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收继婚TXT下载收继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收继婚全文阅读

作者:舍念念     收继婚txt下载     收继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2一别经年

    “娘娘,岭南王此次前来带了不少供物,其中有雷州葛布五十匹,皇上着娘娘先行选出十匹。”

    昭阳宫里,尚寝局安大掌事跪在地上指着边儿上小宫使手里的托盘道,抬眼瞄了一眼坐在榻上看卷的静妃一眼,垂了眼睛。现今的静妃真是叫人不敢直视,像是天雷轰下来面色也不会改一分,真真的后宫第一人,当年风光那样盛的贵妃也及不上眼前这位的不动声色。

    穆清抬眼看小宫使手里薄如蝉翼的布料,示意尔兰上前拿布料,同时淡声道“安公公辛苦。”末了便自行低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卷,日头打下来的光照在俯首看书人身上,通身发光一样的女天人,端鼻丰唇杏仁眼,放在卷宗上的纤指金刀削裁样精巧,在日头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即便整个人面皮不松弛,然压也压不住的风流色连那常年不换的素青裳都要掩不住。

    “咸平二十三年,静妃十六,一夜长成,身姿绰约,常伴上左右,上夜夜招致身侧,当为后宫第一人。”

    ——《宋史.惠帝(三)》

    此时宫中之人自然不知史官是如何描述宫里这静妃的,只是所有人都有共识,宫里静妃美,宫里静妃得巴结,宫里静妃的使唤夹紧了尾巴得好好儿听着。

    “尔兰,多少时辰了。”犹自拿着手中卷宗的人出声道,一身儿素青色的架领衣裳衬得肤色越发莹润,只是出声之人的神色过于冷静了些,硬生生要将活泼泼好颜色掩在素色衣裳与绷紧面皮底下。

    “回娘娘,巳时一刻了。”尔兰回道,知道这个时辰该是娘娘去垂拱殿的时辰了。

    “走罢,去垂拱殿。”合了手里的卷宗,从榻上起身往出走,裙裾不动只膀子不再端着,眼下的静妃有股子从容的庄重,不再像以往那样时常绷着自己来弥补阅历不够而缺少的端肃。

    静妃在前面走,尔兰绿竹自然是跟着,绿竹打小伺候穆清,哪里能不知穆清的脾气,看着这两年越发没了笑容的主子只心下叹气,前头正走着的主子这两年的变化就连不熟识的人都能看见,更遑论她。一路走着,问安的使人不少,可再得不到个笑容了,娘娘只点点头就算了,前些年还能停下来与人说一两句话儿,这两年真是话儿少的可怜,只时常伴在皇上身边,皇上这些年也是常年卧病,能说话儿的时间不多,主子说话的时间真真少,一年间说的话儿也不如别个主子一日间说的话多,好好儿一个女儿家,硬生生被股子沉默遮去了好些活色,底下的人直看得忧心,但也不敢多说。这两年主子话儿少,整个人也不像那些时间柔软,加之伺候皇上不离身,总也会有眼热的招惹昭阳宫上下,主子也不似以往那样忍着,整治人的时候也是要整治的,快且狠,总是在别人无应对的时候就翻了所有的底。然那样整治后宫总也在理,总也能叫旁人拿不出短来,皇上病着招了静妃伺候,皇后也不再拘着静妃,萧贵妃更是不拘着静妃,于是后宫静妃整治了不少不懂规矩的。静妃不容招惹她的人,也并不非要谁都要尊着她,除了昭阳宫其余宫内的腌臜事儿她概不插手,也不越过皇后去,也不爱去宫里处处走动,只是伴着皇上,伴着太后,末了就没有了,直叫别人晓得昭阳宫上下安安生生她也不会靠着皇上去要挟摆谱拿捏谁。于是两年间下来,宫里的女人们暗恨着静妃,却也不可奈何,自打今年入了春昭阳宫就不再有事儿了,眼看着交夏有两日了,这些时日昭阳宫真是上下无事。

    自然,静妃理当要安心的,可是近些时日静妃比前些日子还清瘦了些,若说是苦夏,可热天还未来,旁人看见只当静妃伺候皇上劳累的过度,只近身的几个记得去年夏日过了的时候娘娘眼窝都要凹下去,成宿的睡不着觉,总也按着心口,总也下意识的要捏着自己手不去按压肚腹,只是偶尔累不过睡去的时候一手心捂着肚腹一手心摁着心口的样子叫近旁的人看见,于是近旁的几个看着心酸,只吩咐了小厨房时常闷着火,时常换花样儿进补。好在夏日过了一冬过去,消下去的肉又补回来了,可今年也不知要怎样过,若是还如去年那样折腾一番,该如何是好。

