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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水石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txt下载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六十一 章

    事情的起因是李良接到了一张拜贴,里面写的很客气,说是仰慕他的才华要前来拜访一下,落款写着白冬雁三个字。不知道这个要来拜访自己的人是那路神仙,李良自然要问一下了,可惜平rì能当百事通用的李忠兄弟这次是一起摇头说不知道。于是乎李良就走到门前,对着在院子里放风的一干‘囚犯’们喊了一嗓子,却没想到众人一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被看的十分尴尬的李良恼火的说道:“看什么看!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晚饭继续吃钉子!”

    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人是犯人,而李良就是这所奇怪的监狱的牢头。别看平时他们和李良嘻嘻哈哈的,其实从内心里他们还是很佩服李良的。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受处罚,被皇上给关了起来,但是人都看出来,这也就是做做样子,估计等风头过了之后,皇上老爷子的奖励立刻就会从天而降的。所以对为他们带来这种机遇的李良,自然是连感激带敬佩了。

    见李良生气,几个人凑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白冬雁的出身来历讲述了一遍。听了他们的述说,李良知道了,白冬雁应该就是这个世界里的文艺界的天皇巨星了,她现在的行为和巡回演出差不多,而从面前这几位提起白冬雁就像是吃了chūn药一样激动,看来这位白小姐不但名声远扬,而且还拥有众多的粉丝。

    最后是由童天奇做的总结xìng描述:“白小姐在母亲病故后不原意继续呆在赵国这个伤心之地,便离开了赵国四处寻访名家讨教音律,并收集各地的民间小调。她用了六年的时间走遍了丰国和卫国,在两年前进入我国,算算路程,她应该是快到京城了。哎……李大哥,忽然问白冬雁做什么?”

    是人都有虚荣心的,李良把拜贴亮了亮道:“哦!有个叫白冬雁的说是下午要来拜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位白小姐。”

    半信半疑的把拜贴接过去看了看,谢信突然嗷的叫唤一嗓子,他神情激动的指着拜贴的封面道:“错不了,这种绘有雪雁图拜贴正是白小姐专用的,一定是了!”

    就像是清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院子里立刻就炸窝了。几个小子为了把白冬雁亲笔书写的拜贴据为己,先是口角纷争后来是大打出手。

    李良摇了摇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转身要回屋的时候,李良发现平时面无表情的李忠兄弟这时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中是jīng光乱冒。他们两个的表情虽然没太大的变化,但李良还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完全是一幅铁杆粉丝在即将见到偶像前的神sè啊!这倒奇怪了,刚才他们明明说不知道白冬雁是谁,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把李忠叫过来一问,原来他们哥俩这个样子倒不是因为白小姐,而是在为有可能见到传说中白家的忠仆白无名而激动呢。为什么说是传说中呢?因为他们哥俩在接受训练的时候,白无名的事迹就被训练他们的人作为楷模不停的往他们脑子灌输,长久下来白无名就成了他们崇拜的偶像了。

    本来对这种所谓明星不是很感冒的李良也来了jīng神,这位白无名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能和赵云在长坂坡前七进七出单骑救幼主相媲美,但能做到像他这样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如果有个什么忠孝节义榜的话,应该也是上榜人物了。

    鹤院里的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等待着白冬雁的到来,在众人的期盼中,门前的护卫前来通报外面有两位白小姐求见。

    本来都挤在李良屋子里等的一群狼呼啸着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簇拥着两位面罩薄纱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离的老远李良就听到童天奇、谢信他们大献殷勤的声音。

    李良走出房间打量了下来人,面纱之下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但从隐现的五官上能让人感觉到这两人一定是美女。美女见的多了的李良,在盯看了两眼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人群后仆人打扮的白无名身上,只可惜这位总是把头垂的很低。

    谢信抢着为白冬雁引见道:“白姑娘,这位就是你要见的李良。”

    白冬雁一个万福道:“小女子见过李大人!”

    “不敢当!”李良在拱手还礼的时候注意到,白无名低垂的头抬了一下,在看了自己一眼睛后就又迅速的低了下去。

    将白冬雁一行让进了屋子,本来童天奇他们死活也要跟进来,不过白冬雁答应他们一会会演奏几曲,这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院子里。

    分宾主落座后,李良看着低头不语的白无名道:“请问白小姐,这为大哥可是白无名。”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要知道仆人就是仆人,即便是白无名这样名传天下的忠仆,人们在传诵的时候还要特意强调在忠的后面有个仆字。

    白无名缓缓的抬起头道:“不错,我就是白家的无名仆人。”

    李良站起来道:“天下的人都有名字,而无名大哥偏要说自己没有名字,让在下佩服直至,请坐。”

    “我不过是个仆人,站这就行了。”说完白无名不屑一顾的把头偏到了一旁,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为了想收买过他装出一幅礼贤下士的样子,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虽然第一次有人能如此自降身份对他叫一声大哥,但在白无名眼里,李良只是更狡猾一点罢了。

    白冬雁见多不怪的说道:“李大人,无名他就是这样,请你莫要见怪。”

    “既然无名大哥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好了。”李良热脸蛋贴了个冷屁股,自讨没趣却并不在意,这才是传说中的人物该有的个xìng。不过,你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给你家小姐面子了。坐回到椅子上后,李良问道:“请问白小姐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听墙根的小哥们听了李良的话差点气的冲进去,李良这问题问的太直白了,那话外的意思摆明就是在说,有事说事,没事快走人。

    白氏姐妹互相看了一眼后,白冬雁道:“小女子听到一首曲子,听闻是李大人所做,所以前来确认一下。”

    李良笑道:“在下从来就不会作什么曲子,小姐想必听错了。要不这样,小姐把听到的曲子演奏一遍,也好让李良听听是什么样的曲子能让名贯天下的白小姐来拜访我这‘无名’之辈。”

    白无名听了李良的话是猛然抬头,两道能贯穿人心肺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李良,把李良看的是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也好!”白冬雁起身让白无名将琴取出摆好,然后就开始弹奏起听来的曲子了。

    琴音过处,众人是纷纷凝神静听,不听则已,这一听之下,才知道什么叫见面胜似闻名,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房间外面的那几个今天算是饱了耳福、开了眼界了。但众人都沉迷于白冬雁的琴音中的时候,却有一人在那里东张西望。

    这首chūn江花月夜李良不但自己会,就连原版的盗版的由著名的演奏家用洞箫、古琴演奏的带子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而白冬雁的弹奏水平在这里可能是无人能及,但在另一个地方却是一抓一大把,如果她去那里考级别的话,可能也就是八、九级的水平。

    李良先是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白二小姐,然后又盯住了白无名研究了半天。

    就见始终站在白冬雁身后的白无名,在全神贯注的聆听着琴曲的同时,他的目光也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背影。他的神态很特殊,那是一种在满足了所有的心愿后才有的幸福神态;是一种不需要曾经拥有而只愿天长地久的神态。

    曲终之时,房间里的人可以清楚的听到屋子外面在叹息,叹息这么好听的曲子竟然就这么结束了,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

    李良敢打赌,在所有的人中,最不想让曲子结束的就是白无名了。因为当白冬雁双手离开遥琴的那一刻,白无名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胸膛起伏的同时躲开了白冬雁习惯xìng看过来的眼神。这是一种长久以来才能形成的默契,好一对痴男怨女,同情心忽然肆无忌惮的鼓动着李良,让他帮一帮他们。

    “不错!”李良拍着巴掌道:“弹得很不错,再多练练就可以赶上我了。”

    除了白冬雁外,其他人鼻子都气歪了,有这么借着夸别人来抬高自己的吗!

    白冬雁平静的说道:“小女子能有幸聆听李大人奏上一曲吗?”

    “既然白小姐想听,那在下就献丑了!”李良把玉箫取出,放到唇边却又放了下来道:“在下要吹的曲子名曰梅花三弄,不过这一曲在下却是为无名兄所奏。”

    低沉的长音悠然而起,在连续几小节的长音之后,乐曲逐渐欢快了起来,悠扬的曲调将一个幅冬雪寒梅图展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江南丝竹之中,笙管笛箫琴筝琵琶,洞箫最具yīn柔的品xìng。金戈铁马自古就同洞箫无缘,适宜洞箫演奏曲调通常都带着几分凄凉悲哀的情怀。不过,李良现在所吹得梅花三弄,却是洞箫曲中少有的几曲以喜悦为主调的。

    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携手而来,踏雪寻梅恋人在白雪红梅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尽情嬉闹,没有世俗的眼光,只有枝头梅花的祝福。

    等待虚幻中的青年男女携着一枝绽放正艳的红梅挽手而归的时候,李良放下了玉箫道:“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无名大哥,李良的这一曲如何?”

    李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在白无名的心头,那曲调中的景象是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但是这可能吗?白无名呆呆的望着手持玉箫的李良,就是他将自己心中的秘密给点了出来。

    李良知道白无名现在想的是什么,不过也可能他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而是空荡荡的一片。他走到白无名身边低声道:“你要相信自己,除了你……没有人能给白冬雁想要的幸福,至于她的心愿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达成的,慢慢来吧。”

    李良的话让不但把即使面对成群的蛮族士兵也不会胆怯的白无名给吓住了,也将白冬雁给吓住了。

    好半天后白冬雁才从震惊中挣脱了出来道:“我有什么心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良笑道:“从你弹的曲子里听出来的!”

    “不可能!”白冬雁道:“我弹的是你的曲子,怎么会能中听出我的心意?”

    切……听不出来才怪呢,一首好好的chūn江花月夜被你弹的快成了大浪淘沙了,再结合她的出身经历,心里没事才怪呢。

    李良道:“曲子是在下的曲子,但到了白姑娘手里却变了味道,虽然同样悠扬动听,但其中的恨与怨在下还是听的出来的。如果在下想的不错的话,白姑娘你恨赵国杀了你的哥哥,但更恨蛮族杀了你的父兄。虽然在下不知道白姑娘是准备报仇,但请听我一句劝……国恨家仇不是不需要报,但要量力而行。但白姑娘的父兄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为了复仇而断送白姑娘的一生吧!”

    说完白通雁后李良又对白无名道:“无名兄,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白姑娘一个机会,相信我!你们会很幸福的!”

    白无名颤声道:“我可以吗?”

    李良道:“这你要问白姑娘!”

    对着心爱姑娘的背影,白无名轻声的问道:“我可以吗?”

    慢慢的转过身,白冬雁的面纱已经被滑落的眼泪弄湿了,她举起拳头锤打着白无名的胸口道:“十年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快十年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等了十年了!”

    李良一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带着李忠兄弟出了门,站在门前对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几个小子说道:“看什么看!都各回各屋!”

    童天奇他们在李良的yín威下乖乖的走了,都回去安抚因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投入他人的怀抱而伤感的心了。

    和李良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白冬雁的妹妹。她来到李良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怪物。

    背对着门正用力支棱着耳朵,想听墙根的李良被看得很是没脾气的道:“二小姐,你想怎么样?”

    白二小姐指了只自己又指了指房间,然后对着李良盈盈一拜。

    这意思李良懂了,她是在替里面的人谢自己呢。不过看这样子,面前的这个姑娘竟然是个哑巴!这白家二姐妹真是红颜多薄命啊,父兄遭难,姐姐沦落风尘,这妹妹又是个残疾。

    李良没有和聋哑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面对着白二小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天他挠了挠头道:“那个……这个……!对了,我再吹首曲子怎么样?”

    白二小姐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拍手表示很想听。

    于是李良就又吹了一曲关山月,把小姑娘听的是如痴如醉。看着她托着下颚坐在那里倾听的样子,李良心里很是高兴。

    白无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他的表情上看,当是应该抱得美人归了。待李良一曲奏了,他上前一躬到地道:“多谢李大人!”

    李良笑道:“无名兄太客气。”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李良发现白冬雁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那真是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尤其和白无名站在一起,绝对是一个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经典例子!

    现在的李良要说不后悔那就假话,他心里暗骂自己嘴欠,要是早知道这位白姑娘长的这么好,那就应该……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

    白冬雁对李良也是先施礼后才道:“李大人,能闻音知心,实在是小女子的知音。”

    ‘哎!知音就知音吧!’李良道:“在下也是信口胡说,让白小姐见笑了。”

    白冬雁道:“李大人能听出小女子曲中之意,而小女子也能听的出李大人心中所想!”

    李良好奇的问道:“敢问白姑娘听出了些什么?”

    白冬雁轻笑道:“小女子听出……李大人胸怀天下,但似乎又不愿为天下所累,正在犹豫是要脱身而去,还是投身其中!”

    这次轮到李良大惊失sè了!

第 六十二 章

    还真被白冬雁说中了,李良一直以来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全身心地投身到这个世界里。

    李良又拥有着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也比不了的丰富阅历,虽然这些阅历很多都是从书本、电影、电视和网络里得到的。但不可否认,在这个相对落后的世界里很多人即使活上八辈子也不会有他知道的多。相对丰富的阅历使得李良忍不住什么事情都想插上一脚,有才华又有能力却能甘于寂寞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另一方面,从掉到河里从王强变成了李良的那一时刻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在做梦?也许当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他经常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看客罢了,能有吃有喝还有个漂亮老婆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又何必去管那么多闲事呢。

    而白冬雁说李良胸怀天下,却又不愿为天下说累,虽然有些过了,不过倒也算贴切。

    “白姑娘说笑了,胸怀天下在下实在不敢当。”被说中心事的李良可不像白冬雁与白无名那样是直肠子,他在震惊之后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差点忘记了,白姑娘是来问曲子的,这样吧,在下这里有些曲谱,都是儿时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写的,就送于姑娘好了。这些曲子有些可以改成琴曲,但有些还是用洞箫吹奏教为适宜。”

    白冬雁见李良差开了话题,也就不便继续再说下去了,而且她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讨教音律,如今能得到曲谱自是十分的高兴。她把曲谱逐个尝试了一遍,发现的确如李良所说,其中几首曲子用琴弹奏虽然好听,但其中的jīng髓却是无法表达出来的。

    从这一天开始,白氏姐妹在有空闲的时候就经常到鹤院来探访李良并向他学习洞箫的吹奏。李良也倾囊而授。好为人师似乎是人类的天xìng,而且当一个半美女的师傅那更是乐在其中。之所以说一个半美女,是因为妹妹的面纱始终都没有取下,不过既然是姐妹,姐姐都这么漂亮了,妹妹再差,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除了教白氏姐妹洞箫,李良还在教童天奇他们下围棋,不过他们没什么求知yù,宁可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也不愿意坐在那里摆弄石头子。鹤院里的住客中只有四个老住户——四无公子仍就在孜孜不倦为着各自的目的努力学习着。

    思勤小太监中间来过几次,他告诉李良。十八皇子虽然被禁足了,但在宫里的地位是一个劲的见长,皇上每天都会过问十八皇子的功课,还经常把郑宪叫到御书房亲自指点。而皇后娘娘最近也对十八皇子格外的中爱,常常赏赐东西给他。

    李良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欣慰,通过闹早朝和打王子这两件事情,皇帝对郑宪越来越重视了,也算是帮着他完成了一桩心愿。

    其他三位皇子最近十分的老实,似乎是因为一场风波刚刚过去都没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打理着各自管辖下的政务。十四皇子郑德隔三差五的就会到鹤院来一趟,目的不语而喻是来拉拢李良的。

    在将勾斐王子赶出大唐一个多月后,丰、卫、燕三国的使臣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大唐的国都,同时也带来了大批的粮食。原来今年老天爷似乎格外的照顾,该刮风就刮风、该下雨就下雨,使得中原各国都碰上了个丰收之年,粮食的产量比往年多了许多,这也使得丰、卫、燕有能力提前偿还借大唐的钱粮。当然,粮食还了,那么人质也就该放回去了。

    连续几rì,先是樊无忧、欧阳无双离开了,而后就是英无风与何无坪也告别了李良。临别之时,李良把自己写的棋谱每人送了他们一本,当然是最基础的那些了,高深的他可舍不得送出去,那些还准备当作传家宝留给自己的子孙呢。

    说道子孙,李良的似乎快要当爹了,他在前几rì回家的时候发现老婆大人抱着自家腌制的酸梅不停的吃,而且还有呕吐的现象。在请了大夫过来诊脉后,大夫明确的告诉李良:“恭喜大人,贵夫人有喜了!”

    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李良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要当爸爸了,惊的是夫人还不到二十岁,这绝对算的上早婚早育,万一抓计划生育的发现了罚款是小事,要是不给准生证怎么办,难道孩子生下来就当黑户?

    想着想着,李良忽然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那?……另一个时空里的封建社会,去那里找管计划生育的啊!

    其实李良的症状是一种标准的准爸爸候群症,是在受到很大的惊喜的刺激下的一种不受自我控制的胡思乱想。

    看着夫君傻乎乎的样子,冯玉如微笑道:“在嘀咕什么呢?”

    李良吐了吐舌头道:“没什么,我再想要是个儿子该取什么名字!”

    抚着又想做呕的胸口,冯玉如玩笑道:“还用想,夫君近来不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吗!如果是个儿子就叫寻欢好了!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哦……想起来了,姓白!”

    “那有的事啊!我和白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李良一边大喊冤枉一边狠狠的瞪了下门外的李义,不用问一定是他们哥俩告的密。

    “看把你吓的!”见李良如此紧张,冯玉如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到外面访花问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是悍妇也只是不让丈夫少纳几房妻妾,但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指责丈夫。看来当初决定嫁给这个传说中的‘小疯子’,真的给了自己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冯玉如笑的很甜,甜的让李良忍不住凑过去想尝尝夫人的脸颊是不是蜜糖做的。

    躲开了李良的‘sāo扰’,冯玉如道:“就是有什么又怎么了,把她讨了来便是了。难道夫君就不想纳几房小妾吗?”

    此言一出把李良惊的是心道:“哇噻!党考验我的时刻到了!”

    以前在大杂院住的时候,没少看到被媳妇用锅碗瓢盆从家里给砸出来大老爷们,而他们无非就是和漂亮的女同事或女邻居多说了几句话什么的。而在外面有情人的,那结果就更悲惨了。有道是不管在外面怎么偷吃,也绝对不能在老婆面前承认,就算是包了二nǎi无数,但夫人面前还是要装纯情小男生。

    李良是急忙发誓诅咒自己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能娶到夫人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如果再娶个小妾那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做人做到这份上,李良实在是有够丢脸的,不过这种闺房内的夫妻私话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而冯玉如也没把李良的话当真。

    纯属自己吓自己的李良在自认把老婆大人安抚好了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老婆大人刚才的提议似乎很不错,寻欢!嗯……很不错的名字!寻欢……李寻欢!

    呓!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李寻欢?!啊!小李探花……江湖兵器排行榜第四位的小李飞刀的主人!

    难不成自己的夫人就是江湖中,从来就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传说中排在兵器谱第一位的……小李他妈的飞刀!!!

    晕倒!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大唐位于南方的多雨少雪之地,不过这几rì里天空中竟然时不时的有雪花飘落。眼看着北风吹雪花飘,再有半个来月就是chūn节了。

    寒冷的冬季是老人的大敌,即便是南方相对要温暖很多的冬天。

    文老太监的咳嗽声这几rì小了很多,不是因为他的病情好转了,而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咳嗽了。

    郑德小心的吹了吹勺子里的药后想要喂到文太监嘴里的时候,文太监抬起了干枯的手道:“殿下……不用了,老奴的大限就要到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郑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历史上为什么时常会出现太监把持朝政的事情,除了制度上的问题外,宫廷内缺乏亲情也是产生这个问题的温床。皇子们从生下来后,母亲的rǔ汁是吃不到的,而且可能终生不会被父亲抱一下。而将他们抱大的是太监、宫女,所以他们会把太监当成自己最亲信的人。明朝历史上,客氏和魏忠贤权倾天下就是最具代表xìng的例子。郑德也是这样,在他出世后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而健宗也没有过问过他的生活,文太监在某重意义上就是他的父母。

    “咳……殿下!”文太监艰难的扶着床帮坐了起来,他用里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间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后,他说道:“殿下,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要交代你。”

    郑德关上房门后回到床前坐下,就听文太监道:“殿下!老奴要走了!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郑德点头道:“你说,我听着呢!”

    “殿下是殿下!可殿下又不是殿下!”文太监十分得意的说道:“而老奴还是老奴!哈哈!”

    郑德道:“文公公,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文太监眯缝着眼盯着郑德看了许久后道:“殿下您殿下没错!但却不是大唐的殿下,而是我大新朝廷的殿下!您的父亲不是逆贼郑氏的伪帝健宗,而是我大新第三十二代皇帝陛下仪帝。”

    文太监的话把郑德吓的是魂飞魄散,他踉跄着跑到门前打看没往外望了望,见没有人后再次将门关上又插上了门闩才对文太监道:“文公公,你胡说些什么?前朝在两百年灭亡的时候,新朝二十六代皇帝杀妻灭子,同时诛杀了所有的皇族,新朝林氏一脉就此断绝,又那来的三十二代皇帝。”

    文公公嘿嘿冷笑了一声道:“殿下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当年五路诸侯起兵反叛,新朝的二十六代皇帝见无力回天就在都城被攻破之前,让宗室中有能力的人保护着太子从密道逃了出去,而为了不让人发现太子和皇族里的几位强者不见了,就将剩余的皇族都集中到了皇宫之中全部杀了,然后火焚宫廷,给人以大新皇室尽灭的假象。

    逃出京城的这群人在这两百年来,想方设法要恢复大新王朝,但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在大约八十年前,林家家主想到了一个借尸还魂的主意,而对象就是五国中实力最强的唐。他们先是选派子弟净身混入宫廷,然后又设法将受过训练的美女送到宫里。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刺杀在他们眼里的乱臣贼子,而是想让他们所控制的美女怀上林家的骨血,从而使林家的子孙有机会登上皇帝的宝座,用另一中方式来恢复新朝林氏的权势。

    不过要成功的执行这个计划,其中的困难实在是太多了。合适的美女不好找,而将这些美女送到宫里的时候必须是处子之身,严格检查使得怀了孕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能混进去的,其实这也不算困难,用个完整的女人就行了。困难的是如何将林家的人混进宫廷使这些女人怀上林家的血脉,而最最困难的是还不能让人察觉她所怀的不是大唐皇室的骨肉。还有一点关键之处,就是这个美女不能和皇上太亲密,不然就是林家的子孙混进宫廷,美女也有了身孕,但又如何才能判定这个孩子到底是那家的。

    在这些条件的限制下,林氏始终无法全功,可在四十多年前,林家出生的一对双胞胎为他们带来了希望。他们在总结了多年失败的经验后,先是将弟弟净身进宫,而后等到兄弟两个快成年的时候又送了批美女进宫当了宫女,在又从这些宫女里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后,双胞胎哥哥代替了弟弟潜入了皇宫。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宫女怀孕上了林氏的骨肉,然后又趁健宗酒后在御花园的时候,用了催情之物使健宗酒后失德和宫女发生了关系。

    在完成这一切后,林家的人就拜天拜地拜祖先,企求宫女能生个男孩子。而老天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宫女真的生了个男孩子。

    而后为了不留任何的后患,净身的弟弟和宫女都相继服毒死于宫内,而哥哥在出宫之后也自毁了容貌,而因为他的功劳,他也被立为了林氏的第三十二代家主。

    说道这里文太监笑道:“那个宫女生的皇子就是您,殿下!”

    已经听傻了的郑德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摆着手道:“不可能,你说的假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姓郑……我是大唐的皇子!”

    文太监看着连连倒退的郑德冷笑道:“你不信也得信,你身上流的林家的血,你和郑唐是不可化解的对头!”

    郑德呆呆的望着文太监问道:“你又是谁?”

    文太监道:“老奴是大新皇帝座下的文武双卫的后人!”

    文武双卫乃是新王朝的林氏的臣子,他们没有官职,但却地位超然,历代都对林氏忠心耿耿切行事心狠手辣为百官所忌。当年五路诸侯攻破新朝都城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寻找皇帝而是冲到了文武双卫的府中杀了个鸡犬不留,可见文武双卫和各家都有着深仇大恨。

    “为了完成这个计划老奴七岁时就进了宫,嘿嘿!”文太监苍白的脸sè出现了一丝回光返照的红润。“大新列祖列宗保佑,让老奴能亲手照顾殿下chéng rén,但遗憾的是老奴不能辅佐殿下登上大唐的皇位了!不过老奴也知足了,殿下!自从您出世以来,您的父皇就开始为您的以后做准备了,着手收买大唐的官吏,可恨的是,郑氏似乎有所察觉,在十年前找了个借口将一大批官员或杀或降,而那些被杀的官员中,大多都是被我们收买的人。”

    “而后郑氏又出动了他们的皇族亲卫四处查访追杀您的父皇,无奈之下陛下只得带领其他的人暂时退出了大唐,不过陛下临行前和老奴约定,待您十八岁的时候会再次返回大唐助您登上皇位的!”

