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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水石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txt下载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一一一 章 睁眼说瞎话

    第 一一一 章 睁眼说瞎话

    郑冶波说话的语调并不高,但传到韦岑耳朵里后却如同旱地惊天的巨雷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中原五国唐、赵、燕、丰、卫,除了鱼米之乡唐国和畜牧业发达的赵国外,剩下的燕、丰、卫这三个国家,因疆域之内以山地居多可耕地相对较少,所以在吃的问题上一直以来都是捉襟见肘。耕地的缺乏和落后的耕种方式使得即便是在丰收之年也不过能够勉强维持住国内的粮食价格,若是老天稍微不作美,那么就几乎完全要依靠外来的粮食来度rì了,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粮食进口国。

    在前朝覆灭之前,燕、丰、卫三地就已经是这种局面了。不过当时中原人口主要集中在现在的唐国和赵国所处的位置,那时燕、丰、卫三地人口的总和还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而且在大一统的政治局面下,商业流通顺畅,这些地方的居民完全可以凭借盐铁铜为主的丰富的矿藏来换到足够的粮食和牲畜。那时这三处的百姓生活水平要比以农耕和畜牧为主的唐、赵之地的百姓好的多,当地的世家豪门手中也有的是钱。

    这也是当初中原五国划分疆域时,燕、丰、卫的开国君主在明知唐、赵占据了上好的农田和优良牧场的情况下同意各自休兵的原因所在。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燕、丰、卫三国的开国皇dì dū是把持矿场主的世家,而唐国高祖皇帝是小地主之家的少爷,赵国的先祖则是地地道道的放牛娃,他们都是根据各自的生活习惯来划分了疆域。当然了,当初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不过也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条。当时五路诸侯并起的局面十分的错综复杂,他们之前互相都是盟友又互相都缺乏必要的信任,没有人有绝对的实力和把握一统天下,而百姓和他们手下的军队在攻克前朝的都城后又无心恋战,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疆界的划分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了,能成为最为胜利者中的一员,燕、丰、卫的开国君主也并非一点也没有考虑到粮食安全问题,他们联手迫使唐国签订下了在必要的时候必需要借粮食给他们的协议。当时的协议之中规定,借的粮食是不需要付利息,也不必用人质当抵押品,而还粮的期限可以无限期拖延。这样的一个对唐国很不利的协议,唐高祖皇帝居然毫不讨价还价的就答应了,而且在当年就勒紧裤腰带在战乱刚熄粮食生产还没有很好的恢复,自己吃饭都有问题的情况下借于了燕、丰、卫三国用以安抚国内的局面。

    在此后的两百多年来唐国一直按照协议时常借粮给燕、丰、卫,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几个国家和唐国的关系肯定非常不错。

    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恰恰相反。

    不错,唐国的确是时常借粮给他们,但问题是唐国后来利用燕、丰、卫三国的内部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威逼利诱将协议给改了。不但将还粮的期限给规定死了,在借粮的时候还必须要要用大量的人质作为抵押品。而且因为唐国刻意控制住了所借粮食的数额,使得他们还要用各自国内的特产来交换唐国的粮食以补充剩下的缺口。而在这些交易中,唐国再次利用手中的粮食砝码,强势的规定了他们在向唐国出口矿产时的价格,丰国的铜、燕国的盐、卫国的铁在同唐国进行官方交易的时候基本上是半卖半送。

    面对唐国的勒索,燕、丰、卫也不是没有反击过,历史上这三个国家都曾出兵攻唐,希望夺取一些产粮之地,但唐军并不正面交锋,一直以来都是凭借雄关坚守不出。这种战术最让人窝火了,也是最让燕、丰、卫的将军们头疼的了。因为在明明有能力攻破关隘的情况下,却因军中的粮秣消耗殆尽不得不草草收兵,而接下来面对唐国的粮食封锁又不得不付出更加高昂的代价。在中原五国立国后断断续续的一百多年中,燕、丰、卫就曾经数次发动过这样得不偿失的军事行动。从那以后他们已经有八十多年没有再干过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每次失败所付出的代价让当权者不寒而栗,使得他们轻易不敢造次。

    这一次,燕、丰、卫三国在八十余年之后再次携手来犯,除了因为国内人口增加的压力外,一个让丰国和卫国当权者动心的原因就是燕国所提出的作战计划太诱人了。

    在丰**政大权一把抓的大将军韦岑清楚的记得,当rì在看到燕国秘史送来的作战计划后,他自己是如何的震惊和欣喜。为了对付唐国无尘院无所不在的耳目,用六到七年的时间将偷袭雄关所用的兵马以采矿为名陆续集中到边境上,让唐国人最为称道的谍报系统失灵,在突然袭击之下果然将城高墙厚的关口给攻克了,而整个计划最出彩的地方还不是这里,而是后面的那两部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都有一个印象,那就是处于鱼米之乡的唐国百姓民风柔弱。造成这种结论的原因有很多,而公认的原因则是唐国的温暖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据说在上古时期在农耕出现之前人们完全靠采摘和打猎为生,在中原南方地区四季如chūn,野生的瓜果梨桃和轻易就可捕获的各种水产使得生活的百姓无需过分的为生存而cāo劳,对待出没在附近的猛兽是能避则避,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去做虎口夺食之类的事情的。而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以及深山密林之中的人们的情况就大大地不同了,除了夏秋之季可以靠采摘野果为生外,冬季和chūn季则必须要以打猎谋活,动物的皮毛更是过冬的必需品。在那里的人们不但要从虎口夺食,就连老虎也时常成为餐桌上的主食。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几千年或者可能更长,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南方的人变得越来越清秀细腻,而北方的人则越来越雄壮豁达。在农耕和畜牧出现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的明显了,南方的百姓在chūn天随手撒下些种子就可以坐等秋天的收获,有些地方一年甚至可以产两季的粮食。

    丰富的食物使得生活在南方的百姓不需要去做铤而走险的事,就算碰到恶劣官府的盘剥和苛责的法令,只要还能过得去就不会进行抗争;而生活在苦寒之地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为了生存必须要打起全部的jīng神。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北方和山林之中的人们民风彪悍,南方鱼米之乡的百姓民风柔弱。士兵来自普通的百姓,各地百姓xìng情的不同也照成了军队战斗力的不同,长久以来在人们的感觉中,一个北方的士卒可以对付至少两个南方的兵士,或者更多。

    而这种唐国人民风柔弱的印象即便是在燕、卫、丰三国屡次强攻唐国关隘不下之后也不曾有所改观。而那个关于唐国驿卒放着通畅的左半边路不走而抬着马匹从堵塞的右边行走的笑话在其他国家流传的很广,这一件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事实让他们在嘲笑唐人愚蠢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唐朝的百姓还是千百年来一样的没有xìng子,一样的听凭官府的摆布,一样的不敢直接面对面的交锋。他们在面对雄关束手无策的同时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唐国的军队不过是一些站只会在城墙上往下shè箭扔石头的窝囊废,若是一旦失去了城池的掩护,平原之上的唐军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战争将会呈现绝对一边倒的态势。

    当然这也有例外,就拿韦岑来说吧——韦岑的祖上是唐国人,而他本人也曾经在唐国当过数年的人质,对唐国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他就不认为唐军的战斗力会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差。就他掌握的情况来看,唐**队的素质和野战能力绝对不会比其他几国的军队差。如是燕国人提出的计划单单只是最前面的那一部分的话,是打动不了韦岑的。

    让韦岑比较满意的是,计划的制定者——燕国的郝黔似乎也意识到了唐军不可轻取,他并不认为只要偷袭得手后就可以在唐国纵横驰骋了,无论是燕国、丰国还是卫国,单独一国的军队和唐军正面交锋必然会吃败仗的,想要将唐军打败必须要集中三国的力量才行。在他的计划中,先是利用天灾的机会,燕、丰、卫一起从唐国借取了一大笔粮食。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不少,所以不会引起唐国人的怀疑。在偷袭关隘的兵马到位后,差不多也到了还粮的时候了,按照唐国人的固定的cāo作模式一定会存在距离边境并不太远的粮仓内,这样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边关有jǐng,唐军必然反击,而面对三国联军唐军如果分散兵力的话那是自取其辱,所以唐军必然会集中兵力逐一反击。这时候就和唐国的主力军队交锋的这一路大军依托唐国的关隘拖住唐军,其他两国则迅速出击夺取粮仓。

    打仗,尤其是打持久战,最怕什么——首推没有粮草,手中有粮是心中不慌吗!和拥有充足粮草为后盾的唐国作战没有粮食怎么能行。

    在获得了粮草后,这两路人马就可以放心向唐国腹地发动进攻了,目的是迫使唐军主力回师援救。当唐军动起来之后,燕、丰、卫三国联军就利用唐国便利的交通从三个方向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对唐军进行合击,即便不能将唐军主力彻底击溃使唐国灭亡,也要迫使唐国皇帝割让大片土地出来,至少已经到手的地方是不会再吐出来了。

    经过了长达六年的准备,这个被燕、丰、卫三国高层认为是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终于开始实施了。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除了第一部分的偷袭进行的比较顺利外,后边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当初的设想,预想中的唐军主力是渺无音讯不知所踪。

    丰国和卫国在数天之前提出修改既定计划,将等候唐军主力出现改为主动出击迫使唐军主力出现,其实就表明了他们在内心里已经对燕国的计划开始犯嘀咕了。卫国的将领还好,是那种听皇帝话跟皇帝走,按圣旨办事的主,只要在临阵指挥上不犯错误,那么此事的成败就和他没多大关系。

    韦岑就不同了,和燕国、卫国联手攻打唐国完全是由他一手cāo办的,成了还好,如果败了的话,那么丰国朝中已经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世家势力绝对会乘机发难。那时不但韦家会受到自他们掌握丰**政大权之后最严重的挑战,就连他们所忠心辅助的丰国皇室也可能会对韦家产生不信任。

    背负着沉重负担的韦岑每到无人在侧的时候,不信世间有鬼神的忠烈候每每都会对上苍祈祷,乞求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军事行动即将开始的时候,韦岑从郑冶波的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讯息。

    唐军要火烧自己的粮仓!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燕国人所制定的作战计划中重中之重的那部分已经被唐国人看穿,而唐军主力迟迟不肯露面也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韦岑在马上晃了几晃险些摔下战马,好不容易在马鞍桥上坐稳身形后很是失意的说道:“可恨呀……可惜呀……!”

    郑冶波顺嘴接道:“大将军恨的是什么?”

    “六年的心血一朝成空,怎能不恨!”韦岑眯缝着双眼一边打量着郑冶波一边道。

    那种要嗜人的眼神让郑冶波是暗道不妙:‘这老家伙想干什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大将军可惜的又是什么!”

    “我在为李良可惜,也在为世子可惜!”韦岑道:“可惜李良不在眼前,吾不能杀之解恨!可惜世子本是无过之人,但为了不让世人真的认为本侯有心回归唐国不战而退!所以只能拿世子的人头向吾皇和满朝的文武交代了!”

    这次轮到郑冶波在马上晃悠了。

    “世子一定以为李良让你告诉本侯,三rì不见世子归来就火烧粮仓是退身之策。”看到郑冶波面sè苍白,韦岑冷笑一声道:“世子上了李良的当了,以他的安排本侯的确是要退兵,而你我两国既然已经开战那么就是敌国了,他rì你们一定会兴兵报复,到那时盍塘郡的粮仓就会成为唐军的重要补给,若是世子不归,盍塘郡的粮仓就会化为灰烬。虽说唐国粮食充足,这点粮草不放在你们眼里,但是从其它地方调拨总是要耗费些时rì的,你说……本侯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本侯空耗国力,却不得寸功,此番因李良的诡计而退兵,总要杀几个人来泄愤吧!”

    郑冶波在韦岑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是浑身发颤,他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韦岑火上浇油的说道:“李良乃是十一家国公一系,同你们五王一向不和,借刀杀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然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不让他的兄长——同在盍塘郡的镇国公李毅来做,偏偏要让世子你来呢?”

    “不错!不错!”郑冶波听的是连连点头,待韦岑将话讲完后他把牙关一咬道:“李良如此狠毒,那就休怪本世子了。大将军,李良现在就在盍塘郡,哪里只有我们镇西王的四万多王军、镇国公府的两万府卫,加上附近的驻军一共不到十万人。大将军可连夜整顿兵马,我在盍塘郡进行接应,只要大将军人马一到,我们就里应外合将李良拿获。”

    韦岑是大喜道:“世子如此甚好!”

    郑冶波道:“那么在下就在盍塘郡恭候大将军了,告辞了!”说完后郑冶波带着亲随打马扬鞭而去。

    城头之上的人等对下面发生的一切听的是清清楚楚,已经大致想明白父亲给自己的信会是什么内容的国舅郝畴看到唐人离去yīn不yīn阳不阳的笑了笑转身下城墙而去。

    少侯爷韦浩然是十分的兴奋,他为父亲能在困境中找到取胜之策而感到骄傲。

    何无坪十分困惑的眺望着唐军逐渐淡漠的背影,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回到城中,韦岑将主要的将领都召集到了议事厅,还特意将本没有资格参与这样层次会议的何无坪也找了来。

    众将领很快的就到了,最后到的是监军郝畴,他一进议事厅就道:“恭喜侯爷能说动唐镇西王世子归顺。”

    “国舅请坐。”韦岑不知所然的点了点头后对众将道:“诸位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屁股刚挨到凳子上的郝畴立刻站了起来道:“这袭取盍塘郡非同小可,依我看除了韦陵风韦副帅,军中是无人可当此重任。”

    韦岑盯着侃侃而谈的郝畴看了半天,而后闭起双目长出了一口气后道:“何无坪何在?”

    何无坪进身施礼道:“下官在。”

第 一一二 章 计中计

    第 一一二 章 计中计

    被点到名字的何无坪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第一参加这样高层次的会议,而且在这个重要的会议上就能够被大将军第一个问到,这说明自己的才华被人认可了;而忐忑的则是他心中的所想会不会招来大将军的不满,因为他对刚才那件事的判断似乎同大将军的做法有出入。

    似乎察觉到了何无坪的不安,韦岑和颜悦sè的对何无坪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何无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更何况还有一位被晾在一旁的国舅爷在虎视眈眈呢,所以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韦岑道:“有什么想法尽快道来。”

    “大将军。”在忠烈侯的追问下,何无坪终于开口说道:“下官以为那郑冶波绝非真心归降。”

    “大胆!”国舅郝畴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就像被踩了脖子的草鸡一般声嘶力竭的呵斥道:“你是在说大将军中了唐人的诡计吗?刚才我们在城楼之上听的是清清楚楚,郑冶波不满李良的借刀杀人,为大将军说动,同大将军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如此好的机会……。”

    “郝监军!少安毋躁,还是先让何参议把话讲完。”对于郝畴,韦岑历来都是避免直接冲突的,毕竟在他身后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存在,所以即便现在韦岑很不想听他说话,但也是强压心中火打断了郝畴的鼓噪。

    郝畴悻悻的坐了回去的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住何无坪,显然是在jǐng告他不要多事。

    何无坪不是没看到郝畴的暗示,而且虽然目的不同,出发点也不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主张和郝畴有那么点殊途同归的意思——他也是赞成出兵的。所以他就想顺便应付两句就完事了。可是当他看到韦岑希翼的眼神,他就下定决心这次为了自己不辱没于世、为了报答侯爷的知遇之恩、也为了丰国,即便彻底的得罪国舅也在所不惜,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心中所想讲出来的。

    鼓足了勇气何无坪道:“那唐国镇西王世子既然敢率少许亲随来到面见大将军,绝非无智无胆之人,一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的很透彻,岂能三言两语就被大将军说动?他不过是为了脱身而用的诈降之计罢了,绝对不可能……。”

    “太可笑了!”郝畴又一次忍不住插嘴道:“大将军,按照他的推论,那郑冶波用的是诈降之计。接下来他一定会说,唐军主力定然来到了附近,yù诱使我军出城。他……嘿嘿……妄言大将军中计在先,如今又指责韦(副)元帅的属下探查军情不利。不要再听这个小小的军中参议胡言乱语了,”

    “郝国舅!”韦岑对郝畴上窜下跳显得十分的不耐烦,而且这次他不但不顾国家大义在‘明知’唐军有埋伏的情况下,先是建议让韦陵风带兵而后又对识破唐军计谋的何无坪横加指责,绕是如此韦岑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用不客气地口吻说道:“还是等何无坪把话说完,再做定论吧。”

    待讨厌的苍蝇闭嘴之后,韦岑道:“何参议,你也同国舅一样真的认为唐军的主力已经在盍塘郡布下埋伏,在等我军入网吗?”

    何无坪摇头道:“不然,我军的细作虽然不像唐国的jiān细那般无孔不入,但几十万唐军主力想要无声无息的抵达盍塘郡断然是不可能的。这应该是李良所用的计谋,实事也许就如同唐国的那位小王爷所说,在盍塘郡只有十万左右的唐军。去年回程途经盍塘郡之时,下官发现那里的郡府城墙并不高大,若是我军全力以赴,当可在十rì之内攻克。”

    “这么说,你是赞成发兵盍塘郡了?”韦岑的话语中略带些许失望的说道:“难道你未曾听到郑冶波所讲,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就要放火烧粮仓了吗?我们这一路如此,想来燕国和卫国那边想来情形也差不多。就算我们攻下了盍塘郡,可后面还有唐镇西王和镇国公的封地锁住了我们东去之途。没了粮仓,我们拿什么继续作战?”

    ‘哎呀!这个何无坪竟然也是主张出兵的,刚才真不应该责骂他。不行,我得助他一臂之力。’一旁的郝畴这时在心里暗怪自己刚才多事,他干咳了两下道:“咳……咳……大将军。我看何参议说的极为有道理,我们应该发兵,那么大的粮仓,岂是一时半会能烧光的,只要我们动作快一点,一定还能抢到不少的粮草。”

    “郝畴!”韦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很是生气地怒喝道:“你只是监军而非统军的将领,若是再敢妄言扰乱军议,就不要怪本侯军法从事了!你……一边呆着去!”

    郝畴都蒙了,一直以来韦岑再怎么和他不对劲,表面上都始终是客客气气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韦岑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的落自己的面子。不但像叫儿子一样直呼名字,还像训狗一样让他一边呆着去!

    若是往常,若是在京城,吃准了韦岑不敢把他怎么样的郝畴非哭天抹泪的大闹一场不可。可惜这里不是京城,没有妹夫护着。而且他心里有鬼啊——以他的‘才智’也就是判断出郑冶波是在诈降,他错误的认为唐军一定有埋伏在等着韦氏兄弟,所以他才会建议让韦陵风带兵出征,目的单纯的够可以的了——就是想借唐军的手来斩断韦岑最大的也是最有力的臂膀。现在看这阵势,人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这点伎俩。还是先老实一会吧——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个搭进去。

    郝畴悻悻的道:“甚好,甚好!既然大将军这么说,那么我这个监军就不耽误大将军军议了。”说完后灰溜溜的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窗户前往议事厅内偷窥。

    没了苍蝇乱飞的议事厅内静悄悄的,韦岑示意何无坪继续刚才的话题。

    何无坪道:“即便得不到盍塘郡的粮仓,我军的粮草应该还够一月之用,若是节约一些当可再多坚持十rì,只要我军攻克盍塘郡,那么方圆数百里之内的田地就在我军控制范围之内,再过月许部分早chūn的作物就可以食用了,凭借这些作物我们完全可以熬到秋收。”

    何无坪所说的的话在议事厅内引起了一片嘘声,有人嘀咕道:“那东西是唐国人种来养牲口的,人怎么能吃呢!”