    后面绿竹尔兰忧心,前面的主子面皮也不动,只沉沉静静在垂拱殿外候着,得了李自中的请且就进了殿。

    “我备着你就要来,这样长的时间你总是分毫不差。”咸平帝靠坐在左手间的榻上笑看进来的人,交夏的时节里皇帝穿着一身儿明黄夹袄,腿上盖着厚厚的冬吉青色貂皮毡子,整个人臃臃肿肿的靠在枕上,脸上也有些发涨的浮肿。

    穆清笑笑走进咸平帝,对于皇上的穿着已熟悉的很,交夏的季节里垂拱殿还热着炉火也是不在意,只坐在咸平帝一侧,捏了帕子给皇帝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捋手指脚趾。

    咸平帝得了什么病,旁人都不知,穆清略知一点,却也认真伺候着皇上,过不过病气她哪里在乎,大热的天屋里还放盆火也是不言语,只是尽心伺候皇上。

    咸平帝看着坐在身旁给自己捋手指的女子,真个是美好的样子,宫里是个长花儿的地方,可是开不出花儿,眼前的女子倒像是在宫里开放了一般,暗香浮动无知无觉间竟是长得这样好,五官张开花儿一样,于是就有些不落忍,可是末了就想着他真是离不得她了,往后若是百年了,没个贴心的人儿这样伺候着他是要不习惯的。

    屋里之人对于这样日日都要重复的举动都是熟识的,皇上缓缓就翻看一会奏折,累了就合眼,穆清只坐着伺候皇上,垂拱殿正是安静的时候,蓦地便闻李自中报“皇上,太子来了。”

    “进来罢。”

    穆清停手给皇上盖好毡子就站在一旁,对进来之人福了身就站直身子。

    太子和皇上说话眼下也不避着静妃,太子唯桢也知静妃是能看见奏折的,且静妃幼时那样教养了一番,该是知道礼数的,朝堂纲政明晓与否静妃是不言说的,于是就坐着和父皇说话,说话间不经意看过站在一旁的天青色身影,唯桢略略停顿了一下,下一瞬也便若无其事了。

    站在榻侧的穆清有些恍惚,对于太子不避着她和皇上谈政事她起先还是木着的,后来知这人是刻意给了她这样的好儿就在这样时刻自动关了自己耳朵。太子叫她知道些前朝的动向,后宫自然是她占着高位儿,且那人也不避讳的说着朝中该是有哪一个大臣要敲打敲打,这自然是给她行方便。起先不知倒还罢了,知道之后穆清就再不应太子话,皇子,太子,哪一个她都不想再沾染,她只等着安稳在后宫过活,保的家里安稳就好,,皇上百年她跟着殉葬也是很好的。

    于是就在今日木愣之时,耳间飘进的字眼叫原本神游的人身子猛地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五皇子,六皇子同大军已在五十里外扎营整军容,天黑之前进城。

    这样的信儿像是一把利箭,带着摧朽拉枯之势带着风响“吱嗡”一声从穆清大脑划过,引起片刻眩晕。

    抬眼看太子之时,兴许是穆清一贯沉静的眼睛里多了些旁的,于是唯桢也看过去,在触及那双眼睛的时候唯桢眉心轻皱。

    穆清再垂眼之际也就勉强攥着自己手指站着,五皇子天黑之前要进城了。

    然太子走后静妃也就恢复如常,午时陪皇上进了些吃食,末了就回昭阳宫。今日她退得有些早,好在咸平帝同太子说了那些话也乏了,也就没注意静妃的神色。

    出了垂拱殿静妃也还是静妃,面皮如花且如水,美然而还是一贯的沉静,只是走至御花园子的时候碰巧有个不高的台阶,静妃竟是踩了自己裙摆险些跌进花丛里去,若不是尔兰眼疾手快,怕是静妃今儿要跌进花丛子里受惊了。

    被扶站好静妃面皮发白,只道了一声“走罢。”就往前走,尔兰绿竹不知所以,然过不半点,昭阳宫上下都知五皇子要回来了。

    这两年穆清是知道五皇子的信儿的,天水,白银,贺兰,一座座城池,一场场鏖战,那人终是回来了,带着收复的所有城池还有蛮族的求降,五皇子要回来了。

    回就回罢,穆清心想,只是抓着窗沿的手指有些发白。

    “将军,还有十里就要进城了。”