    说到这里文太监艰难的从胸口取出了半块玉佩道:“殿下!这是信物,待过了年后就是您的生rì了,到那时候一定会有人持着另一半来找您!对了,那个李良能用最好,若是得到他的帮助再加上陛下这些年的准备,您一定能完成林家历代的心愿的!……老奴的话完了……咳……老奴也该走了!”

    头一歪,文太监倒了下去,而郑德呆呆的将半块玉佩握在手里。

    (!)

第 六十三 章

    距离新chūn虽然还有十来天,但皇宫大内已经到处都是年节的气氛了。各宫的妃子们选取上好的布料制作新衣,宫女们将库房内的灯笼彩绸取了出来,能用的粉饰一新,不能用的交到造办太监那里换取新的,平rì就一尘不染的家具是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十三公主郑天虹一早就让人把郑宪叫了来,姐弟二人一起来到了御膳房,他们是为将皇后和贤贵妃的小厨房挑选过年所需要食材的。往年郑宪的母亲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而她的小厨房也只能是御膳房送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今时不同往rì,如今郑宪的母亲已经从嫔妃升格为仅次于皇后娘娘贤贵妃了,所以也就有了能随意到御膳房选取食材的资格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御膳房不但要为自己准备大量的食材,还要为各位娘娘的小厨房准备原料。不过时令的新鲜蔬菜和瓜果都是按定额每rì送过去,并不需要特别的准备,所需要准备的就是将用各种配方腌制起来蔬菜、肉类进行筛选。在剔除变质的味道不正的后,把它们从地下的冰窖中取出来放到库房里以备使用。

    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弓着腰谦卑的陪在一旁,不时地指着库房内成百上千的瓶瓶罐罐说道:“这一排是飞禽,有鸽子、鹌鹑、野鸭、大雁……这边是家禽,鸡、鸭、鱼、鹅、牛、羊、……这边是走兽,野猪、鹿、獐子、黄羊……这是鱼,鲑鱼、鳜鱼、鲈鱼、鲳鱼……这是海里的,带鱼、海参、鱿鱼……都是腌制了三个月以上的,每样还有一到四种口味的,有辣的、酸的、甜的、咸的,每种口味又按味道轻重有所分类。”

    郑宪还是第一次到御膳房的库房来,在听了总管太监的介绍后他问道:“怎么都是荤的,没有蔬菜瓜果吗?”

    “有,有!”太监忙不迭的说到:“蔬菜瓜果都在后面的几间库房里,您把这里的选好了,奴才就领您去看。”

    郑天虹吩咐道:“还不先取些蜜饯来让殿下品尝一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四个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端了托盘过来,盘子里几十种各sè蜜饯让人看了就想流口水。挑了几样爱吃的抓在手里,郑宪乐呵呵的对郑天虹道:“姐!你也尝尝,这桃子的和青梅的很好吃的。”

    随手捻起一个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后,郑天虹点头对御膳房的人道:“嗯!比去年做的好,你们倒是用了不少心思,来人,告诉大总管,就说十八殿下称赞御膳房的人办事得力,每人赏赐五两银子。”

    御膳房的人一听,都欣喜若狂跪倒叩头拜谢公主和皇子殿下的赏赐。要知道普通的太监一个月的月前也不过才二三两银子。而御膳房的总管太监虽然担任着御膳房的肥差,并不在乎这五两银子,但能让最受皇上宠爱的十三公主满意,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了。

    摆手让他们起来后,郑天虹问郑宪道:“贵妃娘娘有没有特别爱吃的?”

    郑宪想了想道:“前几rì送去的小米不错,用它熬出来的粥,贵妃娘娘很是爱喝。对了,还有鲑鱼,也是娘娘最爱吃的。”

    笑了笑,郑天虹吩咐道:“卫国送来的头等小米给贤贵妃那里多送点,还有,以后每三天就送尾鲑鱼过去,要是忘记了,仔细你们的皮。”

    御膳房的人连道:“公主的吩咐奴才们绝不敢忘了。”

    郑天虹在这间库房里选了一百多种腌制的肉,而郑宪也是姐姐选什么他就挑什么。郑天虹笑着对郑宪道:“我看你也不懂这些,该选什么东西,姐姐就给你做主了,怎么样?”

    郑宪松了口气道:“太好了,父皇前几rì还教导我,好男儿要以治好国家为己任,这些本来就是你们女人管的东西,我只管吃就好了。”

    “调皮!”郑天虹拧了下郑宪的小脸道:“这库房里的味道不好,你就去外面等着吧,好了我们一起走,姐姐还要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在郑宪乐颠颠的出去后,郑天虹又从每个库房里都选了不少的材料让太监记下,让他们这几rì给皇后和贤贵妃送去。然后又另外列了个单子,吩咐御膳房的人准备上三份,给在宫外居住的三个皇子每人送去一份。做完这些已经快晌午了,出来却不见郑宪的影子,一问才知道,他刚才被皇上派的人给寻去了。

    郑宪来到养心殿,叩头后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健宗道:“听说你去了御膳房为你娘挑选过年的东西了?”

    郑宪回道:“回父皇!儿臣是和十三姐一起的去的。”

    健宗皱眉道:“没问你和谁一起去的,朕问的是你去了没有?”

    郑宪见父亲似乎在生气,忙道:“是!儿臣去了!”

    “寡人是怎么和你说的?”健宗很是生气地说道:“我大唐男主外,女主内,好男儿要以治好国家为己任。这等家庭琐事乃是女人该管的,你跟着胡闹什么吗?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挨了骂得郑宪虽然也赞同父亲的大男子主义,但小孩子被骂后的逆反心理加上这一段时间健宗一直对他和颜悦sè,使他少了几分对父亲的惧怕,郑宪忍不住辩解道:“父皇,好男儿非一rì可就,需先修身齐家、进而才能治国平天下。儿臣以为,事情虽小,但却是修身齐家之道。”

    健宗眼睛一亮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的好!宪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李大哥说的。”话一出口,郑宪就发觉不对了,忙道:“儿臣失言了,是镇国公之子,李良告诉儿臣的。”

    健宗对郑宪的失言不以为意,他现在只对这一句话感兴趣。健宗追问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些话的?”

    “这……!”郑宪不敢讲了,这句话是在认识李良没多久的时候,李良开导他的时候讲的,而那时候他自己可是发了不少牢sāo的。郑宪年龄虽小,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在郑宪想怎么编个瞎话糊弄过去的时候,健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之子莫若父吗!健宗把脸一绷道:“速速讲来,你完之后朕会让人去问李良的,若是前言不对后语的话,朕就降旨问他一个教唆皇子之罪。”

    郑宪牙一咬道:“回父皇,当rì儿臣因为……因为父皇对儿臣很少过问闷闷不乐,李大……嗯,李良知道后就教导儿臣,万事皆有起因,让儿臣先醒自身,再怪罪他人。他告诉儿臣,先从各种小事做起,从各方面完善自己的品德、增加自己的学识是为修身;同时尊父母、敬兄弟、爱妻子、疼子女,是为齐家;做好这两点后就可以治国、平天下了。他还说不扫小家、焉能扫天下!”

    “不扫小家、焉能扫天下!”健宗点头道:“很好!那么依你看,李良他自己修身、齐家这两点做的如何?”

    郑宪忽然笑了笑道:“李良他自己好吃懒做,能坐的时候绝不会站着,能躺的时候绝不做着。最好笑的是他怕老婆怕的要命,李大嫂……哦是他夫人一瞪眼,他就手足无措了,我常笑他齐家齐成这样也算奇闻了。”

    健宗会心的笑道:“这的确是个奇闻,都道平民百姓之家常有男人怕媳妇的,可这富贵之家竟然也有人惧内。哈哈!”

    见父亲龙颜大悦,郑宪松了口气。

    健宗又道:“既然他自己不修身,而齐家又齐成如此模样,宪儿,你没问他自己为什么不按照这些道理去做呢?”

    “回父皇!”郑宪道:“儿臣也问过李良,他说道理人人会讲,但能做到的都是胸有大志之人,像他这样,只求有房不愁住、有粮不愁吃、有钱不愁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是不用修什么身的。还说知足者长乐,天塌下来让个子高的人去顶吧!”

    “好一个三不愁!天下能不愁这三样的又有几人!好一个胸无大志!”健宗道:“宪儿,你认为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是对还是错?”

    “儿臣认识是对的。”郑宪挺着小胸脯道:“如果没有好的品德,又没有学识,而且连自己的家里人都相处不好的人,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健宗盯着郑宪看了很久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道:“不够……还不够!这些只能让人成为一个守成的仁君!”

    见到父亲在那里自言自语,郑宪不敢打扰,站在一旁等候健宗的下文。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九殿下、十二殿下、十四殿下奉旨晋见。”

    原来今天健宗不但将郑宪叫了来,同时还将他的三个哥哥也找了来。

    兄弟三个进得殿来扣头请安后,健宗吩咐道:“好了,传膳吧!”

    突然被召唤到宫里的三个皇子同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父亲想儿子了,叫回来一起吃饭啊。尤其是郑德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文太监临死前的话让他昏昏沉沉的过了好几天,户部和刑部的公务已经好久都没处理了。原以为让自己来是要单独训斥,如今却是为了这样事,让他悬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没一会,一队太监宫女手捧着只有在大内才能吃到的佳肴鱼贯而入,在养心殿的侧厅内很快的布下了一道丰盛的宫廷家宴。

    因为天冷得缘故,为了不使菜肴冷了,每道汤下的汤盆下都有个燃烧着散发着清香气息木炭的小炭盆,热菜盘子下有个大上一圈的盘子、宫女在放好菜后向下面的盘子里倒入了滚烫的热水。负责尝菜的太监,在大太监的监督下用银筷子逐个把桌子上的菜品尝了一遍,而后又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后,大太监才高声喊道:“皇上用膳喽!”

    父子五人在侧厅坐下,用宫女送上来的玉盆洗了手,又用香茗漱了口,这才正式开始就餐。

    和皇上一起吃饭没有几个人能吃饱的,又有那个人会放开腮帮子在皇上面前胡吃海塞的,都是象征xìng的吃两口就不敢在动筷子了,就算是皇子也不例外。

    郑荥、郑柘、郑德哥仨个在把宫女给自己盘子里的菜叨了两下后就不再吃了,而他们碟子里的菜本来就没多少,基本上等于没吃。倒是郑宪因为跟着天虹公主跑了一上午,虽说吃了些蜜饯,但到了这时候也已经饥肠辘辘了。他可不管那么多,让服侍他的宫女不停的往碗里加菜。

    健宗看了看郑宪、又看了看另外三个儿子道:“你们怎么不吃了,看看你们的弟弟,吃的多香!唉……朕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能吃着呢!这年纪大了,牙也松了,肠胃也不好了,也没什么胃口了……你们吃啊!看着你们吃的香,朕也能多吃几口。”

    说完后乐呵呵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郑宪,不时的说道:“慢点吃,哎……喝口汤,哪个……对就是哪个,哪个好!还有这个,呵呵!给朕也来点。”

    旁边的太监也在皇帝指点的时候,机灵的报着菜名。

    看着父亲其乐融融的样子,九皇子郑荥也加入了进去,他不让宫女插手而是自己端着盘子站起来,选了几道菜吃几口后指着一个说道:“这个不错……味道好,还很松软,父皇,您尝一下。”说着就从宫女手里接过筷子为健宗夹了过去,然后又往郑宪的碗里也添了一些。

    健宗很开怀的笑道:“好!好!荥儿你坐下……有这份心寡人就满意了,让他们来!”

    感觉落了下风的十二皇子郑柘不甘示弱的起身道:“父皇,儿臣的师傅从岭南带了些很是稀罕的开胃用的草药,碍着宫里的规矩不能直接给您呈上来,所以前些时候儿臣把草药交给了太医院,听说太医们已经试过了,效果很不错的,这几天想是就会呈过来。”

    健宗满意的点头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郑德jīng神恍惚的看着面前这父慈子孝的场景,这曾是他在梦里多次期盼的场景。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文太监干粑粑的面容,耳朵里回响着那尖细的声音:“你身上流的林家的血,你和郑唐是不可化解的对头!……你的父亲不是逆贼郑氏的伪帝健宗,而是我大新第三十二代皇帝陛下仪帝。”

    那刺耳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着,撕扯着郑德的神经,几乎到了崩溃边缘的他连健宗问他的话也没有听到。

    “十四哥。”郑宪踢了郑德一脚后小声的说道:“父皇问你话呢!”

    郑德一激灵,他站了起来道:“父皇,儿臣走神了,请父皇责罚。”

    健宗让他坐下道:“谁还没个走神的时候,算了,今天难得……不对……应该说是我们父子五人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顿饭。朕再问你一遍,你不小了……也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姑娘?”

    郑德低头道:“启奏父皇,儿臣没有。”

    “这样啊!”健宗手指敲打着桌子想了想道:“那寡人给你做主了,明天就让皇后去给你提个亲,年前就定下来,出了正月就把婚事办了。你愿意不愿意?”

    郑德没有说话,倒是十二皇子郑柘接嘴道:“十四弟还在害臊呢!呵呵,这是父皇的恩典,还不快谢恩!哎……父皇,您是准备给十四弟说那家的姑娘?”

    在郑德磕头谢恩的时候,健宗捋着胡须道:“上官飞云的女儿!”

    听了父亲的话,九皇子郑荥和十二皇子郑柘两人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而郑德的头也猛然抬了起来。

    郑柘有些结巴的问道:“那个上官飞云?”

    郑荥也紧张的看着健宗,生怕父亲点头。可是事情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健宗不但点了点头,还好像是怕儿子们没有听清楚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大唐的臣子中,除了,海……月……军……团……的元帅……上官飞云外……还有其他的……上官飞云吗!”

第六十四章

    海月军团同天鹰军团、地虎军团并称为大唐的三大军团,名义上归兵部管辖,但实际上却是大唐皇帝的直属军队。三大军团的主帅和六部尚书平级,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尤其是在三大军团内,普通将领的任用、升迁和处罚完全由三位元帅自己做主,至于兵部和吏部那里只用作个备案即可,并不受其钳制。

    从数量上讲,三大军团只占据了大唐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力。而其他四分之三强则分本被控制在五王、十一家国公和兵部手里。在这四股力量中,兵部控制的士兵数量最多,但实力却是最弱的,因为兵部控制的军队过于分散,而且在几个兵力相对集中的关防要塞附近都恰好有国公或王爷的封地。比兵部略微强一点的就是十一家国公的私兵——府卫了,数量上虽然没有兵部控制的军队数量多,但胜在数量相对集中,而且训练、士气和待遇等方面要强了很多。再来是大唐的五位王爷的私兵——王军了,王军的数量更少,却更集中,而且固定的封地使得五王们有固定的收入,而为了在十年一次的比武中保住荣华富贵,在对军队的投入上力度就更大,而战斗力也就更强一些。

    如果用一副地图将三股势力所控制的军力都标出来的话,你会惊奇的发现,兵部、国公、五王的军队相互交织在一起,互为犄角又相互牵制。在地图上随意点到一个地方,都会发现附近至少会有两股势力的旗帜存在,想要找一个地方有任何一股势力一枝独秀的场面的实在太难了。

    可以说,兵部、国公和五王这三股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而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则非三大军团莫属了。

    作为为了防止有人拥兵自重威胁皇权而存在的三大军团,从主帅到普通一兵对大唐皇帝的忠诚都是毋庸置疑的。除了大唐皇帝的旨意,他们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调遣的。而其作战能力之强也是无人敢小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除非是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联手,否则在大唐境内是不可能有三大军团的对手的,而这个某种意义的关键之处就是海月军团。

    大唐被两条大江分割成三部分,而两江之间又有运河连接,可以说是水运畅通。海月军团作为唯一的一支水军,平rì就驻扎在两江的入海口。除了担负着守护海岸线的任务外,重点就是控制着两江和运河的安全。兵力虽然是三大军团中最少的,但大部分国公和王爷们的封地都在海月军团的jǐng戒范围之内。只要需要,单单一个海月军团就完全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任意的一位王爷或任意两家国公的势力连根拔起。

    所以当听到健宗宣布,海月军团主帅上官飞云的女儿会成为自己的弟妹的时候,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都惊呆了。

    上官飞云,三十四岁就成为了海月军团的主帅,除了建国时期战功赫赫的几位开国元勋外三大军团最年轻的元帅了。而他的父亲更是在天鹰军团主帅的位置上坐了将近二十年,虽然已经亡故了,但虎死雄威在,在天鹰军团内,不但许多将领都要给上官飞云几分面子,就连现任的天鹰元帅邢从甫也和他称兄道弟。控制了上官家,就等于得到了海月军团和天鹰军团大部的支持。

    如果说以前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因为各自有五王和国公的支持,而对郑德的崛起虽有些防备,但并不是很重视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引以为傲的优势基本上已经丧失殆尽了。况且三大军团历来都是大唐皇帝才能掌握的兵权,如今健宗这样变相的把兵权交给了郑德,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等于宣布了郑德会成为大唐皇位的继承人。

    为了这个位置苦斗了好几年的郑荥和郑柘兄弟俩,又怎么能不发呆呢!

    健宗看着两个刚才还在争先恐后表现孝道的儿子忽然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后什么也没说就让太监搀扶着回后殿休息。

    偏殿内兄弟四人面对着山珍海味的御宴都没有了胃口,郑宪是吃的太多了,他打了个饱嗝道:“恭喜十四哥了。三位兄长,小弟还有功课要作,就先告辞了。”

    小家伙排排屁股溜了,心里满不是滋味的九皇子郑荥很不自然的对着郑德笑了笑道:“十四弟好福气,上官元帅家的千金是有名的美人,且能歌善舞,据说不但持家有方还通晓兵略,能得此贤内助,十四弟好福气啊!……哎,刚刚想起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我也先走了。”

    一面往外走,郑荥还一面小声自言自语,隐约的能听到:‘好福气……呵……好福气啊!’

    见最大的和最小的都走了,十二皇子郑柘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他可没有郑荥的度量,恶狠狠的看了郑德一眼后是拂袖而去。

    端起面前一直在当摆设用的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郑德的心神不再恍惚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的重要xìng。文太监自幼种植在他心里的权术种子,已经随着他穿着孝衣冲入金銮大殿的那一刻开始发芽了,享受过两部官员的前呼后拥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于寂寞,只求能让父亲慈爱的看自己一眼的皇子了。

    一团火在郑德的心里燃烧着,火焰之间升腾着两个字——权力!

    是的,权力!

    文太监临死前的话,郑德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文太监说过,林氏从八十年前开始制定这个借尸还魂的计划后,就开始遣送子弟混入皇宫,而四十年前双胞胎降生的时候,更是加大了力度。如果文太监的话是真的,那么除了他之外就应该还有其他林家的人混迹在宫里。可是这些年来,除了文太监外,全然不见其他的人对自己有任何的照顾。而所谓的十年前举族出逃等十年后再回来帮助他的约定更是可笑,难道他们就不但信在这十年里健宗突然亡故,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八十年的心血不就全完了吗。还有,宫里的女人怀孕,除了要有侍寝的记录外,太医的诊脉也是很难蒙混过去的一关,专攻妇科的老太医完全可以凭诊脉将受孕的rì子确定到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这其中有太多的疑问了,没有人证、物证,仅凭文太监的几句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郑德相信的。

    但是文太监的话却给郑德指引出一个方向,林氏对皇位的渴望让他们可以处心积虑潜伏两百年,为了一个很难成功的计划奋斗了八十年。而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哥哥的两位皇子为了皇位尔虞我诈,斗了这么多年。

    他们为的是什么?

    不看别的,就看今天‘父皇’宣布要将上官飞云的女儿赐婚给自己后,两位兄长的样子,郑德已经觉得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们煞费苦心,无非就是为了权力!

    郑德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文太监的话是真是假了,权力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父子亲情,忠孝节义,狗屁!没有了权力就什么都没有了!

    将刚刚添满的酒杯再次举起,郑德笑了,他心道:“为了权力!干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温和甘醇的宫廷御酒带着沁人肺腑的芳香在郑德的舌尖、喉咙直到肠胃,画出了一条火辣辣的线路。

    从养心殿出来后郑宪走的很慢,他在思考,思考着今天为什么父子兄弟温馨的团聚到了最后竟然如此就收场了。郑宪本身是很聪慧的,不然也不会他以前虽然和郑德一样是个不为人重视的皇子,但母亲的关爱下,使得缺乏父爱的他并不偏激。他所向往的是父亲能慈爱的拍打自己小小的脑袋;哥哥们能没有任何目的的送些玩具给自己;姐姐们能见到玩耍的满脸灰尘的自己的时候,会笑拧着自己的鼻子然后用手巾轻轻的为自己擦拭额头的汗水。可这一切的一切今天离的是那样的近,却又是那样的远。

    九皇子郑荥走的很快,他急匆匆地赶到了被免去了吏部尚书职位的胡晡府中。

    没有了官职的胡晡见到了外孙来了,很是高兴,但见外孙满脸的沮丧,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立刻将丫鬟仆人都哄了出去后就问发生了什么。

    郑荥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完后他叹气道:“外公,看来父皇室下了决心要把皇位传给老十四了。”

    听了九皇子郑荥的叙述,胡晡手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前些时候,地虎军团的主帅岳庭绑缚独子到午门请罪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个敏感的时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郑荥是历历在目,但他不知道这两件事情里有什么联系。

    胡晡又道:“殿下,兵部尚书何盛的为人你可清楚?”

    “你是在问老十二的岳父?他的为人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郑荥不明白怎么说着老十八,不但先提了岳庭父子,现在却又扯到了十二弟岳父的身上了。

    “当然有关系了!”胡晡从容的说道:“十二殿下管着兵部,而且他的岳父又是兵部尚,加上支持他的国公,按道理说,他的实力应该强过殿下您很多才是。可是实际情况又是什么?十二殿下对兵部的影响力实在是小的可怜,何盛除了对皇上重心耿耿外,并没有对十二殿下有所偏爱。这也是你在五王还有你那在天鹰军团任过副帅的舅舅的支持下,在实力上高出十二殿下几分的原因。”

    “依老臣……哈……应该是依老夫看来,兵部尚书何盛、天鹰元帅邢从甫、地虎元帅岳庭、海月元帅上官飞云。他们这些只知道带兵打仗的家伙都是一路人。一个个都对皇上忠心的很呢,别人看岳庭绑着儿子到午门是做做样子,但老夫敢断言,当时如果皇上下圣旨要他儿子的命,岳庭会毫不犹豫的亲手砍下他儿子的头献给皇上的。”

    “如果说何盛是皇上的盾牌、那邢从甫、岳庭就是披荆斩棘的开山斧和可以横扫一切的霸王枪,而那上官飞云呢!他是皇上手中百炼成钢的一把分水宝刀,除了皇上这个握刀的之人能用的了他们四个人外,剩余的其他人根本就左右不了他们这些不知道变通的死脑筋的心思。而皇上的印信和传国玉玺就是刀柄和枪杆,谁能得到者两样东西,谁才可能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郑荥半信半疑的道:“你的意思是,上官飞云并不会因为女儿嫁给了老十四而支持他?”

    胡晡笑道:“不会有错的,殿下就放心好了,到现在为止,皇上还没有下决心到底该立那位皇子当太子呢。不过依,老臣看,还是殿下您的希望最大。而且现在距离皇上下决心的时候不会太远了!”

    郑荥很是高兴的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胡晡笑道:“皇上把三大军团中对国公们最有威慑的海月军团放到了台前,就说明皇上对他们支持十二皇子表示不满了。陛下这是在敲山震虎呢!”

    摇了摇头,郑荥道:“可是外公,五位王爷同样也很顾忌海月军团的,而且舅舅也被父亲从天鹰军团给调了出来啊!如果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因为海月军团的加入而同时放弃了对我和老十二的支持转为中立的话。别说和掌管兵部的老十二比勒,就连管着刑部的老十八我也比不了,他手里至少还能调动刑部的上千捕快,而我现在是一点兵权都没有啊!”

