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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水石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txt下载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九十七 章 少年主事

    第 九十七 章 少年主事

    ‘晋姑娘似乎也想活的jīng彩一些!’

    冯玉如的话其实并不准确。

    从总体来说,世家千金小姐出身的晋小倩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应该已经称得上十分的jīng彩了。如果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她可能会和大多数的世家女子一样平凡的渡过一生。但年幼时父亲的入狱,而为了救父亲的xìng命,不但家产业被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谋取了大半,还连带着给了镇国公府真正当家的柳夫人一个只要她需要,就必须将晋小倩嫁给她那个‘疯’儿子的承诺。

    那时的晋小倩虽然少不更事但也从母亲终rì哭泣中体验到了人世中的不公,好在峰回路转间师傅苏姥姥出现了,再一次的改变了她的命运,而这次改变也注定晋小倩在今后的rì子里活的更加‘jīng彩’了!

    带着夫人半玩笑半认真地话语李良来到客厅,一进门他就注意到来的不止晋小倩一个人,和她一起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的年纪看起来参差不齐,为首的一位已经看不出年纪的白发老者,而最小的一个则只有十六岁的样子,另外两个是中年汉子。

    经过晋小倩的介绍李良才知道,老者和两个中年汉子是无尘院的三位主事,而那个少年则是老者的关门弟子许靖。

    在老者的引领下四个人对李良行礼道:“见过李大人!”

    虽然太上皇已经将无尘院全权交于李良掌管,但对这位满头找不出半根黑发却jīng神抖擞的老者李良不敢怠慢,很是客气的道:“季老,快快请起。”

    宾主落座后李良问道:“晋小姐和三位主事此时来访,不知所为何来?”

    季曷道:“李大人,此番院主带我等是来请罪的。”

    ‘院主?请罪!’听出季曷话里有话,李良把目光投向了晋小倩。

    晋小倩道:“李大人,家师已经向太上皇请辞,太上皇也准了!”

    “苏老请辞了?”李良很是吃惊的说:“如此说来,晋小姐……!”

    晋小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得家师推荐、太上皇恩典,从今rì起我就是无尘院的院主了。”

    李良心道:‘好吗……健宗退位当了太上皇,执掌无尘院将近四十年的苏姥姥紧跟着也辞去院主之位!看来太上皇是准备在幕后遥控朝政了,不然也不会把情报头子兼头号打手收归己用。’

    想归想,李良嘴里也没闲着,他道:“恭喜晋小姐荣升。”

    可惜晋小倩毫不领情,根本就不接李良的话,反倒是季曷接过话茬道:“李大人,小倩初掌无尘院,小老儿本应鼎力相助,但小老儿犯下大错,实在无颜面留在院中,所以小老儿是来向你请罪,顺带请辞的!”

    李良不动声sè的看了看季曷,心里盘算着这几个人到底唱的是那一出。

    这些rì子以来,李良已经对无尘院的内部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估计是为了防止院主专权,当初在创立无尘院的时候同时设立了两个系统,一个是以院主为首主要负责大唐境内的事物;而另一个则是以三大主事为尊,除了协助(监视?)院主对大唐境内的情报收集外,主要进行的就是大唐境外的情报活动。如果说无尘院是大唐的国家安全局,那么三大主事就是安全局副局长兼下属的国际情报科负责人。这个要辞职的季曷,可以算得上是大唐国家安全局的第一副局长了。而这三大主事的任免完全是皇帝说了算,无尘院院主充其量也只有个建议权。按照李良看来,大唐的这种设置和中国历史上的明朝某一时期很类似,大内侍卫等同于锦衣卫,无尘院等同于东厂西厂合并办公,只是这些组织受到的约束更多,只有监视权而没有处决权。

    如果换作平rì里,别说季曷主动辞职了,就是他投敌叛逃李良也懒得去管。可是今天就不同了,这一国之君刚刚换人,无尘院的两大首脑跟着就撂挑子,这对于从某种意义上讲被授予了丞相——也可以说是国家总理权力的李良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在这个时空也许还没有多少人认识到情报系统有多么的重要,但是李良却深深的知道一个好的情报系统的重要xìng。有了第一手的情报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将有限的资源进行最有效的配置,这对于李良实在是太重要了。因为他手里能调动的资源本来就少,十一家国公的府卫只能算是半野战军半武装jǐng察,而且李良不能保证除了镇国公外其他的国公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所变故;而三大军团中最强大的天鹰军团如今名义上虽然归了自己,但从天鹰军团的元帅邢从甫今天的表现上看,到底听不听李良的也在两可之间。所以屈指算来,这个无尘院反倒是可以当作绝佳的护身符。

    去年因为有人行刺,李良已经从母亲那里得到了镇国公府在京城的情报网,而现在李良虽然没有成为新的镇国公,但镇国公府的实力实际上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而镇国公李家的情报网也悉数被他接收了。这个情报网的人虽然不多但世家多年的积累下人员的能力都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侧重点的不同,所以并没有体现出太多的价值。

    在健宗将无尘院的控制权交给李良时,他就有心利用一下无尘院对镇国公府的情报网进行一番改造。不过李良绝对没有指望能将无尘院完全收归己用,但一个成熟的情报网属下必然有许多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所以李良有信心,借助无尘院庞大的系统,他可以通过嫁接的方式在两到三年内将镇国公府这个不大的情报网发展成为得心应手的耳目,至少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不过这个过程只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住无尘院的真正的实力,然后慢慢的将镇国公府的情报人员安插进去,来个拦腰截断把那些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拣不引人注意的那些逐一的接收过来。

    但是现在还没等李良行动,这无尘院的两大系统的首脑人物突然都要辞职,这就为李良带来了很大的不便。李良绝对不相信,苏姥姥和季曷这两个无尘院的主要负责人手里会没有掌握几条只有他们才知道的重要的情报线路。而他们在这个时候辞职,一定是得到了太上皇的指示,而太上皇这么做又存在了很多的可能xìng,而其中最有可能无非是两个。一是将两个带头的扫地出门给李良这个无尘院的新领导扫平道路,另一个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要用这两个人另起炉灶,而另起炉灶的目的想来是对原来的无尘院进行监控。而且两种的可能xìng同时并举的似乎更大一些,因为这等于在放权给李良的同时再给他头上套个紧箍咒。

    李良左思右想后得出这么个结论来,对太上皇的权谋之术如此老道是佩服之至。不过既然导演(太上皇)已经弄好了剧本,那李良这个初登演艺舞台的主角暂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套路来了。

    李良道:“季老自陈有罪,不知这罪从何来?”

    季曷道:“小老儿未能察觉丰、卫、燕诸国的动向,致使他们三国结成联盟。”

    “丰、卫、燕联盟了?”李良一幅很是吃惊的样子。

    “是的!”季曷十分沉痛的说道:“我们刚刚接到边关的飞羽传书,丰、卫、燕三国于昨天傍晚同时对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进行了突袭。事起突然这三处关隘毫无防备,细作在飞羽传书时各关隘都至少有一个城门被敌军占领,估计……估计这三处现在很可能已经失守了!”

    闻听此言,李良是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季曷把手一摊道:“事情仓促,敌情不明!”

    ‘好个事起仓促!’李良心中冷笑,表面却不露声sè的道:“那么探明敌情需要多少时rì?”

    季曷道:“慢则五rì、快则三天,详细军情就会报送李大人知晓。”

    “如此甚好!”李良道:“噢……对了季老所说的请罪就免了吧,燕、丰、卫三国联盟来攻如此机密之事,没有事先察明也在情理之中,季老不必过分自责。”

    李良这话说的有学问,他只是说请罪免了,而请辞之事却只字不提。如果季曷真是因为失察,自觉不好意思请辞的话,这时候就该不再提辞职之事了,如果是另有缘故,那么他必然会旧事重提坚持辞职的。这样的手段李良前生的时候见的多了,如今用起来是得心应手。

    熟话说得好树老成jīng、人老成贼,季曷是什么人,年逾古稀的他在无尘院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不客气地说他过的桥比李良吃的米都多,又那里听不出李良话里的含意。于是顺坡下驴道:“多谢李大人,如此小老儿就可保存颜面,不再是以待罪之身离职了。”

    唱戏就要唱全本,李良惊愕的道:“季老还是要请辞吗?”

    季曷道:“小老儿年岁大了,jīng力不济实在难当主事的重任,望李大人首肯。”

    李良沉吟片刻道:“既然季老去意已决,本官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这继任者……还请季老赐教!”

    俺惯例,这无尘院三大主事在卸任前都应该提出几个人选给大唐皇帝的,而今李良掌管了无尘院,这件事情就成了两百多年来第一次由不是皇帝的人来管了。

    “多谢李大人!”季曷道:“举贤不避亲,小老儿推荐推荐小徒许靖继任。”

    一直站师傅身后,从李良来到客厅后就一直默默的注意着李良的一举一动的许靖适时的站了出来道:“学生许靖,见过李大人!”

    刚才许靖一直低着头,所以到了这时李良才仔细的把许靖端详了一番,这仔细一看才发觉,呵……这小伙长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那真是眉如青锋、目似朗月、鼻若悬胆、唇红齿白,只是可惜面sè略微有些苍白,加上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使得人显得有些yīn冷,不过总体来说是一个英俊少年朗!李良眉头邹了邹心道:“这个许靖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那绝对是偶像派的影视明星。而那酷酷的表情定能引得无数花季少女的尖叫!可是在这里……不……此人一定有不凡之处,晋小倩的武功不错人也很聪明,不过论起耍心眼却并不在行,如果许靖也是个平庸之辈,那用不了多久这无尘院就改姓李了!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个笨蛋那就最好了!先试他一试才是。”

    主意打定李良道:“许靖。”

    “学生在!”许靖不卑不亢的应道。

    李良道:“你认为此次丰、卫、燕诸国联盟进犯是为了一举消灭我大唐,还是另有目的?”

    许靖嘴角一扬道:“大人,无尘院从建立以来做的都是收集消息为决策停供依据,至于具体的分析并不是学生该管的事情。”

    “如果不懂得分析情报,那么又如何知道孰轻孰重,难道无尘院是把所收集到的情报全部上报吗?”碰了个钉子的李良并不生气,他转头对季曷说道:“季老,你这个关门弟子似乎不适合担当无尘院的主事啊!”

    季曷道:“李大人,小老儿虽然名义上还是无尘院的主事,事实上这两年一应事务都是由小徒管理,小老人认为他足以担当重任。”

    见季曷绕开自己的话题,反过来用事实来说事,李良道:“季老,按您说的,既然这两年是他在主理事务,那么未发现丰、卫、燕诸国结盟之事当是他失察喽!犯下如此大过,季老又怎好说他足以担当重任呢?”

    季曷道:“李大人明察,小徒之母于三个月前去世,他于三rì前才回京,而这几个月来都是小老儿自己主理事务才犯下了过失,也正是因为如此,小老深感自己年岁大了,jīng力实在不济请辞于大人。”

    “李大人,许师弟和你我几乎是同时到京的。”晋小倩插言道:“他在查阅了近几个月无尘院所收集的消息后曾向家师和季老进言,说丰、卫、燕将有异动,大唐境内也可能有变故,而正如他所料,今rì烽火台狼烟四起。”

    好一台滴水不漏的大戏啊!李良都快要忍不住击掌称好了,而且从和他们的唇枪舌剑中,李良意识到,无尘院似乎有个良好的传统,那就是以事实说事,而且谨守本分。无论是谁,拥有了这样的一个有能力又知进退的情报组织都会是一个绝大的助力,当然了,前提是真正的拥有。对了,在这个时候李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无尘院对他的态度显得很不友好!除了因为私人原因一直对李良带有几分不满的晋小倩外,虽然另外两个主事一直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表现上来判断,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过节的三大主事似乎对自己都有所不满。

    一时之间李良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为了不冷场,李良随口问道:“大唐境内有变故?请问是何种变故?”

    “哼!”无尘院来访的几个人除了晋小倩之外,其他四个人几乎同时轻轻的哼了一声对李良表示出积压在心中的不满,因为李良的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大失水准,还‘何种变故!’。烽火台上的狼烟已经简明的报告了有境内有叛乱出现,就算你李良‘不学无术’看不懂狼烟表达的信息,那么兵部、刑部两位尚书的解释你也总不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别看这几位大唐吏部的名册上都没有出现过,但凭着无尘院的眼线,今天宫廷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至少几个重要官员的一举一动他们可是时刻关注的,不然也不会李良前脚到家他们后脚就跟了来。

    就在三大主事将心中的不满表露无疑的这一瞬间,李良从他们的眼神中发现,失落和不甘心以及几分屈辱的神情在他们的眼睛里呼之yù出。

    李良忽然明白了,他们的不满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他们不满的对象是他们服务了两百年的大唐皇帝。当然,李良和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产生这种不满的根源不用过多的猜测,**不离十是因为他们觉得太上皇将无尘院交到一个臣子手里是对他们的一种抛弃。毕竟挂上了皇家名义的东西或人对其他人都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就如同前世的时候李良所经历的一些机构改革,一个zhōng yāng直属企业(机关)因体制的改变转型成了地方企业(机关),那些单位的头头们对于这种转变都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如此说来季曷的辞职似乎不是刚才所想,难道刚才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李良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对这季曷等人拱手道:“晚辈失言了,请季老莫怪。实在是因为太上皇刚刚授命于晚辈,在此紧要时刻,苏老和您至晚辈于不顾要抽身而去,晚辈心中多有不满,这才胡言乱语,也请两位管事和许……贤弟见谅。”

    没想到李良如此,季曷他们的神sè有所缓和,再怎么说李良如今也是无尘院的领导啊,这面子不能不给,季曷道:“李大人,非是小老儿和苏院主要抽身而去,实在是年岁大了不堪重负。”

    李良诚恳的说道:“既然季老坚持,晚辈也不便强留,许靖是您的爱徒,请您公正的告诉晚辈,您认为他有能力担当主事之责吗?”

    季曷轻捋鄂下如霜赛雪的长髯道:“许靖六岁就在老夫身边,可以说是翻阅着无尘院的羽书长大的,十二岁起开始替代老夫处理文书,勾斐国真假疑兵之计就是他首先判断出来的,李大人,老夫以人头担保,徐靖可担此任!”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李良话锋一转道:“晚辈有个想法,请季老听一听如何?”

    季曷道:“大人请讲。”

    李良道:“蒙太上皇恩典,将辅助皇上的重任交给了晚辈。只是……呵呵……想来季老应该十分清楚,晚辈年少多病一直在家中闭门休养,无论是对朝政还是天下之事所知都不甚了了。为了不辜负太上皇的信任,所以许靖除了继任您老的主事之位外,还想让他兼任晚辈的文案,不知季老意下如何?”

    季曷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李大人的才学太上皇推崇备至,许靖能在大人身边是他的福分,靖儿,还不谢过李大人!”

    许靖再次见礼于李良,而后自然就不用再站着了。

    李良道:“如今皇上登基在即,内忧外患却接踵而来,晋院主和徐主事,请你们将有关的消息整理一下,务必今晚送交于我。并加紧探查燕、丰、卫此番来犯的确切兵力,尽可能的在兵部的探马之前将军情探明。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晋小倩道:“没有问题!”

    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的李良,这时季曷又说近期李良公务一定繁忙,而许靖如今孤身在京,为了方便沟通,如果方便的话是否能让许靖入住到李良府上,李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

    办完了该办的事情,此行的目的全部都达到了,无尘院一行人告辞离去。

    出得李府正门后季曷道:“靖儿,你看李良如何?”

    许靖道:“说不清楚,还需再看看!”

    季曷点了点头道:“看看也好”

第 九十八 章 疑问重重

    第 九十八 章 疑问重重

    彩霞布满了西面天空的时候,一座路边供人歇脚的凉亭内,这个时空里的演艺界巨星白冬雁正一身素衣稳坐其中。夕阳毫不吝啬的将灰sè的草厅和厅内所能顾及到的一切都装点成了暗红sè,远远的望去就如同有一只美丽的雪雁栖息在燃烧着的枫叶之中。

    没有名字的雪雁守护者始终伫立在一旁,一面如同往常一般凝视着那个美丽的侧影,一面无声的擦拭着三尺青锋剑。

    白无名的剑再普通不过了,熟悉赵**械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把剑不过是赵**中低级将领所常用的那种制式宝剑。但是这把剑却因为它的主人而名扬天下,无名忠仆的无名剑是任何人都不敢小窥的。

    环绕在草厅附近休息的仆从,很有默契的分成了两群人,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白无名的背影,两群人的首领在心中不断衡量着此时出手偷袭能有多大的成功机率。

    穷十余年之功一套详尽的中原地形图就要完成了,大事将了,白冬雁已经陆续的将歌舞团的人遣散,除了一对她收留的兄妹外,其他的人都分到了数量客观的金银离去了,而剩下的另外一些人也会在今天做个了解。

    夕阳的在剑锋上折shè出一道冷气森森的光芒,无名剑的光芒犹如活物一般在草厅内沿着地面的yīn影处慢慢的游动着,当它游过窥视着白无名背影的那两个人的脖子时,那两人深深的咽了口唾沫。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的烟消云散,无名剑也归入了鞘中。

    阿昝谨慎的向后退了几步,使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不是害怕白无名,因为他知道害怕也是没用的,白无名如果真的要杀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备刚刚和他打着一样的主意的草叶。这些年来他们两个私下里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阿昝知道自己和草叶论实力差不多,但如果一方稍有疏忽的话那么就必然会死于非命。若非白冬雁曾jǐng告两人,如果他们之中随便那一个死了,那么另一个就一定会死在白无名的剑下的话,阿昝和草叶不可能和平相处将近八年的时光。而在今天这个时刻,他们谁也不敢担保对方没有独吞地图而对自己下黑手的打算。

    反复的将铺在草厅石案上的几张羊皮地图校对了很多遍后,白冬雁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如释重负的说道:“多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辛苦你了。”白无名握住小姐伸过来的手,怜惜的用轻柔的鹿皮拭去芊芊玉指间的墨痕。

    在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白冬雁道:“阿昝、草叶,你们过来。”

    阿昝,赵国人,从白冬雁自赵国出走的时候起,他就跟随着歌舞团踏遍了中原的山山水水;草叶,燕国人,八年前加入了白氏歌舞团。不过阿昝和草叶并不是他们的名字,死士是没有名字的,有的只有代号,阿昝和草叶就是两个代号。

    两人来到亭子内施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白冬雁拿起两摞地图交给了阿昝和草叶的手里道:“中原五国的地形图已经全部完成了,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和这最后一部份地图回去复命了。”

    白无名取过两个包袱分别放到二人的手中道:“这是小姐给你们准备的盘缠,哼……可惜你们都没胆子动手,不然这钱就省了。去告诉……。”

    “大哥,若非他们的主人暗中维护,我和大哥是不可能顺利的从赵国出走,也不可能如此平安的行遍中原大地。”白冬雁止住了白无名的话对阿昝和草叶道:“烦劳两位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上,地图已经按约定给你们了,请不要再派人来打扰我们夫妇了。”

    阿昝道:“白小姐,主上于rì前传消息于在下,为白老将军平冤之事已有眉目,不如小姐和在下一起回归赵国吧。”

    阿昝的话让草叶大为紧张,如果白冬雁同意归赵,那么他和他的手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冬雁洒脱的笑道:“平冤了又能如何,荒冢之中的父兄还能重生吗?我心已了,你们走吧!”

    草叶生怕夜长梦多,忙道:“小姐保重,我等告辞了。”说罢带着东西和三个手下匆匆离去。

    阿昝待要再次出言相劝,却见白无名冷笑着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只好也告辞而去。

    荒郊外的草厅内只剩下一对相恋的男女时,白冬雁依靠在白无名那厚实的胸膛上道:“大哥,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新娘了!”

    “小……小姐!我……我……,”沉浸在幸福中白无名吭哧了半天后,终于想起了一位‘好友’教给他的一段话,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愿意!无论……是……好是坏、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都会……永远珍惜你,守护你,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白冬雁呆住了,这几句让人能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的甜言蜜语,竟然是从白无名那僵硬的舌头上迸发出来的,原来铁树真的会开花,两行晶莹的泪珠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手忙脚乱的为心上人擦拭着脸上幸福的泪水,‘情商’基本为零的白无名不住的埋怨自己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李良学那些疯话来着。”却原来这些话语是李良教给白无名的,不过如果李良知道白无名经过好几个月的‘苦练’,竟然说的如此结巴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这些原来是李大人教大哥的,我说大哥怎么忽然开窍了。”见到白无名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冬雁破涕为笑道:“大哥不提我倒是忘了,这地图原本有李大人一份的。那些疯话吗……偶尔说一说,倒也无妨,‘妾身’喜欢听!”

    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白冬雁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白无名还是听的真真的,他挠挠头憨笑不止。

    匆匆离去的草叶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听到有急促的马蹄之声自身后而来,草叶道:“大家小心,必要时知道该怎么做吧?”

    其他三个人点了点头将骑在马上的草叶围在当中,如果不是只有一匹马的话他们早就快马加鞭跑掉了,而如今只能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只能掩护携带地图的草叶逃离了。当后面的人追上来的时候,草叶他们松了口气,来的只是阿昝一个人。看来白大小姐并没有因为阿昝他们是赵国人而薄此后彼,也只给了他们一匹马。

    在距离小心戒备的草叶他们五六丈的地方,阿昝收住缰绳道:“草叶,在下有个提议。你我两方各派一人携东西回去,其余人等联手对付白无名如何?”

    草叶冷笑道:“没兴趣!”

    阿昝道:“据我所知,白小姐所绘的地图除了馈赠于了你我得主上外,大唐也有一人得了去。且看早间山峰之上的烽火台狼烟燃起,想来是你主带兵攻唐了。难道你就不怕那人得了地图后对你主的大业不利吗?”

    草叶道:“笑话,那人是唐国人,这最后一部分却是唐国的地形图,他得了去有什么关系。阿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把戏,白无名是你们赵国的要犯,而白小姐又是你主上心仪的女子,你不过是想取悦你主罢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杀白无名,我们可不奉陪。我们要赶路了,如果再纠缠不清,别怪某不念这些年的情份取了你的xìng命。”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草叶,阿昝道:“你会后悔的!”说罢调转马头而去。

    草叶望着马蹄扬起的灰尘道:“他说的不错,唐国狼烟四起很有可能是主上起兵了,我们快走,这余下的唐国地图对主上一定有大有用处。”

    却说送走了晋小倩一行后,李良独自来到书房,这里是除了内室外另一处没有被太上皇派来的太监宫女打扰到的地方。从这一点上看的出,这些宫女太监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知道书房和内室往往都会藏有隐秘的东西,没有主人在场的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轻则受罚、重则一命呜呼。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李良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若非沉甸甸黄灿灿的镇国金锏就在摆在他的眼前,李良真的怀疑自己是在梦游。

    双手习惯xìng的各抓了十几个棋子在手里把玩着,李良开始思考这入梦似幻的幕后的到底隐藏着什么。

    ‘为什么皇上要退位为太上皇,还把指定新君事情丢给了我?’

    ‘为什么将镇国金锏给我,还把天鹰军团也让我指挥?’

    ‘为什么新君继位这样的大事,却选在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这两大权利集团都不在的时候进行?’

