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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志琪     浪子江湖txt下载     浪子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戏耍大敌

    大清早起来,黄羽翔已成习惯,便到庭中练了一会剑,这才到大堂中用饭。他当日身受重伤之际,曾经使出了奇速无比的“流光之剑”,但此时此际,脑中却没有丝毫怎样使用这种剑法的印像,仿佛随着他的转危为安,这种神奇剑法也随之消失无踪。

    但黄羽翔知道,那种奇速之剑是在他性命垂危之际才体会出的,必然要再经生死考验,才能重新恢复到他的记忆中,如此反复,这种速剑才会真正成为他的本事。而且,他现在虽然只能同时控制十八朵水花,但对内力的掌控,比起四天前来,已不啻脱胎换骨。只是每多增加一朵水花,难度就要翻倍。他在前天已能同时控制十六水花,但直到昨日清早,也才推进到十八朵而已。而昨天下午虽然也是苦练不休,但却是没有丝毫进益。

    话虽如此,但他仿若身有亿万家财,以前却只知道用千万两的银票买根青菜一般,其中的浪费,实在是难以计算;但现在却是学会了将银票兑成了碎银、铜钱,杀鸡绝对不用宰牛的力气。一下子便将本身的韧性提高了很多,攻击之威虽然没有增强,但却胜在后劲十足,攻击之间的空隙已是越来越小。若是他日能够重新使出“流光之剑”,天下虽大,能与他一拼的,恐怕已是绝无仅有!

    经过昨天众女的一番施压,黄羽翔却也不敢单独行动。吃过早饭,就纠合了四女,准备到聚福客栈去看看这个龙皓天。任雨情可能是所有人中起得最早的人,反正黄羽翔无论起得多早,都能看到她早已端坐在客堂之中。

    赵海若原本是定然会凑这个热闹的,但此妮若是睡起懒觉来,足以从早上一直赖到下午,若是谁在此时去打扰她的话,恐怕便要告别幸福人生了。

    于雅婷得知四女都要同去,自是不会去平白挨四女的白眼,俏生生地飞给黄羽翔一道媚眼,在众女的娇叱声中,已是回转了自己房中。

    “大哥——”看到黄羽翔对着于雅婷消失的地方兀自带着不舍之意,张梦心扁扁嘴道,“有这么舍不得吗?”这个美人自从得到父亲的首肯,俨然以黄家的媳妇自居。

    见张梦心也难得吃醋吃得这么明显,黄羽翔哈哈一笑,拉过她的娇躯,道:“心儿,我更舍不得你啊!”眼前的这个妮子,于原本的美丽之中,散发着一种魄人心神的艳丽,一如昨日任雨情情怀微动时的样子,都是美丽的让人心醉!

    黄羽翔头一次发现,这两个绝世美女之间竟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被这两人的绝美所掩,自己却只看到了她们各自最动人的一面,而忽略了共同的部份。

    “嘻嘻,”司徒真真微微一笑,道,“张姐姐,夫君又要使出‘美男计’了!”

    张梦心俏脸一红,道:“小妮子,什么‘美男计’,你连这种话也搬出来了?”

    “心儿,”黄羽翔决定要分化四女的联合阵营,“我可是帮着真真的,可不许你责骂真真!”

    “死小贼!”单钰莹双手插腰,道,“我们姐妹四位一体,岂会内哄!你休想挑拨离间!”

    张梦心对大事把握的颇为精准,但在男女之事上却绝非黄羽翔的对手,听得单钰莹如此说,方才恍然大悟,娇声道:“大哥,你好坏!差点儿便要上你的当了!”美目流盼,万千风情如同瀑布轻垂,齐齐向黄羽翔打去。

    一阵心痒难忍,黄羽翔想道:“昨日的雨情便是这副模样,惹得我连魂儿都快要飞走了!雨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骗到手,可心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岳父也首肯了,干嘛还要让她独守空闺呢!没道理的啊,若是让她到明天还是处子之身,连我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一番胡思乱想,心中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张梦心尽快成为小妇人!

    五人经过昨晚一事,已是恢复了往日的融洽,这一顿早饭自是吃得温馨无比。只是苦了任雨情,明明是要跳出红尘之人,却要强自忍受堂中弥散的浓浓爱意,一颗古井不波的芳心,昨日便被撩起了几许荡漾,此时看到五人亲密的样子,心中却是泛过了一丝孤独。

    好不容易才将这顿饭熬过,六人便缓缓向聚福客栈进发。

    昨日如同做贼一般,今日却像个大商贾,带着一众妻妾出来游玩。五女的姿色,自是引起了一番哄动,好在黄羽翔、单钰莹、任雨情都是修为顶尖之人,遇到人挤的时候,便放出无形真气,将外人拦在圈外。一路走来,不下于同百多名高手对决,半个多时辰后,终于还是到了聚福客栈的门口。

    六人大模大样的往里走去,此时巳时刚过,客栈中人的却也不算甚多,昨晚那三个伙计正好在抹桌子扫地,乍见到几人,都是呆住了。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五女各擅胜场,都是娇媚多姿,实是不知道将眼光放在谁的身上。

    黄羽翔轻笑道:“三位大哥,不知道龙公子起身了没有?”

    “回禀公子爷,龙公子早就起身了,正在楼上歇息呢!”

    “嗯,我们去看看他!”黄羽翔当先往楼梯上走去,身后五女自是紧随其后。

    “臭阿四,你看到没有?五个大美女啊!昨天那两人有一个在里边,另一个却不见了!”

    “这位龙公子真是享尽了人间艳福,有这么多的美人儿陪着!哎,我说我都在苏州城住了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哪个窑子里有这么多一等一的大美人!‘醉仙楼’的小月儿据说是苏州的头号红倌人,不过我前年上香的时候恰好看过她一眼,比起这五个仙女般的人儿,简直就让我恶心得想吐了!”

    “不过这个龙公子也真是厉害!昨晚才应付了两个,这么早又要了五个,你们说,这次他能撑多久?”

    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古怪的笑容,怎么想怎么算,这龙公子也要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来了。

    黄羽翔轻车熟路一路直指龙皓天所居的屋子,轻轻扣了一下房门,道:“龙兄可在?小弟黄羽翔!”

    只听门内龙皓天热情爽朗的声音道:“原来是黄兄啊!”声音传来,门也在同一时间打了开来。龙皓天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道,“黄兄,真是想不到你会这早就来看我!哈哈!真是绝大的惊喜!”

    “待会给你的惊喜还会更大呢!”黄羽翔心中暗道一句,脸上却是浮起满满的笑意,道:“龙兄,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终是决定要参加这等壮举,为我中原武林尽一份心力!”

    听他在武林前面还加了“中原”二字,龙皓天微微一怔,随即便道:“来来,黄兄,赶紧里边请!”让开身体,让黄羽翔等人进来。

    看到众女婀娜多姿地进到房内,龙皓天显然也为众女的容貌所慑,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道:“黄兄,这几位便是传闻中你的红颜知己吗?哈哈,果然天香国色,天下少见!”

    “不敢!”黄羽翔微微拱手,道,“龙兄,我昨日已经想清楚了,像这等能够青史留名的佳事,自然不能错过!我这几位红粉知己中,不乏名门之后,大家都想为武林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位是张梦心张姑娘,便是‘无双玉女’,想来龙兄必然知道她的父亲便是张宗师了!”将手指直向单钰莹,复道,“这位是单钰莹单姑娘,她的名字最近也应该轰传江湖了吧!”

    看到龙皓天微微有几分色变的俊脸,黄羽翔不禁想道:“莹儿果然厉害,人见人怕,非是我一个人而已!”

    “单姑娘不但是魔门长老之徒,更是浙江布政使单定坤大人唯一的女儿!”

    “什么?”黄羽翔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龙皓天吃惊的表情,单钰莹为魔教惜花婆婆的弟子,这个身份已经轰传江湖,但另一个官府之女的身份却是被压了下去,知道的人不多。

    耐不住心中的狂喜,龙皓天连声音都起了一丝颤抖,道:“单小姐果然深明大义,居然出淤泥而不染,没有与魔教同流合污,真是武林之福!”原本只期望能够让朝廷对付武林,现在却能将堂堂浙江布政使也拉了进来,必然将引起了中原的大震荡!

    单钰莹轻轻一笑,拉着张梦心坐到了一边,对他看也不看上一眼。

    “这位是南宫姑娘,便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了!”虽然南宫楚楚远远及不上前面两女的份量,但能够拉上南宫世家,也足以让武林抖上三抖了!

    黄羽翔拉过司徒真真的娇躯,宠溺地看着她道:“这位是司徒姑娘,她的父亲便是‘九环刀王’司徒远清前辈!”这个妮子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是能够自行走路,但身体仍是大亏。早上走了这半个多时辰,已是让她累得额头之上直冒冷汗。

    这司徒远清虽然没有开帮立派,但却堪称当今刀法名家,已是少有敌手,端地了得。

    最后看向任雨情,黄羽翔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这位乃是问剑心阁的传人任雨情任姑娘,她的大名应该不用小弟来介绍了吧!”

    什么时候任雨情也成了他的红粉知己了?不同于看到其他几女,龙皓天的眼光瞥到任雨情的身上时,双眼之中顿时射出奇特的光芒,道:“原来这位便是任小姐!在下久仰任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总算偿了在下的心愿!”

    若是昨天没有听到他与韩清月的商谈,谁会想到这么一个满身正气的俊朗青年骨子里竟是要颠覆中原!任雨情淡淡一笑,道:“雨情只是沾了师门的光辉,本身却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龙公子的谬赞,雨情愧不敢当!”

    “龙兄,我们先做正事,容后再叙他事!”前面一段虽只是戏耍龙皓天,但黄羽翔就是不惯龙皓天看向任雨情的眼神,没来由地心中不痛快,便忍不住催促他起来。

    “哦!”龙皓天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纸,递到黄羽翔的手里,再从书桌上拿起一枝毛笔,蘸了些墨水,反转之后交给黄羽翔,道,“我原本正在练练书法,没想到黄兄这么早就来了,我却只写了几个字!”

    众人向书桌上看去,只见摊平的书桌上正有一张宣纸,上面只写了“龙腾九”三个字。但不用细想,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写“龙腾九天”。

    黄羽翔接过纸笔,大笑道:“龙兄,你真是好志气!龙腾九天——嘿嘿,龙兄,你便要化作九天之龙,傲领天下吗?”

    龙皓天眼珠一转,道:“好男儿当有治世之想!不知黄兄是否有此大志呢?”

    黄羽翔环顾几女一眼,道:“我只想陪着我心爱的人快快乐乐地过上一辈子,没有像龙兄这般的雄心壮志!”

    “哈哈哈,黄兄你太谦了!”龙皓天丝毫不动声色,道,“只是从黄兄目前的举止看,分明已是具备了名垂青史的条件,只需再锦上添花,必然能够让后世传讼!”

    黄羽翔握笔在手,道:“龙兄,在下胸无大志,学不了治霸天下的那一套!”笔尖触纸,已是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哎,写得真是太丑了!”黄羽翔左看右看,总是觉得自己的字与他的长相差得太多,“若是让皇上看到这个签名的话,岂不是要龙颜大怒,罚我每天都要练笔了!”他右手一挥,毛笔顿时在纸上划过老大一条痕迹,将自己的名字抹去,顺带着也掩盖了两个旁边的签名。

    “黄兄——”龙皓天猛然站起,随即却又坐了下去,道,“黄兄过虑了!皇上圣明,又岂会以字取人!”

    司徒真真在他怀里倚靠着,道:“夫君,刚才那个签名你不应该抹去的,可以留给真真收藏啊!”

    “哪有人收藏这些垃圾的!”嘴里说着,黄羽翔又在纸上签了个名,摇了摇头,又将之涂去。三两个的功夫,纸上除了东一道横、西一道竖之外,已是不剩一点东西了!

    龙皓天木无表情,待黄羽翔收笔之际,突然露齿一笑,道:“黄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黄羽翔不禁有些佩服此人的定力,图谋许久的事被自己当面破坏,却是没有半丝怒意,光是这位自控力,便足以让他肃然起敬了,“也不是很久!不过在下倒真是龙兄的计谋佩服无比!”

    “哈哈哈”,龙皓天爽朗地大笑起来,道,“在下虽是计划了很久,但比起黄兄的法眼来,还是差得太多!”

    黄羽翔暗叫一声惭愧,若不是任雨情的功法独特,两人的内力又能水*融,完全互用,昨晚还真是不能偷听到龙皓天与韩清月的谈话。而若不是韩清月昨晚突然来访,龙皓天却也绝对不会吐出此等计谋!

    “龙兄,事已至此,不知你又有何打算呢?”黄羽翔轻轻转过话题。

    龙皓天越发显得镇定雍容,道:“在下有什么打算恐怕已是不重要了,不知各位又想要在下怎么办呢?”

    黄羽翔对此人越来越是敬佩,道:“龙兄,只需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定然不会为难龙兄的!”

    龙皓天微微一笑,道:“若是我不想回答呢?”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我想龙兄绝不是这种笨人!若是龙兄不肯回答的话,在下只能将你先关起来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要说了,再放你出来,或者等到答案已经不重要的时候!”

    “嗯,”龙皓天点点头,道,“黄兄有问题请说,在下尽量问答你便是了!”

    “龙兄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龙皓天的动机不明,若是能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可以猜出他的几分意图!

    “赤鹰教座下的一名弟子啊!”龙皓天表情自然,还向任雨情递过一个微笑。

    “哈哈”,黄羽翔笑了一阵,道,“龙兄莫非这么喜欢寄人篱下的生活?”

    龙皓天摊摊手,道:“在下说得原就是实话,若是黄兄不信的话,在下也没有办法!”

    “龙兄,原本是不想与你动粗的,但你既然如此不肯合作的话,那我只好先制住龙兄再说了!”黄羽翔对单钰莹展颜一笑,道,“莹儿,陪龙兄过上几招!”

    单钰莹对他猛瞪一眼,转首对龙皓天道:“喂,你是要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啊?”

    对着这个随时随刻都可能暴走的女人,连龙皓天也是不敢大意,脸上收起了微笑,正容看着她,道:“在下久闻单小姐乃是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人物,今日能与单小姐交手,当是三生之幸!”

    黄羽翔心中苦笑,想道:“若是莹儿能将她的一身野性除去,倒真是我的‘三生之幸’,如今看来,却是我的‘三生不幸’还差不多!”

    “哼!”单钰莹在一声冷哼之中,人已经暴窜而出,猛然双掌向龙皓天的胸口打去。

    她此时“红日照天下”*已然大成,不必刻意,这股刚烈的真气早已在全身游走,一下子便将她的功意提升了好多。虽然还没有进入到“死寂天下”的境界,但身法之速,已是目力不可分辨。

    龙皓天双手一合,一股悍然大力勃然而发,将单钰莹高速冲过来的身形硬生生地刹停,狂烈的真气涌出,已是将两边的家俱化作了一团碎木。

    掌随身动,双手幻成虎形,已是向单钰莹的头顶抓落。

    单钰莹轻哼一声,身形猛地一个翻飞,已是后纵而出,落到了书桌之上。

    轻甩一下额前秀发,单钰莹嘴角一勾,微笑道:“你的武功还不错嘛,足以跟姓雷的家伙拼个高下了!”

    “姓雷的家伙?”龙皓天并没有趁势追出,收回双掌,负手背后,一股渊停岳峙的高手风范一展无余,“莫不是魔门的那个雷冬邪?”

    单钰莹轻吸一口气,背后的长发无风自动,俏丽的眼眸飞过一道赤红之色,令人生惧的气势已是暴涌而出。

    龙皓天眉头大皱,眉心突然闪过一道炽白的光芒,浑身的骨骼一阵暴响。

    单钰莹既然要全力以赴,天下间除了三大宗师,恐怕再无一个人敢等闲以待了!

    “莹儿,还是让我来吧!”黄羽翔拦到了单钰莹的前面,道,“你照顾好真真!”

    单钰莹低喃道:“一会让我打,一会又要自己打……哼,现在给你面子,听你的话,回到家的时候,你就求菩萨保佑吧!”

    黄羽翔一阵心惊胆颤,他原也知道此时将单钰莹拦下来的话,必会惹她不高兴。但龙皓天的修为实在太深,若是想要赢过他的话,单钰莹肯定要全力以赴,以她“红日照天下”*的威势,恐怕方圆几里的人都会受到她的气势所逼,轻则头晕目眩几日,重则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抽剑在手,黄羽翔淡然一笑,道:“龙兄,你不介意将对手换作是我吧?”

    “怎么会呢?”感受到黄羽翔发出的绝不输给单钰莹的雄强气势,龙皓天双袖一甩,手上已是多了两根短棍。说是短棍却也不太恰当,这棍的两头都是削成了尖刺形,正泛着蓝蓝的光芒,显是极为锐利之物。

    左手挡前,右手半弯向上,龙皓天摆开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架势,道:“请黄兄赐招!”

    “好!”黄羽翔暴喝一声,流明剑已然刺出,疾点龙皓天的咽喉。

    龙皓天左手架出,“叮”一声脆响中,已是将黄羽翔的流明剑架住。他踏前一步,右手上的短棍却是借势反刺黄羽翔。

    “嘿!”黄羽翔沉声吐气,全身真气一阵狂涌,身形在瞬那之间已是后退半步,流明剑划过一道美丽的圆弧,已是回削龙皓天,他占了兵器长的便宜,这一剑却是后发而先至。

    黄羽翔这几天得了张华庭的指点,勤练内力控制的法门,已是大有进益。若是换作从前,他回退之后,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守为攻。现在他的劲道七分发,三分收,一旦击空,立时可以应变。若是能达到张华庭的境界,当真是纵控自如,无不如意了!

第四章战中柔情

    “锵”,龙皓天右手之上的短棍奇无比地迎上了黄羽翔的长剑。双方一触及收,黄羽翔回剑再刺,一连十余记,都是与龙皓天毫无花巧地硬拼在了一起。

    他自学会了内力控制的法门,将攻击变得连贯持续便是其中最长足的进步。若是换作以前,像这般全力硬拼的话,顶多也就三五招,必然要退到一边,稍稍平复力气。但此时内力收控自如,在发力之间,已是开始回气,是以一直能连续全力攻出。

    黄羽翔大喝一声,流明剑仿佛天际的一道惊电,猛然向龙皓天削去。这一剑势道奇大,龙皓天竟是不敢单手接下这一记,忙将双手同时架起。三件兵刃交击,浩大的内力顿时从两人的身上传了出来,整座楼都是剧震一下。

    原本龙皓天与单钰莹交手之际,楼内便有好多人感觉到了,众人还道是地震,但一震之后好久没有动静,便都没有什么动作。但当时单、龙两人都没有用上大力,震动也不是很厉害,现在黄、龙两人已是全力尽出,这一番震动顿时让楼中之人哭爹喊娘,纷纷往外跑去,生怕客栈倒塌下来,自己也会身遭不幸。

    “龙兄,你若是还要顽抗下去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了!”开始这些打斗,只是双方互测实力,都是没有用出得意绝技。若是全力互拼的话,以他们这等修为来说,稍有不慎,可能便会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灰飞烟灭!

    “黄兄,我好久没有与人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了!请!”龙皓天虽是如此说着,心中却是惊诧万分。他虽然对黄羽翔已是高估,但仍想不到他竟能达到此种程度。他武技内力,俱是上乘之选,犹以内力称最。但与黄羽翔连续十余记硬碰,已是将他的右手震得一片麻木!

    他双手使用兵刃,原是最喜欢与人硬撼。他仗着本身强悍的内力,用单手便可以将对方逼住,另一把兵刃却可以乘势要了对方的性命。但每与黄羽翔交击一下,全身必会大震,气血翻涌,实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以左手之上的兵刃将黄羽翔格杀。

    后退三步,黄羽翔轻喝一声,已然又是揉身再上,长剑如虹,气势如潮,暴卷向龙皓天。他在这一剑上已是用上了“浩然一剑”的剑意,万夫莫敌的雄强气势顿时将龙皓天团团裹住。

    龙皓天强忍着麻痒难当的右手,也是大喝一声,眉心之处的白芒大盛,片刻之间已是将他的头颅遮在其中。身形跃起,头上脚下,双棍直刺黄羽翔!

    黄羽翔一旦浸入“浩然一剑”的剑意里,脑海中便没有退避一途,当下流明剑一卷,已是削向龙皓天的小腹。他仗了剑长的便宜,总能后发而先至。

    龙皓天双手回按,双手短棍齐齐打在流明剑之上。

    剑棍相触的一瞬,龙皓天脸上的白光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但短棍之上却是突然暴出了千万朵无比瑰丽的白芒,如同落雨一般,向黄羽翔的身上激射而去。

    一时之间,仿佛空间坍缩,每一朵光芒都好像是一块块巨大的天体齐齐向黄羽翔打去!即使已经渐渐退出房门的几女,也是感受到了好似天地初开时的莫大威力。

    “碎星大神通!”任雨情突然冒出一句,一张俏脸也在这一句话后变得刹白无比!

    黄羽翔身处局中,自是比诸女更是清楚这些光芒赫人的威力,但“浩然一剑”之下却是没有退惧的道理。

    全身的真气勃然而发,原本在挥洒中便全力尽出的“浩然一剑”,已然变成了用七分劲道来催发,余下三成力道待蓄。这一下兵刃互碰,保留的内力顿时狂涌而出。

    黄羽翔的心中什么念头也没有剩下,便只是纯粹的挥出一剑!

    管他挡在前面的是什么,在“浩然一剑”之下便只有碎成一片的资格!

    断!

    时间仿佛定格,黄羽翔与龙皓天的身形都是没有半丝变化。只有那万千道白芒好似陷进了泥淖中一般,便是每前进一寸,都似要付出绝大的力气一般,变得奇缓无比。

    五女恐怕今生今世也休想忘记今日所看到的事情!

    万千道激射而下的白芒好像奔流的瀑布突然被人倒置一般,在黄羽翔全身的一阵青色光华涌动之中,竟是逆着方向向龙皓天打去!同一时间,龙皓天整个人突然被抛飞出去,仿佛激射的箭弩,一下子破开屋顶,直飞向苍穹。

    一波极其强烈的气流传来,整个房间四周的墙壁顿时被撕成了四分五裂。在龙皓天飞出屋顶之后,狂暴的气势已是打到了屋顶之上,顿时将整个屋顶都掀飞起来。余势未消,激流直将碎石断墙纷纷向楼外抛飞出了七八丈,才算将势道消尽,重重地掉了下来,纷纷落到附近人家的屋顶和大街上。好在狂暴的气流已是将断墙破成了无数个小块,便是砸到了人,也没有性命之危。

    黄羽翔仗剑直立,霸道的气势有若实质一般地撼动着几女的心灵。烈日骄艳,将万千道光芒洒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他仰望苍空,毫无避让地盯着烈日,仿佛骄傲的太阳只为他一人而生一般,余子碌碌,难以分走他的一分光辉。

    附近的行人街坊本就为天上忽然落下的碎石所惊,蓦然间见到如此神威凛凛的男子,还道是天上降下的神人,笃信神佛的人已经拜倒在地。

    “大哥,你赢了吗?”五女之中以单钰莹和任雨情修为最深,但以她两人的的眼光,兀自没有看清刚才两人交手的细节!见张梦心问了出来,都是将一双妙眸投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黄羽翔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五女,眼神渐变温柔。

    “大哥——”几女都是惊叫一声,原来黄羽翔的额头之上竟然有一道鲜血,组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印记,倒像是多生了一只眼睛一般。

    “是二郎神!”

    “二郎神下凡了!”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底下人中眼力好的已是看清了他的长相,但楼顶灰尘弥漫,却是也难以看得真切。模模糊糊间,众人都将他额头的那道血记当成了眼睛!

    “哈哈哈”,仿佛天际流星,龙皓天猛然落回了楼顶之上,“黄兄,你竟还没有死吗?啧啧啧,在我的‘碎星大神通’下能够保得住命的,你是第三个人!不过,前面两个都已经成残废了,不知道黄兄的命运将会怎样?”

    “龙兄,废话少说!”黄羽翔也是暗暗生惊,在他的“浩然一剑”之下,龙皓天竟然没有变被他轰成一团粉碎,只是被抛飞出去,利用冲力将击打时的大力消去,此等化解之法,倒真是异想天开之极。

    不但如此,龙皓天竟还有余力在硬撼他的全力一击时,将一道光芒送过他的内力封阻,打在了他的额头之上!若不是他的护体真气坚韧无比,恐怕脑门之上已是多了个洞了!

    “黄兄还有力气再使出刚才的那种攻击吗?”龙皓天虽然说得漫不在乎,但实际上两根短棍已是在黄羽翔霸道无比的“浩然一剑”下化为了两团粉末了!此时此际,他的双手都在颤抖不止,即使兵刃还在,恐怕他也拿捏不稳了。

    强捍“浩然一剑”,原只有三大宗师的实力,方能够安然无恙。龙皓天虽然内力深厚,但对上黄羽翔以燃烧本身潜力所释放出的力量,还是要逊了几分!他原仗着自己的内力深厚,方与黄羽翔硬拼的,浑没有料到黄羽翔的“浩然一剑”已是突破了人体的极限,其威力已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若是他糊里糊涂地死在刚才那一击之下,恐怕便是做鬼也要做得不安稳了。

    “龙兄还想试试吗?”若是换作了四天前,全力发出一记“浩然一剑”,又受了龙皓天一记重击,黄羽翔怎也没有余力这么快再发动一次“浩然一剑”。但随着他身体不停地受伤脱力,身体的抗击强度也在不停地加强之中,回气的速度越来越快,才说话会的功夫,已是有七成之力。

    龙皓天强自挤出一个微笑,道:“还是留待日后吧!”

    单钰莹站上前道:“你今日还想逃脱吗?”

    龙皓天“哈哈”一笑,道:“四鹰卫现身!”

    话声才落,四个黑衣打扮的高大汉子突然从人群的各个角落纵了出来,分成四个角站在楼下。

    “就凭他们几个也想从我们的手中将你救走?”单钰莹不屑地皱皱鼻子,道,“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

    龙皓天长吸一口气,压下内腑中翻腾得越来越厉害的气息,道:“他们几个虽然都不是单小姐的对手,但要杀个把人还是可以的!若是你们要强自将我留下来的话,我这几个手下每天都会在苏州城杀四个人,直到你们将我放出来为止!”

    将眼睛一瞥任雨情,道:“各位要将他们制住只管动手便是!但我在这里共有十二个护卫,抓去了四个的话,以后就每日杀八个人吧!嘿,反正苏州城的人那么多,便是杀他个百来天,也是无妨的!”

    任雨情秀眉一蹙,道:“龙公子,身为摩珂罗前辈的弟子,怎能行此如此卑鄙之事!”

    “摩珂罗?难道就是三大宗师中的摩珂罗?”张梦心颤声问道。

    龙皓天摊摊手,道:“若是被你们擒住的话,岂不是大大地损了我师尊的面子!况且我与黄兄过招,也是个不分胜败之举,而你们却要仗着人多将我留下来,这又是何道理?”

    这么说来,他便是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龙兄,龙兄请便吧!但请寄语尊师,若是贵国有意图谋中原的话,在下定然会在沙场上让龙兄授首!”黄羽翔一番说得颇为豪壮,说到最后,语声转厉,颇有森严之意。

    其实要将龙皓天留下,主要是想知道他的图谋,如今他的身份揭开,一切阴谋便已经明朗。况且请愿书已毁,留不留他,已是无关痛痒。

    龙皓天深深地看了黄羽翔一眼,道:“黄兄,在下倒是希望能够与黄兄并肩作战!只要黄兄能够投到我的麾下,无论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绝无二话!”

    三十年前,蒙古人心目中的战神修赖阿耶与中原第一高手王天明于百万军中大战一场,结果修赖阿耶被王天明的“冰封三千里”生生击毙,导致蒙人斗志全失,终是退出中原。从此以往,蒙人便对王天明既恨又怕,有他在中原一日,便是不敢再犯中原。

    好不容易等他死了,又冒出一个张华庭。而且张华庭曾经击败过王天明,势头如日中天,若不将他除去,蒙人的心中仍是留着一根刺,无法恢复往昔的战意!若是能败杀败张华庭,不但蒙人可以恢复信心,更可以打击中原人的反抗之意!摩珂罗曾经三下中原,找张华庭印证比武,都是以不分胜败而告终!

    摩珂罗不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击败张华庭,便处心积虑培养出了龙皓天来,甚至用极损元气的“夺天*”将他的经脉扩展,以求有朝一日,龙皓天能够独领风骚,击败中原的代表人物,重新入主中原!

    黄羽翔虽然年岁尚轻,但一身武学修为却是高深莫名,假以时日,必然是另一个张华庭。若是能够将他收买,当可比拟百万雄狮!

    “哈哈哈”,黄羽翔长笑一声道,“在下虽是愚鲁,但身为中华子民,却也不敢为异族走狗!龙兄,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龙皓天微微摇了摇头,从楼上纵了下来,身形落地,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来。他一直强自忍着,但此时一经用力,终是无法控制住翻腾的气血。在四个鹰卫的护佐之下,五人转眼之间便已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让开!让开!”一阵吆喝声传来,衙门的官差终于姗姗来迟,十几个差人已是排开人群拥了过来。

    “我们也走吧!”黄羽翔向众女说道,在五女的点头中,抱着司徒真真已是当先离开。余下四女都是各自展开轻功,纷纷尾随其后。

    好在底下的人群看到黄羽翔适才神人一般的模样,已是将他当作天下的神仙,见他居然能够如大鸟一般的飞行,也是不觉奇怪,反倒认为是理所当然。这帮人都是脸有兴奋之色,今日之事如此神奇,当是日后苏州城的趣谈之一,自己能够亲眼所见,当会是大受欢迎之人!

    六人行出了老远,方在一个小巷子中落下身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慢慢地回转至聚鹤楼。

    司徒真真温柔地替黄羽翔擦去额头上的血迹,痛心地道:“大君,你痛不痛啊?”

    黄羽翔笑道:“小傻瓜啊,若是你让别人在这里划出一道血记来,你会不会痛啊?”看到司徒真真变得越来越是难过的表情,复又道:“不过啊,被我的真真在脸上轻轻一揉,便一点也不痛了!嗯,看来我的真真可以改行当大夫了,专医头痛筋骨酸!”

    司徒真真吃吃一笑,道:“夫君最坏了!”

    “他越坏,你不就越喜欢他!”南宫楚楚拉着单钰莹的手,娇笑着对司徒真真说道。

    “夫君,楚楚姐姐欺负我!”小手在黄羽翔的胸膛上轻拍数下,却见黄羽翔猛地大咳一声,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司徒真真大惊,连眼泪也流了出来,道,“夫君,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夫君,你有没有事啊?”

    四个小娇妻都是齐齐拥了上来,任雨情却是淡淡道:“他没事的,只是刚才同龙皓天打的时候震伤了内腑,眼下将这口血吐出来便无事了!”

    话虽如此,但四女挂怀之下,岂会放心,如同拥着帝皇一般,将他搀扶到了自己房中,让他在床上躺好。其实黄羽翔确实如任雨情所说一般,原就没有落下内伤,但见四女如此,也乘机享一下艳福。左摸一记,右摸一把,四女都是顾虑着他的伤势,也没有心思与他计较这个。

    拉过张梦心的纤手,黄羽翔涎着脸道:“心儿,我受了内伤,看来要十天半月之内用不了真气了!眼下只有你和莹儿能够救我了!”

    “我和单姐姐又不是大夫,怎么能救你呢?”张梦心奇怪地望向他。

    “你忘了我练得功夫了吗?只要来个男女双修的话,定然可以立马功力全复的!”说到这里,黄羽翔再也耐不住狼子野心,已是将张梦心搂进了怀里。身体一圈,将张梦心搂到了床的内侧。

    “死小贼,原来假装受伤来骗我们!”单钰莹娇颜大怒,连鞋子也不脱,已是直直地踩了上去。半跪在黄羽翔的身边,双手猛地去拉黄羽翔的胳膊。

    黄羽翔等得就是她,猛然间一个侧身,右手伸出,已是将她也搂在了怀里。大嘴探出,已是熟门熟路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一阵阵得头晕目眩,单钰莹只觉全身的力气尽随着他的一吻而流失得无影无踪,只想懒洋洋地躺在他的怀中,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对方。

    猛然间一只手掌抚到了自己的酥胸之上,同一时间,自己的右手也按在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事之上,单钰莹低哼一声,模模糊糊间听到南宫楚楚与司徒真真的惊呼声传来。

    费力地睁眼一开,却见自己的右手原来正抓在张梦心的酥胸上,而自己胸部上的手却是张梦心的!单钰莹尖叫一声,也将张梦心给惊醒了过来,两女都是又羞又怒,正要寻找黄羽翔,却见一道黑影压了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已是两人都紧紧抱在怀里!

    司徒真真与南宫楚楚对看一眼,都是嘻嘻一笑,将鞋子脱去,在欢快的呼声中,两女也是扑到了大床上,五人顿时纠缠到了一起。

    胡闹之间,张梦心也不知自己被几女又摸又亲了多少回,反正她自己做得勾当也是罄竹难书。娇艳的俏脸上爬满了红晕,无双玉女不负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动起情来的时候,愈发得荡人心神。

    不过此时的张梦心已没有了平时的端庄,俏眼之中已是荡起了一丝雾气,娇媚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无论是黄羽翔还是剩下的三女,都是被张梦心的容光所慑,都是抛下了各自的对手,向她抢去。

    张梦心原已动情,怎堪被众人如此挑逗,双颊越来越是红润,娇哼道:“大哥,我好难过!大哥,你快抱着心儿!”

    四人都是抢着去抱张梦心,一番争夺中,猛然间只听“卡察”一声,底下的大床终是吃受不住五人的份量而塌倒下来,宣告寿终正寝。在四女的尖叫声中,五人顿时滚成了一团。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是大笑起来,只觉生活之美,莫过于此。四女想到日后每日都能与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由得都是眉头之上染上了一层喜意。

    “大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南宫楚楚身上也不知压着谁的双腿,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福之色!

    “真真以后每天都要和夫君在一起!”司徒真真也不见得比南宫楚楚强上几分,刚才竟连螓首也是埋在了人堆中,好不容易才探了出来。

    “好好好!以后我们每日都这样!”黄羽翔刚才燃起的**,终在这温馨的气氛下淡了下来。

    于是,黄家媳妇大被同眠终成惯例。而且众女都对张梦心颇有兴趣,常常甩下黄羽翔不理,而抢着搂着张梦心睡觉。黄羽翔做法自毙,自作自受,终是自己尝到了苦头。

    五人正要挣扎着爬起,突听房门“咣当”一声已是被推了开来。

    “大哥,张小姐的几个师兄弟刚刚到……”骆三元走到屋中,蓦然间看到房中的架势,顿时将一张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怪笑着道:“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他转身便走,还顺便关上了门。

    众女都是将脸埋在衣物之中,或是借着旁人的身体将自己挡住,都是不敢向他看上一眼。黄羽翔奋力从四女中爬了出来,恨声道:“到底是谁关的房门?怎得竟没有锁上呢?”

