寒冷疼痛而已。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不过一具臭皮囊而已,纵便舍了又何足惜,你便不用多费心思了。阿弥陀佛……”老和尚说完,不再看他,口中竟是低低诵起佛经来。
庄见看的傻眼,这老和尚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道是师命就是除魔卫道,他认准了这一番死理儿,可不是老虎抓刺猬,无处下口吗。
庄侯爷头次觉得挠头,却又不甘心,眼珠儿转转,突然嘿嘿笑道:“大和尚口是心非啊。要是真的觉得臭皮囊不值得留恋,刚才就直接遂了那些狗儿的心愿,让它们在你身上肆虐一番,岂不也是拯救众生的一种求道?那大和尚你为何又要奔跑半夜,处处躲避呢?嘿,你这花和尚,忒不老实了。”这厮口舌歹毒,哪儿柔弱,他就朝哪儿使劲。这番话一说出,老僧登时破了平静的心境,一张老脸上满是羞恼之色。
豁然瞪着庄见,嘴唇颤抖半响,忽的叹道:“罢了罢了,今身既落魔障,我当去污,只留一片清静佛心,以奉吾佛。阿弥陀佛!”此话说罢,忽的双目中神光暴涨,胸间突兀的高高鼓起,大喝一声,那绑缚四肢的铁链一齐嗡的一声绷紧,齐齐内收。
庄见大吃一惊,不由微退半步。旁边罗世信雄大海等人急急向前,将他紧紧护住。众人耳中只闻几声咔嚓之音不绝,那四根木桩竟是齐齐断开。铁链回收之际,老和尚一个身子已是突地拔起,直直蹦起半丈多高。
四周围拢的士卒,哪敢怠慢,竟一声喊,登时弓弦震响,万弩齐,只闻一阵噗噗的箭枝入肉之声不绝,噗通一声,老和尚已是浑身如同一只刺猬般,直直跌入水坑中,嘴中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已是瞬间丧命。
庄见在弓弦刚响之际,就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一只手举在半空,愣愣的看着老和尚直挺挺立在那儿的身子,不由的顿时呆住。半响,方才喟然一叹,对着众人挥挥手,令将老和尚抬出,好生葬了。这和尚却是说不出是正是邪,在世人心中,他乃是助纣为虐,自然是大大的反派;但于他心中,所诛除之人,尽是奸佞邪魔之辈,乃是奉师命而为,为佛献身。其中,又有谁人能分说明白?
庄见忙了一夜,虽是成功诛除了这一大患,但此刻心中偏偏竟无半分轻松,沉甸甸的倒有些沉重起来。
苏烈见他模样,不由暗叹口气。自己这位兄弟,别看平日里刁钻古怪,阴损谋算的道道儿一肚子,其实本性至善,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他以一副嬉笑之态游戏尘世,但那份赤子之心,却是从来也未真的抛却过。这,也是众人都愿为他尽心竭力,不辞危厄的原因。
此刻见他默然,当下走过来,按住他肩膀,轻轻的,但却坚定的道:“世间本无绝对的善恶!你此刻非你一人,身系多少人身家性命?大丈夫为所当为,若无杀伐决断之心,便不如退身去做个安乐翁。只是,此刻,你想想,你可有退身之处?若是没有,难道要让众兄弟都随你自投死路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最后一句,已是少有的严厉。
庄见本不是个善茬儿,只是这一段时间,死于自己眼前的人实在是多了些,他后世虽是整日的在街头厮混,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却哪有这般动辄就是几百上千的人,跟着人头滚滚的,心中有些迷茫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儿。此刻,耳中听的苏烈一番言语,登时心中大震,豁然而醒。
他心中想的通透,面上已是一片湛然。后退一步,正色躬身对苏烈一礼,朗声道:“苏大哥教训的是,是小弟钻牛角尖了。多谢苏大哥!”
苏烈见他不过片刻既已悟透,大是欣慰,自感所投果然没错。点点头,不再多说。庄见既是醒过神来,随即便回复了原本的心性,笑嘻嘻的让众人各自安歇,自个儿也是回房安置去了。今日一战,又除了对方一条臂膀,哼哼,二皇子,你出完招了,接下来,该是本少爷好好伺候你了。在房内的庄见举头看看渐渐清朗起来的月光,暗暗冷笑了一声,这才倒头睡下。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不知是齐王暕屡次折翼,已是伤了元气之故,还是另有计算,反正双方都是偃旗息鼓,再无什么纠葛生。庄见虽然决定出手,但一时间也是没寻到什么好下嘴的地方,只是叮嘱各处桩子,死死咬住齐王暕的周围,伺机而动。
这一日,正在家中闲坐,与红拂诸女**取乐,罗世信来报,卫尉少卿李渊次子,李世民下帖相邀,请庄见过府一叙。
庄见大喜,话说这段日子忽的平淡下来,对他而言,竟是有些不适应了。这不找点事儿来做,实在是浑身不舒服。此刻得了这位日后的级**oss的邀约,登时来了兴致,兴匆匆的就要去赴宴。
红拂笑道:“二哥这般着急,莫非那李家又有美娇娘不成?不然为何这般急法?不过,这会儿二哥身为郡马,这一言一行倒要仔细才是,不然等嫂嫂过府来问,我们却是难以抵挡啊。”众女闻言,不由齐齐娇笑,自是知晓自家这位少爷的秉性。便是生性清冷的罗仙儿,也是弧犀微现,妙目轻嗔庄见一眼。
庄见嘿嘿一笑,忽的探手将红拂搂住,轻笑道:“红儿,你不用给我下套,什么嫂嫂,萍儿来了,你也是按年龄叫她妹子,在我这儿,可没那什么郡主公主之说。要是不依从老子这个,看我不打烂她屁屁。”说着,已是探手在红拂的翘臀上轻击一掌。
红拂一声轻呼,赫然大羞,双手一撑,已是瞬间闪开身去,满面羞红的怒视着这个无赖。房内众女听闻那一声脆响,都是心头齐齐轻颤,便如同那一掌击在自己身上一般,一时间都是呼吸一促,面现潮红。庄郡马对那眼光却是如若无睹,冲她咧嘴嘻嘻一笑,早已是冲出房去。远远的传来一声道:“好妹子,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哥哥去打秋风去了,哈哈。”
房内红拂伸手轻抚自己翘臀,不由的双眸欲要滴出水来,半响方才恨恨的跺跺脚,低低骂了一句:“这小贼!”口中骂着,那声音却是带出无限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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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误闯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求得一生乐逍遥……”大街上,一辆华丽的马才缓缓驰过,两边行过的人,听着这不断从车内飘出的一段曲调怪异的曲子,都是不由的蹙眉摇头。
车辕上,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都是面红耳赤,双目直视前方,绝不向两边看。心中却是对自己少爷这所谓的歌声大是羞愧。话说你老人家就算唱的粗俚野调儿,是不是也换些新意啊,可怎么打从出府到现在,这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一句啊。
你就唱一句也就罢了,那你小点声儿,自娱自乐也就是了。可这位少爷倒好,简直如同身处灯光璀璨的华丽大舞台上一般,自顾自的放声而歌,毫无顾忌,惹得路人竞相侧目,掩耳疾走,他躲在车内不觉,可把车辕上二人臊的不轻,哪里还敢左右踅摸,只是低头急赶,希望赶紧到了地头儿,交差了事。
车厢中,庄大少倚壁而坐,翘着二郎腿儿,眯着眼睛,纵声而唱,心中却是意淫着,此番到了李二同学这儿,究竟该捞取些什么好处才是。
敲诈勒索?不行不行!那可是以后的老板。阿谀谄媚?不行!更不行!貌似李二以后可是比较喜欢像魏征那样诤臣的个性,虽说做秀的成分有些,但能被传诵成一代明君,对这阿谀奉承之人,貌似都不是很喜欢。
嗯嗯,这小子现在还没到那个位置,正是弱小的时候,这半会儿,估计是想着立稳脚跟,求个展的心思更多一些。这次能主动邀约自己,看来是想和自己多亲热些,在朝堂上多个助力。嘿嘿,亲情牌啊,米问题!老子最擅长打的就是亲情牌!既不用花钱,还能得着实惠,啊哈哈哈,来吧来吧,这个调调,老子喜欢!太他母亲的喜欢了!