    中原各国耕种所用的牛,军队用得马在很长时间里都完全依靠赵国供应,而赵国最大的客户又是耕地广阔得唐国。本来唐国和赵国是交界的,交易往来也很频繁。可后来燕国趁赵国被蛮族入侵的机会出兵夺取了本属于赵国的大片土地,隔断了唐赵两国。燕国和赵国因为这个原因成了仇敌,唐赵两国陆地上的交易渠道就给断掉了。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唐国的牲畜曾经奇缺,不要说军中骑兵所用的战马了,就连农田耕种所需的牲畜都保障不了。而唐国本身粮食充裕,如果所有的土地都种上粮食的话又会引起粮价的暴跌。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唐国的许多地方都种植了不少专供牲畜食用的作物作物,既保证了粮食价格又解决了饲料问题。

    听了这个让很多将领都无法接受的建议,韦岑的眼睛猛然一亮,他低头深思了许久后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唉……不行,你也说了盍塘郡郡府城低墙矮,若是唐军倾力反击,我军是守不到秋后的。”

    “大将军无需为此忧虑。”何无坪很是自信的说道:“此次三国联军以燕国最强,而我军和卫军距离较为接近可相互支援,唐军若是反击必然会先击退燕国,若是先来打我们或是卫国,都会被我们两国拖住,而燕国就会趁势长驱直入,这是唐国人万万不愿看到的。所以只要燕军不败,我军就没有任何危险。”

    “好……好……说的好。”韦岑是连声称赞。

    何无坪道地还年轻,听了大将军的赞誉心里是美滋滋的。

    “你分析的很好,何参议。”韦岑笑着道:“那么你来分析一下,本侯为何要放郑冶波离去?”

    闻听此言,再将适才关前发生的一切回想了一下,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何无坪脸sè忽然变得十分苍白,他绷紧了没有半点血sè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韦岑道:“有什么想法尽管道来。”

    何无坪说道:“下官的想法并不重要,大将军心中应该早有定论,请莫要再戏耍下官了。”

    “噢?”韦岑道:“你真的想明白本侯放郑冶波离去的用意了?”

    何无坪把头高高的仰起道:“大概吧!”

    “大概?!”韦岑转头对弟弟说道:“陵风,自从张房病故后铁血军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副将了吧?”

    韦陵风道:“是。”

    “好,从现在起,何无坪就是铁血军的副将了!”

    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一般,议事厅内是一片哗然。而窗外的郝畴则是一阵欣喜,因为他认为韦岑既然破格提拔了主张出兵的何无坪,那么打盍塘郡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铁血军是丰国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名义上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这五千人是从丰国长年在边关同北栎人作战的二十万军队里面jīng挑细选出来的。虽然称不上个个都身经百战,但数十战还是经历过的。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这五千人的战斗力十分的惊人,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若是面对这样一支队伍,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就绝对不要和他正面作战。按说一个副将的任命是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的,可问题是铁血军的副将啊实在是非东寻常!

    韦陵风是铁血军的主将,但他这个主将只是挂名的,毕竟韦陵风掌管着丰国大半的兵马的西北大元帅,主要jīng力是不能放在铁血军上面的,所以铁血军真正的领头人则是副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按照韦岑定下的规矩,若有战事、叛乱等非常情况西北大元帅出了意外或是碰巧不在的话,那么铁血军副将就可代元帅行事。

    前一任副将张房在同北栎人作战时留下了很严重的伤于两年前病逝,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副将的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而谁也没想到韦岑会突然宣布将铁血军交给一个刚刚出仕不到半年的文弱书生。何无坪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如何会不引起众将的sāo动,其中有几员将官在低声议论的同时都将目光投向了一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那人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这个情形被在窗口窥视的郝畴看了个明明白白,一阵冷笑挂上了他的嘴角。

    待众人的哗然平息后,帅案后的韦岑手扶着额头,将脸深深的埋进坚实有力的手掌中苦涩的说道:“传令三军,我们……退兵!”

    众多的将领们呆了呆,愣了愣后才参差不齐的道:“遵大将军令!”

    “都下去吧!”韦岑摆手道:“二弟和何无坪留下,还有……浩然,也留下。”

    众将是鱼贯而出,刚才被人关注的那员将领走在最后面,他迟疑的望了望帅案后的大将军韦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立于帅案之前的何无坪的背影后将脚一跺转身而去。

    “大将军!侯爷!”从被破格提拔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何无坪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不能退兵啊!难得此次三国联手用数年之功才有此大好局面,只要我们同卫国、燕国同心协力,唐国只能俯首称臣了,若是我们退兵,不但这数年的辛劳也前功尽弃,还会遭盟友唾弃骂我们背信弃义,而您也会……。”

    “不用说了!”伏首于案的韦岑慢慢的抬起头来。

    当屋内的三个人看到韦岑的脸时,他们发现从宣布退兵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时间内,韦岑显得苍老了至少十年。

    “何无坪。”韦岑道:“本侯问你,你是如何从本侯放郑冶波离去而看出本侯有退兵之意的?”

    “很简单。”何无坪道:“明年就是唐国十年一次的封地比武了,我在唐国时就听闻各方揣测,只要不出大的变故这次倒霉的就是镇西王。而如今只要我们一退兵,那镇西王府就为唐国立下天大的功勋,足够他们再换取十年的安宁。侯爷这么做是为了将来留后路,下官从少侯爷那里知道,侯爷您和镇西王曾作过粮食交易,想必应该掌握有他的短处。而凭借这些,当未来唐国对我们这次出兵进行报复时,可以让他为我们说话甚至像以前一样做些急需的粮食交易。”

    韦岑道:“看得出来,你是不赞同的退兵的。”

    何无坪道:“侯爷,如果我是您的话,在目前这个局面下是绝对不会退兵的。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大片的粮田将会成为我们丰国的百姓再不为吃犯愁了。可是您却为了……,难道您没想过,当您凯旋而归时,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吗?”

    “本侯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不了解本侯的难处!”韦岑望了一眼儿子道:“浩然,你讲给他听听。”

    韦浩然道:“无坪贤弟,众所周知丰国的军队一大半在我们夏安候府的控制之下,但是你别忘记了,还有一少半的军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的。”

    丰国采取的是徭役、兵役相结合的服役法,许多矿山上的矿工就是军队里的士兵。百姓服役时除了接受军事训练为打仗做准备外,就是到矿上去当劳力。在丰国矿山最大的拥有者不是丰国的皇帝而是各地的豪门世家,所以许多地方的军队名义上是国家的,但实际这些半工半军的部队已经成了地方豪强的私军了。

    长此以往丰国的皇室是rì渐式微,他们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皇位不保了。可当他们想改变这种被动局面的时却发现,把持朝中军政大权的是大门阀,下面跑腿的都是依附在大世家之下的小世家,满朝竟然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八十多年前,韦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yù重振皇威的太子所用。而韦家也没有辜负丰国皇室对他们的厚望,在皇室支持下,夏安侯韦家经过数十年的经营逐渐收回了部分矿山,将不少的军队弄到了手上。而到了韦岑这一代,已经升任大将军的他利用北栎入侵的时机夸大了敌军的规模,并制造出了皇室军队已经无力抵抗敌军的假象,使得靠近西方边界的地方豪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的将大部分军队集中到了边境之上。不过等待他们的不是已经被击退了的北栎人,而是严阵以待的韦氏兄弟。

    虽然韦岑一举得到了整个西部的兵权,再加上皇室本来的军队,使得他这个跛脚大将军成为了丰国第一人,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在当时得条件下,控制住所有的矿区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以国丈郝家为首位于丰国东部的世家名下还控制许多的矿山,而这样的矿山就是一支支随时能够调动的军队。

    “很多人都认为国舅郝畴来当监军是来监视我们的,其实并非外界所想的那样。郝国舅能来当监军完全是因为家父在出兵的时候向陛下请求的,事实上他是作为人质随军而来的。”

    韦浩然十分无奈的对何无坪说。

    原来此次出征事关重大,韦岑不得不将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上。而国丈他们因为有西部世家的前车之鉴,不管韦岑是真打也好假打也罢,无论如何是不会将手中的兵权轻易交出去的。这次对位于丰国东边的唐国用兵,韦岑的势力主要在西部,补给线穿过整个东部,可以说是在国丈的地盘上作战,为了确保在和唐国交战的过程中以国丈为首的世家不出什么乱子,韦岑主动提出让皇后唯一的亲兄弟郝畴来当监军。

    “本侯实在没有想到,李良所的计谋会如此毒辣!”韦岑很是颓废的靠在椅子上道:“本侯不退兵的话,虽然有国舅在军中为质,但是也难保证国丈等人不趁我们被唐军拖住之机作乱。本侯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受损,也知道若是能取得大胜谣言会不攻自破。但是本侯不能冒险啊……八十年哪……我们韦家三代用了八十年的时间才形成目前的局面,本侯要对得起四位先帝对我们韦家的厚望,也要对得起祖父和父亲两代的心血。”

    韦岑的忧虑并非杞人忧天,若是其他世家认为时机到了,就算国丈是世家之首也不得不在必要时刻作出牺牲儿子的决定。丰国道路难行,许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若是世家作乱切断归国之路,韦岑和他率领的四十万大军很有可能就要交待到唐国了。

    “侯爷!”何无坪十分羞愧的说道:“下官错了。”

    “不,你没有错!”韦岑道:“错的是本侯,你曾提醒过本侯要提放李良,本侯却没有放在心上。若那时就有所防备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明明知道是个圈套还要自己往里跳。”

    何无坪躬身施礼道:“侯爷不计下官孟浪,但下官自问才学不及,不足以担当铁血军的副将。”

    韦岑很是疲倦的说道:“无坪不要过谦了,好好干,以后本侯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你。二弟,你陪无坪到铁血军那里做一下交接。”

    待韦陵风领着何无坪而去后,韦岑一改刚才的颓废笑逐颜开的道:“好……唐国人没有让本侯失望。”

    韦浩然也笑道:“父亲,现在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郝畴那草包不上钩才怪呢!”韦岑抚须而笑。

第 一一三 章 一夜三窥听

    第 一一三 章 一夜三窥听

    随着大将军韦岑退兵军令的下达,夕阳下苍茫关内外是吵杂之声震耳,四十万人一齐收拾行装准备开拔,那动静是无论如何也小不了的,乱哄哄的吵闹声直到月上中天才逐渐平息。暮sè下关内外丰国人偌大的军营中除了值夜的兵士外大多数人都已经安寝了,当然也有不少的例外,何无坪就是其中之一。

    铁血军的营区原是驻守在苍茫关的唐兵训练所用的校军场,十分的平整宽阔,一顶顶上好的牛皮帐篷在其中错落有致。这也就是铁血军能享受到的,在其他的丰**队只有中高级将领才能有这样的待遇。而作为铁血军实际的掌权人

    虽然已是深夜了,但jīng神处于亢奋状态的何无坪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下午发生的一切如同是在做梦一般,若不是此刻他就下榻在铁血军副将的营帐内,何无坪是不会相信自己一步登天成为大将军韦岑的亲信了。

    这人啊,在睡不着的时候最能胡思乱想了。何无坪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他到唐国当人质第二个年头里就去世的父亲:“想我自幼丧母是父亲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将我拉扯chéng rén,要是他老人家能亲眼见到我成为铁血军的主将该有多好!当了十余年小吏的他老人家,最大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出人头地。父亲啊……您老人家可知,今rì是大将军亲口宣布任命我为铁血军副将,是韦副帅亲自送儿到营中上任!唉……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在。李(良)先生的这两句诗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写照啊!……能完成父亲的心愿也多亏了李先生半年的教导,若非从他那里听到那些闻所未闻却能给人启迪的小故事,开阔了思路扩宽了眼界,明白了许多事情,我何无坪又怎么会有今天!可惜啊……若是当rì在先生身旁聆听教诲之时在用些心,说不定能有办法化解先生的计谋,使大将军即可继续对唐国用兵,又不必……嗳……我真是庸人自扰,竟然想用从先生那里学到的东西来对付先生。”

    想到这里何无坪不禁是哑然失笑,一阵感概之后,何无坪又想起在鹤院的一次闲聊中,李良曾讲过当一些关于领军之道。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想要将士用命,可根据自身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办法,有钱的可以来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权的可以提拔贤能为己所用,有势的可以任人唯亲尽用心腹、有力的可以身先士卒以为表率,有名望的可以以德服人……总之是利用自身的优势来控制军队,若是这些你都没有的话,那么也好办,可以把士兵当亲人来看,比如什么同吃同睡、和士卒一起站岗放哨、对手下嘘寒问暖,而杀手锏就是为生病的士卒喂药、吸脓了。

    夜不能寐之下,何无坪干脆离开帐篷在铁血军的营区内巡视起来。目的很简单,什么优势都没有的他打算从现在起就开始实践李良说的那些办法,先和站岗的士卒亲近亲近。

    何无坪的想法很好,只可惜他算盘打的jīng却碰到了一本糊涂账。因为军营处在城中心,同时又是四十万大军的中心地带,加上铁血军得特殊地位,除了少量为大将军值夜的士卒外铁血军的营区内并没有安排流动哨巡视,而外围的那些固定哨卡都是配属于铁血军的其他军营的士兵。初来乍到的何无坪那里又知道这些,转悠了大半个军营也不见有一个铁血军的士卒。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就看到在营区东面的马厩里有火烛的亮光。

    老话是怎么说的——马无夜草不肥。在临时搭建的马厩中,此刻正有几个兵士为这里的五千多匹上好的战马在上草料呢,要知道在以山地为主的丰国这些优良的战马可是价值不菲的稀罕物,都如同宝贝疙瘩一样的供者。

    何无坪来到马厩刚要往里走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着些什么,他收住了腿仔细倾听起来。

    “黄将军对我们这些铁血军的兄弟没得说,那一次冲锋陷阵他不是冲在我们前面,每次有赏赐也都分给兄弟们,上次赵二得生疮,就是黄将军一口一口的把脓给吸了出来。”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

    ‘唉呀……,’在铁血军中的黄将军只有一个,在今天下午之前一直都是他代理铁血军的副将职责,何无坪心道:‘先生传授的那些治军之道这个黄石山竟然做到了这么多。’

    又听那细细的声音继续说道:“这晚上起来喂马的差事真累倒是不累就是困的不行。”

    “咳……你这可能是最后几次了,以后你当了官就再也不用干这差事了。” 一个粗粗的声音酸溜溜的说道。“昨个国舅派来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偏偏就找上你了?”

    “托福、托福!”细细的声音得意万分的道:“是我运气好,国舅派来的那个人恰好是我同乡,嘿嘿……不过这小子也不地道,竟然想从我嘴了套话。要不是黄将军有交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是小候爷让我们铁血军设卡检查的,更不会告诉他当初从那几个人身上搜出来的是两封信。”

    yīn影处的何无坪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听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这位黄将军竟然把如此紧要的消息有意透漏给了大将军的政敌。

    粗粗的声音道:“你一直都是黄将军的亲兵,这会又立了大功了,黄将军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细细的声音道:“那是,像我这样用心办差的一定会有出头之rì的。你也好好干,说不定哪一天也能让黄将军提拔提拔。”

    “哎,可惜黄将军的副将被人给顶了,不然你立马可能就当上伍长了,说不定还能当上队长呢。”粗粗的声音别有用心的说道。

    细细的声音不以为然地说道:“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副将迟早还是黄将军的,那姓何的算什么。”

    “噢?兄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你也甭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走了,该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罢两个人收拾了收拾又招呼了其他几个人一起走出了马厩。

    闪到一个帐篷后,何无坪躲开了喂马的士卒。他这心里是特不是滋味,早就听说铁血军的士卒傲气,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地步,一个普通士卒竟然会把自己这个由大将军亲口任命的主将不当会事,而那黄石生山在这军中威信颇高,看来要想当好这个副将是要下一番功夫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扣下国舅信的事有意传播出去呢?

    当几个士卒走远后,何无坪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考虑事情,他就不明白黄石山为什么要向国舅偷漏消息。不经意一抬头却发现一顶帐篷里隐隐有火光闪动。巧了,这间帐篷正是刚才那两个士卒所说的黄将军的寝帐。

    “这个时候他还没睡?”何无坪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凑到帐篷侧面的透气窗口前从缝隙中向内窥视,这不则已,一看之下,何无坪就愣住了。

    在黄石山的帐篷内除了他本人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何无坪不知道叫姓什么叫什么,但却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国舅郝畴的家将,经常陪着国舅进进出出。

    就听那家将道:“将军!我家国舅爷让我告诉将军,若是将军能投效的话,那么西北将军一职就非将军莫属了。”

    黄石山道:“哼……他无情就不要怪我无意,请你转告国舅爷,就说我黄石山愿意投效国舅爷。”

    那家将道:“太好了,我家国舅想要在韦氏逆贼的归途上用伏兵将其擒拿,一来是不知如何避过逆贼的监视将计划送给国丈老大人,二来又恐伏击之时刀剑无眼伤到了国舅,不知道将军可有良策?”

    黄石山道:“这还不好办,我可派心腹随同送信之人一路前往,有铁血军的令牌一定一路畅通。明rì一早,我会让他去国舅爷处,趁着大军后撤的乱劲是不会被注意到的。至于国舅爷的安危吗……今rì傍晚那‘恶鬼’送姓何的来上任时曾吩咐过,如今铁血军是那何无坪为主,护卫大将军以后就由是他带队了。而监视国舅爷的差事正好落到我黄某人的头上,只要一出苍茫关,是提前离去还是由我来保护国舅的安危,那还不是一句话吗。另外,那韦氏兄弟为了平息京师谣言,已经决定离开大队人马,只带领一千铁血军护卫飞马回京,所以要伏击的话一定要快,而且不必动用太多兵马。”

    听到这里何无坪是冷汗直流,这里面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了,那黄石山因为自己的原因没当上铁血军的副将便投靠了国舅。

    两个人又嘀咕了半天将细节敲定之后那家将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而黄石山把那家将送出了帐篷待那人走远后手扶腰间利剑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异常后向外走去。

    yīn影中的何无坪小心翼翼的跟在黄石山之后,想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这黄石山穿大街走小巷避开了几队来回巡视的士卒后就来到了守备府的后门。这后门敞开着,门内有二十余名兵士把守,就见黄石山径直走了进去。

    何无坪心中奇怪,他踌躇了片刻后把牙一咬绕到了前门。这把守前门的同样也是铁血军的士卒,带队的头目是认识何无坪的。待看清楚来人是新上任的副将后,头目忙迎了上去。何无坪问明了大将军此刻还未休息,正在偏厅同韦副帅商议事情后没让他们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

    进了守备府,内部的守卫就不再是铁血军的人了。几层院落内有大将军的亲兵护卫守护,不过凭着铁血军副将的令牌,何无坪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偏厅。

    就见不大的偏厅里面是灯火通明。在偏厅的窗户前何无坪整理了下衣冠,就在他想要转到正门报名而入的时候就听到屋内有人说道:“好……那郝国舅果然入套了,不枉本候费尽心思将他从京师带过来。石山,你今天在议事厅里表现的不错。”这个声音何无坪能够分辨的出来,是大将军韦岑在说话。

    “全是候爷的计策妙。”

    韦岑道:“这两年辛苦你了,不是为了今天你早就该堂堂正正的当上副将了。不过你放心,待此事功成之后,本候在皇上面前保举你为西北将军,铁血军仍就归你管辖。”

    “我黄石山的这条命是候爷救的,候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惜字如金的韦陵风终于像正常人一样讲话了:“国舅是个草包,可是国丈老jiān巨滑,只怕他不会轻易上当啊!”