第五章张氏门徒

    “都是你!”四女齐齐向黄羽翔喝斥起来,四张美丽的俏脸凑到一起,倒真是相映成趣。

    “心儿,你的师兄弟来了!”黄羽翔笑笑地转移了话题。

    四女纠缠了半天,终于还是各自分开了。想到刚才众人挤在一起的样子,都是各自暗笑不止,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黄羽翔大喜,这四女虽然表面上非常和睦,但仍是颇有些吃醋的味道,此际一番亲蜜接触,终是将彼此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看来以后要让她们睡在一张床上,免得她们说我厚此薄彼的!”黄羽翔暗暗道,拉过张梦心的纤手,道:“莹儿,你除了秦师兄和温师兄之外,还有别的师兄弟吗?”

    他已然以张家的女婿自居,自是不能再称呼秦连为前辈了。不然的话,这辈份可真要乱套了!

    张梦心俏脸红红的,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意乱情迷的样子有没有被骆三元看到,低着头道:“当然有了!爹爹共有五个徒弟,除了温师兄和秦师兄、小师妹之外,尚有刘师兄和李师弟。刘师兄唤作刘恒,外号‘青衫公子’;李师弟才十七岁,叫做李梓新,还没有闯荡过江湖!”

    见张梦心兀自有些迷糊,黄羽翔道:“心儿,我是说你的师兄弟都已经到了!”

    张梦心猛然“呀”地一声,道:“他们这么快就到了!”掐指算算日子,其实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她耸耸肩道,“都是大哥不好,把人家害成这副样子,你让心儿如何去见各位师兄弟啊!”

    她此时双颊陀红,星眸迷蒙,实是诱人心神至极,确实不适合见外人。

    黄羽翔轻轻一笑,道:“心儿,你的师兄弟都那么疼你,若是你能幸福的话,他们都会为你高兴的,哪会笑话你呢!你说,你现在幸福开心吗?”

    张梦心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黄羽翔道:“心儿很开心!”眼神中除了脉脉的柔情之外,还有几丝黄羽翔极为熟悉的神色。

    司徒真真从背后将张梦心抱住,道:“呀,我们的玉女姐姐动情了!夫君,你今晚可要好好地疼张姐姐啊!”

    “小妮子讨打!”张梦心娇嗔地说道,对黄羽翔久抑的爱意,再加上“抱朴长生功”的刺激,她早已情怀大开,春意盎然!

    “真真最是没有主见,是个大叛徒!”单钰莹将张梦心从司徒真真的怀里夺了过来,道,“小贼,你对真真灌了什么**汤?”

    在男女之事上,司徒真真最是放得开,妩媚的俏脸满是笑意,道:“单姐姐,其实你是最幸福的!即使夫君不说,我们也都知道,他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被她这句马屁一拍,单钰莹虽然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的神情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实是愉悦之极,道:“这个死小贼是见一个爱一个,当着你的面说只爱你一个人,一旦背转身,不知道又会勾搭上多少个美貌女子!”

    “格格格”,南宫楚楚将纤手搭在单钰莹的香肩上,道,“大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晚也要宠幸一下单姐姐,免得惹怒了母马虎,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难得遇到南宫楚楚开玩笑,黄羽翔将张梦心夺了回来,再将司徒真真塞到单钰莹的怀里,道:“你们三个先在这里待着,我和心儿去见一下她的师兄弟!”眼光一扫四女,颇为暧昧地道,“你们四个都是我的小娇妻,今天晚上谁都逃不了!”

    三女齐齐向他啐了一口,黄羽翔哈哈大笑,抱着张梦心已是行到了门外。

    “心儿,今晚我到你房里去好吗?”既然张华庭已然答应了这桩婚事,黄羽翔可不是个守礼之人,非要等到洞房花烛才行周公之礼。诚然,他是爱着张梦心的,但毕竟此人是个“浪子”,岂能指望他守礼如谦谦君子。

    若是换作单钰莹,纵使千肯万肯,被他当面一说的话,估计会将他一掌劈到太湖里去。但张梦心却是在唇边勾起了一抹微笑,低声道:“大哥,心儿也总是想着你,想要大哥抱着心儿,想念大哥亲吻心儿的感觉!你说,这是不是说心儿不是个端庄的女人?”

    “怎么会呢,那只是你太喜欢我了!”黄羽翔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况且心儿你越是*,我越是喜欢,只要你不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就行了!”

    张梦心俏脸一正,道:“大哥,心儿生是你黄家人,死是你黄家鬼!虽然心儿只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三从四德还是知道的,今生今世,只会喜欢大哥一个人!”

    “我知道,心儿,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表现给我看看!”松开了抱着张梦心的双手,改为用右手牵着她的纤手,免得她见到了几位师兄弟的时候,还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

    张梦心对他飞过一个白眼,道:“大哥,你难道不能想些正经的事?”

    “对我来说,与我的宝贝心儿共赴巫山才是最最正经的事!”黄羽翔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随即哈哈一阵大笑,拉着她进到了大堂之内。

    大堂中原有四人,见两人进来,除了坐在最下首的黑衣少年外,余下三个都是向两人看来。其中两个都是黄羽翔认识的,正是温漠然与秦连。

    “张师妹!”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是个二十一二的俊朗青年,一派斯文的样子,身材颇为修长,“小兄已经有半年未见师妹了,听说师妹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莫非这位就是黄兄吗?”

    闪电般凌厉的眼神扫到了黄羽翔的身上,让他泛起了仿佛要被对方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极为熟悉,正是当日对阵张华庭时才有的刺痛感。看来,张氏五个门徒中,真正继承他道统的,不是排行第一的温漠然,而是这位!

    磅礴的真气轻发即收,只是抵御住对方的进一步侵袭。黄羽翔知道他正在审视自己有没有资格成为张梦心的如意郎君,淡淡一笑,道:“小弟正是黄羽翔,不知道这位师兄可是刘恒刘师兄?”没有见过面的只有刘恒和李梓新,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刘恒了。

    “不敢,在下正是刘恒!”刘恒显然对黄羽翔不卑不亢的反应颇为满意,也知道黄羽翔确有保护张梦心的实力。

    “刘师兄,你的‘真阳诀’好像又有进步了吧?”张梦心已然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但眼角眉楣,仍是带着淡淡的羞意。

    “不敢辜负师尊的期望,愚兄已将‘真阳诀’推进到了‘紫气东来’!不过小师妹却是后发先至,听秦师兄说,小师妹早已达此境界了!”说到这个小妮子,文雅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恼之色。

    赵海若离开听风阁,留守的几个师兄弟都是喜出望外,都快要大放鞭炮庆贺一下。只是这次却要自己赶到这个瘟神的旁边,当真是自找罪受。归根究底,当是楚中郑家惹得祸!迁怒之下,自是将郑家恨得牙痒痒的。

    “温师兄、秦师兄,你们一路辛苦了!”张梦心向最后那个黑衣青年看去,“李师弟,你又怎么了?”虽然众人已是一阵寒喧,但此人却是一直低着个头,一句话也不说。

    那人仍是一声不坑,黄羽翔正好奇间,却见那人身形一歪,已是从椅上摔倒下来。“嘿,”他猛地轻叱一声,人已在半空之中翻个跟斗,重新坐在椅上。原来他竟是睡着了!

    不过此人长得倒真是英俊,虽然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但俊雅之气却是座中诸人之冠,若不是身形偏矮,肯定是场中最是夺目之人。只是他的一张俊脸也太冷酷了些,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天下人都欠着他的钱似的。

    张梦心“噗哧”一笑,道:“李师弟,你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李梓新向张梦心望去,一张冰冷的脸上仍是没有表情,淡淡地道:“师姐好!”一句话说话,又将双眼闭上,竟是再无后文。

    黄羽翔看得佩服无比,只要是男人,见到张梦心之后,无有不震惊万分的。也唯有李梓新,对着这么一个大美人,竟然连多看一眼也是不愿!

    “黄兄,近来可好?听秦师兄说,师父已经把张师妹交托给你了,现在我们可真成了一家人了!”温漠然拉过两张椅子,道,“都坐下吧,张师妹,你且说说我们到郑家去干嘛?”

    “哈哈,原来你们都来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黄羽翔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众人脸上升起的苦恼之色,便是木无表情的李梓新,也是将眉头皱了起来。

    一道花俏的身影翻飞到了空中,灵巧地落在了李梓新的身边,赵海若突然展开双手从背后将李梓新的头颈勒住,道:“小不点,你怎么还是没有长高啊?”

    黄羽翔一怔,转头向张梦心看去,轻声道:“她可以这样子做吗?”

    张梦心耸耸秀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她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李师弟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却是最岂惮旁人说他的身高!可是海若就偏偏要揭他的伤疤,每次都要弄得李师弟气个半死!”

    李梓新的脸上闪过一道煞气,猛然间身上白光大盛,随着他身体的站起,一下子将赵海若弹了开来,让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赵海若四脚朝天,满脸的委屈之色,道:“小不点,你敢打我?”

    李梓新冷哼一声,又坐回了椅上,不过右手却是抓向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赵海若突然一声欢笑,猛然间跃起,已是向李梓新扑了过去。

    “锵”,一声脆响声中,李梓新已然长剑出鞘,白森森的剑光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向赵海若刺去。

    剑气森冷之极,随着他的长剑出鞘,一股极为浓烈的嗜血之气突然充满了整个大堂。

    赵海若“格格”一笑,身形翩若惊虹,在李梓新的剑尖直指之下灵活自如地驱前突后。

    “啊!”李梓新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在一瞬间化成了七把奇丽无比的光影,向赵海若直击过去。这七剑奇快无比,从各个方向向赵海若挤压过去。

    “龙翔七杀!”温漠然轻轻一叹,道,“李师弟动真格的了!想不到李师弟的脾气越来越是暴躁了,上一次还支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一次却仅仅只有数息的功夫,便使出了这一招来!”

    感觉到李梓新疯狂的战意,黄羽翔颇有些心悸向张梦心问道:“心儿,这位李师弟当真是你的师弟吗?怎么他对海若这个小丫头这么狠啊,好像恨不得要将她杀了一样!”

    “哎!”张梦心微微一叹,道,“李师弟就是这个脾气,一旦动起手来,便会六亲不认,便是换作爹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爹爹的‘龙翔剑法’原是王道之学,可是到了他的手中,却变成了杀人的剑法!为了他这个脾性,也不知被爹爹关了多少回了,可是他的剑法却是越关越高,害得爹爹都不敢关他了!”

    “叮叮叮”,一连串的脆响声传来,赵海若不知什么时候已将袖剑取出,奇快无比地挡下了李梓新所有的攻势。七道剑影一道道消于无形,最后只剩下一把停留在了李梓新的手中。

    “龙抬头!”李梓新冷然说道,手中去势已尽的长剑突然不可思议地向上撩起,直刺赵海若的小腹。

    温漠然与刘恒齐齐色,纷纷抢出,叫道:“李师弟万万不可!”“师弟手下留情!”

    长剑划到了赵海若的小腹上,却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的牵绊,竟是突然变缓下来。赵海若俏丽的脸上已是布满了紫气,猛然间一个翻身,已是倒纵出了半丈。但李梓新的长剑仍是削破了她的衣服,凌厉的剑气已是将她小腹上的衣服全部破开。

    随着她的翻退,破碎的衣服好像漫天飞舞的花蝴蝶,飘飘摇摇地颇是好看。

    刘恒与温漠然终是停下身形,落到李梓新的身侧,纷纷道:“李师弟,你怎么可以对小师妹用上这么狠毒的招术!”“李师弟,你是什么时候学成这一招的?”

    黄羽翔此时的眼光已是高明之至,自是看得清李梓新方才使出“龙翔七杀”后,剑势已然用尽,怎也不可能再向前进,岂料竟还能向上撩起,当真是防不胜防。想来,当有另一套心法配着这套剑法的运用。

    他在“武”的修为上已是进入了顶尖之流,但在“技”字上,却真是三流水平,乍睹如此神妙的剑法,不禁骇然叹服。

    虽然露出了小腹上老大一片雪白的肌肤,甚至连肚脐也是隐隐可见,赵海若却仍是漫不在乎,道:“小不点,原来你进步得很快吗!下次跟你打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让着你!”

    李梓新俊逸的脸上泛过一丝怒意,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叫我‘小不点’!”

    “不许叫什么?”赵海若一脸的无辜表情。

    “小不点!”李梓新早已在怒火之下失去了冷静,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易上她的当了。

    “哈哈哈,”赵海若拍手娇笑起来,道,“这可是你自己说得,跟我可没有关系!”

    “你——”才松开的手重又握到了剑柄之上,李梓新冷冷地看着赵海若,凌厉的杀气比刚才更为强烈地充斥着整个大堂。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张梦心连忙喝止两人,向赵海若一瞪,道,“你还不回房换件衣服,这副样子,羞也羞死人了!”

    赵海若朝张梦心吐了吐舌头,对黄羽翔道:“大哥,我好难过!大哥,你快抱着心儿!”她学人说话倒有七八分的本事,这一句话说得娇糥之极。

    张梦心一脸俏脸立时涨得通红,道:“你、你都听见了?你一直都在往面吗?”想到被她看到了自己最是羞人的一面,张梦心又急又羞,都快要哭出来了。

    “心姐姐,人家去换衣服了!你以后一定要待人家好点啊!”赵海若嘻嘻一笑,转身往自己的房中回去。

    将羞红着脸的张梦心拉到自己怀中,黄羽翔轻声道:“心儿,你怕什么?反正岳父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我们爱做什么事,与别人何干呢?”

    刘恒笑笑道:“黄兄,要不要我们先暂退一下,让你们小夫妻独处一会!”

    张梦心向他飞过一道白眼,嗔道:“刘师兄,想不到你也要取笑我!”

    “若是现在还不说上两句,以后便没有机会了!”刘恒的脸上现出一丝宠溺的表情。

    “刘师兄——”张梦心颇是感动,想起了小时候与各个师兄弟一起玩耍的情景,嘴角边不由地浮起了一丝微笑,随即脸色一正,道,“各位师兄弟,十日后到郑家一行,可能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哦,”温漠然虽然冷漠,但比起李梓新来,还称得上和气,“楚中郑家虽然百年基业,但比起我们来,应该还是差得远了!就算他们还有老一辈的高手未出现,恐怕也敌不过我们师兄弟几人的联手啊!”

    刘恒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透着相同的意思。

    张梦心道:“两位师兄有所不知道……”便将龙皓天一事说了出来,说到此人正是摩珂罗的徒弟时,温、刘、秦三人的脸上都是一阵动容,温漠然道:“摩珂罗号称蒙古第一高手,乃是天下三天宗师之一,若是他也潜在郑家的话,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昕师妹这么说,好像已经有不少蒙古高手潜到了中原,而为何我们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呢?”刘恒皱起了眉来,道,“郑家既然敢向师尊挑战,定然不会不考虑到他们与师尊的差距有多大!岂会做这等自寻死路的傻事?”

    “可是郑家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百余年一直侠名颇著,岂会帮着蒙古人做这等事?”温漠然兀自不信,道,“难道他们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正帮着蒙古人做事?那,我们主要对付他们还是蒙古人啊?”

    张梦心也颇为犯怒,既然郑家与蒙古人勾结,定然不会对他们几个手下留情。但若是不揭开郑家与蒙人勾结的阴谋,而将郑家消灭的话,即使张华庭名头再大,也是难以压下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郑家不知道韩清月也是蒙人,便将龙皓天的阴谋先抖出来,看他们有没有悔改之心;若是他们甘心做卖国贼的话,便要先找出他们与蒙人勾结的证据,再将他们送交官府!蒙人定然不会只与郑家勾结,可能已是渗透进了中原武林。凭我们几个的力量,也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有让官府出面,才能将他们驱逐干净!”张梦心闭目想了一阵,方才说道。

    “哪需要这么烦!”李梓新冷冷地说道,“只要我手起剑落,管他什么摩珂罗,都只会做我剑下的亡魂!”

    刘恒轻轻一笑,道:“刘师弟,你还年轻,不知道摩珂罗的厉害!师父与摩珂罗最后一战是在九年前,那时你才八岁而已,没有看到这摩珂罗有多威风,我就只看了他一眼,便有七八天的时间神情郁郁,连‘真阳诀’也退步了好多!”

    “但师兄却借着这个机会,战胜了心魔,在往后的几个月里突飞猛进,连爹爹也直夸你!”张梦心拍着手道。

    “那是师父谬赞了!”刘恒不骄不躁,道,“离郑家的约斗,不过十来天的功夫,我们明日便动身去长沙。路程上可能就要花个四五天的时间,再加上还要探访一下郑家的动静,已是不能拖延了!”他微微一顿,换上一副无比威严的样子,道,“这次郑家之行,绝对大意不得,我们自己输了不打紧,但现在却是关系着师父的威望,只能赢、不能输!”

    “是!”众人轰然应声,连李梓新也是站了起来,只是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第六章艰苦考验

    “心儿,你这位李师弟可真是有性格啊!”回到自己的房中,与众女说起方才与刘恒等人见面时的情景,黄羽翔摇摇头,道,“这家伙好重的杀气,简直与陈前辈有得拼!”

    转过头看向张梦心,笑道:“心儿,岳父的功意走得是王霸的路线,怎得你这位师弟却是诡异无比,若不是你亲口对我所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此人是岳父的弟子!”

    张梦心绝美的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黄羽翔一口一个岳父叫得她开心之极,微微一笑,道:“李师弟从小就性子孤僻,向来不爱说话,这与他小时经历的一桩惨事有关。不过李师弟的悟性却是奇高,内力虽还比不上温、刘几位师兄,但剑术之上的造诣却是冠于诸人。爹爹说李师弟学得是杀人之术,一直没有让他到江湖中走动,生怕他惹出事来。我将他招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想到一代宗师竟会教出了一个杀手徒弟,倒是与当年的*义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的孙子却是因为生活潦倒而被迫做了杀手。但这李梓新年纪虽轻,但杀意之浓,竟连同门手足也能痛下杀手,还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黄羽翔暗暗心惊,道:“心儿,你现在的武功怎么样了?我看你要抓紧点练啊,要不你那李师弟脑子一糊涂,把你也给大义灭亲了!”

    南宫楚楚在黄羽翔的背后捶上一拳,道:“张姐姐长得这么美丽动人,有谁会起得了歹意害她!倒是你,整日都是一张贼笑兮兮的脸,生怕别人不将你当成小贼一般!你啊,自己小心点,若是惹怒了张姐姐,让那个李师弟一剑把你刺个透心凉,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张梦心轻轻一笑,道:“楚楚,只怕李师弟要行凶的话,你是第一个舍不得!”

    单钰莹却是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道:“这小贼天生贼头贼脑,满脑子都是偷香窃玉的念头,当初才见到人家的时候,便想要动手动脚!”

    南宫楚楚点点头,道:“是啊,大哥当初虽是救了人家,但谁知道他在人家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

    “我——”黄羽翔刚想申辩,却听司徒真真也道:“夫君真得是非常好色的,当时到我家的时候,就一个劲地冲着人家看,害得我直流冷汗!后来,又引诱人家做些羞人的事!”

    余下三女的脸上顿时飞过一道红晕,单钰莹拉着司徒真真的纤手道:“真真,你真是跟小贼学坏了,连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了!”

    “有什么好怕羞的!”司徒真真娇躯一斜,已是倒进了黄羽翔的怀中,道,“夫君大人原就是我们最最亲近的人,况且,今天晚上心姐姐、单姐姐就要和夫君洞房花烛了啊!”

    单、张两女齐齐脸色大羞,纷纷向司徒真真瞪了过去,黄羽翔却是哈哈大笑,将司徒真真圈住,意示正偏袒着司徒真真,道:“莹儿、心儿,你们今晚可别想逃了!”指了指底下换过的新床,复道,“你们都把这床换过新的了,自然是想让我晚上与你们胡天胡帝一番了!嗯,这张床又大又结实,估计不会再塌掉了!”

    四女又是一阵脸红,单钰莹轻啐一口,道:“我以前就说过了,你什么时候能够赢得了我,我就任你处置!”

    “好!”黄羽翔拉着单钰莹便往外走,道,“你可要记得说话算说!莹儿,你好久没有和你过招了,不知道你还赢得了我吗?”

    远远地听到单钰莹的声音传来:“死小贼,你就是再练一百年,也还不是我的对手!”

    张梦心三女面面相觑,南宫楚楚道:“张姐姐,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张梦心微微一想,道:“若是大哥可以将单姐姐当成生死大敌,凭着他的‘浩然一剑’应该可以赢得了单姐姐!可是大哥便是再狠一百倍,也不会对单姐姐用上这种剑术!嘻嘻,大哥所修的内功虽是夺天地造化的神功,但在技艺上的修为却是极差!这场比斗,赢得肯定是单姐姐!”

    “夫君当真赢不了吗?”虽然都是一家人,但古来向来男尊女卑,若是黄羽翔输给了自己的妻子,连司徒真真与南宫楚楚都觉得怪怪的。

    “除非——”张梦心轻笑一下,双手伸到司徒真真的腰间呵了一下她的痒,惹得她倒在自己怀里一阵扭动,“单姐姐心中惦着大哥,想要成为他的小新娘,故意输给大哥!你们猜是哪个?”

    南宫楚楚道:“单姐姐外刚内柔,虽然一口一个小贼叫得最凶,但恐怕却是最最深爱大哥的!我想,单姐姐应该会输给大哥!”

    “嘻嘻,我看倒是不见得!”司徒真真道,“单姐姐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岂会在婚前就与大哥那个!我说单姐姐一定会赢!”

    “真真,你真得学坏了!每日总是将这些羞人的事挂在嘴上!”张梦心也颇有些受不了司徒真真的大胆。

    司徒真真“格格”一笑,道:“心姐姐,你还没有试过,不知道夫君会让你有多少快乐和舒服!”说着,眼睛微闭,脸上飞起了一道醉人的晕红,显是想到了往昔两人温存时的情景。

    “你这个坏女孩!”张梦心大羞,合身扑到司徒真真的身上,用力呵起她的痒来,道,“楚楚,你也来帮我的忙!”

    等了半响,却是不见南宫楚楚的有所动作,张梦心抬起头来,却见南宫楚楚也是微闭着明眸,脸上显出神魂颠倒的神情。张梦心一怔,却被司徒真真趁机逃了出去。

    “张姐姐,你看南宫姐姐定是在怀念夫君!”司徒真真将头凑到张梦心的耳边,道,“张姐姐,反正你已经与夫君定下了名份,干嘛还要束缚着自己。”

    张梦心怦然心动,脸上也露出了意动的神色,正暇想之际,却见司徒真真正偷笑着看自己,当下不由地大羞起来,双手将自己的脸蛋遮了起来,道:“真真你竟然取笑我?我、我定饶不了你!”

    说话之间,却听房门“怦”地一声被推了开来,单钰莹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房中三女齐齐互看几眼,不约而同地问道:“单姐姐,是谁赢了啊?”

    单钰莹轻蔑地将头颈一昂,道:“这个小贼怎么斗得过我!”

    看黄羽翔没有跟进来,便知道这个好色小贼定然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不然的话,他早就进来耀武扬威了,依着此人好色的脾性,说不定便要做些出格的事情!

    “单姐姐,你既然已经赢了,为什么还是一副气恼的样子?”南宫楚楚用手拱了一下张梦心。

    “这个死小贼,以为我不知道他让着我吗?”单钰莹一脸愤愤之色,道,“他没有拿出绝招来,怎么敌得过我的‘红日照天下’*!哼,死小贼,没把你烧死算你运气!”突然双脚一跺,嗔道:“我还故意露了个破绽让他赢我,可是这小贼却是生怕会打伤我,竟是硬生生地放过了这个机会!真是超级浑蛋白痴没心没肝没肺没脑子的笨小贼!”

    听她一连串地骂将下来,三女都是面面相觑,露出古怪的表情来,张梦心道:“姐姐原来是想让大哥赢的?可惜大哥真是个鲁男子,竟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单大夫人已经急得不耐烦了,这么想要嫁给大哥啊!”

    三女都是娇笑起来,单钰莹一时失言,竟是吐露了心意,顿时一阵大羞。她起身急纵,直扑到了大床之上,与三女纠缠成了一团。她武学修为最深,以一敌三,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一番胡闹下来,已是天色渐黑,四女都是香汗淋漓,各自沐浴完毕,才走到堂中用餐。

    四女都是美貌无比的人儿,一走进堂中,顿时将客堂映得光彩四射。过不多时,任雨情与于雅婷也齐齐来到,这两个生死大敌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已没有了往昔针锋相对的敌意,嫣笑连连,仿佛一对姐妹一般。

    张氏门徒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美女云集的景像,饶是温漠然冷漠、刘恒沉稳、李梓新冷血,都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好像要与于雅婷憋气,四女都是柔情脉脉地替黄羽翔挟菜倒酒盛饭,不时地还用示威的眼神向于雅婷看去。

    于雅婷毫不以为异,仍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媚态,只是往昔对每个人都嫣笑连连的神情却是只针对黄羽翔一个人,对上温漠然等人,只是淡淡地笑笑而已,一看向黄羽翔时,顿时如百合花开,万千柔情齐齐向他涌去。

    虽说于雅婷的姿容略逊张梦心一筹,但她却胜在练功媚功,一举一动之间,端得优美无比,顿时将容色上的不足补了过去。众女之中,以她与张梦心、任雨情最是引人注目。

    黄羽翔虽是身处温柔乡中,却是颇为众女与于雅婷的关系而头痛。但于雅婷魔门的身份便是与诸女相处的最大障碍,况且于雅婷自承是为了修成“十媚惑天”才来接近于自己,谁知道她此时到底有没有爱上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也是说不定的。

    他原想找个机会与于雅婷谈一下,谁知道四女竟在饭后齐齐聚到了他的房中,一直拖到了深夜也没有离开。

    黄羽翔看着四女都或躺或坐在自己的床上,终是忍不住从椅上站起,道:“好了,各位小娇妻!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也该各自回房了吧?”

    单钰莹向他瞪一眼,道:“这样你就可以找你的那个小魔女了?”

    黄羽翔心中一跳,忙将双手连摇,道:“莹儿,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上次我只是要替她治伤才同她在一起的,岂会送到她门上当她练功的鼎炉!”

    “没有就好!”张梦心接过了话题,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哥,你也该早些歇息了,明日还要上路呢!”

    “好!”黄羽翔一怔,却见四女都没有各自起身的意思,抓了抓头皮,道,“你们怎么还不回房呢?”

    司徒真真“吃吃”一笑,道:“单姐姐说不能对你疏忽大意,所以我们以后整晚都要监视你!”

    单钰莹脸色大羞,道:“真真,还不是你的主意,怎么说成是我的呢!”

    张梦心回身搂住司徒真真,道:“大哥最爱的人就是你,若是换成是我们说的,大哥定然会不悦,如果是你的话,你看他敢说半个不字吗?”

    “我怎么会不高兴呢!”虽然于雅婷的一身媚术让他食髓知味,但眼前四女都是深爱着自己的小娇妻,于雅婷这个用心难测的女人与她们相比可是相差得太远,怎都是自己要花上一辈子好生牵挂的女子!“既然你们要送羊入虎口,那我岂能与你们客气!”

    张梦心“格格”一笑,道:“大哥,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来监视你的,若是你想动什么歪脑筋的话,我们的单姐姐可是头一个饶不过你的!”

    “那你岂不是将一个酒鬼丢到美酒之中,却是不让他饮上一口!”黄羽翔两条浓眉已是皱到了一起,道,“那你们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便是我舍得,这三位姐妹也是舍不得啊!”张梦心妩媚地抛过一道眼神,却是惹得三女齐齐娇嗔起来。

    黄羽翔哈哈大笑,将外衣脱去,吹熄了烛火,猛然向床上跃去。

    他自然而然挤到了四女中间,单钰莹与南宫楚楚睡在最外面,他左中抱着张梦心,右手搂着司徒真真,真个是享尽了艳福。

    “大哥,你可千万不能不规矩啊!”经过白天的胡闹,张梦心已是眼皮渐重。虽然黄羽翔充满男子气息的味道让她陶醉不已,浑身都热了起来,但她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意乱情迷了一阵,便被沉重的睡意占到了上风,已是渐入梦乡。

    这下子真是大大地为难了黄羽翔,要让这个人在众香环绕中“守身如玉”,当真是天大的难事。但他尊重四女,况且既然四女敢与他同床共眠,表明已然走出了最困难的一步,不用多长时间,他便可以得偿所愿,真正享尽艳福。

    躺在其中,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受到她们身体的诱惑而铸成了“大错”。

    睁着眼睛看着床顶,鼻中闻着四女的体香,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充满着平安喜乐。他从小孤苦,从不知道室家之乐,如今在四女的环绕下,仿佛做梦一般。三个月前,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怎都想像不到此刻竟会坐拥众香!

    想了半晌,终于起了睡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大早醒来,黄羽翔只觉一阵阵地腰酸腿疼,原来张梦心和司徒真真各自将修长的**压到了他的身上,司徒真真的手还缠着他的脖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抱着他的。

    这张床虽然颇大,但三人睡恰是正好,如今睡了五人,顿显拥挤不堪,原先五人还没有睡着时,各自都拘束着自己睡在一个角落,但一旦睡着,都是舒展了开来。

    想不到张梦心这个一举一动间都尽显雍容的女子睡相也是如此不好,黄羽翔不禁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轻轻从司徒真真的搂怀中挣脱出来,黄羽翔直起上身,突然轻咦一声,原来司徒真真身边的单钰莹竟已是没有了踪影。

    他还道单钰莹早早便起床了,正在心赞这个妮子竟也有早起的时候,眼光一瞥,却已看到地上正躺着一人,不是单钰莹又是何人?也不知道她是自己滚落下去的,还是被身旁的司徒真真推下去的。

    “大哥,你醒得好早!”南宫楚楚向来是四女中起得最早的人,黄羽翔未醒之前,她便已经睡意全无,看着床顶良久了。只是心中害羞,不敢穿衣起身。

    黄羽翔点点头,道:“你睡得好吗?”

    南宫楚楚俏脸一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道:“大哥你要起身了吗,要不要楚楚替你穿衣服?”

    黄羽翔摆摆手,指了指地上的单钰莹,道:“你看看莹儿,难得见到她这副模样的!”

    南宫楚楚与单钰莹正好在床的两侧,她便是支起上身仍是看不到什么,直将头凑到黄羽翔这边,这才看到单钰莹正四脚朝天,睡得正香。她轻轻一笑,回过头来道:“大哥,你还不将单姐姐抱到床上来?”却见黄羽翔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双眼直勾勾的。

    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内衣原被张梦心压着,此刻强自撑起上身,已是将内衣扯脱了半边,露出了半边美丽的胸脯。“呀!”她轻呼一声,正要退到自己的原处,却觉柳腰一紧,已是被黄羽翔抱到了怀中。

    他们两人中间还隔着个张梦心,这么一来,南宫楚楚的娇躯自然压到了张梦心的身上。

    “呜,大哥你好重啊!”张梦心猛然睁开了双眼,却见黄羽翔正一副猴急的模样,怀中还搂着半裸的南宫楚楚!她尖叫一声,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一声尖叫之下,旁边的司徒真真也猛然坐起,道:“怎么了?”她兀自睡眼蒙胧,还没有发现眼前的异常。

    突然之间,房门已是被人踢开,赵海若冲了进来,大叫道:“心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眼光一溜地上的单钰莹,床上半裸的南宫楚楚,原本就大大的双眼不禁睁得更大,道,“这小子竟然这么欺负单姐姐和南宫姐姐!”

    南宫楚楚尖叫一声,忙躲进了黄羽翔的怀抱之中。

    黄羽翔在清荷剑派与她并肩作战的时候,便已对这个小妮子产生了异样的感情,见她自己送上门来,虽是一脸色狼的样子,但却是大大方方地靠在了床上,道:“小丫头,你可知道胡乱闯进别人的房间是不对的!你还不出去,可不要让我数到三啊!”

    赵海若微微一怔,道:“你数到三会怎样?”

    黄羽翔不禁一阵气结,道:“总之你快点出去!对了,你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糊里糊涂就走到了这里,听到心姐姐大叫之后,我便冲进来了!”赵海若满脸的无辜的样子,却是没有半分要退出房间的意思。

    张梦心终是吃受不住,道:“海若,你先出去好吗?”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心姐姐,我还没有帮你出气呢,怎么能退出去吗?”

    张梦心欲待再说,却被黄羽翔拦了下来,这小子贼贼一笑,道:“小丫头,将莹儿叫醒,我们要赶早出门!”

    “告诉你,不准再叫我小丫头!”赵海若恶狠狠地伸出食指指着黄羽翔,却抬步走向单钰莹,低下身体便要去拍单钰莹的肩膀。

    南宫楚楚原本将脸埋在了黄羽翔的怀中,这当儿却是慢慢地探了出来,蓦然见到赵海若正在拍单钰莹的肩头,心中想起一事,也顾不得浑身衣衫不整,叫道:“海若你要小心,单姐姐她——”

    话犹未必,在赵海若满脸的不解之中,手却已是按到了单钰莹的肩膀之上。

    仿佛机敏的猎豹,原先睡得死死的单钰莹突然双眼大睁,双后猛然向赵海若的胸口打去,去势之快,当真是无与伦比!

    好个赵海若,虽然事起仓促,但兀自还是一个大翻身,双手拦在了胸前。

    “轰”地一声闷响,两女都是齐齐向后飞退。黄羽翔早有准备,一个纵身已是将单钰莹搂到怀里。还好这妮子在拼过一掌之后,已是醒了过来,不然的话,黄羽翔害人不成,反倒要将自己也赔了进去。赵海若却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正一脸闷笑的黄羽翔,哪还会不知道正是他搞得鬼。拍拍身上的灰尘,赵海若狠狠道:“小子,我若是不整得连心姐姐也认不出你来,我就不姓赵!”