庄大少想着这些,如何能不让他喜笑颜开,得意而笑呢。他得意的笑,罗世信和雄大海是羞愧下加紧的赶,行不多时,李渊的府邸已是远远在望了。
李渊虽是刚回京都不久,但这府邸却是早就置办下的。毕竟李渊也属于皇亲国戚行列里的,与隋炀帝杨广,那可是嫡亲的表兄弟,这宅院倒也是富丽堂皇,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朝中显贵。朱门黛瓦,镇宅石狮子一样不缺。
马车停到正门,门上早迎出一个下人。见了庄见下车,连忙跑到近前,躬身行礼参见,恭声道:“禀侯爷,我家二公子方才突然被太后宣召入宫,临走时太过匆忙,没法通知侯爷,嘱咐小的在此等候,道是侯爷来了,切勿怪罪,请先入内奉茶,公子只待宫内事情了结,即刻赶回来相见就是。”
庄见一愣,随即点头道:“没事没事,咱与世民自己兄弟,哪有那么多怪罪一说,得了,既是如此,你前面带路,咱们进去再说吧。”
老家人一呆,心话儿这位侯爷倒是不拿自己个儿当外人啊。不过这话儿却也透着一股子亲热,自是不会去挑剔。连忙应着,引着庄见进了前厅落座,命人上了茶点伺候着。
庄见摆手道:“你不用在这招呼我,该忙什么忙什么就是,只要照顾好我那两个兄弟就是,旁的我需要什么,自会叫你。”老家人连忙点头应了,又为庄见指点了花园的位置,道是庄见如果觉得气闷,如不怕寒冷,可往花园中遛遛。庄见点头。
待到老家人下去,庄见起身四下里打量,眼见屋中摆设与其他人家也没什么差别,这以后的大唐一家,如今也不过是大隋朝众多臣子中的一员,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心下失望之余,便往花园中走去,权作溜达溜达,打时间了。
一路出了前厅,顺着家人的指点,直往后面走去。这李府的花园不大,修建的倒也别致,此时,李渊的另外两个儿子,长子建成尚在河东镇守,三子元吉亦在外为将,李世民却因是太后点名要见,这才随父入京。故而这宅子中,李渊正在公干,李世民进宫后,便只有些下人在了。
庄见顺着花园信步而走,眼见这寒冬腊月的,也没什么景致,不由的索然无味。虽说院中几株寒梅颇是雅致,但没有美女点缀相陪,对这位没一点雅骨的庄侯爷来说,也不过就是几棵歪脖树而已,毫无半分吸引力的。
正自觉得无聊,准备转身而回,却忽的听到花园东北角处,一个角门那边传出一声娇叱,隐隐似有银光闪动。
庄见大感好奇,忍不住迈步凑过去观看。到得近前,却见那小门虚掩,后面却是李府内宅所在了。耳中听的里面风声劲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时的呼喝响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即好奇,便扒着门缝往里去看。这个时代,要是换个旁人来此,定然不会做出这般举动。既知那边是后宅,而且里面还是个女子,肯定会早早回避躲开。但对庄见来说,什么非礼勿视的规矩,统统都是狗屁!要是有美女在那,自己不看却是绝无可能的。
顺着门缝一看,庄见不由的大是惊讶。只见里面是一个小院,此时院中正有一个黄衫少女舞者一把三尺青锋,矫矫如凤戏游龙,劲气凛冽之际,只把一把剑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却是端的好武艺。
庄见凝目细看,只见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岁,面容娇美,明眸皓齿。头梳双丫髻,身着短袖衣,下身一副短打,浑身利索,竟显一份刚劲之美。那身段许是因为练武之故,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已是渐脱青涩之气,反显出一份成熟之美来。
庄见看的呆住,不想在这儿到真让家中红拂说着了,还真有美女来着。当下撅着屁股,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小女极是美貌,别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那眉目间的英气,竟是比之红拂差相仿佛。只不过一个是偏向刚烈,一个却是煞气略重。
他看的入迷,心中不断比较,不觉之间,那门缝便被他越推越开。那院中少女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剑气舞动之际,忽的现门外竟有人偷窥,不由大怒。只道是家中那个下人逾矩,跑来撒野。长剑摆动之际,或左忽右,犹如芊芊白兔,东走西顾。堪堪将要到了收势之时,忽的娇叱一声,回身已是一剑对着门缝刺到。剑光如同电闪雷鸣,青光耀目之际,已是瞬间对着庄见面门而来。
庄见正自满目迷醉,哪晓得自己行踪早泄,尚自在心中评头论足的意淫无限呢,此时乍见青光耀眼,冷气袭体,不由的大骇。慌忙之中,体内潜力爆,内气便在一霎那间忽的迸,脚下力贯到处,一个身子已是霍的倒纵而出,不防备间,砰的一声,已是撞到了一株梅树之上。顿时,撞得他是一阵头晕。
那少女一击本是吓他一下,略作薄惩,哪晓得惊见这人竟有这般度,穿着又不是府中之人打扮,不由的顿时玉面含霜,只道家中潜入外贼。开口喝斥道:“何方蠢贼,竟敢来我李府撒野?看剑!”言罢,也不答话,已是一剑分心就刺。
庄见大急,绕树而走,左躲右闪,一时间也是忘了自己身后宝甲相护,并不惧刀剑一说。口中却是一个劲儿的叫道:“喂喂喂,我靠,我说,唉唉,停停停。我你个太阳的,我不是坏人!我日啊,美女,你玩真的?**,还来?再来,我还手了啊。哎哟,我日!”
庄大侯爷手忙脚乱,他今日来此并没穿自己的官服,此时一身青袍已是被那女子凌厉的剑气割得如同布条一般,不由的狼狈万分。浑身破烂之际,脚下被耷拉下来的布条一绊,险险没一个狗吃屎。这一顿之下,左肩一疼,却是被那女子一剑斩中,只是剑尖一滑,庄见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那女子固然一惊,庄大侯爷却是猛然省起,自己身有宝甲,怕她个鸟啊。霍的跳开一步,呼呼喘着,指着那女子道:“喂喂,别再来了啊!再来,老子……老子不客气了哈。”
那女子面上惊疑不定,实是不明白这一剑为何竟不能伤到这人,虽说自己手下留了几分后劲,但也绝无可能连他毛皮都伤不到半分啊。刚要喝问,却忽的听到此言,不由的柳眉倒竖,她方才一番出手,已是现这人似是不懂武艺,只是不知怎的又似身具内气,一时间倒也摸不透他深浅,只是这会儿却在这儿胡冒大气的对自己呼喝,毫无半分被人拿住的羞愧不说,竟还带出一份泼皮之性,让少女不由又是大怒。
当下娇叱一声道:“淫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与我不客气,接剑!”话音方落。已是进身直击,直往庄见胸腹处刺来,倒要看看这厮如胸腹柔软之处,怎么抵挡。
她自是打得如意算盘,却不知庄见此刻竟不再躲闪,忽的一侧身竟是直往她怀中撞来。那女子心中一惊,手中剑微微一顿,却只觉的依然如同方才一般,剑尖似是刺到了一层油中,顺即滑开。一呆之下,不妨已是被庄见欺近身前,拦腰一把抱住。
那女子直惊得亡魂皆冒,自己一个女孩儿家,这身子却是次被男子抱住,她虽是一身武艺,毕竟年岁还小,又是次对敌。不防备下,此刻被庄见一把抱住,不由的大是惊恐,待要挣扎,却不料只觉这淫贼的气力竟是大的异常,将自己横着一掀,已是搁在腿上,随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女儿家的翘臀上,已是传来一阵疼痛,竟被这淫贼一掌拍上。随即耳中传来一声呵斥道:“仆你阿姆的!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的,老虎不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啊!打你屁屁!”
少女身子一震,顿时面色苍白,心中只觉无穷的羞耻感铺天盖地涌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翻来滚去,他辱我清白!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李家有女初长成
庄见气急败坏之下,将那少女摁在腿上,一掌下去后,只觉得少女身子一震,随即不动了,心中不由一惊,难道是自己手劲大了,伤着了这小辣椒了不成。
心中惶惑之际,连忙将那少女放开,自己却是一步跳开,躬身猫腰,两掌成虎鹤之形,一前一后摆于胸前做提防状,偷眼打量。
只见那少女双眸珠泪盈盈,俏脸煞白。一个身子颤抖之际,盯着自己的双眼却是恨意无穷。庄见吓了一跳,忍不住嚷嚷道:“我靠,不是吧,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吧。你用剑这么戳我,我不过打你一下而已,何必呢?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又不是坏人,我是……”
他话语尚未说完,就见那少女已是娇叱一声,合身扑到,手中青钢剑照着面门就是一剑刺到,口中恨声道:“淫贼!你辱我清白,今日若不杀你,我亦无颜再活于世上了!”