    ‘为什么晋小倩他们要对我撒谎!不,应该说是无尘院在按照太上皇的指示在对我撒谎!燕、丰、卫三国联盟这么重大的事情,事前大唐绝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不说别的,单是年前这三国几乎同一时间派人将人质换回,依照大唐多年来的风格不可能没有怀疑。’

    ‘太上皇选在今天退位,而烽火台却在今天报jǐng,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烽火台报jǐng的详情虽然现在还不明,但不外乎外敌入侵和有人造反,只是这内忧外患一起接踵而来,这难道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个个的疑问如同一根根扯不清理不顺的乱麻在李良的脑子里纠缠在一起,摆在面前的这场乱局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顺手将手中的棋子撒在棋盘之上,满盘的白子和黑子混淆在一起。

    “这盘棋不好下啊!”抚着前额的李良喃喃自语道:“先手被对手牢牢地占据了,而让人头疼的是这占据了先手的对手是一个人还一群人,如果是一群人,那么这些人是孤立的还是互相有联系呢?”

    天sè将晚,丫鬟已经几次过来催李良用餐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拍了拍饿的发扁的肚子,李良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呢!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子来顶着呢吗!丫鬟不是说今天掌厨的是太上皇派来的御厨,先舒舒服服的吃顿晚饭再说。”

    李良的要求看起来似乎并不算高,可惜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的他在这个紧要的时刻,那里又有时间允许他轻松的享用一顿皇家御厨的饭菜呢。这不,才刚刚坐下就有刑部、兵部的官员抱着一摞公文求见,李良只好匆匆的喝了两口汤就开始处理公务了。

    兵部和刑部送来的这些都是紧要的公文,需要他这个能做主的批示后转发各地的,所以李良半点也不敢马虎,逐一仔细阅读。

    兵部的是主要是全**队进入戒备状态的公文,只需李良挨个用印倒也不是太费事;刑部的就不一样了,除了对早上的行刺几位皇子这件事情的临时汇报外,就是京城上午戒严的情况以及何时解除戒严的请示,还有在戒严中所抓的形迹可疑人等的审理情况,另外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一起人命案。

    本来像大唐京师这样人口集中的大城市发生一两起命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正常情况下这种人命案应当是先破案在上报的,不过这件案子刑部的官员们却不敢不报,因为死的不是一个两个。原来按大唐的法规,凡是出现京师戒严这种情况都要对各家各户进行盘查,当官吏来到一户人家时发现这一家全家老少十余口全部被杀。而此人的背景也不寻常,乃是礼部侍郎黄乾的外甥张子渊。

    李良看着案宗是连连叹息,这个张子渊他还是记得的,有一段时间就是这个张子渊天天到他家里来报到,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而没多久李良就发现自己写的那本《葵花宝典》第一部也不见了。而那本书不过李良游戏所作,虽然怀疑是张子渊得了去,但那时李良离京在即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自己处理公务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他被杀的消息。

    容不得李良对张子渊的命案多加关注,还有一大堆公文需要他看呢,所以他只是草批了一下让刑部加派人手早rì破案。

    好不容易在二更天之前批阅完了公文将两部的官吏打发走了,又有许靖携带了的公文前来,当李良看着仆人抬进来的三口箱子是头疼yù裂。而这时李忠又来报说:“少爷,您带回来的那个蛮人护卫罗托一rì未归,可能是被刑部的人当可疑人等给抓了去。”

    京师这么大,人又这么多,仓促戒严之下难免会有不少的人在街头回不了家,而这些人绝大部多数会被刑部下属的负责治安的衙门给收容了起来进行登记,而各家各户的如果发现家中有人没有回来就必须及时向‘片jǐng’报告,经过核查没有问题后方可在适当的时候释放回家。当然行迹极为可疑的人,所受到的是审讯而并非简单的核查。

    李良没有怪罪李忠不趁刚才刑部的官吏在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只是吩咐道:“将家中之人少了一个的情况于明rì一早通报管理这条街的差役

    ,请他们按照正常渠道进行查找,罗托的特征比较明显,如果真的被当作可疑人等被抓了去也应该比较好找。”

    正从箱子内往外整理文书的许靖突然插言道:“李大人,您何不让家人拿了您的帖子到刑部走一趟,若是您的护卫是被收押的话,天亮之前就可以回来了。”

    李良从堆的像小山一样的文书之中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额头说道:“嗯,想法不错!哎……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现在可是手握‘镇国金锏’,统领天鹰军团,掌控无尘院,可上打君王下打百官的大人物了,何必像小民百姓一样呢!”

    许靖的身子僵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复正常,他一边将手中的文书摆放到案头一边道:“大人说的极是。”

    李良看着许靖的眼睛道:“多谢你的提醒,让我想起来我是什么人,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许靖是什么人?”

    许靖没有回避李良的眼神,他镇定自若的道:“在下是无尘院的主事……以及大人您的文案!”

    李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许文案干活了,麻烦你把那些可能是无意间颠倒了顺序的文书重新整理好。”

    许靖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后说道:“在下疏忽了。”

    李良微笑着看着许靖低头整理,好歹自己在行政单位干过几年,这最基本的文书存档他还是懂的。

第 九十九 章 具有大唐特色的御史大夫

    第 九十九 章 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天光放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李良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后,站起来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发木的四肢。这一夜李良还是大有收获的,首先是对无尘院的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无尘院收集情报的能力虽然达不到传说中,他国朝野间之事无论巨细都能探听的一清二楚的程度,但只要他们愿意,其他几国的君主还有主要的文臣、武将、世家大豪白rì里吃的是什么饭、晚间是由那个妃子小妾侍寝过夜还是很容易的。可不要小看了这些rì常生活中的小事,当年司马懿不就是从诸葛亮的饮食起居中判断出孔明命不久矣了吗。

    而皇帝在那个嫔妃那里过夜也是大有学问的,这后宫中的妃子们被临幸除了相貌、个人手段外和其本身娘家势力大小以及朝廷动向也是大有的关系。比如皇帝要打仗了,那些娘家是军中主要将领的妃子们就很可能在这一时期内格外的受皇帝的关注,一些个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妃子也有得到侍奉皇帝的机会,这后宫从某一方面来说却是朝堂上即将和已经发生事情的一种折shè或者缩影。

    本来李良还认为许靖搬来这么一大堆‘海量’的东西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可经过细细看来却发现他的想法大错特错了,这些资料应该是经过了jīng简再jīng简之后的jīng华部分了,那些基本上没什么用处的资料已经被清理掉了。而且从每份情报后面的备注上少则二三条多则十余条,用完全不同笔迹书写的分析上来看,无尘院不但拥有一个强大的情报分析还拥有一套十分成熟的分析方法。在李良心喜之余又感到很是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情报系统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不过既然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么本着存在就是合理的原则,李良也没有过多的去想了。

    除了了解到无尘院的实力外,李良也根据手中的这些情报对这次外敌入侵有了一个大致轮廓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证实。

    双手用力的挫了挫脸,松弛了一下面部的肌肉后李良道:“许靖,你随我进宫吧。”

    “是。”几乎是在桌案边站立了一个晚上,许靖脸sè似乎更加的苍白了。

    许靖的父亲原是无尘院下属行动组的一名高手,十一年参与围剿林氏一族的行动,在和武卫交手的时候不幸遇难,留下许靖母子无所依靠。季主事念其父忠义就将许靖收为关门弟子,原本只是想照顾一下他们孤儿寡母,却没想到竟然拣到了个宝贝。许靖跟在季曷身边学了不到四年就可以dú lì对来自各处细作的探报进行整理分析,后来季曷干脆就将自己该管的那些事情全部交给了许靖,而许靖也没有辜负季曷的信任,不但没有出过错还凭借从勾斐国传来的情报分析出勾斐请臣、王子求婚的真实目的,为健宗的决策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支持。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许靖能力卓著,但想要坐上无尘院三大主事之首的位置至少还需要再等上个二三十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在家守孝的许靖突然接到师傅传来的信件让他急速回京,到了京城后竟然被告知准备让他接任主事之职。不但如此,院主苏姥姥也退居幕后将院主之位传给了晋小倩。而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为皇帝服务了二百多年的无尘院,竟然被交到了一个外人手里。从师傅和苏院主的话语中,许靖听得出来,他们和他一样都对此充满了不满和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按照许靖的自己的想法他是不原意当这个主事的,从小在yīn谋堆里长大的他最大的心愿是远离尘世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去过隐士的生活。好在季曷虽然对健宗的安排很是不满但还是劝说许靖接下这个差事,为了报答师傅十年来照顾母亲和对自己的教导之恩,许靖算是答应师傅接下差事,不过也事先约定,若是李良没本事收服他的话,那许靖就可自行离去。

    对于许靖,李良在心里还是很看重的。从羽书下款的备注上李良发现,这个小白脸还真不愧是拿着无尘院的羽书当识字课本长大的,或者这家伙可能天生就是一个搞情报的,许多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情报被他天才的联系在了一起,而就是这些联系为李良提供了清晰的思路,使他对这次外敌入侵的台前幕后有了初步的了解。至于变相的让许靖罚站了一个晚上,是对他故意将羽书的顺序打乱以及插言李家私事的惩罚。

    到内室轻轻的吻了吻熟睡中夫人的额头后李良出了门,却发现门前停的不是自己马车而是一辆

    很是豪华的由四匹白马牵引的马车,不用问这一定也是太上皇御赐的。环顾四周除了昨天开始就跟在左右的二十个大内侍卫外,李良的护卫队又增加了五十名羽林军和一百名天鹰军团的jīng锐士卒。按照定制在京城之中就连五位王爷也不敢带着这种档次的护卫队招摇过市,可能除了皇帝的仪仗外目前在大唐就属李良的排场最大了。

    “还真是皇恩浩荡啊!”如此的恩宠让李良越发的感到不安,李良是发自内心的一阵苦笑。一个人受罪不如两个人吃苦,李良登上车后忽然掀起帘栊当着众人的面对许靖和颜悦sè的大声说道:“许靖,上车来坐吧!你们无尘院也真是的,也不为你这三大主事之首预备一匹马或一辆车。”

    这下轮到许靖苦笑了,这么多眼睛看着,这么多耳朵听着,不管许靖上不上车,他都已经被打上了李良心腹的印记了。再加上他是无尘院主事的身份也给李良桶了出来,除非他许靖能够逃到万里之外不知道有大唐这个国家的地域去,否则不管他躲到那里别人都会认为许靖是在为李良收集情报呢!搞了这么多年情报收集和分析的许靖yīn谋诡计见多了,可还没见过这么毒的,一下子就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基本上等于被绑上了李良这条贼船的许靖看清形势后没有客气,苦笑着上了车在李良的对面坐了下来。李良微笑着对许靖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队伍向皇宫而去。

    金銮殿的偏殿本来只是王爷、国公、六部尚书、三大军团主帅这一类重臣候朝的场所,不过在几个月以前这里的用途就改了。自从健宗让十三公主郑天虹主持朝政以来,这里就成了她接见朝臣打理政务的临时所在了。不过这种局面随着健宗退位为太上皇、郑天虹被册封为长公主、李良执掌镇国金锏,这种临时的改变也许会变成一个长时间存在了。

    偏殿内六部尚书、侍郎正齐聚一堂,从他们脸上的黑眼圈看的出来,这十几位也是忙活了一夜没睡。这也难怪,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在权力交接的时候是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内忧外患接踵而来,而帝国的另外两大基石——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都不在京师,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六部尚书的肩头,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有所松懈的话,大唐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当郑天虹步入偏殿后,六位尚书和十几位侍郎起身相迎。看着他们疲惫的面容,郑天虹道:“列为大人辛苦了,都请坐吧。”

    “这是臣等的本分。”众人说罢纷纷坐下后,几个提着食盒的太监进来为在场的众人每人奉上了一份出自御膳房的jīng致早点。

    郑天虹坐到了偏殿zhōng yāng的桌子后面,昨天下午也是在这里,她和几位尚书商议了许多和新皇登基大典有关的事务,把一些需要紧急办理的事情拟了几个折子由郑天虹拿着,准备先到养心殿求见太上皇御览,而后再把结果告诉即将登基的郑荥。却不料当郑天虹来到养心殿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易主了,太上皇刚刚将养心殿交给了郑荥,他老人家带着已经升格为太后的姜黄后搬到了御花园后面的益寿宫去了,而且还说半年之内非太上皇召见任何人不得踏入益寿宫半步,并重点说明尤其是李良和长公主更是无论任何理由也是绝对不会见的。

    知道父皇这是在放权,长公主郑天虹只得将将奏折交给了皇兄郑荥过目,并把几个不能书面请示的事情陈奏了一番。

    首先是如何取得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对郑荥的认可,前面交待过,按大唐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大唐的皇帝立太子的话必须要得到这两大集团的认同,若是这两方有任何一方不同意的话,那么太子就要换人来做了。而象郑荥这样没当过太子直接登上皇位的在大唐的历史上还是头一份,好在郑荥历来就受到五位王爷的支持,而他又是李良指定的,通过李良来争取国公们的支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兄妹二人经过简单的交流就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在解决了这个首要问题之后就轮到第二个问题了,不过说到底,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又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对李良的安置。执掌镇国金锏、总领天鹰军团和无尘院,又对郑荥有拥立之功的李良如今还是个正六品的官职,这样的品级显然和他的身份、贡献以及手中掌握的权力是不匹配,可就在这个问题上兄妹二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依照郑天虹的想法,应该在官职上设法对李良进行限制,而且他不是有可上打君王下打百官的镇国金锏吗,就让他担任一直因没有合适的人选而空闲多年的御史大夫一职好了。

    说起来御史大夫这个官职还是比较大的,在最早设立这个官职的时候其权限相当于一个国家的最高监察官,官位次于左、右丞相,后逐渐成为御史台长官。最早的御史本为殿中执法官,那时御史大夫虽居副丞相之位以协助丞相综理大政,但仍偏重于执法或纠察,不仅可劾奏不法的大臣,而且还可奉诏收缚或审讯有罪的官吏。

    在前朝之初御史大夫和丞相比肩,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合称二府。凡军国大计,皇帝常和丞相、御史共同议决。丞相位缺,也可由御史大夫升任。由于御史大夫和皇帝亲近,故群臣奏事须由他向上转达,皇帝下诏书,则先下御史,再达丞相、诸侯王或守、相,因而皇帝可利用御史大夫督察和牵制丞相。不过到了前朝后期,皇帝为了独揽朝政罢黜丞相,而作为牵制丞相的御史大夫,相应的责、权、利也被大幅度削减。除了保留了监察百官,参奏不法官吏外已经没有实权了,就连俸禄也减少了四分之三。前朝灭亡后中原五国并起,各国的开国皇帝设置官僚系统的时候,按照各自的理念在继承了前朝的官吏体制的基础上都做了一些不同的调整。六部基本是原封不动的都保留了下来;只有燕国设立了百官之首的丞相,其他四国都没有了这个官职;而对待御史大夫一职,卫、丰两国直接就给省略了,将其职责分摊到了吏部和刑部,而燕国为了牵制丞相的权力不但设立了御史大夫一职,还将其权力进一步扩大。

    反过来再说大唐,大唐虽然设立的御史大夫的官职,但又和前朝以及中原其他几国有很大的不同。在大唐,御史大夫和他下属的官吏们居住和办公的地点不在京师。而是在距离京城一千多里之外的一个名为御史城的地方。这座御史城是大唐立国后新建的一座全封闭的小城,内城是御史们居住办公的地方,外城驻扎着一千兵士。除了拥有dú lì的办公地点外,从高祖皇帝开始就赋予了御史大夫很多诸如可随时进宫面圣、无论身犯何罪也不会被判死刑、俸禄比六部尚书还要高上好几倍,在其去职后子孙三代之内免除各种徭役赋税,朝会时如果御史大夫说:“我要参人了!不能散朝!”就连皇帝也不能宣布退朝,哪怕这个朝会已经开了三天三夜……等等很多的特权,使之拥有了超然的地位。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就连耶稣大佬不是也吃了顿晚餐就挂掉了吗。

    在享有特权的同时,大唐的御史大夫也受到了很多的约束。其中让人头疼的就是一旦就任御史大夫,那么对不起了!往上数四代、往下数三代、同辈的当然也跑不了,用八丈长的大杆子使劲划拉吧,打上的打不上的凡是和任职御史大夫的这个人稍微粘上一点亲亲关系,统统不能在六部和军中任职。还有就是其担任御史大夫期间,其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除了不得从政从军外,亦不得经商,还必需要搬到御史城居住,务农的也只能在御史城外划定的土地上进行耕种。如此严格限制使得御史大夫在大唐成了一个舅舅不亲姥姥不爱,人见人烦的一个很不招人待见官职,那些世袭爵位的贵族自然是不愿意出任御史大夫了,不然的话就又是搬家又是要被七大姑八大姨之列的亲戚给骂死。

    如果单单是这些也就算了,可是御史大夫的职责之中有个要命的规定,那就是每任御史大夫都有一个硬xìng指标,每年至少要对各个品级中十分之一的官吏进行调查,而且要对被调查官吏中不少于十分之一的官吏提起参奏。皇帝在接到参奏名单后,可保下四成的被参官员,而其他六成则必须根据御史大夫的建议进行处置。就拿正一品来说吧,大唐的一品官吏有六部的尚书、三大军团的主帅,加上御史大夫自己正好十个。如果严格按照规定执行的话,那么每年都会有一位一品大员因为御史大夫的参奏而丢官罢爵。而往下依次类推,每年都会有至少百分之零点四的官员倒霉,所占比重虽然看起来不多,但也基本上让官员们是人人自危,可以说御史大夫是全部大唐官吏的死对头!

    当初高祖皇帝在给与御史大夫这些权限的时候,人们纷纷猜测其用意,大多数人认为这是高祖皇帝为了对付十一员只能用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来形容的武将而采取的逐个击破的手段。却没想到没过多久,那十一位功勋之臣全部被封为了不在御史大夫监察范围之内的国公。

    面对这样的变化众人有点蒙了,而当御史大夫开始行使职权使大批官员被贬后,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一小部分自己辞官归乡,而大多数留恋权势的官员则是纷纷向当时的太子爷哭诉,求太子出面请太上皇削减御史大夫的权力。

    太子也感觉御史大夫这么做有点过了,就去找了高祖皇帝。

    据说当时高祖皇帝是这么对太子说的:“过了?那过了?……小子,老子告诉你,那些个排着队从午门进来参加朝会的家伙,如果全都当作贪赃枉法的给杀了……说实在的……一定有冤枉的,可是如果间隔一个杀一个……他nǎinǎi的……又有漏网的。弄个有dú lì司法权的御史大夫出来威慑一下他们,也是让老百姓少受点罪!小子,学着点,你老子我设立的这个御史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御史大夫——这是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第 一百 章 长公主

    第 一百 章 长公主

    御史大夫作为威慑贪墨官吏的一柄利剑在大唐的历史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中原五国来看,唐国的吏治是最好的。两百年来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倒在了这柄利剑之下。但是大唐对立国时所封的贵族的不连坐、非谋反不消爵的法规又使得那些被御史大夫弄倒的官吏的后人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他们不一定像父兄一样成为贪官污吏,但总归是和御史大夫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恩。就如同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水火不相容一样,大唐的官吏和御史大夫是绝对的死对头。如果不是御史大夫在民间具有很高的威望,而且历任的御史大夫的后人都在御史城居住,受到那dú lì于大唐兵制之外的一千御史兵的保护的话,估计下场好不到那里去。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犯错误,况且还有硬xìng指标的限制,有几任能力不强的御史大夫为了赶任务也办了不少的冤假错案,而官吏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联名上表要求裁撤‘独断专横’的御史大夫、解散御史兵,将御史城变成普通的城池。

    面对群情激奋的大臣们,当朝的皇帝很是为难,不撤吧……大臣们要撂挑子,撤吧……这御史大夫和五王、国公以及贵族特权是高祖皇帝定下的四大铁律,也被称为大唐的四大基石。尤其是御史大夫,老爷子留下话,除非皇帝改姓,否侧就不得裁撤御史大夫!

    好在高祖皇帝可能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曾交待过如果所用非人或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御史大夫一职可以空缺。于是乎每当大臣们闹得比较凶的时候,御史大夫就会空缺上几年,而当皇帝通过自己的渠道(无尘院、大内侍卫……)发觉官吏中贪墨之风有所抬头时,就会立刻任命一位御史大夫进行肃清。当情况好转后就又空缺上几年,如此循环反复,倒也不愧是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当长公主郑天虹向准皇帝郑荥建议加封李良为御史大夫可以说是用心良苦,若是成功了,那么李良就站到百官的对立面上,而且每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必须要住在千里之外的御史城,如此一来就会使得李良对朝政潜在的影响(危害)将低了很多。

    只可惜准皇帝郑荥似乎一点也没领悟到长公主的苦心,他没有直接否决掉妹妹的提议,而是将已经准备好了的圣旨让太监念了一遍给她听。

    一想到圣旨上的内容,无力的感觉瞬时间涌上了心头,皇兄竟然要册封李良为‘相国’并将御史城划归其管辖!

    相国是什么?

    那可是丞相的‘加强版’……是可以享受“剑履上殿,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可扣圣谕,自行决断”的特权,待遇基本等同于并肩王(皇)的官员,而这种形式上的权力待遇历来就是弱主强臣的象征。虽然高祖皇帝所铸镇国金锏已经使得李良有了这种待遇,但是那毕竟只是建立在一种jīng神象征上的不稳固的权力,可是如果他当上了相国,那可就名正言顺的了。还有,封李良为相国的同时,皇兄竟然还要将历来都用作牵制相权的御史大夫也划归到他的掌握之中,这不就如同放虎出栏吗!

    郑天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在父亲发疯一般把挂在大殿两百年的‘镇国金锏’给人之后,兄长也疯了吗?还是李良有什么妖术,蛊惑住了他们?

    和郑荥据理力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能改变兄长决定的长公主殿下在月sè之下跪倒在益寿宫门前,乞求父亲能见自己一面。可等来的只是心疼女儿的母后派人传话:太后让小的告诉您,太上皇是不会见您的,所有的一切太上皇自有主张。长公主殿下请回吧!

    ‘镇国金锏和相国的名份!天鹰军团!十一家国公!无尘院!御史城!’偏殿内忙碌了一夜的大臣们进早餐的时候,长公主郑天虹正掰着指头在心里默默地衡量着李良的实力并盘点起自己的实力来了:‘长公主的身份可以和相国抗衡!至于镇国金锏……不过是个死物,起不了多大作用。’

    ‘十一家国公那里吗……到了关键时刻自然有五位王爷抗着,两方互相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驸马岳阔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虽然是个虚衔,但他的父亲岳老将军去年才当上地虎军团的主帅,他老人家老当益壮至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上五年。这五年中完全可以用地虎军团来牵制天鹰军团,更何况李良能不能完全控制住天鹰军团还在两可之间。’

    ‘无尘院……可恨皇兄态度暧昧,否则大内侍卫的情报系统虽然比无尘院稍弱,但也差不到那里去,尤其是在京师之内大内侍卫的实力要比无尘院强上很多。不过,无尘院历来和大内侍卫有隙,找四大护卫谈一谈或许能有所收获!’