    韦岑道:“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刚刚发了一封加急密奏回京师,向皇上禀明此次无功而返全是因为担心国丈一系趁机作乱,为了永诀后患决定利用西北大军主力在此的时机一举将国丈他们铲除。这份密奏一定会首先被皇后过目,也必然会落到国丈手中,不怕他不按我们的计划来。”

    窗下的何无坪听的是真真的,他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将军是准备借机根除国丈,而所用的手段实在是高啊。国丈和大将军不和的事众人皆知,凭借大将军目前的兵力要除掉国丈他们也不是全无可能。但除了顾及国丈他们掌握着丰国东部的兵权外,皇上对国丈百般维护也是一大原因。按照常人所想,大将军兴师动众一场,如今无功而返声威必然大减,而为了自保他一定会找个借口开脱责任,而最好的借口就是国内有人有不臣之心,所以大将军不得已领大军归国铲除jiān佞。只要大将军在那份密奏中措词严厉一些,那么国丈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有所行动,只要他一动那么皇上那里也就有了交待。

    韦岑道:“石山,在出发之前你要多多关照一下何无坪。”

    ‘嗯?这里还有我什么事。’有些走神的何无坪听到里面提起了自己的名字,立时打起jīng神继续偷听了起来。

    “铁血军从上到下各个都心高气傲,是不会轻易服人的,不过他终究是本候任命的副将,你让士卒们都迁就他一下,不要太给他难堪了。”

    何无坪心里这个感动劲就甭提了,虽然没有能参与此次机密事件之中,但那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过大将军不是已经开始重用自己了吗,那铁血军的副将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自己的才学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赏识,只要再努力些rì子,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真正的心腹的。

    “下官明白。”黄石山道:“下官怎么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为难呢。”

    “大哥,”韦陵风出言道:“我看那何无坪还是有些本事的,就这样牺牲掉,实在有些可惜。”

    何无坪听到黄石山和韦陵风的两句话这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晃两晃、栽两栽他险些晕倒在当场。

    “二弟,”韦岑道:“为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想名正言顺的除掉国丈,必须制造一场血案,而且死的人一定要购分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好,若非他多事而浩然又没有主见,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二弟啊……不是为兄怪你,浩然向你要兵,你也不问问他是做什么用的,就派了人给他。若是他们再胆大一些,直接将两封信都扣下,那可如何是好?今rì本可顺顺利利的将那封信还给国舅,可他偏偏又强自出头,险些坏了本候的大事,还好唐国的李良派了人来,否则我们不是要白忙一场了吗?此人眼高手低,也就有些浮华的本事,不堪大用。待他死后好生安葬,立碑书传也就是了。”

    何无坪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原以为是自己的才华为大将军赏识,那料到原来他……他是要一个替死鬼。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何无坪还是能够猜到几分,一定是让自己打着大将军的旗号、带着行仗一路而回,而下场必然是被国丈埋伏的兵马所杀,不……即便不被国丈的人杀掉,为了坐实借口,到时只怕也会被铁血军的士卒所杀。

    在门前护卫奇怪的眼神中,何无坪踉跄着出了守备府。

    何无坪望天长叹道:“大将军要我死!我该怎么办?对了,去见国舅,讲大将军的计划告诉他……!不行,今rì已经得罪了他,听闻此人是小肚鸡肠的草包一个,我如今实在取信于他……就算他信了我,可是他是大将军的对手吗?唉……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立足之地啊!”

第 一一四 章 师徒问答

    第 一一四 章 师徒问答

    却说那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完成了任务后不敢多做停留,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盍塘郡将消息告诉了翘首以盼的李良,在他回来没过多久,许靖派出去的探子也传回来了苍茫关丰国大军开始整装准备后撤的消息。

    为了防止丰国人是假意撤兵,李良又让兄长李毅、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以及此处的驻军将领加强戒备,同时又以大唐相国的名义派出特使前往苍茫关,以商议归还关隘事宜为借口实际上是去察看丰国人退兵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按照李良的推想,丰国人此次退兵应该不是在做样子,但这军国大事终归还是小心为好。

    特使走了之后,李良没有稳坐钓鱼台等消息的反馈,而是吩咐手下人等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李良又交待,等丰国人撤军后除了留下必要的人马外,盍塘郡内的军队就立刻向登锋方向移动,务必会同当地的驻军将卫国的兵马压制住,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出了意外,丰国人没有退兵而是出关来袭的话,那么不用客气,一把火将粮仓烧掉,然后退守到镇西王的封地,等待地虎军团前来救援。

    就在李良带领属从一行人等离开盍塘郡向预定的目的地淮延出发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相国李良的学生的人前来求见,领进来一看不是旁人,正是曾在鹤院学过围棋的何无坪。

    原来昨夜何无坪思来想去,这丰国已无他容身之地,而卫国燕国也是去不得的,因为这两国和丰国是同盟关系,而且道路难行,唯有李良这里也许会有他一席之地,所以回到铁血军营中骑了匹马后用令牌叫开城门仓皇出逃。

    李良是个很念旧情的人,在问明何无坪前来的缘由后也不多说就让他同车而行。

    车队走的很快,每rì天不亮就出发,直道rì落西山才安营休息。这一路上何无坪是闷闷不乐,因为他总是想不明白大将军韦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rì安营后,闲来无事,李良又教导起何无坪的棋艺来了。不过何无坪的心思显然不在棋中,他忍不住就向李良请教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请您为学生解惑。”

    李良笑道:“能忍到现在才问,也算你有不小的长进。说吧,你想问什么。”

    何无坪老脸一红,在学下围棋的时候,每到自己钻研棋艺出现疑问的时候,每每都会急不可耐的去找李良问个为什么,哪怕是三更半夜的。

    “先生,学生不明白,虽然您识破了三国联军的意图并以火烧粮仓加以回敬,但以学生看来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大将军……只要韦岑下令出击,以唐国在这里兵力是守不住只能后撤到镇西王的封地凭借坚城防御。如此方圆两百里之内将落入丰国手中,而附近农田之中有不少作物已经可以收获,加上国内预备的粮草,完全可以坚持到秋收。在粮草无忧之后,于冬季来临之前就和会同卫国与燕国放手而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毁弃同燕国、卫国的盟约一定要撤兵回国呢?”何无坪十分诚恳地问道。

    “你是想知道韦岑为什么要杀你吧?”

    何无坪点头道:“是的,韦岑因为不能进兵,用了顺水推舟之计想要借机产出国丈,而学生思前想后觉得虽然因为强自出头险些打乱了他计划,但这都是为他所想,并无太大过失,也不至于非要置学生于死地吧!”

    摩挲着手中的玉箫,李良微微摇了摇头抓起一把棋子在棋枰之上摆好后指着一角说道:“无坪,你看这是什么?”

    何无坪扫了一眼棋盘道:“左边角上的白子被黑棋征吃,但右下角有白子接应,黑子征吃不利。”

    说完这些,何无坪一脸茫然的看着李良,他不明白这和他提出的疑问有什么关联。稍微有点围棋常识的人都知道征吃也称扭羊头,是围棋中最基本的吃子方法之一,而那个接应的棋子俗称引征,是解救被征吃棋子的一种方法。

    李良指着那颗差一气就要被吃掉的白子解释道:“韦岑将本部人马从西面调到东面,就像这颗棋子一样是将处在一种被征吃的局面下。丰国国丈所控制的兵马则是周围的四颗黑子,而在丰国流传的那些对韦岑很是不利的谣言吗……就好比是右下角那颗引征的棋子。”

    “在接到卫、燕、丰三国联兵进犯的消息后,我就觉得奇怪。”李良道:“燕国和卫国联合出兵倒也罢了,毕竟他们两国国内局势相对安定,政治和军事力量都比较集中,可丰国也跟着出来掺乎就有点不太对劲了。丰国大将军韦岑和以国丈为首的豪门势力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只是双方互有顾忌谁也不敢轻率的动手除掉对方。最重要的是韦岑有前科,有他上一次利用北栎入侵的时机取得丰国西部兵权的前车之鉴,即便是攻打唐国对丰国有巨大的好处,但以郝国丈为首的丰国豪门除非得了失心疯否则是不会同韦岑合作了。非但不会合作,还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上一刀。当rì三国同时出兵偷袭我方关隘,燕国除了主攻方向外另外还对七处关隘发动了佯攻,卫国要少一些只对五处进行了sāo扰。而丰国呢,除了苍茫关外,几乎所有重要的关隘都受到攻击。”

    说到这里李良起身取来一副地图铺到桌子上道:“无坪,你来看。”

    何无坪闪目细看,原来这是丰国的山川地形图,在上面除了有城镇乡村山脉溪流外还清晰的标注着各处矿场的位置。

    “就像我大唐实行的是军屯一样,丰国实行的是军矿制,矿工即是劳力又是士兵。”李良抓起一把黑子逐一摆放到矿藏的位置后说道:“丰国东部的这些老矿场都在郝国丈一系的控制之下。”

    一直在一旁观摩他们下棋许靖抓起一把白子在丰国和唐国的边境附近摆了一些道:“这些新开的矿场是韦岑用了六年的时间所布的伏兵。”

    李良道:“在对苍茫关偷袭得手的同时,丰国的军队在其他的那些关隘是一触即退,和燕国、卫国为了牵制我方兵力而做的攻击是不可同rì而语的。与其说是攻城,还不如说是在演戏。这戏当然不是演给我们看的,韦岑真正表演的对象是国丈他们。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韦岑所布伏兵的位置除了能够近距离偷袭大唐的关隘以外,隐隐的对国丈所控制的矿场形成了一个半包围之势。”

    顺着李良所指,何无坪发现,可不是吗!在漫长的丰唐两国的国境线上,数十颗白子对附近的黑子从东向西形成了一个个半圆形的包围圈。何无坪若有所悟的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韦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照盟约攻唐,他这几年的策划完全是针对国丈一系!故意将军队调到国丈的势力范围之内,使他处于一种不利的情况,然后借谣言反戈一击。而我的所作所为,差一点让那颗关键的引征之子变成无用之子。可是,韦岑怎么就能知道唐国一定会去散布那些谣言呢?”

    “很简单,燕、卫、丰三国联合出动一百多万jīng锐,在重要关隘失守的情况我大唐要想击退敌军太过困难。卫国、燕国相对稳定,用谋的话暂时还无从下手,而丰国因为韦岑和国丈的争斗破绽最大,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加以利用的话,那我们实在就太笨了。”李良歪头看了看在一旁的许靖道:“而且……谁说哪些谣言就一定是我们散布的呢?”

    许靖心领神会的说道:“就在几rì前,我们无尘院潜伏在丰国的细作传回来消息,说他们在散布谣言的时候发现,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不利于韦岑的谣言在丰国流传了,而且在他们开始运作后,有两股不明势力在那里推波助澜,若非有这两股势力相助,那些谣言也不可能散布的那么快。经过调查发现,这两股势力一股是丰国国丈的人,而另一股不明势力虽然没有查出是谁在主事,但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这一批人很可能就是韦岑的手下。”

    “不是很有可能,这股势力的幕后之人一定是韦岑。”李良十分肯定的说道:“韦岑这个人的思虑还是很周全的,在开始行动之前他就已经做了第二手准备,如果我们没有用离间计用谣言迫使他退兵的话,那么他的人也会大肆散布谣言,以便他后续计划的实施。哎……在最初的时候,我也上了他的当,当吾皇将击退三国联军的事情交给我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谣言迫使韦岑退兵。不过当接到苍茫关和丰国国内的消息被切断后,我将所有的情报再次核对后才发现,原来韦岑用的是我在鹤院曾经对你们讲过的那个假道伐虢之计。”

    说到这里李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无坪道:“要不是你被逼无奈跑到我这里来,我还不知道,原来给我和韦岑添乱的人原来是你啊!嘿嘿……眼看着和燕国、丰国约定同时出关向我大唐腹地进军的rì子将到,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韦岑只怕只能硬着头皮发兵了,否则国丈一定不会上他的当的。你呀……你不但差点让我的离间计无功而返,也差点让韦岑数年的谋划付之东流啊!”

    何无坪羞愧万分的说道:“学生错了,学生自以为从先生处学来了一些皮毛就可行走天下了,却哪知,我不过是先生所述故事中井底的那只青蛙。”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能事先想到我会用离间计迫使丰军回国,还能做出应对之策,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李良出言安慰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的徒弟几句后又道:“好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韦岑为什么会对你心生歹意,要除你而后快。”

    何无坪道:“请先生教诲。”

    李良道:“韦氏一门入丰国后到韦岑这里已经历经三代,从其祖父那里开始为了报答丰国皇室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就开始为丰国皇室卖命。从出生开始,韦岑就在其祖父和父亲的耳提面命之下就是要帮助丰国皇室重新掌握军政大权。眼看韦家三代数十年来的追求即将成功,却险些被你坏事,你说,他怎么会不想杀你!这是其一。其二,韦岑是个很注意自己名声的人,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对付国丈,若是国丈不动手的话,他只能灰溜溜的返回都城,而要坐实这个借口就不能不牺牲掉一些人,而你不过适逢其会,又因为第一个原因,不杀你那杀谁呢?总不能把他的心腹爱将黄石山给牺牲掉吧?其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他儿子韦浩然走的那么近,近到可以左右韦浩然行动的地步。”

    “啊?”何无坪听的是无比的疑惑。

    李良道:“在无尘院的资料里清楚的记载着,韦浩然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知心朋友,为人有些懦弱而且缺乏主见,而这些恰恰是他的父亲韦岑造成的。韦浩然是韦岑的长子,也是他已经亡故的妻子唯一的血脉。在韦浩然出生的时候,韦氏通过努力获得了一些成功,已经开始掌握部分兵权了。丰国豪门之中的一些有见识的人也认识到了韦氏的威胁,在用‘正常’手段对付韦氏不果后,他们就开始采取极端的手段,数次派遣死士对韦氏家族进行暗杀活动,而韦浩然的母亲就是在一次暗杀时为了掩护丈夫韦岑而去世的。临终时她叮咛韦岑要好生教养襁褓之中的韦浩然,韦岑原本就十分敬重其夫人,所以在后来无论多么繁忙每rì也会亲自过问韦浩然的功课和一言一行。而韦浩然在韦岑近乎监管犯人的约束下渐渐长大,学有所长十分擅长处理政务和军中的后勤供给。韦岑是一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一面希望韦浩然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而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儿子翅膀硬了飞离他的羽翼。可能是将对亡妻的思念、愧对、承诺等等原因,韦岑对韦浩然有一种极强的占有yù,他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进入韦浩然的生活。”

    何无坪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良白了一眼何无坪,真是没见识,这种心理疾病在另一个时空的报纸电视上见得多了。“你知道张房吗?”

    “当然知道。”何无坪道:“他是铁血军的前任副将,韦岑对他十分器重,是他的心腹爱将,而张房也对韦岑忠心耿耿。七年前,在同北栎人作战时为了营救深陷敌人包围之中的韦岑而身受重伤,在卧床养病的几年中还一直担任着铁血军的副将,在他亡故后,韦岑十分悲痛,宁肯让铁血军副将这一至关重要的位置空了两年,也没有任命新的副将。”

    “他是铁血军的前任副将不假,可是他还是韦浩然的师傅。”李良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何无坪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学生适才不是已经讲过了吗,他是重伤留下后遗症最后不治而亡。”

    “不错,的确如此!”李良点头称是。

    这下何无坪有点不知所措了,既然事实如此那你还在这里东拉西扯的说个什么劲啊!

    “对于张房受伤的那次战役无尘院里同样也有着详细的记载,在看了韦岑的作战计划以及后来从当时参与那次战役的士卒口中得到的情况进行核对后我发现,当时在韦岑被困的附近除了张房所率领的部分铁血军的士卒外,其弟韦陵风还率领着一支军队。而直到张房被北栎人砍下马,将棋陨落,韦岑才发出信号让韦陵风出动。”李良用手中玉箫轻点棋盘道:“我研究过韦岑生平战例,就像这次出兵苍茫关一样,他最喜欢的就是将自己置于看起来很危险的地方,诱惑敌人对其出手,然后反戈一击。那次所谓的深陷重围,也是如此,不过那一次他要对付的不是来犯的北栎之敌,而是他的‘心腹爱将’!”

    何无坪听的是直咂舌道:“为什么会这样?张房可是丰国第一智将啊!”

    “为什么?”李良很是无奈的说道:“为得就是在韦浩然从师于张房后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一些事情上的不同见解和其父韦岑争论过。而韦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不露声sè的设计除掉张房。”

    “不……不会!”何无坪被李良残酷的分析给惊呆了,虽然对韦岑要杀掉自己心怀不满,但是长久以来韦岑已经在包括他在内的丰国人心中形成了一个高大的形象,一个无可挑剔的楷模。可是在李良的口中,这个高大形象背后却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一旁静听的许靖忽然眉毛一挑,手握剑柄断喝道:“谁在外面窥听?”

第 一一五 章 贵姓

    第 一一五 章 贵姓

    书接上文,却说就在李良向徒弟何无坪分析韦岑的时候,许靖在一旁心里这个美啊!大有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那种喜悦才能有的那种喜悦。

    有人要问了,许靖美个什么?

    原来呀是这么会事,李良之所以能对韦岑的情况了如指掌是和许靖分不开。许靖是从小拿着无尘院的羽书当课本认字长大的,他对情报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那些情报重要、那些次要,他一眼看过去就能判断个**不离十,而他最善于将乱七八糟看似毫无关联的情报组合在一起。可是鉴于所处的这个时代的局限xìng,许靖从前人那里学到的分析手段和方法是十分匮乏的,所以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仿佛天生的超强情报收集分析整理能力,让他能够从众多的情报之中滤出一些道道来,但终归是盲人摸象不见全貌。

    就像在刚才李良所分析的张房之事,若是一般人的话会认为这不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在解救上司的时候负伤吗,几乎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会产生疑问。可是许靖就不同了,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许靖年纪不过才九岁,那时他已经开始协助师傅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了。在接到细作传回来的羽书后,他就觉察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因为那次北栎人来的并不是很多,所以才会下令让人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不过虽然把能查到的细节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结局许靖就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这样的情况就如同一个五星级豪华饭店的超一流配菜师把菜都配好了,明明知道只要经过jīng心烹饪就可以做出上等佳肴,却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厨师而每每只能望菜兴叹。

    不过这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在碰到了李良后就改变了,李良虽然没有学过情报归纳分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再怎么说李良也是从信息爆炸的时空来这里的,历史上那些政治军事故事是耳熟能详,各种匪夷所思的奇谋诡计虽不能说廖若指掌,但随口也能说出十件八件的原委。而且围棋学到一定境界的人在全局的把握上都差不到哪里去,而李良下棋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有着能让高段棋手都感到震惊的眼力。以现代人的捕风捉影的超强想象力加上李良通过学习围棋而练就的思维方式,想要对此处发生的事情做出判断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了,这并不等于李良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要是单单拿过来一两条信息他也是一团糨糊。但是无尘院的那些情报都是经过许靖整理后才拿给李良看的,基本上等于围棋中的那些练习用死活题,李良要做的就是把许靖不会的这些题找出正解,而做死活题又正是李良的强项。所以李良和许靖合作起来,那正是曹cāo请出了郭奉孝、刘备碰上了诸葛亮、西门庆勾搭上了潘金莲……。

    而许靖也因为自己多年的疑惑得到解释,同时那些以往辛辛苦苦收集到的情报从束之高阁变成了能够派上用场的重要信息,能够学以致用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愉悦。

    就在许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就在帐篷之外有一个急促呼吸之声。

    那无尘院为了收集情报,除了要训练手下胆大心细外,这偷听偷窥的本事也是一项,不然明明知道人家在谈论重要的事情你却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那还收集个屁情报啊。许靖是什么人,那是无尘院三大主事一脉的亲传弟子,虽然不用亲力亲为到基层第一线去进行情报收集工作,但是这耳聪目明的本事从小也是没间断的练习过,所以常人无法听闻到的呼吸之声,在许靖的耳朵里虽然比不上旱地惊雷但也和半夜鸡叫一样无法忽视。

    其实外面的这位也够倒霉的,他能够不声不响的潜入李良一行人宿营的营地并在主帐之外偷听也是有些本事的。要知道虽然此刻已经夜深,但随行的护卫还是排出了不少明暗哨、流动哨来保护李良。而这个人能逃过唐国羽林军之中的jīng锐布下的外围岗哨、躲过大内侍卫和无尘院高手的明暗哨,除了因为身手不凡外还因为他有一套可以控制呼吸的方法。可是这个人听到李良说的那些事情后,因为听得过于入神致使一口气没憋住就让许靖给发现了。

    许靖喊这一嗓子也是有用意的,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顾及到李良的安全,他是不可能马上出去的,所以才大喝一声通知附近的护卫主帐有变。

    随着这一声断喝,隐匿在附近的护卫纷纷显身将主帐团团围住,十几个火把将这里照的是如同白昼。

    那人一见被人发现也不慌张,双脚一跺地就蹿到了空地zhōng yāng矮身形蹲了下来,并喊了一声:“不要动手!”