庄见大骇,我日你个大爷的!不就打一下屁屁吗,咋就成了淫贼了?这就要要老子的命啊,这疯丫头到底是谁啊?咋也没人来管管呢?
庄见眼见那少女状若疯狂,全是一副拼命架势,哪里还敢多呆,转身就是抱头鼠窜,口中已是放声喊了起来:“我靠,来人啊!快来人啊!这有个丫头疯了!要杀人啊!救命啊~~~~~~~”
话说庄侯爷的狮子吼神功何等高深,当日一声,竟将大内高手高德禄惊走,震动半个皇宫。此番一叫,整个李府内顿时听的真切,众家人大惊之下,不及细问,纷纷提刀绰矛的往这边赶来。天上猛地一声清鸣,一道白影已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自半空向着那少女扑到。玉爪如钩,猛地探向少女顶门。
少女耳中听的这淫贼乱喊,心中更是羞怒,脚下愈急了,恨不得一剑将他刺个对穿。正自恼怒之际,猛见白影晃动,一股劲风往头顶袭来。大惊之下,连忙顿住身子,急向一边躲开。凝目看去,却见一只威武的白鹰已是折翅掠过,随即立于那淫贼肩上,正自怒视着自己,蓄势待。
少女先是一呆,随即心里更是委屈,不想竟是连这么一只扁毛畜生也来欺侮自己,眼见那小贼站在远处,满面贼忒嘻嘻的看着自己,满面得意之色,立时又是一阵怒火上涌,身子一动,就待要再去杀了这贼子。
只是身子方动,就见四面家丁已是纷纷赶来,待见了那少女,都是惊呼一声,顿时立柱身形。那老家人也自在后面匆匆而来,等到见了眼前一幕,不由的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小姐!”,再转头一看浑身狼狈的庄见,不由的更是一惊,愣愣的问道:“侯爷,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庄见听得那老家人和四周家丁的惊呼,心头一动,顿时知晓了这少女的身份,不由的脱口而出,叫道:“丫头,你是李秀宁?”
那少女满面含煞,冷声道:“李秀宁是谁?你这淫……小贼,对本姑娘不敬,今日纵使舌绽莲花,姑娘也不会放过你,定要把你的狗头拿来。你受死吧。”
这少女正是李渊小女儿李秀儿,那李秀宁的名字却是后世小说中杜撰的,庄见喊出来,自然让人不知所云了。只是李秀儿毕竟是个姑娘家,当着这许多人面,哪肯将自己受辱之事说出,只是含混而过,但那股杀意却是显露无疑。
她几番下手之际,已是知道这淫贼不过是力大些而已,武艺却是半分不会的。那身上刀枪不入,想来定是穿着细甲之类的防身之物而已。自己要取他性命,只需照着头脸处下手,这小贼必难逃活命,只是不想这贼子还有一只如此神骏的白鹰相助,倒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庄见眼见她说话顾忌,登时便猜透其中关窍,心下一乐,已是有了主意。当下满面懊恼,泼天价的喊起冤来,大叫道:“我说大小姐,我是你哥哥世民兄的朋友,今天可是他请我来的,他自己临时有事,让我在此等他,我对你们李府不熟悉,这走着走着走错了路,无意闯到你那去的,又不是存心的,你何苦这么不依不饶的啊?”
他这一喊,老家人顿时松了口气儿,眼见自家小姐尚不肯罢休,连忙横身拦住,躬身道:“大小姐,这位庄侯爷乃是二公子请来的贵宾,非是恶人。既是其无意冒犯,还请小姐息怒,莫要伤了和气,让二公子和老爷难做。俗话说,不知者不罪,还望小姐开恩。”
李秀儿气苦,方要说话,却见庄见在老家人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叫道:“正是正是,不知者不罪嘛,大不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了,大家又没有什么三江四海之仇,杀父夺妻之恨的,这事就算了好不好?你把刀子放下,咱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憧憬下未来,畅谈下人生,不比这样好多了啊?你说是不是?好了好了,就这么说了哈,别再来了啊,你看你将我杀的这么惨,怎么着也该够本了吧。”说着,抖了抖浑身的布条,在原地转了个圈子,让众人看看。
众家丁眼见这位爷此刻实是比那街上的丐帮子弟还要狼狈,脸上又是汗水又是尘土的,都是暗笑不已,倒也对这厮生出些同情心来。只是若要是知晓了这厮居然敢打自家小姐的屁屁,怕是会不会就此将他分了尸倒是不一定了。但此刻少女不好意思说出其中关键,自是让庄见这厮讨取同情的把戏成功了。
李秀儿眼见众人面上都是一副算了吧的表情,那老家人又是喋喋不休的劝着,不由的心中大是委屈,偏偏却又羞于出口这小贼轻薄自己的事情,一时间,满面通红,双眸盯着庄见,直欲喷出火来。
庄见眼见手段得逞,不由大是得意,躲在老家人身后,满面的眉花眼笑,不时对着李秀儿做个鬼脸,直把李秀儿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待要不管不顾的直接绕过那老家人,取了这小贼的性命,却听得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世民已是快步跑了进来。
他上午突得太后召唤进宫寻事,这才刚刚回来,一进府就听到下人禀告,说是小姐和那位庄侯爷起了冲突,小姐提了宝剑正满院子追杀那位侯爷呢,李世民顿时就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皇帝那儿本就对李姓一族大有猜忌之心,这要是在自己家里,让这主儿出点事儿,怕是定会给自己一家带来无穷的祸事。
当下,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急急的跑了过来。等到见了庄见这般惨样,虽是没见血,想来苦头可是没少吃的,不由的心下一片冰凉。眼见自家小妹正要动手,不由的怒喝道:“秀儿,还不住手!”
李秀儿眼见二哥赶来,心中一喜,正要哭诉,却见向来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二哥竟是先呵斥自己,不由的一呆,随即便是满面惨白,呆呆停住。一双明眸之中,已是珠泪滚滚,只是此刻,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倔强的不肯让那泪珠滑下。
李世民喝住妹子,这才转头将众家人打走,又对庄见苦笑道:“庄兄,舍妹年幼,又性子刚直,得罪庄兄之处,还望海涵。莫要与她一个女子计较。”说罢,连连赔礼。
李秀儿闻听气急,不由出声叫道:“二哥,这贼……人对我无礼,你何须向他赔罪?”李世民心中大急,正要出言制止,庄见却是早出,拉住李世民叹道:“世民兄,算了算了,也是兄弟的不是,不小心冒犯了你妹妹,唉,那个啥,我说秀儿啊,你也消消气,我这给你行礼赔罪了哈,你就放过我这次吧,行不?下回,绝不再犯,好不好?”口中说着,那双贼眼却是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李秀儿的翘臀一眼。
李秀儿眼见他一双贼眼瞄的地方,顿时羞的满面通红。耳中听他叫的亲热,再听他说出个下回来,不由的气的直欲晕过去。只是眼见此刻二哥不明所以,处处回护那厮,绝不会让自己对他如何,只得恨恨的跺跺脚,怒瞪了那小贼一眼,转身便向自己院中跑去。
李世民哪里知道其中猫腻,看的叹气不已,还要再说些什么。庄见却是一把扯住,摆手笑道:“世民兄,算了,一场误会而已,别的不说,你是不是先找件衣服给我,兄弟这个样子,可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啊,唉。”
李世民见他不怪,这才放下心来,眼见他也实在是狼狈,心中也自好笑,连忙唤过下人来,取了一件崭新的上等锦袍来,让他换上,这才引着他往自己房中去坐。
二人坐下,李世民让人准备酒席,眼见庄见不提方才之事,自是乐的将此事揭过。二人只拣些闲篇扯着,等到酒席上来,这才斟酒布菜喝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李二的谋略
这二人一个有心攀附,一个存心拉拢,正是**一触即燃,觥筹交错之际,不多时就已是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模样。庄见知道李世民的根底,自然不会像在杨广面前一般极力藏拙。反而是搜肠刮肚的,将那点可怜的墨水搜集起来,仗着后世填鸭式的教育,和海量的信息,倒也让李世民大是赞叹。深庆自己得遇良才,却不知这良才也只不过是盘凉菜而已,稍稍加热定是难以入口的。
二人聊的火热,庄见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想起自己得罪了那个小辣椒李秀儿,想着方才那一巴掌拍下去,那份弹滑圆挺,手掌间似乎仍是留着那份滑腻的感觉,不由的心头一热。只是知道此番可也将那妮子得罪的狠了,怕是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须得找个引子,让她打消了害自己性命的念头,不然休说日后将她骗到手,就是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未知呢。当下眼珠儿一转,趁势提出,既是这般投缘,不如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以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李世民大喜。
当下令人摆下香案,二人一叙年纪,却是李世民长了庄见一月,自是大哥。庄见重又以兄礼见过,这才又回到席上。此时再坐下,二人之间更是多了分亲近。李世民这才问起刚才和李秀儿的事情。
庄见暗暗心惊这位大哥果然是城府极深,刚才还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呢,感情人家这还记着呢。他却不知李世民对自家妹子的脾性知之甚深,虽说年纪尚小,但却绝不是个被人不小心看了一眼,就要拼命追杀,不依不饶的性子。反而是颇有些男儿的豪气,如是生为男儿身,定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就方才小妹的模样,定是吃了大委屈,才致如此的。这会儿既是二人结拜了,自己作为义兄来问,自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庄见眼见瞒不过,只得吱吱唔唔的将方才一番纠缠说了,只是一口咬定是不小心碰到了李秀儿身子,却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将人家女孩子拉过打屁屁的事儿。李世民何等人物,只听个开头,就能明白个**分了,只是见他不肯实说,二人又已经结拜,自也不会再去追究了。
庄见眼见过关,心下微放,却又央着李世民从中兜旋,他可不想等再见面时,不等说话,就给那小辣椒剁了喂狗,那可就亏大了。李世民摇头笑骂,点头应了。当下便使人去唤李秀儿过来,欲要在席上将此事揭过,庄见大喜。
李秀儿正自己在绣楼上生气,闻听二哥使人来唤,只得换洗一番,随着来见。只是等她一脚踏入房里,竟见那个轻薄自己的无赖也在,不由得先是一呆,随即就是一阵羞怒。
李世民叹口气,向着李秀儿招招手,温言道:“小妹,你且休恼,先过来坐下再说。”说着,起身将她拉过来坐下。
李秀儿碍着二哥面皮,终是作不得,只是眼见那小贼不时的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不由恨得银牙暗咬,忿忿不已。
李世民笑道:“为兄已听庄兄弟说了,自是他多有无礼,不过一来他也算无心之失,气急之下冲动了些,致有举动稍过之处。小妹向来豪爽大气,此番便瞧在哥哥面上,就莫要再记恨了吧。二来,方才我二人已结为金兰兄弟,论来他也算你的兄长了,但有些错处,他即诚心认错,你这做妹子的也当大度些,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了,可好?”