    “自从老夫被免职之后,老夫一直在想,皇上为什么要把你那在军中的舅舅调到吏部接替老夫的职务。今rì知道了皇上要把海月军团拿出来用,这才豁然贯通。”胡晡老神在在的说道:“殿下说的没错!皇上要的就是王爷和国公们不再支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您想想,如果您或十二殿下在他们的支持下登上皇位,那么势必会像当年皇上他登基之后扶植国公压制五王一样,对其中一方很关照。而您活十二殿下能做的像陛下那样有尺度吗?”

    郑荥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道:“不能!不但我不能,以老十二的心胸,他要是当上了皇帝,一定会对支持过我的王爷们进行报复的。而按我的想法,也一定要设法将十一家国公的特权收回来的,大唐是我郑氏的天下,凭什么每隔十年就会有位王爷就要沦为一文不名的乞丐,而他们不过是暂时得不到封地罢了。就算他们帮着高祖皇帝打下了江山,他们也享了两百年的福了。是该把特权收回来的时候了!”

    “殿下错了。”胡晡是连连摆手道:“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是平衡朝局的重要力量,却了那一个,另外一方都会成为祸害的。要么不动,要动就要将这两方同时铲除。”

    “这怎么可能!”郑荥摇头道:“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拥有联合废帝的权力,虽然从大唐立国以来他们一直没用过这个权力。但是把他们逼急了,是一定会联手废帝的。而在三大军团元帅的帅印上可是刻有高祖皇帝的圣训,如果有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联名签署的军令,就要无条件执行。你也说了,这些带兵的都是死脑筋,如果他们照着作了,那不就是玉石俱焚吗!”

    “正是因为单独打一个不行,而一起打也不行,所以才要让双方保持一个平衡的局面!这种平衡的局面又对朝廷和皇上最为有力。”

    说到这里胡晡摇头叹息道:“老朽愚钝啊!直道现在才看出其中的奥妙,不然当初也不会极力主张殿下拉拢五王乐。若是能对他们即不近也不远……哎……殿下,是老朽耽误了殿下的大事了啊!老朽有罪啊!”

    说到心痛处,胡晡是潸然落泪。

    郑荥忙道:“外公这又何必呢,当初是我先对静北王说应该废除国公特权的,和你没关系的。”

    “殿下不怪老夫辅助不力,老夫……!”胡晡擦了下眼角,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点泪水搽掉后道:“殿下,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啊!”

    郑荥道:“外公说的机会是……?”

    胡晡道:“殿下!依老夫的判断,皇上把上官飞云弄了出来,除了威慑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外,最重要的就是……皇上要对外用兵了!”

第 六十五 章

    “什么?父皇要对外开战了?”郑荥听了胡晡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怪不得他,自从三十年前将勾斐的入侵击败后,大唐已经二十多年没打过仗了,而他这个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何物的太平皇子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打仗的概念。

    胡晡点了点头慎重的说道:“殿下,以老夫的经验来看,凡是我大唐对外用兵,首先会动用的就是地虎军团,而目前地虎军团已经离开了京城;再有,地虎军团过处,沿途会正征用王爷们的王军和国公们的府卫,皇上把王爷和国公们从京城赶回了封地,已经也有让他们整顿兵马的意思,如果老夫没有想错的话,也许就在这几天内,需要在这次用兵中配合作战的王爷和国公们就会接到陛下的密旨。而这正是殿下你的机会!”

    “请外公明示!”

    “皇上在对立谁为太子的问题上举棋不定,除了您和十二殿下和五王、国公们站的太近的原因外,就是因为你们在文治方面上不相上下。”说到这里胡晡笑了笑又道:“既然文治上分不出胜负,那皇上就只能从武略上考察您和十二殿下了。所以殿下,您要切记,一旦边关有什么风吹草动,您一定要立即请命带兵出征……切记!”

    十二皇子郑柘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中后立即吩咐人将师傅白侔请了来,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张子渊。

    张子渊本来是在给镇国公世子李翱当幕僚,不过因为健宗的圣旨李翱跟着父亲回老家接受再教育去了。而郑柘则因为没有了三位世子在旁协助感觉有些打不开场面了,无奈之下就将无所事事的张子渊给找来帮衬,没想到是越用越觉得顺手,现在郑柘已经是把他引为心腹了。

    三人坐定,郑柘垂头丧气的说道:“父皇要赐婚给郑德,女方的家长是上官飞云。你们说,有什么对策没有。”

    白侔很是震惊的说道:“不可能吧?难道皇上要立十四皇子当太子了么?”

    “唉!我也是这样想的!”郑柘很是无奈的说道:“不然他为什么把支持我和老九的人撵走的撵走,是降职的降职。”

    白侔慌了神了,呆愣了半天后很没有建设xìng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不能让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

    张子渊心中冷笑道:“这位白老先生实在是有意思,你说不行就不行了!嘿!就这也敢自称足智多谋?!幸好这两年他回老家养病了,是国公府的三位世子在为十二殿下出出谋划策,不然早就被九皇子给压下去了。”

    郑柘道:“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过年的时候皇后会亲自出面向上官飞云提亲的。”

    白侔在屋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转了转忽然笑道:“这离过年不是还有几天吗!如果在这期间有人向上官飞云提亲,而上官飞云也答应了的话……嘿嘿……到了那时,皇上也不能强行下旨吧!”

    郑柘听了是连连点头道:“师傅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个主意实在是妙!”

    实在看不下去的张子渊忍不住说道:“殿下,白师傅!上官飞云位高权重,仓促之间那里有合适的人选去提亲啊。”

    “怎么没有!”白侔说道:“地虎军团元帅岳庭不但和上官飞云门当户对,而他的儿子岳阔也是少年英俊且勇猛之名在外,只要岳庭向上官飞云提亲,他一定会答应的。”

    张子渊道:“可是白师傅,无缘无故岳庭怎么会突然向上官飞云提亲呢!”

    “事在人为吗!”白侔神采飞扬的说道:“老朽已经想好了,前次我们派人去对付李(翱)世子的弟弟不是没得手吗?这次我们可以设法让李良出面去劝说岳庭,只要说动了岳庭,那么不但搅黄了十四皇子的婚事,李良也会被皇上所恼怒。这就叫一石二鸟!年轻人,多学着点吧!”

    郑柘一听是连连拍手道:“师傅高明,那次的事情后来虽然查实了是太监听错了话而说的谣言,但李良毕竟终究是李翱的心腹之患。只要皇上不待见李良,那么也等于为李翱铲除了隐患,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让老十四的美梦成空,还能让李翱对我死心塌地,妙啊!”

    张子渊还想多说几句,劝劝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师徒,却没想到就见郑柘一指他道:“张子渊,让李良出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办好这件事,我一定保举你出仕。”

    怎么也没想到这苦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子渊明白是不能推托的,除非自己不想再攀十二皇子这棵大树了。他只得道:“我尽力而为吧!”

    从十二皇子的小院子出来后,张子渊是苦思冥想。这件事情说难不难,岳家和上官家的确是门当户对,如果他们成了亲家那绝对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但难就难在如何让岳家去提亲,而且还要把李良给拐了进去。这个白老头真会找麻烦啊!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无奈之下张子渊只得求助于他的舅舅吏部侍郎黄乾。

    见到舅舅,张子渊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最后问道:“舅父,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呢?”

    黄乾是张大了嘴半天后才蹦出一句话来:“你还是先想想办成之后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xìng命,然后再想怎么办成这件事吧!”

    张子渊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事不成就算了!可是如果真的办成了的话,那么皇上一定会震怒的,万一要是下旨彻查起来,十二皇子必然会担心皇上顺着自己这根藤,把他这个瓜给摸出来,对自己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惊吓的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的张子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看看你的样子!就这还想出人头地呢!我不是交待过你吗,让你多看多听少说话。可你倒好,在李翱哪里说的不够,还跑到了十二皇子哪里显摆!”黄乾连连摇头道:“那个白侔也是,不就是读了两天书,看了些权谋之术就当自己什么都懂了……哎……你们这些只知道读死书的呀!”

    张子渊现在知道了什么叫让人给卖了还帮着在旁边数钱了,以前是被李翱当枪使了一次,而这会自己又让十二皇子当弃子给用了。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舅舅的话是对了,这些官场里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他们面前是根本就不够看的。他扑通一下就跪倒在黄乾的面前道:“舅父,看在家母的情分上,您一定要救我啊!”

    “慌什么!”黄乾把外甥扶起来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这件事未必就是件坏事。”

    “请舅父指点!”

    黄乾道:“十二皇子让你办的事是不能去做的,但不做又彻底得罪了十二皇子,而做了你的命也就没了。所以李良那里你是要去的,但到了那里后你一个字也不要提,只管每天去赖在那里呆着,拖上一天是一天。待十二皇子等的不耐烦了,你就说劝不动李良就行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就没办法在十二皇子那里待下去了啊!”

    冷笑了一下,黄乾道:“你太嫩了,如今形势已经逐渐明了了,只要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这储君就非他莫属了。储君一立,其他的皇子就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监管朝政了,十二皇子就成了普通的皇族了。到了那时候还怕他做什么!而现在关键之处就在于,要利用这件事情拉上十四皇子这条线!”

    张子渊道:“舅父的意思是,您要去告诉十四皇子,十二殿下要破坏他的婚事?”

    黄乾摆手道:“不是我去,是你自己去!我老了,在官场上也混不了几年了,以后就指望着你了,这个在新主面前能立下大功的事情还是你去做吧!”

    张子渊推脱了几次后,在黄乾的坚持下答应自己去见十四皇子。

    等外甥走了以后,黄乾独自一人坐在厅堂内发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自言自语道:“看不懂!看不懂!万岁爷究竟是想做什么啊!十二殿下肯定是不行了,那么这未来的太子爷究竟是九殿下还是十二殿下……或者是……不可能啊!……难道说……皇上……!”

    自从确认冯玉如有了身孕,李良每天除了到鹤院里转上一圈外其他的时间全呆在家里,反正那群小子就是真的闷的发慌溜出去一二个,也没有人追究的。

    让夫人很舒服的坐着,李良在一旁轻轻的吹着洞箫,他这是在做胎教。孕妇多听轻音乐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知识在这里李良是头一份了。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地球上好歹有什么录音机、CD、VCD这种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的机器,而在这里只能靠李良自己去吹了。

    孕妇本身就容易发困,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给吹催眠曲的丈夫,冯玉如很不给李良面子的轻轻的打着哈哈。不是李良吹的不好听,但每天都要翻过来掉过去的把四、五只曲子听上几十遍,就是再好的听的曲子也成了催眠曲了。虽然抗议了几次,但一向对她的话奉若圣旨的李良却毫不退让,一定要每天这么做,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而且一想到晚上李良说梦话的时候经常会说:“嘴好酸啊!儿子啊!老爸坚持不了几天了,你可要快点出来啊!”冯玉如忍不住就会发笑,男人有时候就像孩子一样天真,这种事情有催的吗!

    白二小姐默默的坐在冯玉如的身边凝视着这一对有趣的夫妻,她如今已经是李府的常客了。第一次登门还是冯玉如写了帖子请她们姐妹来的。开始的时候是姐妹两个结伴一起来,不过后来白冬雁的洞箫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白二小姐就经常一个人来向李良求教。

    吹完了一首曲子,李良活动了一下发酸的两腮却发现夫人已经带着幸福的微笑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冯玉如盖好了毯子,然后又将对着白二小姐比画说自己出去透透气,问她去不去。看到白二小姐摇头后又比画了一个一定要安静的手势后,就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李良刚出门,就见冯玉如的睫毛动了动,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对歪着头在旁边窃窃发笑的白二小姐道:“老天,耳朵根终于可以清净一会了。”

    白二小姐拿起笔写道:“原来姐姐是装睡觉啊!”

    冯玉如笑道:“也不算装,刚才真的睡着了,只是现在睡的多了,一会就醒。”

    雪白的纸上一串秀丽的字迹写道:“姐姐骗人,你明明是心疼李大哥。”

    “他那里招人疼了!”冯玉如轻笑道:“快把人烦死了!”

    青纱下的白二小姐也笑了笑,她写道:“姐姐要是嫌李大哥烦,那就……。”写到这里她停下了笔。

    冯玉如看在眼里,是接着纸上的字说道:“那就……送妹妹你好了,不知道妹妹要不要?”

    “姐姐坏死了!拿我开玩笑!”白二小姐的手有些抖,秀丽的字迹有些变形。

    “我不是在开玩笑。”把白二小姐的手握在掌心里,冯玉如道:“我看的出来,妹妹是喜欢他的,既然如此,你何必继续跟着白姑娘继续浪迹天涯呢,就留下来好了,我们从此就真的成了姐妹了。”

    白二小姐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在纸上写道:“姐姐不知道,我……。”

    “见过李大人!”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二小姐的‘话’。

    “无名兄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在院子里做广播体cāo活动身体的李良笑呵呵的说。

    对于白无名,李良是很敬重的。听白冬雁讲,她和白无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满身的血迹背负着白将军的尸首,他跪在白夫人的面前道:“主母,主人让无名把他带回来,无名做到了……但主人让无名照顾主母和小姐,无名是做不到了!请主母原谅无名!”说完白无名就晕死了过去。

    白冬雁说,当时才十四岁的她被白无名吓坏了!

    是的!白冬雁被吓坏了!尤其是当她颤抖着双手为白无名包扎的时候,那流着恶脓的伤口让她从内心里感到阵阵的恐惧!

    刚刚惊逢巨变的白冬雁不是恐惧白无名,但又是在恐惧白无名!

    她在恐惧这个将父亲带回来的大哥哥不能活下来!连续几天几夜,她都守在白无名的身边,用盐水擦拭着他的伤口。

    白冬雁说,可能从哪个时候起,自己就喜欢上了他。而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半年多的时间里都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的白无名也喜欢上了他。但是后来,无论她怎么样的暗示,白无名都只会默默的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但她知道,在自己弹琴的时候,他会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听了这样的事情后,李良是真的很敬佩白无名了,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无法站在一起!”而白无名竟然在他心爱的人背后站了十年都不肯往前挪动一步,男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

    白无名道:“今天晚上我家小姐在万花院里有表演,所以就让我早点来接二小姐了。”

    听了白无名的话,屋子里的白二小姐默默的放下了笔,对着冯玉如抱了个万福然后就跟着白无名走了。

    冯玉如望着白二小姐婀娜多姿的背影叹了口气,都说女人是自私的,而她也何尝不又愿意把丈夫和另一个人分享。但是世俗就是这样,有些人觉得一个男人除了正妻外,如果不再讨上几房妾室就是有毛病,恶毒的风言风语比比皆是。

    童天奇他们经常带开玩笑的说李良怕老婆,不是男人的那些话,冯玉如是知道的。而为了不让丈夫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她也劝李良收上几房小妾,如果没有看上眼的可以先将陪嫁过来的丫鬟收到房里来。

    可是没想到,李良傻乎乎的笑着说:“管他们说什么,我只要你一个,而你也只能有我一个!这么公平的事情,有什么可笑的!一个男人娶那么多老婆会老的很快的……呵呵……累死那些娶很多老婆的人!至于本人是不是有毛病……看看我老婆的肚子,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老婆……赌场我见识过了……能能开恩让我去逛逛jì院?”

    啪……咔喳……稀里哗啦!

    在暴风骤雨中……企图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一代情圣倒在了家庭暴力之下!

第 六十六 章

    转眼间再有一天就是年三十了,眼看着是年关已到大街上是越来越热闹了。李良已经好几天没到鹤院去了,他本来也想每天去看看那帮憋闷的眼睛都绿了的小子们,可是每次一去就听他们挨个诉苦,然后就变着法子的要这要那,把李良逼急了干脆来个惹不起还躲不起,爷不伺候了!

    不过在家里李良也清静不了,突然冒出来个叫张子渊的每天天不亮就上门,也不说是来干什么的而且甭管有人招呼还是没人招呼,在客厅里一呆就是一天,弄得李良是不胜其烦。而关于他的来历李良已经打听清楚了,以前是跟着自己的大哥当幕僚,前些时候又和十二皇子打得火热,他到这里无非就是来监视自己的,虽说这种监视的方法有些特别,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张子渊拿的是李良顶头上司礼部侍郎黄乾的名帖并且每次来都带着一些礼物,李良也就不管他了,爱呆着你就呆着吧。张子渊也挺自觉地,除了偶尔到李良的书房去找两本书看,在其他的方面也没给李良找麻烦。

    很久以后李良才知道,张子渊在他这里呆了几天会对将来产生了许多难以想到的影响。不过就算是李良提前知道了,他也会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任由着张子渊胡来。

    后来有一天,来访的十四皇子和张子渊碰了面,然后两个人在李良的客厅里嘀咕了半天,跟着张子渊就不再来了,听说是回老家过年去了。

    对于这些事情,李良也没怎么在意,就是可惜少了个天天来送礼的。

    天刚亮李良在吩咐好丫鬟为夫人准备有营养的早饭,然后自己就想去鹤院看看,可是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个老熟人。

    御前三品护卫邱瑞带着一帮子人刚跳下马就见李良从门里出来,他往门前一站挡住了李良的去路道:“这不是李大人吗!正好,跟我这个带刀的走一趟吧!”

    李良笑道:“原来是邱护卫啊!是皇上要见我吧!你稍等!李义,去告诉夫人一声,就说是万岁他老人家今天要请我吃饭,午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李义应声而去,把邱瑞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冷笑道:“美不死你,皇上是让我来捉你到大殿上问罪的,来人将犯官李良拿下。”

    “慢着!”李良一听就傻了,这是那跟那啊?他忙问道:“问什么罪?”

    “到了大殿上你就知道了!”邱瑞这次明着就是来报仇的,前番李良仗着皇上的手谕把他给羞辱了一顿,今天听说皇上下旨让人来拿李良,他可是又是求人又是许愿请客才抢下了这个差事的。

    大内侍卫如狼似虎的就扑向了李良想把他给困了,李良好汉不吃眼前亏扭头就跑。这时候李忠、李义可不管你什么大内侍卫不侍卫的,兄弟俩联手挡住了大门。

    邱瑞大喝道:“大胆李良,还敢拒捕!”

    “拒你个头!”李良边跑边喊道:“老婆救命啊!”

    门前的大内侍卫的锐气被李良这一嗓全给喊没了,他们抓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哭爹的喊娘的叫天王老子的比比皆是,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喊的。

    李忠和李义功夫还是很不错的,仗着地利硬是把想冲进去的大内侍卫给挡在了门口的台阶下。

    “一群废物!”邱瑞暗骂一声就想亲自动手,却听到院子里有人讲道:“邱瑞……你想以下犯上吗!”

    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女人,邱瑞冷哼道:“哪里来的妇道人家在这里胡言乱语!李良他不过是个六品的犯官,而我是奉旨拿人的堂堂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哪里来的以下犯上!”

    冯玉如同样冷哼了一声道:“小瑞子!你父亲见了我也要叫声姑姑,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姑爷爷的?你不是以下犯上又是什么?”

    邱瑞别看年不小了,但在四家之中辈分却是很低的,目前四家的jīng神领袖金司嵘算起来是他曾爷爷那辈的,而冯玉如的父亲则是和金司嵘同辈。在大唐最注重孝道,而这辈份更是乱不得的。不过一般情况下,若是长辈太小而小辈年级很大的话,除了正式场合外通常是不会有人计较的。但是不计较归不计较,一旦被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那是有官的罢官,有钱的罚钱,还会被万人唾骂,这个罪名邱瑞可担待不起。

    所以邱瑞一听就傻了眼了,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良的老婆是冯家的二小姐,虽然多年不走动了,但论起辈份来可不就是自己的姑nǎinǎi吗!”

    同来的大内侍卫中不少都是金、邱、尤、湘四家的小辈,不过他们都还年轻,不知道冯家和四家的恩怨,所以听得古怪,尤家的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后生凑过来低声问已经胡子一大把的邱瑞道:“瑞哥,这是怎么会事?我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亲戚。”

    邱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回家问你爷爷去。”

    这时候冯玉如又说话了,她道:“小瑞子!这一大早的,你带着四家的小辈上门闹事,却为的是那般?”

    “回姑nǎinǎi的话!”邱瑞别提有多别扭了,他扬声道:“我是奉旨前来捉拿……那个……捉拿姑爷爷的!”对要抓的人如此客气,他估计是大内侍卫头一个了。

    李良底气十足地回到了大门口道:“圣旨呢!”

    是啊!圣旨呢!邱瑞犯了难了,这到不是他疏忽忘记带了,一是他奉的口谕,那来的圣旨啊!二是大内侍卫办事,都是大喊一声就了事了,什么时候被人逼着要过圣旨。

    见邱瑞这副模样,李良心道:“看来自己没猜错!”

    嘿嘿冷笑着,李良站在台阶上对着突然冒出来的便宜侄孙子道:“小瑞子啊!是不是忘带了,怎么这么冒失啊!回去取了圣旨再来吧!”说完转身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把门关了!哎!这事闹得,一点出去的心情都没了,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邱瑞这下急了,他的确实奉了健宗的口谕前来拿人的,可没想到竟然会碰了一鼻子灰,有心往里闯,但却顾忌着李良背后的镇国公和祖先留下的不得同冯家为难的训示。眼看着李良家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他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只得把脚一跺道:“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回去请旨!”

    却说健宗今天为什么突然降旨要拿李良呢?

    原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早朝了,明天是年三十,除了一干轮值的官员外,其他人等都要回家过年了,有些祖籍离的近的京官更是等着今天散朝后就快马加鞭往老家赶呢。该办的事情基本上提前几天都办完,办不完的也都安排到了年后,今天的这个早朝无非就是象征xìng的总结一下一年的成就,展望一下将来,君臣互相吹捧一下也就了事了。所以不但文武百官个个喜笑颜开,健宗也龙颜大悦的将十八皇子郑宪也带上了大殿,因为按照习惯,今天诸位皇子要代表他向各位大臣拜早年。至于大年初一的御宴,则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

    可没成想,早朝刚刚开始还没等健宗开始总结呢,就有监察御史出班说是有本要奏。

    众文武一看人称铁头御史的寇贲出来,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监察御史是dú lì于六部之外的一个没有实权的官职,不过虽然没有实权却最让百官头疼,因为他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而现任监察御史的这个寇贲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别看他平时很少说话,但只他要一讲话那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而看他今天的这个架势,不知道又是那个人这么倒霉,把柄被他给揪了出来。这人也是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不管你准备参谁,好歹也让人家过个年啊。老天保佑……他要参的人可千万别是自己啊!

    在众人的祈祷中,寇贲道:“臣今rì要参礼部六品通事李良!”

    如果是以前这大殿里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李良是谁的,但随着两个月前殴打勾斐王子的事情,李两的大名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大家一听心道:“这个寇铁头还真是谁都敢参啊!那李良不但是镇国公的嫡子,还是现在正受皇上喜爱的十四皇子的好友,听说还是十八殿下的结拜大哥。”

    不提众人心中所想,就听寇贲道:“李良乃是朝廷命官,他在奉旨看管戴罪于朝廷的童天奇、谢信等人期间,疏于职守。经查,两月前开始就不时有青楼女子出入鹤院,而童天奇等人更是在李良的纵容下,时常潜出鹤院到青楼酒馆买醉,昨夜更是在青楼与人发生争斗,在将前来制止争斗的差官打伤后潜逃。请陛下惩治!”

    健宗听了是大怒,把为李良求情的郑宪和郑德训斥了一顿后,当即传口谕让人将李良还有童天奇等人拿来问话。可没想到,在童天奇一干人被带到后又等了好大一会后,才见邱瑞一路小跑的来到大殿上回道:“陛下,李良言道臣没有圣旨,拒不随臣前来!”

    健宗是怒上加怒道:“来人,拟一道圣旨给邱瑞!”

    有了圣旨的邱瑞屁颠屁颠的出去了,不过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没多大一会就见他又跑了回来道:“陛下,李良挂冠于家门之前,其家人称其身体不适若是陛下要降罪的话,只要不是死罪,他都在家叩头谢恩了!”

    健宗快晕倒了,而百官也蒙了。李良竟然连续抗旨,这人也太胆大了吧!

    刚刚挨了训的郑宪抢到玉阶前跪倒道:“父皇,李良原本就有疯癫之症,听闻父皇怪罪发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请父皇不要再……。”

    “再怎样?”健宗不怒而威道:“是不让寡人再为难他了吗?”