    ‘算来算去,最麻烦的竟然会是……御史城!他们有参奏官员的权力,就连皇帝也不能把他们所参的官吏尽数保下来,如果他们在李良的指示之下‘陷害’忠义之士,这可如何是好?唉……若是李良只是御史大夫而非相国,危害就会小的多了。’

    娥眉紧锁的郑天虹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看到六位尚书和十几个侍郎之中有几人已经进完了早餐开始整理手中的公文了。

    ‘唉呀……我怎么糊涂了!竟然忘记了他们!别看五王和十一家国公高高在上,三大军团兵多将广!可是因为他们互相牵制,使得真正左右朝局的不是这些高权重的王爷、国公和元帅,而是看起来权力比较分散的六位尚书和他们手下的数千大小官吏!兵部、工部、刑部的三位尚书乃是父皇的心腹,只要父皇还在,一时间李良是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的。礼部尚书姜志远与世无争,对李良有征召为官之恩,于情于理李良都不会动他。吏部尚书乃是皇兄的舅舅,又是军中将领出身,且胡家掌管吏部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李良轻易也是不会碰他的。户部尚书申鸿逸虽然胆小怕事,但……嘿,这些年没有御史大夫盯着,他暗地里也捞了不少了,李良如果有异心必然会为了控制国库中的钱粮而拿他开刀,这也正合了我的心意。即便是李良的人当上了户部尚书,办事的人还是下面的官员!’

    ‘不管御史大夫参掉多少官员,六部的官员除了少许是寒门出身,其他还将都是世袭爵位的世家子弟,这些人同我郑氏荣辱与共,相信除了少部分人外,大多数还是满意家族所能享受到的权力的。投靠李良是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好处的,所以他们即便不站在我这边也会保持中立的。’

    ‘我和李良的差距看起来并不算太多,基本上也算是平分秋sè!况且李良再怎么说也只是个臣子,而且他的权力来自于父皇和皇兄,没有十年的时间他的根基是站不稳的。’

    想到这里郑天虹轻轻地长舒了口气,似乎是要将胸中积压了很久的烦闷发泄出去。经过jīng心的算计,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落于下风,这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而且通过盘点双方的实力,我们的这位长公主发现,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游离在她和李良的控制之外,而这股可以打破均衡的力量就是——海月军团!

    同近些年来很少出征的天鹰、地虎两大军团不同,海月军团所属的五万水军因为rì渐猖獗的海寇,二十多年来几乎是年年出海作战,虽然这两年各方海寇被打怕了轻易不敢靠近大唐的海域,但海月军团在有海霸王之称的上官飞云元帅的带领下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船队以轮战的方式经常出海扫荡藏匿在岛屿间和飘荡在大海上的海盗,在特定条件下海月军团的战斗力绝对是大唐军队之冠。

    提起海月军团,不能不说一说上官家族。在大唐的贵族世家之中,上官家族可以说是个特例,从立国到现在海月军团一共有十九位元帅,而这十九人中有十四人都是上官家族的人,另五位则全都是上官家带出来的将领,并且是在得到上官家族的推荐后才当上的元帅。除此之外,从上官家分出来的旁系子弟在三代后无一例外的全部加入了海月军团。在海月军团的水寨内,随手拉住十个低级将领,至少有一半都姓上官。可以说,海月军团就是上官家族、上官家族就是海月军团。历任的御史大夫对此都很有微词,参奏上官家可以说是御史城的一个传统。不过即便是因为御史大夫的缘故,使得先后有七代上官元帅罢官,但继任者不是姓上官,就是出自上官家族门下的将领,让御史大夫们很有些无可奈的感觉。

    郑天虹深知,只要得到了上官家族的支持,那么就有了一支可以威慑李良的根本——十一家国公的机动大军。危急时刻只要上官家摆出姿态,那么十一家国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现在摆在长公主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得到上官家族的支持。上官家族虽然不像最为神秘的世袭羽林军统领的王氏家族那样终年闭门绝客,但也同朝中官员少有往来。好在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上官飞云的女儿是郑天虹的十四弟妹,而十四皇子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主,从他们两口子那里着手应该是有机会的。

    忽然间,郑天虹忽然眼前一亮!她想起来,在几个月前健宗曾经让她看过的高祖皇帝秘传的帝王心术的摘抄。

    上面有这样两段话,其中一段: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这些人很拽的,怎么个拽法?他们或是真清高或是摆架子,不是推三阻四不愿当官,就是打着大隐隐于朝的主意在官场内混rì子,总之是轻易是不会为我所用的。但是这些人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才华,不用一用实在可惜。对待那些不愿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为官的,如果真的想用的话就要放下架子去请去求,要有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jīng神。如此几番后就算他们不为我所用也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就算成了我们的敌人在交锋之时他们也不免束手束脚;而对待大隐于朝的家伙们,想让这些人效命就简单得多了。他们不是混吃等死吗?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要找借口封他们的官赏他们东西,没有借口?没有借口可以创造借口!并且不要等他干出了点什么再进行封赏,完全可以无功先受禄吗!封他们大官,给他们放手去干的空间,让他们感到不干点什么实在对不起你,对他们这一类人来人说,与其先等他们做出成绩后再封赏,还不如先给他们丰厚的报酬再让他们干活来的实在,让他们不自觉的为我们所用就是这么简单!

    另一段是这样的:从有了帝王这个职业之后,改朝换代、谋权篡位作为皇位的孪生兄弟就一起来到了人世。皇位想要坐的稳就要时刻注意(在这一句之后很长的一段都被涂黑了,只能大约的看出来,头一个字隐隐约约似乎是‘党’字)……,……和权臣可以是一个王朝的颠覆者,但也可以成为一个王朝的支柱。(又是一段被涂抹掉的文字后)……权臣一定是干吏,但干吏未必就是权臣。如何避免让干吏成为权臣是一门并不高深的学问,做起来也很是简单——先要做到用人不疑,其次是用人必疑!只要一个君王能把握好这两点,干吏就会始终是干吏,永远成为不了权臣!不过权臣并非一无是处,有时候一个不太英明的君主还是很需要权臣的,权臣可以开疆扩土、可以转移百官和民众的注意力、可以办一些君王很想办但却不能去办的事情。所以必要的时候可以去创造一个权臣出来,只是在创造一个权臣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同时创造另一个权臣出来,让他们去斗,在两个权臣两败俱伤或一方占得上风的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举将他们消灭。

    郑天虹明白了……她终于体悟到了高祖皇帝的睿智和父皇的高瞻远瞩!

    ‘大唐经过两百年的积累,已经到了可以凭借一国之力统一中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出头来带领大唐的军队横扫中原,而四个皇子都属于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货sè。她郑天虹虽然心比天高,自认比大多数男人强上百倍,但一个女儿身就注定她成不了绝对的主角。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是不能给他们掌兵的机会的,一是他们已经封无可封了,二则他们谁也不服谁,不说rì久必然生变,恐怕没等往外用兵,他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而朝中的其他人出来掌旗更是压不住他们。惟有她和镇国公府出身的李良联合主政方可得到平衡。’

    ‘自己真是糊涂,光想着让李良就任御史大夫好让他远离京城,却忘记了,李良虽然出身于镇国公府却非是镇国公,有公正无私、六亲不认传统的御史城自然有参奏他的权力。给了李良那么多特权并将可以参奏他的御史城也让他管着,无非是为了让他安心的为大唐打天下。’

    而为了防止李良,同时也为了防止自己有不臣之心,父皇已经作了大量的准备。’

    ‘兵部尚书何盛因故降为侍郎却仍就行尚书令,如此一来他就在的品级就是从一品,御史城参他的话,皇兄自然可以将他保下来。只要何盛在任,兵部下属的几十万常备军就务须忧虑。父皇这一手明降暗保实在是高明啊!’

    ‘吏部胡尚书在天鹰军团任职多年,原本还想不通父皇为何要让一个武将出任文职,现在看来,父亲是在为将天鹰军团交给李良作铺垫呢。胡尚书在天鹰军团之中人脉颇丰,如有风吹草动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羽林军名义上归了驸马掌管,但实际上仍旧掌握在神秘的王氏一族手中,有羽林军在京师就不会失陷,皇兄也可保无恙。’

    ‘抛开政见不同,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为了自身的利益仍然会效忠于皇兄。’

    ‘在兵部和吏部动不得,天鹰、地虎不能动、海月军团动了也没用的情况下,我和李良互相倾轧的首要对象必然是掌管钱粮的户部,当我们两个争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皇兄则可牢牢地掌握住其他五部,而户也未必就能落到我或者李良的手中。’

    ‘说来说去,我能掌握的不过是地虎军团,李良也不过能调动镇国公府的府卫以及天鹰军团的少量人马。真正的权力事实上还集中在父皇和皇兄的手中,我和李良不过是两个互相制衡的权臣,只要皇兄觉得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很轻松的就可以解除我们的权力。’

    郑天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郑氏的江山社稷,她愿意去做一个牺牲品。

    偏殿门前的值事太监高喊道:“李良大人到。”

    自认为想通了一切的郑天虹笑了,两个权臣总领朝政的时刻到了!

第 一零一 章 机遇挑战

    第 一零一 章 机遇挑战

    源源不断地情报通过正常的、非正常的渠道传到了大唐的京师,以新皇帝慧宗(郑荥)为首的最高统治阶层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在健宗宣布退位为太上皇的前一天夜里,和丰、卫、燕三国接壤的十六座关隘同时被袭,到目前为止有三处主要关隘——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失守,剩下的十三座关隘除了有两处还在苦战之中,其余各处已经将敌人击退。从掌握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为了起到起兵的作用,参与偷袭关隘的敌军加起来不到二十万,不过已经有迹象表明,敌军的后续部队正在向大唐境内蜂拥而来,抢占三关的敌军将领也对外号称此次三国联军总规模将在两百万之众。

    与此相比,在大唐境内发生的叛乱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出现叛乱的地方虽然不少,但都是些穷乡僻壤的小城镇,而且规模都比较小,最大的一股乱军还不到两千人。从地理位置上看,这些小股叛乱基本上被邻近的王爷、国公还有兵部所属的驻军分割包围,形成不了太大的气候。有几处只有一二百人参与的叛乱,甚至在当天就被平息掉了。

    大唐的最高统治阶层对待如何应对此次的内忧外患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而这种分歧主要是李良和郑天虹的意见不统一造成的。在养心殿举行的小范围会议上,当着慧宗和六部尚书以及天鹰军团邢从甫元帅和其他几个有资格参与会议官员的面,长公主郑天虹和相国李良很是克制的展开了第一次较量。

    在听取了兵部、刑部还有大内侍卫这个部门收集到的情况后,刚刚荣升为大唐第一人的慧宗显然还有些不适应自己的角sè,习惯xìng的等待父亲健宗的指示。当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时,新皇帝这才意识到今rì不同往rì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相国、御妹、各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治?”

    “启奏陛下。”既然被第一个提到,那么李良就不能不说点什么了,将沉甸甸的镇国金锏换了个手后李良把已经构思好了的‘反动言论’抛了出来:“外患是小,内忧是大,攘外必先安内,所以臣认为应该首先集中力量剿灭各处叛乱。但是仅仅是剿灭叛乱是不够的,陛下不是让臣监理御史城吗,臣以为应该任命一刚正之士担任御史大夫,让御史到各地彻底查明叛乱的起因让相关官员负起该负的责任;至于外来之敌吗……丰、卫、燕三国一直以来都和我大唐关系密切,多年来我们经常借粮于他们,使三国的百姓在灾年能够度rì,我大唐在这三国的官吏和百姓之间拥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此次丰、卫、燕可能是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才联兵进犯我大唐疆界。臣以为不必太过忧虑,一方面我们可以派出使节进行和谈,另一方面可让靠近边境的王爷和国公统领附近人马进行防御,只要我们坚守一段时间,相信通过使者的斡旋或许可以解除误会,使敌军会不战而退。”

    有着深厚阶级斗争经验的李良已经深刻认识到,现在这个阶段里国与国的战争其实地主阶级中大地主之间的较量可以说是内部矛盾,而内部的叛乱则是发生在被剥削者的农民阶级同剥削者的地主阶级的一场较量,是阶级斗争。已经成为大地主阶级中的一员的李良,本着维护自己阶级利益的原则坚决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可惜这样务实的言论却得不到殿内同样是大地主的支持。

    李良的这一番话立时激怒了长公主殿下,本来就对李良很有成见的郑天虹在想明白了父皇的用意后,已经作好了在隐形牵制的情况下全力配合李良的准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良刚刚站到了朝堂之上,竟然置咄咄逼人的外敌于不顾,打着平息内患的旗号就要开始动手夺权了。

    不单单郑天虹一个人被激怒了,大殿内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也对李良本末倒置的主张很是不肖,只是碍于身份和李良怀中的金锏才没有跳出来反驳。

    “相国大人。境内的叛乱不过是些疥癣之疾,不足为患。”长公主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诚如你所言,因多年来我们数次借粮于他们的缘故,丰、卫、燕的百姓对我大唐很是友善,但这一次他们不顾我大唐对他们多年的支持携手进犯我大唐疆界,气势汹汹号称出兵两百万,两百万啊!数年以来中原何曾有过如此之众的兵事,怎么会因为小民的想法不战而退呢?陛下,我们应当集中兵力对抗来犯之敌,否则大唐将亡啊!而相国大人所说的任命御史大夫深究失职官员之事,完全可以一并进行。请陛下裁夺。”

    慧宗很是为难的看了看李良,因为妹妹说的很是在理,可处于某种原因慧宗又不能不支持李良的决定。

    李良没有正面辩驳,而是道:“何大人,敌我兵力对比如何?”

    兵部侍郎代行尚书职责的何盛首先说道:“据兵部探查到的消息,燕国至少准备了六十万兵马,卫国和丰国差不多,应当分别有四十万的数量。而我们目前可以动用的军队数量只有六十五万左右。”

    御座上的慧宗诧异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少?”

    何盛解释道:“陛下,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在两界关作战无法调用,海月军团的水军虽然能用但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五万人只能当两万来用,唯一能用的只有天鹰军团的十万人马了;兵部所属的军队可调用的只有十五万,其余的人马或是被牵制在未被攻克的十三处关隘之中,或是要留在各处防备叛军;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的人马也在两界关作战,同样动不得。其余的四位王爷和九位国公的兵马全部调用也不过三十余万。”

    李良道:“何大人,邢元帅,你们多年带兵,请你们分析一下,如果同时对三国的敌军从正面反击的话,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何盛道:“枢密院在这几rì分析的结果是,单独对一国的话,我们可以全胜,对两国的话不胜不败,对三国的话毫无胜算!而且几位老将军还提出来,如果全面开战的话,以他们三国的国力,估计还能动员至少一百万的军队。我们所能动员到的后备军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可能会多一些但是也相差不大,而敌军在武器上要占有一定优势,毕竟我们的钢铁大半都依靠从他们三国交易得来,战事一起边境封锁,我军的钢铁来源就只能靠几处低劣品质的矿山支持。所以枢密院的意见是,以守为主,谈判并举,择机退敌。”

    大唐的枢密院名义上归兵部管理,实际上是直接对皇帝负责,主要承担在战时为皇帝提供决策依据的参谋部门,里面不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军就是带兵多年的老元帅。

    “不然。”待何盛讲完后,邢从甫摇头道:“本帅不敢苟同枢密院的结论。敌军虽众我军虽寡,但是他们毕竟是联军,各自为战不相所属,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军队良莠不齐,根本不能和我大唐的jīng锐相提并论。从被占领的关隘所处的位置来看,短期内敌军是没有汇合的可能的,只要指挥得当,我们完全可以在抵御住两路敌军进攻的同时,集中兵力将他们逐一击退。”

    何盛道:“邢元帅所提的战法,枢密院也研究过,想要实现迅速击退一路敌军必须要做到两点,一是集中优势兵力,这么做势必造成防御用另两路敌军的兵力不会太多;二是我军主力交战的敌军必须要同我们作正面决战。如果敌军就地防御,或者我军不能迅速击退这一路敌军的话,那么另两路敌军很可能突破我军的防线。如果出现那样的局面的话,那对我大唐来说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郑天虹道:“难道枢密院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何盛看了看长公主后很是无奈的说道:“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的失守太过突然,使得我们失去了拒敌于国门之外的屏障,这三关之后是广阔的平原,敌军进可攻退可守,且三国遥相呼应使我们不能兼顾。枢密院为此提出了一个不得已的方案,就是分兵三路进行抗敌,可让静北王、忠国公、华国公、护国公、嘉国公率兵北上汇合庆王以及附近的驻军,依托庆王封地抵御燕国之敌;天鹰军团西进汇合河西王、镇国公、兴国公的人马抗击卫国;尽快和勾斐停战,以便调地虎军团、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北上汇合泯国公即当地驻军抗击丰国。安东王、瑞国公、卫国公的兵马为后备军,由海月军团牵头居中接应;同时出动各地驻军尽快剿灭各处叛乱,以防止因各地兵力空虚使得叛军规模扩大。还有,目前领兵在两界关作战的岳阔乃是长公主驸马,虽然未曾完婚,但事急从权,应召他来京城主持对敌之事。”

    枢密院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是以被动的防御为主,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最好的方案了,所以殿内的众人纷纷附和。

    “不可!”出言反对的不是李良还是那个:“多则三个月、少则四十天,困守在两界关内的勾斐大军就要灰飞烟灭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防虎归山。而那些叛乱虽然很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绝不可小窥,否则很可能酿成大祸。丰、卫、燕的联军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不足为虑。”

    长公主悠悠的说道:“加起来还过万的叛军,比丰、卫、赵上百万的军队还要可怕?”

    李良道:“陛下,诸位同僚,长公主殿下说的太正确了,和本人看法完全一致。少许的叛军的确比百万敌军更加可怕!”

    ‘那个和你的看法完全一致?’涵养极好的长公主郑天虹,差点被拿问号当感叹号听的李良气的把银牙咬碎。

    李良道:“据无尘院探访到的情况来看,各处参与叛乱的百姓主要有这么两类人,一类是监狱关押的犯人和曾经坐过牢的平民百姓,这类人数量不是很多,但却是叛乱的中坚力量,和官军作战时悍不畏死,给前去平乱的官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另一类则是欠下高利贷而无法偿还即将沦为和已经是农奴的佃农。这类人大约占了叛乱数量的八成以上。诸位大人,有没有谁能告诉我,在我大唐境内这第二类人究竟有多少?”

    领兵的武将是一个劲地摇头,而文臣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回答不了相国大人的问题。

    “没人知道吗?那就让我来揭示答案吧!”扫视了一遍面面相觑的众文武,李良沉重的说道:“一千万!”

    慧宗失声道:“一千万?”

    “是的陛下!”李良十分苦涩的点了点头道:“而且这还是保守的数字,如果把年头稍微不好就要依靠典当来维持生计的百姓也算进去的话,数量还要多的多!”

    无比震惊的郑天虹不知道李良所说的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为了确认这一点,她在愣了一下后向最有可能掌握实际情况的一个人问道:“申大人,是这样吗?”

    户部尚书申鸿逸道:“我大唐在籍的臣民有六千五百万,其中从事耕作的人口在五千万以上,这些人当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拥有自己的土地,大多数人都是靠租用大户田地的佃农以及卖身于大户地主之家的农奴。据户部的史料记载,五十年前一个五口之家可以很轻易的租用到三十亩良田,而如今能租用到十五亩已经很不容易了,所得粮食在缴纳了赋税和租金后仅够糊口之用。”

    刑部尚书郭守正忍不住插言道:“我大唐律法虽然规定了佃客交纳田租的上限,但不良地主为了取得更多的钱粮,在把田地租给佃客之时不管佃客是否出于本意,除了要强借给他们一些利息很高的钱粮外,还将本来需由田地拥有者上缴的赋税转嫁到了佃客身上。刑部这两年办理的案子,不少都与此有关。”

    “郭大人说的我们户部也知道一些。”申鸿逸又道:“根据近几年收取税赋时所汇总的情况来看,佃农代替东家上缴赋税的事情很多,如果收成好还可勉强维持,但年景稍微不好或家中有意外发生就度rì艰难了,有些地方已经出现将儿女作价于东家为奴才能租用到土地的情况。处于破产边缘和已经破产的务农人口大约就是李相国所说的数量。”

    倒吸了一口凉气,慧宗道:“难道相国的意思是,这一千万人都会参与叛乱?”

    “非也!这些人是叛乱者的潜在支持者和参与者,而关键的问题是看朝廷能不能妥善地处理好现在的小股叛乱。”说到这里李良忽然笑了笑道:“我们应该庆幸,也应该感激,庆幸和感激我们的敌人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错误的顺序发生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这场战争既是挑战又是机遇!”

    慧宗jīng神一振道:“请相国明示!”

    “陛下!这次叛乱很明显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有外来势力插手的活动。这是由国际大环境和我们国内小气候相互结合的产物,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会发生的一次叛乱。”李良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了慧宗的面前道:“目前的国际大环境是什么呢?中原五国经过长期的休养生息,人口比刚建国的时候增长了很多倍,就连我大唐这样拥有广阔的适意耕种土地的国家都出现了人多地上的现象,何况丰国、卫国、燕国这些山岭多于平地的国家呢!他们三国长期受到北栎的sāo扰,加上他们国内耕地相对较少,不得不经常要向我国借粮以度荒年,虽然能解救一时之急,但一方面还要质子于我们、另一方面要支付利息,长久下来入不敷出使得三国的上层对我们有颇多不满。而一直是他们三国外患的北栎内部发生动乱,使得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能够腾出手来对付我们。其目的就是得到我们的田地来缓解他们国内粮食不足的矛盾!”

    “可惜策划这场战争的人谋划的不够狠不够毒。”李良边说是边摇头道:“如果是我来策划的话,会以大兵压境迫使大唐将重兵调到边境,而后再趁我们国内兵力空虚的实际发动叛乱,并且还要明确的提出诸如‘均田免粮’、‘等贵贱,均贫富’、‘家家有田地、人人有麻桑’之类的口号来拉拢人心。如此一来虽然不会一呼百应,但也会从者如云,岂会是现在这种不疼不痒小打小闹的局面。”

    在场的人被李良说的是大汗淋漓,纷纷在心中暗道:“若是真的如此,那大唐就真成了内忧外患,离灭国不远了!”

    李良道:“这次的叛乱和外敌入侵将我们存在的问题从暗处推到了明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们一方面可以借机打击不良地主和不法官吏,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将国内的矛盾转嫁到国外,甚至可以借此良机开疆扩土。陛下,臣请旨全权处理此事,并请长公主监查!”

    慧宗:“准了!”

第 一零二 章 御史城

    第 一零二 章 御史城

    在大唐京师西北大约九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半封闭的小城,这座城池的城门很有特sè,四面的城墙惟有北面开了一大一小两个门,其它三面都封的严严实实。

    在大门上刻着据说是高祖皇帝御笔亲书的一幅对联,两百年的风雨侵袭,正门上的字仍旧清晰可见。上联是‘官中有贪官吏中有酷吏’,下联是‘弹的是贪官劾的是酷吏’,横批‘开门就参人’。大唐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一副不伦不类的对联后面就是赫赫有名的御史城了。

    御史城与其说是个城还不如说是一个有城墙守护的乡村,在这里的居民都是历代御史的后人,就连一千御史兵也早就不再从外地招募了。和往常一样,御史城的居民们按照以往的习惯过着很久都没有改变过的生活。还能干的动农活的老人带着妇女和孩子从小门出来,在这个不是chūn种秋收的季节里到田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青壮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孔武有力的集中在城内的空地上cāo练着刀枪剑戟,另一部分则在屋子里翻阅着积累了两百年的案例。

    按大唐律,当御史大夫一职空缺的时候,相当于dú lì检查院的御史城仍旧在运作,两位御史中丞和十位御史仍然能够以书面的形式弹劾官员,但其前提必须是从刑部和吏部转办过来的案件或皇上指定的官员才会提起弹劾。

    御史城的左右两位中丞已经是须发斑白的老翁了,他们相互扶携着沿着城墙巡视着整个御史城,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北面紧闭的城门之上。远远的陪在两位老者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青后生,一个看起来很憨厚、很无害的年青后生。

    抚摸着熟悉的城墙垛口,左中丞知道自己现在就在‘开门就参人’五个大字的正上方。

    ‘开门就参人!这门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开过了啊!’