李秀儿哪晓得自己不过回了趟绣楼,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老母鸡变鸭了。这个轻薄无赖此时竟成了自己的义兄,若真如此,自己一番羞辱可是怎么也讨不回来了。呆愣之际,眼角却见那无赖嘴角勾起,冲着自己眉眼齐飞,顿时又羞又气。这厮分明是借此名头,让自己无从下手,也便于日后再来纠缠而已。又哪里是真的认错了。
眼见二哥只是看着自己,没有看到那小贼一副贱相,不由的指着那厮气道:“二哥,你看他……”话音方落,却又立时目瞪口呆,指着庄见的手竟是半天放不下来。
李世民一愣,回头看去,却见庄大少正自满面痛悔之色,沉重至极,那副样子,简直自己就是千古罪人,痛不欲生一般。心中叹息,回头对着李秀儿沉声道:“小妹,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此刻,庄兄弟也算你的兄长了,就莫要再计较了,来来来,你我兄妹三人共饮一樽,这酒饮罢,不论何人都不准再提了。”说着,已是亲自给二人筛了酒,举樽相邀。
李秀儿何曾见过这般变脸绝技,只气的肚内大骂无赖,眼见二哥已是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再不答应,于二哥面上须不好看了,只得忿忿举杯,仰头一饮而尽。气愤之余,眼角余光却见那无赖举杯对着自己一敬,口中沉痛的说道:“多谢秀儿原谅。”说罢,借着大袖遮掩之下,竟是对着一挤眼睛,噘嘴对着自己凌空吻了一下,这才施施然的仰头饮下。
李秀儿“啊”的叫了一声,随即心头羞怒,这厮好不可恶!霍的站起身来,待要拆穿他,却见李世民并未现那厮方才的举动,正自满面不解的望着自己。不由恨恨的一跺莲足,气道:“好了二哥,此事既是已了,小妹那儿还些琐事,就此告退了。”说罢,勉强对着二人一褔,转头疾走。唯恐多留一刻,会忍不住一拳打了过去。
出的房来,心中只把那无赖在心里骂了个底儿掉,方才恨恨不已的自回绣楼去了。房内李世民满心不解,不知自己这个妹子,向日大气,怎的今天竟是如此失态。难不成这二人前世就是对头怎的?眼见庄见怅然望着妹子去的方向痴望,不由暗叹冤孽,只得岔开话题,说起旁事。
庄见却是心头暗喜得计,做出一褔勉强释怀的样子,和李世民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二人渐渐说至当前局势。庄见忽的心头一动,自己一直苦于没有能纵观大局的人物谋算,今日既是跟这位千古一帝拜了兄弟,放着这么一个大高手不问,岂不是入了宝山空手而回吗?!何况不管是此时也好,还是以后也好,这李世民终是不能和隋朝杨氏父子一心的,自己有些问题,不妨隐晦的问下,且看看这位日后的一代天骄有什么妙计。
主意打定,遂有选择的将几件事儿说了,除了涉及自己隐藏的实力外,倒也没瞒多少。李世民听的脸色越来越是凝重,等到庄见说完,半响方才摇头叹道:“兄弟,你可真是运气!你可知你们有多危险吗?你们如此频繁出手,只是对其爪牙动手,却是伤不到人家本身一根毫毛,但却让皇帝渐渐察觉了你的势力,我若是那位主儿,就不断的抛出些人手,让你们搞,哼哼,等你们屡战屡胜,开心的要命的时候,估计皇帝要你命的时候也就到了!你此刻看似风光无限,但岂不知树大招风,才高招妒吗?以咱们这位皇帝的心性,又怎会让哪一家的势力真的到了凌驾其他人之上的地步?为你尚郡主也罢,加爵位也罢,都不过是帝王之术而已。驱走狗以猎狐兔,狐兔尽了,哼哼。”说到这儿,不由冷冽的一笑。
庄见只听的满身大汗,心中暗叫一声乖乖。娘希匹的啊,这老杨可真是个阴狠的主儿啊,这般将所有人都当棋子来用,毫无半分情分讲啊。不过眼前这位主儿,也果然不愧是后世被人称道的一代圣君啊,这份审时度势,局势明暗,不过片言只语就已经分析透彻了,自己那点小聪明,在这些个人物眼中,简直如同孩儿家小把戏,可一笑。
他这会儿听完李世民一番话,方才调戏李秀儿的一番好心情已是早已没了影子。垂头丧气的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人家打我我不能还手,还手让皇帝看见,又要来砍了老子的头,***,这还让人活不?”
李世民呵呵笑着摇头道:“哪个又让你只挨打不还手了?只不过这还手要讲时机火候的!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要直击要害,一举克敌。此方为上之上也!你入朝太晚,根基不稳,拖延时日,只能是被人反复算计,此取死之道也。为今之计,你既知对方主脑,就当寻其主力决战,一击毙敌才是。”
庄见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我懂,但他***没地儿下嘴啊!怎么动手?”
李世民眼睛一亮,嘴中喃喃念叨两声,看了庄见一眼,赞道:“贤弟文采斐然,这两句诗暗含兵法,大是不凡,只是怎么却忘了兵法中的出奇和用间二计呢?”
嗯?庄见一愣,呆呆的望着李世民,脑中似是模模糊糊的闪过什么,一时却是没有抓住,李世民呵呵一笑,附在庄见耳边,已是低低说了一番
第一百一十六章:柳美人
库狄仲奇很惬意。做为齐王府总管来说,虽然只是王爷眼前三个红人之一,但却是这阵子挨训最少的一个。无他,只是因为他够胆大。胆大到敢暗连宫中皇帝的姐姐,将原本介绍给皇帝杨广的美女,转而给齐王暕搞了来。
那女子姓柳,果然天香绝色,百媚横生。库狄仲奇立了这么一个大功,自是大受齐王暕的赞赏。只是那柳美人儿毕竟原本是给皇帝准备的,杨广虽是一时忙于政务没去理会,但一旦哪天想起来了,却在自家儿子府里找到,那可是大大不妙的事儿了。
故而,库狄仲奇大总管很聪明的说了个典故,汉武帝刘彻的金屋藏娇。只是不知是不是这位库狄仲奇大总管,给齐王殿下解释的意思,竟是和后世养二奶的解释一样,以至于后来让庄见闻听后,半响方才感叹一句:我靠,难道这丫也是穿越来滴?