    黄羽翔哪会怕她,耸耸肩道:“无所谓啊,我还会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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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收拾一下,吃过早饭便向楚中进发。随行诸人中,除了张氏门徒,还有黄羽翔和他的小娇妻,于雅婷藉口练功,自然要跟着去的。骆三元却是留在了苏州,开始发展自己的家族事业,顺便安顿了一下张梦心代黄羽翔收服的那些下九流的江湖客。有鉴于此,陈天劫却是留在了苏州,以帮骆三元应付万一。

    张华庭和冬天下却是踪迹难寻,也不知两人是不是回听风阁喝酒去了。而最奇怪的却是任雨情,虽然一直说要回问剑心阁清修,却在此间拖了好些日子,今日早上却也是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第七章情挑海若

    事实证明,赵海若如果说要整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敢疏忽大意!黄羽翔一路上算是倒足大霉了,小白早已被赵海若抢了去,而他的头顶总会莫名其妙地飞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到茶杯,大到水缸,不一而足。

    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出发第二日,行到湖州的时候,居然来了一队莺莺燕燕的花俏女子,拦在了诸人的面前,竟说是黄羽翔在几年前陆续娶的妻室,因是丈夫久久没有归家,特意寻到苏州,结果遇到好心人的指点,才在路上拦到了黄羽翔几人。

    黄羽翔虽然百般解释,奈何他原本就风流之名在外,若是有人相信此人会没有“勾三搭四”的话,反倒是件奇怪的事情。单钰莹四女急怒交加,没想到此人竟已有了这么多的妻室,那又置她们几人于何地?当即醋意大生,对黄羽翔大加责难。单钰莹最是火暴,盛怒之下,差点儿连“红日照天下”*也使了出来。

    就在黄羽翔自己差点儿也要承认这十几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正是他的妻室时,终是看到赵海若骑在小白的背上,笑得东歪西倒的样子,当即醒悟必是这个丫头搞得鬼,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揪了下来,一番威带利诱之下,才套出正是这个丫头骑着小白先行,特意花钱请了湖州“三云阁”的妓女,安排了这个局面。

    冤情终告大白,但黄羽翔受到此等精神以及**上的折磨,终是对赵海若戒心大起,再也不敢存下小视之心。单钰莹几女错怪了黄羽翔,自是委婉求全,曲意奉承,稍稍弥补了一下他所受到的双重打击。

    赵海若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了捉弄黄羽翔的快乐,第三天起,各式各样的东西还是在他的头顶乱飞,便是落脚在客栈的时候,也经常会在饭里吃出莫明其妙的东西,若是自己的屋子在二楼的话,有时睡着睡着便突然掉到底楼去了。

    张氏门徒对赵海若视如猛虎,虽是见他这个恩师的准爱婿遭此不幸,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黄羽翔的几个爱妻似是觉得将此人整整也好,免得一天到晚将“媚眼”乱抛,唯一对他寄予同情的,也只有于雅婷这个小妖女了。

    黄羽翔原本让于雅婷帮忙提防着赵海若,也曾让她揭出了几桩“阴谋”,但最近几天,小妖女与小丫头似乎有联合的趋势,于雅婷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仿佛猎人看到心爱的猎物一般。

    果然,行到临江的时候,于雅婷彻底背叛了黄羽翔,加入了赵海若整人的行列。两大魔女的联手之威更是惊人,黄羽翔有怒发不得,一路闷亏吃了下去。

    不过于雅婷这女人不愧是魔门之中,行事大迥常人。虽是狠心将黄羽翔百般捉弄,但看向黄羽翔的眼神中,爱意却是越来越是明显,便是傻子也看得出,这妮子确实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如此看来,这于雅婷颇有些虐待人的嗜好,越是折磨对方,表明越是喜欢对方。看来若是于雅婷修不成“十媚惑天”,而一直留在黄羽翔身边的话,恐怕这个好色男人不到四十便会被人虐待至死了!

    好在第七天的时候,众人终是赶到了长沙,在岳麓书院的附近住了下来。由于人员众多,又有赵海若这个惹事精,温漠然便包下了整间客栈,一来图个清静,二来也可避免殃及无辜。

    “好姑娘,你可饶了我吧!”在连续坐烂了二十七张凳子之后,黄羽翔终是晚节不保,向赵海若举手投降。但他不欲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找了个借口拉着这个小母老虎到了客栈的后面。此处正是岳麓山的脚下,一片林木环绕之下,外人若是不走近的话,绝难发现什么。

    “我最恨别人说我小丫头,你说,我哪里小了?”赵海若挺胸抬头,高耸的胸脯确实不像个十六岁的小丫头。

    “这个,”黄羽翔抓耳挠腮,不敢轻易回答她,看着她诱人犯罪的酥胸,心中却是一阵热火一阵寒流,心知此妮喜怒难测,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来着狠的,那心儿她们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他挤出一丝笑容,道,“是是是,你一点都不小,谁再说你小,我就帮你打他!”

    话锋一转,复道:“好姑娘,我都向你陪罪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上有七十高堂,下有未出世的孩子,还有心儿、莹儿她们几个,你就忍心让她们痛苦一生,让你的心姐姐终日担惊受怕!你又置你的心姐姐于何地呢?”

    见赵海若露出思考的神情,黄羽翔打铁趁热,继续胡说八道:“小白我也让给你了,你整我也整得蛮过瘾了,再下去的话,就要出人命了!”

    赵海若嘻嘻一笑,春花般的脸上荡起了明丽的笑容,道:“可是我还想玩呢!你放心好了,我会手下留情的,不会让你残废死掉的!”若是不知道她为人的话,必然会为她美丽的笑容而醉倒。这妮子原就不比张梦心逊色多少,只是兀自有些孩子气,看来没有张梦心的风情,这些天似是有成熟的迹象,笑容之中竟是颇有几分妩媚的味道。

    黄羽翔一阵胆战心惊,道:“你还想玩!你是不是想看到我自杀你才满意啊!你这个小魔女,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既然避不了,就豁出去了,最好能一架打得她心服。

    赵海若双颊之上泛起了两道红晕,扭捏道:“我、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

    阵阵香风传来,佳人如玉,红颜如醉,黄羽翔止不住的一阵口干舌躁,在心中暗自骂道:“黄羽翔啊,这个小丫头可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头号恶棍,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万一你做了什么事情来,可能要后悔受苦终生啊!”

    “小丫头,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输的人以后就要俯首称臣,永远也不能反抗对方,你敢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赶紧将这根毒刺从自己的身上拔掉。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又不能将这小妮子捆了起来,有她在身边,总会惹出些事来!

    “谁跟你打啊?这么野蛮!只有你这种野蛮人,才会想出这么野蛮的办法!真是不知道心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野蛮人的!”赵海若左手轻抚鬓边秀发,浅浅低笑,笑容竟然颇有几分惑人心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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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赵海若有退避的意思,黄羽翔又道:“怎么了,你怕我了!”

    赵海若小嘴一嘟,将胸部再度一挺,道:“我岂会怕……”你字还没有出口,两人都是怔住了。

    他们两个原本就近乎贴在一起,随着赵海若挺胸的动作,她那高挺丰盈的酥胸顿时压到了黄羽翔的胸口上。此时虽已立秋,天气仍是躁热,两人的衣服都是单薄之至,这一次虽是隔衣触碰,但刺激程度却是与赤身**全无差别。

    感觉到她那极富弹性的胸部在自己的胸口磨擦过,仿佛点火石滑过,顿时擦出了星星火苗,黄羽翔原本就颇有几分情动,只是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个小妮子可是千载难得一见的女魔头,自己可千万不要揽祸上身,这才强自忍住,受此这刺激,早将一切顾虑抛到了脑后,双手一圈,已是将她搂到了怀中。

    赵海若仿佛也为两人刚才的**相触怔住了,竟是任由黄羽翔搂住了自己,脸上显出慌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着她虽然惊慌,但仍是难掩美丽的脸蛋,黄羽翔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想道:“想不到这小丫头年龄虽是不大,但浑身却是骨肉婷匀,该长的地方都长了!可是,我这么搂着她,算不算欺负小孩子呢?”

    感觉到她成熟的**,黄羽翔心中渐生*,“她已经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对街阿香嫂不是十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了铁牛哥吗,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下头一个女儿了!况且,她这么整我,好歹也要让她偿还一二吧!”

    此人得了便宜就要卖乖,明明是求人放他一条生路,此时稍占上风,便得意起来了。

    慌乱的神情终被愤怒所填补,黄羽翔已经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赵海若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不复刚才的柔软,显然此妮就要发飙了!

    黄羽翔心知这一次她如果发作的话,自己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况且这件事是由自己轻薄她而起,若是让众女知道他调戏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当真要死得连骨头也剩不下来了,当即头一低,已是将她的樱唇吻住!

    赵海若的身量极高,黄羽翔只要稍一低头,便能将她吻住,若是换作任雨情,可能要她踮起脚来,才能吻得着。

    甜香入嘴,感觉到她樱唇的甜美,黄羽翔用力地吮吸着,双手也在她的背上轻抚起来。

    左右是个死,还不如趁机多享点艳福。黄羽翔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完完全全了解自己的**。

    若是人可以不用呼吸,黄羽翔肯定要到日落,旁人都急着要找他们的时候才会松开对她樱唇的占领!他虽是内家高手,但亲热之际,谁还会去调息运气?不过这一吻倒确实持续了很久,等黄羽翔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樱唇的时候,赵海若已经双眼蒙胧,四肢无力,若是没有他的抱扶,恐怕早已成为一团乱泥了。

    想不到这个小孩般的女子竟然也会为男人的吻陶醉成这副模样,黄羽翔泛起一股志得意满的感觉,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道:“海若、海若……”

    慢慢抚平赵海若颤抖不止的娇躯,黄羽翔暗自忖道:“不知道这小妮子恢复神智后会怎样责怪我!唉,我也不能骗自己了,从清荷剑派回来,我就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口口声声叫她小丫头,只是为了让她跟我找碴,找我斗嘴,这妮子虽然顽皮,可我就是喜欢她顽皮之中带着艳丽的表情!这些天虽是被她捉弄,但见着她的笑容时,恐怕自己也会在心底一笑吧!”

    双颊飞过两道醉人的红晕,赵海若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毫不理会正贴在黄羽翔的身上,她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只要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话,他就已经不在了!”

    黄羽翔哑然失笑,却见这妮子真得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再度张开眼睛的时候,黄羽翔微一低头,再度在让他迷恋不止的樱唇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记。

    这一次轻触即收,黄羽翔微微一笑,道:“海若,你感觉怎么样?”

    赵海若小嘴一扁,看她的神情快要哭出来似的,颤声道:“你怎么还在?不可能的,我张开眼睛的时候,你应该不在的啊!”

    “小傻瓜,你不是在做梦!”黄羽翔将搂着她的双手紧了下,“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双手吗?刚才那个吻的味道如何?”

    赵海若一怔,突然大力扭动起来,猛地从黄羽翔的怀中挣脱掉,飞快地往山上跑去。

    她的武功足以与黄羽翔相抗,黄羽翔竟是没有抓住她,硬是让她给跑了,追出两步,他大声道:“海若,你回来啊!我喜欢你,真得,我喜欢你!”

    突然一阵低笑传来,黄羽翔猛地回过身体,却见一片矮矮的树丛中突然冒出一个皎美的身形来,正是魔门于雅婷。

    他脸色微变,道:“雅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于雅婷掩口“吃吃”一笑,道:“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我一点都没有落下!唉,羽郎,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这个天真纯朴的小孩子竟也被你撩拨起了情怀,果然不愧为‘九媚’的高手啊!”

    听她在“天真纯朴”、“小孩子”上下了重音,黄羽翔苦笑一下,道:“雅婷,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告诉了别人!”

    “羽郎,你又怕什么呢?”于雅婷“格格”笑道,“凭着羽郎‘九媚’的手段,有哪个女人会不吃你那一套!人家第一个就对你举手投降了!”

    飞过一道勾人的眼神,于雅婷已是扑到了黄羽翔的怀中,纤手在他的身上不动不重地挑逗起来,昵声道:“羽郎,要让人家守口如瓶,总要给人家一些奖励吧!皇帝都不差饿兵,是不是?”食指轻轻掠过红润的嘴唇,复道,“羽郎,人家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黄羽翔一阵口干舌躁,道:“你已经爱上我了吗?是不是意味着你就要离开我了!”

    “哎哟!”于雅婷飞给他一道白眼,道,“羽郎怎么在这时候提这么扫兴的事情!人家确实已经迷上你了,迷得早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来嘛,人家现在就要羽郎来宠幸雅婷!”

    “就在这?”黄羽翔失声道。

    于雅婷“吃吃”一笑,娇躯越发柔软,仿佛一汪春水一般,完合融在了黄羽翔的怀中,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道:“羽郎,难道你还忍得住回到客栈再……”

    “忍不住!”身体如被火烧,黄羽翔喘着气,身体一歪,已是搂着她躺倒在林中柔软的树叶杂草之上。

    ※※※※仿佛做贼一般,黄羽翔轻手轻脚地掩向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推门,却见张梦心已然冲了出来,见了他之后,一张脸上顿时浮起了喜色,道:“大哥,你没事吧!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被海若戏耍了呢!”

    黄羽翔心中有鬼,颇为尴尬地摇摇头,道:“我没事,海……这小丫头怎么奈何得了我!”

    张梦心微微一怔,女性特有的直觉已是让她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当下凑到黄羽翔的怀中轻嗅一下,猛地退开一步,嗔道:“大哥,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于雅婷的香水味?嗯,好像还有一种,太淡了,闻不出来!”

    知道于雅婷的事情瞒不过她,黄羽翔赶忙将她搂住,道:“心儿,你也是知道的,我练的这种功夫,不用多少时间便会阳火大盛,若是不那个的话,身体便会很难受的!”

    其实在他先天真气大成之后,已经不需要通过阴阳结合来释放多余的阳气了,此番说来,只是为自己的胡闹找个借口。

    张梦心俏脸一红,脱口便道:“那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姐妹?”一句话说完,俏脸已是红得不像话了,连耳脖子也是红通通的。

    黄羽翔哈哈大笑,将她的俏脸抬起,道:“心儿,你当真愿意吗?”

    张梦心羞得不敢看他,却是以极小的幅度微微点了下头。

    黄羽翔又喜又悔,想道:“早知道心儿会这样,刚才绝对不跟雅婷那么疯了!这个小妖女,竟然这么厉害,把我快要榨干了!看样子,两三天内我是绝对碰不了心儿的,真是该死!”

    所谓一饮一啄,皆有缘分,黄羽翔好色的天性终是让自己尝到了大苦头,半点也怨不得旁人。

    过不多时,天色便晚了下来,众人齐聚楼下大堂吃饭,却是少了个赵海若。

    张梦心游目四周,奇道:“海若呢?这丫头虽然爱胡闹,却是更加贪吃,吃饭的时候怎么会没了踪影呢!”

    黄羽翔心知赵海若此时定是心潮澎湃,在思想上剧斗不已,正处在人生的转折点,若是能够想得明白,以后说不定便能脱了小孩子的脾性;若是不能的话,恐怕一辈子都要像个小孩般过下去了。这种心灵上的成长,只能靠她自己,旁人帮不来的。

    他心中微微一叹,想到这么早就把赵海若逼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些过于着急了呢!黄羽翔道:“心儿,你莫要着急,许是这个丫头又遇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忘了时间而已!这丫头古灵精怪,她不去惹别人,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又哪会被人欺负呢!”

    于雅婷突然“噗哧”一笑,向黄羽翔飞过一个妩媚的眼神。

    黄羽翔故做不知,笑笑地向刘恒敬了一杯酒。

    赵海若的功夫俨然张氏门徒之冠,不算三大宗师的话,绝无一人可以为难得了她。张梦心稍稍一想,便也将她丢到了一边。

    秦连道:“下午的时候,我在附近查看了一下,已然有不少武林人士聚到了这里,也不知是闻讯过来凑凑热闹,还是郑家邀请过来的!反正,郑家邀斗师尊的事情已经传遍江湖。虽然大家都说郑家螳臂当车,定然不是师尊的对手,但郑家的声名却是扶摇直上,已经压过南宫、清荷两派,成为眼下最是炙手可热的门派了!若是他们能够侥幸逃得了这一关,必然可以在武林中独领风骚!”

    “这郑家还真是会算计!不过他们即使有摩珂罗在背后支持,当日约战的时候武林人士这么多,蒙人一现身的话,岂不是要让武林人士起了公愤!”黄羽翔摇摇头,道,“况且,岳父已然知道此事,必会暗中留意摩珂罗,对方少了这么一个宗师,想来怎么都对应付不了我们这些人吧!”

    “哼,管他们有多少人,杀了不就得了!”李梓新冷冷地说道,杀气直溢,顿时让每个人都感觉心中一凉。

    “李师弟,你这副脾气难道就不能改改吗?”张梦心摇了摇头,突然道,“嗯,该给你找一房媳妇了!有了家室的男人,应该会顾全大局一些!”

    黄羽翔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梅若雪,若是梅家还有如此脾性的女子,倒是可以替李梓新拉拉关系。想来浪风如此冷漠淡然,还不是被梅若雪轻而易地给俘虏了去。

    李梓新冷冷地瞪了张梦心一眼,道:“师姐,你可莫要给我添麻烦!”闭上眼睛,再也不磊人!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刘恒道:“三日之后便是约战之期,倒要看看,郑家有什么能耐可以跟师尊放肆!”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第八章有仇报仇

    到了第二天中午,岳麓山下的武林人士已是人满为患。张华庭成名已垂三十余年,自胜过王天明,夺得中原第一高手的称号后,便再也没有输过!

    四年前魔教大举入侵白道,张华庭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给硬挡了下来,终是在他原本就高大的形象上再是添上了一道光环,天底下除了另外两大宗师之外,还有谁敢挑衅张华庭的威严!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张华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高手这么简单。他是中原武林的一根顶天巨柱,牢牢地支撑起中原武林,与蒙古、高丽分庭抗礼!每一个都会想,只要有张华庭在,就什么也挡得下来。

    如今郑家居然敢向张华庭约战,当真是江湖上这几年来的头号大事!武林中人纷纷聚到长沙,一来争睹宗师风范,二来也想看看,楚中郑家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敢向神一般的张华庭挑战!

    “这个海若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回来!”张梦心走进屋内,打断了黄羽翔与几女的絮絮叨叨。

    “她还没有回来?”黄羽翔眉头一皱,想道:“这妮子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啊?像自杀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该不会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来整我吧!什么歹毒主意竟然要想几天几夜啊……我、我还是先躲一阵子的比较安全!”

    “是啊,这个小丫头!”张梦心摇头道,“若是她自己不想回来的话,谁也别想找到她!”

    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此时却是紧要关头,如何能够一走了之?黄羽翔道:“心儿,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丫头了,等她想……玩腻了,自然会回来的!”

    “哎呀!”他对四女笑笑,道,“我要上一趟茅厕,你们先聊会吧,我去去就来!”在众女纷纷掩鼻的表情中,黄羽翔已然溜出了房门。

    “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哥好像有些不对!”张梦心若有所思地对三女道。

    “是不是他被海若给闹得脑袋出问题了!”单钰莹绝对相信赵海若有这种能力,“不过,后来有几次海若做得也太过份了,连我都看着觉得小贼蛮可怜的!”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单钰莹的脸上绝对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其余三女也都浮起了一丝微笑,张梦心道:“海若这丫头也真是会胡闹,竟然把大哥整得这么惨!不过,大哥这些日子都对海若敬而远之,巴不得她跑到天涯海角去,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关心她!”

    “而且,海若从昨天起就开始闹失踪,你们说会不会是夫君搞得鬼啊?”司徒真真笑道,“可能夫君大人实在受不了海若了,就把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或者将她囚禁起来了也说不定啊!”

    “小丫头,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啊?”张梦心向她白了一眼,“大哥岂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了,就是夫君想要杀了海若的话,恐怕也只能想想而已,凭着海若的功夫,天底下除了爹爹,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她!”

    “说不定夫君就是趁着大家认识,从背后偷偷下得手啊!”司徒真真越想越对,已然从椅上一跃而起,她此时身体已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持续使上大力,与以前已是没有多大的分别。“你们猜猜,夫君会把尸体埋在哪里?”

    “不对!”久未说话的南宫楚楚道,“大哥是天生对女孩子存不了恶心肠的花花大少,怎么可能害我们美丽可爱的海若呢!肯定是他又得罪了海若,将她气走了!”

    “生什么大的气竟能让这个小丫头连饭也顾不得吃啊?”张梦心眉头微蹙,道,“该不会大哥想要非礼海若吧?”

    四女的脸上都升起大有此种可能的表情,单钰莹一拍桌子,道:“若是这小贼敢如此欺负海若的话,我们就罚他一个月不能碰我们一下!”

    对付这个好色小贼,就要用上非常手段。不过司徒真真却是一脸为难的表情,道:“可是,夫君若是一个月都不和人家亲近的话,人家肯定会找他的!”

    另外三女面面相觑,都对这个叛徒没有办法。张梦心道:“若是大哥真得做了什么坏事,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惩罚他!真真若是管不了自己的话,就让单姐姐管着你吧!”

    “……”

    没来由地浑身一阵冷汗,黄羽翔想道:“难道是海若就要回来找我算帐了?”他看看左右无人,突然飞快地向客栈后面跑去,没三两个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昨日“非礼”赵海若的小树丛中。

    “咦?”黄羽翔闷哼一声,赫然看到赵海若正坐在乱草丛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发呆。一时之间,他心乱如麻,转身就要想溜,随即便又强行忍住。

    “海若——”黄羽翔轻轻唤了一声,向她走向了一些,却又保持一段距离,生怕这妮子六亲不认,暴起伤人。

    赵海若茫然抬头向他看去,昔日一双灵动的双眼之中却是毫无神彩,仿佛一个泥塑的娃娃,虽然美丽,但却没有一点生气。

    黄羽翔大感心痛,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一屁股也坐了下来,道:“快回家吧,你心姐姐正准备了好菜等你呢!”

    知道此女极为贪吃,不知道能不能凭此唤回她的神智。

    赵海若长长的睫毛轻轻一动,却是没有更大的反应,仍是怔怔地看着地面。

    没用!看来还得下点猛药。黄羽翔突然将自己的脸凑到赵海若的身前,大声道:“你看着我,我就是害你的那个人!你快点来报复我啊!”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赵海若脸上的表情仍是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黄羽翔是个透明人一般。

    黄羽翔心中暗暗叫糟,没有想到一时冲动竟会惹出如此结果!他原以为赵海若会藉此想通男女之事,从而在心灵上真正地长大,不复往昔孩童般的脾性,谁知道竟会把她吓得像傻了似的。

    该不会受到的刺激太大,从此以后都变得牖胴税桑?br>

    黄羽翔大是凛然,心中如被刀绞,伸出手将赵海若的秀肩抱住,低声道:“海若,对不起,没有想到竟然把你害成了这样!你放心,不管是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让你恢复原来的面貌!”

    心痛之际,却觉一股劲气袭来。作为一个练武人的本能反应,他猛然上身向后倒去。但他心神分散,又被人存心暗算,终是腰上一麻,手上突然再也使不出力道来。黄羽翔赫然一惊,想道:“难道……”

    赵海若一把将黄羽翔推开,“格格格”地娇笑起来,道:“臭小子,你也上当了吧!哼,看我这次不整死你!”

    黄羽翔又是高兴又是后悔:这妮子一切如常,对他而言自然是个大好消息;可是反过来说,这妮子恢复如常,那就表明自己可要倒大霉了!唉,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明明知道这个妮子的脾性,岂会因为想不开而变成白痴呢!看来,自己才是天底下的头号白痴。

    “她会怎么样折磨我呢!我将她气走了一夜,这妮子最是贪吃,错过了晚饭、早饭、午饭,该不会想将我生吃了吧!”黄羽翔蓦然色变,陪着笑脸道:“好姑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很喜欢你,所以才——”

    “乱讲!”赵海若柳眉倒竖,一拳重重地打在黄羽翔的小腹上,道,“臭小子,你究竟对我使了什么妖术,会什么我浑身都一直在发烫,每次一闭上眼睛,总会浮起你这个臭小子的脸来!”

    黄羽翔又惊又喜又痛,这赵海若还不是一般的心狠心辣,简直就把他当作杀父仇人一般嘛,不过这妮子竟然会有这种反应,表明她已然情动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他换上了一副庄重诚恳的表情,道:“海若,你要相信我!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媳妇!”

    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匹敌得了他如此勾人的眼神、如此令人意乱情迷的俊脸吧!“赵海若,你还嫩着呢,还不是要乖乖地向我投降!”

    “哎哟”,赵海若又是一拳重重地击下,大帅哥顿时变成了一尾醉虾,不但腰身弯了起来,连俊脸也是涨得通红。

    “臭小子!”赵海若将脸伸到黄羽翔的面前,恶狠狠地道:“竟然敢亲我!哼,我一定要让你赔偿回来的!”

    在黄羽翔的心惊胆战中,赵海若突然将脸往前一伸,吻住了黄羽翔的双唇。

    眼前飞过万千个奇怪的小星星,一个个围着自己旋转不已,黄羽翔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妮子真得是被自己吓傻了!

    管他!若是有福不享,岂不是枉负了“浪子”的声名,虽然手足不能动弹,但却不影响舌头的动作,一条灵巧的舌头已经开始为他攻城拔寨、反败为胜了!

    论到接吻,赵海若这个昨日才被他偷去了初吻的小女人岂会是他的对手,只知道一味地压在他的唇上,便没有下文了。黄羽翔却是将一条舌头在她微张的小嘴上轻轻舔舐一下,乘她浑身打颤之际,已是探到了她的檀口之内。

    遇到了她的丁香玉舌,黄羽翔的舌头立时纠缠了过去,甜津入口,让黄羽翔整个人都为之精神大振。

    赵海若的一双大眼立时张得更大,似是愣住了,任凭黄羽翔的舌头在自己的檀口中乱闯。

    待到黄羽翔心满意足地将舌头收了回去,赵海若这才回过神来,猛然后退两步,一张俏脸涨得如同娇艳的玫瑰花一般,饱承了一晚的露水,已是明艳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他对我使出这一招来,害我一整天都睡不着觉,连饭都不想吃,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明明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办法来,所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现在亲还了他,应该就会恢复正常才对,怎么脑子还是乱乱的,好像要炸了似的……哎呀,我快要死了,怎么心跳得这么快!师父说过,只要在五个弹指内的心跳超过十五下,就表示那个人快要死掉了!可我好像一弹指内就要跳了十五下啊!”身体一歪,慢慢软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师父、心姐姐,海若就要死了,你们会记得海若吗?小灰小熊小白,我再也不能骑着你们到处跑了!呜,我爱吃的那些东西,会不会被温师兄他们几个分去呢?唉,不知道地狱里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凭着我的本事,应该可以当个女大王吧!”想到这里,这个妮子似是高兴起来,浑没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已是渐渐缓了下来,“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唉,若是能够将苏州的那个李师傅也带过去那该多好!”

    “海若,你没事吧!”听她自言自语,黄羽翔暗暗好笑,也亏得她会想这种报复人的方法,若是她大小姐愿意,黄羽翔倒是希望她每天都来报复自己一下。

    “咦?”听到黄羽翔说话,赵海若直起身体,惊讶地道,“我怎么没有死啊!”突然欢跳起来,叫道,“哎呀,小灰小熊小白,我还没有死呢,又可以找你们玩呢!唔,肚子饿了,要好好吃一顿了!”

    蹦蹦跳跳几下,便要往客栈中跑去。

    “喂,你快把我穴道解开啊!”黄羽翔叫嚷道,若是被人发现他这个“当代江湖最最杰出、最最英俊、最具魅力的青年”竟然萎靡于此,岂不是大大地折了面子。

    赵海若回过身来,兴冲冲地走到他的身边,娇声道:“要我解开你的穴道吗?”

    看着黄羽翔一脸诚恳希冀的神色,赵海若猛然一脚踩出,毫不留着地在黄羽翔胸前留下了一个黑黑的脚印,嗔道:“臭小子,你害得我少吃了几顿饭,也要让你尝尝这个味道!”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妩媚的笑容,轻轻扫了一下正痛得呲牙咧嘴的黄羽翔,白玉似的贝齿轻咬了一下嘴唇。

    轻轻哼了一声,小瑶鼻一皱,赵海若哼着轻快的小调,已是转身走开。一边走一边还叫道:“红烧肉、十锦子鸡、冬坡肉、小炒牛肉、回锅肉……”笑声传过,赵海若的身影终是在视野中消失无踪。

    黄羽翔此时的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来形容了,想到赵海若这小妮子似已是对自己种情,不由地傻傻笑了起来。心乱情迷的好一阵子,这才静下心来冲击被封制的穴道。

    赵海若点他穴道的时候已然用上了“真阳诀”的力道,若是换作他人,没有两天的静卧,绝对难以冲开穴道。但“抱朴长生功”实乃王霸之学,岂会受此约束,在没有黄羽翔的意识指挥之下,已然开始冲击起来。现在他一旦凝神,威势顿时百倍地加强起来,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真气已是豁然而通。

    他一跃而起,心中充满着再看看赵海若的期盼,但却又生怕这个丫头会乱讲一气。略一思索,还是向客栈中走去。

    才走到大堂,便听到赵海若在叫嚷道:“什么!没有红烧肉?我都已经几天没吃了,就是想多吃点肉!心姐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海若,你还没有说你昨天都跑到哪去了?为什么会没有吃饭?还有,你浑身好像都有些怪怪的!你若是不将一切说清楚,我就不准你吃饭!”

    黄羽翔走进屋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梦心与赵海若正在抢着一双筷子。

    “既然你也肚子饿了,我就让你用筷子好了!”赵海若双手一松,张梦心猛然一个踉跄,若不是她内力已有了些火候,恐怕便要摔倒在地了。

    伸出双手,已是抓住了烧鸡,正要往口中凑的时候,猛然看到黄羽翔正笑兮兮地看着自己,赵海若惊叫一声,道:“你怎么会跑过来的,我不是点了你的穴道了吗?”

    说话之间,红晕又开始爬上她的脸颊,赵海若猛然回头就跑,向楼上冲去。虽说如此,手上的烧鸡却仍是抓得紧紧的。

    黄羽翔哈哈一笑,走到张梦心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筷子,挟了些牛肉,尝了几口,道:“味道还不错!”

    张梦心向他一瞥,道:“大哥,你与海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得她竟会如此怕见到你!”

    “我怎么知道!”黄羽翔双手一摊,放下筷子,拉着张梦心的纤手,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作贼心虚?”张梦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海若这丫头的归宿是我最最担心的事!普通的男人根本驾驭不了她,她又一直像个小孩子,我都快要替她急死了!”

    她用手一掠颈边秀发,道:“若是大哥能够娶到海若的话,我还可以同海若在一起,一直照顾着她!可惜,这小妮子竟然会怕你!”

    “她不是怕我,而是怕面对自己的感情!”黄羽翔想了想,道,“等她有一天想明白了,就会变成大人,不用你再操心了!”

    “大哥——”张梦心拖着声音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把海若害成这样子的!你、你都对海若做了什么,她还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大哥,你真是好色无比的大淫贼!”

    “你骗我!”黄羽翔恼羞成怒,道,“心儿,你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骗我的话了?”

    “嘻嘻”,张梦心娇媚一笑,道,“大哥,心儿不是骗你的话。心儿也没有骗你,若是海若喜欢你的话,我是不介意再多这一个姐妹的!不过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海若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于姑娘就免了吧!若是你要娶她的话,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

    黄羽翔忙赔笑道:“心儿,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怎么就一下子升到了最高阶段!”将她的娇躯抱住,复道,“好了,我瞒不过你,我对海若这丫头确实有些情动,她看来也有几分喜欢我的样子,你替我跟莹儿她们说说,安抚一下她们。”

    现有的四个妻子,司徒真真和南宫楚楚都极好哄骗摆平,单钰莹与张梦心却都不是省油的灯,端得不好对付,既然张梦心已然首肯,剩下的就是对付单钰莹了,以毒攻毒乃是上上之策。

    “唉”,张梦心微微一叹,道,“大哥,你就不能稍稍收收心吗?去一趟巴蜀,就给心儿添了楚楚这个妹妹,又搭上了于姑娘!也不知道你对那位林公主有没有存下什么坏心?这次到楚中来,你可还想替心儿添多少个姐妹啊?”

    林绮思这女人这阵子倒是安静下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在动什么歹毒念头!郑家约斗张华庭,如此大的事情,她岂有不知之理,定然会从中掺上一脚。

    “好了,心儿!”黄羽翔拍拍她的肩膀,“现在海若也回来了,你也该安心了!有了你们几个,我还会看得上别的姑娘吗?除非啊,有人比你还美丽!可是天下间还有人会比我的心儿还漂亮吗?”

    张梦心轻啐一下,但听他赞自己美丽,仍是颇为高兴,甩开他的手,道:“我去看一下海若!”走到楼梯口,她回头一笑,道:“大哥,你可别指望单姐姐就这么饶过你啊!”

    张梦心还代他瞒了一阵,但赵海若连续几次都躲着黄羽翔,终是让单钰莹也看出了端倪,一番残酷的内部斗争后,单钰莹几女只得也接受这既成事实。如今蒙在鼓里的,却是只有赵海若自己了。

    她这两日疑神疑鬼的,见到了黄羽翔的身影就躲,一点也没有往昔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了。

    张梦心终是忍耐不住,找个机会将她逮到房中,问道:“海若,你究竟是怎么了?大哥有什么好怕的,你干嘛老躲着他!”

    “他——”赵海若小嘴一扁,道,“我要是再被他碰到的话,肯定会死掉的!”

    “怎么可能!”张梦心失笑道,“大哥又不是吃人的猛虎,你怎么会死掉呢!”

    赵海若双眼泛红,眼框里满满的泪水,抽噎道:“我上次亲了他一下,结果心跳快地不得了,好像就要死掉的样子!这两天我只要一看到他,心跳就会自动加快,止也止不下来!”

    “什么!你亲了他!”张梦心猛然色变,黄羽翔只提到两人互相之间颇为钟情,可没有说到两人接吻之事,她怎都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已经亲热到了这种地步,“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洞房啊?”

    “洞房?”赵海若摇了摇头,道,“心姐姐,我该怎么办?我看,我明天还是先回苏州算了!那里吃的东西也多些!”

    “那怎么成!”张梦心道,“明天就要到郑家去了,我们少了你这个主力军怎么行呢!海若,你不要怕大哥,只要你明天得胜回来,我就教你一个办法能够不怕大哥!”

    “真的?”赵海若极为不喜欢这种见人怕怕的感觉,跳脱的心灵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着一般,再也不能恢复往昔的飞扬,“心姐姐,你该不会帮着这个臭小子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张梦心笑笑道,“海若,你想想,我可曾骗过你吗?”

    赵海若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道:“当然,你昨天就骗我说那臭小子不在楼下吃饭的,结果差点吓死我了!”

    “好了,海若。我这一次绝对不会骗你,只要你明天得胜归来,我就一定教你一个好办法,你要相信心姐姐啊!”张梦心的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看得赵海若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嗯,我给你挑件衣服吧!你这件衣服都穿了几天了,这么多的泥巴!海若,你是个女孩儿家,不能再这样邋邋遢遢的!”拿出件衣服,在赵海若的身上比了比,张梦心轻轻一笑,道:“你看,咱们的海若多么漂亮啊!”

    “心姐姐也漂亮啊!”赵海若背转过双手,将张梦心搂着,两女的娇颜在铜镜之中相映成辉,似是将房中也照亮了许多。

第九章兵戎相见

    “哈哈哈”,看到赵海若仿佛新嫁的小媳妇,低着个头紧紧地跟在张梦心的身后,温漠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也顾不得保持往日冷漠淡然的神情。他转过头,对黄羽翔道:“黄兄,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我们这位小师妹变成这副模样了?唉,若是能够早些认识黄兄,我们师兄弟几个也可以早点脱离苦海啊!”