    “老家伙,怎么了?是不是很长时间不参人就难受的心慌?你知足吧!我们曾经追随着大人参倒了多少个贪官污吏,尚书、元帅就有好几位。再看看这些年刚长大的孩子们,他们连个七品官都没参过。”相知多年了,右中丞自然知道一言不发扶着垛口而立的老伙计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末了还转头对不远处的后生道:“戴欣,你说是不是。”

    戴欣很是憨厚的笑了笑没有应声。

    “你个老东西!”左中丞笑骂道:“是那个攥着无尘院转来的羽书和证物、却因为不能参人而着急上火的?这会子反倒来劝我了?”

    尴尬的笑了笑后右中丞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明明有证据确凿却还让那群王八蛋逍遥法外,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左中丞捻着雪白的胡须道:“老东西,不要急,能参人的rì子不远了!”

    “老家伙!快说,你是不是得到什么信了?”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左中丞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远方的一个黑点。

    顺着老伙计的手看了看,右中丞明白了。那个黑点是一处烽火台,前不久那里曾燃气几股滚滚的烟尘。人老成jīng的右中丞自然看得懂其代表的涵义,外敌入侵的是黑sè狼烟、代表百姓造反的是白烟、军队哗变燃的是青烟,就在那一天烽火台陆续点燃了一股黑烟和三股白烟。

    一直驻足在不远处的戴欣忽然上前几步道:“听!”

    “听什么?”带着疑惑两位中丞凝神倾听。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东面环城而来,似乎是群马奔腾、又似乎是有人在喊叫着什么。

    随着吵闹的声音愈来愈近,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相拥而泣。这个声音他们在孩童的时候听到过一次,在三十多年前听到过一次,而这十几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够再听到一次!

    在卷起的尘土之中,十二名身着黄金甲的大内侍卫用沙哑的声音一路喊道:“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

    左右中丞同时惊呼道:“传旨的竟然是十二圣使!”

    在大唐,皇帝的旨意按照轻重缓急分为若干种,由一到十二名钦差传达,通常由六名以上钦差传达的旨意除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送达外,还需一路沿官道高声呐喊让路途中的民众知道旨意的大概内容。而最隆重的当属派遣十二圣使去传旨了,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当旨意传达到后并不算完,十二圣使分成十二路将旨意传遍大唐的所有城镇乡村。

    代表皇家最高荣耀的十二圣使立马于御史城门前昂首高喝道:“陛下有旨!”

    左右御史中丞率领闻讯而来的十位御史按照两百年的传统,于城门之上拱手道:“臣接旨!”

    “大唐皇帝圣谕,御史城从即rì起由相国李良调度,原御史戴欣晋升为御史大夫,着御史城巡查天下。钦赐!”

    待城墙上的人等派人下来接了圣旨后,十二圣使没有停留调转马头呼啸而去,“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的声音传遍四野。

    戴欣打了哈哈轻声地对兴奋的快要飞起来的两位中丞道:“我可不可以不做?”

    两位老中丞好选没从城墙上掉下去,他们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起咬着牙道:“当然不行,你是大人唯一的孙子,怎么能不继承大人的事业呢?”

    “哎……我干还不行吗!”看着要两位爷爷辈的老人要和自己拼命,戴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唯一的孙子……御史大夫又不是世袭的官职,谁干不都是干吗!何必非要我来做!许靖啊,我的许贤弟!你明知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又何必多事啊!”

    御史城的老老少少五千多人聚集在城门外目睹这封闭了十多年的正门徐徐的打开,随着内外两扇门的开启,阳光照shè穿过yīn暗的城门洞,一面石碑醒目而立,上书四个大字‘官逼民反’。

    “御史城门内的石碑上竟然刻的是‘官逼民反’?”坐在太上皇御赐的马车上晃悠的李良十分诧异的说。

    当rì在取得慧宗授权后,李良就着手准备平叛和击退来犯之敌的准备了。当然,那天养心殿的御前会议结束后,慧宗、李良以及郑天虹又单独开了个小会,至于会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一直是个谜。而原本对兄长将大权交给李良的长公主殿下在小会之后是全力以赴的配合李良。不过据说私下里郑天虹倒是经常低声的自言自语道:“凭一叶而知秋!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家里只住了一天,李良就告别了夫人冯玉如带着一干人离京而去,目的地就是御史城。

    赶车的是李忠兄弟,护卫在车驾前后的是以柳红缨和罗托为主的五百护卫。

    李良歪靠在舒适的车厢里,陪他说话的正是无尘院三大主事之首同时也是他的文案许靖。

    许靖道:“是的相国大人,这几个字和门前的对联一样,都是高祖皇帝御笔亲书的。全大唐至此一处,其他地方再没有高祖皇帝的墨宝了。”

    “墨宝?”李良看了一眼手边镇国金锏上高祖皇帝歪歪扭扭的‘墨宝’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难看的字也叫墨宝!幸好他老人家留的墨宝不多,否则实在是……。”李良微微摇了摇头把贻笑大方几个字留在了肚子里。

    “继续,御史城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许靖想了想道:“除了城门、对联、石碑之外,御史城还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其中之一在这里居住的人管老百姓聚众谋反不叫造反、也不叫叛乱,而叫起义!”

    “起义?”李良陷入了沉思之中。

    内部的叛乱和外敌的入侵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社会动荡,在长公主郑天虹和相国李良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得到了遏制,出现叛乱的地域被严密的监控了起来。大唐境内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趋于平静,而这种平静和御史大夫的任命竟然有很大的关系。当百姓得知象征御史大夫就任的御史城正门从新开启的消息后,很多老人竟然喜极而泣。

    这些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大唐的行政机构和军事机构同时高速的运转了起来。各地的官员陆续接到了安抚百姓和处理叛乱地区善后的公文,所有的军队都按照兵部的指示行动了起来。不过大规模的调兵似乎并没有出现,除了靠近丰、卫、燕三国的兵马有所调整外,其他地方的军队完全是在为平叛服务,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似乎突破了边境关隘的百万大军不存在一般。

    大唐如此怪异的动作同样也给丰、卫、燕三国联军的统帅们带来了深深的困惑。

    连山关是燕、唐两国之间的一个重要关隘,过了连山关就是一条通途,广阔的平原呈现在了燕国大军的面前。

    燕国大军的统帅郝黔紧锁着眉头伏案沉思,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郝黔是曾经是燕国皇室的旁系,按照宗室的族谱来算他要叫先皇一声兄长,不过那个‘曾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皇历了,如今的燕国皇帝是郝黔的亲儿子。

    很多年以来,燕国除了皇族郝氏外,一直存在有六大家族,而这六大家族中以豪门安氏最盛,五十多年前安氏一族掌握了燕国的朝政,权倾朝野无人能比。在他们主政的四十年里,燕国的皇后一定是安氏的女子,而燕国的公主嫁的也都是安氏的男丁。如果遭此发展下去,安氏很快就可以取代郝氏政权称为燕国的皇帝,可惜安氏错估了形势,他们在打击郝氏皇族的同时顺手将把六大家族给灭了一半。而剩下的西门、欧阳两大家族在兔死狐悲之下开始对抗安氏。

    就在双方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得时候,膝下无子的先皇突然病逝了,皇后安氏及其家族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决定从宗室子侄之中选一个人来继承皇位,而郝黔那年仅四岁次子郝昃就成了最佳的人选。除了因为郝昃年级小方便控制之外,还是因为他的父亲郝黔是一个落魄的皇族。

    落魄到什么程度呢?一个皇族非但要依靠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贩卖杂货来维持生计,就连担子上的货物有很多还是赊来的。这样一个傀儡本应该十分的放心,可惜的是安氏一族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他们不知道赊账也是一种本事。郝昃登基之后,郝黔用他赊欠商品和走街叫卖兜售货物的口才说动了皇族、西门、欧阳三家联手出击,一夜之间将安氏灭门。

    当安氏一族上万人的脑袋落地后,郝黔成了执掌燕国兵权相当于大将军的亚君侯;西门家除了接管了许多官职之外还得了未来的皇后必然会是西门家的承诺;欧阳家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在分得了一定份额的官职外,欧阳家的小姐和郝黔的长子郝无忧定了婚。

    要说郝黔此人的志向还是很远大的,在铲除了安氏使皇族重掌了朝政后,他给自己定的下一个目标是要改变中原的局势,在他有生之年即使是不能统一中原,也要让他的儿子——燕国皇帝郝昃不再受粮食的困扰。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那么首先就要对有中原粮仓之称的唐国动手。

    不过郝黔十分清楚,单单一个燕国根本就不是唐国的对手,于是当燕国的国内安定之后,郝黔就派出了秘史到丰国和卫国去游说。

    而丰国和卫国也早就对唐国心存不满了。别看只要碰到灾害之年,rì子过的紧的时候唐国就会借粮食过来。但这粮食毕竟不是白给的,不但需要还本而且还要付息。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丰、卫、燕三国垂涎唐国平原上的良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刚立国那会,各国的人口都比较少,虽然山地丘陵多但用于耕作的土地在正常年分还是很富裕的。但是随着人口的增加,这土地和粮食就rì渐吃紧了,对良田的渴望自然也越来越迫切了。他们早就有心对大唐动手了,只是他们也同样清楚,除非三国联手,否则绝对不是唐国的对手,而且一旦发动了战争却打不赢的话,那么对执政者来说就是灾难,因为万一碰上了灾荒之年,翻了脸的唐国百分百的不会再借粮食过来了。而想要三国联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三国国内一直各有动荡,除了刚立国的几十年里丰、卫、燕的内部就没有消停过。不是权臣主政就是北栎来犯,而实力最强的燕国除了要防备北栎外,还要提防蛮族以及和世仇赵国。

    有那么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可巧了,在燕国内部稳定的时候,丰国和卫国国内的情况也比较乐观。于是三国一拍即合,秘密签定了联盟的协定,只是因为时机一直不成熟,尤其是军粮的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所以是一拖再拖,直到郝黔想出了一个绝好的计划,他们才决定动手了。

    郝黔的计划大概内容是这样的:联军分别对三处主要的关隘进行偷袭,打开进军唐国的通道。和唐国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们深知唐国jiān细的利害,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让唐国有所防备,大规模调集兵马是不行的。在作战之初,只能动用少量最可靠的军队进行突袭。而大唐各关隘、还有靠近边界的王爷、国公们的相互支援也是一个很头疼的事情。所以除了三处真正的目标之外,还要动用人手同时对唐国多处的关卡进行佯攻。

    在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完成后,即占领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三处关隘后,不能急于进攻,而是一边稳住阵脚防止临近的唐**队反击,一边整顿兵马将国内的大批军队调上来,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要以大唐的反应来决定了,按照郝黔所想,在遭到进攻后,唐国必然会组织兵力进行反击。如果是少量的唐军,自然就地歼灭,如果是唐军的主力,那就更好了。无论是那路军队遭到唐国的反击,那一路就依托他们唐国自己的雄关进行防守,务必将唐军拖住,而其他两国的军队趁机进攻唐国的腹地。

    郝黔的计划可行xìng还是很强的,而且在开始的阶段还是很顺利的。通往唐国的门也打开了,唐国前来临近前来支援的军队也被打退了,国内的军队能调的也都调上来了。可是……占领连山关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最初几天有少量的唐军活动外,唐军的主力是音讯皆无!

    百思不得其解的郝黔望着儿子道:“无忧,你化名在唐国待了这么久,对他们的情况应该很了解,你说会不会有人识破了为父的计谋?”

    郝黔的长子郝无忧想了想道:“父亲,能识破您的计谋的人整个大唐只有一个人!”

第一零三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 上

    第一零三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 上

    其实郝黔也就是因为心中一时的烦闷顺嘴问上那么一句,可没想到儿子真的就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还真有人能识破他苦思冥想多年才想出来的计谋,郝黔的好奇心被儿子的话语引动了。

    不过多年走街串巷向村妇叫卖留下的,无论如何都要吹捧自己货贬低同行的货物的后遗症,让郝黔习惯xìng的说道:“不是为父自夸,这次我们和丰国、卫国联盟攻打唐国的策略是根据我们三国、唐国还有赵国的物产、人文、地理、军力对比等情况而制定的,以天时为本,地利为根、人和为辅,是为父筹划多年才有的结果。为父自信,不到银货两清(图穷匕见)的那一天,天下间还无人能识破为父的谋略。”

    郝无忧插嘴道:“父亲,您既然认为没有人能看穿您的计谋,那么为何唐军当现在仍旧按兵不动呢?”

    在将自己吹的天花乱坠之后郝黔话锋一转道:“无忧啊!你在唐国待了这些年应该很了解唐国人,唐国人不会思考,他们的死板、固执可是天下有名的。但凡有需要紧急应对之事,都需要在事前制定计划、章程。唐国开国皇帝立下过一个在道路上行走必须要靠右的规矩,而唐国人就僵硬的按照这个规矩执行,听说有一次唐国一条驿道右边被山石堵塞,唐国的那些个驿卒不是从可以行走的左边过去,而是抬着马从山石上爬过去。其实这就如同商家雨天卖伞、晴天卖扇一样,需要根据情况的不同来决定贩卖的商品,否则就会赔得一塌糊涂。就拿他们的天鹰军团的元帅邢从甫来说吧,用兵之道在于因势利导,在于多变,在于抓住战机。可他呢……三十里将军的绰号你应该知道吧!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成为了三大军团之首的主帅,依此就可看出唐国用的都是什么人。就算有人能看穿为父的计谋,也绝对不会是唐国人。出现目前这种局面,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应急计划之中并无此类同时应对三个国家入侵的计划。”

    还别说,郝黔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有一套的,虽然不能说对但是也不能说不对。事实上,唐国兵部下属的枢密院并不是没有应对丰、卫、燕三国同时来犯的方案,相反,除了枢密院中封存着至少十套以上有针对xìng的作战计划外,靠近边塞的唐军将领手中都有数种应对紧急情况的临时xìng计划。唐国枢密院的将领们过于自信了,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多的设想出了很多外敌来犯的情况,但是万万没想到不但三大关隘竟然会在一天之内同时失守,而且边境上的其他关隘也同时受到了不同攻击,使得诸多的方案没有一个合用的。

    ‘几年不见,父亲越发的固执己见了!’郝无忧心中很是焦虑,但深知父的固执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程度的郝无忧思索着应该如何给父亲提个醒。

    燕国的国库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充盈,而燕国的皇族也不像唐国那样每过十年就至少削去一个旁支皇室宗族的身份,两百年来拥有燕国皇族血统的皇室宗亲可以说是海了去了。而外姓掌权的时期皇室更是没有闲钱去照顾那些旁系的宗室,几支主干稍微好一些,而像郝黔这样没落的就只能靠靠行脚商为生了。但是皇室子弟毕竟是皇室子弟,在低三下四去求人的面孔下是一颗高傲的心。在郝无忧幼年时家中缺衣少穿,但郝黔却念念不忘皇室的尊严,不过这种尊严在很长的时间里并没有表现到外人面前。

    在郝无忧的眼里,父亲是一个很矛盾的人。郝黔宁可为了生存在卑贱的商人面前卑躬屈膝一幅委琐的穷人样,也不愿意到宗室皇亲门前去求取任何高高在上的施舍,而到了家里又固执要求妻子和孩子因陋就简的按照贵族的礼仪去做。郝无忧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像同样住在贫民区的孩子一样称呼父亲为爹时,受到的是一顿棍棒和三天不能吃饭的处罚。<wWw。SUiMenG。com>

    整理了一下措辞后郝无忧道:“父亲,您不是对年初之时唐国在两界关同勾斐国作战时所用的战法很是赞赏吗。”

    郝黔道:“的确如此,虽说以唐军的战力击败勾斐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能以微弱的代价将勾斐倾国之兵困起来实属不易。”

    郝无忧道:“父亲可知领军之人是谁?”

    “似乎是一个叫岳阔的年轻人,此人乃是唐国名将岳庭之子,据说通兵书晓战策颇有乃父之风。”郝黔微微一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儿子道:“不过依为父来看,两界关兵困勾斐军的功劳不应当算在他头上,而是其父岳庭在为其涨势。那岳庭守卫两界关多年,对勾斐人知根知底,其本身又是一代名将,整个唐国也只有岳庭才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战绩。不过岳庭已经成为了唐国的元帅,可以说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所以他才会领兵抵达两界关后将主帅的位置让给了儿子,成就岳阔的威名。这当父母的为了孩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顾不上体会父亲话里话外隐含的意思,郝无忧道:“父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岳庭父子的确有本事,但是依孩儿揣测,两界关真正的主帅一定另有他人。”

    郝黔见儿子如此,轻哼了一声道:“是吗?”

    “此人孩儿曾经向您提起过,乃是唐国世袭镇国公李博之子李良。”

    郝黔道:“就是那个带领一干少年殴打勾斐使节,导致两国交兵的李良么?”

    “正是此人!”

    郝黔冷笑道:“就是那个教授你围棋,被你在心中默认为先生的李良么?”

    “是的!”

    郝黔一拍桌案道:“无忧我儿!你好糊涂啊!为父让你化名入质唐国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你能学习唐国的治国之道,为的是让你了解他们的风土人情以便将来我们占领唐国后能很快地让唐人为我所用。可你呢?竟是将纨绔子弟的游戏之物却当宝一样来学。那个被你敬为天人李良为父派人调查过,不过是个连世子都不是的疯子罢了!就这样的人,你还认为他能看穿为父数年的苦心?无忧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求学之道在于读书在于问学,而不是下一两局棋就可以的。”

    “父亲,那围棋……。”

    “不要再说了!”

    郝无忧还想强辩几句,却被郝黔厉声打断了:“无忧,你太让为父失望了,罚你两rì不得进餐,回你的住所将为父给你选的书籍多读几遍吧!尤其是那本……。”

    “报……!”门外的有人打断了郝黔的话语,一名小校跑了进来道:“大人,卫国方面传来紧急军情。”

    “好了!”郝黔一边翻看公文一边道:“你出去吧。”

    “遵命!父亲,孩儿告退!”

    话不投机半句多,郝无忧只得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刚走几步就见迎面走进来一人对郝无忧冷冷的说道:“这不是少君侯吗,欧阳无双有礼了。”

    郝无忧闻听此人的声音是怒从心头起,他也同样冷冷的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区区的侯爵之子,如何当的起未来欧阳家主的大礼啊!”

    郝无忧的冷嘲热讽让低头行礼的欧阳无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是一幅笑容满面地样子道:“无忧兄……噢,错了,算起来现在你应该称我一声兄长,而我也该称你一声妹婿才对。”

    “哈!哈!哈!”郝无忧冷笑了几声后看也不看欧阳无双一眼是拂袖而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欧阳无双,看着昔rì好友的背影他咬着牙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这少君侯所赐!”

    郝无忧和欧阳无双为何如此敌视?还是让我们从头讲起吧。

    欧阳无双的亡父乃是燕国欧阳世家上任家主的弟弟偏房小妾所出,因为是庶出一直没什么地位,在欧阳家也就帮忙看看庄园收收田租。欧阳家和郝黔联盟推翻安氏得势后,欧阳无双的父亲虽然在欧阳家不怎么受重视但还是乘着这股东风得以成为一名普通的官吏。几年前向唐国借粮,欧阳无双和化名樊无忧的郝无忧作为抵押品到了唐国。

    而郝无忧之所以要冒充低级官吏的儿子是因为唐国历来对待人质的策略所决定的。

    凡是到唐国当人质的,尤其是皇子和官阶品级比较高的贵族子弟,唐国除了严密监视外还用美酒女sè将他们变成一个个只知道享乐的膏粱子弟,燕国的政权一直被掌握在世家的手里就和燕国的几代国君在唐国当人质的经历脱不了干系。郝黔让儿子入质当然不愿冒这样的风险,但他还指望着长子能在将来帮助皇位上的次子管理好新占的领土,所以就让儿子以一个低级官吏之子的身份混入了唐国。

    在鹤院当人质的时候,樊(郝)无忧和欧阳无双同时深深的喜欢上了能歌善舞的怜儿姑娘。欧阳无双以正室待之,而郝无忧在其父亲的安排下已经是欧阳家的女婿了,而且以怜儿姑娘青楼女子的身份是绝对过不了注重门第出身的郝黔那一关的,如果跟了郝无忧连个妾室都当不上,自家知道自家事的郝无忧选择了退让。

    本来这样的结果对于郝无忧、欧阳无双和怜儿姑娘应该已经很好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回到燕国以后就出事了。

    当郝无忧等人一同回燕国的时候,以郝无忧的身份欧阳无双是没有资格和其同行的。不过一来郝无忧想和欧阳无双边走边交流棋艺,二来他知道到了京城后只怕再没有多少机会见怜儿姑娘了,就执意要和欧阳无双同车而归。

    少君侯的归来是件大事,欧阳家的家主欧阳穑带着人出城迎接女婿回朝,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怜儿姑娘。本来很有才干和气魄的欧阳穑一见之下是怜儿姑娘,就像鬼上身了一样,竟然胁迫侄子辈的欧阳无双将怜儿姑娘让给了他。欧阳无双有心抗争,但上有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那时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而怜儿姑娘怜惜情郎,自己走进了欧阳家的大门。

    怜儿姑娘成为欧阳穑的第二十五房小妾后极为受宠,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呢?

    大晴天怜儿姑娘说:“这天怎么也不下雨!”欧阳穑听到了是立刻就命人用上百枝灭火用的水冲营造出一阵太阳雨;刚到chūn天的时候怜儿姑娘说:“冰块在水面漂的景sè实在好看。”欧阳穑不但将家中冰窖里准备用于酷暑时节消夏的冰块全部让人抬了出来丢到了院中的池塘里,还用高价收购了燕国京师里所有能买到的冰块让怜儿姑娘解闷。

    欧阳穑对怜儿姑娘好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白天不给黑夜。这么说吧——杨玉环如果看到了会恨李隆基薄情、苏妲己知道了会怪殷纣王粗鲁、褒姒要是见了的话,别说一次烽火戏诸侯了,就是周幽王举着烽火台领着诸侯满世界跑她都不见得笑的出来。

    在怜儿姑娘枕头风的吹动下,因为各种原因儿子都死绝了的欧阳穑不但将欧阳无双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成为了欧阳世家的嫡子,还直接就让欧阳无双代行家主之责,欧阳穑自己则成了甩手掌柜在欧阳家最奢华的别墅内玩起金屋藏娇的把戏来了。

    不明内情的郝无忧怒欧阳无双卖妻求荣;欧阳无双恼因郝无忧而凭生是非,使得心爱之人和自己分离,于是乎两人就从不分彼此的至交好友变成了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了。

    燕国仅存的两大世家之一未来的家主欧阳无双,已经一步登天成为了堂堂的二品大员了,而且不久的将来还会继任左丞相一职。按照欧阳无双目前的地位,本来是应该当坐镇京师而不是随大军行动的。不过在京师待着心烦的欧阳无双就以家主应当带领欧阳世家在军中的兄弟子侄们借打仗的机会捞取军功为借口到连山关。

    今天欧阳无双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和郝无忧别眉头的,他因为从卫国的故友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对三国联军的前途很是担忧,所以才来面见郝黔的。

    欧阳家因为盐铁生意的缘故一直和卫国有着密切的联系,自和卫国结盟以来为了避开唐国的耳目一直都是欧阳家出面和卫国进行协调的,欧阳无双开始管理家族事务后自然也接管了这件事。在同卫国秘密联系的过程中,欧阳无双在书信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英无风。

    是重名还是昔rì鹤院的故友?