    距梁京十里开外的野鹤林旁边,一匹油黑透亮宽臀阔蹄战马跟前背身站着一人。端看此人,约莫近九尺来高,宽肩长腿,胄盔下露出的手指骨节奇大,拉缰绳的手成拳怕是要碗口大,红缨子下的几缕头发奇黑,背身站着不知怎的让人心生惧意。

    说话之人也是宽肩长腿红战马,只略微比背身站着的人低半个头,身上少了背身所站之人的逼人气势,此人正是沈宗正。

    “嗯。”背身站着的人淡声一应,却是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蹄如风。

    宗正不及说话,黑马已经掠出百米,眯眼朝马奔方向看去,那是城门的方向。

    “绿竹,冰些西瓜过来。”从垂拱殿回来之后穆清就一动不动在窗前站了好些时间,等下午头的时候,殿里有些热,岂止是热,简直是难以忍受的热,穆清觉得自己汗都要出来的,于是出声唤道绿竹送些西瓜来。

    作者有话要说:瓦回来了!!!!写的有点少但是相信瓦第二卷绝逼好看!!!

63梦中样

    这两年穆清自认性子是沉静了不少,也跟着太后参禅悟道,太后还道她是个有慧根的,今日一看太后真是高说了她,她哪里有慧根了,竟是天未热就这样烦躁,如此看来哪里是个参禅的,倒不如那市井的娘子心平。穆清这样想了一番,绿竹也就举着黄花梨夹头榉翅头托子进来了,碧色的水纹汝瓷飞翅碟上玛的整整齐齐的红西瓜瓤子波光潋滟看着就沁人,一并端来的还有一小碗乳鸽煲淮山。

    穆清看着这两样倒有些啼笑皆非,这两年尔兰绿竹总是给她炖品不断,这端了西瓜上来还端了辛热的补品,只是近两年喝的汤汤水水那多,每月总会有那么几日身子冷疼,于是她就不很爱喝那些汤汤水水,然近旁的人端来了她也就不多说,只是捻了一片西瓜咬,连着吃了好几片这才罢了。本就不爱喝那些汤水,恁是股子药味儿,天热了更是不爱喝,那鸽子汤就动也未动,只是转身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宫中一日就是民间的一年,短短时间里,连穆清自己都觉着自己真是老气沉沉,自己都不爱自己。可能怎么办,不守着皇上在宫里还有什么可干的?眼瞅着在宫里就这样了,待皇上百年她跟着下去伺候,至少刘家一门荣宠,萧家无恙就足矣,至于再有其他想法?能有什么想法?

    遂叹完气也就罢了,只是手里捏着帕子有些紧,总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捂着心口,将将又无意识的将手放上去了,待意识到的时候连忙放了下来。穆清咬着下唇,看着自己指尖,她总也要无意识将指尖和胸口的几个印子相重合,也不知怎的就有了这样的动作。于是一时又心慌,紧着吃了好几片西瓜,待热气稍稍退了些才歪着头在榻上打算假寐会子。

    日头稍稍往西斜了一点,昭阳宫里门口当值的几个省的主子要歇会连呼吸都放轻了,满殿都是安静,就在这样极度安静中,穆清渐渐意识迷离睡过去。

    过不多久,院里也不知何时日竟是有道影子,像是从天而来一样稳稳一步一步走至殿前,那影子那样长,从苑子外面一直延伸到苑子里面,真是天降一般。嗖嗖几道风声早早在苑子外面有影子的时候就破了空气落在殿前站着的侍卫脚下,通身漆黑的牌子巴掌大,门口站着的侍卫看见那牌子却是脸色都变了,一个个只连忙俯身跪地,为首的一个抬头见院子里忽而多出的人正要张口,就见那人挥手挡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只径自走进了殿内,余下侍卫在殿外跪倒一地。

    昭阳宫还是那些使人,这两年一个都未换过,尔兰在殿门候着,眨眼间见殿外走进一人,一时恍惚觉得自己眼花,可下一秒就从来人的脸上看出些旧时的模样来,一时骇怕,拉着其余之人连忙跪倒,期艾间问安的话都说不出口来人已经进了内殿,只余下一干奴才们这会想起早就要忘记的人种种脸色发白要厥过去。

    殿外的种种殿内人不知,穆清这两年觉浅,总是睡不实,今日也睡得不很实,只是迷迷糊糊总是清醒不过来,兴许是今日得了的信儿让她想起些她以为她忘了的东西,遂睡过去也不安生,脑里总也隐隐呼呼白茫茫一片有物在动有人在说,压根不知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光站着就快要和窗户齐高的一身胄盔的男人。