    众护卫愣了一下后真的就没有上前,而是将此人围在当场。

    在接到无尘院的属下发出外面安全的暗号后,许靖护着李良走出了帐篷。借着火把的亮光一看,就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蹲在那里,看那样子像是不准备反抗了。

    皱着眉头看了看蒙面人,李良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手扶着地弓着身子是连连摇头,好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后站起身形道:“nǎinǎi的,岔气了。”

    李良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合着这小子刚才是因为岔气动不了所以才蹲在那里缓气,不是准备俯首就擒啊。

    就见缓过劲来的蒙面人把胸脯一挺手指着李良说道:“你是这群人的头吧?”

    不知道那人要搞什么名堂的李良道:“没错。”

    “好!”蒙面人道:“有能做主的就好,他娘的,现在打劫……你……让他们把刀都放下,然后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啊!”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太有意思了,明明已经让人给围住了,却还敢说这样的话,看来此人不是神经病就是二百五。

    李良笑道:“你是强盗还是飞贼?”

    李良的话可就惹怒了那人,因为在中原大地上飞贼是一种很不档次的职业,强盗好歹还有人招安,而飞贼那可是抓住就砍头的。那人很是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大爷我当然是强盗了。”

    “不错,不错!强盗的确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李良笑的跟一朵花似的道:“不过你虽然说话很像强盗,可这身飞贼的打扮实在是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样吧,我放你走,去换身像样的行头再来打劫好了!”

    “放屁!”那人大怒道:“你个被抢的还敢对大爷的打扮挑三拣四的,快点照我说的做,不然休怪本大爷不客气了。”

    左手拿着玉箫在右手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后李良道:“你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吗?”

    “哼!”那人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五百来人吗。”

    “原来你知道啊!”李良道:“我想请教一下,你准备如何一个人打劫我们这里的五百人啊?”

    “哈哈……哈……!”那人放声大笑道:“谁说大爷是一个人。”说话之间就见那人将手一抬,一个黑sè的小东西带着尖厉的哨声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如同深夜冤魂的嚎叫,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哨音,就听附近人声鼎沸,刀枪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仿佛有大批人马将李良的营地团团围住。那真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如何?”场地zhōng yāng的蒙面人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大爷求财不求命,我也不要你们放下刀枪了,只要你们交出五百两银子,本大爷就带人离开。”

    李良心道:“靠!张嘴就要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不对,这小子现在就是在抢我。”

    一直在倾听外面动静的许靖脸sè一变,他凑到李良的耳边道:“大人,听声音来人至少在三千人上下。”

    李良摆手让许靖不要慌张,他笑着对蒙面人道:“贵姓!”

    “免贵姓……啊……呸!”蒙面人顺嘴也了半句后发觉不对立刻闭上了嘴。

    李良道:“哦……原来你姓啊呸!这个姓倒是没听说过。”

    是没听说过,因为根本就没这个姓。

    蒙面人见李良胡说八道,很是生气地说道:“不要罗嗦了,这里是荒郊野外距离最近有驻兵的城镇也有六十里,是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大爷我就要下令攻击了。”

    李良很是为难的说道:“很是不巧,出门的时候走的急,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这样好了,我给你三十两怎么样?”

    “不行!”那人是连连摇头道:“怎么也得给三百两。”

    李良唉声叹气道:“实在是没有啊,一百两如何?”

    听着李良和蒙面人讨价还价商量打劫的数量,许靖以及何无坪开始是十分的不解,不过当他们看到李良眼中神情后各有所悟的在旁边静下心来看戏了。

    听到李良把钱数提升到了一百后,那蒙面人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盯着李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心中暗道:“真他妈倒霉,看来此人不是我所想象之中的膏粱子弟,再看他的护卫,个个都是高手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喝破我行踪的少年,妈的,撞倒铁板了,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早点闪吧!”

    主意打定后那蒙面人用万分恼怒地语气说道:“看来不给你点颜sè,你是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说完后又是一抬手,当所有人目光都被他的手势吸引过去向空中看去的时候,那蒙面人一个旱地拔葱就向最近的一颗大树跃去。

    李良笑道:“原来不是强盗,是个飞贼。”

    “想走……!没那么容易!”许靖边喊边踪起身形追向那蒙面人。

    那人似乎已近料到许靖会追来,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手喊道:“看镖!”

    这次倒不是作假,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奔着许靖的脸就去了。好个许靖,虽然身在半空中无处着力,但凭借自幼练就的武艺在空中硬生生一个转身让过了来物,但也因此没有上得了大树。不过在和那个东西交错之时,以他的眼力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土块,想是刚才那人蹲在地上的时候抓在手里的。

    当许靖落到地上的时候蒙面人已经稳稳的站上了高枝,他哈哈一笑道:“不用送了,大爷告辞了,青山不改、绿……哎呀……我的娘啊!”

    就在蒙面人得意万分的交待场面话的时候一个不高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脚就将他从树上给踹了下去,却原是李良的干妹子柳红缨。

    妞妞怎么在树上呢?原来她自小就有个习惯,那就是能睡地板不睡床,能睡在露天不睡屋子、能睡在树上就不睡在青石之上。今天露营的时候,妞妞和平时一样没有睡帐篷,而是选了颗大树当绣楼。那蒙面人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佳,先是被许靖喝破了行踪,随后又那么多树不上,偏偏挑中了妞妞睡觉的这一棵。

    那柳红缨虽然相貌丑陋了点人也傻了点,但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在正睡得香的时候发现平白无故有一个大男人闯进‘闺房’,你说,不踹你踹谁啊!

    那蒙面人也不寻常,挨了妞妞能踹死山猪的一脚后似乎只是受了轻伤,落地的时候顺势一滚再化解了高空坠落的冲劲后跃起身形还想跑。那那里跑得了啊,刚刚上了他的当的许靖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而妞妞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对蒙面人就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那柳红缨力大无比,拳头是虎虎生风,许靖掌走轻灵,但也招招致命。两人虽然没有合作过,而且柳红缨没练过什么招式,全靠蛮力和在丛林之中同野兽拼命养成的本能在搏斗,许靖却是招式jīng妙无比,力量相对要差上不少,按说这样两个人联手是很难形成默契的。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说不清楚,柳红缨是一力降十会、许靖是以巧破千钧,两人一刚一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组合,估计这世上能经得起两人联手的绝对是屈指可数了。那蒙面人轻功虽然十分了得,身手也说得过去,但是在许靖、柳红缨两个人的联手之下没两招就被揍趴下了,被妞妞一脚给踩住时动弹不得。这也幸好是李良交待过她,不要动不动就用全力,很容易伤到无辜之人的,柳红缨脚下留了那么几分力气,否则这小子估计直接就见阎王去了。

    几个护卫上前将蒙面人给捆了起来,推推搡搡的就将他带到了李良面前。

    将蒙面的黑布扯了下来,看到的是一张十分文气的脸,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把眼前的这个人还适才那一口一句脏话的强盗联系在一起。

    李良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犯人道:“这位姓啊呸的强盗大爷,你说这是何苦呢,现在连一百两都没了。”

    那人十分平静的说道:“请问尊姓大名。”

    “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凭什么会告诉你你叫什么!”李良此刻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吩咐许靖道:“派人去外面将那些装神弄鬼的鸡鸣狗盗之徒全给我抓来。”

    没想到李良的命令触动了那黑衣人的痛处,就听他道:“这位大人,他们都是些苦命之人,请您放过他们吧。”

    李良道:“你告诉我你姓字名谁,哪里人士,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来我营中窥视,我就放过他们。”

    那人连忙道:“小的姓常,卫国人士,因为生活艰难带领几十个兄弟上山落草,靠劫掠为生。因近rì边境之上大军作战,我等无容身之地,不得以潜到唐国境内,今rì小的瞎了眼,见大人率领五百护卫在此安歇,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得些好处。”

    “你倒是能屈能伸啊!”李良道:“许靖,告诉羽林军,不要活口。”

    那自称姓常的人挣扎着道:“你不讲信用!”

    李良道:“到底是你不讲信用,还是本官不讲信用?说……你到底是姓什么?”

    那人呆了呆道:“小的真的姓长!”

    李良摇头道:“无坪,你能猜到他姓什么吗?”

第 一一六 章 盟约瓦解

    第 一一六 章 盟约瓦解

    李良的问题把何无坪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道:“这从何猜起啊!”

    “就从我刚才给你说的事情猜起吧!”李良提示到。

    虽然得到师傅的指点,但是何无坪还是一头的雾水,他凝神苦思不得答案。

    看到眼里李良是连连摇头,这笨啊……难怪差点让人卖了还乐着替人数钱呢!以前这个徒弟是没当会事,不过既然现在正式把他收为了弟子,这以后可要好好教诲一番了。从李良在围棋学校的教小孩子学下棋的经历上,他知道这启发式教育要比填鸭式教育要好的多,所以他再一次提示道:“记得不,以前我给你们讲过一个故事,叫做说曹cāo、曹cāo到。”

    这好为人师是人类的通病,能有几个人在旁边听自己的瞎白活,那也是一种享受,所以在鹤院线来无事的时候李良会变通一下讲些故事,当然时间和地点都腾挪到了上古时期。

    “先生刚才是在讲张房的事,可是张房已经亡故了啊!而且这年龄也不对啊!”何无坪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当他低头去看那自称姓常的黑衣人的时候,发现他的脸sè变得十分的苍白。脑子里灵光一现,用力的拍了一下头,他道:“学生明白了,他即使不姓张也和张房有很大的关系。”

    ‘孺子还可教啊!不错,离标准答案不远了。’李良松了口气对许靖说道:“许靖,你认为无坪猜得对吗?”

    许靖道:“应该不错,此人能瞒过众多高手和下官的耳朵来到大人营帐外偷听,应该有控制气息的方法。但是在听到大人提起张房时却露了形迹,这已经说明他和张房关系非浅。三年前张房的儿子张智在到山中为其父求药的时候失足落下山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看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张智了!只是据以前的情报说讲,他应该是个十分文雅之人,不知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胡说些什么啊!”那人道:“大爷我那是因为岔了气控制不住气息才被你发现的,关张将军什么事。”

    李良道:“张智啊张智,你的名字里不愧有个智字,也不愧是智将张房的儿子。从你发觉形迹暴露就担心被人联想到你的身份就假作岔气,然后故作粗俗,以预先布置的疑兵为后盾想要敲上一笔。可惜啊……若非你是在我们提到你父亲的时候露了形迹,我很可能真的上你的当,即便不给你钱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到了这种地步张智知道再怎么强辩也无济于事了,他干脆豁出去了说道:“原来你们知道鸡鸣狗盗两位叔叔的存在,难怪你能识破我的疑兵之计。”

    李良道:“不错,你父亲有两个重要属下,口技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在你假死脱身之后不久他们先后告老还乡随后就不知所踪了。从刚才来看,应该是来听吧!这两位的口技的确不凡,竟然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实话,如果不是在我绝对不相信在我大唐境内会有如此规模的强盗存在,我可能真的就上了你的当了。可惜这是在大唐,不要说三千人的强盗了,就连不久之前的百姓起义,最大的一股也没有这样大的规模。”

    张智苦笑道:“谁让你带了五百护卫啊!本大爷原来只想你是个出行的膏粱子弟,若是偷盗不成只要吓上一吓就可得些金银,这才让两位叔叔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

    李良道:“好了,张公子,这里已经不是丰国的疆域而是大唐的天下了,你不必顾忌什么,尽可大胆的报出自己的姓名了!来人给张公子松绑!”

    解开绳索后张智抱拳施礼道:“张智见过相国大人。”

    李良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张智道:“实在惭愧,张智初到帐外窥听时就知道大人的身份了,原想悄悄的离开却听到大人在谈论家父的死因,所以忍不住继续偷听知道露了行藏。”

    说到这里张智忽然跪倒在地道:“感谢大人解开张智和家父多年心中的疑惑。”

    李良俯身将张智掺起来道:“张公子不必如此。”

    张智感激涕零的说道:“七年前家父为解救深陷重围的韦岑身受重伤,事后就有所怀疑,但韦岑老儿对家父嘘寒问暖,还请来宫中御医为家父诊治,所以家父认为只是自己多虑了。可后来……。”

    原来张房所受的伤虽然很重,但只要经过一年半载的好生静养还是能够痊愈的,可是一心要置张房于死地的韦岑那里会容得他安心静养,所以做出关爱下属的样子收买人心,一面给张房派了很多十分劳心劳力的差事,致使张房在两年前终于救伤复发不治而亡。而张房在死之前的头一年也认清楚了韦岑的用意,他并不担心自己,也不怪韦岑,因为他十分感念韦岑以往对自己的恩惠,但是他却担心在自己死后韦岑转手对付儿子张智以及一干下属,所以才安排张智假死脱身,并让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军中弟兄陆续离开军营。

    这些前铁血军的老人除了当兵打仗什么都不会,而且在不知道韦岑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要对付张房的情况下,西面韦岑能控制的地方也不敢停留,一群人推举张智为主事之人千里迢迢的来到丰唐两国的边境上落草为寇。战事一起,丰唐两国兵力调动频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两百多口人在山上是待不下去了,只好沿着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到唐国。因为战事的原因,唐国已经下令让城外的居民迁移到了有城墙掩护德城镇中。囊中rì渐羞涩却有没有打劫对象的张智他们就碰到了在野外露营的李良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打算硬抢,只是想着让轻功了得的张智到营里看能不能偷点银两什么的,好到城镇中去买些吃的,可没想到东西没偷到,备用的疑兵之计也被识破,就连张智也给搭了进来。

    废话不再多说,如今的张智他们可以说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若只是张智一个人,还好一点凭他飞檐走壁和不凡的才智那里都可去得,但是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那些叔叔婶子们都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这个年纪要是放到地球上那正值壮年,可是在这个普通百姓年龄只有四十来岁的时空里已经是老人了,再这样居无定所之下也不是办法。如今见到大唐相国李良如此的睿智,轻描淡写的就破解张智父子多年也想不通的事情,所以张智就在征得了几位叔叔的同意后向李良表示想要投身门下。

    平白无故捡了个人才这种好事李良怎么会不答应,从今天张智的表现上看还是可圈可点的,若非运气不好,想要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在露营地耽误了半天,派人将那些派不上用场的送回了镇国公的封地安置后,李良才率领着扩大了的队伍向既定目标挺进。

    鸡鸣、狗盗两位自然是要带着的,也见识了这两位是如何利用工具(简易的喇叭)只用三十几个人就能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动静来。在见识到两人本领后,这一路上李良对他们两位是十分的尊敬,这让他们二人很是感动。这两人是街头卖艺的出身,口技了得却又倍受歧视,除了已故的张房外没有几个人看得起他们兄弟俩。就连以爱惜人才为名的丰国大将军韦岑,除了在开宴会的时候把他们招过去表演一番外,平时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们。

    李良知道这些后暗笑韦岑不识货,这兄弟两个的口技是如此高超,要是放到传媒发达的时代那就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街头卖艺的了,而是表演艺术家了。而且像这样有特长的人虽然平时没什么用,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指不定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呢。

    这边李良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另一边苍茫关那里韦岑已经开始向后撤兵了,丰国大军毁弃盟约停止攻打唐国的消息在他们约定出兵的前一天首先传到了卫国大军处。

    卫国的统兵主帅并没有破口大骂韦岑不地道,说白了卫军和丰国人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如果情况有变就立刻退兵准备工作。所以在很客气的将韦岑派来通知的使者送走后,他就找来了英无风商议,大概意思就是既然丰国已经退兵,那么是不是我们也回国算了。

    英无风衡量了半天后是连连摇头,这兵是要退的,可是现在却不识时候,因为从时间上算明天燕国就会出兵向唐国腹地进军了,此刻根本来不及通知他们说是计划变了,大伙撤退算了。

    丰国可以舍弃盟友退兵,可是卫国不行。因为这协同出兵的时间是卫国定的,而卫国皇室的榜样下,上行下效信奉天地鬼神到了痴迷地步的卫国人是很讲究诚实守信的,至少面子上是这样。所以怎么样也要做个样子,到唐国的地面上溜达一圈牵制一下唐国的兵力才能给世人也给国人一个交待。

    主帅对英无风的见解是十分赞同的,毕竟舍弃盟友的名声不好听。他们可不像韦岑那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一方面派人尽快通知燕国,另一方面组织兵马按时出关到外面锻炼一下部队的行军能力,以便为即将到拉的退兵行动打好基础作好准备。

    到了此刻,三国联军攻唐已经成了半个笑话,真心真意要攻打唐国的只剩下燕国人了。

    连山关的燕国主帅郝黔正摩拳擦掌等待出兵时刻的到来,而纵观燕军的士气也很是高昂,多年不克的连山关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亚君侯郝黔不但对此次有功之士发放了大笔的赏银,同时还承诺,等大胜归朝之时,所有参战将士都会根据战功的不同得到一块上好的水浇地,让大家从此后再也不会因为买不起好米好面而发愁。郝黔的这一招是很厉害的,基本上可以和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媲美了。一干士兵们恨不得前天就出兵、昨天打胜仗、今天就得到田地,一个个嗷嗷叫着请战。

    见到士卒有如此高昂的士气,郝黔更添了几分把握。虽然对丰、卫两国私下改变既定的作战计划不满,但唐国的主力就是不出现,也让他十分的难受,先打一打再说也好。

    郝无忧对父亲如此的信心满满很是忧虑,在他看来唐军面对大规模入侵始终不见动静太过诡异了。所以拼着挨骂,还是向郝黔进谏了几句。不过他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而是拐了弯,他把最近燕、丰、卫三国国内分别有谣言流传的情况告诉了郝黔,并指出在这样的时刻,三种谣言同时出现,这一定是唐国人所用的计谋。一旦某一国上当退兵的话,那么就对我们燕国太不利了。

    郝黔对儿子的话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但同样他也没有直接了当的训斥郝无忧。只是说道:“谣言毕竟是谣言,不要以为为父没有防备,在谣言出现之前为父已经料到唐人可能行此jiān计,已经作了准备。对待卫国、我已经买通了卫国最有名望的几个巫师,若卫国君主问卜的话自然会说对我们有利的话;丰国那里,郝国丈虽然和韦岑不合,但是打下唐国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我答应他待此战了结后会出面调解双方的误会,而郝国丈他再怎么说也和我们是同宗的血脉至亲,对于此事是十分的支持,他承诺我在此战结束之前绝对不会对付韦岑的;至于赵国来攻打我们的那个谣言吗……唐国人那里知道,为了防止赵国人真的来犯,除了加强那里的防守外,为父还和赵国人作了一笔交易,只要他们不在我们攻打唐国时添乱,那么就在战争结束后归还当初占领他们的那些土地人口!怎么样……现在你放心了吧……区区李良单凭那些雕虫小技怎么是为父的对手,嘿嘿为父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呢!”