反正不管怎样,这位柳美人儿总算安置好了,库狄仲奇大总管每日里的工作中,便多了一项,那就是给这位在齐王府外安置的美人儿,多一些照看,按着那位美人儿的要求将一些日常所需物件采购进去,供其使用。单只这一项进项,便让库狄仲奇落下了无尽的好处。要不是近日齐王暕据说请来了一位大有才学的高人,整日的不离左右,那在齐王府里,自己必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另外二位总管大人,陈智伟上次办事不利,让齐王的对头跑了,还生生白害了齐王一位美人的性命,事后还总有些神思恍惚,心神不属,让齐王大是失望,已是不大得齐王待见了。另一位乔令则乔大总管却出了一招狠棋,说什么不断将出一些手下,引诱对头自己跳出来,欲要借势将之除去。哪知道,才刚派出了一位被人拿下之后,据说已是横遭惨死。其他人便是再也不肯出头了,让齐王也是大为失望。唯有这会儿请到的这位什么放鹤山人,叫什么莫离莫不弃的家伙,整日里淡淡然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倒让齐王言听计从,很让库狄仲奇恼火,深恐被这人将自己的位置占去。只是所幸目前看来,这人倒真像个淡泊之人,只是给齐王出出主意,其他之事一概不管,总算让库狄仲奇稍稍放心。
此刻库狄仲奇跪坐在案几后,手中掐着半个毕罗正自惬意的咬着,不时的端起酒樽,滋溜滋溜的小酒喝着,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清闲时光。不知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这家异域风味的美食店的食物,在去柳美人儿住所之前,都会先来这里吃上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再去公干。只是,他这舒服的享受的时候,却是毫没察觉,这家店主,那位大胡子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嗯,那是一种攫取的目光,好似看到了万两黄金一般。
就算他看到了,估计也只会不屑的撇撇嘴,说上一句商贾小人而已。绝不想到,他这位齐王府总管,在人家眼中,那可是可以换回一年管理费的金牌牌呢。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库狄仲奇总管大人很有派的咳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摸出两个白钱扔到桌上,这才一步三摇的起身走了出去。
大胡子拉登探着身子张望,眼见他已经走远,这才快步转身,先将那两个白钱收起,这才眉花眼笑的轻轻敲了敲墙面上一扇门户。门户打开之际,两个壮汉当先而出,随即一个紫袍少年才悠哉游哉的晃荡出来。
眼见拉登大叔一脸谄笑的小脸,不由的微微皱眉,身子后仰道:“我靠,老拉,你丫中午是不是又偷吃大葱了?这么大味儿,跟你说了多少遍,中午不要吃那些东西的。道德!职业道德!懂不?唉,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是白搭。只要你给老子安安分分的,别哪天整出个炸弹啥的放闹市就行。那个啥,行了,今年的年费,回头你去城管司领条子吧,今年的免了!”少年绕着他走开,摇摇头走了出去。
“阿拉真主保佑你,我的大人朋友!你说的那个炸弹是啥啊?哦,没关系,我誓,一定好好研究,早点搞出来给你送去,绝不放在闹市里,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最好的东西先给朋友分享的,这是我们真主教给我们的!”大胡子拉登很虔诚的叫道。他很感激这位大人朋友,他就像自己的守护天使一样,今年又免了年费,那么将会让自己一家过上一个肥肥的元旦(注1)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隋朝人那么热衷于这一天。
但是那位大人刚才嘟囔的炸弹,貌似很受这位大人重视,还特意祷告自己不要往闹市里放,唉,这位大人也真是的,自己不傻,既然有好东西,自然是先自己用再拿去创造财富了。有那用的着特意嘱咐呢。
拉登同学很是为自己能帮上这位天使而感到高兴,喊完后,这才回头坐下准备盘点下匣里的银币,对真主誓,拉登最喜欢的声音就是倾听银币碰撞出的叮咚声了。
只是当他忽然感到头顶一暗,警觉的先自护住匣子时,却见天使正自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然后怒声道:“去告诉你们那个真主,炸弹那么好的东西,留给你们丫的自己用好了!老子用不惯!”说罢,忽的收回头去,拉登一愣,不知为啥天使看上去竟有些狰狞,刚刚站起半个身形,却见又是一暗,天使再度光临,左右打量一下,伸手插走三个毕罗,怒道:“回答错误,罚三个毕罗!”说罢,这才回身而走。
可怜的拉登望着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盘子里空出来的地方,悲痛的低声念叨:“真主说,我的臣民,当你受到了恶魔的威胁,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让他拿走你的食物,让他拿走你的银刀叉吧。不用担心,因为有我,你的真主,会为你安抚你的伤痛,为你取回公道……”
罗世信和雄大海很快乐!至少现在是,满嘴流油的大口咬着,庄老大刚刚自那可怜的西域大胡子店里打劫来的点心。至于庄老大为啥满面忿忿的嘟囔着,那个拉登其心可诛,二人却是满心不解的,话说那位老板很不错的说啊。
三人得到了拉登传来的消息,说是有一个青衣人每天都在他那儿用餐,看起来很像大官儿的模样,但却很奇怪的总是孤身一人来去,并没有任何跟班,跟现在很多大人不同,非常奇怪。拉登是好市民,记得大人朋友的嘱托,看到奇怪的事情,要一时间通知他,所以他做到了。正好庄老大很清闲,便决定亲自查验一番,结果一看之下,竟现这位主儿乃是齐王暕的总管,不由的大是兴奋。
连续几天跟踪下来后现,这位总管大人每次吃完后,都会去城东一处大宅中,许久才出来,有时候又往里送去很多东西,都是女人物品。这且不说,后来竟现这位总管有时候也不是一个人来,过个一天两日的,总会有一位年约三十的青年随着他一起,一呆就是一夜,清晨才会离去。
庄见暗暗诧异,当下令人一查,登时就让庄见晓得,李世民教给他的法子,找到突破口了!这个青年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那位一直隐身后面的齐王暕,而那宅子里的人物,更是让庄见瞠目结舌,竟是原本应该份属这位齐王爷老爹的妃子,柳美人儿。
从齐王府内暗桩传来的消息看,这位柳美人儿显然是通过非正常渠道而来的,而且很受齐王暕的疼爱,很多密事,齐王暕更是在府外操作,那么,这位柳美人儿自然就纳入了庄大侯爷的视线内了。
当下,城管司暗影部再次动了起来。只是,此番就连暗影成员也不知道,他们受命捉拿的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女子,却又非是像上次在飘香院那样的地方,而是一处高院大宅。据说上次在飘香院拿住的那位,此时可是住在老大府中了,不知哪天可能就会变成大嫂了。自家这位老大这次的命令,竟然是去人家良善人家拿人女眷,唉,这位老大的口味倒也是杂的很啊。
暗影部的成员私下猜测着,却不知这般猜测,要是被他们老大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喵了个咪的!话说庄老大的口味,那可绝不是杂!还是很有标准滴!
当夜,庄大少笑了,库狄仲奇大总管哭了。柳美人儿的大宅不知为何突然失火,一座大宅烧的精光,夷为平地。柳美人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侯府后院中的一处软榻上,娇怯怯的柳美人儿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侯爷,在阵阵的魔音贯脑之下,很快就交代了一系列的问题,最后提出一个要求,却是很让庄侯爷恼怒。那就是,下次掳人时堵人嘴时用的手帕,可不可以用干净点的,今天那条,上面全是毕罗的渣子,柳美人儿,不喜欢那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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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裴御史的悲惨遭遇
大兴城的东北处,全是大隋朝的高级官员,和一些大有身份的名门大贾的宅邸。这一天,大隋御史大夫裴蕴裴大人家里迎来了一位罕见的贵客,却是让裴大人不由的腿肚子转筋,几乎没当场晕死过去。
“大人,濮阳郡马、忠知侯爷、城管司指挥使、金紫光禄大夫庄见仁庄郡马来访,此刻已到了前厅,大人,大人,您看……您……是见呢?还是?”老管家很小心的望着,瞬间面色变得很难看的自家大人。
裴蕴身子摇晃,满头大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往日并不曾得罪过这个无赖,他此时突然杀上府来,却是何故?据说此人所过之地,蚊子腿上也要咬块肉下来。自己非是不曾想过宴请于他,只是听闻那些个宴请过的人都是三缄其口,却不肯谈论其中详情,但其去了次宇文家,二日就住上了大房,跟裴世矩大人议政殿外交谈了几句,二日貌似城南有处庄子就改了姓氏。最近的一次,是虞世基大人,只是虞大人那儿透着一丝诡异,虽是没见那位侯爷多些什么财产,但虞大人二日却是抱病在家,据说整夜的就是在唉声叹气,直直到了前些日子才来上朝,一个人已是都瘦脱了形了。
这位侯爷貌似开始只是要钱,这后来怎么跟开始要命一般了啊?今个儿,不请自来,那是来要钱啊?还是要命的?裴御史很悲哀,望着面前老家人不解的目光,轻叹口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只说我这就更衣来见。”
老家人应了一声,转身要走,裴蕴又喊住他,迟疑了片刻方道:“你去账房提取十万两银单备着,再去……唉,算了,先就这样吧。”说罢,在老家人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中,摆摆手。这才整整衣冠,缓步向前厅行来。
方到前厅,就听得里面有说话之音,侧耳听去,正是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人,庄大郡马在说话。
“萝卜,咱听说这裴大人很有些学问的,怎么咱看着很有些不对路呢?你看这横幅哈,那个字是啥字啊?是上啊?还是凶啊?”