    有光打在歪身子睡着人的身上,一缕光恰恰好照在那截从青裳下露出的颈子上,白嫩白嫩几乎要反光。也有光打在正面朝睡着之人站着的人身上,这时才细看这人脸上模样,眸子狭长深黑,鼻梁挺直嘴唇紧抿,唇线清晰分明,下颌方正有力,肤色略深,这是一个英俊却也冷漠的男人脸,窗外的光线如是道。

    英俊冷漠的男人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站了半晌,过半天才像是有了呼吸胸膛动了一下,末了只是伸手接过睡着之人手里快要掉下的帕子,三指捏过,然后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本要放回桌上的,却在放开的一瞬重又拿起帕子钻进手心里。后这人捏起放在碟里有个圆圆缺口被人咬过的西瓜放嘴里,然后端起放在一旁的鸽子汤一饮而尽。

    没日没夜的赶路,渴了。

    睡梦中的人还在和不知名的东西缠斗,站着的人却是已经不见了,空气也渐渐安定下来。

    “娘娘,该是伺候皇上的时候了。”

    穆清冷不丁睁眼,梦里的一切都不见了,眼前只站着垂首的尔兰,于是松口气,转首却是看见原本盛了鸽子汤的碗是空的,心下疑惑却也不再问,若是问了她定然又要喝的。心悸的厉害下意识的多吃了几片西瓜,头昏昏沉沉看着时间不早也就急匆匆赶着要出殿。

    只是她惯常手里是捏着东西的,走到门口发现掌心空落帕子不见,还当是落在榻上,着尔兰又进去拿,也没注意尔兰脸色也没注意手中的帕子是条新的。

    晚些时候,大军终是要进城了,这天的太阳迟迟不落,像是赶着迎接杀敌归来的儿郎们,京师满城早已沸腾,毕竟蛮夷侵犯已有数载,举国上下男丁几近要全副被征去,这回终是要回来了,盼望着和亲人团聚的人有之,盼望着一睹儿郎英雄风采的有之,更有那闺阁小姐站在临街的小窗户缝儿里瞅着外面冀望着窗下走过自己的意中人。

    就在这样满城期盼高兴激动落泪的气氛中,穆清见着了缉熙,哦不,见着了我朝第一将军面涅将军。

    穆清是在当日晚宴上看见面涅将军的,彼时她一身青裳因了参加庆功宴妆容稍庄重许,头上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五福捧寿头面,腕子上镶宝双层花蝶银镯子,稍稍抹了些胭脂色端坐在皇上身边,依旧沉沉静静不言语。面捏将军却是红披风银白兽面胄盔,从门口走至御前时殿里带着天人一样的姿势,殿里猛然安静,那样高大的男子当朝从来没有见过。

    “儿缉熙见过父皇。”

    进来的男子声音低沉的一声儿唤回了所有人神智,穆清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指尖,整个人入定一般动也不动,无人知她的指尖这样颤抖着。两年未见,当年单薄的少年已经长成这样伟岸的男子,肩膀厚实长腿有力,不再那样木讷,多了些历经锤炼之后的沉稳。穆清只看了进来人一眼就垂了眼睛,她看着进来人觉得陌生,陌生的厉害,那双瞥见她的眼睛不再狠利也没有兽性更没有单纯满足欢喜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毫无波澜的样子,那张脸她也陌生,刀刻石凿过的深刻,那身子她更是陌生。

    于是就真的慌乱,有些无措,也说不出是不是还在期望什么,也说不出到底在慌乱什么,脑里什么都没有,空白的一片。

    咸平帝今日龙心大悦,满面红光,端着杯盏唤下首的人起身,说了什么穆清没听清,只看着满殿都是高兴的,于是她也就应景的扯着面皮。

    大军未至的时候五皇子封赏就下去了,皇上亲赐封号“面涅将军”,赐西城皇家行宫修缮为将军府,珍宝器玩良田好马无数,这会穆清看着举酒杯站在席上站直身子和众人喝酒的人觉得真如梦里一般。

    皇上圣体有恙,略微坐了会就要回去静养,穆清自然要跟着起身,这两年满朝上下都知皇上现在连李自中都不很用了,静妃事事要伺候皇上,扶着喝了两杯心情甚好想要走几步路的皇上,穆清唇色发白。