    听了郝黔的安排,郝无忧是心中稍定。而在这燕军之中和何无忧同样对郝黔的军事行动持有疑虑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就是欧阳无双。

    但是欧阳无双是不会去自找没趣的,他作为欧阳氏家的代表,所能做的和必须要做的就是巩固欧阳世家的利益。

    月落rì升,约定出兵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连山关前面对数十万大军,郝黔信心十足的下令全军进发。

    还不知道自己的主攻方向已经为李良看穿的郝黔将燕国大军分成五路,同时向五个唐国城池进逼。

    随着燕军的行动,唐军也动了起来,其实这种行动早就已经暗地里开始了,附近的居民已经在转移到了后方,各处可能受到攻击的城池内除了少量的驻军外,可以说是空城一座。大小粮仓被倒上了火油,尤其是燕军最想得到的那里,更是不惜血本的将大量的火油倒了一遍又一遍。

    大战一触即发,李良一行人却在路途之上奔波不停。在此期间,他们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被地虎军团围困在两界关内的勾斐人终于挺不住了。其实勾斐人的粮食早就没了,能挺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为了节约粮食,勾斐王子潘明凯曾下令将受伤的士卒杀掉制成肉干充饥,后来就杀有病的,杀身体弱的,将两界关的勾斐人杀的是人人自危。最后勾斐将领忍无可忍,终于联手将潘明凯拿了送到城外投降。到此时勾斐大军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十万人,那景象之凄惨让人是目不忍睹。

    勾斐人的投降使得地虎军团能够腾出手来北上,也让李良手里有了充足的兵力,所以他立刻下令让地虎军团向卫国那里移动,配合当地军队防止卫国人进犯。

    心情愉悦的李良还让人给岳阔捎了口信,说是要等着喝他这个大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喜酒呢。

第 一一七 章 预谋中的水淹三军

    第 一一七 章 预谋中的水淹三军

    燕国五路人马如同五支蓄势已久的利箭破空而出扑向各自的目标,可惜的是这五支利箭没有shè到预想中的靶子,而是被一个个冒着黑烟的烂摊子。

    由亚君侯郝黔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一路上马不停蹄,尤其是当探马来报说是淮延方向黑烟大作。其实不用探马禀报,郝黔早就看到了那边的动静,不过他却错以为是远方唐国的烽火台在烽烟报jǐng,也就没有上心。但是当前方的探马回来报告说是唐军在淮延粮仓放火后,郝黔是脸sè大变,这哪里是在烧粮仓啊,分明是在烧他郝黔呢!

    心急如焚的郝黔当即下令步兵全速前进,另外除了让前军的六千铁骑以最快速度前往淮延外,还命令军中其余的骑兵分成两部分,一部策应前军、一部横向展开沿途进行搜索以防止大军全速前进时遭到唐军伏击。

    从连山关到淮延如果按照正常行军速度的话需要走大约两天半,在郝黔的催促之下,燕国士卒是玩了命的赶路,最终在午夜之前郝黔所率领的中路大军除了部分掉队的士卒外终于抵达了淮延。

    望着熊熊燃烧了一天,到现在仍旧火光冲天的粮仓许久,郝黔就感到胸中气闷,热血上涌,险一险没有晕过去,好在有亲随将其扶住,否则就算是没有急晕过去,估计也要摔出个好歹来。

    见到父亲如此,郝无忧无论如何是不能漠视不理的,就见他催马登上一处高坡对着二十万大军放声喊道:“在我燕国大军之前,唐人望风而逃!亚君侯有令,在此安营扎寨,明rì犒赏三军!……我军必胜!”

    奔跑了一天腿肚子都快跑拧了的兵士听了是士气大振,异口同声的高喊道:“必胜……必胜……必胜!”

    淮延城是不能进了,别说现在城内还是大火弥漫,就算是火熄了也是废墟一片了。在城外的一块田地边上,有亲兵觅到了一个估计是农忙时节供休息的窝棚请郝黔父子于其中安歇,一些高级将领基本上也都是如此,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辎重粮草都后面没上来呢,说是安营扎寨不过是找个背风的地方酬和一夜,好在有郝无忧的那句明天犒赏三军的话顶着,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

    对营地进行了划分,又安排好人马防备可能出现的唐军偷袭后,奔波了一天的郝氏父子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其他四路人马的消息已经先后传来,情况和此处差不多,只是那几处的粮草虽然也都烧掉的烧掉带走的带走,但城池都还在,那四路兵马已经进到城中驻扎。

    郝黔听了禀报是直发愣,如此的局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望着亲兵悬挂起来的巨型地图是不住的在那里叹息不止。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郝无忧看到父亲长吁短叹忙低声劝解道:“父亲大人,如今胜负尚在两可之间,您千万不可如此。”

    “无忧啊!”郝黔止住叹息道:“为父白手起家,这区区挫折还击不倒为父。”

    “哪您这是……?”

    郝黔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儿啊!你可记得,在你小时候,我们父子曾在这样的窝棚里住过吗?”

    “当然记得。”郝无忧脱口而出道:“那时您一手扶着挑子一手拉着我,边走还边让我背书,渴了喝些山泉、饿了吃些干粮,累了困了就在田边的窝棚里住上一宿。我还记得有一次路上我病倒了,您买了一个大西瓜,用一个木片挖着一口一口的喂我吃。”

    郝氏父子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郝无忧也无钱入学,家中更是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为此,郝黔就在走乡窜镇贩卖货物的时候将他带在了身边,边走边教他读书识字。

    郝黔道:“难为你还记得那些苦rì子。”

    郝无忧笑道:“儿子倒是觉得那些rì子算不上什么苦rì子,每次出门虽然辛苦,可是当母亲看到我们空着挑子从外面回来的笑容如今却是不见了。”

    “女人就是这样,过穷rì子的时候总盼着有钱,可是过上好rì子没几天就这里不如意了那里不称心了。算了,不要说这些了。”郝黔笑道:“十多年了,我们父子再一次在窝棚里过夜了,实在难得啊!为父适才是在回想当初的那些苦难岁月,却并非在位战事担心。”

    见刚刚还愁云满面地父亲此时竟然笑逐颜开,郝无忧心中一喜道:“父亲已经有了应对良策?”

    郝黔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道:“唐国的李良很厉害,不错,他是识破了为父jīng心策划了数年的计策,也作出了反击,依为父所见,你的那位先生一定对丰国下手了。”

    郝无忧道:“您是说唐国的主力久久不见出现,是到了丰国那里吗?”

    “不!”郝黔道:“为父说的下手指的不是军队,丰国大将军同国丈不合,虽然经过为父调和但是李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破绽,很可能他用了什么手段再次挑起二人的争端,也许夏安侯韦岑已经率兵回国和国丈大打出手了,所以丰国是指望不上了。”

    在郝黔说了这些活数天之后,郝无忧果然听到了在丰国大将军和国丈打了起来的消息,这让他对李良的手段和父亲的远见卓识大为赞叹。

    郝无忧:“我相信李先生一定有此手段的,那么卫国人也会退兵吗?”

    郝黔道:“卫国人吗……倒是铁板一块,他们的皇帝信奉鬼神到了痴迷的地步,只要宫里奉养的那几位祭祀天地的神汉巫女还在,那么不管李良用什么诡计,卫国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撤军的——但是卫军领兵的主帅为人保守,实在难以指望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只要他们能稍微牵制一些唐军的兵马为父就心满意足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当卫国人也退兵了。无忧,在如此的局面之下,若是你来领兵,你会怎么做?”

    郝无忧想了想道:“丰国退兵,卫国人又不能依靠,如此一来不是就等于我们燕国独自面对唐国的举国之兵了吗?而如今我们又没有得到预计中的粮秣,父亲,若是孩儿领军,那……那就只有退兵一途了。否则坐等粮草用尽,不等唐军来攻,军心自乱。”

    “无忧我儿啊!”郝黔满面chūn风的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的那位师傅也太年轻了。年轻人不管再优秀可是总是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而你和你师傅的缺点一样,没有经验啊!粮秣?哈哈……粮秣不是问题!将附近几城的百姓后撤实行坚壁清野,甚至火烧淮延粮仓破了为父的计策,可是你们哪,就是不识农时!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唐国两百里,在我们大军控制的地域之内有良田万顷,只须再等月旬这些良田中的作物就可食用了,甚至有些早chūn作物现在就已经可用了。”

    郝无忧望了望窝棚外黑漆漆的田地后道:“是了!可是唐国人口是我们数倍,不说他们最jīng锐的三大军团,单是五家王爷、十一家国公和兵部所属的兵力就已经和超过我们不少了,若是两军交锋实在难有必胜的把握啊!”

    郝黔道:“哈哈!这就是李良犯的又一个错误,他识破吾计火烧淮延粮仓,即认为为父会就此退兵,在如此心态之下,至今他都没有调动各地人马前来增援。我有六十万大军在手,而距离我们最近的唐军有多少呢?只有唐静北王、嘉国公、泯国公以及一些当地驻军,加起来还不到十五万人。其他兵马不是在千里之外就是根本没有增援的准备,为父刚刚测算了一下,即便是唐军从今天调集人马前来也需要四十rì以上的时间才有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不要说唐军对增援毫无准备,你说,我军六十万人马能不能在四十rì之内击溃龟缩在唐静北王封地内的十五万人马呢?”

    听了父亲的一番分析,郝无忧觉得很是在理,就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说的极是,只要我们在四十天之内攻克唐静北王的封地,那么从连山关到静北王府这之间的千里沃野就是我们燕国的天下了。到时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还有……!唐军主力不来便罢,若是真的来了的话为父也会让他有来无回!”郝黔手举火烛来到地图之前道:“无忧,你来看。”

    郝无忧立时凑过去,就听父亲手指着一处道:“这里是唐静北王的封地,东边乃是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贯穿唐国腹地。攻打唐静北王封地时我打算在这里……还有这里安营,这样一来唐军若是前来增援必定要在运河之东驻扎,那里地势低洼,因此为父明rì就派人前往运河上游以土石筑坝,唐军若是到来,无论是否能够攻克静北王封地都可以掘开堤坝,顷刻间就可让唐军灰飞烟灭。”

    郝无忧十分疑惑的问道:“在平原之上筑坝?”

    郝黔招手让贴身亲顺取来一个长条木箱,这个箱子不大可以背负在身上,上好的檀木可防止蛀虫,箱子是装在一个可以防水的羊皮袋子内,从种种迹象上都可以看得出里面装的是十分珍贵的物件,否则也不会如此。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卷一卷的东西,郝黔从中取出一个展开后说道:“看看吧。”

    郝无忧闪目观瞧是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幅唐国西北部的局部地形图,在这幅地图之上不但详细的标注着城镇河流,就连各处的山川丘陵以及低洼之地的高度都以附近的城池为参照物进行了标示。从这幅地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唐静北王封地附近的运河上游有一处山谷,运河就是从其中穿过,这个山谷虽然不大,但是绝对够积存水源了。

    “这……这……如此jīng细的地图可谓至宝啊!父亲大人,您是从何处觅得的?”

    “非是为父觅得,实乃为人所赠!”郝黔很是得意地说道:“十年之前,为父曾救过一奇人,这是她近rì遣人送来的。你不是说李良曾说过一句话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看来为父就是那得道之人!哈哈……哈哈……!”

    第二天后面的粮草辎重跟上来后,郝黔让狂奔了一天半宿的士卒重新安营,犒赏了三军后又休息了两rì就举兵向静北王封地进军。当然,郝黔不可能忘记筑坝的事情,他派遣了五百士卒绕道数百里前往运河上游的山谷处就地取材设坝拦水。

    在燕军另一路人马中,和欧阳世家军中将令一起行动的欧阳无双也接到了从中军传来的犒赏三军的军令,在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粮仓前欧阳无双是冷笑不止。通过和英无风的书信来往,对于李良,他要比郝无忧更有信心,他相信在李良的主持下唐军一定能够击败郝氏父子的。

    郝黔在行军的同时还传令后方,命令国内动员靠近唐国边境的民众向已经占领的区域迁移。而时常为买不起米面发愁的百姓,在听说前方本国的大军打得唐军望风而逃困守城池不敢出来的消息,又有大片等待收获的良田的诱惑下,纷纷拖家带口的出了连山关来到广阔的平原之上,许多人看着收获在即的稻米,想到终于可以放开了吃米面之后是喜极而泣。

    这一rì,燕国的大队人马开到了静北王王城之下,四十万人马有条不紊的从三个方向将王城围住,只留下东面运河方向的缺口。燕军一共出动了六十万人马,这里来了四十万,另外的那二十万一部分住进了四个刚刚的得到的唐国城池,另一部份则变成了农夫开始收割可以食用的早chūn作物增加军中粮草储备。

    静北王的王城是唐国五王之中最大的,实在是因为在唐建国之初,这里西邻燕国、东北面也离赵国不算太远,是唐国西北部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门户,所以就花了大力气来修建城池,而且后来断断续续地一直在进行加固,两百年来将此处修的是固若金汤,王城之坚甚至连京师都比不了。也许是因为静北王王城地理的特殊xìng和过于巩固的城池,所以在王城之内除了有隶属于静北王的王军外还驻扎着四万唐军,而在向东面和南面走上百余里就是嘉国公以及泯国公的封地了。

    郝黔的情报并不是太准确,在这座高大的坚城之内的可战之军并非郝黔所认为的不到十五万,因为除了收容的从连山关退下来的败军外,附近方圆数百里内的可用之兵都集合到了王城之内。若是再加上从撤退下来的百姓之中挑选出来的jīng壮组成的超过三万人的临时预备队,这里竟然有几近二十万的可战之军。当然,由百姓组成的临时预备队的战斗力要打不小的折扣。

    燕军安营之后只休息了半rì就开始组织攻城,在三天内试探xìng的进行了几次攻击后郝黔发觉唐军的抵抗意志似乎并不强烈。尤其是在最后一次攻击时,燕军只动用了两千人就有人登上了城墙,若非对此情况准备不足,后队来不及跟进使得唐军出动jīng锐将这些人赶下了城墙,静北王王城的一面城墙很可能就已经失手了。

    对此,郝黔是大喜,当即命令加大力度,并准备好后续部队,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此城。可是随着燕军攻城力度的加大,唐军守成的力度同样也加大了。燕军的伤亡人数是直线增加,攻城之战进行到第十天,郝黔算了一下发现竟然伤亡了上万人,这时他才回过味了,明白了唐军开始的时候是在故意示弱,这么做完全是想依托城池之坚来杀伤燕国的兵士。

    知道自己上当了的郝黔立刻下令停止了盲目的攻击,他一面派人四处收集树木制作攻城器械,一面有针对xìng的挑选着主攻的方向。

    这时丰国大将军韦岑率领丰**队退兵回国的消息经过辗转反侧终于到了郝黔手中,几乎同时他还收到了丰国国丈写来书信。

    在信中郝国丈十分歉意地说,并非他不给郝黔面子对韦岑进行掣肘,实在是机会太好不容他不有所行动。一笔写不出两个郝子,再怎么说他和燕国皇室都是一个祖宗的后代,为此郝国丈保证,在除掉韦岑后将用最短的时间平定国内局势,到时将会再次出兵攻唐,以策应燕国的行动。

    郝黔虽然也希望出现郝国丈信中的局面,但是他不认为郝国丈会是韦岑的对手。可是郝黔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自己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忙和呢,匆匆写了一封回信就把信使给打发走了。

第 一一八 章 避暑胜地

    第 一一八 章 避暑胜地

    在唐国静北王王城西面有一处高岗,高岗四周是绵延数里的燕**营,以及在军营裹挟下的唐静北王王城,还有西面那一望无际的平原。

    果树的枝头挂满了红的黄的青的紫的……各sè的果实,田野里的青苗已经不知不觉地呈现出黄橙橙的sè泽。是的,秋天到了。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

    在克服了短暂的粮草不足后,燕军终于等到了粮食收获的rì子。从两天前开始,每天天不亮就有大批燕军兴高采烈的从军营内出发,他们不是去攻打那座两个月都还没有攻克的城池,而是去收割田野里的每一粒粮食。

    第一批冒着风险从燕国境内迁过来的百姓更是流着热泪疯狂的收割着田地还没有熟透了的庄稼,不是他们不能等,而是因为他们害怕这是一场梦,也许慢一点的话这场美妙的梦就会醒来。即使是因为医疗落后而婴儿死亡率很高的时代里,相对的和平和没有任何节制的生育也会使得人口飞快的增加,人口的快速增长带动了最基本的粮食需求。在以山地丘陵为主的燕国,好的良田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拥有的,能在山羊都爬不上去的山洼里有几块巴掌大的田地可以维持个半饱的人家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燕国凭借盐井所产能够换来唐国的米和赵国的牲畜,但这不过使得富人的腰包更加的充实,而穷苦的百姓更加的贫困。

    燕国的亚君侯郝黔立在一处高岗之上迎风而立,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四周。郝黔对目前的局面说不上太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意,如此矛盾的结论让他感到十分的头疼。

    兵临唐静北王王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唐军龟缩在静北王的王城内,凭借坚实的城池扼守住了燕军南下的通道。在几番攻城不果后,郝黔改变了强攻的策略,一面按照预定方针从国内向这里迁移居民,一面加紧秘密筑坝。

    向占领地区移民的事情非常的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目标。当对土地渴望已经的燕国百姓听说亚君侯传下的移民令——但凡于秋收前抵达的百姓每人可分得十亩良田后,靠近边境的燕国村镇几乎变的是十室九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有数十万燕国百姓来到了这里。移民的到来为燕军带来了充足的劳力,不但保障了秋收的顺利进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燕军的士气,还加强了燕军的后勤保障。为了防止冬季到来时还不能攻克静北王城,郝黔征调了十万百姓在军营的后方开始用土石筑建能御寒的兵营。

    先期派去的五百士卒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了指定位置老牛山谷,拦河筑坝的工程也初见成效,但一个月前郝黔秘密的去视察之后发现,那里蓄积的水量距离他心中的目标还有不小的差距,这是因为五百青壮劳力实在少了些,尤其是最近的一场大雨,险些将还在增高的堤坝冲垮。但是郝黔并没有增派人手,不是他抽不出人来,实在是因为如果人太多了就会增加被唐军探马发现的可能xìng。

    “父亲大人。”面带喜sè的郝无忧登上了山岗,他低声的对郝黔道:“老牛山口来消息了,经过jīng通水利的匠人测算,蓄积的河水足以给运河以东的带来一场大洪水了。”

    郝黔大喜道:“甚好……甚好,难为他们了。”

    “是啊!”去过几次现场的郝无忧道:“即不能让河水断流,又要防备唐军的探马,这些rì子以来他们连火够不敢生,每rì里只以干粮为食,实在是不容易啊!”

    郝黔道:“无忧,你亲自去一趟,多带一些酒食犒劳一下,但也要提醒他们今后更要小心谨慎,不到全功且不可掉以轻心。”

    这坝是筑好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堤坝没有建好之前,郝黔一直担心唐军主力来援,说实话,单单凭借一个燕国他是在没有把握击败唐军,可是这堤坝修好了,郝黔又忧心了起来——已经这么久了,唐军的援兵为何迟迟不见出现呢?