    说罢,又看了看踩着小碎步的赵海若,温漠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哪里!”黄羽翔也颇为赵海若的表现所惊讶,眼光一扫周围越来越是拥挤的人群,不禁皱眉道,“想不到今日竟会来了这么多人!照这个样子看,什么时候才能到郑家!”

    当年张华庭在清荷剑派现身,挽救正道联盟于危难之中,温漠然、刘恒、秦连都曾随师一行,是以有很多武林人士都认识他们三人。而温漠然的“寒羽剑”、刘恒的“青衫公子”的外号,也是在当年一役中得来的。

    此时他们才从客栈中出来没有多久,便驯灰恢谖淞秩耸课Я似鹄矗追孜识饰鳎行┣闼哐瞿秸攀弦幻诺男囊猓M芄话萑胝攀弦幻拧S行┰蚴乔亓奈羧站墒叮г谝槐咚敌┚帽鹬椤;褂行┤耍词抢凑锰煜碌谝幻廊说姆绶丁?br>

    刘恒不负张华庭的接班人,虽然一脸淡淡然的微笑,但说话之间面面俱到,既含蓄又不失一代宗师之后的尊严。而温漠然却总是板着脸,好在众人都知道此人号称“寒雨箭”,最是漠然,也很自觉地不去与他搭话。

    听他笑得爽朗,众人都是向他看去。温漠然猛然查觉自己笑得实在有失“寒雨箭”的声名,当即又将脸板了起来,只是眼角之中却仍是掩不住的笑意。

    “各位,今日我张氏一门要与郑家约斗!家师有事,也不知道等会能不能来,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当然师有事,而弟子要执其劳,代替师尊一战。各位的心情刘某都清楚,但若是大家一直挤在这里,恐怕便是到了晚上,我们几人也到不了郑家!光是迟到也就算了,但我们几人今天是代表家师出战,便是迟到半分,也要被人小视了家师,还道我们张氏一门胆怯了呢!所以请大家让个道,等我们回来后,当与大家喝酒叙个痛快!”刘恒团团作揖。

    周围的人都是大叫道:“刘少侠客气了!咱们谁都知道,郑家只是借这个机会自抬身价而已,他们岂能与张宗师相提并论呢!”“秦大侠,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郑家一顿,煞煞他们的威风!”

    说话之间,众人都是让开了一条路,让黄羽翔、张梦心等人通过。

    今日早上起来,用过早饭之后,众人便向郑家进发。从岳麓书院到郑家,不过区区五六里的路。但两地却是分处岳麓山的两侧,颇多山路,原就崎岖不堪,又围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当真可以说是寸步难移。若是没有刘恒的这番话,众人恐怕便要一路打到郑家了。

    他们几人之中,除了于雅婷、司徒真真、南宫楚楚外,都是一同到郑家去了。于雅婷是魔门中人,自是不好冒充张氏门徒,而司徒真真与南宫楚楚修为较差,便是去了也帮上不忙。况且司徒真真大病初愈,实是不宜见这些刀光剑影之事。

    有于雅婷这个魔门顶尖高手护佑在侧,南宫楚楚武功也还不弱,况且还有小白这头不比一流高手逊色的异驹,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花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八人终于赶到了郑家的门口。这郑家占地极广,顺着院墙看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郑家显然早有准备,门口四个站立的家丁一见到他们几人,都是微怔一下,随即已有一人往内里跑去。余下三人纷纷上前,一人道:“请问各位莫非就是黄羽翔、张梦心一行吗?”看到几人微微点头,他复道,“家主早就吩咐小的们,见到各位的话,要将各位请到屋中!各位,请!”

    八人在这个家丁的带领下,俱是往门内走去。而剩下的两个家丁则是将尾随在八人身后的武林人士给挡了下来,说道郑家今日已请了许多贵宾,若是再让这么这些人进去的,恐怕便是连立足之地也挤不出来了。

    进了大门,便是一个极大的花园,一条青石所铺的小路婉转通向客厅。两边都是花木,山风吹来,香味颇是浓郁。

    行了十余步,突见客厅之中涌出好些人来,直向八人迎了过来。

    走到近处,当前一人停下脚步,向八人微微一揖,道:“郑某人忝为郑家家主,四年前一别,今日有幸再睹秦兄、温世兄、刘世兄的尊容,实是难能!”他的身材颇是魁梧,与郑雪英颇多相似之处,只是脸上多一股威严之气,倒也不负郑家家主的威风,正是郑仕成!

    他将眼睛一扫张梦心与赵海若,复道:“这两位莫非就是名动江湖的‘无双玉女’张小姐,还有最近轰传武林,在清荷剑派一剑击败‘小碎花剑’张忠的赵小姐吗?”

    若是赵海若还是以往那般脾性的话,肯定会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一番,这当儿却是掩在张梦心的身后,只是用眼睛的余角偷偷地瞄向黄羽翔。若是黄羽翔不曾发觉,她便会迷迷糊糊地一直看下去,万一被他发现了,便突然将头埋在张梦心的秀肩上,任凭一张俏脸红得像块红布似的。

    张梦心微微一笑,道:“不敢,郑家主乃是前辈,梦心万万不敢当得前辈的谬赞!这位便是赵师妹!”

    郑仕成哈哈大笑,道:“张小姐过谦了!若不是张小姐美貌无比,天下无双无对,小犬岂会因你而死!”他的脸色倒也转得极快,又向黄羽翔瞄了一下,道,“恕郑某眼拙,不知这位两位少侠又是何人?”他指得是黄羽翔与李梓新两人。

    张梦心轻轻拢了下秀发,道:“这位是家父的另一个弟子,名叫李梓新,因是初出江湖,是以大家还不知道他的声名!这位是黄羽翔……郑家主,他总不需要梦心介绍了吧!”

    “黄羽翔?”郑仕成却是皱起了眉头,道,“今日郑家邀请的是张宗师与他的座下弟子,却不知道与黄少侠有什么关系?”

    如今黄羽翔与单钰莹俨然武林中青年一代中的翘楚,声名直逼老一辈的人物,若是能将这两人撇开,对敌张家,实可少了两个最具威胁性的对手。

    刘恒爽朗一笑,道:“郑家主,你还不知道吧!黄少侠已经蒙家师赐婚,如今已是家师的乘龙快婿了!难道凭着这层关系,黄少侠还不算咱们张家一份子吗?”

    郑仕成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张华庭竟然如此开明,不计较黄羽翔浪荡的声名,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哈哈”,微怔之后,他的脸上已是换上一副笑容,道,“来来,各位请到客厅一叙,都别在这傻站着!”

    明明是他自己要先分化张家的阵营,如今却是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这郑家家主果然不是白当的。

    众人都向客厅走去,分宾主坐下。虽然同为四大世家,梅府的客厅已是极大,但比起郑家的来,却要逊色好多。这郑家的客厅,足足要比梅家的大上两倍都不止。郑家这边约有二十来人,再加黄羽翔这边共有三十几人,坐在这客厅之中,竟是颇有几分空空荡荡的感觉。

    黄羽翔眼光一扫,已是看到了韩清月正淡笑着坐在郑冶剑的身边,依然不停地向自己的口中灌着香茗。而郑雪英却是坐在郑仕成的身侧,看来已是被确认为郑家的接班人了。除了韩清月与郑冶剑这两个超一流高手外,郑家就以郑仕成武功最高,若是凭此与张家抗争,恐怕张家随便拿出三人来,都足以将他们横扫了。

    “张小姐,虽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但郑某还是想再问张小姐一声,小犬究竟是如何死的?”郑仕成的脸上显出痛心之色,也不知道确实是心伤爱子,还是在演戏。

    “郑家主,梦心在给贵门的信中已是说得清清楚楚,郑雪涛多行不义,被秦师兄一掌打死了!”张梦心脸罩寒霜,这郑雪涛竟两次欲非礼于她,淡月在很大的程度上也是因他而死,实是让她从心底讨厌憎恶此人!

    “一掌打死?”郑仕成颤声道,“涛儿浑身已经没有半根完整的骨头剩下来!秦兄,小儿便是罪大恶极,你一掌打死他也就恩怨全消,你又何必让他死得如此凄惨!”

    秦连眉头一皱,道:“你家儿子欲图非礼小姐,秦某人能将他的尸首送回来,全是因为小姐的菩萨心肠!否则的话,依着秦某人的脾性,早将他丢到太湖里去喂鱼去了!”

    他没有跟随张华庭之前,便嫉恶如仇,生平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家。若不是张华庭救他,恐怕早已死在仇家手里。可若不是他一片除恶之心,张华庭也不会插手救他。

    秦连此话说完,郑家这边立时沸腾起来,纷纷叫嚷起来,俱是说道郑雪涛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事情,定然是秦连诬谄于他!

    郑冶剑冷然道:“秦连,涛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脾性难道我还不清楚吗?这孩子从小就豪侠仗义,岂会做出于理不合之事!”

    郑仕成也道:“涛儿好歹也是我郑家下一代的家主,若是他心术不正的话,郑家岂能立他为接班人!郑家虽然不比张家,但好歹也在武林中屹立了百年,难道不知道侠义两个字怎么写吗?”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慷慨激昂之极!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他们一意抵赖,张梦心也懒得于他们好颜以对,道,“像这种事情,难道梦心会拿女子的清誉当赌注开玩笑吗?”她将俏脸板起,承自父亲不怒而威的气势已是森然直指郑家众人。

    黄羽翔看得心痒痒的,想道将这么一个威严端庄的女子融化成一汪春水,实是男人最大的幸福。张梦心越是端庄肃穆,他越是心痒难忍。此人极是惫懒,既然有张梦心、秦连、刘恒在前面撑着,他才懒得多说什么。

    郑仕成将脸孔板起,思忖了良久方道:“张小姐,我不管事情的曲折到底如何,但从涛儿的家书来看,他分明已是与你快要成亲,你又为何要突然反悔?莫非这都是黄少侠搞得鬼!”说到“黄少侠”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之中颇有轻视之意,显是对这个薄行浪子颇含鄙视。

    怎么将事情突然扯到自己的头上来了,黄羽翔嘻嘻一笑,道:“心儿早已与我两心相悦,关郑雪涛屁事,我倒要问问郑家在搞什么鬼,生出了这么一个下流无耻的儿子,居然还要将他立为下一代家主?唉,真是武林大幸,他竟然死在秦大哥的手里了!”

    他见张梦心已然起了薄怒,说话之间便没有了正经。他原就是地痞出身,一旦没有了顾虑,自是乱说一气,毫不管别人的面子。

    单钰莹与张梦心都是暗自好笑,这“下流无耻”的四字批语向来是此人的写照,没有想到他自己听熟了,此时竟然转送给了郑雪涛。

    郑仕成果然怒气直升,沉声道:“张小姐,你就任凭黄少侠在此乱说一气吗?难道不怕折了张宗师的尊严!”

    “家父的尊严不需要我这个做女儿的给他挣来!哼,天底下又有谁不对家父敬仰万分,又岂会因为郑家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有所改变!”张梦心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现出羞喜之气,道,“况且,出嫁从夫,梦心一切自以夫君为主!”

    黄羽翔得意万分,向郑仕成轻轻眨了下眼睛,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

    郑仕成气急,没有想到张梦心竟对此人如此死心塌地,一只手握着檀香木所制的扶手,手上青筋直跳。

    韩清月站起身来,淡淡道:“黄兄的声名,在下早已敬仰不已。清荷剑派抢亲,又夺走了梅家的未婚夫人,嘿,便是多添一桩义举,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正中黄羽翔的软肋!

    虽说黄羽翔与诸女都是真心相爱,但在外人的眼中,却是黄羽翔不顾王法,强掳别人的妻室!是以黄羽翔虽然如今声名赫赫,却是毁誉参办,都说此人练有魔功,专能勾引女人的灵魂,让女子对他死心塌地,绝无二志。

    郑仕成尚有一女,武功也还不弱,平日宠溺地不得了。原本她执意要到客厅来的,但郑仁成还是将她关在了后院之中,生怕万一被黄羽翔勾去了灵魂,那真是糟糕之极!

    “哈哈哈”,黄羽翔大笑道,“再怎么说,也比你这个蒙古人长毛鬼要来得强得多!”既然自己的声名确实不好,若是再在此点上争论不休,难免要陷入被动,只好反守为攻了。

    郑家人纷纷脸上变色,没有想到韩清月是蒙人之事竟会被黄羽翔知道。郑仕成立即缓下脸色,低声道:“不有惊慌,反正他们今日绝不能走出这里的!”

    韩清月却是毫不动声色,显然与龙皓天早通过音讯,突然展颜一笑,道:“黄兄确实厉害,不但坏了了龙师弟联名上书之举,更是误破了今日之局。只是有没有想到,你们虽然走得进来,却是永远也走不出去呢!”

    “如果韩兄有足够的本事,那我们也只好俯首认输了!不知道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又如何将我们留下呢?”黄羽翔转头对刘恒轻轻一笑,两人交换过了一记眼神。

    “如此一来,当真只好兵戎相见了!”韩清月摇摇头,满脸的惋惜之色,道,“黄兄,若是你能听龙师弟之劝,加入我赤鹰教,岂不是大家都好!”

    他说打就打,毫不用征求郑仕成的意思,显然他们一脉在此次的“联合作战”中占了主事权。不过反过来想想,郑家也就郑冶剑算得上是超一流高手,像郑仕成之流,不过与李慕然相当,可能比之温漠然尚且差了很多,如何能够匹敌张氏一门的高手。

    黄羽翔摊摊手,道:“韩兄想要怎么打呢?一个接一个的单挑独斗,还是众人一起围殴,或是就选出一人来决胜负呢?”

    “哈哈,黄兄果然爽快!”韩清月击掌赞道,“围殴的话,也显得我两大宗师的门下太没水准了;只选一人的话,未免让其他的人不甘!黄兄这边有八人,就这样吧,我们这边也出八人,与黄兄这边挨个比斗一番!”

    刘恒想了想,道:“若是双方各赢四场正好不分胜败呢?”

    黄羽翔转过头看向张梦心,笑道:“心儿,你这一场,看来我们非要认输不可了!”既然张梦心身为张华庭的女儿,以前没有武功尚且不论,如今当无不出战之理。

    张梦心对他神秘一笑,却是没有说话。

    韩清月爽朗一笑,道:“若是正好各赢一半的话,那就双方再出一个武功最强的人来决斗!赢得那方将是此次约战的最终胜者!”

    黄羽翔这边除了张梦心外,个个都是一流高手,韩清月敢如此挑战,当是隐藏了极为厉害的高手。

    黄羽翔暗暗思忖道:“我和莹儿、海若当有七成把握能够赢得了对方,只需温兄他们再赢一场,便能将局面拖到对决的地步,以莹儿和我的修为,除了三大宗师,应该再无抗手了吧!即使是龙皓天,我也有把握将他拿了下来!”

    “好!”黄羽翔向众人看看,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便道:“一定为定!”

    韩清月又道:“为了公平起见,每方轮流出一人,再由对方选择由何人应战!既然黄兄你们是客,这第一场便由我们先选人出战好了!”

    随着韩清月的一声话落,内堂之中突然走出了五人,当先一人正是在苏州城消失无踪的龙皓天。

    但黄羽翔的目光却放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上,原因无他,只不过那人是个千娇百媚的美貌女子。她约莫二十多岁,容貌生得极美,只是一双眼晴却是深蓝色,头发微微带着些金黄。她的身量也是远较张梦心几女高大,比之黄羽翔也顶多差了一寸而已。

    黄羽翔从没有见过异族女子,况且这女人的衣着极为暴露,上身仅用一块白块包住了高耸的酥胸,连肚脐都露在了外面,双臂欺雪压霜,决非中原人可比的粉白。下身也只是一条短裙,露出老大一截晶莹的**,看得黄羽翔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正看得起劲,却见那女子突然转过头对他瞪了一眼,双眼之中顿时一阵疼痛,忍不住转过头去。当日丁平也曾经使出过这种“目剑”,但比之这女子竟然还略有不及!

    等他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这五人已是各自坐了下来,韩清月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师弟妹:龙皓天、博儿赤古,萨摩多,查刚拓,赤莲香。”他指着五人,一一数了下来。

    “赤莲香!”黄羽翔喃喃道,“这名字倒还不错,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不是也带着一股香气!”微微偏过头,却见单钰莹与张梦心正齐齐向他怒目而视,忙尴尬一笑,不敢再看向赤莲香。

    “黄兄,自姑苏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各位了!哈哈!”龙皓天淡然而言,眼神在三女中略一搜索,复道,“任姑娘呢,她怎么没有一起来呢!”

    “任姑娘乃是不羁人间之人,自然有她的打算,龙兄想要找她的话,除非到问剑心阁一行了!”不需要用脑子想,便知道龙皓天对任雨情肯定另有图谋。

    “唉”,龙皓天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道,“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问剑心阁的功夫!不过没有关系,我还可以下次再找任姑娘,不过黄兄的话,恐怕便没有这个机会了!”

    “哈哈哈”,黄羽翔一双虎目回敬过去,道,“这番话应该是我对龙兄说才是!你们蒙古人贼心不死,还想枉图侵占我汉人的大好河山,如此狼子野心,我与雨情岂能饶过你们!”

    听他如此亲热地叫唤任雨情,龙皓天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废话少说,在手底下见高下吧!”

    “早该如此,偏偏你爱这么多的废话!”单钰莹早已无聊万分,道,“快点快点,我还要急着回去吃臭豆腐呢!”长沙的臭豆腐乃是天下一绝,这妮子吃头一块的时候,还是黄羽翔哄着骗她吃下的。当时她一手挟着块臭豆腐,一手却掩着鼻子,模样甚是可爱好笑。只是自吃一块之后,便从此上瘾。

    “头一阵,便由查刚拓师弟出战吧!”韩清月将目光放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

    查刚拓立时站了起来,叽哩瓜啦地说了几句,走到空出的地方,眼睛望天,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他大概三十来岁,浑身乌漆妈黑的,满脸的络腮胡子,与骆三元倒是有异曲同功之效,只是身材却是远比骆三元魁梧,便是秦连也远远及不上他。

    “第一场,我们自是要来个开门红!”黄羽翔将目光转向张梦心。张梦心微微一笑,道:“而且要赢得干净俐落!不过这查刚拓如此身材,想必在硬功上下过极大的功夫,又是摩珂罗的弟子……”

    “那就让小师妹出战吧!”刘恒接过话头,三人齐齐一笑。

    “海若,该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张梦心轻轻一拱赵海若。

    赵海若偷眼一瞥黄羽翔,扭捏道:“那小子看着我,我浑身都发软,怎么都使不出力来!”

    张梦心微微一笑,道:“我让他不准看你!你可别忘了,只有赢了他,我才会教你不怕大哥的办法喔!”

    赵海若轻轻哼了一下,道:“小气鬼!”猛然站起身来,向查刚拓走去。

    “喂,就是你这个大黑柱吗?”赵海若突然展颜一笑,道,“与我家的小灰倒是蛮像的!”

    好在查刚拓一来不懂汉语,二来也不知道“我家的小灰”是个什么东西,若是知道她将自己比作山间的土熊,恐怕当真要气得捶胸大吼了。

    赵海若虽然身体修长,但比起查刚拓又高又大的巨型体积来,实在是相去甚远,两个人的身材简直就是不成比例!

第十章互有胜败

    查刚拓突然叽里瓜啦地又说了几句,伸手指着赵海若,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赵海若听不懂蒙古话,也知道他定是在讥笑自己是个女子,说些看不起女人的话。这妮子原就是个无法无天之人,哪能容别人对她无理。盛怒之下,顿时将对黄羽翔的异样感觉抛在脑后,“真阳诀”已然运转如意,双眸之中隐隐有一道淡紫色的光晕。

    “你叫什么叫,你还不是女人生的吗?”管他听得懂听不懂,赵海若岂能在口头上吃了对方的亏,立时回骂了过去。

    她虽然行事古怪,不按常理,但为人却是十分的机敏。这查刚拓虽然大大咧咧地站着,但浑身气势天成,极具威慑之意,显然外功已是修到了绝顶境界。

    娇躯轻轻一晃,已是滴溜溜地绕着查刚拓转起了圈子,猛然之间,白光一闪,袖剑已出,直圈向查刚拓的脖子。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查刚拓初时还看不起赵海若这个小姑娘,但见她出手之间,森冷的剑气已是将浑身每根毫毛都刺激得直竖起来,便知道这小姑娘实是劲敌!

    单手扬起,一圈乌光闪过,已是架在赵海若的剑僧上。

    “哐”一声巨响,赵海若翻飞出了两丈,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笑兮兮地道,“你这个大黑柱力气好大,把我的手都振酸了!”落地之间,已是将袖剑收了起来。她甩甩了右手,作出一副受痛的表情。

    韩清月与龙皓天对看了一眼,都是对赵海若表现出的实力大感惊讶。这查刚拓虽然武技不是他们师兄弟中的顶尖之流,但却胜在一身蛮力,由外入内,修成了一身极为强悍的内力。单以力道而论,已是摩珂罗座下弟子之冠。

    原以为对方必会派秦连出战,以秦连强悍的修为,方能与查刚拓一较高下。但万万想不到对方竟派出了赵海若这个小丫头,虽然知道她曾一剑击败“小碎花剑”张忠,但毕竟只是传说而已。这查刚拓可是他们两人深知熟识的,还道赵海若在他的一磕之下,必然会震得剑毁人亡,谁知却仅仅是让她手酸而已!

    赵海若溜了一下查刚拓手中的兵器,却是一个圆形的盾牌,同他的皮肤一般,都是灰灰的,只是四周都镶着极为尖锐的刀片,寒森森地直冒蓝光。

    她从未见过此种兵刃,当下大起好奇之猓觳阶叩讲楦胀氐纳砬埃溃骸按蠛谥憧炖创蛭野。毖劬χ惫垂吹乜醋潘种械亩芘疲薏坏冒锼倨鸨欣磁蜃约骸?br>

    查刚拓又不知道她的脾性,还道她看不起自己,竟然送到了自己的门上来,当下哇哇地大叫几声。在蒙古,女子的地位更是低下,查刚拓又看不起汉人,自是将赵海若的轻视当作奇耻大辱,右手一抡,那块大盾牌顿时旋转起来,如同一片乌云向赵海若的腰间斩去。

    “格格格”,赵海若一阵娇笑,身形翩若惊鸿,在盾牌袭身的一瞬间纵闪开来。

    查刚拓一击落空,顿时将盾牌狂舞起来,追着赵海若打去。

    赵海若仿佛遇到了一件极为好玩的玩具,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总是在盾牌袭身前纵闪开来,嘴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嬉笑的声音。

    这查刚拓的内力修为实是高深之极,这盾牌原是极为沉重的武器,在他的抡舞之下,却如一张薄纸一般,显得一点份量也没有。但厅中却荡漾起他浑厚的内力,如同水波一般,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旁观众人为了比斗方便,原就腾出三丈见方的空地,但查刚拓沉厚的内力却如惊涛拍岸,饶是众人隔得老远,仍是能感觉这股惊人的力道直压心肺。

    黄羽翔这边都是内家好手,自是夷然不惧,但郑家这边虽也是高手尽出,但岂能与黄羽翔等人相提并论!在这股力道的逼压之下,都是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留在原地的,也只有郑冶剑、郑仕成、郑雪英以及另外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郑雪英虽然留在原地,却只是在强自支撑,一张粗旷的脸上已是青筋直跳!赤莲香轻轻一嘟小嘴,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赵海若开始还能纵跃自如,但五十招之后,整个空间全是查刚拓浩荡惊人的内力,以致她的身法都有些滞涩起来。

    黄羽翔虽然内力大进,但比之查刚拓,却也是自叹弗如。转头向张梦心看去,只见她双眉紧蹙,一副紧张莫名的神情。

    知道她关心则乱,将右手伸出,握住了她的纤手,道:“你放心,这家伙虽然一身蛮力,海若还及不他,但也不会相差太多。况且,海若的身法远在他之上,绝不会有危险的!只是这家伙长力绵绵,仿佛永不会累一般,兵刃又极是擅守,在他强横内力的操控之下,当真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不知道海若怎么才能突进去!”

    若是换作是他,当可以以“浩然一剑”和对方硬拼一击。估计他的蛮力再横,也赶不上张华庭浩荡无比的内力,定然会不支退开。如果他的盾牌是凡铁所制,当可以一击将其粉碎!只是在他的内力反噬之下,若是自己也踉跄后退,估计便伤不了对方了!

    查刚拓一连百余记,齐齐击了空,突然停了下来,恼怒得哇哇大叫,冲着赵海若又是叽里呱啦的一大堆话。意思是你这小丫头光会躲闪,怎得不与他打斗,若是还要如此,便要算她输了。

    赵海若又听不懂他的话,耸耸肩,心中却想着如何才能将他的盾牌给夺了过来。

    叫声方停,查刚拓右脚跺地,大理石所铺的地面顿时被他踩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整齐划一,仿佛半边身体都深陷其中一般。突然之间,那块大理石附近的八块地砖齐齐发出“嘣”的一声,纷纷碎成无数块。

    这下子连黄羽翔也是微微变色,想道:“没有想到这个大个子看来浑浑噩噩的,怎得一身内力竟是如此精纯!”若是真气驳杂,脚底下那块大理石定然首先碎成一片。但此时却是脚底那块只有一个脚印,余下的八块纷纷破碎,显然他的内力已是纯厚无比,溢出体外之后,还能控制如此长得距离!

    韩清月扬声道:“赵姑娘,查刚拓师弟说,若是你还一直躲让的话,便要算你输了!”

    赵海若小嘴一撇,道:“大黑柱,你神气什么?本小姐难道还会怕你不成吗!”

    说罢,猛然纵起,袖剑再出,疾刺查刚拓。

    刚才她一意玩耍,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本身的实力,如今受韩清月一激,顿时将凌厉的气势展现出来,不断地冲击着查刚拓原先布下的力场,随着她一剑的刺出,仿佛一把巨大的锤子,重重地敲开了所有拦在身前的异物!

    查刚拓咧嘴一笑,手中的奇形盾牌又舞动起来,向赵海若重重地磕撞过去。

    他的兵器本就沉厚,体积又大,一旦舞起来,仿佛一道乌光将自己团团围住,当真是密不透风。赵海若若想从正面进攻的话,势击首先要破开他厚重无比的盾牌。但一旦硬拼起来,恐怕也只有三大宗师能够稳胜于他,如黄羽翔、秦连之流,胜负便在五五之间。

    赵海若猛然之间一个后仰,左脚支地,右脚抬起,向查刚拓磕撞过来的盾牌踢去。

    那盾牌原是向她的腰间削去,这么一来的话,顿时又击了个空。查刚拓轻嘿一声,手中盾牌收发由心,已是自上而下向她的腰间劈落。

    赵海若出脚奇快无比,趁着他起手之际,已是冲破盾牌的封锁,在他的右腕上猛然踢了一击。适当此时,查刚拓的盾牌也轰然撞下。

    黄羽翔只觉右手一痛,原来张梦心惊急之下,反手抓住了他的右手,长长的指甲已然深深地掐到了他的肉中。黄羽翔知道她心中紧张,又不能运功抵抗,反将她伤了,只得强自忍住痛,没有发出痛哼来。

    白光一闪,赵海若手中的袖剑迅捷无比地架在了盾牌之上。

    “轰”地一声闷响,查刚拓手中的盾牌猛然被反弹起来,势道之大,竟是连他也扎不稳马步,“登登登”连连向后退出七八步,这才站稳了脚步,黑脸之上一片通红。

    赵海若受到他这么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整个人却是“吱”地一声,硬生生地破开底下的大理石砖,深深地陷了进去,直没到大腿处。一张俏脸上紫气萦绕,整个人肃穆端庄无比!

    若不是她的内力修为极是了得,恐怕便要在查刚拓如此猛烈的一击下化为一团肉泥了,但她有“真阳诀”护身,身体实是强横之至,竟是远在脚下的大理石砖之上!

    “嘿”,赵海若左手一拍地面,整个人顿时蹿了起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身下的衣物顿时化作千万只飞舞的花蝴蝶,漫天飘散起来。她的身体虽是强横,但衣物却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穿破地面之际,已是被划成破烂一片。

    双条修长如玉的大腿,晶莹剔白,极富有弹性,赵海若单手插腰,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露光,满脸的气恼之气,怒狠狠地瞪着查刚拓。

    这副打扮,倒是与赤莲香有得比。

    张梦心惊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见身边青影一闪,黄羽翔已是纵跃而出,挡在了赵海若的身前。

    黄羽翔沉声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了!”笑话,这赵海若俨然他的囊中物了,岂能让别人大饱眼福。

    赵海若欲待反对,但看到他的背影,心跳又是没来由地一阵加快,脑子昏昏沉沉的,哪还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待到神智略复,却是已经回到座位上,身上也披了一件青袍,遮住了她乍泄的春光。

    见张梦心正看着自己,赵海若忙道:“心姐姐,其实我没有输,都是那个臭小子把我拉下来的……我一见那小子脑袋里便没有了主意,心姐姐你一定不能食言,要教我不怕那臭小子的方法啊!”

    韩清月这边的人都是向查刚拓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通,自是恭喜之词。但查刚拓却是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眼睛直盯着赵海若,满是兴奋之意。他生平遇敌,从无人能将他逼退,但赵海若既是一个女子,年龄又是如此稚嫩,力道却是如此巨大,已是让他起了惺惺之意,颇想与她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韩清月道:“承蒙黄兄礼让一场,不知你们这次会派谁出场呢?”

    在张氏五徒中,赵海若武功之高,俨然还在秦连之上,黄、张、李三人原想让她取个开门红,没有想到女子的身份竟成了她落败的原因。三人面面相觑,这该拿下的第一场却是意外落败,实是有些打乱了计划。

    李梓新突然闷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向场中走去。

    黄羽翔三人对看一眼,刘恒高声道:“这一场,我们请李梓新师弟出战!”

    韩清月与龙皓天略一商量,人群之中却是站起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高大汉子,虽然还赶不上查刚拓的身形,但也相去不远。

    “我们便请萨摩多师兄出战!”韩清月微微一笑,这李梓新用剑,但萨摩多却是使双钩的好手,这一场,又将稳操胜券!

    萨摩多慢慢走向李梓新,他不像查刚拓那般漆黑,反是皙白无比,若是光看他的肤色,完全是个楚楚动人的大姑娘。

    “请!”这萨摩多竟然会说汉话,向李梓新轻轻说了一句。

    李梓新毫不理他,俊俏的脸上木无表情,只是右手握在剑柄之上,缓缓将长剑抽了出来。

    萨摩多也是将双手扬起,双钩仿佛噬机而动的灵蛇,直直对着李梓新。

    横剑在胸,李梓新突然道:“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什么?”萨摩多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失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不但可以赢我,还可以杀了我!”

    “这便是你的遗言吗?”李梓新冷冷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萨摩多竟然浑身都起了一丝颤抖,仿佛这个年轻人是地狱中的恶魔,正在择人而噬,而自己正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明知道若是被对方的气势压倒的话,便是处在了下风。但李梓新的眼神太过无情冷酷,竟让他这个久经刀光剑影的大高手感受到了极为浓厚的死亡气息。

    李梓新看着他,仿佛正看着一个死人一般,清明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感情。

    “叮”,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鸣,李梓新身形忽动,仿佛游鱼一般,向萨摩多逼近过去。

    萨摩多压下所有的胡思乱想,凝神面对着这个与年龄不符,满身杀气的年青高手。双钩顿时挥洒开来,两条乌龙盘旋着他的身体,将自己护了个水泻不通。

    以两人的兵器而论,萨摩多却是占了老大的便宜,原是应该主动进攻。但他岂惮李梓新适才所发出的杀气,竟是不敢抢先出招,先是将自己防御起来,欲等看清了李梓新的招式,方才拟定反击之计。

    李梓新掩至,身形突然纵起,在空中盘旋起来,向萨摩多卷袭而去。

    “叮叮叮”,一连串清脆的兵刃交击声传来,李梓新已是突入到萨摩多的身前。

    萨摩多却是不惊反喜,这几下兵刃交击,他已是试出李梓新的深浅,虽然为他如此年轻就拥有此等深厚的修为而暗暗惊讶,但对方的功力却并没有超过自己,甚至还比他逊上一二分。

    左手之钩划向他的右胁,右手上的利钩却是削向了他的咽喉。他占了两把兵刃的便宜,而且钩在先天上对剑有克制之用,李梓新冒然突进到此,必然要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

    猛然之间,李梓新突然将左手举起,挡在了自己身前,身形却是继续往前扑去,长剑迅捷无比的向他的胸口疾刺!

    “龙翔九天!”李梓新低哼一声,“灭杀!”

    “噗”地一声闷响,萨摩多左手之钩重重地打在李梓新的左手之上,但却没有想像中的手断血流,只是深深地嵌到了他的臂上,在萨摩多的惊愕之中,华丽的剑光闪过,没有丝毫停顿犹豫,李梓新的长剑已是洞穿了他的胸口。

    浑身的力气顿时随着鲜血的狂涌而消失殆尽,右手上的攻势再也发不出去,在李梓新颈边半寸处停了下来。萨摩多踉跄后退三步,左手中的钩子已是掉落在地,他满脸的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我左手之上的攻击是虚招,右手才是杀招之伏!你只要刚才左手稍稍吃痛,右手没有平时的速度,便会先被我刺到,为什么……”

    双眼一阵暴突,萨摩多似是死不瞑目,非要等听到李梓新的答案才肯闭目。

    李梓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身便往回走。

    “哇!”萨摩多仰天大叫一声,颓然摔倒在地,已然气绝!一代高人之徒,在蒙古纵横无敌,没有想到甫入中原,便被一个年仅十七,功力还略逊于他的年青人一剑灭杀,当真是冤枉之极!

    韩清月这边都是乱哄哄起来,纷纷抢到萨摩多的身边,又是一阵叽哩呱啦。赤莲香猛然走向黄羽翔这边,对着李梓新道:“小子,你竟然敢杀了我师兄,我非要将你碎尸万断不可!”

    黄羽翔这边也颇为萨摩多的身死而震惊,这么一来,两大宗师算是结上了深仇大恨,再无化解的可能了。只是两人的胜败分得太快,纵是黄羽翔想要阻止李梓新杀人,但浑没有想到两人竟会在一招间便生死已判!

    李梓新原来才刚坐下,闻言又站了起来,冷冷地向她看去,目光之中没有半丝感情!左手之上,鲜血兀自在点点滴下。

    乍看他如同金童一般的样貌,赤莲香竟有几分意乱情迷的错觉,随即又被怒意充斥了所有的心神,恨声道:“死在战场之上,乃是我们每一个蒙古勇士的最大愿望!你光明正大地杀了他,原也是公平之极。但你为何还要让他死不瞑目,你说!”

    李梓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冷冷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嘛!”