    郑宪道:“儿臣不敢,儿臣以为李良虽然有罪,但罪不致死,既然他也服罪了,就请父皇将他削职为民吧!”

    旁边的郑德,偷眼看了看高高在上健宗后,又侧目瞧了瞧跪倒在地的郑宪,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他也跪倒在郑宪身边道:“父皇开恩,十八弟所言极是,而且童天奇等人私自外出其责任不在于李良,而是儿臣监管刑部不利,致使鹤院看守松懈,才使得他们能够为所yù为,请父皇在处罚李良之前先治儿臣的御下不严之罪。”

    郑宪也道:“父皇,归根到底,起因是在儿臣,请父皇现处罚儿臣吧!”

    健宗眼睛一瞪道:“你们倒是兄弟同心啊?”

    九皇子郑荥也闻出了一丝不寻常,他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两位弟弟说的在理。李良有罪,但罪不至死,既然他服罪了,儿臣也以为将他罢官作为处罚就行了。”

    其实从常理上推论的话,最应该为李良求情的应该是十二皇子郑柘。原因就在于,一他是国公们支持的皇子,而李良则是镇国公的嫡子;二来他主管着兵部,童天奇等人的父兄所在的地虎军团在名义上也归兵部管。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最先出来求情的,但他前番派了张子渊去说动李良不成,而现在虽然没能破坏掉老十四的婚事,但如果李良倒了霉,也算是完成了一个目标,所以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着头在旁边窃窃发笑。

    殿内的众文武见情况晦暗不明,虽然有三位皇子出面求情,但一个个却不敢多言,生怕殃及池鱼。

    健宗冷然道:“我大唐的官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能挂冠就走的吗?既然你们三个出面为他求情,那好,寡人就通融一次,你们三个一起去李良家,把他给寡人叫来,寡人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三位皇子领了旨意一起出了大殿去传唤李良,众人是越发猜不透健宗的心意了,不过众人都感觉到了皇上对这位李良是恩宠有加,前面打人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参与事情的人里就他没一点事。而现在两次抗旨,听皇上话里的意思,只要他能把事情辩解过去也是不会追究的,而现在就看李良是不是会跟着三位殿下一起来了。

    磨磨蹭蹭又过了大半天,眼看着rì头升上了中天,御膳房的太监已经有人过来请旨是不是传膳了

    就在这时候三位皇子空着手就回来了,郑荥率先说道:“启奏父皇,李良不肯来。”

    健宗面无表情的问道:“噢!那么他说他为什么不肯来了吗?”

    郑荥退后了一步,把两个差他半个身位的弟弟亮到了前面。郑德只得道:“李良说……说……!”说了半天,也说出个所以然来。

    健宗不耐烦地说道:“宪儿,你说,李良说了什么?”

    “父皇!”郑宪把小脸一仰道:“李良说大的不来,小的来,父皇没有诚意,所以他才不愿意来。”

    健宗jīng神一振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寇御史参他是一点道理也没有。”郑宪一五一十的道:“童天奇他们有功还是有罪,父皇您还没下定论,所以在他看来,让他们住到鹤院其实是保护而不是看押,所以监察御史参他的那些罪是不成立的,至于打架的事情,手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自然爱打谁就打谁了。应该处罚他们几个就行了,牵扯不到他的身上。李良建议父皇把他们交给他们的父兄好好管教,说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您要怪就怪他们的父兄和师傅好了,这里面是一点也不关他的事。”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健宗将李良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心情很是复杂的看了看玉阶下的四个儿子,而后道:“好大的架子,连三个皇子都请不动他,来人!摆驾!朕要亲自去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李良!”

    李忠兄弟和管家李福两口子这时候急得团团转,别看李忠哥俩敢和大内侍卫开打,但那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人家欺负,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还是知道的。四个人围着李良一个劲的说道:“少爷,您不能这样啊,皇上让您去您就去好了,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您又何必这样怄气呢!少nǎinǎi,您倒是劝劝少爷啊!”

    冯玉如看了看满不在乎的丈夫后说道:“夫君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转了,都出去吧!”

    好不容易把四个人撵了出去,一直闭目养神的李良把眼睁开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说道:“烦劳夫人准备一下,皇上要来了!哎……原本打算到宫里混顿饭的,没想到皇上这么小气,竟然要跑到我们家蹭饭!”

第 六十七 章

    新坑已经开挖<家有灵童>书号146151

    啪……啪……啪……。

    随着清脆的‘净鞭’声响起,大唐皇帝的仪仗从午门浩浩荡荡的开了出来。就像皇帝在宫里走动时前面会有四个小太监轻轻拍着巴掌,告诉无关人等回避一样,两个孔武有力的武士在队伍的最前端挥舞着一丈多长的皮鞭宣告着皇上出巡了。

    一般情况下,若是皇上带着全套的仪仗出巡,至少也要提前两天准备,而今天因为事起仓促,所以健宗只带了部分的仪仗。但就算这样,那场面也已经非常壮观了。数百羽林军在前开道,中间是五百大内侍卫护驾,还有许多宫女太监手持香炉、宫灯等物在车辇左右相陪,再往后是四个皇子和六部尚书以及文武百官,沿途之上更是早有羽林军兵士一路左右站立。

    李良家的小院此时前后左右已经布满了兵士,丫鬟奴仆早已吓的是手脚发软了,管家夫妇和李忠兄弟稍微好一点,但也是满头大汗了。眼见着院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个人这个着急劲就别提了。少爷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眼看着皇上都要亲自上门问罪了,可少爷却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那里大模大样的让少nǎinǎi准备午饭呢,而少nǎinǎi也真的下了厨房指挥着已经体若筛糠的厨子在生火做饭呢!

    銮驾停在李良家门前后,就听一个太监高喊道:“皇上驾到,李良速来接驾!”

    李良在屋内正中高坐着闭目养神,对外面的声音是置若罔闻。

    流汗流的都快虚脱了的管家李福哆哆嗦嗦的说道:“少……少爷!快……快去迎接圣驾啊!”

    “不急!不急!还不到时候呢!”李良笑了笑吩咐道:“福婶!你去催催夫人,就说客人已经到了,让她快一点。李忠,李义,你们去门口等着,若是有人好好的敲门,你们再开门。福管家,你去看看茶煮好了没。”

    “皇上驾到,李良速来接驾!”这已经是第三声了,却见李家的大门仍是紧闭着,谁也没想到李良竟然给皇上来了这么一手,好大的一个闭门羹啊!

    健宗从銮驾内探出头来对太监道:“不要喊了。”说完后又自嘲道:“没看出来人家不欢迎朕吗!”

    憋了一肚子委屈的邱瑞这会可抓住机会了,他请命道:“陛下,待臣去将李良拿了来问罪。”

    健宗看了看邱瑞道:“邱爱卿忠心可嘉,从即rì起品级升为从二品。”

    邱瑞大喜叩头谢恩,旁边的十二皇子郑柘见父皇为了这个原因升了邱瑞的官,也忍不住上前说道:“父皇,李良目无君上,儿臣愿同邱大人一起前去擒拿。”

    凝神看了看跃跃yù试的郑柘,健宗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招了招手将四个儿子全都叫到了车前。健宗问道:“李良如此对待寡人,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郑柘抢着说道:“儿臣以为其罪已无可赦,当斩!”

    九皇子郑荥犹豫了一下,看着父亲的脸sè道:“李良有罪,但请父皇看在镇国公世代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情分上免了死罪,将他罢职为民即可……或是发配边关充军。”

    十四皇子郑德道:“儿臣以为两位兄长的建议过了点,儿臣认为李良绝非目无君父的狂傲之辈,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将李良交给儿臣处置。”

    健宗道:“交给你处置?!……寡人听说你和李良的私交很好,经常都会到他这里来走动走动,莫非你准备徇私不成?”

    郑德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以为……以为……。”

    “不要说了!”健宗袍袖一抖让郑德退下去后问十八皇子道:“宪儿,你认为该如何处置李良呢!”

    郑宪鼓足了勇气道:“父皇,儿臣认为李良并没有过失之处,所以儿臣以为父皇不应该对他进行处罚。”

    健宗把脸一绷道:“小儿之语,退到一边去!”

    “父皇!”

    “退下!”

    郑宪还想多说几句,却被健宗再次呵斥。

    将四个儿子审视了一遍后,健宗下了车辗让挡在李良家门前的兵士退开后,自己走上了台阶抬手梆梆梆连敲了三下门。

    门内的李忠兄弟听到真的有人敲门,对视了一眼后忙将门轻轻的开了条缝后往外一看,兄弟俩是魂飞魄散。健宗他们是不认识的,但健宗身上的皇袍他们却是认得的。二人也顾不上把门全打开了,就在门内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健宗转身对随行的人等道:“你们在这里等,寡人去问问李良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后健宗就进了李良家,进了门后还让李忠兄弟把门给关上了。

    健宗来到正厅门前往内一看,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里面,初一看会觉得此人相貌普通并不见有什么奇特之处,但若是仔细观察一番就会发觉,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异于常人的光芒。阅人无数的健宗知道,这种光芒是只有见识广博之人才会有的,他暗自点了点头后朗声说道:“寡人来了,李良不出门迎驾,更待何时!”

    厅内的李良也朗声道:“陛下为何而来?”

    健宗道:“寡人为求贤而来!”

    李良道:“此处只有纨绔子弟一名,并无贤士可求!陛下请回吧!”

    “纨绔子弟也好,贤士也罢!”健宗道:“你先祖与我高祖皇帝名为君臣,但私下却是兄弟相称,而你李良总归是镇国公李家的后人吧,算起来寡人也是你的叔伯长辈。长辈登门,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这才叫十月的债还得快,就在不久前李良两口子还用长辈的名分把邱瑞给挤对走了,而现在健宗也是以此为借口来挤对李良了。

    李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道:“既然伯父登门,那么就请进吧!”

    健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后迈步进到厅堂之内。

    李良以晚辈对长辈的礼仪抱拳躬身道:“伯父登门,寒舍是蓬荜生辉,请坐。”

    见李良霸着正中的位子不肯挪窝,健宗心道:“好小子,当真实胆大包天啊!寡人登基以来,还没人敢这么接待寡人的,一口一个伯父,全当寡人没看到寡人身上的龙袍啊!”

    分宾主落座后李良道:“伯父远道而来,一定是又饥又渴了吧!来人,上茶上饭!”

    健宗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这架势这人竟然把堂堂的一国之君当作来打秋风的人来招待了。不过经李良这一提,健宗倒觉得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随着李良的一声招呼,管家李福奉上了香茗,福婶从后面端着托盘来回了奔波了几趟将饭菜端到了正厅,其他的佣人就算是不会哆嗦着把饭菜扣到皇上的脸上去,也是不能用了。

    李良当着健宗的面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一小口,然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伯父请。”

    健宗也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将菜肴逐个品尝了一遍,有几道菜竟然比宫中的御厨做的还要好上三分。不过虽然可口,但健宗毕竟不是特意来吃饭的,略微进了一些后只吃了个小半饱,健宗就放下了筷子道:“贤侄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李良道:“伯父如何对晚辈,晚辈就如何对伯父!”

    健宗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良笑道:“非是晚辈的胆子大,有句话不知道伯父听说过没有?叫做‘无yù则刚’!晚辈既不奢望登台拜相,也不乞求封妻荫子,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无yù则刚!”健宗愣了一下道:“好一个无yù则刚!好啊!即便是贤侄对朕无所求,难道就不怕朕在震怒之下取了你的xìng命吗?”

    “别人也许会!但伯父一定不会!”李良针锋相对的说道:“否则伯父就不会亲自登门了!”

    健宗看着李良的眼睛,而李良也毫不避让的看着健宗。

    健宗道:“你知道寡人来你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李良装糊涂道“晚辈不知。”

    健宗道:“看来你是在怪朕,怪朕想借着邱瑞给你一个下马威吧!”

    李良不知可否的耸了耸肩。

    健宗道:“贤侄大才啊!”

    “伯父过奖了,晚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一个混口饭吃的闲人罢了!”

    健宗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贤侄对中原五国的现状有何看法?”

    ‘正题终于来了!’李良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他道:“中原五国本是一家,自两百年前五路诸侯建国以来,各国都在等待时机准备一统中原。其中以赵国地域最广,人口也不少,且民风彪悍,士卒战斗力最强,本来只需稍加积累就可完成宿愿。但其边疆终年受到蛮族的sāo扰,且每隔二到三十年就必然会受到一次重创,所以本应该最有统一中原希望的赵国却抽不出兵力来进军中原。”

    “丰、卫、燕三国的情况差不多,境内多山地丘陵,不但可耕种的田地少,而且还多是靠天吃饭的旱地,虽有盐铁之利,但盐铁矿藏却多被贵族所占,致使财富皆聚于贵族之手,国虽富但民穷。而他们三国同样也受到外患侵扰,燕国更是时常受到了北栎同蛮族的夹击,若非占有地利且受到中原其他四国的援助只怕早已灭国了。”

    “而这四国都存在着贵族兼并土地的情况,使得百姓无田可耕只能依附于贵族成为佃客或干脆卖身为奴。”

    “至于我大唐吗!”李良笑了笑道:“大唐乃是中原的粮仓,不少地方的稻米都一年两熟,盐铁虽然攻敌不足,自保则有余。而且因为我大唐的贵族子弟成立后必须离家dú lì的制度,使得贵族兼并的土地的情况没有其他四国那么严重。可惜也正是因为这样,民间百姓相对富足,致使民风柔弱。从上到下以知足者常乐的心态,缺乏进取之心。”

    健宗问道:“依贤侄之见,五国都没有一统中原的能力了吗?”

    “不然!”李良道:“中原五国都有机会和能力统一中原的!”

    “噢!”健宗道:“贤侄讲来!”

    “还是先说赵国吧!”李良道:“赵国的边患若利用得当的话,非但不是祸、还能成为以战养战的上好练兵之所。赵国骑兵强横,但赵国却多是用来守卫重要城镇实在可惜。若是他们能集结jīng锐,仿效蛮族劫掠一样进入草原水草丰美的所在,对分散游牧的蛮族逐一歼灭。牛羊马匹可以解决粮草不足,妇女……妇女可以充实人口,至于男丁吗……斩尽杀绝以绝后患。若是蛮族聚集来犯就撤回城镇,一面依靠高大的城墙抵御以骑兵为主的蛮族,一面可以伺机出动。只要能本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原则,依靠坚固的城垒,不出十年赵国国境千里之内将不再会有蛮族的立足之地。到那时不但解决了外患,还能扩土千里,而且兵也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以骑兵的优势横扫中原了。”

    “丰、卫、燕三国也不是绝对没有机会,只要他们其中两国能携手同心,先联手迅速攻占我大唐,取得稳固的粮仓,再选一灾年将另一国瓜分,而后可趁蛮族重创赵国骑兵之时北上。待到灭了赵国之后,两国再决一胜负。中原可定!”

    “至于我大唐吗!”李良看着健宗的眼睛说道:“大唐虽然因为是产粮之地,民风柔弱,但在两百年来,十年一次的封地之争使得十一家国公和五位王爷是年年练兵,而三大军团也是一刻不敢懈怠,所以民弱兵不弱。我大唐虽然也有外患,但却没有其他中原四国那么厉害,勾斐的sāo扰只是疥癣之疾,只要用兵得当,灭勾斐如同探囊取物。只是若灭了勾斐却会直接对上北栎,所以灭勾斐不如把他们打怕了,就像岳庭元帅于当年在两界关一样,一战打得他们数十年不敢再由所图即可。在稳固了后防之后,有两种方案可选择,一是对丰、卫、燕三国逐个蚕食,想来这两百年来通过将粮食借给他们所得的盐铁已经足够应付战争所需了。平定这三国后,同样待赵国和蛮族交战后再挥军北上。当可在十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一统中原;二是先北上消灭赵国,在设法消除蛮族的外患后再图谋丰、卫、燕三国,这样做当可在十五到三十年的时间内统一中原。”

    “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先取丰、卫、燕三国,必然使赵国jǐng觉,而赵国的军力也是最强大的。一旦赵国有所防备将jīng锐骑兵从北方提前调过来的话,必然是一场恶战。而其利就在于,有了丰、卫、燕三国的盐铁之利加上我大唐的人力物力,可制作大量的弓努用于对付赵国的骑兵。而且那时,我们是以中原四国之力攻打赵国,就算是蛮族也来的话,同样可以逐步推进在平定赵国的同时将蛮族驱逐回草原。”

    “赵国的骑兵分散在赵国的北方边境之上,先取赵国的话,只要用兵得当,当可在北方骑兵回援的路途上逐个击破,我国兵力损失会小的多,而且得到了赵国的铁骑后,对攻打丰、卫、燕三国是很有帮助的;但这样做的话,蛮族很可能会趁机而入,到时候即便能将蛮族击退,不但赵国将是废墟一片了。而且因为我大唐因为连续同两股骑兵在平原作战,损失一定会很大,若是丰、卫、燕三国趁机发难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健宗听完李良的分析后,闭起眼睛似乎是在沉思。但从他急促的喘息之声和颤抖的身躯上看,他似乎又是在平静激动的心情。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说道:“贤侄啊!寡人没有白来,你当是我大唐统一中原的栋梁之才。”

    李良道:“伯父太过夸奖了,其实以大唐的国力,统一中原并非难事。”

    “不错!大唐想要统一中原的话,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健宗点了点头道:“根据密录记载,早在建国之初,我高祖皇帝就完全有能力统一中原,但是经过他的测算,如果当年就不计后果强行统一的话,以中原的人口和国力来看,很有可能为外敌所乘,无论是蛮族南下还是北栎东来,我中原子民很可能就要亡国灭种了。所以我高祖皇帝密令郑氏子孙,若要统一中原,必须要达到一个条件,那就是中原五国人口的总和必须要超过蛮族六十倍以上,才能谋划统一,这样即使在统一中原之战中人口死伤了大半,也可有足够人口恢复生产和有足够的兵源来应付外敌。目前单我大唐就有在籍的子民将近三千万,已经是蛮族人口的二十倍还多,加上其他四国的人口,这个条件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第 六十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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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皇子和六部尚书以及百官在李良家的院外驻足而立,谁也不明白健宗为什么会驾临到这里来。为了赶早朝,不少的官员都没吃早饭就到皇宫去了,这会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眼瞅着皇上进了院子,都盼着他能早点出来,不管对李良是杀是剐,总归只求能快点把这场事情了了,家里人还等着准备过年呢。可等了老半天却不见皇上出来,不但四位皇子焦躁不安的在那里来回溜达,就连官员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声音虽低,但架不住人多啊,半条巷子里都是一片嗡嗡之声。

    外面吵杂声此起彼伏,而屋子内的两个人也没闲着,一老一少在屋子里是嘀嘀咕咕。

    李良道:“既然中原的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高祖皇帝遗命的要求,而大唐也有足够的国力来完成统一中原的梦想了,那么伯父为何不早下决断开始统一之战呢?依晚辈来看,几年前中原水旱之灾频繁之时,丰、卫、燕三国国中无粮,就是出兵的大好时机。如果那时候发兵的话,灭他们绝不是什么难事。”

    “哎!”健宗叹气道:“寡人何尝不知道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哎……不寡人想早rì发兵,是……寡人的身体实在是抗不住了。当时御医给朕请脉的时候告诉朕,若是能安心静养的话朕还可以有十余年的chūn秋,但若是过于cāo劳的话,寡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去见列祖列宗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选定好合适的继位人之前,朕是不敢出兵的,迫于无奈,寡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

    李良道:“伯父是在担心后来之人压不住五王和国公们的争斗吧!”

    “不错!”健宗道:“这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是当年高祖皇帝留下的一条连环计,即相互牵制又共同制约皇帝的权威,还能避免朝廷之中jiān佞把持朝政,我大唐两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昏君和权臣当道完全是靠着这条连环计。但是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也对高祖皇帝的这条连环计怨言很多,很多人都在怪他对子孙们太狠了。这两百年来十多位郑氏的王爷从高高在上的皇族沦为了街头的乞丐,更有几人连xìng命都没了。长久下来,皇室和国公之间就积累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了,皇族之中也早就有了要废除国公权势的论调。”

    说到这里健宗指着李良道:“你们家三十年没有封地,其实就是先帝和五王联手准备逐渐削弱国公实力的结果。不过在眼看着计划接近成功的时候,先帝发觉国公们一旦失势,五王就会独大。所以先帝在传位给寡人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持住国公同五王的平衡。说心里话,当时寡人对先皇话是左耳朵进有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李良好奇的问道:“那又是什么使得伯父改变了心意呢?”

    健宗道:“寡人也不瞒你,当时眼看大功告成,五王之中有个别人就开始不思进取骄奢yínyù起来了。有的私自在封地外强占土地jiānyín妇女,有的还意图收买朝中大臣。寡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终于明白了,没有国公们的牵制,王爷们就会成为大唐之隐患,当时寡人就想,是不是把国公和五王的权势一并废除,但经过了长达五年的思虑后,寡人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果将五王和国公一并铲除,大唐至少会出现很长的一段混乱时期,而且即便能很快地平息了混乱。但是没有了五王和国公们的牵制,后来的继位者必然会无所顾忌的为所yù为,用不了几代就会像其他几国一样经常出现动乱。”

    “那时寡人才明白高祖皇帝的苦心,他高瞻远瞩的定下这样不通情理的规矩,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郑氏的后人,一刻也不能松懈,否则不是成为一文不名的乞丐就是成为他人的刀下之鬼了!”

    说到这里健宗忽然很是开心的说道:“在想通了这些后,寡人从心里很感激那个通过皇后将五王为害的证据交给朕的人。贤侄,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李良心道:“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子,哪里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健宗自顾自的说道:“那个通过皇后把那些证据交给寡人的人,就是你母亲——柳夫人!”

    “啊!”李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老娘给牵扯了进来。

    似乎对李良的反应很满意,健宗笑道:“若非她的及时提醒,寡人险些就要犯下大错!”

    李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道:“晚辈从来没听家母提起过此事。”

    “这一点最让寡人佩服!”健宗道:“不管是谁问起了当年之事,你母亲对外始终都称是求得了皇后的怜悯之心,而后由皇后出面说服了寡人,才使得镇国公度过来难关。其实外人那里知道,当年若非是你娘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将谁见谁捏的镇国公府卫,训练成了一支让五王为之胆怯jīng锐之师,使得五王谁也不敢出面阻击,寡人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啊。你母亲不但救了镇国公,同时也帮着朕度过了难关。”

    健宗以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李良说道:“镇国公三十年后从新拥有了封地之后,将封地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外人都当是你父亲李博的功绩。可寡人清楚得很,你父亲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这完全是你母亲的功劳。可惜啊……你母亲虽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但终究不是男儿身,否则一定能够封侯拜相的。可惜啊……寡人放眼望去,这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和你母亲一样,即有眼光又有能力的。可惜啊……你母亲养了个好儿子却藏着掖着不肯让他为朝廷效力!”

    这是那跟那啊!前两个可惜李良还听得明白,但第三个可惜却是越听越糊涂。

    健宗看着李良道:“贤侄啊!从很早的时候起,寡人就开始关注你了!你可知是为什么?”

    李良差点给皇上老爷子翻一个大白眼,噢……合着你早就盯上我了!

    “那是因为寡人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所养的儿子竟然会是一个有疯癫之症的傻子!在立你大哥为镇国公世子的时候寡人才想明白,你母亲了不起啊!她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置身于权力的争斗之中,早早的就将你放在了权力圈之外。”

    李良心道:‘太阳了!你才是傻子!在这里自以为是瞎联想!’

    健宗信心满满的说道:“寡人也是有儿子的人,能明白她的苦心,不过这做子女却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父母的用心良苦。贤侄你因为有满腹才华而得不到施展,就不甘寂寞了,但又受到你母亲的影响不愿意置身于人前,所以就躲在宪儿的身后享受着指点江山的乐趣,嘿嘿!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寡人都很清楚,所以寡人就顺水推舟给了宪儿两个差事,目的就是想再看看你的能力。结果吗……朕很满意!”

    李良道:“伯父这么关心晚辈,晚辈实在是感到荣幸!”话说得客气,但语气却不客气,其实换作其他人听说皇上在关注自己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来自注重个人**时代的李良一想到有双眼睛总是在背后瞄自己就感到生气。

    “贤侄莫要怪朕!”健宗听出了李良话里的不满意,他道:“你适才不是问朕,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为什么不早早的着手统一中原呢!除了刚刚讲的那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寡人手中没有信得过的人才可用!”