    郝黔欣喜若狂之余不禁邹起了眉头。

    同站在高岗看风景的郝黔相比,喝着香茶垂钓于溪畔的李良要滋润的多了。

    在距离静北王王城大约一百六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峰,在山峰之内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名为西河村,当燕军兵至静北王王城一个月后李良一行人就抵达了此处。

    西泉村依山傍而建水风景秀丽,一条小溪从山间汇聚到村旁的勉强称的上是个湖的池塘之中,清澈的湖面之上成群结队的白鹅嬉戏于间。西泉村村子不大,但人却不少,老老少少加起来足足有八百余口。西泉村地处偏僻,很少有百姓知道在大唐还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在一定的圈子里可是大大的有名。因为这里有两种特产,一为酒、二为鹅。

    西泉湖是由山间清泉汇聚而成水质甘甜,用此间之水酿造的美酒是绝对的上品。而用西泉湖之水放养的家鹅不但肉质鲜美,所产的鹅蛋煮熟之后用刀切开会看到蛋黄上有金sè丝纹环绕,乃是大唐御膳房指定鹅蛋供应地。这里所养的白鹅的鹅肝比其他地方的鹅要大上很多,且味道香醇,实在鹅肝之中的极品。而最为奇怪的就是,因为运输不便,御膳房曾将这里白鹅引到距离京城较近的地方放养。可是无论是用这里的蛋孵化出来的还是直接从这里运走的幼雏,只要一离开西泉村就变的和寻常家鹅一般无二了,肉成了普通的肉,蛋黄中的金丝没了,肝也变小了,如此神奇的变化让人不能不啧啧称怪。还有就是此处的百姓多有高寿者,六七十岁的老翁随处可见,相比寻常百姓能活到五十就是高寿这里的人实在是让人羡慕,由此人们传说这里曾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所以才有这样的奇事。这小小的西泉村所出的酒和白鹅不但成了皇家必不可少之物,也让西泉村成为了大唐皇帝手中最小的一处皇庄。若不是大唐皇帝不得离京外巡,估计这里很有可能就从皇庄变成行宫了。

    本来李良是在离此不远的浔城之中坐镇指挥的,而李良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只是酷夏将至的时候皇帝一道圣旨把他给弄到了这里。到了西泉村后,李良听说了此处的奇事是大为高兴。一来是浔城之中的酷热实在难当,这山林中正好避暑;二来吗,这别人不清楚李良还不明白吗。这鹅蛋的与众不同和百姓的长寿,说明那山泉之中一定含有对人体十分有益的丰富的矿物质,到这里算是疗养了。

    将一条贪嘴的鱼儿放入鱼篓后李良甚是高兴的接过李忠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晚上有鱼吃了!

    说实话,这鹅肉虽然味道不错,鹅肝也大而肥美,但是李良很少去粘的,因为他感到很是别扭。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里的鹅肝为何不同别处,但住了几天就清楚了。原来这里的村民是在用酿酒后所剩余的酒糟喂养白鹅,因为工艺问题酒糟之中还含有不少的残酒,而鹅肝之所以大而肥美是因为长年食用含有酒jīng的饲料而使得这些鹅得了酒jīng肝。当然李良也清楚,这些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害处,但终归心理别扭,所以这湖水中的鱼虾就成了他的最爱。而闲来无事,垂钓一番不但有益身心还可修心养xìng,随便也能调教一下何无坪、许靖、张智等人的棋艺。

    看看天sè不早了,李良让人将鱼送到厨房后顺口问到:“妞妞还没回来吗?”

    李义道:“没有呢,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红缨小姐?”

    李良摇头道:“那到不必,山林就是她的家,就让她在家中多玩会吧。”

    同何无坪一起在旁边埋首在棋盘上做死活题的张智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不用派人了,已经有人去了,大人,您没发觉得少了个人吗?”

    李良一看,可不是吗,刚刚还在这里的许靖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多次了,每到快吃饭的时候许靖都会不辞辛苦得到密林之中去将柳红缨找回来。这也就算了,每当妞妞出现的时候,许靖的目光就不在属于自己了。几乎是人都看的出来,许靖对妞妞有意思了!

    到现在李良都没搞明白,许靖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不但文武双全而且如此年少就成为了大唐无尘院的三大主事之首,可他怎么就看上自己这个相貌丑陋的傻妹妹了?如果不是李良很是相信许靖的人品,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许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巴解他这个相国才追求妞妞的。再说妞妞,她并不是先天xìng的弱智,不过是因为年幼时最佳智力发展阶段的时候和山林中的野兽为伍,所以才不通世事,虽然这让决定了她一辈子也不能成为正常的女子,但这男女之事却不是半分不懂。她现在已经不自觉的对许靖产生了好感,许靖目前已经成了已故的妞妞的养父和李良之外第三个可以拉着她的手的男子了。

    负责给张智出题的何无坪瞪了他一眼道:“张兄,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做你的题吧,这道题解不出来,你可是要输我五两银子的。”

    “nǎinǎi的,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娘的,再来!”张智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张智没有辜负他老爹给他取的名字,这才智绝对的不凡,尤其是这兵法上的造诣已经赶的上‘智将’张房的鼎盛时期了。而这围棋和兵法一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虽然学棋没多久,和学了一年围棋的何无坪在对局时已经是胜多败少了。这不,半个时辰之前张智又小胜了何无坪一局。何无坪有些气不过张智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就出了一道死活题来难为张智,这一道题他已经解了快半个时辰了,可是试了很多次都是一头雾水。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李良惊奇的发现,张智那天夜里的粗话连篇并不是完全刻意装出来的,实际一口一个本大爷、张嘴nǎinǎi的闭嘴你娘的才是他的本xìng。很是纳闷这个长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将军为什么会是这副德xìng的李良私下找来了鸡鸣狗盗两位一问才知道,原来张智这是受他父亲张房的影响。

    却说那张房为人聪慧在丰国与黄石山并称智勇双将,但是其出身不过是一个被杂耍艺人养大的野孩子,虽然本人资质不凡又知道上进,但是街头卖艺的生涯,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他总会不由自主粗口不断,后来被韦岑器重并一步步地成为了丰国大军中赫赫有名的‘智将’,这种情况才逐渐的克制了下来,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是会顺嘴说上几句的。而张智身为人子耳濡目染也不能幸免,当初没有假死脱身的时候还好,张智压抑着本xìng在世人面前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随后父亲张房死的莫名其妙和这两年的山贼生涯带给他的压力让这个不好的习惯迸发了出来,而且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啧……啧……。”张智的心思显然没有完全投入到棋盘之上,他一边摆子一边巴哒着嘴嘀咕道:“许小子的眼光和这里的鹅一样,是……与众不同啊!娘的,怎么还不对啊!”

    棋盘上是一道黑先活的死活题,黑棋在边上被白棋团团围住已经没有外逃的可能了,而且黑棋看似眼位丰富,但是却因断点过多而难以做出两个眼位来。

    李良丢下鱼竿走到棋枰前看了一眼后用力的敲打了下张智的脑袋道:“第一步的着眼点就错了。”

    张智很是疑惑的说道:“不会吧,我在这里‘立’一子不但扩大眼位还救活了被孤立的两颗黑子,怎么会错呢?”

    李良道:“你太计较得失了,却忘记了‘宁弃数子不失一先’的道理了。”

    “那个道理我倒是没忘,可是您不是讲了,那是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而放弃小的得失在其他地方开辟新的战场吗?可是nǎi(nǎi的)……咳。”硬生生的把讲了一半的粗口给咽了回去,张智歪着脑袋道:

    “可是这……你让我去那里脱先去开辟新战场啊?”

    李良瞟了一眼何无坪道:“无坪,这道题的题目你没有讲全吧?”

    张智一拧眉对何无坪道:“nǎinǎi的,你小子yīn我!”

    “那个yīn你了。”何无坪把头一低道:“不是早给你讲了,是黑先做活吗。”

    李良想了想道:“这样,无坪,你去晋院主那里看看有没有京城发给我的公文,有的话就整理一下,晚饭后给我送过来。”

    心中有鬼的何无坪领命而去。

    坐到了张智的对面李良道:“这道题的确是黑先做活,只是在解题中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这第一步吗……应当下到这里。”说着就将张智刚所‘立’黑子向旁边一推。

    张智看着棋子思索了一下指着一处道:“这样恐怕不行吧?白棋如果点在这里,不但被分断的两颗黑子救不回来,就连您下的这颗子也会被吃掉的。”

    看到张智能这么快的就找到白棋有可能杀掉黑棋的要点,李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这种可能是建立在黑棋有错误前提下的。李良道:“那就试试吧。”

    “好!”张智很是自信的一笑后捻了颗白子放了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就下到第八手,这时盘中局面就发生了变化,黑棋虽然成功做出了一只眼,但是白棋这一手落下后边上的四颗黑子(最初被分断两颗黑子加上李良第一步所下的和后来补上的一手)就被提掉了,目前是黑棋一眼一气,再有一步就要被被叫吃,眼看就是回天无力了。

    “怎么会这样?”当张智得意的将四颗被吃掉的黑子一颗一颗的从棋盘上拿掉后,他意外的发现黑棋活了。

    是的,白棋的确吃掉了黑棋的四颗子,但是如此一来原本分断黑棋的那颗白子和提掉黑子的那颗白子目前同样只有两气,两气对两气,谁先动手最后的胜利者就是谁,而现在却是轮到黑棋落子了。

    李良轻声道:“黑棋这种做活的方法叫做‘倒脱靴’。”

第 一一九 章 胜地

    第 一一九 章 胜地

    奉命前往无尘院院主晋小倩那里取公文的何无坪扑了个空,不但如此就来无尘院在这里的几个管事的也都一个不见。带着疑惑何无坪找来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晋小倩连同无尘院的主要人等不久之前一起上山避暑去了。

    避暑?

    何无忧就纳了闷呢,虽说目前刚刚入秋这秋老虎正盛,可这山脚下的西泉村要比平原上的温度低了很多,不但一丝暑气都感觉不到,到了晚间就寝时还需要用薄被御寒。这避的是那门子暑呢?

    而且这一路行来何无坪还发现,今天下午似乎整个村庄都透着一种怪异。非但平rì里喜欢坐在房前屋后扎堆闲聊的白发老人们都不见了踪迹,就连一个成年人也都看不到一个,瞧来瞧去的就是些半大的孩子们领着吃nǎi的娃儿在村落里嬉戏。

    其实从来到西泉村后,何无坪就察觉到此处的村民绝对不是寻常百姓。还没见过那个村庄里的老人们有一半以上人身上都有受过刀剑创伤的痕迹,也没见过一个封闭环境中的村庄的村民竟然至少拥有六七种不同地方口音的。

    虽然瞧出了不妥,但吃过一次亏的何无坪是不敢在这上面深究的,另外就是他现在的身份十分的尴尬,这里又是唐国皇帝皇庄;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何无坪觉得半个月前突然到来的晋院主,似乎和自己的师傅李良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

    怪就怪吧,不干他何无坪的事,既然现在找不到人,那就等晚饭后再来取公文好了。

    那么晋小倩到底上山干什么去了呢?其实不光晋小倩,从李良他们面前消失了的徐靖今天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去找妞妞,他忽然不见了的原因是——今天是无尘院的一个大rì子。

    差不多在二百一十多年前,当时唐高祖将所控制区域内的游侠们汇聚在这里,通过比武的形式成立了以无尘子为盟主的侠客联盟,这个联盟也就是以后的无尘院的前身了。从那时起这山脚下的西泉村就成了无尘院的一个重要基地,同时也成了那些在为无尘院服务的过程中立下大功的有功人士养老的地方。而在联盟成立之后差不多第六个年头,也就是二百一十年前,同样是在这里,当时的五路诸侯联手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后将新朝文武双卫的jīng英歼灭于此。自那以后每过五年,无尘院都会来这里进行一次简单的祭祀活动来缅怀逝去的侠客。

    西泉山之上有一处险要的山崖,这里是二百一十年前那场战斗开始也是结束的地方。很早以前这里是没有名字的,后来无尘院的人把这里命名为‘胜地’,他既是无尘院的圣地也是当初五路诸侯反抗新朝的‘胜利发源地’。人们都相信,若非文武双卫的jīng英几乎全部葬送在这里,那么新朝的暴政也许会延续很久。

    ‘胜地’之前此时聚集了三四百人,在这些人中西泉村的村民占了绝大多数,为首的却是已经退休的前无尘院院主,晋小倩的师傅苏姥姥;以及前三大主事之一,徐靖的师傅季曷老先生。

    这次祭祀活动除了缅怀先辈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那就是晋小倩与徐靖的正式继任。

    仪式十分的简朴,在苏姥姥的带领下向已经回归大地怀抱的先辈们叩头后象征xìng的倒了六杯西泉村酿制的美酒就算结束了。据说这是无尘子定下的规矩,说是虽然无尘院算是半个官方机构,但大家都是草莽出身不用讲那么多规矩,死后有后人记得给磕头倒杯酒已经是老天的厚爱了。

    在这之后就是正式的交接仪式了,同样的简单和短暂。不过是由季曷老爷子宣读了圣旨,然后就是苏姥姥将无尘院院主和主事的印信等物交给了晋小倩和徐靖。

    参加祭祀的人们在向新的院主和主事表示的恭贺后就‘嗖……嗖……’消失在山野中不见了人影,那四百多人上蹿下跳场面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山崖上只剩下了今天的主角,晋小倩和徐靖一起跪倒在两位师傅面前,希望能聆听到他们的教诲。

    “小季子。”苏姥姥往着膝前的徒弟无限感慨地说道:“从师傅手里接过无尘院的重担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可这一晃眼却又到了我们的弟子承担重任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已经四十五年没叫过你小季子了。”

    季曷深有同感的点头道:“是啊,师姐,从你继任了院主后就叫我季师弟,后来我接任了主事后就改口称你为院主,师弟我也经整整三十五年没有叫过你师姐了。”

    晋小倩和徐靖同时疑惑的抬头,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苏姥姥和季曷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所以虽然能私下里晋小倩对待徐靖如同亲弟弟一般关爱,而徐靖也象爱护自己的姐姐一样对待晋小倩,但表面上始终不敢走的太近。

    苏姥姥微笑着对弟子道:“起来吧,我和你季师叔已经是无官一身轻的草莽游侠了,终于不必顾忌什么了。倒是你……为师知道你对靖儿象亲弟弟一样,可是总是碍着为师和你季师叔的矛盾,所以总是不敢表露。哎……从今往后,你们也要象我们一样,直道有一天将无尘院传给你们的弟子,明白吗?”

    晋小倩和徐靖用力的点了点头,怎么会不明白。这无尘院的利害之处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会知道吗?

    不客气的说,虽然除了无尘院,这大唐皇帝还拥有官方的jǐng报机构(六部、特别是刑部和兵部)以及只属于皇家的情报人员(以金秋尤湘四家为主的大内侍卫),但不客气地说,若是无尘院有变改投他国的话,那么大唐就在无机密可言,虽然不一定亡国,但距离亡国也不会太远了。无尘院院主历任都是由不婚嫁的女子担任似乎就是为了防止无尘院出现异常设立的第一道保险,三大主事和院主的相互监视是第二道保险。当然了,就如同无尘院在大内侍卫中派有眼线一样,四大护卫也派了卧底在无尘院进行监视。

    苏姥姥道:“让你们留下来是因为要交待一些只有院主和主事才能知道的事情,你们要记在心里,除了未来的院主和主事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晋小倩和徐靖异口同声的道:“弟子聆听师傅(伯)教诲。”

第 一二零 章 月下剑舞

    第 一二零 章 月下剑舞

    “我们无尘院自立院以来,除了负责监查百官、收集境内外情报这样的正常任务外,还一直肩负着一些只有院主和主事才能知道的秘密使命。”苏姥姥郑重的说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御史城的存亡。”

    一直以来无尘院只有监查权没有审判权和处置权,当无尘院的眼线发现某位官员有贪赃枉法的行为后,都是将证据转交到御史城,经过核实后再由御史城进行参奏。或者是御史城在确定某位官员存在**的可能时,感觉独自收集证据困难时也会委托无尘院来进行探察。所以无尘院一直以来和御史城的关系都是很密切,虽然御史城近些年来一直处于封城状态,不过这种联系却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尽管如此,晋小倩和徐靖怎么也没想到,无尘院最机密的任务会是和御史城有关的,二人是满脸的疑惑。

    季曷道:“无尘子祖师于临终前口传二代院主:大唐可以没有无尘院但不能没有御史城,只要无尘院存在一天,就一定要确保御史城的存在、保证御史城的dú lìxìng、维护御史城的公正xìng。为此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包括……。”

    见师傅yù言又止,晋小倩不禁追问道:“包括什么?”

    苏姥姥和季曷互相看了一眼后同声道:“包括一切你们能够想到的。”

    徐靖:“包括刺王杀驾吗?”

    脱口而出说出这句话之后徐靖就后悔了,他轻轻咬了住了嘴唇等着师傅的责骂,却不了苏姥姥和季曷一起点。

    “只要有必要。”自祭祀用的石案上拿起一杯水酒慢慢的倾倒在地上,在晶莹剔透的美酒落到山石上四溅的过程中苏姥姥轻轻的说道:“自从无尘子祖师传下这个使命之后,我们曾暗杀过一位太子、两位御史大夫,三位王爷、四个皇子、五个国公,六部尚书和元帅十余人。”

    一个个的数字让晋小倩和徐靖是一阵阵的心惊,晋小倩问道:“祖师为什么要传下这样的使命?”

    “为什么?为什么!”季曷的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从前朝覆灭五国立国之后的两百年内,丰、卫、燕、赵四国的境内都多次发生过平民起义,而我大唐呢?不要说百姓起义造反了,就连越级喊冤百姓状告地方官员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是在今年我大唐却有数十个县郡出现了百姓杀官造反的事情,这是何故?这固然有外来势力挑拨的原因,但究其根本却是因为御史城封门太久了!”

    须发皆白的季曷似乎有着痛苦的回忆,他越说越是激动得道:“虽然刑部兼带有监查百官职责,但是刑部内部又存在有太多的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缺少了御史城的约束,不少的地方官员无视国法,利用权势无所顾忌的压榨百姓,幸得我大唐还算富庶,多数百姓还暂时承受的住,否则就是一场大祸了。御史城是贪官污吏的克星,是平民百姓的希望。只要御史城能够正常运作,那么百姓们至少会有口饭吃,而不会被酷吏逼到揭竿而起的地步;但是御史城也有成为党争工具的可能,所以我们不但要保护御史城,协助御史城,还要监视御史城。”

    苏姥姥轻轻的拍了拍季曷的肩头,无声的安抚了激动的师弟后对晋小倩和徐靖道:“你们两个要记住,无尘院效忠的对象不是皇室不是达官贵人,而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不要让手中的权力迷失了你们的双眼,不要背叛你们的使命。还有一点,千万不要忘记了,就像我们无尘院监督扶持御史城一样,在我们背后还有一股力量在看着无尘院!无尘院可以背叛皇室、但绝对不可以背叛肩负的使命,否则这股力量就会对你们采取行动!且记!且记!”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尤其是这深山之中已经让人不得不多加一件外套了。寂静的秋月把银光撒向rì渐枯黄的枝叶时,悠扬的萧声在山村里伴着秋风回荡。

    吃完晚饭何无坪捧了一些文书让李良过目,这些都是从京师转发过来的比较重要的公文,必需要经过李良这位大唐相国签署后才能转交六部实行的。这取公文的活本来是应该徐靖干的,只是今天傍晚所发生的那件小事让李良觉得需要开导一下何无坪,才找了这么个借口让他来做。教育人的过程就不必浪费笔墨了,不过是李良找了几个历史故事讲述了一下让听者感到大有启发。

    打发了何无坪,又用了些时间完成了公务后,李良按照每rì的习惯用爱妻所制的玉箫吹奏了起来。

    说悠扬实在是有点抬举正在吹箫的李良了,因为他的心思实在没有在箫上。算一下妻子得临产期就是这几rì了,这个时候不能守候在她的身边,李良怎么能够不挂心呢!此时得李良真真切切是手中有箫、心中无箫。好在底子比较厚,没有吹的荒腔走板,但也不敢让人恭维。

    “哎……!”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李良放下玉箫轻轻叹了口气道:“听弟子言道你正在打点行装,晋小姐,明rì可是要回京师了吗?”