    “你——”赤莲香又气又急,她原是蒙古某一族的公主,自幼便被摩珂罗收为弟子,向来颐指气使,无不如意,便是几个师兄弟,也是当她宝一样地捧着,从来没有违逆过她。况且,她的美丽在关外也是少有,平日不知被多少人追捧,以致养成了自大傲慢的脾性,哪能容得李梓新如此不将自己当回事。

    气怒之下,已是将兵器取了出来,却是一根一丈来长的马鞭。

    她恨恨道:“第三场由我出场!矮冬瓜,你敢出来吗?”她的身材修长,远在李梓新之上,这“矮冬瓜”的三字批语,倒也是中肯。

    “师妹,万万不可!”韩清月忙阻止赤莲香,又对黄羽翔等人道,“按规矩,打过的人便不能再上场!贵方这次又会派何人上场呢?”他的眉目之中虽然也是隐含怒气,却是强自克制住了。

    “师兄,难道你竟看着萨摩多师兄就这么死去吗?”赤莲香双目已然红肿起来,颇是楚楚可人。

    “你不要胡闹!”韩清月怒声道,“萨摩多师弟死在战场之上,原没有半丝遗憾,难道你想要让他在死后蒙羞吗?”转而低声道,“反正他们今天绝不可能逃脱出去的,你就先忍一忍,给我赢了这一局!龙师弟正看着你呢!”

    赤莲香回头向龙皓天看去,只见他目含鼓励,不禁俏脸一红,点了点头。

    “这一场我来打吧!”黄羽翔见到美丽的姑娘,不禁大起怜香惜玉之心,生怕双方杀红了眼,都是不死方休,忙挡在了前头。

    单钰莹对他微微一瞪,道:“哼,这个对手交给我了!”将他扯到了一边,还不忘了加了一句:“大色狼!”

    韩清月等人已是将萨摩多的尸体搬出了客厅,只是地上兀自残留着一大滩的血迹,极是触目惊心。

    两个美丽的女人便隔着这滩鲜血而站,赤莲香狠狠道:“既然那个矮冬瓜不敢应战,那就算你倒霉了!”

    一来不是辱骂黄羽翔,二来她对李梓新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单钰莹轻轻一笑,道:“好啊,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眼光一瞄她弹挺的酥胸,心中却道:“这番邦女子真是不知羞耻,怎得敢穿这种衣物见人,连肚脐也是露了出来!啧啧啧,这么些的布料也算得上是衣物吗!不过,她的胸部可真是大,却不知道她吃些什么东西才能长这么大的!若是我……”

    正胡思乱想中,赤莲香已是踩步直进,一声娇叱中,马鞭划过七八个圈圈,向她抽了过去。鞭未至,而劲风先到,凌厉的劲气已是铺天盖地向她狂涌而去。

    食指伸出,轻轻在狂卷过来的马鞭上弹了一下。两女充盈沛然的劲气顿时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在“红日照天下”*的功意之下,单钰莹的力道已是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大增长,弹指之下,整根马鞭突然一阵抖动,像死蛇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韩清月等人骇然失色,这马鞭柔不受力,便是赤莲香也是借助挥手的动作才能挥洒如意。像这种软兵器,最是不怕遇到内力深厚之人,但单钰莹竟能凭着弹指的动作,便能将马鞭上的力道化尽,显是内力已达登峰造极之境,除了龙皓天、查刚拓之外,恐怕无一人能在内力与她一较高下。

    死灰暗灭之气突然充斥着整个大厅,无边的黑暗仿佛暗夜降临,单钰莹狂霸的气势顿时占领着整个空间,力道之雄,丝毫不下于适才查刚拓以百余记攻击造成的雄厚力场!

    虽然还没有上升到“红日大圆满”的境界,但单钰莹已如统治黑暗的魔王一般,以君临万物的姿态,俯看众生!

    赤莲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虽然贵为一族公主,虽然是一代宗师的得意弟子,但她的心中兀自颤抖不已,为单钰莹如此令人惊惧的气势所赫,仿佛自己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只要对方轻轻动一根手指,便能将自己碾成粉碎。

第十一章出乎意料

    单钰莹已然在功法上冲到了“红日照天下”*的最高境界,与张华庭一战之后,虽然功法、内力没有什么进益,但精神修为却是开始疯涨起来。赤莲香会有如此反应,实是被她强大的精神修为所影响!

    能将精神与**的力量结合在一起,便是迈向宗师级别的台阶了!单钰莹以女子之身,原是吃了体力上的亏,但却神奇般地修成了“红日照天下”*,以弥补自身功力不足的缺点,又屡获奇遇,冲破后天的束缚,达到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而在与张华庭一战之后,终于在精神上也得到了极大的煅练,开始进军宗师级的进境!

    虽然她此时的精神修为远远不能与张华庭相提并论,但对上赤莲香这个对手,却是稳稳地将她吃定。

    这一战,赤莲香未战便已经输了!

    赤莲香娇叱一声,地上的马鞭仿佛重获生命,猛然间弹跃起来,再度向单钰莹挥洒过去。她虽然心中惊惧,但却是更加得不服气,以她公主外加蒙古第一国师弟子的身份,岂能在另一个女子面前俯首称臣!

    黑色的鞭影仿佛游动的灵蛇,突然之间幻化成了万千条,从四面八方向单钰莹卷去。

    随着她鞭子的舞动,惊人的劲气也向单钰莹狂压过去,间或有几鞭抽在地面上,顿时将底下的大理石打成了片片碎碎,纷纷激扬到了空中。而较大的石粒又被飞舞的鞭影打碎,化成更小的颗粒,整个大厅渐渐灰尘迷漫!

    郑仕成板着张脸,也不知道家中的地砖被她如此破坏,会不会心痛。不过郑家反正财大气粗,应该不会在乎这几块大理石吧!

    单钰莹丝毫不为所动,浑身虽然已无往昔的黑光缭绕,但所有飞进她三尺之内的灰尘俱都化为一团灰烬而掉落在地。她任凭赤莲香将鞭法发挥到淋漓尽致,没有丝毫干涉于她。到得后来的时候,索性将双眼闭上,纯以精神将赤莲香的长鞭锁定,无论她从何方攻来,只需食指轻弹,便能将对方的攻势化解得干干净净。

    “狂龙乱舞!”随着赤莲香的一声娇叱,整根长鞭突然轻颤起来,如同蛟龙抬头,向单钰莹怒抽过去。她的气势再度飙升,乌黑的长鞭突然像是抹上了一层金色的磷粉,发出“啪啪啪”地巨响!整个大厅仿佛浸在了水中,而赤莲香的马鞭却是水中的蛟龙,正在兴风做浪,劲气乱涌之下,仿佛大厅都在晃动一般。每个人都生起一股自己的身体正在浮动的错觉!

    “好家伙!”黄羽翔心中暗赞一声。虽是分属敌我两方,但赤莲香长得实在是俏丽无比,而实力当真是不俗,这一招使来将她的修为完完全全地表现了出来!若不是她的对手正是单钰莹,恐怕这小子便要大声叫出来了!

    单钰莹的双眼猛然张开,乌黑的眸子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只是身后那道赤红色的光环却没有出现。

    这“狂龙乱舞”恐怕是赤莲香压底箱的功夫了,这一招使来,连单钰莹也不敢轻忽以对,功意已是冲到了“红日大圆满”的境界。

    “啪啪啪”,一连串的巨响声传来,赤莲香的马鞭已是将单钰莹团团缠住。

    博儿赤古大喜,用蒙古话道:“师妹赢了?”

    单钰莹的武功之高,让韩清月这边的人都是大皱眉头,恐怕只有龙皓天与查刚拓才有实力与她一较高下。但见她居然被赤莲香的马鞭缠住,俱是大喜。要知道,在赤莲香的马鞭缠绕之下,便是巨岩也要被挤成了一团碎屑!

    龙皓天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赤莲香心中有数,自己的马鞭看似将对方缠住,但在距离她身体三寸之处便虚空而停,被一股无形劲气给生生挡住了。

    单钰莹微微一笑,身后的赤红光环已然显现。一点声音与征兆也没有,缠绕在她身上的马鞭突然化作了一团乌有,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余势不消,身后的光环突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一下子将赤莲香先前辛辛苦苦布下的气场给冲击得支离破碎!

    仿佛一个大浪打来,众人俱是身体微震,纷纷感受到了单钰莹强大无比的力道!

    赤莲香的心神已然与马鞭结合在一起了,此时马鞭受损,她自己也是如遭重击,猛然后退一步,仿佛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一张白里泛红的瘟扯偈鄙钒孜薇取?br>

    单钰莹抬起莲步往赤莲香挪去,凝厚的压力如山岳一般向赤莲香压了过去。

    韩清月这边都紧张起来,知道单钰莹的修为远在赤莲香之上,连她威力最强的“狂龙乱舞”都被单钰莹轻易破去,便可想见两人的功力的差距有多大了!

    赤莲香突然小嘴一嘟,将剩下的半截马鞭重重地扔在地上,嗔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赢你!”转身便往龙皓天这边走去。

    单钰莹一怔,不过见她已然认输,却也不能再追击于她,微微耸一下肩,退到了黄羽翔身边。

    黄羽翔轻轻握了一下她的纤手,心中却是想道:“这赤莲香到底是天真浪曼,当真是不想打了;还是她心机深沉,明知道打不赢,便认输以保实力呢?”

    龙皓天突然站起身来,扬声道:“什么时候魔教与张宗师也勾搭到了一起呢?”这家伙眼光不赖,竟然认得出单钰莹所使的功夫。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莹儿乃是我的妻子,所谓出嫁从夫,她以前虽然身属魔门,但既然已经嫁与黄某,便不算是魔门中人了!再说了,无论怎样,魔门尚算中原一脉,此番是抵御异族,自是比某些出卖自己良知的人要强得多!”

    “你——”郑仕成大怒失色,双眼瞪着黄羽翔,直欲喷出火来!

    “既然如黄兄所说,女子出嫁从夫,那么张小姐已然嫁与了黄兄,便与张宗师再无关系。此间之事,应该也与黄兄无关啊!”龙皓天抓住了黄羽翔的语病。

    “哈哈哈”,黄羽翔又是一番大笑,笑得爽朗这极,让人觉得龙皓天完全是胡说一气,没有丝毫站得住理的地方,“心儿虽然嫁与了我,但在下也非鄙薄之人,难道老丈人家有事,我这个做女婿的要袖手旁观不成!”

    龙皓天微微一笑,道:“黄兄果然口绽莲花,小弟自愧不如!”复坐到椅上,不再说话。

    “下一场谁出战呢?”等两人舌战结束,刘恒沉声问道,眼睛却是瞄到了温漠然的身上。

    温漠然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给师父丢脸的!”手中提着他那把绿色的大弓,向场中走去。

    黄羽翔眉头微皱,对张梦心道:“温兄虽然修为不差,但使用弓箭适合在远处进攻,如果近身拼斗的话,可能便要吃亏了!”

    张梦心转头对他妩媚一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温师兄其实是我们师兄弟之中武功最是博杂之人,他手中的弓、箭皆可以当作兵器来用!”

    黄羽翔却是摇摇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温兄既然通晓这么多的兵器,必然没有专研一门的来得精奥!听你道来,你们师兄弟几人只有海若和刘兄修到了‘紫气东来’的境界。秦兄是带艺投师,功法不对;而李兄弟年岁尚轻,修不成也不足为怪,为何温兄身为岳父的大弟子却是进境最慢呢?”

    张梦心终是面有忧色,道:“这么看来,温师兄浑身都是兵器的特点反倒成了他的致命伤了?”

    黄羽翔点点头,道:“若是在两军相斗的时候,温兄的长箭势大及远,必能直取敌酋,但在武林中人的拼斗之中,却是只有敌人在远处时才有优势,万一对手冲到他的近处,必然陷于被动!”

    两人说话之间,韩清月这边已是派出了博儿赤古出战。不同于其他师兄弟的高大,这博儿赤古身材倒是只有中等,也略略偏瘦了一些。

    黄羽翔面色凝重,道:“恐怕这个家伙精于轻功和贴身搏击,这一场,看来温兄不好对付啊!”

    果不其然,温漠然除了射出第一箭让他狼狈招架之后,便被他突入到了近处,无法再发出第二箭。

    博儿赤古使得是两把小锤子,仿佛木匠一般,绕着温漠然不停地敲击起来,模样儿甚是好笑。

    但温漠然却是丝毫也笑不出来,博儿赤古每敲出一锤,必有一股凌厉的劲风直透过来。他左手执箭,右手拿弓,顿时与博儿赤古斗到了一起。

    温漠然倒真是技艺博杂,竟可以把长箭当作利剑来用,而长弓的弓弦极为锐利,在他的真气贯注之下,如同剑锋无异,而弓身又极是坚韧,既可挡架,又可以结合弓弦当锁子钩用,端得是奇妙无比!但正如黄羽翔所言,温漠然虽然擅使各种兵器,却是失之精通,对上比他差得对手,那倒是无妨,但遇到博儿赤古这个实力毫不逊色于他,又精通贴身肉搏的高手,顿时显得缚手缚脚。

    两手交手百余招,温漠然终是左手吃了他一锤,连长箭也拿捏不稳,掉落在了地上。

    温漠然脸色微变,满脸的失望痛心之色,道:“兄台果然武功高强,小弟自叹弗如,这一场,小弟想不认输也不行!”他出师已经四年多了,今日一战却是他第一次败北,而且是为师门争夺荣誉的关键之局,也难怪他输了之后会如此失落颓废。

    博儿赤古傲然一笑,也不理他,径自向自己的阵营走去。

    “温兄,你不用放在心上,反正现在只是各胜两场,我们是绝不会输的!”黄羽翔淡然笑道。

    温漠然一声不吭,倒在椅上,双眼轻闭起来。

    韩清月又将下一个比斗之人给选了出来,却是郑家的老一辈高手郑冶剑。

    郑冶剑成名之时,黄羽翔这边的人除了秦连之外,都还没有出世。此人功力之深、经验之老,恐怕已是座中诸人之冠了!

    刘恒站了起来,道:“黄兄要压轴,秦师兄又不擅用兵刃,这一战便由我接下了!”

    他们都知道黄羽翔与张华庭比斗的事,出发之前,张华庭也曾略略提到了黄羽翔,言下对他颇为赞赏之意,先不管他是否是老丈人对女婿的自夸,但能得到中原第一高手的赞赏,实力绝不会差到哪去。

    刘恒继承了张华庭的衣钵,“真阳诀”也达到了“紫气东来”的境界,算得上年青一辈中的佼佼之选,但对阵郑冶剑的话,胜负恐怕是三七之数,就算凭着郑冶剑老到的经验,也有七成取胜的把握。

    两人都是使剑的高手,一旦对上仗,立时剑影摇曳,劲气四射。两道白光从东打到西,又从西折到了东。

    过不多时,刘恒便已经将功意提升到了“紫气东来”的境界,连手中的长剑也微微泛起了一层紫色。

    这“真阳诀”不愧是张华庭成名武林的绝顶内功心法,刘恒立时声势大振,一连串的攻击之下,压得郑冶剑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温漠然双目闭上才一会,便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中。他自己输了一场,使双方变成互为平手的局面,若是刘恒再输了此局,实是陷入了极为被动失利的局面。

    眼见刘恒攻势如潮,不由地道:“这一局看来刘师弟赢定了!”冰冷的脸上一扫漠然的神情,颇显兴奋之色。

    黄羽翔与秦连交换了一个眼色,黄羽翔面有忧色地道:“若是刘兄有秦兄深厚的内力做为支撑,当可以将郑冶剑一路压制下去,终可突破对方的防守而取得胜利。但恐怕不等郑冶剑露出破绽,刘兄首先便要内力无以为继了!”

    虽然刘恒的剑术足以与郑冶剑相提并论,但终是吃亏在比郑冶剑少活了那么多年上,比起做战经验,却是差了个老远。郑冶剑虽然始终处于守势,但却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虽然风雨飘摇,浪大船晃,却终是稳稳当当得没有倾翻。

    韩清月那边显然也看清了这一点,都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再过两百招,郑冶剑终是发起反攻,一举将气力渐衰的刘恒给逼退回去。一连十数下连续交击,已是震得刘恒右手发麻,差点连剑也拿捏不住了。

    刘恒再退两步,突然收剑而立,道:“郑前辈武功高明,晚辈自叹不如,这一场是晚辈输了!”他不愧是一代宗师之后,即使认输,话声之间仍是清朗平和,没有丝毫躁意。

    郑冶剑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欣喜之色,他以大欺小,方要斗过三百招后,才能凭着比对方多修练了四十余的内力将对方击败,实是胜不为武。

    刘恒回转到自己这边,向黄羽翔苦笑一下,道:“这下有些麻烦了!”张梦心此局必输,那就要秦连与黄羽翔连赢两场才能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

    黄羽翔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正在思忖直接让张梦心认输之际,却见张梦心已然俏生生地站了起来,向他道:“大哥,你将流明剑借我一下!”

    黄羽翔一怔,道:“你不用比了,我和秦兄会扳回后面两场的!”

    张梦心傲然一笑,道:“张家的门人,岂有不战而认输的道理!”

    刘恒双掌一击,道:“师妹,果然好样的!”话锋一转,复道,“不过今日一战却是生死相搏,丝毫大意不得!若是让师妹受到了些许伤害,日后让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啊!”

    “我不管!”张梦心已是扑到黄羽翔的怀中,将流明剑给抽了出来,直直向场中奔去。

    “黄兄,你不将她追回来吗?”刘恒眉头大皱。

    黄羽翔向场中移前一些,道:“心儿外柔内刚,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便让她试试吧,若是不行的话,我会在旁边照拂她的!况且,她的武功也还可以!”看过那日她与张华庭交手的一击,威力倒还不差,只需让她支撑个十来招,尽了心意,再将她拉回来。

    见对方竟然派出了张梦心出场,韩清月这边都是大喜,他们这边还剩下韩清月、龙皓天与郑仕成三人,无论是谁,想必都能将张梦心轻易拿下。这样一来,便已经取得四场胜利,立于不败之地!

    但若是韩清月或龙皓天出战的话,郑仕成绝对赢不了秦连或是黄羽翔,最后一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里,郑仕成已经走了出去,脸色尴尬的迎向张梦心。他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掌权人,如今却要对付一个柔弱纤纤的妙龄女子,当真是让他大觉无颜。好在对方今日绝难走出这里,也不怕传出去让他声名扫地。

    韩清月与龙皓天相视微笑,接下来只需两人随便赢下一场,张氏一门便已经败了!

    单钰莹也移到黄羽翔的身边,低声道:“小贼,咱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一场一场比武啊!又没有外人在,他们想要杀我们的话哪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打就可以了,还要这么罗嗦干什么?”

    黄羽翔一怔,心中却是思忖起来:“若是郑家要讨个公道的话,便应该当着武林人士的面;若是摩珂罗要与张华庭一争长短,互比门下技艺的话,更应该召告天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张华庭的门下击败,以打击张华庭在中原武林人士中神一般的地位!可为什么偏偏要关在这里比斗呢?即使分出了胜败,双方都可以耍赖不认,郑家搞得此次约斗天下皆知,可为什么厅中没有半个其他武林人士呢?”

    “听韩清月与龙皓天的谈话,他们分明是要设计杀死自己一行,但为何要多此一举来场比武呢?照他们目前的实力来看,怎都不可能将自己几人擒杀,难道还有未现身的高手吗?”

    “还是说,龙皓天知道自己的计谋败露,又重新想出了什么计谋吗?”

    他越想越是奇怪,越是没有头绪,连张梦心什么时候与郑仕成开始打了起来也不知道。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张梦心白衣飘飘胜雪,流明剑剑寒如冰,随着她的轻舞飘摇,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与人打斗,倒像是洛水之神,正在翩翩起舞!

    郑仕成虽然老脸羞红,但下手却是又快又狠,郑雪涛之死虽然出于绺由自取,但归根结底还是此女之祸。他对这个儿子极为疼爱,此时颇有仇人相见之恨,又想着自己的身分,实是不宜与女子缠斗,便想在三数招之内结束战斗。

    岂料张梦心的身形极为得油滑,一连十余招过后,竟是连她的半片衣角也没有碰着。

    刘恒微微一笑,对温漠然道:“师妹已经将‘九宫迷仙步’练倒了六成火候了,不比我们差多少了!”

    温漠然点点头,道:“师妹以前不能修习内力,偏偏又颇好武功,什么武技都被她学了些,想不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郑仕成虽然身为四大世家的家主,但武功在八人中却是只能排在最后,刘师弟,你说师妹有没有取胜的机会?”

    刘恒失笑道:“师兄,你是太想赢一场了吧!师妹能够习武不过一个来月,你怎么能让她一步登天打败四大世家的家主呢!”

    温漠然也笑道:“就怕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说不定郑仕成便要折在师妹手里说不定!”

    半天没有说话的赵海若见黄羽翔已然离自己远远的,立时将椅子移到了温、刘两人的身边,道:“怎么样,心姐姐厉害吧!都是我教她的!”

    “你?”温、刘两人互看一眼,刘恒道:“该不会也是你怂恿师妹出场比斗的吧?”

    “是啊!”赵海若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

    “唉,师妹若是有个闪失,你叫我如何向师父交代!”刘恒终是微微一叹,心想这个顽皮姑娘教出来的徒弟又会高明到哪去。

    赵海若眼睛一眨一眨,羞赧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

    “没有人在夸奖你!”

    郑仕成冷哼一下,终是将郑家的家传剑法给使了出来,瞬时之间,纵横的剑气已是在场中激射纷飞。

    黄羽翔心中大急,一拉单钰莹的纤手,道:“莹儿,我们让心儿认输吧,反正她她已经打了十余招了!”

    单钰莹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听心儿说,张伯父传了她几招剑法,威力很大!”

    黄羽翔仍是不减忧色,道:“岳父传心儿功夫,也就十几天的功夫,她就算天资再高,这么几天,能有什么进展?”

    一句话刚说完,张梦心突然暴退一丈,举剑指天,沉厚莫名的气势已是齐聚她的剑尖之上。一时之间,她仿佛一尊傲立的女神,充满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

    郑仕成为她的气势所赫,硬是没有趁势追出。

    “自然之道?”黄羽翔万分惊讶,想不到张梦心竟也能使出这等终极绝招来!要知道,便算是赵海若,虽然功力不比单钰莹逊色多少,但却是输在了功意之上,要让她发出自然之道,恐怕还需要十年以上的苦修之力!

    张华庭真乃神人也,竟能在十余天内让一个原本只谙内力的女子通晓这等连神鬼都要变色的超强技法!

    流明剑雪白的剑身发出一丝淡淡的黑色光晕,浩荡的劲气在她的剑尖之上盘旋不止,仿佛蓄满了洪水的水库,只需稍稍受到外界的刺激,便会倾泄直出,将所有的一切都冲击成片片碎碎!

    郑仕成骇然色变,以他的修为阅历,当然知道张梦心这一招的威力有多强!便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硬捍此等人力难以匹敌的惊世之技。

    黄羽翔惊喜之余,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与丁平、张华庭都曾交过手,对自然之道也算有些熟悉了,总觉得张梦心这一招自然之道有些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况且,张华庭如果能够让自己女儿在十来天内修成自然之道,当无不教另外五个徒弟之理!怎么看怎么想,张华庭都不是那种挟技自珍的小气之人啊!

第十二章优劣立判

    郑仕成的脸色一阵变幻,手中的宝剑扬了再扬,终于还是没有出手。武功越是高明之人,越是能够感受到张梦心在这一招上的后势有多厉害。此时她仿佛昏睡中的巨龙,只要稍一触碰,便会引起强烈的反噬。从眼前张梦心表现出的气势来看,若是被这一招轰个正着的话,估计便是连一根完全完整的骨头也剩不下来。

    夺人心神的压力越来越是强烈,让郑仕成的每根神经都感到了莫名的震颤,一如昔年他跟随父亲练武之时,毕恭毕敬地聆听父亲的教诲,丝毫也起不了抗争之心。

    他犹豫了半响,终是垂下长剑,低声道:“张小姐不愧是张宗师的女儿,郑某自愧不如!”

    国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毕竟失面子是小,万一丢了性命,那郑家即使日后称王称霸,也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便算是被追谥个太上皇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一来,双方又成平手之局。韩清月这边的人都是一片惊讶,早听说张梦乃涫且淮谑χ螅词遣欢涔Γ训浪恢辈刈荆缰沓曰⒉怀桑?br>

    张梦心微微一笑,将流明剑放了下来,突然之间,一股沉厚的力道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推展过去。郑家这边的有些人都是低嘿一声,退出了好几步才算站稳了脚步。

    “郑前辈承认了!”张梦心俏生生地向黄羽翔走去,行到近处,突然左眼一眨,嘴角勾起了一道迷人的微笑。

    “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张梦心将流明剑插回他的剑鞘中,笑兮兮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

    黄羽翔点点头,道:“你的‘自然之道’倒是使得像模像样的,究竟是怎么被你胡弄出来的?”

    “被你看穿了啊!”张梦心丁香玉舌轻轻一吐,道,“什么胡弄?这么难听!这可是爹爹特意教给我的,专门用来吓唬那些武功比我高,又没有大哥高的人!”

    “怎么说得跟绕口令似的!”黄羽翔左手拉着她,右手牵着单钰莹走到自己几人的座位旁。赵海若一见他走来,立时将脸藏了起来。

    “嘻嘻”,张梦心得意地笑了起来,道,“爹爹发现心儿竟然拥有魔教的‘红日照天下’*,而且体内全是先天真气,能与自然非常容易得结合,所以就教了心儿一个偷机取巧的办法,利用‘红日照天下’能够提升功力的特性,模拟出‘自然之道’来!格格,大哥,你看郑老头果然上当了!”

    “怪不得刚才你收剑的时候真气会外流,原来你根本控制不住你的内力,别人还以为你特意要让他们看看这一招的威力呢!”黄羽翔也是笑了起来,突然眉头一皱,道:“若是对方换了像是查刚拓一般的蛮横之人,恐怕便不会顾虑太多,早就一盾牌砸上来了!心儿,你若是没有真正练成‘自然之道’,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张梦心眼珠子一阵转动,露出了可爱的眼白来,道:“我就是吃准了这家伙必然不会冒险,才会这么做的!你以为人家像你一般鲁莽吗?是不是啊,单姐姐?”

    单钰莹点点头,深以为然地道:“不错,这小子就是爱胡闹闯祸,让人一天到晚替他提心吊胆!”

    如果再说下去,恐怕又要翻出陈年旧帐来了。黄羽翔忙向秦连看去,道:“秦兄,这次看来要你出马了!”对方派出的正是韩清月。

    秦连低哼一声,表示知道,站起身来向韩清月走去。

    “秦兄,自苏州一见,韩某就特别想与秦兄较个高下!想知道到底是秦兄的‘五岳手’厉害,还是韩某人的‘逐月惊风掌’来得高明!”韩清月的眼神中爆射出一团精光。

    秦连沉声道:“既然韩兄如此跃跃欲试,就以三掌定胜负吧!”

    韩清月微微一怔,道:“好!既然秦兄想要这么快去见阎罗王,韩某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韩兄,半月不见,你耍嘴皮子的功夫好像又有长进!就是不知道你掌上的功夫是不是也一样厉害?”秦连丝毫不动声色。

    韩清月哈哈大笑,道:“我原还道秦兄只是个木讷汉子,想不到口锋竟也是如此之厉,倒还是小看秦兄了!”

    秦连拉开马步,左掌前、右掌后,道:“请!”不再与他多言。

    韩清月脸色一紧,他虽然一直在调侃秦连,实是对他大为岂惮,原想在语言上将秦连激怒。不料秦连虽然看似高大粗壮,却是心思极为沉稳,并没有落入他的圈套。

    他深吸一口气,顿时将所有的杂念全部抛在脑后,道:“请!”

    秦连大喝一声,猛然向韩清月冲去,双掌也在同一时间推了出去。

    人未至而力先及。韩清月面色凝重,猛然之间身形暴闪,双掌也是推了出去。

    秦连这一掌纯朴扎稳之极,但掌上的劲风却是奇大无比,仿佛能将整个大厅摧毁似的。而韩清月的掌力发出之际,却是半分破风之声也没有,但他的双掌所经之处,周遭的空气突然起了一丝极为剧烈的波动,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正在不断地翻滚着。

    双掌相抵!

    没有众人想像中的巨响声,也没有砖破人飞的景像,两人双掌相抵之时,竟是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两人只是和和气气地将双掌放在一起而已!

    众人都有些不太适应的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天上要打雷了,已是将手伸到耳边准备捂着,但就是只见闪电横飞,却是丝毫也没有雷声,颇有些难受。

    正值此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韩清月与秦连已是分了开来,纷纷向后激射开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重物触击声传来。秦、韩两人仿佛怒矢被激射而出,速度奇快无比,将所遇之物纷纷撞得粉碎。

    最后只听“怦怦”两声,两人俱是撞到了厅墙之上,将厅墙一下子撞了个粉碎,这才能够缓得住身形。

    众人都是面有惊色,想不到两人的比掌竟是如此浩然博大。黄羽翔吃过秦连的苦头,知道他一身功力有多么了得,韩清月在这一掌上看似竟能与秦连平分秋色,当真是极为了得!

    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墙外走了进来,浑身都是散发着让众人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的强烈战意,只是两人皆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倒是颇让人觉得好笑。

    “我看,不用第三掌了,若是秦兄的技仅如此,这第二掌便能让秦兄一命归西了!”韩清月的脸色突然变成了一片青蒙蒙的,随着他的话声,竟连手足颈部等露在外面的部位,也都纷纷染上了一层青色,奇怪的是,他的双掌却仍是原来的颜色。

    “青煞白玉掌!”秦连低低说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得凝重。

    黄羽翔将脸转向张梦心,道:“心儿,他用得是什么功夫,怎么会如此奇怪?”

    张梦心也是脸色极为凝重,道:“如果他这种掌法真得是青煞白玉掌的话,那可就极为麻烦了!相传青煞白玉掌乃是百多年前‘青魔’的成名绝技,专破内家真气,极是厉害!除非修成先天真气,不然的话,任何内家真气在‘青煞白玉掌’之一,都没有半丝抵御之力!后来‘青魔’遭到百余个武林好手的围击,终于葬身华山山下,怎得他的功夫会碌碌传到了塞外呢!”

    这青煞白玉掌的名字倒也颇合韩清月的现状,浑身发青,双掌却是一片雪白,若是改在半夜里现身街头,估计能吓死一大帮人。

    “那秦兄岂不是糟糕之极!唉,早知道就应该我上场的!”黄羽翔抓耳挠腮,颇有后悔着急之色。

    张梦心淡淡一笑,道:“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秦师兄还未臻至先天之境,但爹爹的‘真阳诀’他也曾稍有涉猎。在‘真阳诀’的护体之下,又有秦师兄的深厚的内力,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但要击败韩清月的话,倒真是件麻烦事!”

    说话之间,秦连的双掌之上已是如同镀了一层金,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黄羽翔轻咦一声,秦连这架势倒是与当初的白乘风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白乘风已做乱箭之下的冤魂,倒也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心儿,秦兄这一招算是什么功夫?”黄羽翔简直把张梦心当作无所不晓的百事通了,什么不懂就向她问去。

    张梦心苦笑一下,道:“大哥,这个我也不知道!”

    “真笨!”赵海若忍不住骂了一声,眼睛一瞥到黄羽翔正向她看来,忙将头颈垂下,喃喃道,“秦师兄只是将‘真阳诀’的力道用到了手上,自然就是这样的了!”

    黄羽翔嘴里虽然说着话,眼光却只溜赵海若一下便放回了秦、韩两人的身上,只见两人俱是缓缓抬步向对方走去。

    两人的气势已是催发到了顶点,浑身真气鼓荡,每走出一步,地上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足迹,直陷到大理石中。总而言之,郑家的这个客厅已是被破坏得支离破碎,看来必要大修不可!况且还有黄羽翔这个专门搞房屋破坏的人还没有出手,此人的“浩然一剑”、“灭世之剑”都是极尽破坏的绝招,一旦用上来,恐怕这座客厅便要步了青荷剑派那间礼堂的后尘了!

    “嘿!”两人俱是沉哼一声,双双向对方推出双掌。

    一股无可名状的沉闷感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难过得想要吐血!

    秦连与韩清月相隔半丈,狂暴的真气便已经冲撞成了一片,再也难以寸进。

    “呀!”韩清月再度大喝一声,整个人突然又往前直突过去。他的脸色在一瞬间恢复成了原本的颜色,但双掌却是变得绿油油的,直向秦连推去。

    “啊!”张梦心惊呼一声,失声道,“原来这才是‘青煞白玉掌’的真面目!”浑身发青,只是在蓄力而已,直到给予轰然一击的时候,浑身的真气才会涌到手上,将双手染成了绿色!

    赵海若拍手笑道:“格格格,真是好玩!秦师兄,给他点厉害瞧瞧!”

    叫声未落,韩清月已是冲到了秦连身前,两人四掌已是打到了一起!

    一股极为古怪的力道犹如尖锥一般,仿佛在自己的双掌刺开了一洞,痛得连浑身的血液也要倒流了!秦连身处其境,终是明白了“青煞白玉掌”的功意,原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所有的真气聚合起来,仿佛针刺水牛,即使对方的劲道远在自己之上,但己身的力量却胜在集中,当可突破对方的防御而将对方一击败亡!

    韩清月的功力原就不差他多少,此番秦连如何能够阻止得了对方,浩荡的内力已是顺着他的双臂直往胸口涌去。

    韩清月颇有几分得意之色,原来若是凭着真实本领互斗的话,胜负也是五五之数,即使自己能够取胜,也要在千招以上。但秦连却偏偏要与他这个身擅“青煞白玉掌”的人拼掌,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正得意间,只觉双手一紧,已是被秦连双手握住,在秦连的大喝声中,他的双掌猛然被秦连推回,重重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一股奇大的力道顿时狂涌直入,自己的护体真气虽是浑厚无比,但大半的功力已是用到了“青煞白玉掌”上,如何还能挡得了对方如此浩荡的内力!只觉胸口一痛,自己的双手连着秦连的双掌已是撞断了胸口的肋骨,在“格格格”几声脆响之中,四只手都是没入他的胸腔之中,整个内腑已是被秦连的力道冲击得乱成一片。

    四手分开,韩清月踉踉跄跄地连退几步,鲜血从他的的身上狂流而出,转眼之间,衣襟脚下,都已经满是血迹。猛然“哇”地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来,血中兀自带着片片杂物,估计便是腹中碎成一片的内脏了,颤声道:“你好厉害,在我的掌力之下,竟还能反击,真是好毅力!”