    李良道:“伯父说笑话了吧!三大军团的主帅个个对大唐都忠心耿耿,据晚辈所知,他们也都能征善战;而六部尚书也都各有所长,您怎么能说是无将可用呢!”

    健宗摇了摇头道:“他们守成还是可以的,但若是开疆扩土就略显不足了。而且我大唐多年以来都没有主动出击过,打的基本上都是防御战。在没有合适的带兵人选之前,寡人又如何敢轻易言战呢!寡人既为继位之人犯思量,同时也再为由何人带领大军出征作难。所以从很早以前朕就开始让人留心观察你们这一代,寡人要从你们中间选几个能和新君一起扛起重任的人来。”

    李良明知故问的问道:“选出来了吗?”

    健宗道:“安定后方的文臣和用于冲锋陷阵的武将,早在两年前寡人就选好了!但是这让人放心的统兵主帅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也许是天佑我大唐,就在近rì这个让寡人一直忧心的人选终于有了眉目了。”

    李良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伯父的这个人选不会是晚辈吧?”

    健宗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

    一句话把飘飘然快升到云端的李良给砸回了人间,他很是郁闷的说道:“伯父能告诉晚辈,这个人是谁吗?”

    健宗很是得意说道:“当然可以,这个人就是朕的女儿郑天虹……,”

    “啊!”李良是瞠目结舌。

    “的未来驸马!”

    “我倒!伯父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李良拍了拍心口说。倒不是他歧视女xìng,只是这领军打仗女人的确不是很合适,因为一个将领,特别是主帅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但是女人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相对比较容易冲动,而冲动则是为将者的大忌。“那……十三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又是谁呢?”

    健宗道:“你认识的,就是岳庭的独子岳阔!”

    李良道:“意料之中!”这的确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初李良就想到过岳阔会被招为驸马。

    健宗道:“不过在此之前,寡人还要考验一下他,同时也是检验一下朕的眼光。”

    “伯父是想借着勾斐考验岳阔吗?”李良试探的问道。

    “是的!”健宗道:“要想出兵统一中原,必须首先将勾斐打怕了,不然一旦勾斐兴兵来犯,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如果主动出击的话,勾斐国内的地形又不利于我军作战。有当年北栎的例子在前,寡人是不敢轻易出兵的,不过好在勾斐国小却心比天高,上次求婚不成,王子还被你给侮辱了一番。嘿……他们现在已经集结了兵力准备攻打两界关,这次他们可是真的发了倾国之兵了!如果这一次能将来犯之敌全歼于两界关,勾斐想要恢复战力至少需要二十年!”

    李良道:“伯父圣明,那样我大唐就可以放心的进兵中原了。”

    嘴上这么说,但李良心里却不是滋味,合着这里没我什么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健宗望着李良叹了口气道:“经过两百年的积累,我大唐已经有能力在统一中原之后抵御外族入侵了。至少寡人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哎……我们在发展,北栎和蛮族也没有停止不前。蛮族限于气候原因,人口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据探子回报,蛮族最强大的部落血狼族的工匠不但找到了一条高品质的铁矿矿脉,同时还将中原的冶炼之法同北栎的炼金之术在加上草原上特有的地火,三样结合起来发明了一种新的锻造方法,致使他们的刀箭如今已经强过了我们很多。”

    听到这里李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以前蛮族的武器远远落后于中原,但还是凭借着娴熟的骑术和箭术就将装备相对jīng良的中原骑兵打得难以招架了,若是装备再强过中原士卒的话,那就只能靠着城池进行防御了。

    “好在这种锻造方法极为困难,雪狼族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才装备了五千铁骑。”健宗道:“不过就是这五千铁骑已经横扫草原了,目前只有蛮族的王庭和右贤王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他们能再坚持两年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雪狼族的族长已经对臣服于他的草原各部落许愿,将在十年之内攻打赵国,十五年之内使他们可以放牧于中原大地,目前各部落已经将工匠集中到了雪狼部落。”

    “十年!”李良喃喃的说道:“十年的时间,只怕大唐还统一不了中原啊!”

    健宗站起身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

    李良不由自主地也站了起来问道:“那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健宗道:“北栎在三年前因为宗教的原因爆发了内乱,寡人本以为这场内乱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北栎出了一个叫做萨卡&#8226;德烈奇的年轻贵族,他先是依靠长老院的支持掌握的兵权,而后又将长老院出卖给了教宗,只用了两年就将内乱平息。萨卡&#8226;德烈奇也成为了四百多年来北栎的第一位国王!根据商人们带回来的消息,这个萨卡&#8226;德烈奇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他宣称要在有生之年让他们所信奉的神的光芒照耀到所有的土地上。据说他现在正在进行西征,目的是将西面的异教徒消灭。而西征之后,就将开始针对我中原大地的东征了,预计这次东征将在四到五年内就会出现,而且兵力不会少于一百万。”

    李良挠头道:“这么说来,一定在赶在北栎的东征之前平定了丰、卫、燕,集中了四国的国力才能抵挡住北栎的进攻。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是很难做到的。”

    健宗点了点头道:“所以寡人来找你了!”

    李良差点晕倒过去,这件事的难度也太高了点吧!

    健宗道:“按照常规做法,想要统一中原至少也要十五年的时间,但寡人确信,只要贤侄肯出手的话,应该可以在北栎东征之前平定丰、卫、燕,至于南下的蛮族,实在来不及的话,可以先全力支持赵国抗击他们,统一中原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说。不过,寡人相信贤侄一定能在蛮族南下前统一中原的。”

    李良道:“伯父太看得起晚辈了,晚辈还没有这种本事。再说了,如果晚辈真有这个本事,您就不怕以后我会造反自己当皇帝吗!”

    健宗道:“别人也许会,但是贤侄你却不会!”

    “不尽然吧!”李良道:“就算以前不会,但以后也未必不会!”

    “算算rì子,寡人还能再活上个三五年!”健宗道:“贤侄啊!寡人和你来做一个约定,如果在四年之内你能平定了丰、卫、燕三国,那么寡人就给你……”

    健宗趴在李良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话,李良听了后是连连点头,待健宗说完后李良把手一拍道:“好……就这么定了!陛下……为了大唐百姓……为了中原子民……也为了您的知遇之恩……臣李良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再苦再累也只当自己是二百五!”

    健宗看着对自己行君臣大礼的李良是连连摇头,这么好的条件,谁都愿意当二百五!

第 六十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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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的不做任何犹豫的流逝着,从健宗走进李良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用钟点表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当健宗独自一人从李良家出来的时候,那些快饿昏过去的大臣们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奇怪怎么没人出来恭送圣驾,但一想到来的时候同样也没人出迎,也就不再多想了,而此时四个皇子则不约而同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健宗面沉似水的来到车辗前,抬步登车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说道:“刚才是谁提议把李良发配充军的?”

    九皇子郑荥道:“是儿臣!”

    “很好!这个提议不错。”健宗点了点头道:“传眹的旨意,就将李良,还有童天奇他们一并发配到两界关去,让岳庭的儿子去押送,限明rì午时前离京!”

    郑宪心里一惊,抢上前道:“父皇……。”

    “不要再说了!”健宗一挥袖子道:“寡人心意已绝,凡有求情者严惩不贷。时候也不早了,各位爱卿都回去吧。”

    说完后一掸龙袍上了车辗,御驾回宫了。

    十二皇子郑柘高高兴兴的走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理想了。他准备回去后立刻给李翱写封信,告诉他已经从根本上为他解决的心腹之患了。

    各位文武大臣们也走了,不少的人回到家里后也会出于不同的目的和想法给和这件事情有关,但却不在京城的人写上几封信。估计这几天里,信使会满街都是。

    十四皇子郑德yīn晴不定盘算着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也许在这个时候去安慰上李良一番,再来个彻夜详谈,就可以将李良收为己用。但是……目前的这几天对郑德来说很关键,现在这所院子周围也许已经布上了大内的眼线,如果贸然进去找李良的话,说不定就会惹恼了父亲,那么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婚事的。

    郑德不在乎上官飞云的女儿是否生的貌似天仙、也不在乎她是否能歌善舞,他在乎的是上官飞云手里能够威慑诸王和众国公的海月军团。至于李良,虽然文公公再三交代一定要竭尽所能得拉拢于他,但是文太监临终前所说的事情让郑德很是怀疑,使得他潜意识里抗拒文太监说过一切事情,进而也怀疑起李良是不是真的值得去拉拢。而且一直以来,此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不冷不热地态度,让人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所以郑德看了看绝尘而去的御驾后,做出了一个对未来影响深远的决定——他也走了!

    郑宪站在那里没有动,四个大内侍卫似乎受到了什么暗示,自动的留了下来保护着这个目前正享受着禁足待遇的小皇子。

    有人拍了拍郑宪的肩膀道:“十八弟,你不回宫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郑宪回头一看,说话的人却是他的兄长郑荥。他把脸一沉道:“原来是九哥啊,你怎么没走?”

    郑荥说道:“我没走是因为,我想见见李良!”

    “有什么好见的!”郑宪有些不耐烦地说。

    郑荥道:“十八弟是在因为李良被发配的事情在生为兄的气吗?”

    兄弟俩说话间,李忠从敞开的大门走了出来,看了看外边见门前真的有两位皇子在,不由得暗自佩服主人料事如神。原来在健宗出来后李良就吩咐他一会出去看看,说是如果看到有两位皇子在外面的话,让他把他们请进来。

    看到李忠出来,郑宪没有继续搭理兄长,他迎了上去道:“李忠,你家主人怎么样了?”

    李忠施礼后说道:“我家主人请两位殿下进去说话。”

    郑宪邹眉道:“你是不是传话传错了,是请我们还是就请我一个?”

    李忠道:“回殿下,我家主人吩咐的是请两位殿下一起进去的。”

    郑荥很是吃惊的问道:“他知道我们在外面?”

    李忠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请两位殿下随我来。”

    郑荥和郑宪在李忠的引导下来到了客厅,却见两个丫鬟正在摆放饭菜,而李良正坐在桌子前端着一小碗汤喝着呢。

    听到有人进来,李良头也没抬的说道:“两位殿下饿坏了吧,快坐下一起吃点。”

    小郑宪以前是经常在李良家蹭吃蹭喝的,虽然现在心情不好,但还是直接就坐了下来。而第一次到李良家——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李良的九皇子郑荥就没那么随便了。他咳嗽了一声道:“李……李……。”李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一时半会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良才对。

    李良抬头一看,心里却是一惊,他原本以为和留下来的会是郑德和郑宪,所以才让李忠到门口去请他们进来,不想郑德没来,来的却是曾在岳阔家远远的看过一眼的九皇子郑荥。他不由得心中暗道:“他来做什么?”

    虽然在心里吃惊,但表面上李良并没有带出来,他笑着道:“九殿下请坐。”

    郑荥并没有顺势坐下,而是抱拳说道:“李世兄,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李良道:“殿下说笑了。”

    郑荥正sè道:“非是玩笑之语,因为在下的缘故,父皇已经下旨将你发配充军了。我本来也是好意……只是没想到父皇会真的这么做!”

    郑宪听到这里是冷哼了一声。

    李良道:“殿下的好意思,李良是知道的,发配总比掉脑袋好吧!呵呵……其实殿下切勿自责,皇上对于要将我们发配边关的事情早就下了决心的,不然也不会将能说上话的众位国公和地虎军团的将军们都哄出了京城。”

    郑荥站起身道:“话虽如此,但总归是我提出来建议,所以望世兄海涵,等父皇的气消了在下一定设法使世兄早rì回京。告辞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李良对着郑荥的背影说道:“殿下有此心,李良感激不尽,你我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郑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就又向外走去。

    郑宪问道:“什么恩怨?”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抬手敲打了一下郑宪的脑袋,李良指着桌子上的饭菜道:“这些是你嫂子的手艺,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没吃饭呢,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

    郑宪小嘴一噘道:“李大哥还有心思吃饭,你明天就要离开京城被发配到边关去了。”

    李良笑道:“没事的,不出半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大哥我可不希望儿子出世的时候,自己却没在旁边。好了,你快点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处于禁足时期呢,万一一会皇上想起来,你就又要挨罚了。”

    郑宪见李良如此神闲气定,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后也告辞回皇宫去了。

    李良到书房写了封信交给李义,让他回老家去交给母亲,然后又吩咐李忠去给跟着一起‘发配’的童天奇等人的家里送个信,让他们准备些东西能在明天出发的时候带上。

    冯玉如一面为李良打点行装一面问道:“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连年都不等过完,你就要急匆匆往两界关赶。”

    “好处当让是大大的!”李良很是得意地说道:“只是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夫人放心,绝对值得去拼一把。”

    冯玉如把衣服整理好后道:“夫君此去建功立业,为妻的本不当阻拦,但有几句话请夫君牢记。”

    李良道:“夫人请讲。”

    冯玉如道:“事情能成便成,不成的话也不要强求,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归隐山林。”

    李良环抱住夫人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道:“夫人放心,为了你也为了孩子,我一定早去早归!唉呀!”

    冯玉如忙问:“怎么了?”

    李良高兴得说道:“儿子在动,他刚刚踢了我一脚。”

    “瞎说!”冯玉如娇羞道:“才三个月那里会踢的,再说我怎么没感觉到。”

    夫妻二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有家人来报说是白无名来了。

    李良迎了出去道:“白大哥怎么得空过来。”

    白无名看了看李良道:“听闻李大人明rì要被发配到边疆,所以我家小姐让我来看看。不过看李大人的面sè,一点也不像是要被发配的人,倒像是被提拔后要去赴任似的。”

    自从和白冬雁挑明了关系后,白无名开朗了很多,话也多了一些,不再像当初一样总是低头不语了。

    李良道:“消息传的好快啊!白小姐都知道了,呵呵,有道是吃亏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就是吃亏,所以发配和升官又有什么不同呢!”

    白无名道:“李大人不愧是能被我家小姐引为知音的人,想法真是独特。这是我家小姐让给你送来的。”说着从怀了拿出了张请柬交给了李良。

    打开一看,原来白冬雁听说李良被发配往边关,特意备了桌酒席为他饯行,李良犹豫了一下后道:“白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回到房间里将请柬让夫人看了看,冯玉如笑道:“这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何必又来问我,传出去又该惹人笑话了。”

    李良道:“这么说,夫人是同意我去了。”

    冯玉如叮嘱道:“早去早回,明天还要赶路呢。”

    “夫人放心!”李良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好笑道:“再大度的女人听说丈夫迎别的女人邀请,都会犯嘀咕的。”

    带着母亲柳氏后来派过来的两个护卫,李良跟着白无名到了万花园。也幸好李忠兄弟俩都被派了出去,不然就算另外冯玉如同意了,这两兄弟也会拦着不让去的。

    来到万花园内白冬雁的临时下榻的居所,白氏姐妹已经备好了酒席,其实业就是几道可口的小菜。宾主入座后白冬雁为李良满了一杯酒道:“我们姐妹原本准备过了年就离开京城去往他地的,本想到时候让李大人送我们的,不料世事多变,李大人却要现行离开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要是往常李良绝对不会喝的这么快,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实在是好,所以不自觉间就放开了去喝了。放下酒杯李良道:“是吗!白小姐难道还要继续四处流浪吗?何不找一山水秀丽之地和无名兄笑傲山林呢?”

    白冬雁道:“家仇未报,如何能够安心归隐呢!”

    李良道:“白小姐还是如此执着啊!”

    白冬雁又为李良满上了门前杯后才说道:“非是我执着,但父兄之仇不报能实无颜面苟活于世。”

    李良道:“白小姐,依在下看来,蛮族年年来犯才是你白家家仇的根源,若非他们他们屡次进犯中原,令尊和令兄又怎么会饮恨沙场。”

    白冬雁点了点头道:“李大人说得没错,蛮族才是我白家的大仇。但是李大人,前朝的时候为什么蛮族只是逢到大灾之年才南下劫掠一番,而现在却年年来犯呢?”

    李良道:“前朝的时候,蛮族很少进犯中原是因为害怕被报复。而现在蛮族年年南下,其根本就在于中原五国各自为战,赵国以一国之力只能自保而无法反击,若是中原五国能大一统的话,蛮族就不敢那么放肆了!难道白小姐……竟然想统一中原不成?”

    白冬雁失声笑道:“李大人太看的起小女子了,我一风尘女子岂敢有这样的奢望。”

    李良也笑道:“在下失言了,不过在下很好奇,白小姐是准备如果报家仇的。”

    白冬雁道:“我家传有制图之法,这些年来我行遍中原,一是为了能绘制出中原各国的地图;二是为了找些有志于此的人将所绘制的地图赠与他们。以方便他们将来行事!”

    李良听了就是一振,一张jīng确的军事地图的重要xìng他是很清楚的,这才叫正瞌睡的时候有人送了枕头过来。他道:“白小姐能否也送给在下一套地图呢?”

    白冬雁道:“小女子正有此意。”说完起身去了各包袱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皮质的地图。

    “李大人!”白冬雁道:“你眼光独到,小女子就将些这地图托付于你了。希望你能找一个有此志向又有此能力的人,让这些地图能派上用场。”

    李良心道:“不用找了,我自己留着用就行了,嘿嘿,这才叫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伸手就想去接包袱,却被白冬雁伸手拦阻了。

    就听白冬雁道:“李大人莫要心急,容小女子把话讲完!”

    李良不好意思笑了笑到:“白小姐请讲。”

    白冬雁道:“这地图是我十年来的辛苦,所以不能轻易的就送人的。”

    李良道:“白小姐放心,你的心思在下知道了,不管以后谁用这地图,在下都会保证他能在统一中原之后挥军北上,永远消除蛮族对中原的隐患。”

    “李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白冬雁这才将包袱交给了李良,不过她又说道:“这里面的十除大唐外的其他四国的地图,大唐的地图小女子刚做了小半,待全部完成后自会设法送来给大人,就像其他俩人一样会得到完整的中原地形图。”

    李良奇道:“白小姐还将地图赠与过什么人?”

    白冬雁道:“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一个是赵国的武将、一个是燕国的大臣。”

    李良见白冬雁不想多说这两个人,也就不再追问了,反正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既然是饯行,那么饯行酒是少不了了。白冬雁、白无名、白二小姐相继给李良端了一杯,然后就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在谈话的过程中,李良已经喝得有点高了。也不是他的酒量很差,只是这冬天喝酒都是用滚水烫过的,特容易上头。不过李良也没怎么在意,他和白冬雁聊的很开心,加上又得到了一套对他大有帮助的地图,也就忘了节制自己了。到最后他竟然和白无名喝的较起劲来,好在白无名的酒量也不怎么样,两个人凭着冲劲干了一海碗酒后一起趴到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李良就觉得有人……。

第 七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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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得酩酊大醉的李良,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有人在用汤勺一勺一勺的给自己喂水喝。有过醉酒经历的人都知道,喝高了的人通常都会觉得口渴得要命,李良也不例外,所以他贪婪的喝个不停直道肚子感到很是发胀的时候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灯光之下一个绝sè佳人坐在李良的身边,李良傻傻的笑道:“老婆,你怎么来了,我这就回家。”

    冯玉如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夫君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说着又用一条毛巾为他敷在了额头上。

    这时候李良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家中的卧室里。一问才知道,原来李忠跑了大半个京城给童天奇、谢信等人的家中送完信回来已经快二更天了,去给李良复命的时候听所少爷去了青楼是大为不满。要说这个李忠不愧是柳夫人从众多的府卫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找出来的人,听说少爷违反了主母的交代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立刻就赶去了万花园将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李良给弄了回来。后来在没人的时候李良问李忠,那天去接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李忠把眼睛一鼓道:“少爷希望小的发现什么异常?”一句话把李良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良听了听外面打更人的梆子声,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想到夫人怀着身孕一夜未眠忙起身让冯玉如躺下,自己坐在一旁叮嘱夫人再今后的几个月里一定要多注意身子,边说还边埋怨自己不该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冯玉如也叮咛丈夫出门在外要注意饮食起居。夫妻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嘱咐着直到rì出东海天光大亮。

    因为今天是年三十的缘故,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一两个路人也走得很匆忙,绝大多数的商铺连门都没有开,似乎在积蓄着力量等到了明天大年初一得时候好好的热闹一番。

    京城的四门往rì熙熙攘攘的人流同样也不见了,唯有南门外聚集着一群人,让冷清的城门洞显得有几分人气。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童天奇等人的家人,他们是来送行的。不过饶是守门的兵丁见多识广,碰到给发配充军的送行的也不是一会两会了,但今天这个送行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心里直犯嘀咕:“这些人是怎么会事,怎么这么多人都拿着兵器,这到底是准备送行还是想要在这里劫道啊。”

    送行的人奇怪,被发配的人和负责押送的人就更奇怪了。平rì押送囚犯赴边的刑部差官改成了清一sè的羽林军押送不说,如果是熟识他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一队十人的羽林军全是将领没有半个普通士卒不说,还个个都是羽林军中的佼佼者,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未来三大军团的主帅是跑不出这群人的范围的,只是不成想今rì这些军中的青年显贵却沦落成了差解犯人的小捕快了,而且还是这个时候外出公干,所以一个个都铁青着脸,一副很是郁闷得样子。而本应该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犯人们’虽然不至于趾高气扬,但也是个顶个的一副满不在乎的膜样,仿佛他们不是押解的对象而是负责押解的人。

    童天奇他们接过家里人带来的家伙的时候也是很吃惊,没听说过犯人还有带着兵器的。不过听说是昨天李良特意让人传的话,说是把称手的武器也给带来,他们也就只管接过就是了。

    眼看着快到皇上限定的离京时间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李良才乘着马车姗姗来迟。他打着哈欠从车窗内探出头对这岳阔道:“走了,再不走就要掉脑袋了。”说完就回到车里睡觉去了。

    岳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见过这样嚣张的犯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在家中对待下人还是很谦和的李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恶劣,但他还是按照的李良的意思和前来清点犯人的刑部官员象征xìng的做了交接后就下令出发了。

    童天气、谢信他们告别了家人后,嘻嘻哈哈的将家人带来的包裹全塞到了李良的车里,手里拿着刀枪棍棒边走边丁丁当当的互相打闹着玩。

    和岳阔同为羽林军校尉的孙钰哲已经年近三十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眼看着就要过年的时候却被派了这样的一个差事,心中本来就颇为不满。而今又见被押解的犯人如此张扬,全然一点也不照顾他们这些押解人的面子,这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从队伍的后面赶到前面对岳阔道:“岳将军,这些人的行为和他们的身份不匹配吧!”

    岳阔也很是头疼,一边是公务一边是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小兄弟。他低声道:“孙将军稍安勿躁,他们的家里人还在后面看着呢,就当卖给他们在军中的父兄一个情面,待离的远一些了在下自然会约束他们的。”

    孙钰哲道:“你是领队自然你说了算,但是那个坐在车上也太不像话了吧,有坐着自家的马车被发配的吗?岳将军,我知道你和他是好友,也敬佩他敢于领人殴打勾斐王子的胆量,该照顾的时候不同岳将军打招呼,我等自然是会关照他的,但凡事都有个度,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岳阔点了点头道:“多谢孙将军的提醒,在下自有分寸。”

    沿着官道往南行了有十来里路后休息的时候,岳阔来到车前掀起车帘见李良正在伸懒腰,似乎是刚刚睡醒,他上了车对李良道:“李兄,让你家的马车回去吧,太过招摇了,若是你觉得走路太累的话,就骑我的马好了。”

    岳阔他们这次出来只带了三匹马,其中两匹还是驮行李用的,剩下的一匹是领队的坐骑。

    李良笑道:“怎么能让马车回去呢,我还打算坐着车子一路赶到两界关呢,你就通融一下吧!”

    岳阔颇有乃父之风,他对李良一拱手道:“李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这种状况你坐车前往两界关是在不妥。我看你这车上东西也不少,这样好了,你可以让车子远远的跟着队伍后面,我的马你随便骑。这总可以了吧!”