    方才席间,五皇子待她如陌生人,他是恨着她的罢,穆清想,她欠了一个孩儿给他。于是就觉得下腹又坠疼,咬着下唇忍下那股子难受劲儿扶皇上继续走。

    皇帝走后不久今日席间的主角也离席了,同太子说过之后新封的大将军就说舟车劳顿回去歇着,太子也就允了。

    眼下的五皇子自然再不能回倦勤殿,若说之前的他是个少年身姿,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是个男人,伟岸的男人,就算皇上想不起这些他也是不能明目张胆再进了后宫,于是尚寝局就将五皇子安排在前朝离垂拱殿不远的大臣们议事歇息的殿里。只想着五皇子住个一日,明日间那将军府修缮好五皇子自然不在宫里了。

    缉熙要回去的路同皇上的垂拱殿是一条路,于是在穆清扶着皇上走了一会之后猛的便听见后面侍卫的问安声。

    心下一紧,五皇子已经走至皇上身边站在另侧说了句什么便一道同她们走,李自中在前面打着灯笼探路,穆清借着月色的掩盖稍稍抬眼打量那边的人,却是一头撞进了一双深黑发亮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好久没感谢过霸王亲亲们了破费的娃是一定要特别感谢一下子滴~~~抱住啃~~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017:49:27

    老张家的花儿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0-0921:39:07

    悠哉小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0413:15:51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0219:58:00

    情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905:45:45

    老张家的花儿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9-2823:39:17

    dyn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9-2823:38:37

    Hele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21:09:14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12:49:21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12:46:14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12:38:47

    千千公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00:34:57

    失眠奶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800:06:50

    千千公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523:20:03

    ~~呀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411:12:46

    豆花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323:49:26

    吉吉可爱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322:32:25

    情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315:00:11

    dyn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9-2302:53:03

    千千公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300:12:30

    千千公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123:19:16

    吉吉可爱多扔了一个地雷

64沉淀

    一身盔甲,一身凛然,眼睛深黑,就那么立在天地间,披着月色,就那么看着她。

    猛的,就那么措不及手的,穆清觉得自己心撞得腔子发疼,这是个多么英俊的脸啊,甚至就那么突兀的,静妃娘娘有了慌乱至极的怦然心动之感,在意识到她有这样感觉的时候穆清垂眼,然后庆幸这会的浓重夜色,若不然脸上的难堪定然是能叫别人瞧见的。

    跟在皇上身边的另一人脚步不停,侧眼瞧见那个女人脸上升起的绯色,眼睛一眯却是不作声。

    身旁两人的种种皇上不知,他有些微醺,今晚多喝了几杯,心情甚好,于是皇上只是由着静妃搀扶着往前走,他的感觉不似年轻时候敏锐了,心力也不及年轻时候旺盛,皇上病了,皇上老了。

    行了一刻,垂拱殿到了,五皇子恭送皇上进殿,也淡声恭送静母妃进殿,在所有人眼里,五皇子还是昭阳宫的养子。穆清扶着皇上头也不抬进去了,转角的时候瞥见垂拱殿外站着的身子苍松一样,心下就有些发梗。

    收拾伺候皇上睡下,月牙也就漫到树梢上了,穆清不能留在垂拱殿,即便她事事伺候着皇上,可祖宗训制里没有哪个后妃能同皇帝一道夜夜宿在垂拱殿,遂皇上躺下她也得回去。只是这会她坐在垂拱殿圆凳上有些出神,盯着忽忽闪闪的烛火心乱如麻。缉熙再不是先前的样子了,若说先前她还能觉出那人的心思,这时却是不能了,先前那人孩子一样她即便是那样抗拒着,可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然这会从席间到方才那人在想什么她是真看不出了。只是她总心慌,总觉得她和他还有的是纠缠,那双发亮的眼睛攫着她的时候她心脏险些跳出来的悸动这会还印在脑里。

    若是心乱了,该怎样?

    静妃不知,只是就那么坐着。

    “娘娘,该回去了。”殿外候着的尔兰终于等不及自家娘娘出来,同李自中说过之后进来悄声唤道。

    “回吧。”穆清起身,下意识将方才的所有撇在脑后,人前的静妃哪里能想那些,想那些的都是被父母兄长保护极好的闺阁小姐,她想不得那些,尤其在她和五皇子之间,隔着身份,隔着森森后宫,甚至还隔着人命。

    初夏的晚上月色不很亮,照在玉板上有股子森森的凉白,穆清临上轿撵的时候改了心思,她想要走回去,好好儿理理心绪。

    夜里的后宫影影幢幢,哪里像是都有灯笼的光亮,可哪里都像是隐在暗里,穆清一个人走在前,尔兰绿竹付荣生等一干人走在后,兴许是她的步子过快了,等穆清回神的时候竟是身后一个奴才都不见。