    秦连却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他性格坚毅,此番又是为师门而战,当真是宁死也不肯认输。本来他在“青玉白煞掌”的劲道之下,原可以抽身而退,纵使负伤,凭着他的修为,也不会有多大的关系。但他一心求胜,索性大撤内防,任凭对方的内力冲击他的身体,却是将全身的内力全部用到了双掌之上,全凭硬力,将韩清月的双掌逼回,但自己的内腑也在青煞白玉掌的掌力之下碎成一团,再也找不到半块完整的内脏。

    惨烈的气氛顿时笼罩了全场,众人没有想到他们在第二招上便生死相搏,斗得如此残酷!众人为这股杀伐凄厉之意所笼,竟是一个都没有稍动一下手脚的意思。

    韩清月将满是血迹的双手向天际升出,喃喃道:“大漠,我的故乡,我要回来了!”成群的牛羊,一眼望不到的草原,连绵的群山……韩清月已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在微笑之中,突然仰天倒下。

    “师兄!”赤莲香等人终是大叫起来,纷纷向韩清月扑去。

    “你、你、你……”赤莲香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缓死了两个师兄,才哭红稍敛悲色的双眼中再度流下了两汪清泪,指着秦连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师兄——”黄羽翔这边的人也是拥了过来,张梦心的手才刚搭到秦连的身上,却见他已是应手而倒。

    温漠然忙将秦连扶抱起来,伸手在他的脉门一探,突然悲声道:“秦师兄已经死了!”

    原来秦连至死都要为张华庭撑着脸面,竟是死了也站得稳稳得!

    “什么?”黄羽翔等人都是大惊色失色,生怕他情急之下糊涂,刘恒也伸出手来,放到了秦连的脉门之上。

    他摇了摇头,满脸的黯然之色,道:“秦师兄他……真得去了!”

    “秦师兄——”张梦心已是哭了出来,这个亦兄亦父的中年人实是与她有着极深的感情,眼见他身体毫无异状,却是已然生死相隔,一时之间只觉头晕气闷,已是昏倒在了黄羽翔的怀中。

    黄羽翔抱着张梦心回到座位之旁,吩咐单钰莹道:“莹儿,你好生照看着她!”抬步向龙皓天走去。

    还没有走到近处,却见赵海若突然抽剑在手,挡在秦连的身前,森然直指一众蒙古高手,冷冷道:“本小姐心情很不好,谁想出来受死!”

    秦连与韩清月倒是公平比武而死,又是个双双败亡的局面,双方都已经替自己报了仇。但与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亲人突然阴阳相隔,心情岂能平静,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发飙的竟是赵海若!

    龙皓天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却是听到几声“嘟嘟”的声音传来,伸手拉住了正欲暴跳的赤莲香,脸上现出一丝奇怪的神色,道:“黄兄,没有想到今日的比斗竟已是死了三人之多。若是各位还不敛一下自己脾性的话,可能这里躺下的尸体便又要多几具了!”

    黄羽翔虽是与秦连并没有多深厚的情义,但对他的为人却是极为敬佩,见他身死,也是心中大痛。只是秦连是死于公平比斗,这番怒气却也只能放在心底,眼见龙皓天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来,顿时怒气上涌,沉声道:“那依着龙兄,咱们又该如何呢?”

    龙皓天突然展颜一笑,道:“黄兄一定是在奇怪我会用什么方法将各位的魂魄都留在此处吧?嘿,你不用急,我会告诉你的!不错,凭着师尊门下一脉,即使加上郑家的高手,也难以将各位一网打尽!”说到高手两字时,眼睛向郑仕成一瞥,嘴角边还勾起了一丝微笑。

    “龙兄请说,在下洗耳恭听!”黄羽翔越是遇到大事,心情反倒越是平静,也愈发来得沉着。

    “黄兄想必在奇怪既然在下要将各位杀死,又何必还要来上一场比武呢?嘿!”龙皓天收起笑容,复道,“一来,我是想看看各位的实力,二来,也是在等几个人!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将两个师兄弟也折在这里!”

    他双手倒剪,对着客厅外面扬声道:“李兄、朴兄,请进来一叙!”

    七八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向龙皓天走来。他们几人走得看似很缓,但脚下却是极快,转眼之间便已经走到了龙皓天的身边。

    黄羽翔看向最后一人时,心脏不禁猛然跳动起来,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邋遢汉子,浑身不修边幅,身材颇是瘦长,他左手提个酒葫,正在不停地向口里灌着酒。他满脸沧桑落莫的表情,每喝一口酒,眉头都会皱一下,残酒顺着他的嘴角滴下,将他的整件上衫都给打湿了。

    但让黄羽翔震惊得并不是他的外表,也不是喝酒时的邋遢相,而是他腰间那把刀给他带来的震悚感!他虽然没有拔刀出鞘,但每当他的右手不经意地滑过腰间刀柄时,整个人顿时散发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威慑感,便是昔日对阵张华庭,所感受到的气势也只比他稍稍强上几分而已!

    天底下竟然还有在实力上如此接近张华庭之人!而且很明显,对方肯定不是另外两大宗师——另外两大宗师岂会如他一般落魄不修边幅!

    “龙兄,怎么不给在下等介绍这几位仁兄呢!”黄羽翔压下心中的惊惧,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瞧我这记性!”龙皓天朗声一笑,道,“这位是李东英李兄、朴西清朴兄、郑旭民郑兄、金先宇金兄、尹秀珍尹小姐,还有这位——”他看了看那个让黄羽翔都惊悚不已的男人,却是怔了一下,向离他最近的李东英道:“李兄,不知道这位也是尊师的弟子嘛?”

    李东英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轻蔑之色,道:“正是,他叫沈复言。不过龙兄大可以不用去理他,他早在六年前便已成为废人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求师父的,竟然让他也来到了中原!”

    黄羽翔微微色变,没有想到这李东英竟敢如此小视这个沈复言,转头向沈复言看去,只见他依旧在不停地喝酒,怎么看都没有半丝绝顶高手的样子。他心中已然想到,这沈复言定然从不显露武功,只有像他这般在精神修为上已到颠峰之人,才能感觉到对方无与伦比的强大!若是与他为敌的话,黄羽翔完全没有半分胜算!

    “当然,想必黄兄也应该猜到了,这几位都是来自高丽的!”龙皓天脸上的微笑越来越是浓烈,“不过黄兄可能没有猜到,他们的师父便是高丽第一击技大师,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金焕成金宗师!”

    虽然已经有几分猜到,但听他道来,黄羽翔几人都是轻咦一声,仍是为这个消息而震惊:如此说来,另外两大宗师已然要联合起来向张华庭发难了不成!

    “还有,黄兄可别指望张宗师跑到此地来救诸位了!”龙皓天微微耸一下肩头,抬起右手食指在眼前轻摇一下,道,“家师和金宗师已然亲自去迎接张前辈了,恐怕便要同诸位一样,只能让后辈每年在此时凭奠了!哈哈哈!”

    一桩桩的消息纷至沓来,黄羽翔这边都是脸色大变,若是另外两大宗师抛下脸面,联手合击张华庭的话,任他修为再深厚,也只能以饮恨收场了!

    张梦心才刚刚清醒过来,恰恰听到了龙皓天最后的一句话,一张俏脸顿时煞白无比,颤声道:“爹爹!”娇柔躯摇摇欲坠,单钰莹忙伸手扶住了她。

    “黄兄,在下还想再劝一句,只要你立誓向我效忠,我便可以不与你计较两位师兄弟的大仇,依然对你重用!”不理赤莲香已然色变的脸孔,龙皓天神光灼灼的望向黄羽翔。

    黄羽翔淡淡一笑,道:“龙兄好像身分不低啊,这种深仇大恨都可以一手抹平!”

    “我原是劝黄兄归降的,怎么黄兄反而套起了我的底来!”龙皓天失笑起来。

    “既然如此,龙兄便不必再废话了,我们兵刃上见高下吧!”黄羽翔轻拍一下剑鞘,满脸的豪气。他愈挫愈强,经历了几番生死之局后,早将神经练得无比得坚毅。

    “黄兄难道认为你们可以从高丽与蒙古高手的联手之下逃出生天吗?”龙皓天眼睛看向黄羽翔,道,“若是你们束手就擒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们一条生路!”

    所谓困兽犹斗,若是被黄羽翔他们临死之前反扑一击的话,可能自己这方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有大大地打消他们的死斗之心,方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第十三章生死关头

    黄羽翔脑子飞转起来,缓缓道:“龙兄,杀我们几个人还用得着你设下这么大的圈套吗?恐怕你的目标本来就是岳父吧!”

    龙皓天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黄兄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我数到十,若是你们还不投降的话,我只好狠下心肠,将各位送去与张宗师相见了!”

    这当儿张梦心已是冷静下来,沉声道:“爹爹虽然不可能赢得了你们两个师傅的联手,但要脱身自保的话,定然不成问题!”

    龙皓天失笑道:“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当然是了!不过,张宗师可是特地赶来救你们的,怎么可能自己跑开呢!时间无多,我开始数数了!一、二……”

    张梦心俏脸之上再度色变,忖道:“爹爹那么疼我,若是知道我有危险的话,肯定会拼命赶来救我的!我、我岂不是害了爹爹!”

    黄羽翔伸手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捏,低声道:“心儿,不管岳父是否出事!我们都要将这条命保住,否则的话,岳父若是看不到心儿的笑容,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张梦心外柔内刚,极是果断,知道事情已然发生,再想也是无用,向秦连的尸首再看一眼,沉声道:“等下全力脱围,绝不要恋战!秦师兄的尸体便留在这里,日后再来将他风光大葬!秦师兄泉下有知的话,也必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李梓新自秦连死后,眼中的杀机便越来越是强盛,一张红润的俊脸因是失血已是显得苍白,眼下却是越发得惨白。他哑着嗓子道:“我来开路!”

    “五、六……”龙皓天慢慢悠悠地数着,却是不停地打着手势,安排众人将黄羽翔几人给围了起来。

    黄羽翔与单钰莹互看一眼,道:“那好,李兄弟与刘兄、温兄开路,海若保护心儿,我与莹儿断后!”

    六人齐齐点头,这当儿连赵海若都没有与黄羽翔唱起了反调,却听龙皓天已是数到了八。

    “九!”话音刚落,两大宗师的十来个弟子已是齐齐向黄羽翔七人发起了攻击。

    一般人总要等到对方数到十的时候,才会将战意拔到最高,数前面几个数字的时候,心却是最为紧张,龙皓天他们选在此时进攻,倒是颇合战术。

    黄羽翔连卑鄙一声也没有骂出来,便已经看到查刚拓的盾牌迎头打了过来。

    “呀!”他大吼一声,流明剑已然出鞘,寒光闪过,气势滔天的迎向查刚拓!

    此时情势危急,已是容不得他藏拙,“浩然一剑”已然发动!

    狂霸的心法驾御之下,黄羽翔的心中已是万念俱无,壑幸裁挥辛硕苑降拇嬖冢皇且唤;映觯∫蛭庖唤V螅械亩鞫冀桓创嬖冢?br>

    恍如电光石火,两年兵器正要相接之际,突然旁边伸出了一截短棍,奇快无比迎向黄羽翔的剑身。

    “叮——”“轰——”一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中,流明剑与盾牌、短棍已是重重地交击到了一起。随即便是轰然一阵巨响,流明剑剑僧上发出奇亮无比的青色光华,顿时将盾牌、短棍一起给挡了回去。

    “登登登”,查刚拓与龙皓天齐齐后退三步,止不住的全身一阵微颤!

    龙皓天原本跟在查刚拓的身后,他吃过黄羽翔这一招的苦头,在两人兵器正欲交击之际,忙身形一纵,抢到了查刚拓的身侧,与他合力挡下了黄羽翔这声势惊人的一击!

    黄羽翔也颇不好受,虽然将两大高手硬生生地逼退,但他们两人的联手之力岂能等闲视之!他浑身也是一阵气血翻腾,若不是这些天对内力的操控越发来得精妙,这一击上力量聚而不散,节省了好多内力,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得了气来!

    饶是如此,仍是咽喉发甜,难受得直欲喷出血来。

    他一身功力原是从血与火的战斗中得来,虽然身体难受,但却早已习惯,浑身的气势受到“浩然一剑”的刺激,已是开始发出君临天下的庞大压力。

    沈复言自一进到客厅后,便一直喝着闷酒,眼神懒散无比。但七人一动,他正好瞥到了赵海若,无神的双眼中顿时爆射出无穷无尽的光彩,深邃得如同星空一般没有尽头。

    众人动手之时,他却只是将眼睛放在赵海若的身上,便是半刻也没有眨动一下,直到黄羽翔骇人的气势传来,他才耸然一惊,略有几分动容地向黄羽翔看去。

    扭头再看了赵海若一眼,沈复言轻轻一叹,终于收回了恋恋的目光,仰天“咕嘟咕嘟”喝了老大几口酒,脸上又现出了往日的落寞之色。

    查刚拓天生异禀,气力绵长,才一颤之后,已是回过气来。他是个武勇之人,见黄羽翔能够一剑劈退他与龙皓天两人,顿时大起战意,扭头对龙皓天用蒙古语道:“师弟,这个人让我一个人来对付!”

    龙皓天摇摇头,道:“不行!此人不除,对师尊的大计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师兄,可不能因为你的好战而对师尊的计划起了什么影响。”

    查刚拓气得哇哇大叫,但却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以致坏了师父的大事。叫声之中,他又舞动着盾牌冲了上来,虽然不能单挑独斗黄羽翔,至少也要与他硬拼几招,略慰渴战之心。

    黄羽翔气势正盛,岂会怕他!流明剑一圈,已是奇快无比地迎了上去。

    查刚拓身体的强横远在龙皓天之上,他这一招攻出的时候,龙皓天仍是手足发麻,极难动弹,便是欲与他合击也是不得!

    “锵!”一声闷响传来,流明剑竟然与盾牌僵持住了。

    两人齐齐“哇”地一声,吐出了老大一口鲜血来。这次查刚拓下了狠意,任是黄羽翔的“浩然一剑”如此了得,他竟是硬挺着丝毫不退,但这一剑上的劲道便是张华庭也要岂惮三分,他岂能如此便宜便招架下来。

    内腑一片翻腾,查刚拓终于吃受不住,踉踉跄跄地连退五六步,每退一步,便都要吐出一口鲜血,但退到最后一步时,他猛然站定,乌黑的脸上一片神光湛然,显然身体虽是负伤,但战意却更是高昂,连内力也似是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他再度挥舞起盾牌来,谁知才一举起,一块大盾牌顿时化为了两截,没有握手的那一边顿时掉落在了地上。他微微一怔,随即便大喝一声,举起残缺的盾牌再度砸了上来。

    龙皓天终是回过气来,与查刚拓合力向黄羽翔击去。黄羽翔的“浩然一剑”虽然沉厚莫名,但合两人之力,却还是能够硬架得下来,虽然龙皓天极不喜欢这种战术,好似就凭蛮力在硬拼一般,但查刚拓要如此打斗,若是自己不配合他的话,说不定便要被黄羽翔逐个击破了。

    黄羽翔虽是将查刚拓击退,更将他的兵器破成了两片,但查刚拓的天生神力倒也是不容小视,震得他浑身都欲散了似的,差点儿连剑也握不住了。

    他心知查刚拓体力过人,若是光与此人对敌,当可以以力硬拼,但身旁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龙皓天,当时他的“碎星大神通”还差点让他魂飞魄散!若是再与查刚拓斗力的话,恐怕便要被龙皓天乘隙而入了。

    待到查刚拓的盾牌逼近,身形微微一偏,已是让了开去。长剑收束在胸,静神留意龙皓天。查刚拓虽然力大招猛,但以他的轻功而言,却是远远不能对黄羽翔构成威胁,但龙皓天此人却是一身神通,虽然内力还赶不上查刚拓,但杀伤力却是远在他之上。

    龙皓天手中的短棍化作判宫笔,直向他的胸口点去,凌厉的劲风已是让黄羽翔透体生凉。

    “嘿!”黄羽翔低喝一声,流明剑挑出,直刺龙皓天的印堂。他的长剑及远,后发而先至,正是攻敌之必救。

    龙皓天微微一笑,身体一侧,已是避了过去,手中的短棍却是顺势而下,直敲向黄羽翔的脚背。

    这当儿查刚拓又是举了个盾牌砸了过来,看他一脸大怒的样子,显是在气愤黄羽翔竟然不敢与他以硬碰硬地架上几把。

    黄羽翔这时除了后退之外,便只有硬架一途了。但他身后就是张梦心与赵海若,若是后退的话,自己便起不了断后的作用了!当下一咬牙,狂吼一声,也不顾两人的兵刃,突然流明剑横削,向两人的腰间横扫过去。

    若是查刚拓能够拦得下此剑,龙皓天便可以乘势伤了黄羽翔!但他眉头一皱,却是不敢冒险让查刚拓硬挡此剑试试,看他是否能在这一剑之下护得了两人的性命!毕竟刚才那一击之下,查刚拓连自己的兵器都化为了两截!

    脚尖点地,龙皓天已是飘飘疾飞,退出了剑势所及!向查刚拓一瞥,却见这汉子正一脸兴奋的举盾向黄羽翔迎去,不禁暗骂一声笨蛋!像黄羽翔这种耗力极大的剑法,只需暂避其锋,等对方胜极转衰的时候,便可以一举将对方击伤败亡!

    “啊!”查刚拓一声虎吼,手中盾牌已然与黄羽翔的流明剑再度碰撞在了一起!一声极其低沉的闷响之后,查刚拓手上的盾牌已是化为星星点点,凌乱地散飞到场中各处。

    而他硕大的身躯也被两兵相击时的巨大力量给震得凌空飞起,在他的一声怪叫中,已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黄羽翔执剑正对龙皓天,剑尖森然直指此人,沉声道:“龙兄,若是你刚才不退的话,小弟恐怕已是不能站着与你说话了!”他虽是一鼓作气将查刚拓击飞,但自己也是颇不好受。

    龙皓天淡淡一笑,道:“无妨,反正有得是机会!只要今天不让黄兄走出这个大门便是!”

    黄羽翔暗暗皱眉,这个龙皓天软硬不吃,并没有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查刚拓跌得重,爬得却是更快,已然又冲了过来,突然伸出了右手,对着黄羽翔翘了翘大拇指。蒙古人崇尚英雄,黄羽翔能凭一己之力将他这个蒙古第一大力士连续三次击退,已是让他大起赞佩之情。他性情爽朗,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倒是让黄羽翔微微一怔。

    不等黄羽翔有什么反应,他的大脑袋左看看右溜溜,突然弯下腰来,一声闷喝之下,双手之中已是多了块三尺见方的大理石砖来。

    黄羽翔暗呼厉害,这个粗鲁汉子好像是铁做的一般,吃了他三记“浩然一剑”,竟仍似没事人一般,身体之强横,当真是从所未遇!

    “呀!”佩服归佩服,打还是要打!查刚拓举起石砖直向黄羽翔砸去,虽然这石砖不若盾牌趁手耐用,但胜在体大沉重,仿佛一座小山般向黄羽翔直压过去。

    龙皓天却是没有与查刚拓分进合击,只是游伏在黄羽翔的身侧。

    但黄羽翔却是不敢对他存下丝毫大意之心,心知肚明他的杀伤力远在查刚拓之上。流明剑刺出,直点在大理石砖上。他若是再用“浩然一剑”,难免要给龙皓天可乘之机,长剑点出,却是留下了四成力道护身。

    “砰!”大理石虽然质地坚硬,却也匹敌不过流明剑的锋利,况且两大高手的合力之下,这块大理石岂能幸存之理。一片乱尘飞舞之中,这块大理石已是化作了一团粉末!

    黄羽翔狂退三尺,身侧的龙皓天却是没有乘势攻击,显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因为没有使出“浩然一剑”来,这一记拼斗上,却是查刚拓占了上风。他眼睛一眨,显是有些不可置信,突然又低下身来,重新搬起了一块大理石砖来。

    “啊!”他再度大叫一声,向黄羽翔直砸过去。

    黄羽翔暗暗叫苦,若是换了个时间地点,定然要让他尝尝“浩然一剑”真正的厉害,但此时此景,却是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向大理石砖硬架过去,继续充当破坏郑家家当的罪魁祸首。

    “砰!”黄羽翔的气血再度翻滚起来,而查刚拓像是上了瘾一般,不停地拆搬起郑家的地砖来,一连十数下,三人的周围已是出现了一个红渣渣的地表来,再也找不到半块完整的地砖来。

    查刚拓砸完最后一块地砖,正要再度弯腰,却见周围全是泥土一片,便是巴掌大的砖头也是找不出来。他一愣,两手抓头,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要再做些什么。

    适正此时,龙皓天忽动,短棍如电,直向黄羽翔的头顶敲去。

    黄羽翔与查刚拓硬拼十余下,虽然每次都预留了几分内力,仍是浑身气力却已折了个七七八八。而对方的内力却是还在他之上,若不是仗着手中利器的便宜,早被查刚拓乘势击败了。

    不需要神经的反应,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右臂举起,流明剑已是迎向了龙皓天的短棍。

    “叮”,一股大力涌下,黄羽翔原来就气力渐衰,哪当得住龙皓天的蓄力一击,流明剑一歪,短棍已是乘势而下,仍是向他的头顶敲去。

    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多作思想,黄羽翔赶忙身体一侧,左手已是护在头顶之上。

    “卡”地一声,短棍重重敲在了黄羽翔的手臂之上,厚重的压力之下,已是将黄羽翔的手骨打断!若不是这短棍先被他招架了一下,依着短棍之上的力道,足以将他的左手给生生砸断!

    黄羽翔后退三步,痛楚之下,额头之上已是泛出了黄豆般大小的冷汗。

    龙皓天收棍直立,一副不惊不喜的样子,道:“黄兄,看来你们的大势已去了!”

    黄羽翔眼光微微一扫,却见己人众人都是大大地落在了下风。温漠然的对手仍是博儿赤古,刘恒依然单挑郑冶剑,两人原就不是对方的敌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李梓新的对方却有两人,一个是高丽的李东英,另一个正是赤莲香,显然此女对他最是怀恨,虽然手中已没有了兵器,但出手之间,依然狠辣无比。而李东英却是个使剑好手,绝不贪进冒然,守得中规中矩,以致他这个开路先锋根本就开不出路来。

    赵海若的对方也是两人,却是高丽的郑明旭和尹秀珍,这两人都是使剑。所有人之中,以这三人斗得最是眼花缭乱,寒光激闪中,剑气横飞,让张梦心根本插不进手。

    尹秀珍的功夫与赤莲香倒是差不多在仲伯之间,但郑明旭却是明显高出了这个师妹一截,两人合击之下,已是占了上风。

    唯一游刃有余的便是单钰莹这个女魔头了,她的对手虽然也有朴西清与金先宇这两个高手,但她的功法一旦冲到“死寂天下”的境界,两人都为她暗灭嗜杀的气势所慑,任她游走腾挪,丝毫奈何不了她!但高丽这边尚有两个年近六旬的老头站在一边没有动手,看他们虽然佝偻着背,但想必只是真人不露相吧!

    但黄羽翔最最岂惮的却是沈复言,这个场中的最强高手却始终在一边喝着闷酒。奇怪的是,他这个酒葫芦虽大,但照他这般饮法,早应该喝完才是,怎得他喝来喝去却始终还有剩下!

    左手已是完全不能动弹,锥心的痛楚却是将他的战意给完全燃烧起来,双目大睁,黄羽翔举剑森然一直龙皓天,冷冷道:“若是在下要死在此处的话,你们都要与我陪葬!”

    语声并不是十分得森冷,但龙皓天却是浑身都起了一丝震颤,他微微定了下神,道:“既然黄兄这么急着想要送死,那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身形再度向黄羽翔扑去,短棍在递出之时,突然幻化出了千万道瑰丽无比的幻影,如同千万道流星一般,直落向黄羽翔。

    痛意刺激之下,虽然战意大升,但内力一时半会却是恢复不过来,硬拼之下,当然全无获胜之道,黄羽翔猛然脚步一错,已是让开了少许。他的内力含有雷电的特性,恢复起来比较快,欲借退避之机,恢复几分功力。

    但论到武技,黄羽翔哪里是龙皓天这个蒙古第一高人弟子的对手,除开他的“浩然一剑”之外,他的剑术当真是没有丝毫可取之处。龙皓天早料到他定然不敢硬生生地架下他一招,已是在计算他的退路。见他后退,手中短棍也是应变急速,又向他追递过去。

    这一下黄羽翔已然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仓促之间向后匆匆递出一剑,好在他虽慌却还不乱,这一剑还算中规中矩,直指龙皓天的胸口。

    “叮叮”,两道光影一闪,已是将黄羽翔的流明剑荡开,龙皓天直踏中宫,万千道光影直打向黄羽翔上背心!

    已是退无可退,黄羽翔只得将全身的内力全部聚到背心之上,硬受对方这一击!

    “砰砰砰”,仿佛敲鼓一般,龙皓天每一记攻击都是硬生生地打在了黄羽翔的身上。

    黄羽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猛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浑身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要碎了似的,五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般,难受得让他只想一动不动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单钰莹、张梦心一个个美丽的倩影飞过他的脑海,他硬是给坐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逆天而行的功法受到连续重击,已是开始流转开来,但身上只有痛楚,没有愤怒,却是难以将身体的潜能给激发起来!

    “小贼!”单钰莹见黄羽翔受伤,猛地惊叫一声,向黄羽翔疾扑而去。朴西清和金先宇虽然都是当世高手,但对上她这种奇快无比的速度,却是丝毫办法没有,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惊讶恐惧!

    她的身形才刚扑出,一边的两个佝偻老头早有准备,已是拦到了她的身前,四只枯如木槁的手掌向她推了过去。凝厚的掌风之下,竟是生生将单钰莹给遏停下来!

    “温师兄!”与此同时,只听张梦心惊呼一声,温漠然被博儿赤古一锤打在了腿骨之上,身形踉跄而退,却被一边的郑仕成拣了个便宜,一剑刺向他的后背。他原值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勉强将要害避过,左手肩骨之处还是被刺了个透心凉!博儿赤古适时赶上,补上一锤,正中他的胸口!

    温漠然猛然大叫一声,握箭向博儿赤古刺去。但手才伸出三寸,便再也用不出力来,双手一垂,已是跌倒在了地上。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张华庭已是连死两个徒弟!

    张氏门徒都被各自的对手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漠然横尸倒地,都是救援不得。赵海若浑身紫气直生,剑上的威势大增,猛然将郑旭明与尹秀珍逼退,向温漠然移动过去。

    “啊——”黄羽翔虎吼一声,终是从心底最深处燃烧起了仇恨的快感,浑身都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刺激得每一根神经都似要爆炸一样。胸口仿佛被塞满了东西,饱涨得直欲裂开似的!

    痛楚依然在灼烧着每一根神经,但黄羽翔却是几近愉悦地享受着这种感觉!既然别人可以让自己痛苦,便也让对方尝尝这种滋味吧!漆黑的眸子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黄羽翔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复仇使者,渴望着仇人的鲜血。

    骇人的气势开始无止无境地攀升起来,一波一波在大厅中荡漾开来,“啪啪啪”,一连串的脆响声传来,所有放在桌上的茶杯水壶全部一一被黄羽翔霸道的真气被震成了粉碎。

    “呀!”浑身的怒意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狂暴的真气涌入流明剑内,顿时生出一道两尺来长的剑芒,黄羽翔冷冷地看着龙皓天,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最最头痛的就是这种能在生死存亡之际暴发出无比潜力的家伙!龙皓天眉头紧蹙,饶是以他的武功修为,也是在黄羽翔此时狂霸的气势下大受影响,似是连神经都开始呻吟起来。浑晒不住的无力感传来,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尚比自己年轻一两岁的青年人,而是让他尊敬害怕无比的摩珂罗!

    要知道,黄羽翔的精神修为在当初可是连四知以联手之力都吃了大亏,龙皓天虽然杰出,但毕竟不比黄羽翔刀头舔血的惨烈生涯。此时黄羽翔一旦冲上近乎暴走的状态,哪里还能与他相抗!

    突然之间,狂涌的气势仿佛撞在了一座高山之上,竟是无法再向前推进一寸。黄羽翔立时生出感觉,赤红的双眼已是向对方望去,正是沈复言!

    沈复言终是将酒葫芦收了起来,如同山岳一般地站在龙皓天的身前,所有压过去的气场顿时如惊涛拍岸,都被一一弹射回来。他虽然还没有拔刀出鞘,但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傲立在天地之间。

    ——卷九终——

第一章救星祸星

    虽是极不想与此人为敌,但身处敌我双方,已是没有可以和解的可能。黄羽翔体内的战意熊熊如火,流明剑剑身上的剑芒吞吐不定,仿佛正欲择人而噬的灵蛇。

    沈复言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笑容之中满是沧桑的感觉。不同于黄羽翔的剑拔弩张,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戒备之色,回过头看了龙皓天一眼,突然道:“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龙皓天一怔,万分诧异地看着此人。

    听他的同门师兄弟说,此人应该是金焕成门下最是无用之人,但看他在黄羽翔如山的气势下还能谈笑自如,光这份修为,便已经在自己之上。况且,当他拦在自己身前的一瞬,仿佛自己一下子融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带着几分凄凉之气,让人无限怀念的世界。

    但更令他吃惊地却是他后面那句话,要知道他心中的图谋,所知之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人,其中还包括了两大宗师与他自己!

    自己肯定不会泄密,最最可能的便是金焕成告诉他的!这么看来,此人不但不是金焕成座下的无用弟子,反倒是最受他器重之人!但为何金焕成有了如此杰出的弟子却要隐瞒不说呢,还要摆出一副此人根本不重要的样子呢!

    摩珂罗与金焕成虽然因为张华庭而联手,但两人分处两国,终有一天还是要兵戎相见。两人座下的弟子已然开始勾心斗角,互相防备起来。

    脑子里思忖不已,脸上却已经浮起了笑容,道:“沈兄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吗?”看来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才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门口一阵人影闪动,七八个人已是拥到了客厅门口,当先之人正是久久没有搞出点明堂的林绮思,身后却是少林四知与三个道士打扮的六旬老者。

    “哟,好热闹啊!”林绮思一身翠绿色的宫装,当真又是秀丽又是妩媚,眼睛一瞥地上的两个死人,突然啧啧道,“非法斗殴,还闹出了人命……黄羽翔怎么有你在的地方总没有好事呢?”

    眼睛向黄羽翔扫去,触到他双目微赤、浑身战意凛然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怔。

    客厅中的众人因着他们几人的到来,已是停止了打斗,又划归两个阵营。黄羽翔这边的人原就心情不好,听她又在一边说着风凉话,个个都是脸有愠色。

    龙皓天淡然一笑,道:“林小姐,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林绮思向他扫了一眼,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道:“你是谁,岂敢与我这般说话?”

    “在下龙皓天,见过平靖公主殿下!林小姐,喔,不对,应该叫你朱小姐才对,怎得会突然到此呢?”龙皓天微微一揖,脸上却是看不到丝毫恭敬之色。

    林绮思的脸色微变,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姓朱呢!”

    龙皓天哈哈大笑,道:“朱小姐应该是洪武二十年四月初九出生的吧,其他的还需要我再说吗?”

    林绮思微微一怔,突然换过一副微笑的

    神情,妩媚无比地道:“难不成你想要当驸马不成,怎得连我的生辰八字都弄得这么清楚!”

    龙皓天毫不为她迷人的微笑所醉倒,淡淡地道:“恐怕朱小姐只能到地府去找黑白无常当你的夫婿,在下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言下之间,竟是对林绮思的美貌颇为贬低。

    林绮思格格一笑,道:“那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听别人的生辰八字吧?”

    “当然不会!”龙皓天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道,“只是为了能够确认你是否真得是平靖公主,免得你到了地府却是做了个枉死鬼!”

    “格格格”,林绮思掩口直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杀得了我?便算你们是摩珂罗的弟子,但我身后可是少林四知、武当三云,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人能够在他们七人的保护下将我杀了!”

    龙皓天微微一笑,道:“那公主殿下就等着瞧吧,在下尽量不让公主失望就是了!”

    单钰莹凑到黄羽翔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小贼,你、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好怕人啊!”

    黄羽翔渐渐冷静下来,将暴躁的怒意渐渐收敛起来,身体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苦着脸道:“我的手都断了,你帮我绑一下,这样子甩来甩去,都快痛死我了!”他一旦从怒意中解脱出来,立时感受到了身体的痛楚。

    单钰莹满脸的心痛之色,双手扯住他的袖子一拉,已是扯下了一段布帛来,将他的左手断骨之处绑好。她虽然小心翼翼,但有些人纵使再小心,做起来事来就是粗枝大叶,几次使力过度,痛得黄羽翔差点儿连眼泪也快要流下来了。比起受伤之时,小妮子此时给他的痛楚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哥,是你通知林绮思来这里的吗?”张梦心虽然也是心疼黄羽翔,但此女的全局观远在单钰莹之上,眼睛关切地看着黄羽翔,嘴巴里说得却是全不相干的事。

    “嗯”,黄羽翔点点头,道,“此事牵涉到了蒙古与中原的纷争,便不再是纯粹的武林之事,通知她一声,也是应该的!现在咱们还指望她救咱们的性命呢!”

    单钰莹包扎完毕,接口问道:“那么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们?”

    张梦心却是眉头一皱,道:“大哥,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几个会吃醋,怕我们为难了你,才故意不告诉我们的吧!”

    被她一语说中,黄羽翔尴尬一笑,道:“以前一直与她为敌,若是跟你们说了,你们肯定会以为我又看上了人家什么的!”

    单钰莹气得将双手用力一扯,道:“我们是这么小气的人嘛!”布帛猛地收缩,黄羽翔“哎呀”叫了一声,呼痛道:“你疯了,想要谋杀亲夫啊!”

    此时林绮思正好与龙皓天说完,闻声向黄羽翔看去,突然格格一笑,道:“黄公子,这位便是张梦心张小姐吗?嗯,果然美貌无比,除了问剑心阁的那个任小姐外,恐怕再无一人及得上她了!”

    张梦心向林绮思淡淡一笑,道:“公主殿下,对方不但有摩珂罗的弟子,更有高丽第一高手金焕成的门下,可千万不能小看他们!”

    林绮思“喔”了一声,道:“怪不得那家伙竟然口口声声说能够取我的性命,原来还有这道援军!”转头看向龙皓天,扬声道:“现在你的底牌全都掀了出来,不过凭着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恐怕还奈何不了本小姐吧!”

    黄羽翔念头飞转,突然感觉不对起来,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龙皓天露齿一笑,道:“能不能奈何得了公主殿下,稍后便自有分晓。你们叙旧也叙了,在下总算也对得起你们了,准备应战吧!”

    这龙皓天是不是个自大狂啊?少林四知、武当三云,可是除开张华庭之外,武林最为声名赫赫的人物,成名之早,远在张华庭之先,与郑冶剑是同属一个年代的高手。有了他们七个生力军的加入,龙皓天这边的实力顶多也就与黄羽翔他们在仲伯之间。

    “边关鞑子,居然敢犯我中华!”林绮思冷冷地向龙皓天看去,手一摆,道,“各位大师道长,这次是同异族人交手,你们总不会心不甘情不愿了吧!”