    掌管如此机密的应当是卫国的重臣了,而能在文书上署名的也绝对是重臣中的重臣了。所以看着这熟悉的名字欧阳无双十分的疑惑,如果只是重名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故友,难道说英无风也和郝无忧一样是哪位高官的公子换了个身份假冒低级官员的儿子入质唐国的吗?不然他又是如何这么快速的登上了高位?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欧阳无双就写了封私人信件过去。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回信,信中证实了这个英无风正是昔rì鹤院中的故友。在信里,英无风很得意、同时也很隐晦的将他是如何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吏之子一跃成为卫国重臣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英无风在唐国的时候就和三位皇子结交上了,去年在还完所欠的粮食后,英无风就和三位皇子以及其他的人质一起归国。以前因为是人质,大家行动都不怎么方便,所以英无风去拜见三位皇子的时候都是单独约见,显不出亲疏之分,可等这一上路特别是到了卫国的地界后这差距就出来了。想巴结皇子为将来做打算的人并不是只有英无风一个,众多的高官之子和地方官吏像闻到蜜糖香味的苍蝇一样将皇子们团团围住,尤其是被谣传为继承皇位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英无风这样小吏的儿子连边都沾不上。

    不过英无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已经看清楚了,无论是使用李良教给他杀手锏投靠刚正的大皇子还是攀附骄傲的三皇子,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虽然他自信凭自己的本事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但‘穷怕了’的英无风绝对不甘心等那么久。在对形势做出了判断后绝对将宝押在最冷门的二皇子身上。

第一零四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下

    第一零四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下

    书接上文,英无风找到了被众人冷落的二皇子向其表了忠心。虽然二皇子对英无风雪中送炭的行为很是高兴,在唐国受到过高级待遇他自己也很想当皇帝,可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二皇子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因为一直以来他的母后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不过这也正合了英无风的心思。

    在英无风的指点下内向的二皇子很快的得到了卫国皇帝的重视,方法很简单不过了。卫国皇帝信奉神鬼,所以皇子回宫的那一天三位皇子被安排到供奉鬼神的庙宇里去感谢鬼神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而就在这时候,二皇子突然浑身颤抖着跳上了神案高喊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万物之母为神,神名女娲,女娲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女娲说……。”一篇地地球人都知道的《道德经》加《圣经》的东西从二皇子口中洋洋洒洒而出。

    英无风适时的高喊道:“二皇子被神人附体了!这是神在训示世人!”

    在场的神汉巫女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跪倒在二皇子面前凝神聆听神的训示。

    这个东拼西凑的东西是李良教给英无风的,再由英无风告诉二皇子的。

    原本李良是想把《道德经》背写下来给英无风的,但是在前世的时候李良虽然读过几遍,可让他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实在是难为他了,而且李良在自己背着玩的时候把《道德经》里的一些内容给篡改了。可以严格的说,李良手中最初完稿的李良版《道德经》是严重的假冒伪劣产品,除了开头的几句外后面的部分都似是而非和地球上正版的《道德经》有很大差距的,

    例如有一句原本是“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因不合李良的心意给改成了“天之道,善争而善胜,恶争而恶胜,善言而善应,恶言而恶应,惟争有胜,惟言有应。”再有“不出户,知天下。”被改成了“行千里路知百里事,圣之所为。行百里路知十里事,士之所为。不出户,不知事,愚之所为。然大道之下不出户而知天下者神之所为,何为道,技为道、书为道,有道行天下而知天下。”

    把新版的《道德经》弄好以后,李良是越琢磨是越不满意,因为再怎么改文章的基础还是建立在原文上面的,而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过百家争鸣的时期,文化底蕴不足以领悟文中的奥妙。而相比较《圣经》就比较浅显易懂了,所以李良一咬牙来了个‘群英荟萃’,不但把《圣经》的一些内容加了进去,中间偶尔还蹦出几句佛教的经文。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篇被李良改的乱七八糟的文章,在那些‘有神通’的神汉巫女的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也难怪他们这样,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的中原地区,宗教还是一种很原始的模糊的崇拜,并没有一个系统的理论作为基石来支撑起宗教的天空。对死亡的恐惧,对各种解释不清楚的自然现象的恐惧目前还是主流。而原始信仰的巫女神汉之中,除了部分蒙人骗钱的,有不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而善于思考却找不到人生目标的哲学家。他们想搞清楚人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天为什么夏天下雨冬天下雪,而这篇《道德经》加《圣经》加佛教经文的混合体对于神汉巫女就如同黑夜里的指路明灯一样,给他们打开了一扇虚无的门,让他们有了新的目标。

    从这一天起,道神教就出现了,而最基本也是最神圣的经文就是李良当枪手假借卫国二皇子之口讲出来的《道神经》。(在千年之后,这个世界的人们偶然发现了李良的一些手稿,上面记录着很多类似于《道神经》的语句,当然也有很多的不同之处。考古学者最初的研究结果认为是李良在研究宗教的经文时留下的笔录,可通过jīng密仪器的分析却发下,这些手稿的准确rì期竟然比历史书上jīng确记载的《道神经》出现的rì期还要早上半年,后来又从李良的四位弟子的墓穴中得到了部分的旁证。特别是李良的书稿里对‘技为道’的附注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更是在宗教和科技拉在乐一起。于是关于道神教的起源和李圣人究竟有多圣,就在考古界、宗教界以及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了神奇的《道神经》为后盾,被神人附过体二皇子被新出炉的道神教教徒奉为了神的代言人,而道神教的最大支持者就是卫国的皇帝,二皇子因此顺利地登上了太子之位并执掌了大权,英无风跟着水涨船高的成为了卫国的重臣,当然这也和二皇子xìng格内向有很大的关系。作为掌国太子面前的红人,当然不会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他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燕国、丰国的协调事宜。而计划开始执行以后,英无风更是作为监军跟着大军到了前线。对于燕国牵头的这套计划,英无风是比较认同的,燕、卫、丰三国人口已经超过了耕地所能承受的极限,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转移危机的最佳方法自然就是掠取更多的土地了。

    卫国所主攻汾水关和丰国所主攻的苍茫关从地理位置上看是比较靠近唐国国都的,在加上两国能动用的兵力比燕国要少上许多,出兵之初被认为是最有可能首先遭到唐军大规模反击的,所以卫军和丰军在完成最初的作战计划后一刻也不敢大意是侦起四出,并十分注意两军的情报交流。

    卫国和丰国的主将因为唐国并没有出现他们预料中的动作,所以和燕国的郝黔一样有些沉不住气了。英无风作为监军也是时刻关注着唐军的动向,而领兵的主将也很给英无风面子,不但所有探马察看到的消息也都送一份让他过目,偶尔遇到重要情况还亲自过来同他商议后再做决策。

    在占领汾水关的第二十四天,英无风他们终于得到了唐国的皇帝换人的消息了。这个消息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一个年轻的君主要比一个老谋深算的皇帝好对付,而且在这个时候君权更迭很有可能造成唐国国内的局势动荡,这个好消息也从盟军丰国那里得到了证实。可面对如此好的消息英无风不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来了个大惊失sè——因为他们四无公子心目中的师傅李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唐国的相国了。

    若是换成郝无忧、欧阳无双或是何无坪可能不至于像英无风这样,因为他们虽然也认为‘师傅’的才学非常人能比,但毕竟没有像英无风是完全靠着李良的主意从微末小吏之子一跃成为当朝重臣的。而且凭他们在唐国的所见所闻,唐国朝局一直长久稳定的基础在于权力的分散和皇帝、王爷、国公、六部公卿这四大派系的相互钳制。他们三个绝对会认为李良即便是当上了相国这个听起来很威风的官职就可以完全左右唐国的局势,但英无风不一样啊!深有体会的他完全相信李良有办法整合唐国的各派势力,尤其是现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英无风甚至敢断言,如果不是有燕、卫、丰三国的入侵,李良想要主理唐国的朝政要比现在困难的多。

    得到‘师傅’李良出任相国后,英无风就预感到这次燕、卫、丰三国的行动危险了,特别是唐国面对大敌入侵而没有按照他们预先所想采取行动后,英无风的这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左思右想之后,英无风决定向主帅建议应该变被动为主动,联络其他两国把坐等唐国出兵变成以攻城掠地的方式逼迫唐军交战。而这个变被动为主动的理念,正是当初李良通过围棋教给他们的,这才叫学生会了反打师傅。

    在说服了主帅后,英无风还做了两件事,一是向皇太子请旨,必要时刻为了保存卫国的实力应当允许卫军主动脱离战场撤回国内;另外一件事就是将李良的动向通过私人书信通知昔rì鹤院的故友同窗也是今rì的盟友,希望通过他们来提醒各方主帅对李良的重视。

    燕国的欧阳无双收到的是两封信,一封是他的另一封是给郝无忧的,只是给郝无忧的那封被欧阳无双给扣下了。

    在欧阳无收收到英无风书信之前,待在苍茫关的丰国的何无坪当然也收到内容几乎一字不差的书信。

    让我们再来说一下何无坪的际遇,相对于鹤院四无公子(后世称为鹤院四公子)的其他三位,何无坪的情况要差上很多。他一不是那家高官的公子;二没有红颜知己为他献身;三没有皇子让他去攀附,话又说回来了,别说何无坪攀附上了皇子皇太子,就是攀附上了皇上也不见得能出人头地,说不定还会因为方法不当被按上个谄媚君王的罪名而丢了脑袋,因为世人都知道卫国掌权的实际上并不是皇帝而是人称忠义侯的大将军韦岑。

    韦岑世袭的爵位并不时忠烈侯,而是夏安侯。这个忠烈侯可不是丰国的皇帝封的,也不是他自己按上去的,而是丰国的百姓感其一门忠烈而自发的叫出来的。韦岑的祖上原不是丰国人而是唐国的一位世袭贵族没有继承权的出门子弟,到了韦岑曾祖父那一代,他们家不在种地了而是成了往来于丰唐两国之间贩卖盐铁粮食的商人,因为经营不善落魄于丰国。在饥寒交迫之时为当时入质还朝的丰太子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入太子府为奴,其妻为皇孙的rǔ娘。后来太子登记皇孙成了太子,韦家也逐渐发迹。不过韦家并没有因此骄横跋扈,一直忠心耿耿守护着丰国皇室,多次救驾于危难之时,到了韦岑这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丰国的上一位皇帝在临终前托孤于韦岑也属无奈,不是因为太子年幼,丰国的先帝驾崩时太子已经二十多了,而是因为他的独子在入质于唐国时在唐国人的刻意之下,被教育成了一位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酒sè的浪荡鬼,托孤于韦岑也实属无奈。

    丰国的百姓见到受先帝托孤后,韦岑不但继承了韦氏一门对丰国皇室的忠诚,将朝政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且为人刚烈正直常为百姓主持公道打击不良的豪门世家,深受丰国百姓拥护。见到韦岑深得民心且掌控丰国的军政大权,有人曾劝其夺位自立而被韦岑腰斩于市,因此被丰国的百姓称为忠烈侯。

    有句话说的好是金子在那里都发光,何无坪无权无势无门路的情况下并没有平凡的生活下去。凭借在鹤院时从李良那里学到的超越这个时代的学识,何无坪很快的就成了当地著名的才子。

    可能有人要说了,哦,就在李良身边待几个月听一些鸡毛蒜皮的故事就成才子了?其实这无非是一个知识知道的先后罢了。比如现在人人都知道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是因为有地心引力,而相比较之下第一个发现并提出了这个观点的牛顿在知识的掌握上并不比现在物理专业的大学生(可能连高中生都不如)多,但人家就成了伟大的物理学家,而现代比牛顿懂得多得多的大学生却还只是个学生的缘故。尤其是李良在讲解围棋的时候,经常是以两军对阵为例子,什么声东击西了,置于死地而后生了,顺手牵羊了,都信手拈来当作教材讲给他们听。可以说,包括何无坪在内的四无公子在军事战略这个层次面上已经远远的领先于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

    韦岑又恰恰有从民间收罗人才的嗜好,只是这种嗜好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丰国的世家豪门大多和韦岑不睦,为了能治理地方控制朝局韦岑不得不启用民间的才子,其手下心腹差不多都是此类人。在听说了何无坪的名声后,韦岑就让人把他叫来聊了一下。

    在几番交谈之后,韦岑感念何无坪的确才华不凡,但也发现何无坪的才华在于战略决策上,具体的战术似乎非其所长,于是就将何无坪收于门下成为了一名书记,想是再历练一下才好做大用。而这次对唐国用兵非比寻常,韦岑亲自领兵挂帅,何无坪也跟随着来到苍茫关。

    韦岑经常和英无风又书信往来,何无坪借机也给英无风去过几封信,两人就这么联系上了。当英无风知道李良成为唐国相国的消息后,自然想通过何无坪来告诉韦岑。

    英无风的想法很好,但实际cāo作起来是比较麻烦的。最早接到信的何无坪在阅读了来信后也很担心,他不敢怠慢向韦岑转达了英无风的顾虑。只可惜祖上就是唐国贵族的韦岑,对唐国的那一套权力分散和几派相互牵制的做法太了解了,他对异军突起的李良虽然重视但并不认为李良可以改变什么。不过他对主动出击的建议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因为这弓拉开了却看不见敌人实在是吃力的很,这么干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就附议了卫国的提议,同意如果二十rì内再不见唐军出现的话就协同出击,向唐国的腹地进军,务必完成三国联军作战计划的最低目标——占领一大片良田。

    燕国那里就更是麻烦了,当欧阳无双扣下了英无风给郝无忧的信自己去找郝黔说项的时候,郝黔也刚刚接到卫国和丰国联署的最新作战计划协调书。

    作为整个计划的发起者和制定者,郝黔对于盟友决定改变作战计划的决定是十分的不满。而且这份所谓的计划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传递过来的,但从计划上出兵的rì期来看,根本不够他做出回应,这就等于无论燕国同意不同意卫国和丰国的军队势必发兵,而燕国也不得不跟着行动了。这样一份先斩后奏的计划自然引起了郝黔大大的不快,而这时候欧阳无双来说项只能是无功而返了。对于李良这个人,郝黔是一点也没重视,反而对两家盟友产生了反感。不过迫于无奈,郝黔还是同意了卫国的计划,燕国将于约定好的rì期兵出连山关。

    而此时李良的车架已经快要到御史城了,还不知道因为四个弟子的缘故入侵的三国联军准备行动的李良很是舒服的歪坐在车中。

    从京城到御史城走的快的话只需六七rì便可,但李良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在沿途的几个大城镇都休息了一天。这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李良忽然道:“许靖,让无尘院办的三件事情有回音了吗?”

    许靖道:“大人,暂时还没有回音,不过算rì子的话,那三件事情已经有效果了。”

    李良笑道:“好,开始办就好。”

    许靖道:“大人,您认为这样做就可以让他们退兵吗?”

    李良歪着头想了想道:“可能不会全退,不过至少丰国会退兵的。这就足够了,枢密院的将军们不是说对两国,我们就可以保持平局吗!”

第 一零五 章 考验

    第 一零五 章 考验

    李良究竟让无尘院为他办了哪三件事情呢?

    前世的时候李良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题目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里面的内容。这篇文章从传说中的黄帝同蚩尤之战一直到现代的两次海湾战争,对人类的战争行为进行了分析。

    文中指出,将任何一场战争划分为正义或非正义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因为所站的角度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结论,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比如武王伐纣,严格的说是一种以下犯上的非正义行为,但作为胜利者的周文王父子就成了有道的明君。史书上说纣王好sè,同时又记载周文王他自己有一百个儿子,天哪……一百个儿子不是一百个子女,如果算上女儿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一个不好sè的人能生这么多子女出来吗?而那位好sè的纣王似乎只有两个儿子啊!

    对于作者近乎恶搞的观点李良是不尽赞同的,但他对该文章中提出的战争的起因和目的的观点是认同的。该文指出,战争的起因和目的分为这么几种,面子、宗教、女人、土地、财富、自身安全、资源掠夺……等不一而足,而隐藏在这些东西背后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两个团体(部族、国家)或更多地团体之间因为生存空间和生存质量这两大问题发生了矛盾,当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就会发生的冲突。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利’字。黄帝部族和蚩尤部族战争的起因是为了争夺一个拥有可以生产出优质食盐的地方,两次海湾战争为的则是石油。

    将无尘院近期的情报仔细翻阅了一遍后,李良再结合本身所了解的一些情况以及他所拥有的超越这个时代很多的理论知识,李良已经对这次燕、丰、卫三国联合出兵的起因和目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自两百年前五路诸侯各自立国,中原大地就从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分裂成了五个国家。这五个国家各有自身的优势,唐国盛产粮食,其他四国是丰国产铜、燕国产盐、卫国产铁、赵国畜牧业发达,五国互补xìng很强。但分裂之后商业往来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使得流通渠道不畅,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在同文同种的情况下,中原的百姓久而久之是人心思合怀念前朝大一统的生活。

    这种希望出现大一统局面的思cháo在统治阶层是有所反映的,只是还不是很明确的,但是在人口的压力下,产粮的唐国就成了其他国家的首要目标。

    知道了敌人为什么而来就好办多了。

    三国联军看似气势汹汹,可他们毕竟是三个国家,各有各得利益所在,就有了瓦解对方的可能。

    在出京之前李良在征得了慧宗皇帝的同意后,让礼部派出了两路使臣出使丰国和卫国,同时让无尘院潜伏在各国的jiān细散步谣言。

    对于联军的主力燕国,李良让人散布的谣言是赵国准备趁蛮族休养生息的时机南下,誓要夺回以前被燕国攻占的土地。唐国和赵国本来是接壤的,两国是隔河相望,而且这一段接壤的地域是北方地区少有的产粮之地。但是在一百二十年前,燕国趁赵国对抗蛮族大规模入侵的时机出兵占领了这一地区。燕、赵两国也因此成了世仇。

    在卫国散布的是今年大凶之年,如果动刀兵就会克死君王的谣言。

    至于丰国吗……谣言有两种,一种是夏安侯韦岑yù拥兵自立,另一种是韦岑想回归唐国认祖归宗。

    到三国散布谣言就是李良让无尘院做的三件事。

    对于李良认为丰国一定会退兵的话,许靖是疑大于信。他在无尘院负责整理情报多年,十分清楚韦岑的情况。首先是韦家在丰国经营近八十年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有认祖归宗回归唐国的可能。而且以韦岑在丰国的威望和实力来看,别说他一贯以忠义著称,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即便是他真的自立为帝,估计在丰国除了那些已经被打压的没什么实力的世家外,其他人绝对是拍手称快。可以这么说,如果韦岑认祖归宗回唐国的可能xìng和天上掉金子的机会差不多的话,那么韦岑自立为帝的可能xìng就相当于连续从天上掉一个月的金子。

    许靖试探的问道:“大人,为什么您认定丰国一定会退兵呢?”

    没有直接回答许靖的问题,李良反问道:“那韦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此人至忠至孝,”许靖毫不犹豫的说道:“丰国之君有意称其为兄长并赐剑履上殿、见皇不拜的恩泽被其多次拒绝;无论再忙每rì也要向老母(韦岑之母亡故,由继母带大)请安。再有就是此人能文善武,勤政爱民,公正无私,知人善任,韦岑在世人眼中几乎是个完人,丰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大有中兴之势。”

    李良轻笑道:“完人……世上最好对付的就是完人了!”

    “这是何故?”

    “完人太过追求完美,但世上那来那么多完美之事。完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韦岑真有野心还好,军政大权一手抓的情况下无论后方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不会轻易退兵的,可惜他是个追求完美的忠臣。忠臣良将又如何能放手而为啊!”李良回想起前世读三国演义时诸葛亮那近乎完美的形象不由得心有所感。

    许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老爷,御史城到了。”隔着帘栊李忠道。

    “是吗?”正在和许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李良向外看了看道:“噫……城门口怎么有颗歪脖子树啊?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歪脖子树?没有啊!”来过御史城多次的许靖很是纳闷的向城门的方向望去,就见御史城门前,一人歪着脑袋站在那里,远远的望过去就像荒郊野外的歪脖子树一样孤零零的杵在那里。待仔细看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接任御史大夫一职没多久的戴欣。看到这样的场景许靖心道:“这位哥哥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已经派人事先通知相国大人今天到,让他迎接。好!真好!他倒是出来迎接了,可你好歹带上几十号人啊!你以为是接待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啊!噢……也不是一个人,旁边的地里还有些老幼妇孺在除草。”

    前面的护卫闪到两旁,车驾径直来到门前停下,许靖挑起帘笼下的车来对戴欣一拱手道:“戴大人一向可好。”

    “待会再找你算账。”戴欣用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许靖后来到车前道:“御史大夫戴欣见过相国大人。”

    李良打量了一下车前的戴欣,一眼看过去觉的十分的别扭,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别扭到那里了,不由得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个年轻人。‘噢……原来如此啊!此人不卑不亢之中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同一路上所见的那些前倨后恭的官吏有着根本上的不同。尤其是哪双眼睛里怀疑一切、藐视一切的眼神,啧……啧……以这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踹上两脚的气质,绝对是御史大夫的首选。看来许靖的推荐还是比较中肯的。’

    这时从城里走出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田地里的人也放下了活计围了上来。

    “戴大人免礼了。”李良隔着车门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回相国大人。”戴欣道:“左右中丞带领十位御史巡视去了。”

    都干活去了啊!李良听了很是高兴,他道:“本相国是路过这里是来歇歇脚的,明rì还要继续赶路,我们进城说话吧。”说着就让李忠驾车而行。

    “慢!”戴欣档在了车前。

    李良把脸一沉道:“为何挡住本相国的去路?”

    “相国大人!”戴欣的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您不能进去。”

    “放肆!”李良很是不悦的说道:“御史城现如今归本相国节制,本相国因何进不得城?”

    “高祖皇帝有旨,凡大唐官吏,无论是皇亲贵戚、王爷国公、六部公卿,文武百官一概不得踏入御史城半步。”戴欣是丝毫不做退让。

    “大胆!”李良鼻子都气歪了,这个戴欣太让人难堪了,不就是进城休息一晚上吗,用得了这么较真吗。还当着众多护卫和御史城百姓的面,御史城的百姓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很少同外面的人打交道,可是李良身边的护卫就不同了。别看李良的护卫现在只有几百人,可是这些人来自好几个不同的系统,有宫廷的大内侍卫、无尘院的武士、羽林军的军士、天鹰军团的兵丁。要是今天连个城门都进不去,李良这张相国大人的脸是颜面何存!“戴欣,你可知道,你的御史大夫是本相国保举的,如果你不想干了就说一声,本相国随时可以换人来做!”