    似乎是犹豫了那么一下,从屋旁红彤彤的枫树上一位素衣仙子缓缓的飘落而下,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仿佛一朵孤傲的夜兰,绽放在月下的草堂之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晋小倩就痴迷上了洞箫。来到西泉村后,每天夜里当李良吹箫的时候她都会无声的隐身于枫树之上静静的倾听。每次都是轻轻的来、默默地走。但她知道李良知道她在那里,就如同李良知道她知道那每一曲箫声中的含意一样。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只有感觉才能感觉到的感觉。

    晋小倩:“相国大人,民女正是来告辞的。”

    “事情都办完了吗?”李良一点也不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破了一个多月以来的默契请晋小倩出来。他和晋小倩的关系实在是有点说不清楚,若是当初……可能……或者……。如此美女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有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李良认为世界上最YY的事情莫过于是和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并且深爱着自己的人一起慢慢的将青丝变成白发,而在这样的两个人之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哪怕是一粒沙子,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需要解决的。

    “是,所以就该走了。”晋小倩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了李良道:“相国大人有家书需要民女转交吗?”她听得出来,李良的箫声中浓浓的思念之情,rì甚一rì的思念之情,她知道他思念的是谁。

    李良道:“不敢有劳小姐。”

    “那民女就告辞了!”晋小倩慢慢的走着,忽然她站住了脚步回头嫣然一笑道:“你这人……的心实在是狠啊!”

    望着月下的美人,李良笑道:“倩儿,为兄全心全意吹奏一曲为你送行如何?”

    坦荡的箫声由低到高慢慢的充斥于天地之间,晋小倩不由自主的缓缓地抽出背后的宝剑随着曲调款款起舞。片片的枫叶随着一阵滑过的秋风漫天飘落仿佛起舞的火焰,夜荧剑柔和的光芒如同jīng灵一般在火焰之中跳动。

    “师姐!”站在一块山岩上目睹这一切的季曷道:“你说我们无尘院的规矩是不是应该改一改啊!你看他们多好的一对,可是倩儿当了院主却只能终身不嫁了。”

    苏姥姥凝神注视着心爱的弟子摇头道:“师弟,大唐大半的情报收集是由无尘院来完成的,本身又有着不可忽视的武力,如果院主有了兄弟子嗣,那么私心之下难免会出现子承父业的局面。祖师当初立下无尘院院主必需是孤女或无兄无弟的女子且要终身不嫁的规矩,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为了大唐的百姓,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季曷:“师姐,我何曾不知师祖的初衷,只是这么重的担子却让一个孤身女子来承担实在让人……唉……。”

    苏姥姥怜惜的看着随风起舞晋小倩道:“倩儿七岁时家逢大变,其父获罪入狱、家财尽失,晋大人无心之罪原不至如此,实是因为官场黑暗为人陷害。晋大人乃是世袭贵族还是如此,若是寻常百姓被黑心官员所迫岂不是更加求告无门了吗?师弟,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父母兄嫂是因何而逝的吗?”

    “如何能忘啊!”季曷幼年时嫂子貌美如花,被一不良官员所污,烈女子蒙羞自缢。当时御史大夫之位空闲,御史城封门,贪官污吏无所顾忌,季曷之兄喊冤不果反被活活打死。季曷的父母也因伤心过度先后亡故,只留下了年幼的季曷。好在当年御史城门又一次敞开了,十路御史巡视天下,季曷拦路状告县令,在御史城的住持下沉冤得雪。无尘院在为此案收集证据时发现季曷是可造之材,这才将他收入无尘院。其实不单是季曷,苏姥姥以及无尘院内大部分人手都有类似遭遇,这也是无尘院收弟子、尤其是嫡系弟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和你我一样,倩儿幼年所遭遇的坎坷都和官场的不公有关。”苏姥姥轻声道:“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和你我一样,倩儿自愿继任院主之位。”

    季曷道:“何时我无尘院的院主才能不必如此啊!”

    洞箫之声渐渐隐去,舞剑的仙子飘然而去。

第 一二一 章 公主理政 上

    第 一二一 章 公主理政 上

    太阳才刚刚升,主管财政的户部尚书申鸿逸就急匆匆的进宫了,从他紧锁的眉头上看,这位尚书大人显然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面君请示。

    有道是莫道行路早、更有早行人,当申鸿逸踏着玉石铺成的阶梯来到勤政殿前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礼部尚书姜志远、兵部尚书何盛已经到了多时了。

    三位尚书互相拱了拱手后申鸿逸道:“两位大人早啊,怎么不进去?”他这话是对着兵部尚书何盛问的,至于礼部尚书姜志远那是有了命的不好打交道,除了下属官员外他对其他人可以说是惜字如金,指望他回答问题,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何盛道:“长公主昨晚通宵未眠,听宫女说殿下刚刚伏案小憩,不便打扰,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

    勤政殿是大唐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全国各地紧要的奏章都会集中到这里等待皇帝陛下的批示。不过九皇子郑荥自登基以来是很少来这里的,除了在三rì一次的早朝上露个面外,所有的政务都由长公主郑天虹来处理,还美其名为:能者多劳。使得郑天虹从长公主变成了监国公主了。

    昨天傍晚转来了一批相国李良批转过的奏章。提起李良,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是十分的不满,由于太上皇和当今皇帝的纵容,他这个相国的权力已经大到了没法再大的地步了,不客气地说李良比太上皇还像太上皇,尽管他人不在京城,可凡是紧要的政令都必需要有他的点头才能发文天下。这京师距离李良所在的西泉村何止千里,虽然驿道通畅,但一来一回也要费很多时rì,为了不耽误政事,郑天虹只好连夜进行背书以便政令能早点转发下去。

    郑天虹不是不知道殿外有人等着召见,可是她不能带着一脸的倦容去接见国之重臣,同时也担心自己因为劳乏做出错误的判断误了大事,燃了支檀香吩咐值事太监香灭就叫醒自己后这才伏案休息一会。

    一支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远远不足以弥补睡眠,但等太监叫醒郑天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有清醒的头脑来应对了。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又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不妥后郑天虹让人请三位尚书进见。

    “殿下。”进得勤政殿,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首先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姜志远:“丰国的使者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地给与他们明确的答复。”

    丰国的特使是半个月前来的,不过与其说是丰国的使者还如说是夏安侯韦岑的特使。原来韦岑于三个月前在苍茫关虚晃一枪后带兵回国,丰国郝国丈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尤其是得到儿子的消息韦岑为了辟谣只带了少许人马先行回京师的消息后,郝国丈一系的人马就急不可耐的采取了行动,在韦岑的必经之道上设下了埋伏,却不知道这正好中了韦岑的计。虽然埋伏很成功,一千铁血军几乎全部中伏而亡,但是非但没有抓到韦岑还给了韦岑动手的借口。早有准备的韦岑以雷霆之势,将东部以郝国丈为首的贵族的人马或是铲除或是受降。郝国丈见势不妙带着儿子出逃,由卫国转到了燕国寻求庇护,再怎么说他的祖上和燕国的开国皇帝是兄弟啊。虽然当初这哥俩不怎么对劲,但事隔多年血浓于水啊。

    扫荡了政敌使得朝堂之上不再存在敌对势力后,韦岑的当务之急是国内缺粮。这几十万大军来回折腾,粮食的损耗实在是大,而丰国国内本来就缺粮,这秋收所得实在是不能支撑到明年了,为了不激起民变,韦岑就派了人来向唐国借粮。

    接到丰国的国书后,唐国的朝堂上下都是十分的气愤。好吗,刚偷袭了我们的边关重镇这才几天啊,就厚着脸皮来借粮食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绝对不能借给他们粮食。但是也有人提出,若是不借的话,国内没有牵制的韦岑万一铁了心再次出兵,那对大唐的威胁就太大了。

    郑天虹点了点头侧目对何盛道:“何大人,若是丰国人再次出兵的话,对战局有何影响?”

    大清早被姜志远从兵部拉来何盛道:“苍茫关目前是由镇西王、镇国公的王军和府卫驻守,加上兵部的军队还不到十万人。其他西南各镇如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的兵马目前随同大元帅岳阔率领的地虎军团北上和入侵的卫国人处于相持之中。最主要的是丰国人在撤出苍茫关的时候对城防大加破坏,目前修缮进度很不理想,即便加快力度想要恢复城防至少也要到明年五月。若是丰国人不计后果,我们很难挡住他们。而最坏的局面就是丰国人占领苍茫关后北上和卫国人一起夹击大元帅,那样的话我们就太过于被动了。”

    “是啊!太被动了!”郑天虹扫了一眼御案从上面拿起一份公文道:“这是相国李良对丰国借粮的意见,你就照此办理吧。”

    借过宫女转过来的文书仔细看了一遍,姜志远道:“这……和以往的惯例不和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但凡借粮食都会要求借粮之国除了付出金银珠宝、国内特产外就是要派出数量众多的质子,可是李良在公文中给的意见是一不要金银珠宝二不要质子,只要求丰国人用铜来换,用大量的铜来换。在丰国除了几处大得铜矿外,零星的铜矿是遍地皆是,可以说丰国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铜。而以往借粮食给丰国人的时候,虽然也会要很多的铜,但从来没要过这么多的。

    郑天虹道:“我想相国自有他的用意,你尽管去办就好了。”

    “臣遵旨。”既然长公主没意见,姜志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姜志远没话说了,可申鸿逸忍不住了。申鸿逸前来晋见郑天虹为的就是粮价的事,原想单独汇报的,可是没想到礼部办的差事和粮食有关,这就不由得他不说话了。申鸿逸上前施礼道:“殿下,根据各地的快报,各地粮价出现大幅上涨的趋势,若是再借粮给丰国的话,只怕粮价就更加难以控制了,对此臣深表忧虑。”

    郑天虹疑道:“目前正是秋收时节,而且你们前些rì不是上报今年风调雨,乃是丰收之年吗?粮价怎么会大幅上涨?难道有人谎报年景不成?”

    申鸿逸道:“非是臣等谎报今年的年景,实在是……相国大人在西北烧了数处粮仓,又将那里的百万之民东移,为了供应西北战事和安置东移的百姓,整个北方的粮食都被动用了还有不小的缺口,只能从其他地方调拨。臣就不明白了,当时时间十分的充裕,百万百姓都能顺利撤离战场,为何不将粮食一同带走呢?”

    “算了,烧就烧了吧!”郑天虹很是无奈,这烧粮的事情她也很有意见,但是太上皇和皇帝郑荥给她的答复就是这么一句话。

    申鸿逸道:“为了保障战事供应和百万黎民过冬,我们已经等不得秋收后收取税粮,只能先行从邻近地区百姓的手中征用已经收获的粮食。这些地方的税粮今年非但收不上来,还需在年前尽快奉还。这样的话还必需尽快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而民间对此的反应就是粮价大涨。”

    郑天虹失神的揉了揉太阳穴,大唐律对税收的时间按照地区的不同有着十分的详细的规定,每年农民上缴粮食给官府的时间不得早也不得晚,官府征收的时间也不得早不得晚,否则将会有严厉的处罚。而从清算数量到粮食入库早一点的也要到十一月底,晚的会到次年,加上运输的时间根本不够完成当年借当年还的任务。同时大唐律又规定了:征用民间百姓之钱物,借钱还钱、借物还物,当年借当年还需双倍、次年还需三倍,以此类推每年加一倍。

    这就造成了目前的这种局面,官府却粮只能先行借粮于百姓而不能当税粮收了了事,借了粮当年还是双倍,次年还三倍的法令又使得还的越早越好。而对于借物还有一条附属的规定,那就是无论新旧,还时必须是新的。在从民间征用了大批粮食后,那些借粮地区今年的税粮非但收不上来了,还需要从其他地方调拨新收的粮食过去,这就使得今年的新粮价格飞涨。

    郑天虹道:“那用官仓的旧粮平抑粮价吧。”

    申鸿逸苦笑道:“殿下,自从官府大批征用粮食的消息传开后,新粮和旧粮的差价从往年的些许,变成了一斗新粮可换三斗旧粮了,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一换四。臣接到消息,各地百姓尤其是往年向地主借贷了钱粮的租田百姓都指望着粮价上涨好能偿还所欠,都不原意过早的卖出今年的新粮。”

    郑天虹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道:“申大人,如此下去的话,百姓们是苦还是乐呢?”

    申鸿逸道:“这……!”

    “厉害,实在是厉害。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善者者无赫赫之功’了。”郑天虹轻轻摇首道:“相国大人太有才了!”

    一直以来唐国都是鱼米之乡,这粮食在唐国都不值什么钱。有地的百姓不过是靠地里的粮食混个温饱,而田地多的地主们在租田给无地百姓时除了收取必要的口粮以及上缴税粮的粮食外,其余部分的田租都是收现钱的。长此以往,粮贱佃户们都会或多或少欠上东家一些钱。今年年内部分地区发生暴乱的参与者,很多都是欠钱大户铤而走险。

    如今李良这么一折腾,使得有粮食的百姓在卖粮时能卖个好价钱,虽然使朝廷多花了很多的钱,但是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唐百姓的生活。而且虽然新粮价格暴涨,但是唐国家底厚实,往年积累的旧粮足以保证没有田地的百姓不会为米面发愁,要知道官仓每年都会为已经为快要发霉而不能继续存储的旧粮发愁。

    最让郑天虹满意的是,为百姓做了这些的李良是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特别是‘声望’上的。有多少人能明白其中的奥妙呢?

    郑天虹道:“申大人,尽快的动用官银收缴新粮,价格上可以再高一点,同时明文昭告天下官府还粮进度,让百姓们能把握好卖粮的时机。还有做好记录,因为收购粮食造成的国库损失从我皇兄的内库里弥补。”

    十三公主的心情是十分的高兴,皇兄你不是当甩手掌柜的吗,我就让你大把大把的出银子。

    申鸿逸道:“长公主殿下,这合适吗?”

    郑天虹道:“这你不用管,我会向皇兄奏明的。”

    这时有人来报:“刑部尚书郭守正在外面等候召见。”

    “宣!”郑天虹道:“六部尚书来了四位,好热闹啊。”

    郭守正来到长公主面前施礼道:“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快快免礼。”郑天虹道:“郭大人有何要事?”

    “殿下。”郭守正道:“臣有两件事。一是御史大夫第一批参奏的官员的案件已经全部结案,这是刑部的处置意见,请殿下过目。”

    “触目惊心啊!”郑天虹迅速的将条陈读了一遍道:“御史城参奏的一百三十名官员竟然没有一个冤枉的?”

    “是的殿下!”郭守正跪倒在地道:“臣身为刑部尚书实在难辞其咎,请殿下处罚。”

    “这怪不得你。刑部主管地方安宁,监查百官毕竟不是刑部的主要职责。”郑天虹痛心之余道:“这样吧,罚你一年俸禄,刑部四品以上官员各罚半年俸禄。望你们今后能多用些心。”

    “臣叩谢长公主。”郭守正面带羞愧谢恩后站起身道:“还有一事,海月军团上官元帅之子上官明,昨夜率人在一青楼酒后将老鸨等十余人当场打死。”

    “什么?”郑天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 一二二 章 公主理政 下

    第 一二二 章 公主理政 下

    闻听刑部尚书郭守正所禀之事,长公主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提起这个上官明,那可是大大的有名,这种有名可不光是因为上官明乃是海月军团上官飞云的幼子的缘故。

    上官家族世代统领大唐水军的主力海月军团,这家传的水上功夫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凡是上官家的男丁,出生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游泳。一般的人家生孩子都是快速给婴儿洗个热水澡然后包在襁褓之中,人家上官家可不是这样,直接就把孩子泡在水盆里不出来了。若是你在海月军团的驻地看到一个牙还没长全的小屁孩飘在水面睡午觉,那不用问,准是姓上官的。传说上官家的人,三岁就能下河做鳖、五岁就能横渡江河、七岁以后是深海探宝。

    这些传闻虽然夸大,但是世上绝对没有人敢在水上和上官家族的人单打独斗倒是真的。而这上官明更是继承了家族特sè,水xìng过人。十四岁时与一干族中少年偷了条船到海上嬉戏,恰逢一群海贼追逐大唐商船。上官明率领十二名上官家的子弟潜入海水之中将两条海贼船的船底凿穿,于水中将一百五十余海贼尽数击杀。经此一战,上官明被皇帝健宗封为领取正五品俸禄的洪波校尉(虚职,没有实权的荣誉职位,毕竟年纪太小。),并将皇后所出的十六公主指婚给了他。

    也就是说这上官明是郑天虹的嫡亲妹婿,也是郑天虹掌握海月军团的一个重要纽带。当然这只是其一,这里面还牵扯有另外的一层关系,那就是郑德以及他的正室上官青青。

    郑德可是郑天虹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今年是十年一次的封地比试之年,五王之中至少要有一位沦落为乞丐。而接任王位的人选有两个,他们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郑柘和郑德了。

    原本母妃势力很是不凡的郑柘应该是首选,但是当今皇上和郑柘不对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郑德则不存在这种情况。况且郑德如今还占据了一个天大的优势,这个天大的优势就是上官青青——她怀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男丁,这可是十几位太医一起诊脉的结果。

    从太上皇算起,包括当今皇帝在内的正统皇室血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孩出世,皇室的第三代男丁还长期处于空白状态,太上皇想孙子想的都快落下病根了。若是上官青青真的为皇室添上一个男孩,当今皇帝又一如既往的没有子嗣出世的话,只要这个孩子不存在什么先天xìng的缺陷,那么就会因为血统最近,一定会被过继到皇帝名下成为皇子,直至成为大唐的下一位皇帝,而且郑天虹相信这个rì子不会离的太远。

    别人不知道,郑天虹还不清楚吗?无论是当今的皇帝还是争夺皇位失败的郑柘都对女sè十分的沉迷,他们的母妃家族势力都很强,各自众多的支持者之中难免会有些小人用女sè献媚。郑荥登基之前除了正室外有名分的妾室有二十多房,郑柘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虽不至于一夜数女,可也是无女不眠,急于抱孙子的太上皇对他们的行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当初甚至给过谁能生下儿子就立谁为太子的暗示。可惜郑荥和郑柘这兄弟俩,再怎么卖力气也只见播种不见收获。rìrì于床底之间流连使得两个皇子的身体不是很好,若是皇兄亡故在父皇的前面郑天虹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母凭子贵是千古不移的名言,一旦儿子成为了皇位继承人,上官青青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在上官家族的支持下,上官青青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太皇太后完全有实力左右朝廷的政治局面。而上官青青最疼爱的就是弟弟上官明了,上官明也很是敬重上官青青,姐弟俩好的是无话不说。

    郑天虹深知,若是一旦从自己手里处置了上官明,那么势必会得罪这位十四弟妹,可是有心放上官明一马吧……可是这徇私枉法的帽子又不是谁都愿意戴的。而且即便是自己有心留上官明一命,可这刑部官员只怕在新出炉的御史大夫的震慑下未必敢胡作非为。

    稳住了心神,郑天虹道:“上官明是父皇为十六妹亲点的驸马,但大唐律下杀人偿命乃是铁律,你等只管依法办理即可。不过……上官元帅家教深严,上官明虽然年少,也一向稳重绝非纨绔子弟,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郑天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看上官家的面子也要看太上皇的情分啊,你们刑部的官员是不是找个借口能网开一面哪?

    为官多年的郭守正那能听不出里面的含义,若是可能的话他也会想方设法为上官明开脱一下,可是这实在难办啊。郭守正面sè难看的说道:“昨夜上官明带领一干少年将领前往万花楼,酒后同老鸨发生争执,在发生纠葛时不知何故惊动了御史城十路监查御史之一的周蹈,他出面阻止,上官明非但不听,不但当着周蹈的面将老鸨给摔死了,还指示手下人等将万花楼的龟公婆子打死不少。”

    郑天虹闻听是气把银牙咬得是咯吱吱直响,天哪,这个上官明胆子太大了吧!御史城啊!就连皇上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官员有几个能保住官职的,虽然皇上有赦免被御史城参奏官员的权力,但是那也是在御史城提供的证据不足的时候才会行使的,你倒好,当着御史城人的面把人打死了,这下没人能保的住你了。

    郑天虹:“上官明可曾收监?”