    知心低喧一声佛号,道:“对抗外族,便是老衲等方外人也是义不容辞,请公主放心!”

    武林三云分别是清云、孤云和玄云,清云道:“不错,知心大师所言甚是!老道虽是不愿管武林之事,但既然是与外族抗争,当无袖手之理!”

    林绮思格格一笑,道:“那就好,请各位大师道长将这些蒙古高丽人都擒下来吧,一并带回应天去!”

    知心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道:“遵喻!不过公主乃是万金之躯,若是有个什么损伤,老衲等岂不是无颜再对玉漱令!”

    林绮思轻轻一掠颈边秀发,道:“我还道大师关心我呢,原来只是为了玉漱令啊!格格,不妨事的,那小子会保护我的!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总不会不管我的生死吧!”

    嘴里说着,媚眼儿向黄羽翔轻轻一瞥,突然掩口娇笑起来。

    单钰莹与张梦心都皱起了眉头,虽然极承她的援救之恩,但此女的性情不定,心狠心辣,对黄羽翔又似颇有他意,岂能不对她视若猛虎。

    林绮思轻移莲步,已是挪到了黄羽翔的身侧,在他微略苍白的俊脸上看了一眼,道:“黄公子,你怎得如此好勇斗狠,二十来天不见,你却又受伤了!不知道你腹下的那道剑伤好了没有,你可怪我当初刺了你这一剑啊?”

    听她提到前仇,单钰莹猛然站了起来,道:“对了,我还没有和你算这笔帐呢!哼哼,等离开了这里,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林绮思突然笑得花枝乱颤,高耸的胸脯毫不掩饰地掀起了一波荡漾,道:“单小姐,天底下人人都可以说这番话,就你不成!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给你的家书吗,上面是怎么写着来的?”

    单钰莹大为色变,向黄羽翔狠狠地瞪了一眼,自是怪他将这个“主子”给搬了来,略一犹豫,便细声细气地道:“单钰莹见过林小姐!家父有言,一切当要依着林小姐的意思!”

    林绮思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道:“嗯,不错!”向场中已然又开始了剧斗的人群一指,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帮忙!若是再待在这个鬼地方,我可受不了了!况且,你的夫君也需要找个医生!”

    单钰莹小嘴一呶,看向黄羽翔,对他使了个眼色,回头对林绮思道:“遵命!”心中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落到我的手里……嘿,等离开这儿,今天晚上便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居然敢使唤本小姐!

    摩珂罗的座下尚有四名弟子,金焕成也有六个弟子,再加上两个佝偻老者,还有郑家的郑冶剑与四五个郑仕成一般的高手,实力倒也是不容轻估。少林四知与武当三云向他们攻出的同时,刘恒与李梓新也加入了战斗。

    沈复言仍是没有动手,反倒坐回了椅上,又是一口一口喝起了酒来。

    虽然对方少了一个最强的高手,但黄羽翔这边仍是落在了下风,只是少林四知与武当三云都是久炼成精的人物,除非对方都是像郑冶剑一般身手既高、经验又丰富,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败得了他们几人。

    黄羽翔抽眼向赵海若看了一眼,道:“海若,你也去帮忙!”

    赵海若转过脸,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嚅嚅道:“我、我……你不是让我照顾着心姐姐吗?若是我走开了,她可怎么办呢?就你这副样子,不让别人照顾你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黄羽翔一想也对,但己方几人虽是不致落败,但没有他和赵海若加入战团的话,恐怕取胜却是极难,当下念头转过,道:“林小姐,我先送你下山……你的那些锦衣卫,还有那些神机营的兵士呢?”

    林绮思微微皱眉,道:“我到这里的时候,便碰到了湘王——哦,他是此地的蕃王,他还道我带着这些人是来拆他的王位的,死活不让我带人入湘,所以我只带了这七个人来!”

    黄羽翔大感意外,道:“你不是有圣旨吗?难道不可以号令他吗?”

    “外敌、蕃王、武林,乃是影响社稷的三大因素!老头子以蕃王之身取了王位,最怕得就是别的蕃王依例照搬,但凭着如今的国力,也只能任凭他们坐大!两湖乃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湘人又天性强悍,战力极强,若是得罪了湘王,可是老头子极不想看到的事!再说了,”林绮思突然换上了一副贼笑,压低声音道,“这道圣旨原是我偷出来的,怎么能真得用呢!”

    “咦?”黄羽翔与张梦心都是对此女大感惊叹,张梦心道:“公主殿下,这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此事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赵海若却是大起志同道合之感,道:“皇宫里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带我去玩玩好不好?”

    林绮思将脸一昂,道:“老头子想要治我罪的话,我便哭死给他看!他能拿我怎么样,顶多骂两句也就是了!”

    “好了好了!”黄羽翔见赵海若的眸子已经睁大,显是来了兴趣,赶忙道,“我们还是先从这里撤出去再说,外面有很多武林中人,只要与他们汇合,使算安全了一半!”

    见三人都是点了点头,黄羽翔当先开路便要往门口走去。

    才不过走出半丈,心中突起警兆,猛然间身边的那根粗大的柱子突然裂了开来,一道人影已是扑了出来,只听赵海若娇叱一声,几十道凌厉的劲风已是向他们四人打来。

    长剑划了个圈,青色光华的翻涌之中,所及之物顿时纷纷掉落到了地上,却是几十把极小的飞镖,支支深陷到大理石砖中,显然刀口实在是锋利之至。

    黄羽翔与赵海若分别护在两翼,将张、林二女挡在其中。黄羽翔游目四周,却见绍是四个黑衣瘦矮之人,连手脚头发都包裹在了其中,只露出两只精光湛湛的眼睛。只是这四人的身形实在太矮,比之张梦心、赵海若几女都是要矮了近一个头。

    “你们是什么人?”黄羽翔沉声喝问,这龙皓天刚才说要杀林绮思,敢情还伏下了人手!怎得刚才在与他们打斗的时候不出动这些人手呢?要知道刚才他们完全处于劣势,若是被他们乘隙偷袭的话,完全就不可能防御得了!

    难道说,龙皓天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几个,而是林绮思!

    黄羽翔脑中念头电转:若是林绮思死在这里的话,朱棣必然会迁怒武林中人,听林绮思适才的口气,朱棣对这个异姓的女儿当真是疼爱无比,难保他会不会对武林大开杀戒!这件事又发生在湘王的地头上,他肯定难辞其绺,况且又是他拦下了林绮思的大队人马,方会导致眼下的局面。若湘王的势力如林绮思所说的那般强大,必定不会束手就擒,说不定便要造起反来。这样一来,中原算是彻底给惹乱了!

    两大宗师齐出,将中原的顶天巨柱张华庭殂杀,到时候蒙古、高丽的联军乘势扣关!国有内乱,武林中失了张华庭这个精神之柱,肯定大大折了抵抗之心!若是魔教再来搀和一脚,那大明朝当真是摇摇欲坠了!

    这龙皓天当真是好深沉的心机,说不定当时与韩清月密谈的内容,便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不然的话,光凭张氏门徒便可以横扫郑家,哪还需要张华庭还跟在身后。他们要殂杀张华庭,必然要掌握到他的行踪,将他引到郑家来,当是最好的计策了!而林绮思既然要掌控江湖,不管黄羽翔通不通知她,张氏门徒与郑家约斗如此大的事情,她肯定不会不知,依着她的脾性,岂有不至之理!

    一瞬间,黄羽翔已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看来龙皓天袭杀林绮思才是正题,消灭自己几人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那四个矮小汉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几眼,突然齐齐单手一扬,向地上扔出一物,顿时白烟迷漫,将他们全部包裹起来。等到烟雾散开的时候,四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羽翔大惊,道:“心儿,你看他们是什么来路?怎得这么奇怪!”

    张梦心微一摇头,却听林绮思道:“他们是海外扶桑国的刺客,自称是什么忍者,最近常在沿海打劫民众!”

    黄羽翔“哦”一声,道:“原来是倭寇啊!”他往年跑到惠州等地时,曾听当地人提到过倭寇,他们经常在雷州、潮州一带出没,袭击规模小的村镇。这帮人极为残忍,所过之外,全无半个活口留下,便是七旬老者,三岁稚童也难逃过他们的毒手。

    赵海若探过头来,道:“什么是倭寇啊?”一句话未完,突然三丈外的地砖上突然浮起了一个人影,双手向她连挥,“嗖嗖嗖”几声破空声中,七八点寒星已是向她疾射而去。

    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藏眼法,居然看起来与地砖全无二异,端得是奇怪异常!

    黄羽翔“小心”二字还没有出口,却见赵海若已然转身挥剑,一下子便将寒星全部劈了个干干净净,她不屑地道:“这便是什么忍者吗?唔唔唔,一点用也没有!”

    那人一击落空,立时又抛出一颗烟雾弹,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羽翔见赵海若颇有追击的意思,忙道:“先不要去管他,将心儿和林小姐护送出这里再说!”

    如果龙皓天的目标的确在林绮思身上的话,这一路到大门外恐怕是步步荆棘,绝对伏下了不知道多少的杀手!

    “跟我走!”黄羽翔沉声说道,一边用神识飞快地搜索三丈方圆的距离。

    无声无息中,又是一块大理石突然变化成了一个人形,扬手甩出了七道半月形的弯刀。

    好在黄羽翔的神识早在他身形乍动的时候便已经将他锁定,身形纵出,长剑如虹,不但将他七道刀影破去,还乘势突到了那人的身前。

    “看剑!”黄羽翔暴喝一声,自听人说过倭寇的凶残后,实是对他们有着莫可名状的憎恶感,这一剑毫不留情地直削向他的头颈!

    “当”一声脆响,那人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弯弯的长刀来,双手握住,架向了流明剑。但流明剑是何等的锋利,两兵交击,那把长刀发出一声轻吟,突然化为两截,流明剑已是重重落下。

    正值此际,那人猛然转过身体,他的背面赫然也有一双眼睛、一双手臂,正举刀又向流明剑递去。

    黄羽翔大吃一惊,手中的剑势受此影响,顿时略显滞涩,被那人一刀点在剑僧上,流明剑终是击了个空。

    那人避过一击,又是故技重施,消失无踪。

    黄羽翔惊讶过后,已是恍悟过来,知道必是两人背对背倚靠,方能出现如此景像。初时还道他是什么怪物,倒真是被他吓了一跳。他此时的精神已是将那两人牢牢锁定,知道他们正在离自己一丈处的地面上。

    “你们快过来!”黄羽翔不动声色,却是招呼起张梦心三女,道,“对方的目标是林小姐,我们只要逃出这里,便算赢了!”

    “为什么他们想要杀我?”林绮思一愣之后,立时醒悟过来,微笑道,“这龙皓天倒是好深沉的心机,这般计谋都被他想了出来!”

    黄羽翔向她瞪了一眼,道:“这份上你还有心思笑?”

    林绮思毫不客气地将白眼奉还给他,道:“难不成我还要哭吗?”

    “哼,你若是再这么疏忽大意的话,便是连哭得机会都没有了!”黄羽翔嘴里说着话,但精神却是丝毫也没有漏过那两个忍者的一举一动。

    林绮思双手插腰,道:“哼,你若是再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的话,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当个太监!”

    “我若是做了太监,非要娶你做我的妻子,让你一辈子守活寡!”说到斗嘴,黄羽翔岂会怕她。

    赵海若一怔,道:“心姐姐,什么是太监啊?那小子好像很怕似的!咦,你怎么脸红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张梦心赶忙劝架,这两人若是不分轻重,在这里吵起来的话,大家都要遭殃了。

    林绮思的脸色说变就变,已是微微一笑,道:“小色鬼,不知道你当了太监之后,有多少女人会为你伤心?”

    目光流转,向黄羽翔扫过去,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饶是黄羽翔看惯了美女,仍是心中扑扑扑地狂跳起来,精神恍惚之际,差点儿连那两个忍者的行踪也掌握不住了。

    “乖乖,这小娘皮练过魔教希奇古怪的东西,就跟雅婷一般,都是精通媚术之人。怪不得朱棣对这个女儿这般疼爱,肯定是她母亲已是将朱棣迷得七晕八素了!”

    猛然之间,杀气滋生,那两个忍者乍然分开,一人向黄羽翔连发十几道寒芒,一人向他的脚跟削去!

    黄羽翔大喝一声,“浩然一剑”已出,自上而下一剑,向两人削去!他的神意早将他们锁住,这一次岂能让他们再次逃出生天,流明剑仿佛天际流星,划过一道灿烂的光芒!

    绚丽过后,黄羽翔收剑而立,而那两个忍者已是横尸倒地,再也不能变成什么花样了!

第二章扶桑高手

    “走!”黄羽翔沉声说道,刚才使出这一剑之后,已是让他原本就疼痛难当的左手愈发来得难受。当先走出两步,突然之间,屋顶、地面之上齐齐飞来百来道寒芒,向林绮思打去!

    转眼之间,这个大厅之中竟然冒出了二十多个分服黑白色衣服的矮小汉子,向林绮思发出了凌厉的攻击!

    黄羽翔暗暗叫糟,先前这四个忍者只不过是要引开他的注意力,真正的目标还是在林绮思之上!他此时身形已然扑出,要援救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看赵海若或是林绮思自己的本事了!

    他流明剑一抖,已是纵了过去,即使救不了林绮思,至少也要保下张梦心!

    “呀!”赵海若娇叱一声,手中的袖剑如同天瀑直泄,所有的暗器飞及袖剑所发的白光,俱是化为一团粉末掉落在地。但同时向林绮思射去的暗器实是太多,又分从四面八方打来,赵海若虽是厉害,却也只能挡得下其中一面的攻击而已!

    张梦心先天真气已成,内力又具备“红日照天下”*的特性,一声惊咦声中,身体不用大脑指挥,已是向旁边疾闪而去。那帮忍者的目标又全在林绮思之上,只有少数几道暗器是向她射来,倒是被她有惊无险地避让开来。

    林绮思眼见这么多的暗器向她飞来,忙水袖连舞,劲风激荡之中,倒也卷落了几道暗器。但她的功力顶多也就与南宫楚楚在仲伯之间,哪能将这些暗器尽数挡了下来!除了护住了面门,身体之上已插满了寒光森森、各种样式的暗器!

    林绮思的脸上现出痛楚之色,俏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娇躯渐渐软倒在地。

    黄羽翔纵至,顾不得左手疼痛难当,已是将她搂住!他的骨头只是由单钰莹勉强绑定而已,经林绮思一撞,破碎的断骨顿时刺到了他的肌肉中,痛得他连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林小姐!林小姐!”只见林绮思的俏脸儿一片煞白,黄羽翔一手握剑,也无暇去探她的鼻息,不知她是生是死。但从当初头四个忍者发出的暗器来看,这些东西分明锋利之至,连坚硬的大理石砖都能刺入,更何况林绮思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那些忍者对自己的偷袭本领倒是颇为自信,一击之后,立时掉转刀口,向少林四知他们发起了偷袭。知心大师他们虽然一直居于守势,但凭着几人的深厚功力,倒也是不落下风,只要再斗个数百回合,等对方内力渐衰,当可赢得胜利。但此时被这些扶桑忍者在边上偷袭,顿时大显手忙脚乱,少林四知、武当三清已是结成了阵势,将刘恒与李梓新圈在其中,凭着四知的“大般若神功”和三云的“太极剑阵”,天底下除了三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已是无人能够伤得了他们半根毫毛。

    而单钰莹却当真是天人能阻的大魔头,横驰纵往,无人能够触得了她半片衣角。对方若不出动沈复言,根本就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她还活着吗?”张梦心行了过来,她也知道林绮思中了这么多的暗器,这句话问也是白问。但这个皇族贵女实在是关系太大,她一死的话,引起的连锁反应当真是能让天下大乱!

    “她也死了?”赵海若收剑回袖,俏脸之上颇有些黯然之色。转眼之间已是有三个身边之人尸横倒地,让这个从不知正事的丫头都有些悲伤之意。

    黄羽翔对林绮思虽是没有什么感情,但一来她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来到这里的,怎么说她的死都与自己关系极大;再者,看到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冷冰冰地躺在自己怀中,任谁都会感概不已。

    “都是我不好,不该通知你来这里的!”虽然依着林绮思的脾性,即使没有黄羽翔的捎信,她也必会到此。但人在这种时候,最是愿意用自责来减轻心中的悲伤。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林绮思突然张开眼睛,对黄羽翔轻轻一笑,道,“臭小子,还不放开我!想占我便宜占到几时啊?”

    黄羽翔一惊之余却是大喜,道:“原来你没有死啊!真是太好了!”

    张梦心与赵海若也大是奇怪,赵海若的眼睛睁得老大,羡慕地道:“林姐姐,你练得是什么功夫,怎么连这么厉害的暗器也伤不了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此妮天性好武,艳羡之余,连姐姐也是叫了出来。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林绮思对黄羽翔飞过一道白眼,随着她的站起,身上已是“叮铃当啷”地落下了几十道暗器,纷纷掉在了地砖之上。她转头对赵海若道,“我哪里练过什么厉害的功夫!只是我身上却穿了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你道我这么放心地让这小子保护我,能不多留两手吗!果然,这小子真是差劲,连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黄羽翔又怒又气,道:“是是是,我是没用!你这个小妖女,被他们打死了活该!你明明没有死,干嘛还要装死!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吗?”

    林绮思“格格”一笑,俏脸之上恢复了几分红晕,道:“我哪里想要同你开玩笑,你这个笨男人,谁会同你开玩笑!这宝衣只是坚韧之极,又不能抵消了对方的力道,被他们打了这么多的暗器,我浑身都痛得快要晕过去了,哪还能够同你说话!你倒试试,被他们打上这么多的暗器看看!”

    她说话又脆又快,听来当真是舒服之极。黄羽翔虽是被她骂了个痛快,但心中的怒火反倒熄了下来,连他也想要痛打自己几个耳光!

    赵海若大大的双眼满是求恳之色,道:“林姐姐,这件宝衣能不能借我穿上几天?”看她那股贪婪的样子,恐怕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了!

    林绮思倒是颇为大方,道:“反正宫里这种衣甲也还有两三件,我这件就送你好了!”

    “你会有这么好的心肠?”这林绮思在三仙教的时候,对他们几近赶尽杀绝,在清荷抢亲时,又差点儿要了他与赵海若的性命,黄羽翔怎都不能相信此女会突然变了性子,对他们和和气气起来。能不找他们麻烦已经算是承了她的情了,哪还敢要她的东西!

    “喂,臭小子,你若是对女子还这么没有礼貌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林绮思轻叱薄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生气。

    得了人家的好处,胳膊肘立刻向外伸了,赵海若也帮腔道:“是啊,是啊!你要是再欺负林姐姐,我也饶不了你的!”嘴里虽然说得极凶,但眼睛却是不敢眼向黄羽翔。但比之当初见到黄羽翔就要逃的情形,此刻已算是“胆大包天”了。

    “好了!”张梦心见三人仿佛冤家一般,每次都会吵个不停,忙道,“现在大敌当前,你们就莫在吵了,要么突围,要么与知心大师会合在一起,总要想个法子!”

    黄羽翔点点头,道:“与知心大师汇合在一起固然可以保得了一时安全,但我们的目标不但是要保住林姑娘的性命,更要将龙皓天等人擒住,若是与他们缠斗起来,说不定他们的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了过来,到时候,还有谁能挡得下来!”这般猜测已是将张华庭的安危做了最差的打算,但此时此际,也只能面对现实,即使让张梦心伤心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转过头,对林绮思道:“抱着我!”

    林绮思一怔,又送了个白眼给他,嗔道:“色鬼,你脑子里装得究竟是什么啊?还有心思占人家的便宜!”

    黄羽翔眉头一皱,道:“从大门口出去虽然要近得多,但谁知道对方还伏下了多少兵力!我们反其道而行,从后门出去,绕着岳麓山走!你的轻功那么差,若是让你自己走得话,你要行到几时?”顿了一下,复道,“便是天下的女人都是死光了,我也不会占你这面如桃李,心如蛇蝎女子的便宜!”

    “多谢黄公子的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林绮思格格一笑。

    黄羽翔话一说完,便伸出左手去抱她的腰肢。但他左手的断骨哪经得起一个人份量,手虽是搭上了她的纤腰,却是半天也使不出力来。

    林绮思俏脸羞红,道:“你这个小子,还说不是占人家的便宜!你、你的手还不挪开!”

    不但林绮思羞怒,连张梦心与赵海若也是一脸对他满是不信任的表情。

    黄羽翔苦笑一下,道:“我的左手断了,使不了力来,你自己抓紧我!万一你抓不住,掉落下来的话,我可不会折回去救你!若是人家不会打你小脑袋的话,你说不定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偏你这个好色小子就是要占别人的便宜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林绮思嘴里低咕着,双手已是圈到了他宽广的后背上,鼻中立时传来他浓重的男子气息,一时之间,让这个从不知男人为何物的女子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海若,你照顾着心儿,我们走!”黄羽翔转头向单钰莹看去一眼,心中道:“莹儿,你们先撑着,我将心儿与林姑娘安顿下来之后,立时就带人替你们解围!”

    带着林绮思,黄羽翔已是向厅后直跃而去。赵海若左手拉着张梦心,紧随其后。

    行到厅后,正要从偏门出去,猛然之间,又是几十道寒芒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他疾射而来,黄羽翔流明剑立时一圈,暴长的剑芒之下,所有的暗器都纷纷落地,但他的身法受此一阻,也是缓了下来。

    “哈哈哈,黄羽翔,今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死在这里,绝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出去!”自从那二十几个忍者也加入了战团,龙皓天却是脱身而出,一直盯着黄羽翔四人。

    黄羽翔长剑一抖,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光凭这些下三烂的忍者吗?嘿,恐怕龙兄是白日梦做多了,老爱胡思乱想吧!”嘴里说得轻松,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沈复言望去。若是他也出手的话,自己可能真得要如龙皓天所说,今日再也走不出这里了!

    “走!”他猛然一转身,身形突然向上纵起,流明剑狂卷如练,已是将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黄羽翔就不信以这个厅子偌大的体积,龙皓天便能在每一处地方埋伏下人手!

    身随剑动,眼前一阵大亮,刺目的阳光射来,黄羽翔已然傲立于屋顶之上,任凭阳光洒满身上,颇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往那边走!”见赵海若也窜了出来,黄羽翔指了指远处的树林。以他们两人的轻功,只要能够离开这间客厅,天底下能够追得上他们的,还找不出几人了。到时候便是蛟龙如海,任我遨翔了!

    黄羽翔正欲纵出,猛然之间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直逼他的心肺,竟是让他硬生生地将身形止住。他一点点地转过身体,向杀气最为浓烈的地方转去。

    他丝毫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生怕对方在气机牵引之下对他发出雷霆一击!这个转身花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黄羽翔的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向对方看去,只见五丈外的地方正有一个白衣人跪地而坐,双腿之上放着一把连鞘长剑,却是微带弧形,倒是有些像是刀,刺人心骨的杀气,正是从这把兵器上传来的!

    那白衣人大概五十来岁,颌下无须,鼻下却是留着两撇小胡子,已然联成一气,乍看起来颇有些好笑。

    但黄羽翔却是半丝笑意也没有,这个显然是异族人的家伙绝对是个可以跟底下的沈复言相提并论的大高手,便算是比起张华庭来,也是不会逊色多少了!

    怎么天底下的高手仿佛全在这里露面了,黄羽翔苦笑一下,沉声道:“请问尊驾是谁?”

    那人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来。那把怪剑虽然没有用手拿着,但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竟是慢慢浮动起来,自动飞入了他的手中。他这一站起来,四人才看到他脚底下穿得竟是一双木屐。

    “我叫德川五犬,乃是扶桑第一高手。今日前来,是特地取你们的性命!”白衣人冷冷地说道,目光中闪着嗜杀的神情。

    哪有人会厚脸到把自己称为某某第一高手的,看来化外之民就是没有涵养,黄羽翔心中暗自嘀咕,不过以此人的一身修为而论,当真是非同小可,在异域当可称为第一高手了。

    “五犬?你们家是不是养了很多狗啊?哎,我只有小灰小白小熊,还没有养过狗呢!”赵海若又开始她经典的迷糊,道,“你送给我一只可好!啧啧啧,一人分掉一只,五犬就要变成四犬、三犬、二犬、一犬……你放心好了,我们四人一人一只,肯定会给你留一只的,绝不会让你当德川无犬的,那岂不是连狗都不如了!嘻嘻!”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德川五犬的汉语虽然不错,但十句话也顶多听懂两句而已。不过他看到黄羽翔三人都是脸带微笑的表情,便知道她说得绝对不是好话。

    “八格牙鲁!”德川五犬脸色凝重,道:“你这个女人,竟敢污辱武士的尊严,你要受到惩罚!”在扶桑,女子只是用来做家事和发泄的工具,根本就没有话事权。

    他慢慢地将手中的剑抽出了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拿着剑鞘,狂烈的杀气暴卷如潮,一**打击着黄羽翔四人的心神。他的剑倒也古怪,仿佛刀一般,竟是只有一面开了刃口。

    “海若,你斗不过他的,还是我来吧!”见赵海若已然跃跃欲试,黄羽翔忙劝阻于她。

    赵海若轻轻一哼,道:“我怎么可能怕他这个连狗都不如的家伙呢!”说话之间,已是松开了握住张梦心的手臂,一声娇叱声中,向德川五犬飞射而去。

    “这个丫头!”黄羽翔暗骂一声,却也不能丢下张梦心将赵海若拉了回来,

    “你喜欢这个小丫头?”林绮思俏脸如霞,双眼水汪汪的,红润的双唇饱满得快要滴出水来了,腻声道,“你这个家伙真是大色鬼,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黄羽翔故意用身体在她的酥胸上挤了一下,道,“人家可比你要‘大’得多了!”

    “你——”林绮思又气又羞,突然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猛捏一记,嗔道,“大色鬼!”

    “大哥,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张梦心实在受不了两人在此时此地还能打情骂俏,“海若会不会有危险?”

    黄羽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喜欢与林绮思唱反调,听张梦心问来,便道:“海若的修为虽然比不过那个扶桑人,但她天生机敏,绝不会有危险的!”

    “喂,你想要怎么惩罚我啊?”赵海若俏生生地站在德川五犬的跟前,脸上笑意盈盈,丝毫不为他的杀气吓倒。要知道,这妮子与张华庭不知打过多少次,虽然理所当然地都以失败收场,但对别人的精神压力已是产生了极强的抵抗力。

    德川五犬的双眼之中没有半分生气,忽然“呀”地一声怒吼,身形暴闪如电,长剑举起,猛然向赵海若劈了过去。

    扶桑人的功夫多是取自盛唐时的马刀,刀法上的变化只有横切竖砍,远不及中原武术的敏复多变。但招式虽然简单,但以德川五犬这等修为而言,反倒是化繁为简,抛去了招式上的冗繁,颇有以拙胜巧之功。

    仿佛一剑要劈开苍穹似的,因是抛开了所有的花招和变化,纯以速度和力量取胜,德川五犬这一剑当真是又快又猛。从这一点上来说,与黄羽翔的“浩然一剑”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外。但“浩然一剑”是建立在“抱朴长生功”博然正大的基础上,又以势破千钧的心法驾御,比之扶桑人粗浅的招式,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了。

    以赵海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兀自不敢强架对方如此势猛的一剑,脚下微错,已是退出了两步,俏脸之上一片凝重之色,不复刚才的嘻笑。

    “嘿!”长剑一卷,在“塔塔”的两声脆响中,德川五犬猛地重重地踩在屋面上,猛然一个大转身,借得挪位之力,长剑之上的威力更猛,又向赵海若卷去。

    “好家伙!”黄羽翔轻赞一声,所谓剑走轻灵,刀走沉稳。德川五犬的扶桑剑原比中原人惯用的剑要厚重上几分,又只有一面是锋利的,以砍、削为主,他能够将剑发挥出刀一般的狂猛,已是修为极深。而在这般狂猛的招法之下,竟还能借势变招如此之速,当真是宗师级的水平了。

    黄羽翔怦然心动,他自己的“浩然一剑”直来直去,一剑劈出,便没了变招的可能,若是能够像德川五犬一般借势产生变化的话,那岂不是威力倍增。一时之间,心中突然变得无限憧憬起来,恨不得立刻找个无人的地方演练起来。

    想不到这个扶桑人在剑术上的造诣竟是如此之高,赵海若回退之速已是及不上德川五犬急追的剑势,当下右手一扬,一道白光闪过,袖剑已是架在了德川五犬的剑上。

    “叮!”一声脆响,赵海若身形大震,猛然被弹飞出去,一连飞出了三丈,才在空中折了个身,落到了屋面上。突然“哇”地一声,已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赵海若伸过左手抹了抹嘴角边的血迹,森然道:“已经五六年没有人让我流血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整个人的神情在一瞬间发生了极其强烈的变化,煞气直透眉宇,双眼开始泛出了淡淡的紫气。

    “糟了!海若要发狂了!”张梦心神色大变,道,“大哥,你快想想办法!”

    虽然也隐隐感到赵海若的几分异样,但黄羽翔哪里知道她会产生什么变化,奇道:“她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紧张?”

    “海若的身体是不能流血的,六年前温师兄与她过招时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臂,她便发起狂来,不但打得温师兄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便是秦师兄和齐师兄联手想要将她制住都是没有做到。若不是爹爹及时赶到,海若说不定便要发狂而死了!”说温、秦两人时,张梦心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之意,随即又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海若!”

    “那她岂不是每个月都要发狂一次?”黄羽翔对这个妮子越来越是头痛,道:“不过她现在气势如虹,如果我去劝阻她的话,恐怕便要被那个扶桑人趁机占了便宜!还是让他们先斗过几招,等海若力竭了,我再将她救下来!”

    “那、那是不同的!”张梦心脸色羞红,飞快地白了他一眼,自是怪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能联想到别的事上。

    “真是个无用的男人!”林绮思总是不肯安安分分待着,仿佛不讽刺黄羽翔几句,便心中不舒服似的。

    黄羽翔恨不得在她的臀部上狠狠拍上一记,沉声道:“有本事,你去将海若架了回来!”

    “哼,你这个男人在一边待着,倒要我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冲到刀光剑影之中,你究竟有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黄羽翔转头看向张梦心,气道:“心儿,我们把这个女人丢在这里,自己走算了!”

    赵海若的气势开始前所未见地攀升起来,功意在一瞬间已是冲到了“紫气东来”境界,浑身荡漾起一层淡紫色的光华,如同水波轻涟,周遭的空气都开始波动起来。

    德川五犬的脸上现了一丝慎重之色,猛然大喝一声,“塔塔塔”在屋顶短步狂奔,冲到赵海若的身前,又是一剑直劈下去。借助奔跑之力,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赵海若不闪不避,竟是硬生生地架下这一剑,两剑相触,德川五犬闻丝不动,但赵海若却又被弹飞了出去。

    这一次她只退出了半丈便已经立定,又是檀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而绍的淡紫色的光华却变深了一些,神情更是凛然。

    难不成她吐血越多,功力就越高深不成?那等她能够力敌德川五犬的时候,估计浑身的鲜血也剩不下多少了!黄羽翔暗暗叫糟,但身边有着两个大包袱,却是怎么也不敢轻易纵到赵海若的身边去。

    这又该如何是好?

第三章逆转胜败

    “嘿!”赵海若咳出一口血后,浑身的气势反倒便显雄厚,猛然间急起直纵,手中袖剑散出万点寒芒,如同狂风卷花一般,向德川五犬急笼而去。

    “龙翔九天!”赵海若身若九天飞凤,“灭杀!”

    龙翔九天乃是“龙翔剑法”是三大杀招之一,因是剑法玄奥,极难练成。而李梓新在十五岁那年便已经将此招悟彻,更将此招修改得更具杀伤力,名为“灭杀”!这“龙翔剑法”到了张华庭的手中,经过他的修改润色,已是颇具王者之气。而李梓新天生杀性极重,“灭杀”此招当真是狠如其名,一旦使出,非要见血不可!

    赵海若乃是顽皮好动之人,乘着李梓新练武之际,已是将“灭杀”偷学了过来。以她“紫气东来”催发的“龙翔九天”,比之先前李梓新所使,杀伤力更显惊人。

    所谓杀招,就是能将己身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的招式,就如黄羽翔的“浩然一剑”。只是招式太过笨拙的话,对方便能轻易避开,所以要用上精神修为,将对方锁住,使之产生只有硬拼的错觉。

    赵海若使出“龙翔九天”来,就是逼德川五犬只有硬架这一途。

    德川五犬双目大睁,突然左手一抛,将手中的剑鞘扔在一边,左手也握到了剑柄之上,猛然间向赵海若迎去。这一剑又快又狠,因是速度太快的缘故,剑锋之边已是起了一层狭小的真空地带,仿佛黑洞一般,竟然连光线也无法透过,乍看起来,这把怪剑仿佛带着妖气的魔剑一般。

    他左手上的剑鞘原是当盾牌之用,但赵海若这一招上的威力实在太大,竟是让他生出单手无法接住的感觉,非要双手齐齐发力不可!

    “真空之奥义,极玄破!”在德川五犬低快的扶桑语中,手中之剑已是劈到了赵海若的袖剑之上。

    达到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招式上的变化已是变得次要,关键是较量内力的深厚和对内力的操控。若是赵海若想要耍些小花样,变幻出几式虚招来,难免用力不纯,早在对方的纯朴至刚的一剑下芳魂归天了!

    “锵!”一声脆响,德川五犬脚下的砖瓦终是吃不住他的力道,猛然尽数裂开。他身形才落,手已经在旁边的瓦上轻轻一拍,又飘了起来,落到了三尺外的地方。

    赵海若受了他一剑之力,身形顿时被打得往天空中飞去,直窜飞起了五丈来高,这才重重地落下。

    黄羽翔见她正落向自己身侧,忙内力轻发,柔和的真气已是将林绮思弹了开来,收剑还鞘,等赵海若落到与自己不过半丈距离的时候,身形猛然直迎过去,猿臂轻舒,已是将她搂到了怀中。

    好在赵海若虽然发狂,却还没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见他的身形扑近,虽然本能的用手推拒,却是没有用上大力,任他将自己搂住。

    两人落在地上,黄羽翔忙将赵海若松开,把她推到张梦心的怀中,道:“心儿,你好生看着她,别再让她胡闹了!”向赵海若猛然瞪了一眼,重新拔出流明剑,直迎向德川五犬。

    “心姐姐,我好怕啊!”赵海若伸手搂住张梦心,道,“刚才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我的脑子里一样,指挥着我做这做那的,把我却是挤到了一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干不了!”

    她的娇躯微微发颤,又道:“可是那个臭小子抱住我之后,我突然觉得好安宁,然后我的手脚又能动了!心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梦心微微一叹,知道又有一颗纯真的芳心陷落到了这个大浪子的手中,苦笑一下,道:“海若,你原来不是很怕大哥的吗,现在呢?”