    李良见岳阔这么说,又从车窗向外看了对车子指指点点地羽林军的人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交给岳阔后说道:“原本想到了驿站的时候再让你们看的,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沉不住气……好吧,你把这个拿给他们看看吧。”

    岳阔接过东西一看,是块黄绫,展开后发现竟然是一道圣旨,上面清楚地写着李良现在的身份是特使,所有随行人员全部归他调遣,沿途之上的所有官员务必全力配合。

    看清楚上面的玉玺不是假冒的之后,岳阔笑道:“我就知道!以李兄的家世和才学怎么会就这样给发配边关了。”

    李良叹气道:“别在这里拍马屁了,快些赶路吧,越快赶到两界关对你我越有利。”

    岳阔跳出马车就羽林军的将领还有童天奇他们叫了来,将圣旨宣读了一遍,这群人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来到京城外的第一间驿站,见到二十匹上好的战马已经备好了鞍在那里等候李良一行人呢。从战马身上的标记来看,这些马全部出自御马园的头等马。武将都是爱马之人,见到如此的好马,这群人是一扫yīn霾个个是喜笑颜开。

    而李良更是鸟枪换炮,从家里带出来的普通马车变成了,由两匹从外观和毛sè上看不出任何差别良驹拉着的,集舒适与实用为一体的车辗。不用问,这些东西都是健宗秘密让人准备好放到驿站的。

    有了好马和好车,李良他们一行二十余人一路上沿着驿道是快马加鞭,原本步行需要走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来天就走完了。其实他们这速度还算不得快,若是那些采用接力方式传递的加急文书,从京城到两界关有个三五天的时间也就到了。

    眼看雄关就在眼前,李良松了一口气。那rì健宗明确的告诉李良,潜伏的密探已经探听到勾斐准备在chūn播之后对大唐用兵的,而勾斐的chūn播比大唐的大部分地区要早上十天左右。而这次对勾斐作战,除了将设法全歼勾斐主力外,另一个目的是为了验看岳阔等人的能力。和岳阔一起来的十个人,全都是健宗经过多年jīng挑细选准备用于冲锋陷阵的将领,个个都是根红苗正出身名将之家的不说,自幼都熟读兵书战策,而且人人还都有不凡的武艺,现在缺乏的就是来自战场的实际作战经验。带着——不对应该说是帮着,实际的主帅是健宗钦定的岳阔,李良的身份是皇帝的特使虽然有权左右作战方案,但是却没有直接带兵的权力。

    帮着一群没经历过战阵的年轻人达到健宗即要锻炼年轻将领同时又要歼敌的目的,对同样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李良实在是个很大的挑战。能在勾斐发动进攻之前多熟悉一下两界关的城防和军中事务,就对未来的作战多添几分把握。所以他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连年都不过了,就带着要锻炼的人往两界关赶了。

    正在视察关防的两界关主将程化修手扶垛口眺望着南面的群山是感慨良多,他四十岁时间称为这里的守将转眼已经十四年了。在这十几年里,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然也通过走私货物等手段获取了不少的灰sè收入,但从未干过克扣粮饷贪污修建城防费的事情,所以他一贯自认自己还是一个比较称职的边关主帅。但几个月前的那次失误,竟然误将勾斐的假营盘错当成了四十万大军的营地,不但急匆匆地上报了军部,还在接到军部要求核查的文书后,过分的自信使得他连门都没出就写了份核查无误的军报报了上去。

    但事实证明了程化修的自信是错的,在他紧闭城门准备在援兵到来之前死守的时候,皇上让人给他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圣旨,让他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了一个个不眠的夜晚。不过让他感到最为愧疚的是,虽然他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但皇上却在训斥他的同时也提到了他为国守边十于载功大于过。只要他能在继任者到来之前做好该做的事情,那么就可以安心回家养老了。

    这两个多月,程化修走遍了两界关的城墙,一遍一遍的检查库房内的军械,更是督促着手下的将领严格的cāo练着士卒,就连中原最重要的节rìchūn节都没让两界关的人过踏实了。

    当程化修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到下一处察看的时候,有军士来报钦差已经到守备府了,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城墙上迎风飘摆的写有斗大的程字的将旗后才下了城墙翻身上马往府里赶去。关于钦差和继任官员要来得消息他在前几rì就知道了,军部的密令和皇上的圣旨在大年初五的那一天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他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来的这样快,让他在三月内将全部的城墙全部加固的打算没能最后的完成。

    李良手捧圣旨坐在大堂正中,见到一员面sè苍白的老将军从外面赶了回来知道是正主来了,看他一身风尘的样子,相比之下这位老爷子更象是赶了远路的人。李良起身宣读了调程化德回京并任命岳阔为临时守备的圣旨,在听到圣旨中健康宗称赞他十年守边如一rì,功勋卓著后,程老将军是热泪盈眶,他泣不成声的道:“皇上厚爱,老臣愧不敢当。”

    交接的手续办的很顺利,程老将军很是配合,但即便如此,想要清点完各项帐册核对物资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初掌大权的岳阔不但要在各种交接文书上签字,还要跟着程化修上城墙听他交代那里容易受到攻击,那里墙体单薄需要注意。其实程化修完全没有这个义务告诉岳阔这些的,但老将军也不管岳阔有没有兴趣听,是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的一些经验讲了出来。

    同来的羽林军的将领孙钰哲等人都被分配到了守军之中任职,谢信几人也同样下了军营担任了大小不等的军职,整个两界关的将领可以说是来了个大换血。

    随着老将领们的大批离去,军中出现了浮躁的气息,这件事李良是没心思管的,如果孙钰哲他们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就说明健宗的眼光太有问题了。

    李良现在每rì除了研究地图就是听取被他派了出去打探周围情况的童天奇的汇报,为这童天奇意见大了去了。以前他就一直羡慕能全身披着铠甲的武将,希望自己有朝一rì也能穿上,但贵族子弟非继承人不出三代不能从军的规定使他也只能做做白rì梦自己意yín一下。而这次被‘发配’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对童天奇来说却是个圆梦的好机会。所以他见其他人都到军队中当了将领,惟有自己还是闲人一个,除了按照李良的意思到城外各处转转是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你说他能没有意见吗。

    李良现在研究的地图并不是白冬雁所送的,而是两界关历代的将领自己所画的,相比之下业余就是业余,根本就不能和白冬雁这种专业人士比,无论在地形地物的描绘上,还是在比例的把握上都不是一个档次。只是可惜白氏地图中并没有两界关的,想来是她们还没有机会过来实际勘察。而且有些地图描绘的明明是同一个地方,但也许是因为年代的关系相差很多。

    这可就苦了李良了,不过本着宁可让大家一起受难为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受难为的想法,李良就把这核对地图的差事交给了童天奇去做了。至于其他人,哎!他们现在都忙的快脚不沾地了,暂时就放过了。

    岳阔和程化修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完成了交接,不过这时候松下了心气的程老将军却病倒了。军中的大夫来号了几次脉,但都查不出是什么病,惟有让他先在这里暂时休养了,等身体稍微好一些再送他离开。

    两界关这边,众小将在紧锣密鼓的为即将到来的战斗作准备。而此时此刻的勾斐国那边,倾国之兵已经集结完毕,却不是原来预料中的四十万,而是整整五十万。

    领军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前往大唐求婚不成反被人在大唐国都羞辱了一番的勾斐王子潘明凯,不过此潘明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胖的像头猪的那位了。

    在大唐化名为潘宜的正牌勾斐王子潘明凯看着刚刚得到的情报,半张脸是兴奋而另半张脸则是咬牙切齿,实在是够jīng彩,有成为演技派明星的潜力。

    潜入两界关的密探刚刚传回来消息,镇守关隘十四年的程化修被免了职,而且主要的高级军官也全部被调走了,目前在两界关当家的正是当初狠狠地羞辱了勾斐国颜面的那群小子!

    潘明凯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天助我也!破两界关就在今朝,传我的军令下去,大军开拔!”

第 七十七 章 图穷匕见

    第 七十七 章 图穷匕见

    chūn风吹战鼓擂,连续数rì两界关前,勾斐大军在潘明凯的指挥下不断冲击着两界关的四座卫城。从作战之始,勾斐大军就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和象兵克制大唐骑兵的优势,将四座卫城和两界关分割包围,以五到八天一座卫城的速度将四座卫城逐一攻克。

    而两界关内的唐军除了用强弓硬弩进行支援之外,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派出了部分骑兵出关策应卫城,但在象兵的威慑下收效甚微。而夜间的偷袭虽然对勾斐的大营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相对敌军的总体实力来看也缺乏明显的效果,而且在摸清楚唐军夜袭的规律之后,勾斐设了几次圈套,反而让唐军的几支夜袭小队伤亡惨重。有鉴于此,在后来的几天里,大唐的骑兵虽然还会每天夜里出城,但都是天黑后出发沿着勾斐的军营远远的吆喝几声,而天亮的之前就会撤回关内。对于这样的sāo扰,勾斐的士卒已经见多不怪了,而值夜的兵丁更是将大唐的骑兵当作夜间提神的工具。

    当然,勾斐军在攻打卫城的时候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唐军依仗着墙高城坚和充足的守城物资给勾斐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在攻打第一座卫城的时候,城头的唐兵将大量的滚木投掷到了城下,而后当数千勾斐士卒踩着小山一样的滚木冲上卫城的城头的时候,唐兵将烧得滚烫的火油浇了下去,跟着就是几只火把,使得这一批登上城墙的勾斐士卒几乎全军覆没。后来吸取了教训的勾斐军,每当卫城下的滚木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主动放火烧上一次,而每次大火都要烧上差不多半天到一天的时间,这也是攻打一座表面看起来只有三千人镇守的卫城这么缓慢的主要原因。

    占领了四座卫城之后,潘明凯让人清点了士卒的伤亡情况。发现从断魂坡之战到占领四座卫城,在这一个月的作战中竟然伤亡了将近十万的人马,而且如果唐军的斗志再强一点的话,占领这四座卫城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但唐军似乎缺乏决死的信念,每当卫城内的弓箭等物资用的差不多了就会半主动的放弃岌岌可危的卫城,通过地道回到两界关内。而为了查清楚卫城内地道的位置,免得唐军在夜里通过地道进行反扑,勾斐又浪费了的不少时间。

    在伤亡的士卒中直接死于两军阵前的也就三万来人,其余的大都是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死亡,刀箭之伤还好一点,大面积的皮肤烧伤几乎是根本就没得救的。而为了避免在chūn季里产生瘟疫,大量的尸首都被焚化了。从两界关望去,勾斐大营的周围每天夜里都有熊熊燃烧的篝火,而篝火之下则是数不清的尸首。刺鼻的气味随着chūn天的微风在大地上弥漫着,让人会忍不住阵阵作呕。

    如此之多的伤亡让潘明凯十分的头疼,为了造就一支无敌的铁甲之师,勾斐军中的皮革铁器绝大多数都被用来制作重装步兵的盔甲和武器了。使得很多的勾斐士卒,除了手里的砍山刀外就再没有其他的防具和武器了。而全身包裹着厚重铁甲的重装步兵虽然刀箭难伤,但却不适合攻打高墙环绕之下的城池。而其他缺少防具和武器的士卒在作战——尤其是攻打城池的时候伤亡难免会超乎想象的惨重了。

    缓慢的进度和过多的伤亡让潘明凯彻夜难眠,而其中还有一个让他睡不着觉地的原因就是,原本应该早就出现的大唐援兵却迟迟不见踪影。如此诡异的情况,让潘明凯如坐针毡,他倒不是怕唐军的援兵,恰恰相反,之所以三面围城单单放开一面就是因为他盼望着唐军的援兵早rì出现。

    两百年来的作战经验和大量的细作探听到的消息使得潘明凯知道,两界关后面有唐国的一位王爷和两位国公的封地,每次大战,首先到来的就是他们的私兵,而这也基本上就是两界关唯一的援兵了。如果大战不利,想要增兵的话,从动员到派出援兵抵达两界关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能用象兵配合这铁甲兵迅速的将没有城池依托的大唐援兵击溃,那么就可以从容的攻打两界关了。但是预料之中的大唐援兵却没有出现,这就让潘明凯十分的揪心了。

    深夜难眠的潘明凯步出中军大帐眺望着远处的篝火,从那里散发过来的烤肉的香味让他连续好多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监视两界关动向的探马不停的将关内的动向报了回来,这成了潘明凯打发时间的一个必修课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无非就是天黑的时候唐兵一如既往的派了些骑兵出关,而趁着开城门的机会,又有不少的百姓拖家带口的从关内跑了出来向后方逃命。

    对于大唐骑兵的sāo扰,潘明凯早就麻木了,明明没有任何的作用唐国守将还坚持这样做,除了显示出他的无能,潘明凯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至于那些逃难的难民,潘明凯之所以没有派人赶尽杀绝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想借此削弱两界关内唐军的士气。

    人只要还有一丝活路,那么拼死一战的勇气就不会出现。而两界关的百姓也按照潘明凯的意愿,从开始的时候只有十几二十个人出关逃难发展到了现在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出关,这几天更是发现有部分的唐军士卒夹杂在百姓的人群里出城逃难,两界关城头唐军的士气似乎因为四座卫城的失守和久久未到的援兵而rì渐低落,关头上七扭八歪的旗帜无人问津不说,这几rì里就连勾斐的士卒偶尔进入弓箭的shè程之内也没有弓箭手开弓放箭了。

    潘明凯对目前的战局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地是占领了四座卫城让两界关成为了孤城,依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攻克两界关将不会再是太难得事情了;而不满意的是大唐的援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他们一天不出现,潘明凯就不敢对两界关发动最后的攻势,因为隐藏在暗处的敌军很有可能会突然冒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这也是他在占领四座卫城之后下令全军休整暂不攻打两界关的原因。

    不过今天的探马给他带了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消息回来,那就是大唐的援兵之所以久久没有出现是因为担负有支援两界关任务的大唐王爷和两位国公一致认为,两界关城高墙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攻克的,所以他们决定先进行chūn耕,而后再派兵救援。这个消息是潜伏在大唐境内的细作好不容易才传过来的。而计划中他们整顿兵马的rì期竟然是在两rì之后,按照就快的速度来看,援兵想要到达至少还要十五到二十天的时间。

    潘明凯听了后竟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在决定出兵的时候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原因同样也是因为chūn耕。将近五十万士兵和十来万民夫,那可都是chūn耕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劳力啊。不过有同感归有同感,既然知道了大唐援兵的动向,那么自然就该在他们到来之前攻克两界关了,而因为援助晚了致使关隘失守的唐国王爷和国公必然会倾尽全力进行反攻,那时就可以以逸待劳的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此一来,千里之内大唐将无再战之兵了,到那时可先行劫掠一番,相信所获一定会让国内的那些反对出兵的人闭嘴的。

    想到这里,潘明凯立即让人下令通知将领们布置攻打两界关的事宜,酣睡中的各级将领在得到王子殿下的军令后纷纷行动起来,整个的勾斐大营立刻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的嘈杂之声就惊动了两界关内的唐军。

    在城头轮值的士卒见到勾斐大营出现异常情况,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衣不解带数rì的岳阔。得到消息后岳阔带着手下的两员大将孙钰哲和马全登上了城楼,看了看勾斐大营的动静后岳阔笑道:“差不过是时候,我们也该撤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吧?”

    孙钰哲、马全相视一笑道:“早就准备好了!”

    三人笑着下了城楼命令关内士卒集合,偌大的两界关内此刻已经只有不到三千士卒了,而且还全是骑兵。

    其他的人那里去了?原来关内连百姓带士卒大约有六七万人,除了战死的外,其余人等已经陆续在每天夜里开城的时候按照多出少归的方法每rì送上千把人出去,后来几经试探之后发现勾斐军对出关的百姓不闻不问之后,大量的士卒夹杂在百姓中间撤出了两界关,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将两界关的百姓和士兵基本上全部撤了出去。留下的全部都是清一sè的骑兵,就等着勾斐行动的时候好开溜。

    在北门等了按时按点出去sāo扰勾斐大营的一千骑兵回来后,岳阔带着四千骑兵趁着天亮前最黑的那段时间出关而去。

    大家都跑了,那么李良人呢?

    李良当然不会呆在两界关内等死了,他早在七八天之前就带着新认的干妹妹以及童天奇从两界关溜了出去,经过了将近三天的跋涉,在外面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后来到了断魂坡后的山口处。而他们所走的路线却正好和勾斐当初潜往断魂坡前埋伏的路线有所重合,所以一路走来沿途之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勾斐士卒的尸体在山涧之下,不过现在都是些白骨了,而且因为不久之前刚刚有几万大军走过一趟,所以一些很是险峻的地方都被人做了标记或着用树枝藤条等物品设置了保护xìng的措施,只是勾斐的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这么块的就被他们的敌人所利用了。

    在密林之处就着山涧中的泉水吃着干巴巴的干粮充饥,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没办法,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这里藏有军队是不可能生火做饭的。

    李良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出来早了,特别是不时从脚边的溜过的蛇虫鼠蚁让他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论是王强还是李良在成长的过程中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幸好现在还没到夏天,不然这林子里的蚊子就够他喝一壶了,而且还有从小就在丛林内长大的妞妞在一旁保护,让李良觉得放心了不少,不过每次看着妞妞随手抓了条长着三角头的蛇耍着玩,李良还是会退避三舍的。

    妞妞到了丛林之中就像是到了家一样,在陡峭的山崖上穿梭如履平地。看着她在高耸如云的参天大树之间飞跃如闲庭信步,李良心道:“人猿泰山算什么,看我们李家的虎妞李元霸才是真正的丛林之王。”

    而这一夜勾斐大营内的异动同样也惊动带着人在山头隐秘之处观察敌情的童天奇,当他看到本来很平静的勾斐大营忽然灯火通明起来忙沿着小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良,李良笑着对闻讯而来的苑同林道:“苑将军,时候到了,你集合全军,但见两界关火起就迅速出击将把守山口的敌军能歼灭就歼灭,歼灭不了的话就将他们赶出山口即可,此战成败之关键一是看你能不能夺取山口,二就是要看你能不能守住山口了。勾斐士卒擅长山地作战,而且敌军数量上有优势,惟有山口处能体现我军弓箭上的优势,一旦山口失守,这四万大军就危险了。”

    苑同林道:“李大人放心,有莫将在,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良道:“苑将军切记,占领山口后一定要以巨石堵住山口,以防敌人的象兵,同时多收集滚木雷石,若是敌人出动铁甲步兵,当从高处以重物击之。”

    苑同林领命而去之后李良又对童天奇道:“你带一千人去左翼的密道之上把守,若是敌军来袭,只管在险要之处阻击即可,万万不可出击,也不许放进来一个敌军的士卒。”

    童天奇高高兴兴的带着人走了,而李良自己也带着妞妞和一千士卒前往右翼的小路镇守。

    却说勾斐大营经过一阵折腾之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十万士卒从大营之中开了出来,将两界关从三面围住。潘明凯已经想好了,每rì出动四到五万人马轮番冲击两界关,务必要在十rì之内拿下两界关,然后整顿关防抵御大唐的援兵,待唐军筋疲力尽之时一鼓作气将其全歼。而第一次攻城就出动这么多人马也是为了威慑唐军,好降低唐军本就已经很是低落的士气。

    算盘打得是不错,但两界关的唐军却并没有按照潘明凯的想法去做。当大军开拔到两界关之下后,潘明凯就觉得有些部队投了。对面的城头上虽然旗帜飘飘,但却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城墙之上隐约着有热气腾空而起,偌大的一个边防重镇远远的望过去是毫无声息。数十万大军就像一个别扭的戏子,正在出力不讨好的演一出缺少了主角的戏剧。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潘明凯犹豫了再三后还是决定下令攻城,当**着上身的勾斐士卒抬着云梯准备冒着弓箭和滚木的危险冲到了城墙下的时候,预料中的一切危险都没有出现,云梯顺利的搭上了城墙的垛口,而抬着粗大的原木准备冲击城门的士卒也平安的来到了城门洞下。

    在这一瞬间,整个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早就习惯了敌人的弓箭和滚木的勾斐士卒面对着这样的场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城墙之下勾斐士卒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都动也不动的站着,敲锣打鼓吹着号角为攻城助威的士卒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骑在战马之上的潘明凯皱着眉头高声喊道:“第一个登上两界关者赏黄金百两!”

    不要觉得这个王子小气,百两黄金已经足够让一个五口之家在勾斐国不用劳作却能舒服的过上一辈子了。就算是在富庶的大唐,黄金百两也可以让很多人放弃尊严去做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本来驻足不前的勾斐士卒,就像发了疯一样的争先恐后的从云梯向上爬去。

    第一个……应该说是第一批登上城头的勾斐士卒发现城墙之内没有一个唐兵,阻挡他们前进的是一根根绷的很紧的绳子,为了那一百两黄金,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取下咬在嘴里的砍山刀就劈了下去。

    绳子断裂了,而随着绳子的断裂,一个个被绳子束缚着的物体腾空而起——那是一个个都快要熄灭了火盆,而火盆之上还有各种耐热的器皿装载着的滚烫的火油。

    随着火盆的落地以及火油的四溅,两界关下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

第 七十七 章 又战断魂坡

    第 七十七 章 又战断魂坡

    突如其来的火雨给城墙下攻城的勾斐军带来了一阵的慌乱,而陷入火海之中的士卒更是发出凄厉的惨叫。从城头到城墙之下无情的大火怦然而起,但没多久城墙下的火就熄灭了,没有可燃物的支撑单靠着少许的火油并不能燃烧多长时间。

    直接葬身于火海和重度烧伤的勾斐士兵都不多,除了几十个被火油罐子直接命中和一些从着火得云梯上摔下去的倒霉蛋外,只有三四千人被轻微的灼伤了,毕竟在没有人cāo作的情况下那些全凭机械发shè的玩意是没什么准头的。

    不过这场火雨不但没有阻碍到勾斐的进军势头,反而刺激了勾斐人的神经,因为有反击的敌人比完全没有反应的对手感觉要来的正常,勾斐的攻城部队踏着零星的火焰呼啸着从少数几个没有着火的云梯疯了一样的往城头上爬去。

    瞪大了眼睛在后面指挥作战的潘明凯,看到自己的手下登上了两界关的城墙之上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这和他预想中的恶战有太大的出入了,只是后来的情况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原来城墙上的机关是双向的,关外火起的同时,两界关内也有大火烧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但随着关外火势的熄灭,城内的大火一眼就能看到了。

    “混蛋!懦夫!”潘明凯咬牙切齿的下令全军进城去救火,唐国的守将竟然在制导守不住地情况下放火烧关了。

    登上城头的士卒迅速的打开了城门,潘明凯带着大队人马冲入了一百多年来勾斐人朝思暮想都没有攻克的两界关内。

    在几十万大军的扑救之下,关内大火迅速的被控制住了,除了存放粮草的地方因为易燃物太多仍在燃烧之外,其余的明火大部分已经被扑灭了。

    当潘明凯踌躇满志的踏入了完好无损的两界关守备府的时候,迎面立着一块牌子上字让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就见牌子上写着:“京城一别已是数月,本应在城内恭迎王子殿下大驾光临,但又担心殿下的随行人员太多无处安置,索xìng将两界关腾出来供殿下及随行人等居住。另外要感谢殿下出人出力救火的英雄行为,殿下如此热心的见义勇为让在下十分欣慰,这两界关就托付给殿下了,希望殿下在这里能住的开心!对了,关里绝对没有埋伏,可放心居住;水源也绝对安全,请你一定要相信,里面肯定没有投毒;如果粮食没有烧光的话,那就当作礼物送给你,毕竟殿下也算是位客人,不能盛情招待一番已经很是失礼了!不过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候你我再好好叙旧。”落款是李良、岳阔。

    潘明凯恶狠狠地一脚将牌子踢倒后下令清查全城,同时jǐng告手下不要轻易饮用城中的井水。在折腾了大半天后发现牌子上的话都是真的后,在郁闷之余下令最jīng锐的十五万人进关驻扎,其余的也调整位置将大营迁移到两界关城墙附近。

    就在两界关火起的时候,苑同林带领着潜伏在断魂坡山口的唐军杀了出来,将没有丝毫防备的把守山口的一千勾斐兵来了个一锅端。而后立即着手布置防守事宜,附近能搬来的大石头全部堆积到了路口上,除了这些之外还安排了人手砍伐树木收集一个人就能举起来的石块堆积在山口两侧的高处。而前方正忙着搬家的勾斐人对于山口发生的一切是毫不知情,直到负责后勤的官员发现连续两rì没有押运粮草的粮队从后方上来了,而派去查问情况的人又像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后,感到情况有变才报告了主帅。

    刚刚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勾斐人一百多年来打开通往中原门户两界关这个梦想的王子殿下,此刻正踌躇满志的盘算着如何整顿关防,然后以逸待劳的把即将到来的唐国援兵歼灭,进而对富饶的唐国子民先行劫掠一番好补偿chūn耕前出兵给国内带了损失的美梦呢。而且以前业出现过因为山路难行致使运粮队晚来的情况,况且现在勾斐军中的粮食还够大军吃上二十几天,所以正chūn风得意的王子殿下对这种小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了,打发那个多事的官员自行去看看发生什么之后也就不再过问此事了。而这么一拖延,就让唐军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偌大的山口石林密布,不要说大象了就连人想要爬过去也要费上一番力气。

    探马已经找到了弃关而去的唐军,他们在距离两界关四十多里一片树林里隐藏了起来。潘明凯想当然的认为他们是在等待援兵的到来,对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当那位被潘明凯认为是多事官员自投罗网闯入已经换了主人的山口,被假冒勾斐士兵的大唐兵士给砍了之后又过了两天,两界关内的潘明凯从探马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后,他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原来负责援助两界关的唐国平南王以及卫国公、荣国公这三人,在这几天里已经将朝着两界关这个方向的唐国百姓全部收拢到了封地之内,两界关方圆三百里之内除了作战的军队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存在了,而且整顿好了的大军也是严守各处关隘一点也没有来救援两界关的意思。预感到事情不妙的潘明凯这才想起来运粮车很久都没到了,当经过探察发现断魂坡山口已经易主了。潘明凯明白了,自己掉进了唐国守将的圈套,这次作战,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简单的将自己击退就算了,而是盘算着要将勾斐国的倾国之兵饿死在两界关内!