    “尔兰?”穆清出声唤道,不远处的回廊下还站着侍卫,周围也甚是安静,她知这这地儿应该是安全的,可在出声唤过之后没了应答心下有些发虚。

    “尔兰……唔……”又唤了一声,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股子大力推进了路旁的灌木丛子里,随即身上就有个人压了上来。穆清大惊,脸骇的死白,还当有人这样胆大包天这样能耐在宫里要了结了她,下一瞬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一股子青草气息中,穆清发怔抬眼,黑暗里识不清身上所压之人,可是那样滚烫的气息熏蒸着,她息了声儿。

    “你……”嘴将将张开只发了一个音儿,然后就不能发音儿了,嘴被擒上了。当四个唇瓣相贴合的时候,穆清一个颤抖,这样湿润的、灼热的、柔软的、亲密的、私密到极点的碰触教人灵魂都能颤抖,是梦里她有过这样么?还是先前她被这样过?还是她希望着有人能这样儿对她?穆清不知,只是被凶蛮的扳着头被迫承受着唇上的吞噬,然后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这人的一双手能完全包着她的脸,这人的身子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这人咬的她嘴好疼,这人吸吮的她舌头发麻,穆清这样想着,然后大喘息,自己都能听见她自己的喘息声,在这样黑暗的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喘息带着丝丝颤音儿,像是暧昧的、淫、乱的信子,霎时引来更加蛮霸的亲咬吞噬,脸颊上的大手都掐的脸生疼。

    像是永远没个劲头,嘴上贴着的嘴一直不离,身上压着的身子也一直不动,穆清脑里眩晕,脸蛋绯红,终被放开的时候只余下张嘴喘气。

    四目相对,一个黑沉,一个带着泪意的晶亮,都不出声,就那么互相看着,半晌,穆清先开口。

    “起来罢。”声音已经恢复到她惯常的时候,像是两人之间没有两年,穆清还是两年前的她,缉熙也还是两年前的缉熙,带着些刻意的粉饰太平和无可奈何。

    话音未完,嘴上又被凶狠的撕咬上,带了汹汹来势,恨不能剥皮吞骨的狠势,就那么撕扯着那点皮肉,穆清颤微微受着唇上的撕咬,待颈间传来一股子钻心疼的时候她终是眼泪珠子滚落,却是颤抖着双手抚上颈间的头,“你回来了。”叹息一样的声音,带着些劫后余生和庆幸,未完的语气里是你回来了,你还好好儿的。

    颈间的撕扯放开了,一股子铁锈味儿在两人环出的狭小空间里蔓延,穆清知道她颈间被咬出了个口子,然她也并未说什么。睁眼看悬在上方的人,上方人眼睛黑沉无边。

    时间是世间最最奇妙的东西,它能将最细微的东西浸泡成数百倍大小,能将浑浊之物沉淀的清除分明。

    两年时间里,穆清将自己压抑的老气沉沉,可愈是压着自己,愈是在夜半清醒,清醒之后就是漫长的睁眼,然后思虑,一股股的想,那样混乱不堪的境地分开了想,自己的心绪刨开了想。

    她想了什么,缉熙不知,缉熙只知道这个女人很厉害,这个女人手段了得,这个女人活得很好。

    这会缉熙嘴上沾染着穆清的血,看着这个女人滚落的眼泪珠子,听见那一声“你回来了。”然依旧脸上颜色都没变,只是站起身,打横抱起人。

    身上沾染了灌木丛里的草屑树枝,甚至头上还挂了点枝桠,穆清无心顾及,只是被抱起身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不远处站着的侍卫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是沿路的灯笼依旧亮着,穆清无言,将自己往暗里缩了缩就不再言声,只看着这人玄衫底下鼓起的胸膛。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呼天抢地,抱她的人带了不容置疑的强势,若是之前的缉熙还容得了她的推脱,这时候穆清直觉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她做什么也都是无用的。忌惮着身份,忌惮着宫里,忌惮着皇上,这些她都依旧忌惮着,只是这会她忌惮也无用,她知道,自这人一身胄盔从殿外走至殿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已不再是谁能左右的动的了。

    这会两人所处的地方是垂拱殿外不远的苑子里,距离昭阳宫还有些距离,穆清伏在缉熙肩头,就那么没有目的的看着天上的星子,脑里乱乱的,也并非是全然的乱,只是复杂的,带着股子就这样吧,终于还是要这样的心情安静着。

    抱她的人已经换了衣服,夏衫薄,两人都穿的不厚,因而这人的胳膊,这人的胸腹穆清都能感受到,那股子遒劲交错和起伏是她陌生的,但是青草味是她熟悉的,穆清这会还在想,好在这股子味道依旧在,这个陌生的人还有她熟悉的味道,于是就在人家平稳的步态中慢慢平静下来。