“少爷,小的也不认识,小的只认得自己个儿的名字,不过俺知道这是大篆。”一个憨厚的声音接道。
“你真是个猪!就知道吃!去去,我自个儿研究下。”庄侯爷貌似很不屑的道。“街上静安,哦不对不对,应该从右往左边读才是,嗯嗯,是安静上街呢?还是安静凶街啊?这解释不通啊,上街要安静个什么劲儿啊?但要是凶街嘛,哎呀,难道说裴大人胸中藏着什么激愤之气,对社会不满吗?想不通,想不通啊。”
裴蕴在外面听的险险没有直接昏了过去,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什么上啊凶的?还对社会不满?社会又是说谁呢?那明明是“宁静致远”嘛,跟什么街的他搭界吗?这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裴大人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话,铁定会直接被雷死过去,连忙在外咳了一声,这才迈步而入。入目处,只见庄大侯爷正自转头看来,嘴角处挂着一丝微笑。身后两个雄壮的汉子叉手而立。只是一个貌相凶恶,另一个却是一脸的憨像,尚是个少年人的样子。估计方才答话的就是他了。裴蕴暗暗想到。
他不过是扫了一眼,已是将三人神态尽皆收入心中,此刻眼见庄见看来,赶忙拱手笑道:“呵呵,不想今日郡马爷能莅临在下蜗居,实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哈哈。”
庄见亦是抱拳,嘻嘻笑道:“裴大人客气客气了,在下今日吃的多了些,出来消食,这三走两走的,不知怎么就走到大人这儿了。我心中一想啊,这要是过门而不入,实在是对裴大人的不敬啊。这不,咬咬牙呢,我就厚着脸皮进来了。裴大人不会是不欢迎吧?”
裴蕴面上肌肉不自觉的抽搐几下,努力的平复了下欲要上去挥拳的冲动,勉强笑道:“郡马说笑了。郡马出来消食都能走到下官蜗居之中,这说明实是有缘啊,也是下官莫大的荣幸,下官倒履相迎都来不及,又何来不欢迎一说。哎呀,你看下官欢喜的,这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请郡马入座了。快请快请,来来来,还请郡马上座上座。”说着,不迭的伸手相邀。
庄见嘻嘻一笑,口中道着谢坐,也不谦让,一屁股就瓷实的坐了下去。他这躯体本是庄见仁的,这跪坐行走之姿,自然之极,虽说心理上总有些别扭,但行动起来倒也没什么妨碍。
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叉手恭立身后,并不多言。裴蕴看的心头一怒,只是终是没有多说什么,缓缓坐于主位上,这才问道:“不知这二位英雄是何人,郡马怎么不给下官引荐一番啊?”
“哦,他们啊。”庄见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头微微一笑道:“他们只是我的护卫,也是我的兄弟,不过称为英雄倒也相配的。”
裴蕴再也忍不住,不由沉声道:“不知郡马此是何意?难不成进了下官这府邸,尚怕有人谋害郡马不成?竟带着护卫进来客厅?”
原来这个时代,去主人家拜访,护卫下人是自有去处的,自会有主人府上的家人引着去专门的地方安置,若是带着进入主人家客厅,那是大为不敬的。庄见这一手,不啻于当面打了裴蕴一个耳光,让裴蕴如何能不恼。只是庄见恼他当日对史明英的绝情,此番而来,也是打着要彻底控制他的目的,自然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了。
此刻眼见裴蕴恼怒,却是满面无奈的摇头道:“唉,不瞒裴大人说,其实我也不想啊,只是,小弟呢,毕竟胆子小啊。就怕有个什么七日混毒,断刃之匕的出现。小弟被人算计多了,这总是个心病,倒也不是冲着裴大人你哈,还望多多谅解哈。”
裴蕴乍闻此语,顿时犹如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浑身顿时失去了所有气力,面色一瞬间已是惨白,噗通一声已是软到地上。半响哆嗦着嘴唇,颤抖着问道:“是她……是她……让你来的?她要怎样?她还要怎样?她杀死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孩儿,就算我有万般不是,也该抵了,她还要怎样?还要怎样?”说到最后,竟不知从那来的力气,已是豁然而起,厉声喝问。其音如同枭鸟啼叫,凄厉异常,一张清矍的面孔,霎那间已是满布狰狞。
“咦?裴大人!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激动啊?我有说什么了吗?有吗?什么她啊你的?谁又杀死你的妻儿了?哎呀,简直是大胆啊,没关系,小弟别的没有,这侠肝义胆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你不用怕,我这就进宫面圣,为你伸冤去,反了还,竟然连当朝御史大夫的家人都敢害啊!不能忍受!决不能忍受!”庄郡马霍的站起,义愤填膺的叫道。
只是他这一叫,裴蕴那儿却是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个无赖!他是在威胁我!这事儿我敢让圣上知道吗?一旦知晓,不说前程,这阖府老少,百余口就统统的要人头落地了。你丫的侠肝义胆?你这是侠肝义胆吗?你这是狼心毒肺啊!