    戴欣的嘴角扬了扬轻蔑的说道:“相国大人请便,但是御史城‘您’是进不得的!”

    李良勃然大怒,用力的一踏车板道:“好……好……!有你的!不进就不进,我们走!”

    吃了闭门羹的李良带着人气汹汹的向西北方向而去。

    对着绝尘而去的队伍哼了一声后,戴欣就要回城,为了处理左右中丞两位老爷子发回来的公文,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踏实觉了,这下好了,把顶头上司惹恼了,这御史大夫估计是干不久了,正好去补补觉先。

    忽然间就听有人说道:“戴家大哥哥!慢走!”

    叫得这么暧昧的除了许靖那个损友外,是不会有其他人的,戴欣回头一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不是许靖又是那个。

    戴欣和许靖认识已经快十年了,算起来还是半个师兄弟。无尘院和御史城一直以来都有着公务上的合作,无尘院国内的情报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御史城服务的,不然单凭小小的御史城是绝对完成不了每年参人的任务目标的,也不足以威慑群臣。许靖的师傅和戴欣的爷爷因为公事的缘故有着多年的往来,伴随着戴欣爷爷的去世是御史城正门的关闭。虽然御史城从此失去了主动弹劾官吏的权力,但和无尘院的往来一直没有断过。因为爷爷的缘故,戴欣被御史城众人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被作为重点接班人进行培养,无尘院的三位主事都指点过戴欣武艺。当年接待还流着清鼻涕就跟着师傅经常到御史城来的许靖的就是戴欣,而从那以后无尘院和御史城的公文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负责的。

    “怎么没跟着你的主子一起滚蛋?”看着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戴家大哥哥’,如今已经变成个大小伙子的许靖,戴欣是气不打一处来。

    “戴大哥刚才不是说待会要教训小弟吗!不领了你老人家的教训,小弟那敢开溜啊!”许靖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的模样。

    戴欣恶狠狠的一把抓住许靖的领子道:“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

    “放松!放松!堂堂的一城之主怎么能这个样子啊!”许靖嬉皮笑脸的说道。

    戴欣拿这小子是一点办法没有,别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领子,那是许靖在让他呢。打着小子十三岁开始,这一对‘半’个师兄弟切磋武艺,戴欣就没赢过。要是真动起手来,以他的本事自己是连边都挨不上的。苦笑了一下,戴欣松开了手道:“小子,你自己不甘寂寞是你自家的事情,干嘛要把我带上?”

    许靖嘿嘿一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好的事情小弟能不想着哥哥你么!好了,就当帮小弟的忙吧,这不也圆了两位老爷子(左右中丞)的梦想吗。你难道想看着两位老爷子带着遗憾进棺材啊!”

    “呸……童言无忌!两位爷爷活身体好的很,你说什么混账话!算了,反正这个御史大夫也当不长了!”戴欣拉着许靖的手道:“走,陪哥哥去喝几杯。”

    “有酒喝!太好了!”

    许靖跟着戴欣就往城里走去,戴欣边走边问道:“听说你已经是当了主事了?”

    “无尘院的主事算得了什么,听起来威风,还不是一个无品无阶上不得台面的。”许靖不以为然的说道:“无尘院的主事不过是个兼职,小弟现在可是相国大人的文案,虽然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可一品大员见了小弟也要客客气气的。”

    戴欣紧邹着眉头停了下来,现在他们差三四步就要走进城门洞了。

    不明所以的许靖道:“戴大哥,这个怎么了?”

    戴欣把脸一绷道:“你说你已经有品阶了?”

    许靖愣了下道:“是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能进城了!”

    “呵呵!我当什么事啊!”许靖看了看周围小声地嘀咕道:“戴大哥,我也是御史城的常客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那个知道。”说着就要往里走。

    “站住!”戴欣一把抓住许靖的肩头道:“再往里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戴大哥,别开玩笑了。”许靖一点也没当会事继续向前走,一只脚眼看着就要踩进城门洞了,忽然间就觉得脑后生风,却是戴欣一拳就朝他打来。

    许靖有心想闪,奈何肩头上的一只大手却已经将他牢牢地按住,前后左右是动弹不得,无奈之下许靖低头躬身,才勉强躲过了戴欣的拳头。哪成想,戴欣这一拳只是个虚招,真正的杀招是下三路的钩踢。没有防备的许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倒下了。长久以来,御史城因为要收集贪官污吏作案犯科的证据,这武力是必不可少的,御史城出来的人人都会几手擒拿,戴欣所用的就是比较实用的一招。

    看着许靖轻易的被打倒在地,戴欣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没好气的踢了趴在地上没动静的许靖一脚道:“别装死了,说吧……你和你那位相国大人搞得什么鬼!”

    许靖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惋惜的说道:“可惜了的,差一点我就成了大唐第一个踏入御史城的官员了!”

    戴欣眼睛一瞪就要发火,看着戴欣握紧的拳头许靖忙道:“别……怕了你了,相国大人告诉我,如果你同样阻止我进城的话就让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一招手,就见不远处跑来一个人。却是李良的家丁李义,他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了戴欣。

    在戴欣看信的时候,许靖探着头看了几眼,就见信的开头是四句五言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许靖吐了下舌头告辞而去,却发现李义已经骑着马先走了,望着数里外的队伍许靖在撒开脚丫子飞奔之前苦笑道:“两头受气,我这是得罪谁了?”

第 一零六 章 出事了

    第 一零六 章 出事了

    相国李良在御史城吃了闭门羹,被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戴欣给气走的消息在某些人的指使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大唐的每个角落,当然也包括京师重地。

    长公主郑天虹闻后,略加思索后默然道:“好手段!”

    在皇家胡同外围半隐居的郑德听说此事后是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在金鸡报晓的时候头发都快想白的前十四皇子长叹一声道:“厉害……如此一来,不管御史城弹劾哪位官员都与他无关了!只怕这个戴欣早已被李良收买,两人不过是联手做戏给世人看呢!”

    六部尚书(这里的六部尚书指的是品级和能力达到这个层次的人而非单指六个尚书)知道后纷纷揣测道:“李良如此牺牲自己的名誉为御史城涨势,究竟是想向各方势力表达些什么呢?”

    “看来御史城沉寂的这些年来并没有失去他的传统!”在少部分官员拍手称快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官吏私下里是嘀咕道:“完了……完了……这位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整个是位愣头青,连直接管着他的相国打人的面子都不给,这rì子可怎么过啊!难道要辞官吗?不……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因为每位辞官的人在卸任前都必须要受到御史城的专人监察!看来以后要夹起尾巴做官了!”

    一种悄无声息的‘动荡’在大唐境内传播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动荡沿着左右两位御史中丞一南一北带领着十位御史的行进路线,以及相国大人在御史城丢面子的小道消息辐shè到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而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我们的相国大人李良正率领车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向西北方向而去。

    离开御史城已经有五天了,自打在那里‘碰壁’之后,本来行进速度就很慢的车队走的更慢了,几乎每行进个三五里就要打尖休息一下。不解李良用意的许靖曾问过为何要如此,得到的回答是:“为了将狂奔三十里的路程而多出来的空闲时间消磨掉!”

    这个答案把许靖气的是暗自咬牙切齿,那天在御史城外他为了追上车队是撒开脚丫子徒步狂追了三十多里路才跟上了车队。这也就是师出无尘院的许靖了,换作旁人估计是没有本事在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内内追上全部为骑兵的队伍……但是生气归生气,以许靖的才智是断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当他看到朝廷从京师发给李良的特急通报时,许靖已经猜出了李良的几分心思。

    “许文案。”车前的李忠道:“我家主人在休息。”

    这一路上虽然李良乘坐的这个时代里最舒适的马车,所走的也是平坦的阳关大道,但长时间的奔波还是让李良有些吃不消,所以一有空李良就在车上小睡一下。

    “知道了!”手捏着刚刚收到的公文,在李忠的提醒下许靖轻手轻脚的踏进了车厢。当他看到李良很十舒服的半躺在那里打盹的样子,不由得很是‘yīn险’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果让许靖的师傅季曷老爷子看到一定会大为吃惊的,因为一贯沉稳的许靖从八岁起就没有如此孩子气的笑过了。许靖一边将刚才故意踩上马粪的鞋底在羊绒地毯的蹭了几下,一边鼓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大人!”

    本以为自己冷不丁的一嗓子,会把昏昏yù睡的李良吓一跳的许靖是大失所望,就见李良慢慢得睁开眼睛道:“小家伙,你和李忠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嘿嘿……说吧,什么事?”

    ‘小家伙!他竟然叫我小家伙?不就比我大两岁吗!’许靖低下头不让李良看到自己很是郁闷的脸道:“京师最新的庭报,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已经上书了!在长公主的住持下,皇上的登基大典正是开始了!”

    在李良的车驾离开京师后没多久,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祝贺新君继位的奏章陆续的到了。这些奏章表明在大唐的律法框架内能左右皇位继承人选的两大势力认可了太上皇的决定,也为庄重而又复杂的皇帝登基大典拉开了序幕,同时也让抱有某种幻想的人彻底的死了心,例如太上皇的第十二个儿子郑柘。

    虽然这个消息早在意料之中,但李良还是jīng神一振道:“好,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许靖不以为然的说道:“大人多虑了,有太上皇坐镇宫中,怎么可能出乱子。”

    李良笑了笑没有吱声,这个许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良不相信无尘院的天才少年会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一方面是有外敌入侵加上内部的叛乱使得兵部所属的军队全都动弹不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三大军团中的白虎军团远在两界关鞭长莫及,海月军团的主帅是十四皇子的岳父不能让人放心,唯一可用的天鹰军团又在名义上到了李良手中;另一方面王爷和国公们都在各自的封地内,当能钳制他们的两股力量都暂时失效,而皇位继承人是五位王爷的代言人而非是国公们心目中的人选。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使得在新皇继位的问题上处理的稍有不慎不但可能刀兵相见,还会动摇了大唐的根基。

    所以迫不得已,李良在分别给十一家国公们写信讲述了太上皇退位和九皇子继承大统的前因后果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京城,怕得就是万一国公们如果不满,而又认为京师的兵权被‘自己人’控制而上表反对。要知道反对一个皇子继位可比废掉一个皇帝容易的多,至少不会因此而将爵位提前传给子孙。

    “有御史城你那位朋友的消息吗?”李良问道。

    “回大人,”许靖道:“戴欣已经离开御史城,按路线判断目的地似乎是德杨郡。”

    “德杨郡?!”李良看了看许靖道:“是叛乱人数最多的德杨吗?”

    “正是。”

    “知道了。”看来那封信奏效了,戴欣已经开始履行御史大夫的职责了,李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再有两天就该到地方了,到时候就有得忙了。”

    许靖躬身下了车吩咐护卫们开拔,这时李义提醒道:“许文案,请等一下,我家小姐还没回来呢。”

    “噢!”许靖看了看左右,果然没有见到傻丫头柳红缨的身影,想来是和往常一样遛马去了,就道:“你们先走,我去找她。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在李义的指点下许靖骑马沿着柳红缨的去向找了过去,边走边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吹起了口哨,没走多远就看到许靖曾经的爱驹打着响鼻迎面飞奔而来。

    这匹名为追风的马外观一般,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匹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代步的马罢了。但你可别被它的外表所蒙蔽了,它的耐力和负重是非同寻常,而且爆发力极其强劲是真正意义上的千里马。是许靖的师傅根据无尘院所从事事务的xìng质,本着既不引人注目又要是好马的原则千挑万选送给他的,而许靖也非常爱惜从幼驹将它养大,如今刚刚成年正是出力的大好时候。

    不过让许靖心疼的是,他的这匹爱驹如今却换了主家,已经成了柳红缨的坐骥了,这可不是许靖为了拍李良的马屁将心爱的马儿送给相国大人的干妹妹的,说起来许靖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瞅着我们的相国大人特别的别扭,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将心爱的东西拿出来走门路的人,要怪就怪许靖太过自信了。

    从京师出发后,除了乘坐马车李良和赶车的李忠外,其余的随行人员都是一人一匹马,柳红缨当然也是其中一员了。可惜没走半天,柳红缨所骑的马就被压趴下了。要说柳红缨所骑的马是皇家御马院里的马已经不能算坏了,可以说除了许靖的马外就属她的马好了。可是这位姑nǎinǎi背的那两柄大铁锤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她小时候在山里不是骑老虎就是骑豹子,这头一次骑马比较新鲜,孩子心xìng的她喜欢纵马飞奔,你说这没经过特别负重训练的御马能受得了吗。

    本来车队的行进速度不快,柳红缨完全可以徒步跟上或者坐在李良的车里。但是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力的她,一是不愿意闷在车里受罪,二是见不得别人骑马自己步行,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经常坐在车上向李良汇报工作的许靖所空下来的追风身上了,于是柳红缨就很‘直爽’的要求和许靖换马。

    刚才说过,追风是许靖亲手从小马驹养大的,而凡是好马都十分的高傲,除了主人外别说骑了,就连草料都不会吃陌生人的。追风也不例外,长这么大也就让许靖骑,旁人稍一接近就又是尥蹶子又是张嘴去咬的。而且许靖看得出来,柳红缨的骑术完全是初学者的水平,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就当着李良的面顺嘴说:“只要小姐能骑上追风转一圈,这马就归小姐了!”

    却不成想,对其他人凶神恶煞般的追风到了柳红缨手里乖的就像她家养的小狗一般,许靖张大了嘴眼睁睁的看着柳红缨骑着追风围着车队转了好几圈。他哪里知道,就连山中的老虎豹子在这位姑nǎinǎi面前都拽不起来,更何况还是经过人驯养的马儿。

    追风来到许靖面前用鼻子在他的怀里拱了几下,而后又低声的鸣叫了几下。

    “你这个小叛徒!”许靖知道追风的鸣叫是在对他骑在别的马上表示不满,就抚摸着追风的脖子道:“是你先不要我的,这会又来怪我!”

    追风又是一阵不满的嘶鸣。

    许靖顾不上和追风置气,随口道:“你的女主人呢?”

    像是听懂了许靖的话,追风长啸了一声后调头向来的方向而去。

    “什么时候这么通人xìng了?”许靖嘀咕着催马跟在追风后面来到了一片林子里,就见到柳红缨躺在一根枯倒的树干上睡着了。

    “哎!虽然是干兄妹,可却像亲兄妹一样——一样爱睡觉!喂……。”许靖翻身下马,抬手就想拍醒酣睡中的傻妞妞,但手伸到半空中就停住了。

    几缕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撒在妞妞的脸上,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那丑陋的面孔上装满了甜甜的微笑,这种不夹杂任何的**和心机的笑容让许靖呆住了。

    许靖虽然年纪不大,但无尘院仓库内堆积如山的陈年档案和来自大唐京内外的最新羽书,使得他可以说是在yīn谋堆里长大的。而为了让许靖尽快地成熟起来,季曷通过各种机会安排他和很多情报的当事人接触过。在这过程中,明了这些人底细的许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们脸上的笑容,那种让他看了想吐的笑容。

    谄媚的、言不由衷的、强作欢颜的、道貌岸然、刚毅的、正直的……等等、等等,许靖见过各种各样的笑容,他自信已经将这世间所有的笑容都看尽了。除了已故的母亲慈祥的、师傅季曷内敛的、还有御史城内戴欣不屈中夹杂着无奈的笑容外,许靖讨厌其他人的笑容。

    可在不久之前,当师傅带着他走进即将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的客厅时,许靖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笑容。是的,李良很爱笑,那是一种让许靖看不透的笑容,似乎饱经沧桑、又似乎是未经历过任何磨难的赤子之笑;似乎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笑;似乎是要将天下收入囊中、又似乎是要抛开尘世中的一切的笑。

    以前许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瞅着相国李良就觉得别扭,但现在他知道了。看着柳红缨沉睡中的笑容,许靖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嫉妒李良!

    李良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不甘寂寞但又不愿意担负过多的责任,但李良又比他做的更彻底。他许靖是带着矛盾的心情投身到权力的游戏之中,而李良则是以享受乐趣的心情置身在其中。自己是尽可能的去追求,有时不得为了能投入到游戏之中而做出某种让步……例如受李良的气。而李良是随心所yù的,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只不过是……是他所喜欢摆弄的黑白两sè的棋局。

    轻轻的在妞妞的身边坐下,许靖歪着头欣赏着柳红缨在别人眼里丑陋不堪的面容。他从来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觉得这副面容是如此的……。

    当太阳西斜的时候,柳红缨和许靖才赶上了已经开始露营的队伍。李良溺爱的看着妹妹道:“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柳红缨憨厚的笑道:“在林子里听……听鸟儿唱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李良问许靖道:“是这样吗?”

    许靖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是的大人,我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在林子里睡着了。”

    有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就是最丰富的表情,李良觉得许靖怪怪的,他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却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晚在临时营帐内,李良翻阅着前两天夫人让人加急送过来的出自白冬雁之手的地图。这部分地图和以前的那些加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中原五国,以及部分北方蛮族的地形图了。在和手头从兵部取得的地图相比较后李良不得不感叹,白家所掌握的制图方法的确是一绝,无论是在比例的把握上还是地形的描述上都有其过人之处。尤其是山间小路和各处水源的标注上都是最新的,这要比兵部某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所绘制的地图更有时效xìng,单就这一点来说,白氏的地图对于行军打仗比兵部掌握的地图要好的多。所以在他不看的时候就让人复制了一份,准备交给兵部,这个出力的人自然就是许靖莫属了;同时李良又交代许靖,让无尘院在各国的坐探尽可能多的收集各国的地形图,特别是地形复杂地区的局部地形图以备不时之需。

    用手指在地图上丈量了一些敌军和大唐各处军队所处位置的距离后,李良又反复的在心中将自己的战略计划核对了几遍后轻笑道:“好极了!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对新皇登基都没有异议,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按照兵部发出的军令去做,天鹰军团也就可以调往前线了。如果燕国人不知好歹非要捞取什么好处的话,那么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这条大龙我是屠定了!”

    就在李良得意的时候,许靖走进营帐道:“大人,我们的细作传来消息,丰国的大营和他们国内的联络有些问题,我们散步的谣言根本没有传到韦岑哪里。”

    “我rì!”李良忍不住从嘴里蹦出了很久都没说过的脏话!

第 一零七 章 我们都是蛀虫

    第 一零七 章 我们都是蛀虫

    不要怪李良为什么会这样失sè,如果谣言传不到到韦岑的耳朵里,那么他自然就不会退兵,如果丰国不退兵,那么距离不算太远的卫国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话也就不可能落入李良的圈套,那就更不要说是铁了心要在老虎身上拔毛的燕国了。虽然为了防备计划失效,大唐兵部所属的枢密院制订有备用方案,但那种全线收缩将大片土地拱手让人,以便换取时间和空间的方案就目前情况来看无疑是养虎为患,只会让敌人更加的做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李良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李良平稳了一下心中的慌乱问道:“到底怎么会事?”

    许靖道:“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是韦岑军中有人刻意掐断了消息的渠道,凡是对韦岑不利的消息都被挡在了大营之外。大营内部也加强了戒备,我们的细作很难行动。”

    ‘是韦岑真的想当王莽,还是他听到了风吹草动后识破了我的计谋而故意如此以便假装不知道那些谣言?’李良飞快的在脑子里想了几种可能后道:“命令细作不惜任何代价去查清楚韦岑哪里发生了什么。”

    “是!”许靖坐到案前用密语开始起草羽书,而李良在来回踱了几十步后果断地对在一旁侍候的李忠吩咐道:“通知所有人,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目的地为盍塘郡。还有,把李义叫进来。”

    李忠领命而去,没一会李义就闻讯而来。

    “李义,你带上我的手令到我们原定要去的淮延,告诉童天奇,我给他三天的时间磨合队伍,将各家的人马整合为一体,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让他自己回京城吧。”

    李良所说的队伍是以相国的名义摊派给五王和各家国公的,在离开京城之前李良很客气的请求他们帮自己一个小忙,让他们从各自的私军中抽调些人过来,目的是充当李良的亲兵卫队。其中国公们是每家出二十人,王爷们每家出四十人,除了数量上的要求外,还特别提出希望派来的人都是能够高来高走,jīng通轻功和善于刺探军情的人员。李良相信以这些个老家伙的智慧是不会拒绝他的这个小小的请求的,所以在给他们的信里约定好,让他们接到信后在指定rì期前将人员在淮延集合,并以兵部的名义征调在两界关作战的童天奇回来当这些人的头头。这会童天奇已经到达了淮延,正满心欢喜的等候李良的到来,不过如果他知道等到的不是李良而是一份苦差事——将不同所属的大杂烩在短短的时间内整合完毕,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写完羽书的许靖忽然想了什么抬起头提醒道:“大人,既然王爷和国公们已经没有异议了,是否现在就把天鹰军团往前面调?”

    “不行!”李良不加思索的说道:“还不是时候,必须要等到地虎军团结束两界关的腾出手来才能动用天鹰军团。否则会打乱我的计划……算了,我们不要谈论这件事情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把羽书传出去吧。”

    “遵命!”

    许靖来到帐外将羽书交给无尘院的下属,那下属熟练的将几份羽书绑在‘飞羽’的腿上然后放了出去,银灰sè的飞羽如同一道道闪电般的展翅而去。

    仰望着消失在夜空中的飞羽,许靖沉吟道:“计划?他有什么计划?真是奇怪?”

    李良一行人连夜赶往的盍塘郡距离被丰国大军占领的大唐关隘苍茫关大约有一百来里,当李良风尘仆仆的赶到地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以及新任的镇国公——李良同父异母的兄长李毅。

    让我们先来简单的了解一下李毅,他是前镇国公李博的妾室刘氏所出。因为兄长李博和弟弟李良兄弟萧墙,使得本来很可能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李毅登上了镇国公之位。虽然李毅的这个镇国公基本上等同半道上捡来的,但他毕竟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而且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继承爵位希望的李毅为了成年dú lì后更好的生活,在其生母刘氏的教导下十分好学上进,肚子里还是很有些东西的,这也使得他在当上镇国公后能够很快的进入角sè。

    李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盍塘郡之后是镇西王和镇国公的封地,而他们也肩负着拱卫边关的职责,只可惜丰**队的行动过于突然,而苍茫关内的唐军又因为太平rì子过的太久了疏于防范,在镇西王和镇国公以及附近的援军到达之前苍茫关就丢失了。庶出的身份和母亲良好的教育使得李毅为人十分谦虚谨慎,能够听取旁人的意见,所以虽然是初次领兵,但在家将的协助下还是很有章法的。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李毅率领镇国公的府卫协同镇西王的王军试探的攻击了一下发觉敌军势大,就很克制的劝阻了镇西王世子一心强取苍茫关的想法,一起撤到了盍塘郡联手等待援兵。

    和在御史城的遭遇比起来,李良在这里受到的接待是不可同rì而语的,镇西王世子和镇国公率领亲信以及当地官员组成了大队人马出城二十里相迎。

    如果单从官爵上看,李良的相国比王爷和国公要低半格,毕竟王爷和国公是世袭的,而李良的这个相国还不知道能当多久。可从权势上讲,李良手中的权力却也当的起他们出城迎接,更何况一个是自己的兄弟,而另一个则是还只是个小王爷。

    虽然和兄长李毅接触并不多,但是李良很感激他能在母亲病重之时让妻子前去照顾的,而李毅也感激李良将唾手可得的镇国公之位让给自己,所以兄弟见面是十分的融洽。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对李良也是格外的热情,一口一个相国大人,热情的让李良感觉有点过火,怎么看这位小王爷不像一位小王爷。

    城外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寒暄了几句后李良兄弟一起同车进城。

    在车上李良询问兄长郑冶道:“三哥,母亲可起程前往京城了吗?”