    “发案后上官明随同周蹈前往刑部投案自首,已经看押在天牢之中了。”

    “哎……!”郑天虹实在是无计可施啊,虽然她完全可以将此事通过刑部转到相国那里,将得罪人的活推给李良,但是李良目前在前方协调对敌作战,为得可是他们郑家的江山社稷,孰轻孰重,郑天虹还是分的清楚的。

    长叹一声后郑天虹道:“看押起来就好,待本公主请示了太上皇和皇上再处置他吧。”

第 一二三 章 郑宪解谜

    第 一二三 章 郑宪解谜

    当今皇帝的十四弟郑德曾主持过刑部的rì常事务,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也建立了一些自己的班底,只是这个班底随着新皇的登基已经树倒猢狲散了。当然也有一二投机分子,毕竟郑德还有当王爷的可能,更何况上官明还是上官家族的人,所以就有人在第一时间将上官明打死人一案通知了处于监视居住状态的郑德。

    在大唐一般皇族除了能领取固定的例银养家糊口外没有其他的特权了,因此郑德对此事是有心无力,不过这件事越发的刺激到了郑德。郑德,一个在角落里寂寞多年,又经历过刹那的荣华的少年,当他再一次回到角落后发现,这种寂寞的rì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对权力和人前富贵的渴望已经让他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上官明一案让长公主郑天虹十分的头痛,在不敢轻易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不得不求助于她的皇兄当今皇帝郑荥了。但是理政能力比妹妹差很多的郑荥也没什么好主意,好在他也知道妹妹来找自己本就不是让他拿主意,若非太上皇除了他谁也不见的话,郑天虹未必会来找他这个传声筒。

    没多久郑荥就为郑天虹带来了健宗的答复,太上皇给的答复很干脆:第一上官明不能死,第二大唐律不容亵渎,第三不许使用特赦权。

    郑天虹越发的头疼了,这还不如不问呢。上官明一案rì间必然会轰动了京师,这可是大唐建国以来最为恶xìng的贵族子弟打死平民的案件。从朝堂到民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案件。可是既然太上皇发话了,也不能不办,只好以皇帝郑荥的名义传旨给刑部让他们‘仔细’的审案,看看有无遗漏之处。刑部的官员被这道圣旨弄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案件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是纨绔子弟酒后伤人,还有什么可审的。

    就在很多人为这件事情头痛的时候,被特许在成年前暂时居住宫廷的郑宪突然站了出来。

    小郑宪和十四哥郑德关系不错,经常出入皇家胡同到兄长家去做客,和嫂子上官青青也很是投缘,叔嫂之间如同姐弟。看到有身孕的嫂子为了弟弟以泪洗面,小郑宪坐不住了,他立刻回到去到了长公主府去见郑天虹。

    “什么?你想接手上官明的案子?”当郑宪说明来意后,郑天虹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十八弟,父皇在位的时候你能领差办事是因为你是皇子,可如今九哥继位,你已经不好再办差了。”

    “怎么不行?”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郑宪道:“按大唐律凡是和皇亲有关的案件,在不干涉审理公证xìng的情况下皇族可派人参与案件的调查取证。上官明乃是皇亲国戚,小弟以皇族的身份参与上官明一案的调查取证并无不妥吧。”

    望着孩子气十足的郑宪,郑天虹沉声道:“十八弟,你可要想清楚了,上官明一案可谓铁证如山,你想要为其开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郑宪道:“李大哥说过,有些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十三姐,您就让我试一试好吗?”

    ‘宪儿尚未成年,无论成败谁也不会怪他。反过来,若是办成了此事,必然会获得上官家的好感。皇兄若是一直无所出,而十四弟妹生的是个儿子过继到皇兄名下后,那么卖了上官家这个人情的宪儿就多了一道保障。’郑天虹在心中权衡过让郑宪出头的利弊后说道:“好吧,你就以皇室宗族代表的身份参与此案吧。”

    当郑宪高高兴兴地拿着郑天虹的手令出门后,郑天虹轻声地说道:“十八弟,为了我们郑家的江山社稷,姐姐只好对不起你了。”

    郑天虹有什么对不起郑宪的地方呢?

    按照大唐的惯例,若是当今皇帝郑荥没有子嗣的话,可以从兄弟的儿子之中选一个过继到名下立为储君;还有就是可以直接让兄弟继任。若是排除掉第一种方法,那么皇帝郑荥的三个兄弟当中,最有希望的就是郑宪了,这是因为太上皇对郑宪的宠爱是rì甚一rì,他曾让太皇太后托话给郑天虹,问她对立郑宪为皇太弟有什么意见。

    已经知道太上皇是希望由李良来带领大唐统一中原的郑天虹的回答是:立郑宪为皇太弟就必需罢黜李良的相国。

    从那以后,太上皇就再也没提过此事了。

    郑宪到了刑部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是到天牢探望了上官明等人,而后又带着刑部的捕快对案发当地进行了勘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郑宪是在瞎胡闹,谁也没想到,就在众人都认定上官明会被因为杀人命案而被处斩的时候,郑宪真的就把上官明的死罪给弄没了。

    原来郑宪在询问上官明后知道,事发的时候上官明喝的并不多,也就半斤多一点的样子(上官明的酒量绝对可以,平时都是喝上两斤也就微微有点脸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觉得头昏眼花还出现鼻子流血的症状,于是上官明就认定酒内有毒。而蹊跷的是他只记得抓住老鸨索要解药,至于后来的当着御史周蹈的面摔死老鸨,并指示手下打死十余人的事情,上官明说他是一点也不清楚。事发后太医检查了上官明,并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症状,刑部推定上官明是在推卸责任。虽然同样觉得上官明的话有些不可信,但是郑宪却根据李良教过他的‘发散式思维’方法想到:如果上官明说的是真的,那么酒中为什么会有毒?事后毒为什么又不见了?如果上官明说的是假话,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没有人会相信的‘假话’来当口供呢?

    随后郑宪又摆放了御史周蹈,询问他出现在事发现场的缘由。周蹈知无不言的告诉郑宪,原来他是在调查一起逼良为娼的案子。

    这事原轮不到御史城的人管,但是苦主到衙门状告万花园后,衙门回复是并无此事,苦主认为是官娼勾结,就将此案告到了御史城那里,周蹈当晚就是到万花楼调查取证的。

    虽然觉得没什么关联,但郑宪还是详细的询问了周蹈所查案件的始末。原来这所青楼经常为piáo客提供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些少女有很多都是贫民百姓家的良家女子,为了生计就学了一两首小曲就到青楼接些卖艺不卖身的活计贴补家用。而这些青涩的少女又最吸引piáo客的目光,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而在万花楼,这种要求总是会得到满足的,而piáo客满足的代价就是这些良家少女的**。在出了这样地事情后xìng子弱的干脆就入了青楼,也有xìng子烈的**的少女自杀的事情发生。

    但是奇怪的是衙门抓了青楼的人还有piáo客审问后,得到的都是付了银子后那些女子是自愿献身的,并无人相逼,加上青楼的老鸨也确实孝敬了银子给办案人,于是案子就不了了之。

    凭着直觉,郑宪认为这两起看起来并无关联的案子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于是他就找来了几个歌女反复盘问了多次,这发现她们在**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鸨问明她们不愿意卖身接客后就会让她们陪客人喝上两杯酒,算是赔罪,而喝了酒之后不知道怎么就和男人上了床。

    郑宪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立刻带人到万花楼的酒窖进行了查看,发现在酒窖内有一种药酒,可以让女子痴迷中主动献身。而男人喝了这种酒就会先是头晕、流鼻血,而后就有暴力倾向并且不记得所发生的事情。而当rì,因该是上官明要的酒中被误送这种酒,这才使得上官明打死老鸨。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上)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

    通往西泉村的山道上,童天奇带着鸡鸣狗盗两位老爷子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童天奇的心情实在是够郁闷的了,这一点从他骑在马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看的出来。

    在两界关的时候,童天奇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的,本以为眼看着勾斐人如明rì黄花一样完蛋在即,就等着领了功劳回家娶媳妇了。可没想到战火未平狼烟又起,燕丰卫是联兵来犯,童天奇被李良一纸调令从大西南弄到了大西北。从两界关出发的时候,除了岳阔以外的那群小弟兄对童天奇别提有多羡慕了。看看人家,刚在这边立了功劳就又有机会到那边杀敌立功了,别看童天奇不能继承家族的爵位,这两下得功劳加起来足够这小子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了,谁让人家有个一根杠的相国姐夫啊,那就是不一样。

    童天奇一路狂奔的来到了李良指定的地方,按照军令接管了从五位王爷和众位国公捐献给李良的五百兵丁,满心欢喜是准备大干一场。却不料,等到的却是让他带人后撤到距离战场与李良一行人汇合的手令。

    满不情愿的带着人后撤了两百里,在接到了未来媳妇的姐姐的丈夫后,童天奇的这位亲亲给的派的不是能够上阵杀敌立功的活,而是……领着人跟两个不知道李良从那里找来的老头子学口技。

    想到这里童天奇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看了看后面的两位老爷子,喝……这倆老爷子骑在马上这个悠闲就别提了,一摇三晃不说,还边走边鼓着嘴学鸟叫。还别说,学的还真像,草柯林间的鸟儿被他们引的引吭相合,这一路上很是热闹。童天奇可没什么心情听鸟叫,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学鸟叫,这两个多月来,他每天练口技练得嘴都肿了。

    来到李良的住地,满腹牢sāo的童天奇正要甩蹬下马就被一阵恐怖的笑声给吓得差点摔下去。

    李良的嘴笑的要变形了,就在今天,他接到了母亲从京师传来的消息——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个喜讯引来了一帮子恭贺的人,许靖、何无坪、张智以及随行的官员、护卫首领、西泉村的村长等人。众人是纷纷恭贺相国大人后继有人了,而每一句祝词都引得李良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不,笑的都变声了。

    童天奇挤进屋子,好容易弄明白是怎么会事后也上前道:“恭喜相国,贺喜相国。”

    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的李良道:“天奇来了,好,好。口技学的怎么样了?你那未谋面的外甥可等着看你这个姨丈的表演呢!”

    童天奇气的小脸通红的说道:“等吧,等我回去给你儿子学老虎叫!”

    在场的人都知道童天奇对李良让他做的这件事是一肚子委屈,见到他如此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

    李良道:“好了,好了!感谢诸位,晚上我请诸位喝酒,先把公事办了才好!”

    无关的人听了是一起告辞,屋子里留下的都是李良的亲信了。

    李良道:“许靖,你把近来的局势先讲一讲。”

    “是!”许靖走到墙边指着悬挂的地图道:“根据各方反馈来的消息,丰国那边,韦岑兄弟在将郝国丈逐出丰国后,正加紧整顿丰国东部的地域。皇上和长公主殿下同意了相国大人以粮换铜的主张,和丰国的协议已经谈妥。”

    张智起身对李良道:“大人,难道您就不担心韦岑得了粮草后再次进犯吗?对丰国来说,这可是开疆阔土的好机会啊!若是末将是娘的那个韦岑,一定会卷土从来的。”

    “可惜韦岑不是你。”李良道:“二次进兵对丰国人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惜目前丰国掌权的韦岑却不是地地道道的丰国人。刚刚动手对付了丰国的本地大贵族的韦岑,为了安抚人心不让死灰复燃,所得到的这一批粮食是无法用于军事的。”

    何无坪道:“的确如此,韦岑的大公子韦浩然曾对我讲过,从丰国的西部往东部运送粮草十分困难,尤其在郝国丈等人的刁难下,沿途消耗几乎过半。为了出兵,丰国西部粮仓被席卷一空,如果不能从大唐获得粮食,那么整个西部就会无粮过冬了。在没有完全控制住丰国东部的情况下,韦岑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原来的势力范围出现波动呢!”

    张智点了点头座了回去后,许靖继续说道:“秋收到来后卫国人有退兵的迹象了,他们在收割粮食的同时逐步向后移动,。而卫国国内因为二皇子的《道德经》,引发了宗教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都纷纷信教,敬奉神灵。朝野根本无心为战,若非得到卫国二皇子极度信任的监军英无风坚持,卫**队可能早就归国了。岳阔元帅率领的地虎军团和周边的军队,目前正牢牢的监控着卫国人的一举一动,即使他们不退兵,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困扰。”

    介绍完卫国的情况后,许靖看没有人想发言就继续说道:“燕国人在静北王城以西六十里为中心的地方,横向筑造了四座城池,表面看起来郝黔对攻下静北王城已经失去了信心,似乎是准备巩固现有占领地区。不过根据我们无尘院在燕国眼线的报告,燕国人应该已经有了一举攻克静北王城的方法,只是详细地内容还在确认中。”

    童天奇嘴一歪道:“这怎么可能?说静北王城乃是天下第一坚城一点都不夸张,燕国人想要攻克静北王城谈何容易。”

    李良瞪了一眼童天奇道:“天下没有不能攻破的城池,许靖,继续说。”

    “从燕国国内迁移过来的百姓有近百余万,根据枢密院老将军们的测算,如果动员起来的话,可以组成至少三十万人的农军。不过这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许靖道:“(枢密院)老将军们提醒我们,这些农军进攻虽然不行,但防御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万万不能忽视。”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中)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

    许靖道:“燕国人的兵力是六十万,是静北王城内我军数量的三倍。而且从燕国内部传来的消息证实,燕王不但以占领区的土地为抵押从豪门世家之中借了十万家丁,单是欧阳世家就出借了四万家丁。另外,还从民间征召了十五万青壮年。这二十五万的后备军目前正在训练中,预计将会在三到四个月内补充到前线。”

    “十万家丁?”童天奇吐吐舌头小声嘀咕道:“这么多啊?”

    “不算多。听我家老头说,在丰国豪门势力最盛的时候,各家的家丁在百万以上,各大矿场的矿工几乎都和他们签有卖身契。妈的!”童天奇旁边的张智淬了一口道:“若不是西部的豪门被韦岑耍诈给灭了,东面郝国丈那伙人也不至于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哎……姓郝的哪老东西也真不争气,最后竟然让韦岑给赶了出去。”

    没有理会在下面咬耳朵的两个家伙,李良道:“赵国那边情形如何?”

    “在联军入侵我大唐后,赵国人在北冷集整备了五万兵士,再有就是北疆的赵军于月前进入了战备状态,除此之外赵国国内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说完后许靖退到了一边。

    李良道:“北冷集?”

    一直凝视着地图的何无坪道:“先生,两个月前许文案不是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吗,赵国人和燕国人有密约,只要赵国不在燕国和大唐作战期间进犯就归还山江平原。北冷集距离割断山江平原与赵国之间唯一的通道,连祁山山口大约两百里,这五万人应当是准备接收山江平原用的。”

    山江平原因东、西、北三面环山,南有激流湍急的怒江而得名。每年chūn季怒江之水都会季节xìng的泛滥于山江平原之上,使得这里无法长期居住。但洪水带来的淤泥又使得这里成为沃野千里的良田,百姓可以在洪水退却后从其它地方来到这里播种,不需浇灌施肥,只待秋季收获即可。五国分疆自立时,山江平原本应为唐国的疆域,但因其他四国的要挟,就将山江平原给了赵国。最初,环绕着山江平原的连祁山山脉的西面那段是属于燕国的,那里山势并不是很险要,有多个出口;而北面一段在赵国境内,不过这一段只有一处可供出入。

    尽管燕国人出入山江平原比较容易,但是赵国人的骑兵在平原上战力惊人,所以燕国人虽然偶尔有小规模的偷盗山江平原粮草的事情发生,但山江平原还是在燕国人的掌控之中。后来垂涎山江平原多年的燕国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趁蛮人大举入侵赵国,赵军几乎全部都调往了北疆的时机,借着怒江的洪水刚刚退却的时候从小路突袭了连祁山山口,夺得了山江平原的控制权。赵人对此是大为恼火,也几次出兵要夺回山江平原,只因连祁山山口地势险要,每每无功而返,丢了良田又损失了很多人马的赵国就成了燕国的死敌。

    李良看了看地图上北冷集所处的位置道:“对了,这五万人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卒?”

    许靖道:“全是步卒。”

    “步卒!”李良道:“北疆的赵军……原来如此,不出所料。看来赵国人真的就耐不住甘寂寞了啊!”

    许靖道:“相国大人,根据我们收集到情报来看,赵国北疆的军队进入战备是因为草原上的蛮人有侵赵的意图,似乎同目前的战事无关。”

    李良笑道:“以前蛮人入侵赵国和近些年的成绩相较如何?”

    “这个我知道。”童天奇抢道说道:“蛮人入侵对赵国的危害一直非常严重,只是近几年赵国领军的赤鹰元帅邓超足智多谋,听说赵国从海外觅得了新的锻造之法,使赵国的刀剑可以轻易的砍断蛮人的马刀,因此近几年蛮人除非迫不得已已经很少到赵国境内劫掠了。反过来,赵国人倒是经常到草原上抢劫,据说临近赵国边界的数百里之内,已经很少有蛮人部落敢于放牧了。”

    “这就对了。”李良道:“这两年,草原之上风调雨顺,青草肥美牛羊成群,而赵国又成了难啃的骨头,没灾没害的蛮人怎么会自找没趣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良没有说,这个原因就是前面曾经提到的由太上皇健宗告诉李良的。那就是蛮人鉴于兵器上落后于中原,就派人不远万里的到北栎学习锻造术,这些人学成归来后结合蛮人以前就掌握的方法发明了一种新的锻造武器的方法。在新武器大量配备之前,蛮人又如何会轻易的拿鸡蛋碰石头呢!

    “燕国人真的会按照密约,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赵国人手里抢过来的山江平原归还吗?”李良道:“那燕国的亚君侯郝黔走脚商贩出身,所jīng通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和偷梁换柱,所谓的密约不过是为了赢得时间。而且燕国和我们作战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燕国胜利占领大片土地甚至整个唐国。这样的话,实力膨胀的郝黔会把山江平原还给赵国这样的死敌吗?二,燕国战败退兵,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又损兵折将的郝黔,不论是为了他儿子的皇位还是他自己在国内的声望,会把国内最好的田地给他人吗?”

    “更何况,就算郝黔准备守约,无论胜负只等战后就把山江平原给赵国,以便化解两国的仇怨。可是赵国的赤鹰元帅邓超是一个崇尚进攻,从他和蛮人交战的战例以及在朝堂上消灭政敌的手段上,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我们和燕国人的这一仗,也许很短,三个月,半年;但也可能会很长,一年,两年,或者只要燕国人愿意,打上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是问题。你们说,赵国人会干坐着等战争结束吗?”

    众人按照李良的思路来回想了半天,都觉得的确如李良所说的很是在理,不过许靖等人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由最jīng通军事的张智道:“大人,燕国人占领连祁山山口用山石填堵,使本就易守难攻的山口只能容三五人并走,虽然燕国人只在那里驻守了六千人马,但是莫说五万步卒了,就算再添十万也是不可能攻克的。”

    李良道:“那五万人如果只是佯攻呢?”

    略加思索,张智摇头道:“末将明白大人的意思,您一定是认为赵国北疆人马多为骑兵,千里之地可朝发夕至。但是就算赵国把骑兵都调了过来,可是对祁山山口也是毫无办法。而其他燕赵交接的区域,虽然不像连祁山那样的险要,但也多为丘陵山地骑兵的作用很是有限。按末将猜测,郝黔对赵国人也会有所防范,赵国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有对他们十分有利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的密约之下,赵国人如何会出兵攻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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