你不知在哪儿见过那个疯女人,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这是来逼我就范的啊,居然还要做出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宇文化及、裴世矩、和虞世基是怎么回事了。裴蕴不由的软软坐到,两眼无神,霎那间,便恍若老了几十岁一般。
半响,方才抬头,平静的道:“郡马不必绕圈子了,下官的身家性命,阖家老小的性命俱在郡马手中,郡马要下官做什么,但请直言。下官竭力去做就是。若要银钱使用,但请郡马开出个数目,下官尽力去筹措就是,绝不敢有违。至于那些个别的云云,郡马却也不必再拿出来说了,下官认栽,自此当以郡马马是瞻,只求郡马给我阖府上下留条活路。”说罢,已是缓缓爬起,跪倒庄见身前。
“哗啦!”一声,几张纸已是递到了裴蕴面前,庄见笑嘻嘻的声音再度响起,叫道:“哎呀,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这般大礼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嘛。哎呀,我是个晚辈啊,这怎么话说的,唉,我说你们俩,杵在那干啥,赶紧来给扶起来啊,真是的,不长眼色,这样怎么能进步呢,真是的。唉,没前途!没前途啊!”一连串的魔音在耳边回响着,裴蕴颤巍巍的伸手将那几张纸接过。
待到罗世信和雄大海将他拉起坐于座上时,裴蕴注目一看之下,登时就有一股欲要马上晕死过去的感觉,双手难以控制的哆嗦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即便是涔涔而下。面青纯白之际,有心想要哀告,一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张笑意盎然的笑脸,只是那脸上的那双眸子中,分明寒光闪烁,半分笑意也是没有。
第一百一十八章:魇镇事件
大业十年冬,大隋议政殿上,四周火盆烧的旺旺的,整个大殿内温暖如春。但是所有在大殿上的大臣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看着玉阶上,脸上那寒霜堪比殿外寒冰的老杨同志,所有大臣都是一阵的抖颤。
望着堂下的几个御史,杨广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冷声问道:“你等所奏之事,可是属实?可有实证?须知诬陷皇子,如同谋逆,实为欺君大罪!”最后一句,杨广已是如同喊了出来。
心痛啊!如何能不让杨广心痛呢?这几人今天弹劾的人,竟是自己的二儿子,齐王暕。虽说那个忤逆子,行为乖张,处事跋扈,自己这些年对他实在是有点腻歪了,但血浓于水,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这几个御史竟公然弹劾他,而且弹劾的内容,让杨广一看之下,又揭开了血淋淋的伤疤——大儿子元德太子。
这几个混账居然说,齐王暕在府中魇镇自己的三个孙儿,元德太子的三个遗腹子!这……这……这如果是真的,那那个孽畜真该被千刀万剐了!杨广恨恨的想到。
跪于玉阶下的几个御史满头大汗,心里这个冤啊。自己何尝知道什么魇镇啊,还不是顶头上司御史大夫裴蕴下了严令,让自己等人弹劾啊,否则,谁愿意去戳这个马蜂窝啊。那皇家中事,是那么好参与的吗?一个不好,老虎没打着,这命可就先给老虎叼了去了。
裴蕴此刻心中也是冰凉一片,只是想想那日庄侯爷那张可怖到了极处的笑脸,登时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恶魔这会儿倒是聪明,自己压根就不露面,却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扔到自己面前。而自己偏偏偌大的把柄握在那无赖手中,除了乖乖听命行事外,实是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
瞄了一眼那个无赖本该站的位置一眼,此时却是空着,那个无赖倒也放心,今日竟是连早朝都不上,只在家中等着自己捷报。捷报?唉,裴蕴心中哀嚎一声,但愿自己使动的诸般手法能起到作用吧,否则,休说捷报,没有丧报就万事大吉了。
正自心头忐忑之际,一个令他放心的声音终是响起。正是大理寺卿郑善果。这郑善果一人,在隋唐史上并不出名,只是一个极轻微的人物,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却捧红了一个后世千家万户都熟知的名人,那就是后来让吴承恩吴老大红遍了半边天的名著《西游记》中的一主角,玄奘法师——唐僧。
那唐僧其实并非什么受了唐太宗的委托去西天取经的,也不是在唐朝才开始去的天竺。而是就在这一年,公元614年,因为杨广崇尚佛法,下令在洛阳剃度了27个和尚,作为国家储备的法师,受国家奉养,并有外出游学资历的资格。时年十三岁的,俗家姓名姓陈名炜的少年前往应聘,几经周折,被当时主持此事的郑善果遇到,这才成就了他的一番心愿。被郑善果赐下法号,便是那玄奘了。
几年后,偶遇天竺僧讲述烂陀寺讲经的盛况,这才有了西行一事。话归正传,这郑善果其人,公正严明,方正不阿。当日裴蕴被庄见逼迫后,费劲心思,终是被他想起一条祸水东引的法子,将那些个证据悄悄使人放到了郑善果的案上,郑善果一见之下大惊。这般案子,他虽是主持大理寺,但也不敢擅自妄动。左思右想之际,当下使人往御史台来请裴蕴相商。
裴蕴正中下怀,一边做义愤填膺壮,一边出主意,不如先不动声色,使人悄悄往齐王暕的几处别院中查看,只要真有此事,则御史台与大理寺同进退,也要将此事报知圣上。郑善果大喜,遂两部各出密探,这边裴蕴既然有庄见自柳美人儿处得来的确切消息,自是循迹而至,果然找到了一些巫师降头师,自那边寻出数个小人,一看名字,可不是都隐隐指向三位皇孙吗。
郑善果向来正直,如何忍得,当下二人约定,今日早朝上,二部联合弹劾二皇子齐王杨暕!此刻眼见裴蕴御史台被问,当下出班,将这几日二部联合查案之事一一禀告,又将出那些证物和当时不知是谁匿名所投的诉状呈上。
杨广先不看别的,拿起那些小人来看,只一看那小人上的生辰八字,顿时就是一阵的气苦,这个畜生,果真行的此事!别人不知三位皇孙生辰,杨广却是极为上心,一看之下,自是明白。想及自己儿子,竟对其三个亲侄儿,自己的三个孙儿下这等毒手,杨广面上不由的微微抽搐。也不再看那些个诉状之类的,挥手令撤下去。这才对着裴蕴和郑善果沉声问道:“此事可曾直接去问齐王?齐王可有说辞?”
他这一问,裴蕴和郑善果都是一鄂。问齐王?我们疯了不成?咱们可不是那位庄侯爷,这种疯事却不会去干的!当下二人都是不语。心中却是已然明白,这是皇帝有心袒护了,毕竟此事实在是皇家丑闻,一旦传出,势必被人诟病。二人都是聪明人,郑善果虽是正直,却不迂腐,当下也不多言。
杨广眼见二人不说话,暗叹口气,肚内已是不知将自己那败家儿子骂了几百遍,这才就势而下,将此案押后再问。即时宣布退朝,自往后面去了。
大殿上,裴蕴和郑善果面面相觑,众大臣却是俱皆绕着二人而走,生恐被这二人沾上,这等皇家秘辛,自己今日听到,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隐患,若再与这二人牵连上,怕是早晚被拖累上,到时候可就要冤死了。
只是他们却是不知,这二人中,郑善果自然是心中暗叹,裴蕴却是懊悔的要死,此番要不是被那个魔头盯上了,自己何曾能去管这个破事儿,那人果是魔星,谁沾上谁倒霉啊。裴大人此刻也只能是自叹倒霉了。
郑善果却沉吟一会儿,这才拉着他出了议政殿,低声道:“裴大人,下官以为此事想要继续下去,唯有一人可为之了,你我不防前去求他,或可有些转机。”
裴蕴正自心声不属,闻听郑善果所言,顺口问道:“何人竟有这般大的能力?”郑善果左右看看,这才靠近低低的道:“忠知侯爷,城管司指挥使,庄见仁,庄侯爷!若他肯动,此案必能拿下!”
裴蕴正自满脑子庄见,此际乍闻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名字,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失常的惊呼一声道:“啊!”随即便是面色大变。
郑善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却见裴蕴正自满面古怪的望着自己,面上是一副即惊又恐,似笑似哭的表情,心中转念间,尚以为他是被庄见名声所震而已。不由微笑道:“裴大人不需惊恐,其实下官对庄侯爷多有观察,其人名声虽劣,然其行并无不妥之处,其人行事更是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摸透,可谓高人也。更何况今日之事,整个大隋,也唯有他城管司有权利可查皇家之人,若他肯插手,咱们只要寻些个有关商业方面的事儿作为入口,庄侯爷有了手柄,以他那般没事也要生些事儿的脾性,呵呵,此事可望有成矣。”
裴蕴看着郑善果一张嘴上下嘴皮不断翕合着,简直有种上去掐死他的冲动。你***可知道,要是老子能选择的话,老子宁肯去面对魔鬼,也不愿去面对那个无赖!还据你观察,你丫观察出了个屁!你丫知道老子遭了多大罪吗?你丫知道那无赖糟蹋蹂躏我时的惨象吗?你丫真正的跟那魔鬼零距离的打过交道吗?你丫……你丫……你丫的***知道啥啊你。裴蕴大人简直要哭了。
他这里满心的委屈憋闷,郑善果却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眼见他老眼含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还当他是因为衷心国事,闻听事情有了解决途径而高兴的呢。殊不知这位裴大人此时真真的可是吓的!
郑善果却是不理他的心思,眼见他只是不说话,当下拉着他,直接上了马车,吩咐一声,马车已是直往忠知侯府而来。及至马车行了一半,裴蕴方才反应过来,不由惊恐的叫道:“郑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不去,老夫哪里也不去,老夫要回府,回府!老夫谁也不见!这事儿我已经办了,只能办到这儿了,你莫要逼我,莫要再逼我啊!”
郑善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百般安慰,半响,裴蕴才安静下来。只觉马车一顿,已是停了下来,耳中传来郑府车夫的声音道:“禀告老爷,庄侯爷的府邸到了。”
裴蕴闻听这话,面上顿时是一片死灰。眼见郑善果满面不解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的暗叹,难道天意如此,自己实是逃不开吗?再想想,今日之事,早晚也得来向这个魔头报知的,此番难得有郑善果陪着,可比自己一人来强的多了,想到此,心下方安。身子哆嗦着,在郑善果的扶持下,下了马车,走到府前,早有城管司兵丁拦住。
郑善果上前说明来意,那兵丁却道:“二位大人来的不巧,我家侯爷奉旨进宫面圣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遭遇无良老大的赵王
德庆殿的御书房中,隋炀帝杨广满面铁青,来回踱步。“查!给朕好好查查!到底还有什么事?”老杨同志几乎处于暴走的边缘,转头对着恭立一旁的庄见,低声喝道。
“是!臣遵旨!”庄见肚子里心花怒放,面上却是一片哀痛之色。杨广忽的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缓缓的道:“你可知朕为什么让你去查吗?”