    李毅道:“十天前刚刚起程了,弟妹再有两个月就该临产了吧,母亲身体刚刚康复,你嫂子担心她老人家累着了就陪着一起去了。”

    “还是嫂子心细。”李良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多谢三哥、三嫂了。”

    “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又说了一些家事后,李毅话锋一转道:“前几天离的比较近的几位叔伯都给母亲写了信来,对你没有支持十二皇子,反而指认和五王走的近的九皇子继任皇位有些不满。”

    “三哥!”李良道:“我知道各家在京师都有眼线,想必他们探查到的消息是太上皇将指定新君的全权交我了吧。”

    “是这样的,包括我们家在内的眼线所回报的都是如此,所以叔伯们对你的行为都十分的不解。虽然你给各家都写了信进行解释,他们也都为了大局的稳定不得已认同了你的决定上书恭贺九皇子继位,但是他们都认为是因为十二皇子和你个人有隙,而你也因为个人恩怨而置各家的利益于不顾才这么做的,所以提出今后对你的支持会有所保留。甚至……。”说到这里李毅停了下来,不过李良已经知道兄长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三哥,没有外人在,我就对你说实话吧。”李良道:“表面看起来太上皇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我,可是三哥,你相信太上皇真的会放权吗?那位皇子继位太上皇心中早有定论,如果指错了人的话,你弟弟我估计就血溅金銮殿了。”

    李毅听了是连连点头。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没有这会事,我也不会指定十二皇子为皇位继承人的。并不是因为我个人和他有什么过节,完全是符合我们十一家的长久利益。”

    “七弟的话为兄有些不解,所有的人都知道十二皇子和我们走的近,如果是他当皇帝的话应该对我们更有保障。”

    李良道:“三哥,你是想要十年二十年的富贵呢……还是想让子孙后代数百年后仍然能享受权势呢?”

    “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好了。但是那些叔伯们……。”

    李良道:“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十二皇子是皇室两百年来少见的庸才,他上台的话很有可能被我们彻底控制。三哥,这么多年来五王有削减我们十一家权势的想法,而我们十一家又何尝没有架空五王的谋划呢!母亲对我说过,当初她通过姜黄后呈上去的那些王爷们为非作歹的证据,只有一少部分是我们家自己收集到的,其余大部都是其他十家私下给我们家的。他们这么做除了是因为我们十一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其实也是把我们当枪使,想让我们镇国公府出头让皇上失去对五王的信任,削减五王的权势。”

    李毅道:“七弟所说的为兄知道一些,前些时候来吊丧的几位叔伯对我说过这件事,就是希望我们十一家联手,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争取让五王失去封地和兵权。到那时……!”

    “到那时……!哼……!”李良打断兄长的话道:“到那时我们十一家也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李毅很是疑惑的说道:“不会如此吧?”

    “三哥!”李良尽可能用李毅能理解的话语说道:“如果说我们大唐的政治体系是一张桌子,那么皇上、五王、六部官员以及我们十一家就是的桌子的四条腿,你见过缺少了一条腿的桌子能站稳吗?而且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和五王是共同的利益要比争端多得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和五王有两个共同的敌人——皇上和百姓!”

    李毅都听的有点傻了,因为李良的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他木楞了半天后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是……是我们的敌人?”

    “是敌人也是盟友,还是我们关键时刻的替罪羊!”

    “盟友?替罪羊?”李毅块被弟弟给搞糊涂了。

    “皇上是社会的最高管理者处于权力的顶峰,百姓则是权力的草根阶层,而我们和王公贵族以及掌握了大量土地的地主是协助皇上压榨百姓的中间阶层。我们这些中间阶层以及皇上的奢侈生活是建立在百姓心苦劳作的基础上的,我们的一饮一食全部来源于百姓,是百姓供养了我们这些不是生产者的一切,可以说我们全都是一群不劳而获,完全依靠吸食百姓血肉而活在世间的蛀虫!”

    李毅的心中十分的困惑,怎么让弟弟这么一说,自己就成了害虫了。

    “老百姓会甘心被我们压迫吗?当然不会,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反抗,最近所发生的百姓叛乱,就是这种反抗的一种具体表现。而反抗的结果就是一个王朝被推翻另一个新的王朝建立起来。也就是一个皇帝被人砍了脑袋,一个新的皇帝继续开始带领我们压榨百姓。而我们这些中间阶层除了部分倒霉蛋外,会有一部分和新产生的贵族成为新的中间阶层,而为了治理百姓,新皇帝又需要依靠我们这些中间阶层,在新皇帝的带领下我们这些人可以继续放心的吸食百姓的血肉了。”

    李毅目瞪口呆的说道:“难道七弟的意思是,大唐会灭亡?”

    “暂时还不会,目前发生的叛乱规模并不是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是有外力介入而非是百姓自发的反抗。但如果我们或是五王这两方任何一方完蛋的话,那么距离大唐灭亡也就不远了!”

    “啊?”

    “三哥不用太过惊讶。老百姓其实是最好对付,民心可用,民心可愚,只要让百姓有口饭吃、有几身备用的衣服穿、能娶上一房媳妇,他们就知足了,除了极个别的意外是不会和我们作对了。但问题是,老百姓容易知足,可我们这些中间阶层和最顶端的皇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满足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会利用手里掌握的资源去谋求更高的追求,当百姓还在为一rì三餐忙碌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想的是奢华的宴会、华丽的衣冠、无数的妻妾、或是大修陵墓想把富贵带到另一个世界,或是寻求长生不老之术。三哥……你可别说你没有这样类似的想法!”

    李毅被李良说了个大红脸,他在镇国公府长了十八年,又在外面经历过很多事情,李良说的这些即便是没见过也听说过,而且他以前就收过一房小妾,在当上镇国公的时候看着家里的漂亮的丫鬟不是也乱动心思吗,所以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不过碍于有孝在身,又是刚刚继任镇国公之位,暂时还能够克制。

    “人的**是无止境的,而平民百姓因为起点低,所以在达到了成家立业这个最基本的**后基本上这一辈子也就快完了。可是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出生后就衣食无忧,娇妻美妾也是平常之事。如果没有自身良好的道德修养和外界强力的约束,除了不会珍惜已经掌握的东西外必然还会不择手段的想占有更多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但真正有良好的道德修养的是没有几个的,尤其是没有经历过创业之苦的世家子弟。”

    李毅道:“为兄明白了,七弟是说没有外力的约束,我们为了占有更多的东西必然会无所顾忌的压榨百姓,直到把百姓逼的起来反抗!”

    “是的!”李良也点头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这么吸食百姓的血肉,是依靠我们手中的权力,但是如果这种权力没有得到制约的话就会无限的放大,直至崩溃。而最不容易受到制约的就是皇权,我们是一家国公和五位王爷就是约束皇权的两道枷锁。而这两道枷锁相对于对方来说又都是对方的枷锁。如果我们或是五王有一方彻底完蛋了,那么另一方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最终导致或是皇权无人制约唐国灭亡、或是皇权沦为某一方的傀儡,而掌握傀儡的一方有一天不是取而代之就是被彻底的消灭掉。说到这,三哥啊!我们不能不说大唐的高祖皇帝是一个奇人,他能在两百年前想出如此先进而又合理的政治体制实在是让人佩服。”

    李良按照自己的理解对兄长将唐国的制度进行了解析,在李良看来,这个时空里唐国的制度是介于皇权至上和君主立宪下的两党竞选执政之间的一种政治制度。虽然不是很完善,但也属于一种比较先进的,适合在以农业为主要生产方式的封建社会的模式了。尤其是在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之下还有直接管理社会的六部官员以及监查六部的御史城制度,即能够有效地约束统治阶层各方的权力,又能够适当完善促进社会的发展。

    李良之所以对兄长解释这么多,是想让兄长作为十一家大贵族中的一员出面和其他十家国公进行沟通,让他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不要和五位王爷斗到你死我活不可调合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李良今后的计划来做铺垫。从效果上看,似乎很不错,李毅已经完全被他说动了。

第 一零八 章 小王爷

    第 一零八 章 小王爷

    二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足够李良做好兄长的工作了,李毅答应在见到其他十位国公的时候会将李良的意思向他们传达,并表示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一定会全力支持他的。而说到全力支持,李毅婉转的提出李良没有必要从每家国公那里索要二十个人充当卫队,完全可以从镇国公府的府卫里挑选几百个忠心可靠的。

    对此李良的解释是,与其让他们费尽心思安插眼线过来,还不如主动达成他们的心愿,这样大家都会少很多麻烦,反正李良现在的护卫队已经是大内侍卫、无尘院、羽林军以及天鹰军团四方组成的联合编队了,也不在乎再复杂一些。

    来到城内,李良出席了兄长和镇西王世子安排的午宴会后以旅途劳顿为由早早的休息了。

    是夜,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睡了一下午的李良坐在客厅内等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和他一起来的许靖,另一个则是白rì里无比热情的镇西王世子郑冶波。

    许靖没李良那么好的命,又是宴会又是睡觉的。这一路上为了赶路几乎是马不停蹄,无尘院还有兵部的探报收到的很少,大部分都按照要求送往了目的地盍塘郡。所以一到地方,作为文案的许靖除了要整理兵部发来的军情以及转发过来需要李良这位相国签署的朝廷公文外,还需要到无尘院在这里的秘密联络处拿去最新的情报。

    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李良料定他会在夜里来拜访的。有句话叫做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从白天他过分的热情中,不难判断出这位小王爷有事情想求他。

    许靖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李良到客厅没等的屁股坐热呢就见徐靖捧着一大堆文书找上门来了,看那架势估计是早就全部弄好就等他睡醒了。

    “大人,已经查出来了。”许靖首先从李良最关心的问题说了起来:“从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在我们开始在丰国散步谣言没多久,苍茫关的丰军就切断了和国内的联系,所有的书信和人员往来都中断了,后方补给粮草的也都是送到关外由指定人员接收,下面的士卒完全不进行接触。”

    李良道:“是韦岑下的命令?”

    “不是!”许靖道:“我们在丰军中的卧底拼死传来的消息表明,韦岑很有可能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会事,这些都是韦岑的弟弟韦陵风、长子韦浩然二人指使下面人做的。”

    “原来如此,有这两个人的详细情报吗?”

    “有的。”无尘院对各国的达官贵人是十分关注的,像韦家这样掌握丰国命脉的世家的主要成员是万万不会放过的,而许靖显然在下午就做了功课,所以立刻如数家珍的说道:“韦陵风乃是韦岑的胞弟,现年四十二岁,身高五尺二寸,相貌丑陋脸颊有暗红胎记一块有‘恶鬼’之称,家有一妻五妾、育有四男一女。少时从军,常年在西疆和北栎作战,麾下有五千铁血据闻很是英勇,能守能攻多次率军击退北栎来犯之敌军,乃是此次丰军的副帅,缺点是为人孤僻不善与人交谈;韦浩然,韦岑之长子,身高五尺三寸,现年三十一岁,为人至孝,相貌英俊,其妻乃是丰国公主,育有二女一男,擅长政务与后勤,此次出兵就是由他负责粮草供应。群点是缺乏主见,人云亦云。”

    李良端起仆人奉上的茶水泯了一小口道:“韦陵风想是因为相貌的缘故不愿和陌生人交往,所以比较孤僻,韦浩然则是因为一直生活在强势父亲的yīn影下,所以缺乏自信。……嗯,难道就是这样两个人识破了我的计策吗?”

    许靖道:“大人,不管是不是他们识破了您的计策,但是只要谣言传不到韦岑的耳朵里,丰国就不可能退兵的。”

    “是啊!”李良很是发愁的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丰国不退兵的话,卫国也不见得会中计,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韦岑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呢?”

    想来想去也李良有了主意,你国内的消息不是断了吗,那我就主动去告诉你。从韦陵风和韦浩然的表现上看,他们显然很清楚他们父兄的秉xìng,只要让韦岑听到这些消息,那么这次丰国的军事行动就只能无果而终了。可问题是谁去合适呢?李良自己打死也不会去的,这种事情虽然出风头,但是风险xìng太大,有道是千金之子不立围墙之下。

    就在李良犯愁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镇西王世子郑冶波求见。

    李良一拍巴掌道:“有了!就是他了,快快有请。”

    如果说在这个地方适合去见韦岑的除了李良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话,那就是镇国公李毅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了,既然郑冶波自己送上门了,那就是他了。

    趁仆人去请郑冶波的空档,李良对许靖道:“还有什么事?”

    “这里有从京师转过来的一些公文需要大人签署。”许靖说着就将一摞公文放在了桌案之上。

    拿起最上面的公文打开一看,是一份官员升迁的批文,有一个从六品官吏叫做潘徽的被提拔为从五品。李良很是纳闷的问道:“虽然从六品直升从五品属于破格任命,但是这五品以下的官员升迁是不用呈报到我这里的批示的,吏部难道糊涂了?”

    许靖把头低了下来没有吱声,倒是在一旁伺候的李忠咳嗽了一声后低声的说道:“少爷,潘徽乃是二姑爷的名讳……。

    “哦……哦……!”经李忠这么一提醒,李良想起来了,可不是吗,除了自己之外母亲还有三个女儿,这位被提拔的潘徽正是二姐的丈夫。看来不是吏部的官员糊涂了,真正糊涂的人是李良自己。还真应了那么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想看以前李良虽然是镇国公的嫡子但因为不能继承爵位,母亲柳氏身为国公夫人但是为了给儿子谋取一官半职都要费尽心机,而如今李良刚刚当上相国,不用他自己打招呼这亲戚跟着就荣升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许靖,从他微微现露的嘴角上的笑容李良可以判断出,‘这小子是故意的!’

    这份升迁的文书让李良很是为难,批吧……很有可能对自己的官声有损,而且从心眼里李良不愿干这种事情,因为前世的时候他就很是看不惯某些不看能力只看借裙带关系提拔任命下级官员的高官;不批吧……对不起姐姐,三位姐姐对他一向是照顾有佳。实在是为难啊……难怪有人说清官不好当啊!

    “相国大人,如此辛劳实在是我大唐的幸事啊!”就在李良万分为难的时候,镇西王世子郑冶波走了进来道。

    将烫手的公文放下,李良道:“镇西王世子说笑了,本官不过是在弥补所欠的公务罢了。”

    郑冶波道:“相国大人过谦了。”

    李良被他一口一个相国大人叫得头都疼了,就道:“世子不必如此,叫我一声世兄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啊!”

    “你我两家的封地相隔不远,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一声世兄足以,世子说是不是。”

    “相国大人说的真是太贴切了 ,‘远亲不如近邻’,妙实在是妙啊!”郑冶波是拍手称快。

    李良额头上的汉都快下来了,这位小王爷怎么比市井小人还不堪。虽然他越是如此,就说明他越是有事要求自己,那么也就越有把握让他去完成那个任务,但是一个小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也够让人汗颜的了。

    李良道:“世子此刻来访想是定有要事了。”

    “要事是没有了!”郑冶波摆手道:“正如相国……世兄所说的远亲不如近邻,你我两家做邻居也做了五十年了,交情非浅。以前少有来往实在可惜,和世兄更是没有交往,实在是惭愧啊。所以想来和世兄促膝长谈,加深了解。”

    李良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因为有事要麻烦这位不像小王爷的小王爷,所以也只好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大半天,在听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李良终于听明白了,这位小王爷真的是要求李良办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能让郑冶波如此呢?让我们慢慢道来。

    却说将近五十年前,当时的镇西王还不是郑冶波他们这一枝而是另一位皇族,也是四十九年前的那次封地比武中的失败者,郑冶波的爷爷就在那时候从一个普通皇族成为了号令一方的镇西王。要说郑冶波的爷爷倒是很有些本事,在他的带领下镇西王在此后的两次比武中都顺利过关。

    岁月无情,在十三年前老镇西王去世了,现任的镇西王也就是郑冶波的父亲能力一般,九年前的那次比武也是依靠老王爷留下的家底熬过去的。而眼看着十年一次的比武又要到了,这一次镇西王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把握过关。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运气好点,和他们实力差不多的平南王运气背点,这样也许有机会能在享受十年的荣华富贵。可惜偏偏在去年赶上了勾斐入侵,平南王的王军适时地参战了,而且眼看是大胜在即。而按照高祖皇帝为了避免在对外作战时王爷为了保留比武获胜的实力而不全力作战,就留下的规矩一条规矩,凡是对外作战而取胜的可以不参与即将开十的一次比武而自动保留王爵。

    这可要了镇西王一干人等的命了,平南王不用参加明年的比武了,那样一来他们基本上是百分百垫底了。就在一家私下里让绝对可靠的心腹人等转移了部分金银出去做好了流落街头准备的时候。表面上一直和唐国关系不错的丰、卫、燕三国发动的入侵又重新给与了他们一线生机,郑冶波高高兴兴地带着王府的军队杀向了苍茫关。

    可问题又来了,敌军势大——高祖皇帝的规矩可是取胜才行。取胜无望之下郑冶波只得和镇国公李毅一起来到这里驻守,等待援军,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一个李良。

    要说这郑冶波脑子转得也够快的,从父亲转过来的京师的消息他知道了此次负责击退三国入侵的总指挥正是李良,于是他就把脑筋动到了李良身上,希望李良能给他足够的支持以帮助镇西王府渡过此次难关。

    求人当然不能空着手,只是郑冶波此次出来是带兵打仗,手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李良来得突然从家里现取又怕耽误大事,他一咬牙就准备把去年刚得的一样奇宝送给李良。这不,在把自己的意思饶了九十九道弯讲了出来,并且确定李良已经听明白之后,他趁着许靖有事出去,李忠也去热茶的时候将宝贝拿了出来。

    “世兄。”郑冶波小心翼翼怀里将一个东西取了出来递交到李良手里。

    李良道:“这是何意?”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世兄不要嫌弃。”

    看着和小儿拳头大小差不多摸起来和一般的石头差不多的东西,李良很是纳闷:‘这玩意也拿得出手?’

    郑冶波很是心疼得说道:“此物乃是去岁从天而降的一块奇石,戴在身上寒暑不侵,还可避尘防沙。”

    将‘宝贝’举在灯下看了看李良道:“太贵重了,如何使得。”

    “世兄。”趁现在没人在场,郑冶波也不再墨迹了,他躬身施礼道:“想必您已经明白在下的来意了,还请世兄相助。此物不过是些许敬意,待在下回到封地一定另有重谢。”

    李良将石头往袖子里一丢道:“既然世子把话讲明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但是到此为止,不必再说什么另有重谢,否则在下就不帮世子了。”

    听出来李良有办法,郑冶波是大喜过望,连道:“全听世兄的,全听世兄的。”

    李良对郑冶波道:“世子请附耳过来,如此……这般……。”

    郑冶波先是点头,而后又迟疑的摇头,最后把牙关一咬点头道:“好!在下愿意前往!”

    “只要世子做成此事,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天sè不早了,世子是不是……?”见目的达到李良也不愿意再和郑冶波罗嗦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

    郑冶波高高兴兴地离去后,许靖回转过来道:“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丰、卫、燕三国yù在六rì后同时进军。”

    李良眉头一皱道:“消息可准确?”

    “绝对不会有错。”许靖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个消息是经过反复核对的,敌军这几rì人马的调动频繁,探马的活动次数和范围也骤然增加。”

    “传令各处加强戒备,如果五rì之内丰国没有退兵的话……,”说道这里李良把牙一咬道:“就将淮延、盍塘、登锋三处粮仓内的粮食烧掉!”

    “烧掉淮延、盍塘、登锋的粮仓?”许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大人?您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明白了!”许靖不再多问转身而去。

    “等等!”李良道:“给各地将令得命令一定要严厉,绝对不容他们有人和意义。还有……我要写份奏章给太上皇和皇上,就用你们的飞羽传递,务必要在三天内抵达京师。你过半个时辰来取。”

    李良伏案奋笔疾书,烧粮仓是件大事,这件事必须要取得太上皇和皇上的谅解,如果独断独实在是不好交代。

    淮延、盍塘、登锋三处的粮仓并不很大,原本只存有少许供应边关rì常所需的粮草。可是去年年末的时候燕、丰、卫三国偿还所借的粮食都存在这三个地方,使得这三处一跃成为附近千里之内最大的粮仓了。

    从听到燕、丰、卫三国入侵的消息后,李良就觉得十分的奇怪。有句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燕、丰、卫他们有粮食吗?

    连年的水旱之灾使得燕、丰、卫三国不得不向唐国借取了大量的粮食,虽然近两年风调雨顺使得他们能够在去年一次xìng还清了所借粮食,但是如果说他们还有余粮能支持大规模用兵的话,李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而且最奇怪的是,以前他们借粮食在偿还的时候都会拖拉很长时间,一次借粮托个十来年,甚至托到再次借粮的时候都不意外,可是这一次他们不约而同地这么痛快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有所怀疑。

    没有粮食是打不赢仗的,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所以李良确定他们一定另有计划。

    游击队之歌唱的好‘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那时候李良就识破了燕、丰、卫三国的计谋,他们是以还粮是假,将作战用的粮草预先放到作战目的地。而唐国因为国内粮食充足,除非必要是不会将在运输中消耗很大的粮食来回搬的,而这也正好给了燕、丰、卫三国可乘之机。

    写好奏章后,见许靖还没回来,李良继续翻阅公文,发现第二份公文还是吏部提升官员的。

    “这一份不会是提拔我四姐夫的吧?”李良很是无奈的嘟囔道。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上)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

    这一rì天sè将晚的时候,苍茫关内忠烈候韦岑和有恶鬼之称的韦陵风并驾齐驱巡视着军营,一起来的还有手下的主要将领。

    “为什么军中的粮秣只够五rì之需?大战在即,怎么可以如此懈怠!”从韦岑的表情上看,他显然对目前的备战情况有些不满,而他不满的对象正是自己的儿子韦浩然——他是负责粮草供给事物的。

    “回大将军。”一向对儿子要求很严格的韦岑给儿子定了众多严格的规定,其中一条就是在公众场合里韦浩然只能以下属之礼称呼他的官职。心中有难言之隐的韦浩然十分勉强的说道:“可供大军十rì之用的粮草昨rì已到关外,此时正在交接。下一批粮草也将在三rì后抵达,绝对不会耽误作战之用。”

    韦浩然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呢?