    赵海若一怔,随即喜道:“哈哈,我不怕那小子了!嘿,竟敢对我指手划脚,非要整得让他当我的马骑不可!”

    张梦心知道她的心思单纯,便是心中爱着黄羽翔,恐怕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时此景,还是让她继续保持着这份心思,免得一旦揭开,她反倒不适应起来。

    “噗!”赵海若才拍手笑了几下,已连连吐出几口鲜血,衣襟之上,已沾满了腥红的血色。一脸俏脸也不复以往的白里泛红,而是赤红无比。

    她的发狂倒与黄羽翔在情绪激动之下能够充分释放潜力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黄羽翔有“抱朴长生功”做为强大的后盾,虽然无止境地激发生命的潜能,但对身体的影响却是不大。

    而“真阳诀”虽也是玄奥无比,但比之这门上古奇功,却也要逊色很多,赵海若连续两次激升内力,本身的体质却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此时因着她对黄羽翔特殊的情感,神智已是恢复过来,但体内狂暴的力量却是没有得到宣泄,顿时反噬自身。

    赵海若身体已是软倒在张梦心的怀中,星眸半闭,喃喃道:“我的身体好难受啊!心姐姐,这是不是又是那个臭小子害得?哼哼,臭小子,我们的仇结大了!小灰、小熊,给我狠狠地咬他!”她脑子里可能正想着黄羽翔被她的宠物欺凌的样子,嘴角已是绽出了一丝笑容。

    张梦心眉头紧蹙,上次赵海若发狂之后也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算恢复过来,如今硬捍功力直追张华庭的德川五犬,岂不是要更糟!

    林绮思却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递到张梦心的手边,道:“这是宫内秘制的‘龙虎回神丹’,无论有多么严重的伤,都能把命吊住!”

    古时帝王若是缠绵病榻,生死垂危之际,太医便会用这种药丸将他的性命暂时吊住,让他将后事交代清楚。林绮思还道赵海若已然要一命呜呼了,竟是将这药给拿了出来。

    张梦心苦笑一笑,道:“海若只是受了内伤,她需要的是能补身的药丸,就像雪参灵芝之类!”

    “你不早说!”林绮思嘴角一撇,又从怀中掏出五六个瓷瓶来,一一摆在瓦面上,道:“千年人参丸、天山雪莲丹、九叶灵芝散……”照着瓶上所贴的字条,将名字一一报了出来。

    张梦心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些药物无一不是千金也难购得的灵药,常人即使能够拥有其中的一种药物,便等于性命有了一层保障。而林绮思竟能毫不在意取出如此多来,这皇宫之内果然是天下众宝的汇聚之地。

    林绮思见张梦心毫无表情,又将手伸到了怀中,道:“还不够吗?我这里还有鹿茸丸、雪蟾丸……”

    “够了够了!”张梦心忙劝阻于她,道:“我只是在想究竟要给服用什么药?”

    衣袖一紧,张梦心低头看去,却见赵海若抓住她的袖子,断断续续地道:“不管……是什么……药,千成不能……是苦的!”

    林绮思微微一笑,道:“那就每样都让她吃一粒吧!”

    张梦心本也知道服药讲究君臣搭配,但眼前放着这么多的灵药,心中却是起了私心,想道若是海若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的灵药,即使不会功力大长,也必可以大大地改善体质!这林绮思现在与我们同舟共济,方会如此大方,错过这次,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再说了,如此大补之药,又怎么会害人呢!

    两女将瓶丸一一打开,各取出一粒来,塞到赵海若的口中。

    这些药丸乃是专门用来给皇帝补僧用,加入了许多蜜糖之类的甘甜之物,味道极是香甜,以免皇帝吃得大皱眉头。而这些灵药本身就有一股清香之气,一点儿也没有平常药物的苦涩。

    赵海若连吃两粒后,索性张嘴巴张得老大,任凭两女将药丸塞了进去,这才合起小嘴一阵咀嚼。

    一声长啸入耳,林绮思猛然向黄羽翔看去,颤声道:“你们看那小子怎么了?”

    “***”

    “龙皓天究竟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这些倭寇不远万里,从海上来到此地?”黄羽翔傲然而立,站在德川五犬两丈外的地方,道,“想我中华在大唐之时,派遣了很多使者出使你们扶桑,帮助你们造桥养桑,将中原的富饶带到了你们的扶桑!嘿,便是你使用的武功,也是从中原学来的!可你们现在却用中华民族教给你们的技术,用中华民族教给你们的武功,反过来杀戮中华儿女!哼,你们还有脸做人吗!”

    德川五犬虽然只听懂了一半的话,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沉凝了半晌道:“你们已经堕落了,不再是大唐天子统治下的天朝国民了!做为一个低等的种族,你们不配占据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只有在我们德川将军的统治下,中原这块土地才能重新恢复昔日的荣耀!”

    “荒谬!”黄羽翔一抖流明剑,道:“你们只是同蒙古人一般,想要占领我汉人的大好山河,却要把自己说得像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一般!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坊!如此无耻之尤,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八格牙鲁!”贞节坊、无耻之尤这些词太深奥,但“婊子”、“狗”这两个词德川五犬还是听得懂得,脸上的神色已是颇为难看。

    他自负扶桑第一高手,向来目无余子,随着倭寇来到中原,沿海打劫,也曾遇到了几个中原高手,无不被他一剑碎尸,让他越发来得狂傲自大。直到见识过黄、赵两人的身手,这才将傲气稍敛。

    他虽然将扶桑武术发挥到了极处,但扶桑武术原只是出自中原最普通的斩马刀,与中原武林博大精深的武功相比,却是远为逊色!只是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历代扶桑人又加进了许多变化和改善,自成一脉。但其剑术之祖,还是脱胎于斩马刀,终是落了下乘!德川五犬内力深厚,又久经沙场,杀人之术已是登峰造极,但却远远没有走到天道这一步,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修成“自然之道”!

    若是黄、赵两人联手,光凭着他的杀人之术,恐怕很难匹敌两人。只是他的杀意气势实在是太过雄厚,简直可以与张华庭相提并论!

    “你到中原之后,共杀过多少人?”黄羽翔胸中的怒气越来越盛,连骂他也是懒了。

    德川五犬微微一笑,道:“四百七十三人!你将是第四百七十四个死在我村正剑下的汉人!”他说到自己的杀人纪录时,仿佛在宣告一件得意之事,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民族大恨突然充斥于心,黄羽翔一阵心情激荡,胸口仿佛压着一块重物,直欲将眼前这个倭人碎尸万断方能平息心中怒气!他猛然仰天一声长啸,勃然而发的中气顿时直冲云霄!

    心中浮起了前所未有的恨意,不是惋惜身边之人的逝去,而追悼昔日丧身在此人剑下的亡魂!浑身的真气开始暴窜起来,一**刺激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战意!

    双目一片红肿,热泪已是夺眶而出。黄羽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只是想到了在倭寇手下丧身的无辜平民,在他们**之下受到凌辱的汉家女子,一股强烈的悲伤感顿时笼罩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啊——”他再度狂啸一声,啸声之中,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两脉已是霍然而通,全身的真气顿时一阵暴涌,无止无境地将他的战意尽情地向四面八方推展出去。

    他又通两脉,功力在刹那之间又攀上了一个台阶。胸口所受的内伤在真气的流转之下已是尽去,只是左手的断骨乃是硬伤,却是不能马上痊愈。

    黄羽翔双目尽赤,在这种恨怒之下,功意已是直跃升到突破生死的境界,他此时功力大进,燃烧出的生命潜能却要比往昔强上了近乎一倍!无边的杀意仿佛一把把凌厉无比的尖刃,随着他的眼神扫过,所有躲在暗处、伺机暗袭的忍者个个都是血液激流,再也控制不住激跳的心脏,一声声惨呼声中,已是心脏暴裂而死!

    这些忍者原是精于暗杀、偷袭,本身的功力并不是十分的高明,在黄羽翔动荡的真气之下,连半分反抗之力都出不了,已然横尸倒地。

    他体内原就有一股戾气未消,在清荷剑派时,也曾经差点儿让他将在场的众人屠尽,但终于还是克制得住。此时却是整个民族的愤怒,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气,精神修为已是与博大的真气结合在一起,等闲之人,根本便连他的一个眼神也抵受不住,盖因四野八方,已是被他的真气所统治!

    他根本不想克制心中的杀气,强烈的愤怒只想让他将眼前这些异族人渣一一捏个粉碎,这才能略慰黄泉之下的那些冤魂!

    “八格牙鲁!八格牙鲁!”德川五犬见手下的忍者一一丧命,顿时连声怒斥,但黄羽翔此时的状态实在太过恐怖,竟是让他也不敢轻易出手!

    “你不用性急!你马上就会去陪他们一道的!”黄羽翔冷然说道,声音之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

    举剑指天,灿烂的光芒已是从流明剑的剑身上四射开来,一圈圈赤红的光华绕着剑身不断地泛着涟漪,炽烈地杀气已是漫山遍野地散布出来。

    德川五犬双手握住剑柄,连额头之上都滴下了一丝冷汗。

    他的修为虽然直追三大宗师,内力深厚莫名,但因扶桑本土武术的弊端,却是无法引发“自然之道”,真正臻入宗师级的水平!面对这个让张华庭兀自也要使出“自然之道”才能相抗的“灭世之剑”,岂能不让他生出无可抗争的颓废感!

    有生以来第一次,德川五犬感受到了心底的惧怕!黄羽翔的精神乘虚而入,不停地撼动着他的抵抗之意。

    “呀!”德川五犬暴喝一声,以杀伐之心终是将黄羽翔施加给他的精神压力给破开,“塔塔塔”的踩步声中,村正剑已是直冲而来。

    “快走!”张梦心与林绮思齐齐架住赵海若,从原来断裂开的地方向底下纵去。两女都曾经见过这一招的莫大威力,哪里还敢留在屋顶之上。

    “怎么样了?”林绮思抬首从屋顶上看去,却见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灭世之剑”已然发动,屋顶之上的瓦片顿时齐齐往空中卷去,厅边花园中的鲜花枝叶受到黄羽翔庞大力量的牵引,已是齐齐飘浮到了空中。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黄羽翔暴喝一声,流明剑猛然划下,半丈来长的剑气如同青龙吐爪,直迎向德川五犬。

    随着他挥剑的动作,几千块瓦片、碎花、残叶也向德川五犬齐齐狂舞而去。

    “真空之奥义,极玄破!”德川五犬的村正剑终是迎上了流明剑!

    两剑相触,顿时激射出道道激射的火星,即使在晴日之下,也是清晰可见,惊天动地的颤动感从两人的脚下传出,刹那之间,整个岳麓山都开始颤动起来。

    堤防再厚,又岂能阻得住滔天的洪水!黄羽翔虎吼一声,全身的力量借着德川五犬这个宣泄口,连带着无比的愤恨,齐齐向对方狂涌而去。

    “叮!”村正剑终是抵受不住毁天灭地般的强大力量,化为一团晶莹的碎屑,飘荡到了空气中!在德川五犬的惊愕不甘之中,所有的力道连着瓦片、碎叶残花齐齐打到了他的身上。

    受到这股沛然莫名的力道相击,德川五犬整个人平空被掀飞起来,庞大的力道顿时从四肢百脉中齐齐侵袭而入,已是将他每一根筋骨都碎成了一片。

    碎瓦枯叶又至,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飞刀,已是将他的身体划成一片片碎肉。

    这个横行沿海,杀人无数的魔拐于一命呜呼,死无全尸!

    “轰”然一声巨响中,两人霸道的真气终于完全外溢开来,脚下的屋顶首当其中,在暴横的真气下已是碎裂成了一片!但黄羽翔的真气实在是太过狂烈,竟连大厅的墙壁也是抵受不住,纷纷如同纸糊一般酥软塌掉。一时之间,飞灰四起,断砖碎瓦齐落,将底下的人全部埋了起来。

    袖子一卷,充沛的内力已是将身前五丈处的烟尘齐齐卷开,黄羽翔落回大厅,大叫道:“心儿、莹儿、刘兄、海若,你们在哪里?”

    猛然之间,一道莫名的压力直投了过来,黄羽翔眉头一皱,向对方看去,却见那人正是沈复言,正坐在一块碎石上,仰天喝了一口酒,向他微微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轰”“轰”几声中,一道道人影已是从碎石之中跃了出来。少林四知、武当三清因是结成了阵势,连同刘恒与李梓新都护得安然无恙,单钰莹却是向黄羽翔纵了过去,道:“小贼,你想砸死我啊!”

    赵海若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也是冲到了黄羽翔的面前,嗔道:“臭小子,你把我的手指甲也弄断了,你要怎么赔?”

    张梦心却是轻轻把发上的灰尘弹去,道:“大哥,你打赢了那个扶桑人?”

    林绮思白了黄羽翔一眼,也道:“臭小子,尽知道搞破坏,你好像除了拆房子之外,就是喜欢抢亲,整一个大浑蛋!”

    龙皓天这边,却是折了不少人手,那些武功较次的郑家人和扶桑忍者,已是有好些人被断梁碎墙压断了手脚。

    四女齐齐拥来,问得黄羽翔的头都大了三分,正不知道先回答何人时,猛听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嗵”地一声巨响中,紧闭的大厅之门已是被人用力踹开,一大群的武林人士拥了进来,当先之人,却是白衣素淡,清冷如月的任雨情。

    “打死这帮鞑子!”“高丽人也不是好东西,杀光他们!”一连串的怒喝声,厅中已是挤进了百来个大汉,门口还在不断地拥进人来。

    围在郑府外面的武林人士不下五六百名,虽是被郑家婉拒于门外,但还是有几个自负武功高明之人偷偷潜了进去。但进去没多久,无不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抬了出来。众人方知郑府实是卧虎藏龙,虽是起了众怒,但因无人带头,还是等在了门外。

    林绮思一行人到达门口,立刻便被郑府的人迎了进去。众武林人士虽是不甘,却也只是骂了几声,不敢再硬闯进去。等到里面打得惊天动地时,都是个个心痒难忍,想要一睹高手比斗的风采。

    等到黄羽翔发动终级之技时,外面的众人无不感受到了黄羽翔无穷的愤怒与憎恨,接着便见郑家的大厅在一片烟雾弥漫中化为了一堆废墟。

    适正此时,任雨情翩然而至,一剑将大门削开,道:“郑家勾结蒙古、扶桑、高丽人,枉图颠覆中原!大家请随雨情诛除这帮叛国之人!”

    有些人曾在苏州见过任雨情,纷纷都呼起了她的名字。问剑心阁向来主持武林正义,身为心阁传人,绝对不会信口胡诌,胡乱冤枉人。众人原就憋着一肚子气,有了任雨情撑腰,都是向厅内挤去。

    龙皓天和那些高丽人同中原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分别,但查刚拓、博儿赤古却是一眼便可看出是蒙古人,众人哪有怀疑,被蒙古异族统治百年的屈辱感顿时直塞胸腔!

    事情演变到此,恐怕已是全盘失败,龙皓天淡淡一笑,毫无失意之色,道:“黄兄,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你的杀伤力!不能将林小姐送入地府,当真是让我有几分遗憾!不过没有关系,至少张华庭已然不在人世,中原少了这么一根精神支柱,又如何抵挡我蒙古的百万大军!”

    他知道张华庭这三个字在武林人士中意味着什么,此番话说来,不但可以大大打消众人的士气,让他们从容脱困,更是借众人之口,将张华庭丧身的消息散布江湖!

    “胡说八道,张宗师乃是中原第一高手,谁能伤得了他一根毫毛!”

    “蒙古鬼子打不过咱们,便枉想骗人!”

    龙皓天微微一笑,道:“送张华庭到地府的是家师摩珂罗和高丽第一高手金焕成,不知道这两位够不够资格呢!”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是脸上变色。天下另外两大宗师联起手来,还有谁能挡得下呢!

    “各位,请莫要着急!”任雨情微笑道,“家师已然出山,正好遇到了张宗师,有他们两位的联手,绝对不会让异族人的阴谋得逞!”

第四章战事将起

    龙皓天微微一怔,道:“我还忘了告诉你,除了两大宗师外,尚有扶桑的七大上忍,专是精于暗杀!张华庭与家师、金宗师剧斗,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恐怕以他之能,也难逃一命!啧啧啧,原本只想除了张华庭,如今却能将白道第一门派问剑心阁的阁主一并消灭,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卑鄙!”众武林人士都是怒声大喝起来。

    “哈哈哈”,龙皓天放声长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等到我蒙古铁骑重新踏上中原时,有谁会记得张华庭!只有人人景仰的蒙古国师,摩珂罗!”

    任雨情淡淡一笑,神情不变,道:“我也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与张前辈同行的,不但有家师,还有百败刀王倪英倪前辈!在倪前辈的‘四象四生刀’之下,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搞得了鬼!”

    张梦心大喜,她原就对自己的父亲担心得半死,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终是松了口气,吊起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龙皓天一窒,没有想到魏雅心、倪英这等超级好手竟会在同一时间聚合到张华庭的身边,此次图谋中原之策,可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黄羽翔挺身扬剑,道:“龙皓天,你枉图谋我汉人河山,温兄、秦兄都因你而死,今日必要你血债血偿!”

    数百名武林人士群情激愤,俱向龙皓天怒目而视,大明朝成立未久,好些人都对蒙人残酷的统治心有余悸,此时见蒙人竟妄想重回中原,还要暗算中原武林的顶梁柱,都是愤怒不已。

    按照原计划,本来是要将黄羽翔一行与林绮思等人一并消灭,郑家的人马诈死脱身,另起炉灶。经过十余年的苦心经营,郑家在各地已是颇有气候,只需将中原之局搅乱,便可以乘势出兵,里应外合,配合蒙古铁骑,一举倾覆大明朝,与蒙人瓜分中原。

    眼下却是阴谋败露,林绮思、张华庭一个都没有杀成,自己诸人却是陷入了重围之中,郑家三十几个族人都是脸有忧色,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实只需出得厅外,行到后花园中,便有一处秘道可以直达湘江边上,只是被这么多人围着,便是想要挤出半步,恐怕也要踩到几个人头,想要脱身却也当真不易!

    “温师兄!”赵海若的怒火顿时被点燃起来,猛然间纵起向龙皓天急扑而去,喝道,“赔我两位师兄的命来!”袖剑如练,洒过一道寒芒,向龙皓天直卷过去。

    这妮子说打便打,没有丝毫犹豫。

    龙皓天正要躲闪,却见眼前一花,身前已是多了一人。

    沈复言右手一伸,已是向赵海若的袖剑抓去。他的手掌奇大无比,仿佛一把大葵扇,向赵海若的剑上包去。

    赵海若身形忽停,向沈复言怒目看去,道:“喂,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说你是坏人吧,你却一直在喝闷酒;说你是好人吧,你却老袒护着这小子!”

    这沈复言当真是高明之极,虽是以肉掌抓向赵海若的袖剑,但掌势之间隐隐伏下了三个后着,赵海若绝对相信,若是自己不撤回剑的话,必会被他一把将剑夺去!

    沈复言向她深深地看一眼,目光中带着极奇古怪的情意,看得竟连赵海若也吃受不住,将俏脸掉转了过去。若是她没有被黄羽翔偷去了芳心,一片浑浑噩噩,恐怕会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眼下却是让她浑都起了一股躁热之意。

    “我只是奉了师命,要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沈复言微微一笑,终是收回了目光,放到了黄羽翔的身上,“黄少侠,今日此事能否到此为止,他日有缘,咱们再见江湖!”

    “那怎么成!”黄羽翔还没有回答,张梦心便抢着说道,“温、秦两位师兄的大仇岂能不报!”

    黄羽翔少有的木无表情,道:“沈兄,如今已不是武林中的私相结怨,你们意图染指中原,便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大敌!换个一个时间地点,我当与沈兄把酒言欢,沈兄虽是一直没有出手,但你我的立场已经注定我们必要兵戎相见!”

    沈复言拔出塞子,又喝了一口酒,道:“今日流得鲜血已是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血染大地的景象了!黄少侠,你们看似多了很多帮手,但这些人恐怕顶不了一点用吧!真个要动上了手,恐怕你们也不见得能够占得了上风!”

    众武林豪士听了齐齐大怒。对于大部份武林中人来说,面子却是比性命还重要!所以,他们会为一个“剑王”、“刀霸”之名拼个你死我活。听沈复言竟敢如此小视他们,都是恼怒不已,暗道:“你这个酒鬼,一会动上了手,非要将你的嘴巴打烂了不可!”

    沈复言的表相实在太过平淡无奇,甚至还有些邋遢,除了黄羽翔这等天生对别人的气机极为敏感的高手来说,别人只道沈复言是个平庸无奇之人。

    沈复言将酒葫芦系在了背上,突然踏前一步,双目之中神光湛然,一股排山倒海的雄厚气势顿时狂涌而出。

    立在前头的武林人士顿时抵受不住,纷纷向后退退去。但厅中围了几百个人,都是挤在了一起,前面的人一往后退,顿时将后面的人的脚给重重踩住了。于是前面的人拼命往后退,后面的人却是吃痛使劲地推开身前之人。一时之间,场中顿时一片大乱,俱是“哇哇”大叫之声。

    没有想到沈复言光凭随便展露的气势便可以引发场中的混乱,张梦心诸人都是面有惊色,始知这个酒鬼一般的人物是与张华庭同在一个档次的绝顶高手。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沈兄,你想打架的话,找我便是,又何必拿他们这些人来出气呢!”

    他此时一下子连通两脉,浑身真气充盈,又挟着败杀德川五犬的气势,战意之盛,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敢同他架上一场。

    沈复言微微一笑,无形的气势突然变幻为一股大力,一片惨呼声中,几十个站在前排的武林人士在他的外力作用之下,已是纷纷摔倒在地。他回过头对龙皓天等人道:“走,快撤退!”

    龙皓天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对他而言,这沈复言是友是敌连他都有几分不解。若是原先他肯出手的话,恐怕黄羽翔一行早已经一命归西了,他们也可以从容撤退,哪里会落到眼下这副景象!

    若是行到地道之中,他们来个前后堵截的话,自己几人当真是成了瓮中之鳖,上天不能,下地不得,非要困死其中。

    他犹豫一下,终道:“大家快往回撤退!”若是沈复言要对付他们的话,只需与黄羽翔他们联手,自己诸人肯定匹敌不住。

    龙皓天他们原就正对着厅后的大门,一堆人顿时往厅后撤去。

    沈复言挡在最后面,脸上又恢复了落魄之色。若是刚才没有见过他实力,谁会相信此人竟是个绝顶高手!

    黄羽翔猛向前走出几步,向沈复言疾跃而去,长剑如虹,冰寒刺骨的剑气已是直逼了过去。

    沈复言一拍刀鞘,顿时一股仿佛要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大力狂涌而出,如同一把巨大锤子,向黄羽翔狠狠地砸去。

    “轰”一声闷响,黄羽翔的身形给硬生生地逼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沈复言,道:“沈兄,你既然习得一身如此上乘的武功,当知道天道常论,岂可以用这身神功充当侵略他国的帮凶!”

    “民族大义之前,私人的事只能放到一边!”沈复言威态稍敛,道,“我对你们这片美丽的土地一直都怀着思念之情,只想来看一下她的故乡,倒是没有想到要侵占这片江山!此次是师命难违,定要保了几个师弟的安危!黄少侠,我已经七年没有动过手了,希望能一直都是这样!”

    赵海若大感兴趣,道:“她是谁啊?”若不是沈复言老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才懒得问呢!

    沈复言的脸上显了一丝温柔之色,道:“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长得与你倒真是一模一样!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又活过来了!”脸上浮起了无比的落寂之色,在他的精神之力的影响之下,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大敌当前,国事为重!”任雨情见龙皓天诸人都快从厅中消失了,众人却还是沉缅在沈复言的悲伤之中,已是发动了“大悲明王咒”,如同禅唱一般将众人唤醒。

    “她死了吗?”赵海若心性跳脱,原不受沈复言的影响,任雨情的“大悲明王咒”也难以撼动她的心性,只是她连失两个亲人,心情正也悲痛,正好起了共鸣。

    “她死了……因为她得了一种没有人治得好的病!”沈复言眼中已没有了他人的存在,只是怔怔地看着赵海若。

    “黄兄,我们联手对付他!”任雨情白衣飘飘,剑明如水,已是与黄羽翔并肩而站。

    黄羽翔点点头,突然回过头对她道:“雨情你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刚才我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是吗?”任雨情淡淡一笑,道,“黄兄不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长剑一圈,已是向沈复言纵去。

    黄羽翔哪舍得让她一个人冒险,流明剑一抖,也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的功意相合,“抱朴长生功”千年传承,合在一起的威力,远远超过两个功力简单的叠加。两道匹练的挥洒之中,两人飘飘如仙,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林绮思微微一怔,道:“他们两个倒也蛮般配的!”

    旁边的单钰莹、张梦心都是心中一震,暗自道:“这小子什么时候……”

    面对他们两人联手,饶是沈复言之能,也不敢托大,一声“锵”地脆响中,腰中的配刀已然出鞘!

    如同浑沌灰暗的宇宙被一把光明之刃劈出了天地;仿佛旭日东升,将黑暗的天地照亮,一道极奇明亮的金光随着刀身的拔出,将众人的眼睛都刺得发痛!

    “嘿!”沈复言隔空挥出一刀,森冷的刀气如同山岳一般向黄、任两人直压过去。

    黄羽翔与任雨情在“抱朴长生功”的牵引之下,心意已可互通,俱是纷纷出剑,削向了那道厚重的刀气!

    “嗵”的闷响声中,黄、任两人都被沈复言强悍无比的刀气劈落。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对沈复言的惊惧。

    沈复言左手轻抚刀身,缓缓道:“这把刀叫做‘破阳刀’,乃是用天外殒石所制,不但锋利无比,而且专破内家真气,两位要小心了!”

    黄羽翔一抖流明剑,道:“莹儿,你们去阻止龙皓天他们逃走,这里交给我和雨情来应付!”于公于私,都不能让龙皓天逃出生天!

    单钰莹一拉赵海若,向林绮思道:“林小姐,请让四位大师与三位道长随我一道追捕敌人!”

    林绮思柳眉一挑,道:“你们还不快去,若是走脱了他们,我便拿你们治罪!”

    赵海若刚想说话,已是被单钰莹一把拉住,将她扯到一边,低声道:“今天晚上,我们便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赵海若眼睛一眨,道:“可是林姐姐答应送她的宝衣给我,若是我恩将仇报,师父要责怪我的!”

    “我将小贼拿来与你交换!任你处置他!”若是没有赵海若引开知心大师等人的注意,她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四知与三云,单钰莹眼睛都不眨地将黄羽翔给出卖了!

    “好!”赵海若双手一拍,道,“一言为定!”

    两女说话间的功夫,四知与三云已是向厅后急掠而去。刘恒与李梓新因着温、秦两人的缘故,早就跟在龙皓天三人的身后尾随而去。

    “啊!”沈复言虎吼一声,“破阳刀”势如千钧,猛然向四知与三清同时卷去。

    便算是张华庭在此,没有发动“自然之道”的话,恐怕便连四知也难以匹敌。沈复言竟敢以一敌七,不知是对自己的武功有着绝对的自信,还是狂傲到家了!

    他的武功远在黄、任两人之上,虽然抛下两人向四知三云袭去,但黄羽翔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从后面急追而去。

    少林四知同时停步,八只枯掌顿时向沈复言打去,浩大的掌风让四周的武林中人都是胸口一窒。好些人顿时叫了起来,道:“四位大师好样的!打死这个高丽鬼!”

    沈复言突然哈哈一笑,身形顿时不可思议地一个大转折,金光闪闪的“破阳刀”已是向武林三云卷了过去。

    少林四知一击落空,都是收掌向沈复言追去。这样一来,就成了武林三清跑在最前头,沈复言紧随其后,而后是少林四知,黄、任两人追在最后面!

    这沈复言也真是厉害,仅凭一人便牵制了这么多的兵力!

    他的修为在场中乃是最高之人,横飞纵跃,当真是势无可阻。追到三云身后,“破阳刀”已是直劈过去!

    此时四知离他尚有一两丈的距离,还无法适时出手,三云只得回转过身,三柄松木剑已是向他回刺过去。

    论到防守,太极剑法当可算作天下第一防御之学,三道剑光舞成一团,便是光线也极难穿透!

    沈复言右手一甩,借助“破阳刀”沉厚的重量,已是将身形止住。他缓过一口气,立时往后厅窜去,后发而先至,身形已是消失在了厅中。

    少林四知、武林三清、黄、任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俱为沈复言不可思议地武功应变大感头痛。几人稍稍一怔,便又往厅外追去。单、赵两女反倒落在了最后面。

    追到后花园中,只见沈复言站在一座假山处,刘恒与李梓新则正对他怒目而视。

    沈复言向黄羽翔他们微微一笑,道:“黄少侠,说实话,我绝不想伤害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摩珂罗已经与家师商定,三个月后将乘着年关临近,向中原发兵!到时候扶桑先从海上大规模骚扰,引走你们大批的兵力,再以铁骑扣关!中原腹地又有郑家做内应,里应外合之下,依你看,中原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羽翔微微色变,道:“郑家竟有这么大的野心?你又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

    “为什么?凡事一定要问个为什么吗?”沈复言淡淡笑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人,信不信在你!”

    他回身一拍,击在假山的一个角上,在“卡卡”的声音中,假山已是裂开了一道能容两人并行的通道。他微微一笑,道:“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与你们是友非敌!”

    身形急闪而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一片颤动。

    黄羽翔才追出两步,便颓然而止,道:“他将地道给弄塌了!”

    前半截的时候,黄羽翔他们虽然一直处于劣势,但最后关头,却是斩杀德川五犬,终是扭转了败局;而沈复言仅凭一人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众人甩得团团转。

    转过头看向已然翩翩而来的林绮思,道:“林小姐,你相信他的话吗?”

    林绮思还没有说话,赵海若便抢着说道:“我相信他!”

    “你?”黄羽翔眉头一皱,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哪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你——”赵海若气急,小嘴一下子便嘟了起来,道,“谁是小孩子?”

    众人虽是因龙皓天等人逃走而略显沮丧,但看着她这副样子,都是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林绮思却道:“我相信你!”

    赵海若大喜,拍手笑道:“还是林姐姐最了解人家!”

    林绮思微微一笑,道:“小孩子的心思最是纯真,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倒是比咱们看得清楚!”

    “是啊是啊!”赵海若又拍了下手,忽然笑容微敛,道,“你还是说我是小孩子!”

    张梦心将她搂到自己身边,道:“海若,你别闹了!”

    林绮思沉吟半晌,道:“既然蒙古、高丽、扶桑要联合起来对付我朝,此等大事,我还是要回应天一趟!从今日起,关于朝廷对江湖门派的限制将全部取消!郑家藏匿于江湖之中,也只有江湖人才能将这颗毒瘤拔去!”转而对黄羽翔道,“臭小子,这件事情我便交给你了!”

    黄羽翔眉头一皱,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第一,国家利益之下,你个人的意愿又算得了什么!第二,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引起的,自然要由你收拾这个烂摊子;第三,”林绮思目光流转,轻轻一笑,流露出万千风情,腻声道,“这是我要你做的啊!”

    黄羽翔的心脏一阵激跳,“小**!”他心中暗骂一声,却是一阵口干舌躁,道:“那我有什么好外?”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若不趁眼前捞些好处,说不定白干一场也就罢了,还要被她在背后捅上一刀,那可就大大地划不来了。

    “格格格”,林绮思一阵娇笑,道,“你若是帮我这个忙,我便放你的宝贝莹儿一马,而且还尽力撮成你们两个的好事!”

    南宫楚楚的父亲不义在先,黄羽翔倒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同他做对;但单定坤却是朝中二品大员,实是不可轻辱,单钰莹在男女之事上又是极为传统之人,总是犹豫不决,不肯先斩后奏!黄羽翔虽说要到她家提亲,但心中却是毫无把握,若是有这个朝廷公主出面,当可以将事情解决一半!

    单钰莹一怔,道:“你真得肯帮忙?”双眼之中,已是掩不住的喜色。

    “啧啧啧”,林绮思笑道,“如今的女子真得是不懂含蓄!”

    单钰莹立时双颊通红,但一直悬在心头的难题有望解决,脸上仍满是喜色。

    “好,一言为定!”便是没有林绮思开口求助,他也绝对不会放过郑家,黄羽翔平白捞了这个好处,自是要趁她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林绮思伸出雪白的纤手,道:“我们击掌为誓!”

    “你还怕我耍赖吗?”黄羽翔淡淡一笑,手却是伸了出去。

    两人轻轻击了一掌,黄羽翔只觉一只温柔的小手擦过掌心,颇有些痒痒的感觉,不禁将食指轻勾,趁她的手掌划过之际,在她的掌心轻轻搔了一下。

    林绮思收回纤手,脸上红红的,明丽的双目之中更增妩媚,突然转头对众人道:“搜一下这里,凡是郑家的人,一律送交官府严办!”

    张梦心心中不忍,知道纵使有人留下,也都是老人妇孺,道:“林小姐,郑家一意谋反之人都已经逃了,剩下的可能就是些佣人仆妇,抓了也没有用!不如就将郑家给查封了,再将郑家的大罪传告天下!”

    林绮思略一犹豫,眼睛却是向黄羽翔瞄了一下,见他也流露出不忍之色,迟疑了半晌才道:“好,就依你之言!”水袖一挥,便要转身离开。

    “林小姐,请你再等一下!”张梦心追上一步,道,“大哥受了伤,手也断了!你不是有好些灵药吗,能不能给大哥一些!”

    林绮思轻轻一笑,朝黄羽翔眯一眯眼睛,道:“你倒好,结识了这么多爱你关心你的红颜知己!”伸手怀中,抓出五六个瓷瓶来,扔到张梦心的手中,道,“全送给你吧!这小子天生是个受伤的命,这些药就留着给他以后用吧!”

    虽然被她触了霉头,但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灵药,张梦心还是喜动颜色,嘴里却道:“这些都是救命之药,林小姐将药都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办呢?”

    林绮思岂有不知之理,嘻嘻一笑,道:“宫里还有一些,我反正要回去,无妨的!”其实像这种灵药,即使以皇室的力量,也绝对不多,林绮思也不知是充大方,还是不舍得黄羽翔将小命给丢了,竟然如此慷慨!

    向黄羽翔妩媚一笑,林绮思已是转身而去。少林四知、武当三清紧随其后,转眼之间,身影已从黄羽翔等人的视线中消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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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介绍:
清荷剑派、天魔圣教正为武林霸主之位而斗个你死我活,却被异族势力趁虚而入。 “浪子”黄羽翔,生性风流,不拘小节。有人厌恶他的好色成性,有人羡慕他的艳遇不断,也有人赞他为民族大义挺身而出… 是风流成性还是下流无耻,是救世英雄还是卑鄙淫贼,自有后人评说。浪子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子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子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