    好毒辣的计策啊!若是这五十多万兵马再加上十来万民夫全部葬身于此的话,勾斐国至少四十年缓不过气来,这些人可都是青壮年劳力啊!无论是从人口上还是从军事角度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时间已经容不得潘明凯多做犹豫了,所带的粮食经过盘点还够二十rì之需,多做拖延的话,一旦粮食吃完了,那么这数十万大军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留下十万人驻守两界关,潘明凯带着其余三十几万人马向断魂坡进军。

    勾斐军的这么一动就把岳阔给惊动了,那夜他带着骑兵弃关而去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其实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部队安营扎寨,因为勾斐的探马除非瞎了眼睛,否则绝对会发现这片树林内有唐军隐藏的,不过那样的效果还不如现在这样来的好,这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这是李良特意交待的,而岳阔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仍然照着做了。

    两界关的勾斐军动了,那么岳阔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在树林里装孙子了。他带着孙钰哲、马全等人,率领着六千铁骑飞马来到了两界关前按照既定的战术分成了数个小队,从一百两百到八百一千不等,专找勾斐军的薄弱之处进行突袭。每次或是远远的用弓箭shè杀,或是突然冲入勾斐军中也不深入只是稍加砍杀就迅速的后撤。

    这样的战术让潘明凯就像明知道饭菜里有只苍蝇还必须要吃进去一样的腻味,面对沾了便宜就走行动迅速的骑兵,他是有劲使不上。勾斐军中能克制和牵制大唐骑兵的象兵、铁甲军太过笨重,行动缓慢的两只铁拳根本就拍不着象蚊子一样不停的给他们带来切肤之痛的大唐骑兵。

    几次下来,见到象兵和铁甲军跟在迅捷的骑兵后面疲于奔命,无奈之下潘明凯只得来了个破罐子破摔,完全不理会岳阔他们的sāo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全军加速前进。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使得岳阔带领的骑兵战国不凡,在付出了不到百人的伤亡后奇迹般的斩杀了数千勾斐士卒。

    勾斐大军狼狈的赶到了断魂坡前,三十几万人马将小小的山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高耸入云的长者山和无阳山在这里交汇形成的山口地形十分奇特,从南向北一路下坡不说,陡峭的山岩下地势相对险要。险要就险要吧……为什么说要相对险要呢?这是因为山口由北往南成梯形装且有段平坦之地,若是从里面往外——也就是从南往北冲杀的话很是容易;但如果是由北往南冲杀,想从两界关的方向攻打山口的话那么就要困难的多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潘明凯明知道此地是紧要所在却是派了一千人把守,如果唐兵真的不自量力的派人攻击的话,就算来了上万人一时半刻之间也攻克不了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军放弃城高墙坚的两界关不要二会踩着他前次所派伏兵所走的道路迂回到了山口处。

    眺望着长者山和无阳山交界处的山口,潘明凯十分的郁闷。自从和唐国交战以来,这里始终是都勾斐人在进攻不果的退兵时用来阻击大唐追兵的地方,如今却被大唐军对占了去。这种回家的路被人断掉的打击是很巨大的,所以为了尽快的夺回山口,潘明凯连大营都顾不上扎好就派了一千人试探xìng的对山口的唐军发动了第一次进攻,他现在期盼的就是唐军在这里的兵力不会太多。

    镇守山口的苑同林早就做好了准备,弓箭兵手持着强弓硬弩瞄着山口就是一阵乱箭,勾斐人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后主动地撤了回去,而山崖上跳下来了几个手脚麻利得唐兵迅速的来到勾斐人的尸首之前将还能用的箭枝收集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潘明凯松了一口气,从唐军并不密集的弓箭和事后回收箭枝的情况上看,唐军的兵力应该有限,而且所带的弓箭也不会太多,只要能不停进行攻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夺回山口。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潘明凯召集了手下的将领,指派了战斗的顺序,同时又调集了一万铁甲军护送着三万步兵前往山间小路,企图也来个迂回作战。

    可是随后的发展很快的就让潘明凯意识到自己又被唐军给耍了,山口处的弓箭每次shè的都不多,但却足够将进攻的勾斐军打回来。经过三天三夜不间断的攻击后,在付出了两万多人的伤亡后,潘明凯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王牌部队——铁甲军选了两千人派了上去。

    正在趁着勾斐军难得出现的攻击间隙抓紧时间休息的苑同林被亲兵交了起来,他打了各哈切后振作jīng神来到山口向下张望,就见一群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的勾斐士卒正慢吞吞的向山口而来,一想到在这厚重的铠甲之下是一个个比猴子强壮不了多少的勾斐人,苑同林笑着取下了肩头的家传弓箭,这几rì他光顾着指挥战斗了,还没开张呢,而且那些没举着尸体往前冲得勾斐人他也没有多大兴趣。

    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勾斐铁甲军shè了两箭,两只呼啸而出的利箭在击中了敌人的前胸后掉落在地。面对这样的结果苑同林毫不在意,只见他微微一笑,眯起因为连续几rì都缺乏睡眠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会后,右手抬起——啪啪啪……十几支利箭带着夺目的寒光怦然而出。

    正在费力的往上爬的勾斐铁甲军看着对面张弓搭箭的唐军将领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们身上的铠甲在当初打造的时候是实验了很多次了,不要说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在十步之内也不可能被shè透的。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最前面的十几个铁甲兵在中箭之后一个个倒下了,失去生命依托的铁甲砸在石头上发出让勾斐人惊慌失措的声响。

    就在勾斐的铁甲军进也是,退又不能的时候,两界关外一支大军出现了。

第 七十九 章 两位岳元帅

    第 七十九 章 两位岳元帅

    本来以为刀枪不入的铁甲军刚一露面就被人用弓箭shè死了十几个,这对不可一世的勾斐铁甲军来说打击是很大的。好在几个胆大的借着石头的掩护拖了具尸体回来一看才算了得到了一些宽慰。原来不是身上的铠甲不顶用,只是对面的那个持弓而立的家伙的箭法太高明了,他shè出的箭竟然从长约七八寸宽不到一寸的头盔正前方用来视物的缝隙里shè中了人的眼睛。

    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就好办了,其余的人吸取了教训之后要么是低着头要么就是用手臂挡在眼睛前面。不过当他们又往里冲了一段距离后从两边的悬崖之上砸下的石头和粗壮的木头,使得他们倒下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眼看着十分之一的心血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潘明凯的心疼坏了,不过随之而来的两个消息让他顾不上痛心了。本应在大唐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变戏法一样忽然出现在了距离两界关不到百里的地方,与此同时由唐国的平南王的王军连同卫国公、荣国公的府卫组成的援军也出了各自的封地正向两界关开来了,依照行军速度来看,地虎军团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达,而另一支唐军也会在两到三天之内赶到两军阵前。

    连续两条坏消息让潘明凯和在场的勾斐将领们,在这个并不算热的阳chūn季节里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副帅潘乌揌道:“殿下!您不是说‘他’几天前还传来的消息确认,地虎军团被唐国的皇帝派到了最东面的东海之滨练兵一直没有动静吗?难道‘他’变节投靠了大唐不成?”

    摇了摇头,潘明凯道:“不会的!‘他’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出卖我们!”

    潘乌揌道:“如果他没有出问题,那为什么一个月前还在东海地虎军团会在这里出现?您别忘了,从东海边到这里十万大军想要赶过来,没有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潘明凯苦笑了一下道:“走陆路当然是不可能了!问题是他们是坐船来的,如今东南风正烈,从东海坐船顺风顺水到距离这里四百里的岭南登陆有二十天也就足够了。而天底下能一次运送十万大军的船队,也只有大唐的海月军团有这个能力!是本王……疏忽了!父皇这么多年的心血,在本王手中毁于一旦了!”

    潘明凯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勾斐国王立志要完成先辈进军中原的梦想,但他也深知自己志大才疏,不是领军的料。所以他就将两个儿子从小就送到了北栎跟随当地的一位大公学习军事,而潘明凯学成归来之后,利用十余年所学,集中了举国的大象、钢铁组建了一支自认为无敌于天下象兵以及另一支不次于北栎重装步兵的铁甲军。

    在练兵有成的情况下,潘明凯又设计以四万人马充作四十万在勾斐和大唐两国的边境处扎营,除了为自己前往大唐亲眼看看虚实的时候壮声势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陷害两界关的守将程化修。当初前往大唐求婚,他就没有指望唐国的皇帝会答应,当然了!如果万一唐国的皇帝迷了心窍答应下来的话,那就更好了。说实话,潘明凯对于这位镇守了两界关十多年的平民将军还是很顾忌的,从细作反馈回来的消息看,程化修对于守城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果对手是这员老将的话,潘明凯对于攻陷两界关没有太大的把握。

    从前往大唐求婚之始,在看到唐国富庶的一面的同时,唐国君臣的软弱也给潘明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朝野上下都忘记了他们开国皇帝的训示,众口一词的倾向于牺牲一位公主来换取虚无的太平。若非两位年少的皇子出来捣乱的话,使得双方失去了回旋的余地,只怕他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求婚的事情虽然办砸了,但意外惊喜却出现了,一直被潘明凯视为心腹之患的地虎军团受到此事的牵连而被调到了东海。而后来整个事态的发展基本上都在潘明凯的预料之中,程化修被撤去两界关守备的职务,唐国皇帝的新守将也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出关作战了。

    断魂坡一战虽然没有达到围歼唐军守兵的目的,但深信唐军的士气一定受到了重大的影响。而两界关的新守将更是经过了初战的挫折后一蹶不振,在四座卫城的攻防战中完全是依靠前守将留下的方法才使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在卫城全部失守后眼看守关无望的唐将更是吓得弃关而逃。

    事情的顺利发展使得潘明凯在这一段时间里,深信自己得到了神的眷顾,一切都太完美了。一百多年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但是没想到当他意气风发的谋划着如何利用两界关为依托进军中原的时候,后路被断了不说,两支唐国的军队也成夹击之势出现在了附近。感觉上就像是从天堂一下子掉进了地狱一般,潘明凯面sè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

    潘乌揌劝慰道:“殿下切莫如此,我大军还在,只要能挫败唐国的yīn谋,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深受打击的潘明凯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他颓废的说道:“副帅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危局吗?”

    “殿下,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选!”潘乌揌沉稳的说道:“我们可以在唐军抵达之前拿下山口,在打通粮道之后依托两界关将同唐军的援兵作战,能胜就乘胜追击,不能胜也可退回去;或者不理会山口的唐军,而是迅速出击先将地虎军团歼灭,再一鼓作气将另一支援兵击溃,而后乘平南王和卫国公、荣国公的封地空虚的时机攻占这三处,这样一来不但能解决粮草的问题,而且老臣料想把守山口的唐军所带的粮草也不可能很多,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因粮草不济而自行退走。”

    看着侃侃而谈的潘乌揌,潘明凯有些不认识他了。他一直认为父亲给自己派来的这位副元帅,除了会拍自己的马匹外什么都不会,而父亲派他来除了因为他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能稳定军心外就是因为此人不会和自己争夺军权,但如今看来此人除了迎奉拍马外还是有些本事的。

    潘明凯想了想后摇头道:“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啊!据‘他’的情报,地虎军团现在有四万骑兵,而且主帅是骁勇善战的岳老虎,想要一口吃掉太难了,稍不留神可能就是一场没有翻身余地的惨败!至于夺回山口……哎……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如何能够办得到啊!”

    潘乌揌道:“既然殿下认为消灭岳老虎带队的唐军又困难,而攻打山口也不容易,那么我们就来个双管齐下。”

    潘明凯问道:“如何双管齐下?”

    潘乌揌道:“殿下,这山口内现在布满了山石,我们想要正面攻进去难,但是唐军想要出来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可以留上三千铁甲军把守住山口,而殿下则可带领人马回师两界关,能胜最好,不能胜也可凭借两界关坚守。在此期间当以侧翼迂回的方法,派人从山间小路绕到山口之后,山林之中唐军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只需派遣三到四万人就足够夺回山口了。”

    潘明凯紧锁着眉头道:“对付唐国的援兵没有问题,象兵和铁甲军完全可以抵挡的住他们的进攻,但是怕就怕他们是以围困为主,并不和我们正面交战。而往山口迂回的人马三天前就已经派出去了,但是唐军严守在险要之处,使得我军寸步难行。”

    潘乌揌笑道:“殿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唐军扼守险要之所,我军的确难以行军,但是战前二殿下不是从北栎送了个奴隶给您吗?老臣听说,这个奴隶天生异秉,不但力可拔山而且常人难以逾越的悬崖峭壁对他来说就像是坦途大道一般。殿下何不派他前去助战,相信在他的协助下,小路上的唐军就阻挡不住我军了。只要能过了那几道悬崖,那么在山林之内就是我军的天下了,夺回山口易如反掌。”

    一语惊醒梦中人,潘明凯一拍手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潘副帅,就按照你说得做,你立即去安排留守和大军回师两界关,我去见那个奴隶。”

    潘乌揌道:“殿下放心,老臣这就去调派军士。”

    勾斐军的正副主帅是分头行事,不提潘乌揌紧锣密鼓的调派军队,却说勾斐王子潘明凯带了几个手下来到后营的一个所在。

    堆放着辎重之物的后营里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铁笼子,比小孩手臂还要粗上一些的栏杆的笼子内,一个相貌不凡的北栎人挺着笔直的脊梁坐在正中。他身上的衣服不但旧而且从上面的鞭子留下得痕迹来看,此人的待遇实在不怎么样。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一头金sè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在chūn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潘明凯来到笼子前用北栎话说道:“有件事情让你做!”

    那人冷笑了一声看都不看潘明凯,轻蔑的说道:“我的母亲告诉我,真正的雄鹰即便是被拴上了铁链也不会成为对着主人摇尾巴的狗!”

    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得怒火后潘明凯道:“雄鹰的巢穴已经变成了雄狮的乐园,而你现在不是什么雄鹰了,而是一个战败的奴隶,你们的祖先不是告诉过你们,失败者要无条件的服从胜利者吗?雄狮战胜了老鹰,你是雄狮作为战利品出售的奴隶,按照你族的族规,你应当服从我,这是我从胜利者那里取得的权利!难道要违反你们祖先的誓言?”

    那人道:“我的祖先告诉我,雄鹰只会无条件的服从正直的强者,而不是你所认为的只要击败了雄鹰,就能让我们匍匐在卑鄙者的脚下!”

    潘明凯在笼子前来回走了几步后来到那人得近前道:“如果你答应帮我做事,我就还给你zì yóu!”

    “zì yóu!”铁笼中的那个人的目光中透出无限的渴望,他第一次将眼神转移到了潘明凯的脸上,在判断出他不是再耍自己后说道:“好吧!什么事?”

    潘明凯满意的点头,他指着山口的方向道:“我的敌人堵住了我的军队回家的道路,你要做的就是协助我的军队从山路上绕到我的敌人背后,当我的军队从那边的山口出来的时候,你就zì yóu了!”

    自称为雄鹰的北栎人站了起来道:“好!你的军队会从那里出来的!”

    “用你祖先的名义起誓!”潘明凯道:“必须!”

    “猴子永远都是猴子!雄鹰的话比任何的誓言都神圣!……不过既然你坚持!”轻蔑的看了一眼潘明凯后,雄鹰高傲的举起了手道:“我以祖先的名义起誓,会协助……你叫什么来着?……算了……除非我死在路上,否则一定会协助对面这个人的军队从山口内出来!”

    潘明凯往后退了很远,这才让人打开笼子。雄鹰走了出来要了些食物吃下去,然后又挑选了一张弓和一把剑。他拉者弓弦试了试,不是满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箭头直指着远处的潘明凯。

    周围的士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将雄鹰围了起来,雄鹰笑了笑对躲藏在士兵身后的潘明凯道:“别怕!按照这些天来你对待我的行为,我是很想shè你一箭,但也那要等我做完答应要帮你做的事情之后!”

    潘明凯狠狠地瞪了雄鹰一眼,在为他安排好向导之后带着手下悻悻的离开了,不过他已经交待过了,只要拿下了山口,那么这只雄鹰就会变成死鹰。

    像雕塑一样拉着弓的雄鹰感受着绷紧的弓弦勒着手指的感觉,那种很久都没有尝试到了的感觉。

    在山口前留下了三千铁甲军和两万步兵后,勾斐大军在潘乌揌的调度下向回师两界关。一直在勾斐军附近伺机而动的岳阔很想趁机再给敌军制造一些麻烦,但是他们发现这次勾斐大军的象兵和铁甲军同样分成了很多个小队护卫左右,而相比来时散乱的队形现在的勾斐大军紧密而又连贯,已经很难找到突破点了。

    看到到勾斐军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同时也接到父亲带着地虎军团即将到来消息的岳阔,在确定勾斐军没有继续攻打山口的打算后,带着手下骑兵看着勾斐军回到两界关后并没再耍起他的花样也不多做停留,在探马的引导下直奔东北方而去。

    战马一路飞奔,在太阳落山之前父子二人在夕阳之下会师了。立马横枪在队伍最前方的岳庭看到一哨人马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在最前面策马扬鞭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岳阔飞马来到父亲面前,不等战马站稳就翻身而下,在父亲的马前抱拳道:“两界关守备岳阔前来迎接岳元帅!”

    老爷子看着儿子成熟了许多的脸,很是高兴的在马上抱了抱拳道:“岳守备辛苦了!”

    岳阔这才跪倒在地道:“孩儿岳阔见过父亲,儿子给您丢脸了!”

    岳庭下了战马将儿子扶了起来道:“你做的不错!”

    是夜,在地虎军团临时的大营之中,岳庭召集了将领听取岳阔汇报这一阶段的战况。面对着父亲和众多叔叔辈的将军们,岳阔就把开战以来的种种情况讲述了一遍后将李良的托他转交的作战计划呈给了岳庭。

    打开封有火漆的作战计划看了看,岳庭愣了一下后将计划书交给副帅和几位主要将领传阅了一遍。众人互相看了看后,就见岳庭从主案后走了下来道:“岳阔!特使李良秉承皇上的旨意,已经任命你为此战的主帅,请岳元帅上座!”

    原来信中的并不是什么作战计划,而是一封盖有大唐皇帝特使大印的任命书。

    “啊!”岳阔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还不快座上去!”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看着岳阔长大的,对于他当主帅也没什么抵触,反正在他们眼里无论岳阔和岳庭这父子俩谁当主帅都行。众人七嘴八舌道:“好小子干的不错,这么年轻就成了能指挥二十多万大军作战的主帅了!岳大哥,恭喜你后继有人了,一门两元帅,这也是一件幸事了!”

    别看岳阔对着自己的那帮小兄弟能够指挥若定,带队冲杀也无惧怕生死,但在父亲和这些长辈面前让他高坐正中发号施令,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被几个好事之徒按倒了主帅的位置上,岳阔心里是一个劲的埋怨李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此刻的岳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表面上却不能太外露了。他看到儿子的窘迫,当然要为儿子搂台了,他咳嗽了一声制止了大帐内众人的吵闹后对着岳阔一拱手道:“请问岳元帅,我军下一步该如何作战?”

第 八十 章 虎妞与骆驼

    第 八十 章 虎妞与骆驼

    当领着妞妞在山口附近的小路上阻击勾斐军迂回的李良,听到苑同林派人送来的消息说,勾斐人撤军了。李良松了一口气,看来援兵已经按时抵达了。

    哼着愉悦的小曲,李良坐在密林的山石之上欣赏起山泉之下潭水中的小鱼来了。而妞妞则在旁边乞求新认的哥哥能再讲几个故事听,李良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了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后,妞妞才安静的去旁边幻想去了。虽然她长的很丑,智力上也有些缺陷,但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梦想着有一天有位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也许妞妞还不懂得白马王子的真正含义,但这也并不防碍她去畅想有个能举着一只大笨熊的勇士将熊皮送给自己。

    得出空的李良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个作战计划是李良按照健宗皇帝的意思策划的,整个战役的中心任务就是要将勾斐的倾国之军歼灭在两界关前。大概的作战思路健宗皇帝其实已经给出来了,那就是勾斐人前来攻打两界关的时候地虎军团会从东海坐船前来增援。不过思路虽然给了出来,但具体cāo作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除了领军的将领都是从没有经历过战阵的贵族子弟外,最不好办的是如何要防止勾斐人一看势头不对来个转身逃跑。

    来到两界关后李良因地制宜的将健宗的构想变成了具体的行动方案,其核心就是切断勾斐回军的路线,迫使敌人在两界关前进行决战。

    这个计划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通过这些rì子来的观察,李良越来越发现健宗——或者说是发现历任的大唐皇帝在处理军政大权的手段都秉承着一个传统,那就是凡是要害的地方都有两到三个势力互相牵制,而自己这个特使表面看起来权力很大,但实际上并没有一丁点实际的兵权。

    在军队里谁有兵权谁就是老大,自己这个假老大如果在作战之初就站出来指手画脚,虽然岳阔和自己是好朋友,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小子万一觉得自己影响到他建功立业,找个机会给自己一下,那才叫冤枉呢。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李良才会看破了勾斐是在诱岳阔出兵却不加阻拦,一方面是为了磨练他们的锐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在李良知道的历史上,像他这样的监军被强势的主帅暗算的又不是没有。

    虽然后来看岳阔的态度,李良觉得自己有点太过谨慎,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能让岳阔自己说出以后凡是两人合作就对自己马首是瞻的承诺,这就足够回票了。

    如今勾斐回军的路线被阻,而从苑同林的回报上看守住山口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援兵的按时到达又迫使勾斐人不甘心放弃到手的两界关而回兵,企图先破了援兵再做打算的情况让李良十分的满意。勾斐人所持的是象兵和铁甲军,但这些在李良看来都不是问题,对付象兵的办法他早就想了出来,已经让人飞马通知后面的两位国公,而两为国公也回信说准备就绪了。至于乌龟一样的铁甲军,又何必直接去招惹呢,就他们那么慢的速度,来个六十岁的老太太都跑不赢,困都能把他们困死。

    “报……!”哨探飞奔而来打断了李良的思索,就听他说道:“大人,前面来了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怪物,他带着勾斐的连破了我们四道防线,请大人定夺!”

    所谓的防线其实就是些险要的地方派了几个士卒,但就算每个地方只派一个人把守那下面的人想要上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险要的地方不是悬崖就是绝壁。

    李良眉毛一动对妞妞道:“元霸!你去前看看。”

    “好!”妞妞把地上的一对大锤往背后一插然后纵身上了树往前面而去。

    又吩咐让把守后面的士卒加强防备后,李良继续对着水潭发呆。过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其间李良还吃了顿午饭,才看见妞妞捆了个老外从前面走了回来。

    被妞妞抗在肩膀上的雄鹰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将自己击败的人是个女孩子!