    回昭阳宫的路仿似没有头一样,夜晚安静,穆清甚至觉得世间就剩两人了,如此就有些自己欺骗自己的欢喜,她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也像是傻了。可天可怜见,静妃才十六,静妃却将自己活成了六十,这该是多难才将一个女儿家活成这样,越是压抑着,这会静妃有了这样的想法才越是正常。

    缉熙一路都是面无表情,仿佛从回来这人的表情就未变过,穆清这样近距离看缉熙的脸,发现原本皇家养出的细皮肉都粗糙了,甚至还有些地方在起皮,边陲定然是过活不好的,穆清知道,可是她也过得不好。

    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人脑里开出花儿另个人都不知,于是穆清脑里纷纷乱乱想着,有时候伤心,有时候害怕,只是身子乖巧缩着,到底她将背身留给太多人了,一辈子一样没有接触过旁人的体温,穆清自嘲的哧了自己一声,到底是还带着贪心。

    路再长,也有走尽的时候,昭阳宫到了。被那样抱进去的时候穆清发现尔兰绿竹早就回去了,内殿里床榻都已经铺好。抱她的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将她抱了一路,然后一步步欺近床榻将她放在被上。

    “都出去。”缉熙终于开口了,三个字叫这人说出来那就是不得不从,顷刻间殿里就剩下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亲亲的雷子MUA~~

    promise2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100:12:33

    清澈纯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023:49:57

    悠哉小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023:24:58

    瓦咧个擦瓦现在不知为毛写够三千字就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明明剧情老子早想好!!!说好的V后一章五千字呢?!!!

65五皇妃

    四周静极了,穆清垂眼坐在床榻上,不言声,无动作。、

    两膝并着,两腿蜷着,脚压在腿底下,就这么着,穆清盘坐在床榻靠床沿的地方,垂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像是惊落的鸦翅,唇瓣红肿丰盈,灯光下的肌肤发出细密的瓷光,整个人如同旋坐的童子一样静谧美好,甚至因了那样的姿势那样的垂眼有了些乖巧和脆弱来。缉熙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站了半晌,看垂了眼的静妃,看盘腿跪坐着的穆清,看此刻不言声的女人。

    半晌,缉熙动了,然也只是伸手拂灭了一室的光亮,在整个殿里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穆清才放任自己手掐上大腿,方才她在害怕,眼前站着的人的打量如同先前苑子里的那一吻一样,叫她无法自处。

    “啊……”当一只大手攀在颈子上的时候穆清下意识张嘴,然后下意识挣扎拒绝,未出来的音儿终结在“嘶啦”声中。毫无预兆的,突然的,还站在地上的男人就那么土匪一样的伸手撕扯开了她的衣服,没有知会一声,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伸手扯掉了衣服。

    露出来的膀子未能感受到多少空气的凉意身子就被覆上了另一具滚烫的身体,穆清蹙眉,这样火热的温度她从未感受过,方才被那样抱着还隔了衣衫,眼下她露出来泰半的肌肤毫无阻拦的感受这样火热的温度,她觉着不适,而且还觉着危险,要被生吞活剥的危险。于是忍不住出声“不要……”音儿带了些着急还有些泣音儿,加之放低了的缘故,在不大的帐子里回响之时就有了一些说不出的娇糯来。

    这样的穆清是平日里宫人从未见过的,缉熙更是从未见过,按理说这样儿一份儿难得娇糯该是叫人疼惜的,该是要叫人软了心肠的,岂知这样儿的音儿出来原先只将身子压上来的人竟然就那么的将还挂在穆清脖子上的小衣带子硬生生扯落,粗鲁扔下床去两手恨不能将人磋磨弄死一般四处大力游移。穆清吃疼,在哼叫疼几声之后未得来一点点疼惜反倒得来大腿被蛮力拉开时候她止了声音,她觉着这人在复仇,隔了两年在复仇,于是她就止了声儿,人家在复仇,当然是越叫人疼越好,只是将自己手指更大力的抠进锦被里,心下有些绝望,想着她再也不要言声,只等着这人折磨够了尽兴了能放开她。

    半晌之后。

    “嗯……”终是没忍住,股间被蛮力闯入的时候身子一缩,穆清大脑一片空白,怎的这样疼,涨疼难忍,钻进体内的物事像个活跃过度的马驹子,甩头尥蹶子的在她体内折腾,且两腿被人提挂在膀子胳膊上,她稍一动身胸前就能碰着自己膝盖,这样如同被倒提双腿折过来的蛤蟆一样的姿势再再叫人难堪,穆清挣扎,她不要,不要这样羞人的姿势。