    事实上和无尘院察探到的消息出入不大,切断丰国国内和丰国大军消息的正是忠烈候韦岑的弟弟韦陵风以及长子韦浩然。不过无尘院没查到的是,给这两个人出主意的却是李良的挂名弟子何无坪。当初何无坪知道李良成为了唐国的相国之后就隐隐的预感到事情不妙了,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留心了。

    果然,没过多久何无坪就在前来运送粮草的兵士之中听到了一些流传在国内的对大将军韦岑很是不利的消息——有说韦岑要造反自立的,也有说他是准备认祖归宗要回归唐国的。证据就是韦岑率兵攻唐,占领苍茫关后停滞不前。支持前一种说法的人认为,此次作战韦岑并不是真心进攻唐国,而是借攻唐为名将丰国的jīng锐之师集中到自己手中,只等时机一到就领兵回师国都,逼迫皇帝让位。不少的百姓对这种传言深信不疑,并且拍手称快,纷纷说:“韦侯爷早该自己当皇帝了。”;赞同后一种说法的多为备受韦岑压制的各地豪门士绅,他们认为,再怎么说韦家也是外来户而非地地道道的丰国人,他们有认祖归宗回归唐国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这次韦岑带兵进攻唐国是假,将丰国jīng锐作为向唐国皇帝邀功请赏的筹码是真,而且他们还有板有眼的说:“韦岑将会成为唐国的第十二家国公。”

    对于这两种传言何无坪是嗤之以鼻,同时又觉得是非常可笑的。难道大家都忘记了民间称呼大将军韦岑为忠烈侯吗?这可不是白叫的,世间若有忠烈之士当非侯爷莫属。而且以大将军的实力和威望要是想当皇帝那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起兵谋反;第二种可能xìng就更是微乎其微了,韦岑在丰国的权势无人能比,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以韦岑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言,他怎么可能放弃名与利而去谋求当什么唐国的第十二家国公呢。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应该能想明白,这一定是面临丰、卫、燕三国大兵压境的唐国,为了缓解所承受的压力所用离间之计。若是唤作旁人,估计是一笑了之,因为这离间计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用句不客气地话说那就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这样的计谋怎么可能成功?”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李良有所了解的何无坪是一点不敢怠慢,这样粗俗的计谋一点不像出自‘师傅’的手笔,或者说如果真是师傅所为,那么一定还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后着。

    私下一使劲琢磨一番后,何无坪就将李良的用意猜出了七八分。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的无奈,在聪明人看来非常可笑的谣言,可是在一定的条件之下难免总是有些人会相信其中一条是真的。而且李良要的不是有多少人相信这两条谣言,他要的是将这两条谣言传到丰国皇宫里的那位以及大将军韦岑的耳朵里。

    何无坪虽然多年不在国内,但是关于国主丰明帝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的这位皇帝除了贪杯好sè、小肚鸡肠、不理政事等诸多毛病之外,还有一个最让人头疼的毛病,那就是疑心病太重了。

    据说有一会丰明帝可能是因为闲得无聊,很难得的开了朝会。有位王爷也许是太久没看到皇帝了,估计是要一次看个够,就在上朝的时候使劲的盯着丰明帝看个没完。被看得心烦的丰明帝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疑心病了,他认为这个王爷不是再看他而是在看他屁股下面的宝座,这分明是王爷当腻味了想篡位当皇帝啊,于是当场大怒以大不敬为命当场削就要下旨将这个王爷来个全家抄斩了,最后虽然在皇亲国戚和众多文武的劝阻下没有真的砍了他的脑袋,但也把那位王爷的爵位给免了。还有一次是在两年前,后宫之中有个嫔妃怀孕了,这绝对是好事,因为丰明帝房事太过频繁的缘故宫中的嫔妃很少能够怀上孩子,已经年过四旬的丰明帝只有一位不到六岁的皇子和两位公主,而且这三位还有不同程度的智力缺陷,大家都期盼着这位嫔妃能为丰国生出来一个健康的皇子。可惜的是丰明帝看到那位妃子为未出生的孩子缝制的布娃娃的后,喜事就变祸事了。丰明帝认为布娃娃是妃子yù行巫术谋害自己的工具,就让人用三尺白绫将有身孕的妃子给勒死了。

    谁能保证这样一位皇帝在听到谣言之后会不下旨让正在前方作战的大将军撤兵的,而且就算丰明帝不降职,可是以何无坪对大将军韦岑的了解,只怕他也会主动回师然后只身回京向皇帝表明自己仍旧是忠心不二的。

    知晓了李良的用意后,何无坪觉得师傅的这一招也不是毫无应对之策的。这两条谣言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大将军止步不前上的,只等大军一动和唐军打上几仗谣言自然会不攻而破。何无坪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在大军行动之前让谣言能够不传到两位当事人的耳朵里。

    京城那边何无坪是鞭长莫及了,可苍茫关这里却不是全无希望。只要能切断国内和前线的消息来源,将所有的信件公文包括圣旨都经过筛选再送到苍茫关,同时严令已经听到谣言的士卒不得私下议论,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让大将军听不到那些不利的谣言。只要将这一切都封锁到约定进攻的那一天,当英勇的军队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将大片的盛产稻谷的田地呈献给国主的时候,一切yīn谋诡计都将失去孕育它的温床。

    当然了,以何无坪一个小小的随军参议是做不到这些的。不过他不行并不带兵其他人做不到,这次出征的副元帅韦陵风就是不二的人选。于是乎他就找到了刚刚从后方押运着粮草来到苍茫关的韦浩然,将心中所想讲述了一遍。

    韦浩然其实也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着呢,他在后方筹备粮草当然要比在苍茫关的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多,关于父亲的谣言在国内尤其是京师满天飞的情况他早几天前就知道了。就在他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的情况下,才决定跟随运粮队来到苍茫预备找叔父韦陵风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刚到地方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他出主意,而且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大喜之下就将何无坪引荐给了叔父。

    三个人在一起商议,认为何无坪的计划十分可行,就瞒着韦岑切断了大军和国内的消息往来。不但派出人员对后方的所有书信、公文进行检阅,就连不怎么勤勉的皇帝陛下询问战事的圣旨,他们都要现行过目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了才让韦岑过目。

    如果单单只是做到这些还是不够的,为了供应大军的所需,几乎每rì都要抵达前线的运粮队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的努力前功尽弃。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韦浩然就将每rì运抵的粮草该为过上三五rì集中运送一次,而且还把以前那种运粮队直接将粮草送到军中改为在关外指定的地点由可靠的心腹进行接受。只是如此一来,军中的粮草就显得有些接济不上了。

    听到儿子的解释后,韦岑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可是韦岑不说话并不代表就没有人说话了。

    “大将军对小候爷的太过苛责了。”和韦岑不太对劲的监军郝畴忽然不yīn不阳的笑着说道:“小候爷jīng通军中后勤补给,对各处营寨内存有多少粮草,什么时候会用完,什么时候该补给知道的如同明镜一般,自然是不会耽误大将军的大事。”

    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真心为韦浩然在其父亲面前开脱,但是作为韦岑一贯的政敌,郝畴的话只能反着听了。

    韦岑能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多年,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全然没有当郝畴的话是在旁敲侧击,很是郑重的对郝畴说道:“多谢国舅爷看得起小儿,年轻人要求还是严一点的好。”

    “大将军是爱之深责之切啊!不过小候爷是家学渊源,自然是虎父无犬子了。”郝畴对着韦浩然笑了笑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前几rì家父从京师给本官来了一封家书,不知道何故让人给扣了下来,不知道小候爷是否能代为查询一下有没有这会事?”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下)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

    郝畴所说的家信韦浩然是知道的,前几天一手策划断苍茫关同国内联系,并且还是各种信件公文主要检查者的何无坪来找过他,为的就是从京城发给两军阵前的国舅两封‘家书’的事情。<wWw。SUiMenG。com>

    普通士卒、低级将领或者是家境一般的中高级将领的私人信件,通常是通过军中专用的渠道收集到一起,然后交给押运粮草的补给队带到军中的。像国舅郝畴这样家有成百上千奴仆的豪门世家不会这样做的,他们都是指派忠心可靠的家丁来做这件事情,而类似于这样的信中却往往多有不可告人的机密在里面。深知这一点的何无坪,除了命手下的书吏检查那些随同运粮队一起过来的信件外,还从副元帅郝陵风那里借来了五百铁血军把守住了各处大小道路,为的就是截获那些豪门世家给军中将领来的信件。

    四天前,把守道路的铁血军兵士拿住了三个想蒙混过关的送信家丁,在他们身上搜出来两封信。经过检查发现这两封信一封是丰国的国母郝皇后写给弟弟的,另一封则是太师写给儿子的。皇后的信倒是没什么,无非就是叮嘱在国舅在军中要注意安全,全力配合大将军;可太师的那一封就有问题了,不但将那些不利的谣言全部写了进去,还交代郝畴要设法将这些谣言在军中多加散布,迫使夏安候兄弟回师。

    夏安候韦氏同太师府之间的恩怨在丰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其实不但是郝氏一族,最近十多年来在丰国,基本上只要是大一点的世家都对韦氏有所不满。

    是因为韦家独断专横吗?当然不是,中原五国立国以来,除了唐国之外,其他四国的历史上很多时间段里都是世家掌握了朝政大权,其中以丰国的情况最为严重。丰国的开国皇帝在起兵的时候受到当地的士绅的大力支持,所以在立国后投桃报李给了他们很多的好处和很大的权力,不但仿效唐国给了出力最大的七家每家一块封地,同时也给了他们拥有私兵的权力,史称丰国七杰。

    可惜丰国学唐国只学了个皮毛,真正的jīng髓是一点也没学到。七杰的后人逐步坐大,加在一起的实力曾经大大的超过当朝的皇帝,险些让丰国改朝换代。但也只是险些,韦岑的祖上在八十年前为当时的丰国的太子所救投身报恩,别看韦岑的祖上做生意做的连本都赔光了,但在政治斗争上还真有几把刷子,他和他儿子,也就是韦岑的爷爷一起利于七杰后人之间的矛盾设计保住了太子岌岌可危的皇帝位置,让七杰不敢轻言谋反。而后在长达四十的时间里对七杰后人的势力进行蚕食,到了韦岑手上更是借着一次北栎入侵的机会一举收缴了七杰的私兵。

    严格的说起来,丰国目前还是世家掌握朝政大权,只不过大权从七杰的手里转移到了韦氏一门的手中,不同的则是韦氏一族目前对丰国皇室还是忠诚无二的,在不断的对世家豪门进行打压的同时也尝着试将权力集中到的皇帝手上,为此不惜牺牲韦家自身的既得利益,这也是百姓将韦家夏安候叫成忠烈候的一个原因,可惜丰明帝不争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朝国丈郝氏一门正是七杰的后人之一。兵权在握的韦岑暂时还没有力量从根本上铲除七杰积累多年的势力,除非他不怕引起有可能颠覆丰国的动乱。而七杰的后人是绝对不甘心就此退出朝堂沦为普通的富豪,他们在韬光养晦准备伺机夺回失去的一切。

    在刚拿到信的时候,何无坪是万分的恼怒,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师父子为了自身的权势会置于大局而不顾,在这个时候对忠烈候掣肘,可是仔细一想,他们这么做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丰国和卫国、燕国联手出兵,如果能够大获全胜瓜分掉唐国或者取得部分胜利占领大片平原土地的话,不但会使韦岑的声望在丰国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对丰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rì益高涨的粮价已经让平民百姓苦不堪言。但是这样一件对丰国来说利国利民的事情,对以七杰为首的豪门世家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他们重掌大权作威作福的rì子就更加遥远了。

    何无坪有心将信件扣下并将送信的人给抛尸山野,但在拿那三人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而且这毕竟牵扯到势力庞大的外戚和世家贵族,他不敢擅自作主,也不能擅自作主,只得向少候爷韦浩然请示。

    韦浩然继承了韦氏一门的对丰国皇室的忠诚,他将太师的信给扣了下来而皇后的信则让人交给了国舅。可是他没料到,老jiān巨滑的太师在那封加盖了皇后印鉴的信中做了暗记,郝畴一看信就知道还有另外一封信存在。

    国舅爷郝畴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可把韦浩然给问住了,也把他给难为坏了,半天没答上话来。

    大将军韦岑见此情景十分生气,倒不是气儿子扣了郝畴的信,气的是儿子的表现不佳,无论有没有这会事你随便找个理由推托一下先过去不就行了吗。却没想到在他的积威之下,韦浩然当着他的面如何敢任意而为。

    浓眉一挑韦岑道:“浩然,这事你知道吗?”

    见到父亲发怒,韦浩然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大将军!监军大人!

    此事下官知道。”见到少候爷受窘,事件的主谋何无坪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不得已从陪同的将领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施礼道:“四rì前下官奉命前往城外巡查,路过城门时见到有三个家仆样子的人在城门将一封信交给守门的士卒,请他们转交给监军大人。也许是士卒忘记了,下官请命前去为大人查……。”

    “哼!”郝畴冷哼一声打断何无坪的话道:“守门的士卒是没忘,不过他们只给了本官一封信,据本官所知,除了这封皇后娘娘给本官的信外,另外还有家父给本官的一封信。”

    何无坪不慌不忙的说道:“大人,当时下官见到贵仆的行为觉得古怪,就问他们为何不亲自将信交给监军打人,他们支吾半天后说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带的是两封信,可是在路途之上却丢失了一封,无颜去见大人,所以才将信交给士卒代为转交。”

    一干将领听了是窃窃发笑,因为是人都听得出来何无坪是在说假话。

    郝畴心里是无比的郁闷,虽然他这个监军有点有名无实,但铁血军设卡截查信件之事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清楚如果直接去找韦氏父子要信一定不成,原打算当着众人的面逼韦浩然将信交出来,眼看韦浩然无言以对,只要再将两句信就可以到手,却不料冒出个何无坪来将信的事推到自己家的家丁身上。如果是公文的话还可以仔细查一下,可这私人信件,就算是rì后找到送信的家人来对质也不能把韦浩然、何无坪怎么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郝畴心有不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有探马飞驰而来道:“报!有一队唐军正在往苍茫关而来。”

    韦岑听了之后是大喜道:“唐军终于忍不住了。再探再报,一定查清楚来了多少人马!”

    当初燕国秘密联络卫国和丰国,就定下了作战计划。第一步先借粮再还粮;第二步偷袭关隘;第三部是待唐军行动后面对唐军的一路坚守,另两路齐头并进夺取粮仓,坚守的这一路的粮草则由其他两路负责从国内的道路转运。只要有了粮食,以三国的兵力击败唐国绝非什么难事。

    这计划的第一步和第二步执行的都非常顺利,可到了第三步就出岔子了,唐军主力是迟迟不见出现,三国联军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现在听说唐军出现了,韦岑怎能不喜。

    “报……!”又一个探马飞奔而来道:“唐军不过五十余人,方圆三十里之内再不见唐军一兵一卒。”

    一听唐军人马不过才五十来人,丰国的众将领都愣住了。

    第三个探马又到了:“城外有唐国镇西王世子郑冶波说是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韦岑看了看左右后回头对一言不发的副帅韦陵风道:“点五百兵士,我们出去会一会这位小王爷。”

    韦陵风一摆手,一员将领立即去点集士卒去了。

    “国舅可想去一同前往。”韦岑说。

    “这就不必了!”郝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想:‘刚刚才和你父子过了一招,如果到了关外万一和唐军动起手来,这刀枪无眼,那我还不是任你们宰割吗。’

    何无坪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时候唐军前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着啊……一定是唐军的细作知道军中和国内的消息被断掉了,所以派人前来,这可如何是好?……有了!’

    主意拿好了的何无坪溜达到副帅韦陵风身旁低声道:“副帅,一定不可让唐国之人和大将军说话,最好一出城就把他们全部杀掉,否则大将军就危险了。”

    韦陵风仍就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 一一零 章 明明白白告诉你

    第 一一零 章 明明白白告诉你

    夕阳之下,镇西王世子仰视着巍然而立的苍茫关。郑冶波所处的位置是苍茫关的正东,从所站的角度来看这一面的城墙已经很高了,但来过这里两次的他十分清楚和这里相比较西面朝向丰国的城墙要比这里高的多也厚实的多。若非是丰国人预先派遣了大批化了装的jīng锐混入关内,加上多年没有战事守军掉以轻心,想要攻克此关绝非易事。而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大唐立国两百年以来,无尘院第一次没有对有可能出现的攻击发起预jǐng。

    作为唐国的高层人员,郑冶波对大唐无尘院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是了解的。当丰、卫、燕三国偷袭得手后,无尘院对自己从建立以来第一次没有能够对潜在的进攻进行事先预jǐng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万分的羞愧。为了洗刷耻辱以及弄清楚事实的真相防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无尘院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调查敌人是如何将大批的军队调过来的。结果发现,这种兵力上的集结在四五年前就开始了。最近几年,他们三国在靠近唐国的地方开设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矿场,大量的青壮劳力被不知不觉地安排到了靠近边境的地方。虽然无尘院的探子发现在这些矿场的矿工除了开采矿石外,还在进行着军事训练,但这些情报并没有引起无尘院情报收集和分析人员足够的重视,因为丰、卫、燕三国历来都是如此cāo作的。

    为了保证位处深山之中的矿场的安全,对矿工进行适当的军事训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丰、卫、燕三国采取的兵役和徭役和结合的同时服役法。很多士兵就皇家矿场的劳工,而皇家矿藏的劳工就是国家的士兵。从无尘院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整个丰国的常备军除了拱卫他们王城的御林军以及韦陵风的五千铁血军外,其他的人马每年有大半的时间都要从事耕种和开采矿山的活计,就连边关重镇也是如此。

    开始的时候无尘院的细作还会关注一下这些新冒出来的矿场,但时间一长见没什么异常也就不再对这些很是分散的矿场留心了。

    城墙上遍插的是丰国的旗帜,来回巡逻的士卒隐约可见,盔甲和刀枪反shè的光芒比较整齐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丰国士卒的训练还是很不错的。不过郑冶波自认镇西王府所属的王军绝对要比他们强的多,如果正面作战的话,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他有信心取得胜利。<wWw。SUiMenG。com>毕竟镇西王府的王军几乎一年十二个月都在不间断的进行着训练,若非当初干了那点事情被外人发现给捅到了皇上那里,使得镇西王府元气受损,他也不至于担心过不了明年将至的比武这一关。

    ‘十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我们府上用粮食向丰国换取铜铁之事举报到太上皇那里?’雄关之下郑冶波忽然想起了往事:‘若非当时那人还同时将安东王做的那些严重损害皇家颜面的事,一并举报给了太上皇,只怕在太上皇的cāo纵下我们家九年前就已经沦为乞丐了。说来说去只能怪高祖皇帝立的这个破规矩,当个王爷都不得安心。’

    就在郑冶波胡思乱想之际,苍茫关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队人马呼啸而出将不到郑冶波所率领的队伍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跑的气喘吁吁的何无坪登到了城墙之上手扶垛口向下观望,当他看到副帅韦陵风的手高高举起后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有四天,联军约定进攻的rì子就到了,只要挨过这四天,大军一动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大将军就算是再听到什么谣言也不可能退兵了,否则就会失信于天下。丰国的人都知道,副元帅韦陵风很少说话,他的手势就是军令,何无坪现在就盼着副元帅的手能快点干净利落的落下。

    韦陵风高举的手慢慢的落下了,不……应该说是放了下来。而随着这个手势,已经刀出鞘弓上弦的五百铁血军士停止了行动。

    何无坪远远的就看到从唐军的队伍中有一人策马来到韦陵风近前,那人显然和副帅是旧识,因为惜字如金到让不认识的人会当成哑巴的韦陵风竟然那人说起话来,而且看情形还相谈甚欢。

    这时一群人来到何无坪身后,就听有人说道:“令叔父和唐国的人看起来似乎很熟啊!”

    用不着回头,光听这不yīn不阳的语气就知道来人除了丰国的当朝国舅郝畴外不会有别人。以何无坪的身份是不能挡在他之前的,只得让开垛口退到了人群之中。

    韦浩然往城下望了望后说道:“那人叫韦夷,唐国盍塘郡人氏乃是一个商人,曾代表镇西王府和我们秘密的做过以粮食换铜铁的交易。后来虽然交易断了,但仍旧时常走动于两国之间。”

    郝畴眼睛一眯道:“姓韦?此人莫非和府上是亲戚?”

    在唐国韦姓是个小姓,基本上姓韦的都沾的上边,而韦浩然的祖上来自唐国也不例外,这事是众所皆知的,所以韦浩然觉得没什么就说道:“韦夷的祖父和下官的曾祖父是堂兄弟。”

    “噢……原来是这样!”郝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细问。

    何无坪在韦浩然背后是连连摇头,心道:“我的小侯爷啊!你何必要说这些呢,推说不知道那郝畴还能咬你不成?唉……这唐人也太狡猾了,竟然带了韦家的人一起来,使得副帅下不了手。”

    就在城楼之上的几个人各动心思的时候,城下的韦陵风已经和韦夷结束了谈话,双方的正主出场了。

    丰国大将军韦岑和唐国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双双催马来到阵前,两人也不啰嗦相互一拱手后韦岑问道:“世子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郑冶波道:“在下奉我大唐相国大人李良之命前来告知大将军,大唐与丰国一直关系良好,何苦兵戈相见,如果大将军肯就此退兵,那么我国可以全当没有丰国攻陷苍茫关一事,如何?”

    韦岑哑然失笑道:“你们的那位相国就让你来问这个?”

    “正是。”

    笑容一敛,韦岑道:“多年以来,唐国以粮食讹诈我国矿产,使得我们国内粮价飞涨,百姓困苦不堪民不聊生。此次我们丰国联同燕国、卫国出兵攻唐乃是顺应民心之举,怎么会轻易退兵。”

    一直以来,唐国都是以粮食换取其他几国的物产,不过在交易的过程中往往都是将粮价翻一倍来作价的,毕竟丰、卫、燕所盛产的铜铁盐并不是紧俏货,实在不行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可粮食就不一样了,军中缺粮就没有战力,百姓缺粮就会造反,所以其他几国在交易之中是吃亏不断。

    郑冶波道:“相国大人让在下转告大将军,在得知汝等三国兴兵来犯后,就派人在丰国大造谣言。大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下这谣言的内容是什么?”

    韦岑笑道:“说来听听倒也无妨。”

    郑冶波就将李良让人散布的谣言内容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韦岑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李良太恶毒了,也太无耻了。而最为可气的是,他竟然还大鸣大放的派人来清楚地告诉自己:‘喂……我在算计你,用的是离间之计,你快点中计退兵吧!’饶是大将军韦岑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但也从没听说过有李良这样的。

    待郑冶波讲完,韦岑冷然道:“既知这是计,吾嫣能中计?况且吾皇对本侯信任有佳,岂是区区谣言所能动摇的。”

    郑冶波道:“若是大将军不怕谣言,令弟和令公子又何必越俎代庖背着大将军切断军中和国内的消息往来呢?”

    韦岑闻听此言微微一鄂,旋即以目光询问韦陵风可有此事,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时他想起刚才国舅索要信件一事,立时明白了何无坪适才是在信口开河的糊弄郝国舅,也明白了弟弟和儿子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这么做。明白是明白了,但他对两位至亲之人背着自己搞这些小动作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而最让韦岑感到不满的却是这样的事情竟然是由敌方来告诉自己的。

    “大将军。”注意到韦岑面sè不渝,郑冶波有些担心。别看郑冶波侃侃而谈,其实心中很是没有底气,他手心里的汗都要把缰绳给浸湿了。见到韦岑如此生,郑冶波怕他恼羞成怒将自己给咔嚓了,刚才若非韦陵风高举的手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好在郑冶波还记得自己有两个保命的绝招,就急忙将第一个抛了出来道:“临来之时,相国大人知会在下,若是在下不能在三rì内带回大将军退兵的消息,那么相国大人就会下令火烧盍塘郡的粮仓。”

    听到唐军要火烧粮仓的消息,韦岑的脑子就是‘嗡’的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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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谋士的异时空故事,智慧永远是谋士手中的利剑,谋士之间的交锋往往是无声的,也是残酷的.异时空之谋士风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时空之谋士风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