    就在刚才,雄鹰在勾斐向导的指引下一路过关斩将连破了唐军的数到防线,在来到下个陡坡的时候,就见一个丑小子举着两柄大锤挡在上面,雄鹰也没多想习惯xìng的向上面shè了一箭后就手攀着岩石的缝隙跳了上去。没想到的是,上面的人一抬锤就将快如闪电的箭拨到了一旁,跟着就是一锤砸了下去,差点把雄鹰砸了个脑袋开花。

    好在雄鹰身手灵敏,眼看着势头不对一缩脑袋让过了大锤,在顺势攀上了陡坡后抽出背后的重剑就砍向了妞妞。勾斐铁甲军之中最重的双手大剑,被雄鹰一只手舞的呼呼生风。

    妞妞不慌不忙抬锤挡住了特制的重剑,剑来锤往二人就战在了一处。武器碰撞之间不时有火花四溅,叮叮咣咣的生音在山林之中回荡,就如同这里开了间生意兴隆的铁匠铺一样。

    饶是雄鹰的重剑已经是勾斐军中最重的武器了,但比起来妞妞手里的一对大铁锤来说还是太轻了,没多久他的剑就被妞妞的锤给砸断了。

    妞妞见对手的武器没了,憨厚的笑了笑往后一踹然后将左手锤抛到了雄鹰面前,并指着锤比画了几下,那意思是大家再来。雄鹰明白了妞妞的意思,他也不客气,拣起了大铁锤轮了两下,虽然感觉略微沉重了点,但勉强还是能用的。

    两人又战在一起,和刚才雄鹰因为武器吃亏不时的需要躲闪几下不同,现在两个人基本都站着不同了,你砸我一锤我还你一下。

    从来没有打的这么过瘾的妞妞是越打越高兴,也越打越有jīng神。而雄鹰就不一样了,本来力气就没妞妞大,而且在铁笼子里一关就是好几个月,饭也没好好吃过,刚开始还显不出来,但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他就挺不住了,是头发晕眼发花,浑身上下还直冒虚汗,一不留神就被妞妞给砸趴下了。而妞妞见对手躺下了,这次没有客气上前一脚将雄鹰踩住,然后取了绳子来像捆山猪一样把雄鹰给捆了起来,然后往肩头一抗就回去见李良了。

    妞妞来到李良近前将肩膀上的俘虏往地上一扔道:“七哥,我把他抓回来了!他的力气好大啊,快赶上我啦!”

    “好样的!”在李良夸奖妞妞的同时,那个俘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良打量了一下此人,就见此人身材不高但很魁梧,年纪大约十七八岁,高鼻梁厚嘴唇,从皮肤头发和蔚蓝的眼睛上看,即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勾斐人,而让李良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个异族少年冷不顶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少年小贝。那个小贝?当然不是乌鸦嘴贝利了,而是另一个足球明星小贝!

    李良歪着头问道:“你会说中原话吗?”

    雄鹰点头了点十分生硬的说道:“会……我跟一个总原的……桑人……学过!”

    “是中原不是总原,是商人而不是桑人!”李良纠正了雄鹰的语病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拖?厢直!翻译成……总原话就是山鹰的羽毛。”和几乎所有的北栎人一样,罗拖在说中原话的时候舌头都不会拐弯。

    “骆驼祥子?”罗拖的舌头僵硬,而李良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晕了刚收了个虎妞当妹妹,这就冒出来个骆驼祥子!不过这对组合只怕很难成为一对,因为老舍先生的原著里,骆驼祥子憨厚朴实、虎妞聪明泼辣。可现在的这两位,不但xìng格上明显调了个个,而且相貌也不般配!晕……想什么呢!

    李良打消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问道:“骆驼……你一个北栎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你们北栎人应该很看不起勾斐人的。”

    “是……罗拖……不是骆驼!”这次换罗拖纠正李良了。

    对李良无比崇拜的妞妞不干了,她嗡声嗡气的说道:“我七哥说你是骆驼,你就是骆驼!”

    “随便吧!”罗托十分沮丧的说道:“我的家乡被卑鄙的敌人占领了,我和我的族人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在敌人之中有一个勾斐人,他用十个金币把我买了下来,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李良看着少年眼神中的不屈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你为什么要帮着你的敌人的来打有可能是你朋友的人呢?”

    “猴子告诉我,帮他做成一件事,就还给我zì yóu。”

    李良问道:“猴子?你说的是勾斐王子潘明凯吧!”

    罗拖点了点头道:“是的,他是买下我所有权的那只猴子的哥哥。”

    李良让人给罗拖松开绑绳道:“你不用帮……呵呵……帮那只猴子办事了,我现在就送给你zì yóu!你走吧,回你的祖国去吧!”

    罗拖摇头道:“我的祖先告诉我,zì yóu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且我还用他们的名义发过誓,在没有完成约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可以告诉我,那只猴子和你的约定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帮着他们的人从小路上饶到山口出来,那么他就给我zì yóu。”说到这里罗拖看了看妞妞道:“看起来我是做不到了!”

    “这样啊!”李良坏坏的笑道:“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约定!”

    罗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怎么可能?我看的出来,你是负责守卫这里的指挥官,怎么能够为了我而放弃这里的防御呢?”

    ‘怎么世界上的白人都是些死脑筋啊!’李良笑了笑道:“来人,去弄两个前几天俘虏的勾斐人来……算了……元霸,你去要前面抓一个勾斐士回来,要活的!”

    妞妞再次赶到了前面,饶到正因为失去了进攻主力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勾斐人附近,找了几个落单的,没敢用锤子砸直接用手敲昏了一个给李良带了回来。

    李良在交代好副将注意防守后带着刚出炉的俘虏以及罗拖、妞妞穿过树林来到山口处。昨天夜里刚刚了好好休息了一番的苑同林听说李良来了,忙带人迎了出来,他心情愉快的道:“李大人!勾斐的攻势停下来了,估计是我们的援兵到了,这会可是个大胜仗啊!”

    李良道:“应该是了。”

    苑同林道:“李大人,你亲自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该反击了?”

    李良道:“反击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我们只要守住山口就行了。”

    “那你这次来……?”

    李良回身看了看罗拖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帮这位北栎的小朋友一个小忙。”

    发现了跟在李良后面的罗拖,苑同林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良指着妞妞手里提溜的俘虏道:“烦劳将军让人把他送出山口就行了。”

    “这简单!”苑同林叫了两个兵士过来,将俘虏接了过来用水浇醒。

    这个既倒霉又幸运的俘虏在醒了过来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唐国的军营之中,差点又昏过去,当他被架着扔到了山口下的时候,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时李良道:“骆驼,这个家伙是从小道饶到这里的吧?现在在你的协助下他从山口走了出去,你和潘明凯的约定已经完成了!”

    罗拖惊讶的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哪个了吧!没错,从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那个约定的确是完成了,但总觉得味道不对!

    ‘这个样子才有点骆驼祥子的意思吗!’李良笑着对快要傻掉了的罗拖道:“小伙子,你zì yóu了,回家去吧!”

    罗拖喃喃的自言自语道:“zì yóu!回家!”

    一群人看着这个金法青年用听不懂的语言自语,就见罗拖猛的一抬头,他看着李良道:“你不想让我回报你吗?”

    李良道:“回报?不必了,攻击你家园的敌人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我的敌人。我不是说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所以帮你就等于帮助我自己的朋友,帮助朋友需要回报吗?”

    罗拖仔细的倾听着李良的话,当他听到了李良说不需要回报以及随后的理由后。他忽然走到李良面前单腿跪下,一只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道:“您是我见过的最具无私,也是最具有智慧的人,我愿意用我祖先的名义起誓,从今天起我……神鹰的后人,罗拖?厢直?米歇尔多林宣誓对您效忠!您是我的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罗拖把这段话讲了两遍,第一遍是用自己的母语,第二遍用的是中原话,当在场的人从他别扭的中原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后,所有的人都呆了。大唐虽然和北栎相隔遥远,但北栎的一些习俗他们还是知道的。这种誓言是一个贵族放弃自己的荣誉成为另一个贵族家臣的时候才会说的,这个誓言意味着从此以后发誓的人将没有自我,完全听从他人的命令,即便是他去死或者更难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去做的。曾有传闻说,历史上有位贵族曾经强迫宣誓效忠的家臣去强jiān自己的妹妹,而那个家臣以自杀表示对主人的不满,但在自杀之前还是先完成了主人的命令,有人说过,假如那个贵族事先命令家臣不能自杀的话,那么他只能屈辱的活着。

    李良也是听说过这个习俗的,从在健宗那里知道未来要和北栎人作战后,他就十分注意收集和北栎相关的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收下一个可以忠心无二的小弟,李良自然没有意见了。也许换成真正无私的人一定会说什么我用你主人的名义宣布:‘你zì yóu了!你的誓言将不再成为对你的约束!’

    但很显然,李良还成为不了那样的圣人,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帮着骆驼,从开始就谋划着要骆驼收归己用的,如今看起来这个施恩不图报的yù擒故纵之计实施的很顺利。在心里把自己鄙视的一番后李良将罗托扶起来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也不好反对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第 八十一 章 京城风波起 上

    第 八十一 章 京城风波起 上

    都说是山中无岁月一觉已千年,但同样是在山里李良他们却有点度rì如年的感觉。他们这里和两界关的唐军完全没有联系,外面的战况究竟如何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

    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站在山口倾听外面隐约可闻的战鼓之声,李良觉得干坐着没什么意思,就让妞妞和罗托到山里转上几圈看能不能抓上一头野象回来。两个人到山里还真的就抓了一头刚刚成年的公象回来,李良很是高兴的让人把大象牵到了山口附近。而从那以后,李良每天对着这头大象发呆就成了山口唐军的一个异样的风景了。

    这一天当又听到山外传来若隐若现的战鼓之声的时候,被绳索捆在山口附近大树上的大象忽然sāo动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它只是烦躁不安的鸣叫着,后来就发疯了一样撕扯着绳索还用身体猛烈的撞击着大树。

    本来没什么jīng神的李良见到这样的景象后笑了,他一拍巴掌道:“成了,够斐人的象兵完了!”

    苑同林先是一喜,这个消息太好了,够斐人的象兵虽然并不算多,但威力却顶的上数万骑兵,加上勾斐铁甲军的配合实乃是唐军的心腹之患。听到敌人折了一个有力的臂膀,他怎么能不高兴呢。但高兴归高兴,苑同林奇怪的问道:“李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良笑着让人松开了大象的绳索,看着大象跌跌撞撞的从碎石碓上冲出了山口后,他手指着大象道:“是它告诉我的!”

    苑同林虚心的说道:“请大人为末将解惑!”

    李良道:“在知道勾斐人有象兵之后,我就给让人给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写了封信,让他们找几头母象带到两军阵前,关键时刻用发情的母象扰乱勾斐人的象兵,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勾斐人已经乱了阵脚,没了象兵的勾斐人除了躲到两界关内,在平原之上他们难有作为了。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得胜回朝了!哎……只是可惜了程老将军,本来皇上的意思是打完此战后仍就让他镇守两界关的。”

    在为程化修表示同情后,苑同林问道:“可是李大人?那母象怎么能说发情就发情呢?而且距离这么远您抓得那头大象又是如何知道外面有发情的母象呢?”

    “有种药叫做chūn药,苑将军不会不知道吧!”李良边说边摸着因为很久没有刮过脸而留了寸许长胡须,没办法这个世界没什么电动剃须刀之类的玩意,中年人都不刮胡子,青年人常用的那种剃胡子的刀李良自己又不会用,在京城的时候要么是丫鬟给剃要么就是夫人亲自上手,但这里身边只有个李忠,让他跑跑腿还行,干这个?免了吧……为了避免刮胡子的时候破相,李良只好忍了。他摸着下巴说道:“至于我们这里的大象是如何知道……嗯……这么说吧……大象能发出一种我们的耳朵听不到的声音,这种声音能传到数十里乃至上百里的距离通知它的同类。”

    苑同林很是奇怪的摸着脑袋,听不到的声音还叫声音吗?他后来将这个事情当作逸闻趣事将给儿子听,儿子又讲给孙子,他的后代就这么一代一代的将这个故事流传了下去,也让苑氏的后人在几百年后真的证明了的确有这种人耳听不到的声音存在,这个伟大的发现作为一个佐证从一个方面巩固了李良生而知之的圣人地位,让后世的人对李良越发的崇拜了。

    战场上的情况和李良所想的差不多,勾斐人的象兵的确乱了阵脚,不但乱了阵脚还发生了sāo乱,大象们发疯一样的将背上的勾斐人甩了下来,然后相互践踏着向战场侧面的一个地方冲了过去,而所经的地方到处都是勾斐的士卒。

    那一rì岳阔从父亲手里接过兵权,当众人问他如何作战的时候,岳阔就提出,勾斐大军能有对唐军造成威胁惟有他们的象兵和铁甲军。在没有消灭勾斐人的象兵之前是没有办法彻底的消灭敌军,而且如果唐军在两界关前扎营的话,敌人很可能凭借这两支军队冲击我军的营寨。铁甲军还好办,就算是他们再夺枪不入,凭借唐军的优势骑兵还是能对付的,但如果碰上象兵那么唐军的骑兵就不行了,战马先天上就畏惧大象,如果硬碰硬的话那么就和用拳头打墙没什么分别。

    要破勾斐人必先破敌人的象兵,而对付象兵的办法,李良在出关的时候说已经让两位国公和王爷去准备了。所以目前不宜交战,且等一路援兵上来再作打算。

    几位老将不干了,在他们眼里岳阔虽然现在是主帅,但说来说去还是毛孩子一个,况且地虎军团自成立以来南征北战又何曾怕过什么人,所以都一个劲地请战。

    岳庭不愿儿子受难为,同时也想看看勾斐人的象兵是否有那么厉害,于是出面做了个折中,派了几位请战最厉害的将军前往两界关前与勾斐人试一下手,而大队人马在后面压阵。

    这一交手才知道,勾斐人果然比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象兵在铁甲军的配合下不但从正面冲散了攻击的唐军,而且连刚扎的大营都丢了。幸好那个大营就是一张皮,而作战的部队在后的掩护下得以脱身,总体来说并没有蒙受多大的损失。

    勾斐人第一次在平原上(上次断魂坡之战他们的伤亡比唐军多的多,因此作不得数。)正面击败唐军,得理不饶人的潘明凯组织人马连续攻击唐军,将地虎军团追的围着两界关直打转。

    岳阔干脆仿效前番作战将地虎军团分成数队,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对两界关附近的其他勾斐军进行sāo扰战,迫使勾斐的象兵和铁甲军不敢远离城池。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了平南王和卫国公、宁国公的援军出现。带队的平南王的王子郑卿,还有宁国公世子王思敏以及卫国公秦力。前去迎接岳阔等人在寒喧了几句后忙询问对付敌人象兵的东西带了没,卫国公秦力带着他们来到两头大象前,在说明了用意后将李良的书信交给了岳阔。

    众人虽然对这个办法将信将疑,但都觉得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派人shè战书于潘明凯约定第二天在关前交战。

    当勾斐人和以往一样以象兵和铁甲军为主力摆好了阵形的时候,几里之外的被灌下了重剂量chūn药的母象鸣叫了起来,引发了勾斐象兵的sāo乱。几千头大象横着将勾斐军的右翼给踏平了,踩死了无数的勾斐士卒。

    唐军趁机冲了过去,此一战斩首敌军四万、俘虏将近十万。此战后,勾斐军只能困守愁城了!

    围住两界关后,岳阔派人将山口前的勾斐军消灭,李良他们这才得以从无聊的山中出来。众人相见都喜笑颜开,因为大家都知道,已经无路可退的勾斐人除了投向外已经没有生路了。就连因为没有及时找来援兵,而一直躲着不敢见人的谢信也冒了出来,自然也没有人会责怪他了,因为援兵本来就是故意拖延着不来的。

    岳阔他们除了商量怎么防备勾斐人狗急跳墙来个最后一搏外,已经开始商议如何对待勾斐的俘虏了。而商议的结果竟然是大部分杀掉,少部分的jīng壮劳力当成战利品在出售后部分上缴国库其余的按功劳和等级进行分配。因为如果城内的勾斐人出关投降的话,,那么全部的俘虏就会有将近四十万,而这四十万人的管理和粮草的消耗都很劳心劳力的。

    李良很想站起来制止这种野蛮的行为,但问题是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唐国现在并不缺乏劳力,这么多人留着也没有办法安置,除了争夺大唐农民的饭碗外并没有其他的用处,而那些被留下的也多是卖到矿山里从事危险的劳动。当然了,放他们回去是一个选择,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李良的看法放他们回去除了增加未来作战的时候后方的变故外,勾斐的皇帝也未必会对唐军放这些俘虏回去而感激什么人,也许还会埋怨唐军为什么不杀他们。

    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但却是实情,李良曾经听到过一个言论,那就是为什么在古代(现代也是如此)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容易发生战争。在当地自然条件和当时的生产力不足以养活那么多人口的情况下,那么调节人口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瘟疫、而另一种就是发动战争。瘟疫是被动的,而战争是主动的。勾斐人每隔上几十年——基本上就是两代人的时间就对中原发动一次战争,除了想夺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外,也许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国内过剩的人口。

    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局面,李良选择了沉默,他不是救世主,不能怜悯每一个人!

    虽然还没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唐军在两界关取得对勾斐作战的大捷的消息还是被飞马送往京城。但就在报捷的信使昼夜不停的赶路的时候。京城之中此时却因为健宗皇帝突然病倒而暗流涌动起来。就在前几天,健宗皇帝在御花园中赏花的时候突然晕倒,虽然后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经过太医们的诊断,皇帝竟然是中了无名之毒。于是负责皇帝饮食起居的太监全部被下了大牢严加审讯,而皇上经常过去走动的皇后、贵妃等娘娘们的太监宫女那里得好,一个个被负责宫廷安全的大内侍卫总管叫去问了话,神sè稍有不对的就被当场拿下投入大牢。折腾了五、六rì,但是关于此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什么时候下的都还不得而知。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紧张了起来,羽林军接管了四门的防务而拱卫京城的天鹰军团也进入了战时状态。满朝的文武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都不敢私下走动了,老老实实的有公务就忙公务没公务的就回家把大门一闭。

    六部尚书联名上奏折,请调五王和国公们在此非常时期进京坐镇。

    病榻之上的健宗将奏折扔到了地上,下旨意勒令除正在和勾斐作战的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三人外,其余人等不得离开封地半步,然后宣布由十三公主监国,同时撤去九皇子、十二皇子以及十四皇子监理六部的差事除了每天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进宫请安外不得私自外出。这样做等于是宣布了对他们三个实行了禁足,但让人不解的是健宗关了三个儿子后又放了一个出来,被禁足了好几个月的小郑宪从这一天起可以zì yóu出宫了。

    初掌大权的十三公主郑天虹没有辜负健宗的期望,一面责令金司嵘加紧调查,一面安定朝局,京城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这种外宽内紧的状态下一场风波在所难免了。

    受了无妄之灾而被禁足了的三位皇子在家中各有一番无奈,九皇子郑荥经事最多,在接到了老谋深算的外公胡晡的一封密信后安稳的坐在家里;十二皇子郑柘在家里又是摔杯子又是砸碗,因为他的老师白侔分析,健宗的这种安排分明是准备让郑宪当太子由十三公主从旁辅佐。

    同样被禁足了的十四皇子郑德独自在书房里发呆,他木木的望着书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油灯爆出的火花提醒着房间的主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旁边的小厮一边偷偷的打着哈哈,一边努力的睁大眼睛。

    二更天的时候郑德对早已困倦的小厮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嗯……去告诉夫人,让她先休息吧。”

    小厮走了之后郑德取了本书打开一页一页的翻阅着,但从他yīn晴不定的脸sè上看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书上。当三更天的梆子声传来的时候,郑德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动了,他将手中的书往怀里一揣道:“谁?”

    门开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进得门来将蒙在脸上的黑布取下后对郑德施礼道:“殿下!臣武怀新给您请安了!”

    郑德忙起身来到门前向外张望了一番后关上房门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我会去找你吗!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派了宫廷侍卫在附近监视我吗!”

    武怀新不冷不热的笑道:“殿下放心,没有人知道臣来看您,外面监视您的那些郑氏逆贼的手下都是些废物,他们发现不了臣的。”

    郑德将房间里的灯火熄灭后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融入黑暗之中的武怀新说道:“主上知道您被逆贼禁足了,担心您沉不住气,所以派臣来知会殿下一声,一切都在主上的掌控之中,您就等着当大唐的太子吧!”

    郑德脑子中灵光一闪,他问道:“父皇的毒是你们下的?”

    “殿下如此聪慧,实在是我大新的造化!”武怀新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殿下说的不错,逆贼所中的毒是我们下的!”

    郑德放低了声音责怪道:“谁出的这个主意,难道他不知道以目前的局面就算父皇驾崩了,这太子也轮不到我当,皇位更轮不到我来坐!”

    武怀新道:“殿下!这个计划是前一任文卫在十二年之前就开始准备的,由现任的文卫在半年之前最终确定执行的。我们您可以不相信,难道您连一手抚养您长大的文世伯也不相信了吗?”

    武怀新口中的文世伯就是文老太监,他这一提起文公公,郑德的眼前就出现了文太监临终时的样子。从那一天起,郑德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文太监的话了,一直到他生rì那天夜里,有人带着半块玉佩过来,郑德才知道文太监那天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那些为了复国的事情并非杜撰的故事,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为了皇位有人可以努力两百年,为了权力有人可以自己送上门到宫里当太监,为了复国有人能想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办法。

    从那一刻起郑德就不在是以前的郑德了,他对权力的渴望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为了得到权力和皇位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不过在对权力的渴望达到新的高峰的同时,郑德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人世间的一切亲情在他看来都是可以牺牲和交换的东西,不然他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或者即便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处在现在的位置。

    武怀新问郑德相信不相信文公公,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但现在的他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更不要说文太监了。而更重要的是,郑德不相信他们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帮助自己登上皇位。

    黑暗中的沉默是会让人有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武怀新似乎很享受这种压抑,对于郑德的沉默毫不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令人快要发疯的黑暗中郑德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殿下应该这么问……‘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武怀新笑了,只是黑暗中郑德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

    郑德只好道:“那么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武怀新道:“具体的情况殿下不用多问,主上这次派臣来,是让臣告诉您,您一定要沉住气,尽量在郑氏逆贼面前表现您的孝道就行了,这个太子的位置非您莫属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郑德道:“我知道了!”

    “如此甚好!”黑暗中武怀新对着郑德施了一礼后道:“那么臣就告辞了!”

    “等一下!”郑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叫住了武怀新道:“你知道大唐镇国公的七公子李良吗?”

    武怀新道:“知道!文世伯将他的情况通知过我们,文世伯似乎希望殿下能将他招揽过来。”

    “招揽就不必了!”郑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预感,这个人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我希望你们除掉他!他现在在两界关,你们最好能在他回到京城之前办好这件事!”

    “臣明白了!”武怀新来到门前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道:“殿下,主上很希望能早点当爷爷,而且这也对您登上太子之位大有帮助!所以为了您的大业,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后,您还是多讨几房妾室为好,要男孩!一定要生个男孩!”

    说完后武怀新身形晃动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男孩?”郑德稍加思考就明白了武怀新的意思,健宗皇帝有五个儿子,早逝的三皇子身前没有子女外,目前已经成家的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似乎都受到了健宗的遗传,正房和妾室所出的全都是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如果郑德能生一个儿子的话,那么对于争取太子之位自然是大有帮助了。

    这一天李良家中,冯玉如正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衣物,有人来通传十八殿下来了。

    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丫鬟,冯玉如来到客厅,就见郑宪正在那里发呆,冯玉如道:“殿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郑宪耷拉着脸道:“听太医们讲父皇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好生静养就可以了。只是父皇现在不怎么见人了,刚才去请安的时候三位兄长都跪等父皇接见,但父皇就是不见,我虽然进取磕了头,但是父皇并没有和我说话就让我出来了。我觉得在宫里待的难受,所以就出来走走,不知道怎么了就走过来了。对了,嫂子,李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冯玉如道:“快了吧!夫君答应我在孩子出生前回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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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谋士的异时空故事,智慧永远是谋士手中的利剑,谋士之间的交锋往往是无声的,也是残酷的.异时空之谋士风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时空之谋士风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