庄见一呆,随即躬身道:“这是皇上对臣的信任,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嘴上如此答着,肚子里却是暗自不屑,切,为啥,还不是家丑不可外扬嘛。你个老渣怕丢人,却拖老子下水。
果然听的杨广低哼一声道:“你如今身为郡马,已是我皇家之人,这事乃是我皇家之内事,自然当有我皇家之人去查,朕不希望太多人知晓,但有何情况,你自来回朕。若是当真牵扯上什么人,哼,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目光已是极其阴冷,看着庄见森然问道。
庄见心中一凛,暗暗咒骂。面上忙恭谨的道:“皇上放心,臣懂得。有些事儿,有些人不应该知道,就绝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会变成不知道的。”
杨广这才面色稍斉,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庄见躬身告退,出的房来,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轻轻吐出口气,目光悠远。二皇子,这一刻,对他的战斗,终于是拉开帷幕了!只要扳倒了此人,自己在这朝中才能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这个消息,当尽快通知那人,也好配合行动,一举将那齐王暕拿下!
庄见心头有些兴奋,转头看看身后巍峨辉煌的宫殿,这才一脸轻松的往外而去。出的宫来,眼见天色尚早,想想有阵子没见杨萍儿那个妮子了,有心去探却是不敢,要知此时,男女若是尚未婚配,自是相见无虞,没什么顾忌。但若是定了亲的,按制在婚前反而不准相见的。以庄见脾性和那杨萍儿的个性,自不会去理会这些,但毕竟是二人刚刚定亲,就算二人都是胆大洒脱之人,不理世俗之理,也要暂时缓些时日的。
故而这无赖虽是甚为想念,也只得收拾色心,压下心头念想,让罗世信驱车往赵王杲府上而来。杨萍儿见不着,那杨惋儿却是要想办法见见的,若要见那位南阳公主,自己贸然往后宫去,可是不妥。要被老杨同志现自己刚讨了他家侄女,这会儿,又惦记着他家闺女,怕是会活撕了自个儿也不一定。更何况,那天后宫面见太后,眼见那位丈母娘萧嫔貌似不是很待见自个儿的样子,这要再想见那位小美人儿,就只能让自己这位小弟出马了。
待得进了赵王府,门下下人侍卫都知道这位主儿如今已是皇亲了,言语间更是恭敬亲热了三分,杨杲得报,早早迎出,一见庄见面就笑嘻嘻的道:“老大,此番我却是称你老大好啊,还是姐夫好呢?”他此时已是知晓当日庄见忽悠自己,但非但不恼,反而有些欢喜。只觉得跟庄见在一起很是轻松,完全不用端着拿着,怕这怕那的,浑身轻松。
庄见脸一板,哼道:“小子,自然是叫老大了!须知这兄弟可是一辈子的,你即跟了我,自是一辈子都是老子小弟了,这还用问!”对着皇子敢开口老子闭口老子的,这厮果然是天下头一份儿了。旁边随从的侍卫都是暗暗咋舌,不敢多听。
杨杲挥手将众人打下去,这才凑过来低声道:“老大,我那萍儿皇姊此番出不来了,卫王叔看的甚紧。便是小弟这儿,也是不让来的,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哈。”
庄见气道:“小子,我在你丫这儿,就这么点出息啊!太阳的!你这不是故意歪曲你老大我的光辉形象嘛。”口中说着,肚中却是大骂,什么老古董、老顽固、老王八、老渣的一股脑的都按到了这位老丈人头上了。可怜的卫王老人家,在家中身子一个劲的冷,连打几个喷嚏,不明所以。
庄见眼珠子转转,忽的嘿嘿笑着,伸手揽着杨杲小羊羊的肩头,和颜悦色的问道:“我说殿下啊,你觉得老大我对你咋样?”
杨杲面上一僵,顿时只觉的脊梁后一阵凉。警惕的看着这位无良的老大。话说这交往了这么久了,他要是早不知道这位老大的脾性,那可真是枉称为人了。这位老大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这会儿这种模样,八成准没啥好事。
当下,脚下微退半步,满面紧张的问道:“老大,你……你有啥事儿,只管说,只要小弟能办的,自是不会有半个不字,不过嘛,老大你也知道哈,小弟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儿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哈,办不来你可莫要怪罪。”
嗯?丫挺的!这小子本事见长啊!庄老大眼见计谋被识破,心中老大的不爽。歪头看着这小子,嘿嘿笑道:“咋的?这还没问啥事呢,就先急着往外推了?得,我没啥事,你的事儿你以后也别来烦我哈,我这做臣下的呢,唉,身子单薄肩膀窄的,很多事儿也是扛不起来的,那啥,咱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赵王殿下而已,这就告辞,告辞了哈。”说罢,转身就走。
杨杲闻言一呆,哪里知道这位老大竟是如此无赖!这还是老大吗?有这么当老大的吗?怎么平日里听着你讲的浩南哥、山鸡哥,人家对小弟都不是这样啊?这不……简直就是渣嘛!杨杲很郁闷。
眼见自己这位老大施施然的转身而行,只是那步子迈的实在不够大,与其说走,不如说是挪而已,一双眼睛还不时的叽里咕噜的看着自个儿。
杨杲苦笑一声,明知道是计,却也只得上前拉住,赔笑道:“老大莫恼,莫恼。小弟哪里有推脱啊,只不过是一种……那啥……嗯嗯……阐述!阐述而已。其实只要是老大的吩咐,小弟怎么也要想办法去完成了不是?来来来,老大,您坐您坐哈,有啥事,您……您就吩咐吧。”口中说着,面上已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了。
感动!感动很!庄老大被小羊一拽,这才顺势回身坐下,心满意得的瞅瞅他,这才眉花眼笑的道:“这才对嘛。那,我跟你说哈。这出来混,就得有担当!老大交代下来的事儿,这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总之,抛头颅洒热血,誓死完成就对了。知道不?”
杨杲面色大变,什么玩意啊?到底要干吗啊?怎么又是死又是活的?还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没困难咱赶紧办了不就完了,自己再去制造困难,那不是没事找抽吗。只是他知道这位老大胡言乱语惯了,于这一节倒也不去计较,直接选择性忽略了。但这事儿可得问明白咯,免得被这位老大卖了,还在帮着数钱。话说跟了这位无良的老大,这种事儿没准也是会生滴。
杨杲小羊羊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到底何事,你先交代下来再说啊。”庄老大轻描淡写的道:“其实也没啥,你看哈,老大我呢平生好给别人讲故事,这时间长了不讲呢,自己个儿都觉得难受。但是这讲故事讲究个得有听众不是?如今你萍儿皇姊又出不来,但对着你一个人讲呢,这又实在是有些冷场啊。唉,你说咋办呢?”
杨杲呆呆的听着,肚子中已是大叫无耻了!什么叫你好给别人讲故事啊,平日里央求你讲个故事,简直跟求啥似的,你又多会儿时间长了不讲就难受来着?你这般说来,明明是在打我惋儿皇姊的主意嘛。这位老大心可真是不小,萍儿皇姊那儿刚刚搞定,这心思就立马移到自己亲姊姊南阳身上了,这……这……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那还不得打死自个儿啊。
杨杲倒是不排斥老大跟自己再亲上加亲,只是身为皇家子弟,对这等事儿天生敏感,自是知晓皇室之女,那婚娶之事,多是跟政治利益挂钩的,往往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自己哪敢去戳这马蜂窝。眼见庄老大面上风轻云淡的,可那双贼眼却是骨溜溜的直瞅着自己,这要不答应,还指不定搞出什么妖蛾子来呢。到时候一查之下,作为自己的王府舍人,怕是自己也的吃上瓜落(1ao),怕是更不得好。
当下眼珠子一转,哭丧着脸道:“老大啊,这可不是小弟不给办啊。惋儿姐姐那儿,母亲看的极严,休说小弟从未主动邀婉儿姐姐来过,每次都是婉儿姐姐自个儿来的。就算小弟肯去,母亲那儿又岂能不疑?这事儿可是实在难为。”
庄见大怒,***,一个两个的,都看的死紧的。咋的,老子是洪水猛兽咋的,用得着这么严防死守的吗!每次都是自个儿来,你不能……嗯?自个儿来?庄老大眼珠子一转,忽的笑了,凑过脸来,笑嘻嘻的问道:“哦,原来这样啊。兄弟啊,那你去看你家老母,总该可以的吧?啊?”庄老大面上一片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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