    “别动!”然穆清将一挣扎,脚扑腾想从人家肘上将自己腿挪下来,就得了这样一声喝斥,男人的气息微微有点乱,声音压在喉咙里发出带了股子威严和不容反抗,胯上更是狠利往前刺,于是将将还有点力气的人立时软了身子,只余张口喘气的份儿,身下着实涨疼,全身的血都跑到两腿、间,穆清觉着自己大脑都有些发沉。

    一个张嘴躺着两股悬空几近挂在男人身上被前前后后顶刺,另个闷不吭声衣服都未脱只是摆动腰胯,有殿外檐下的光亮儿照进来,床榻上两人的情形也就约莫能看见一点。穆清眼睛紧闭眉头蹙着身子前后颠簸,嫩白的身子修长匀称,胸前两物儿浑圆丰颤起起伏伏,缉熙跪床榻上杀敌样在两人相连部分使力,仰头之时眉毛紧皱牙关紧咬脸上带了些痛苦的沉迷。

    过不多久,还未适应双腿、间巨大的人只感觉自己体内被灌上股子滚烫岩浆,再睁眼就看见缉熙一动不动跪在床榻上,她腿还张着,腿间还含着男人那物。

    微微吁了口气,穆清浑身湿冷,方才并无任何舒适之感,她只觉涨疼,好在时间不长,终于结束了,于是就试探想将自己双腿合上,岂料刚一动作,大腿就被捏紧,男人挺腰摆胯又往前凑,穆清大惊“不要了。”两手忍不住也开始抗拒。

    缉熙沉默,一手擒住拍打自己胸膛的手,另一手开始脱自己衣服,就着那样相连的姿势,他将自己脱光,看着睁眼看他的女人,终俯□叫两人身子完全贴合。方才他竟是那样迫不及待,连衣服都未脱。

    两只腕子被捏紧压在胸前的姿势并不舒服,穆清想挣扎开,挣扎半天却是不能,身上压着的人再不是个单薄的纸片子一样的少年,身上盖着一个雄壮的男人身子,穆清甚至都看见这人连脖子上都能鼓起腱子肉疙瘩,遂心里更有种自己逃脱不得的害怕感。然这样恍惚的感觉也就一会子,不多时她就羞耻的红脸,双腿、间传来的水泽生“啵吱”乱响,两腿间也不尽然是涨疼了,涨疼间有了些酥、麻。

    穆清颤抖,害怕,觉得这股子感觉陌生,仿似她还是女儿家头一回有这样感觉一样,无边无际白忙到来之际她情不自禁张开自己,将身体尽可能攀附在这个带着绝对力量感的男人身上,然后浑身毛孔都张开的闷哼了一声。

    在深夜连月亮都看不见的时辰,穆清汗水淋漓的睁眼看也同样汗水淋漓的男人,看见这人像是沙漠中渴绝了的人一样看见水命都不要的连头都要栽进去那般表情,脑里一团迷糊的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觉得自己累的胳膊都要抬不起,下一瞬就在这种仿似没有尽头的身体接触中厥过去。

    当身下女人厥过去之后,昭阳宫所有宫使都在殿外时,缉熙顿了顿身子,垂眼看了两人相连的地方一眼,仔仔细细看了闭眼厥过去的人一会,黑暗里的人好长时间之后重又前后动作起来,只是伸手捉了躺床上的人就那么凌空贴在自己身上,他将头埋进无意识人肩窝里,脸色狰狞的释放了自己。

    二日,朝中人心不稳,皇帝着五皇子近日成婚,五皇子妃

    作者有话要说:大力感谢几位的破费尤其花儿同学~~~感谢感谢

    老张家的花儿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10-1317:32:57

    老张家的花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317:24:52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208:46:57

    大飞扬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121:08:26

    瓦和瓦家小五现在都处于非常时期大家一定要相信瓦是写甜文滴大家也一定要相信瓦这边稳定之后瓦是个日更的好娃,,,,瓦之前一直是好娃啊~~~~(>_

66知道了

    http//bcom

    沈宗正、御天两人几乎是从五皇子初初出宫的时候就跟着五皇子了,五皇子和沈宗正是同门师兄弟">,据说两人师父是五十年前重新划分江湖正派邪教的尊者。五皇子是怎么">成为师父关门弟子的沈宗正不知,只是他知道">有这么个师弟的时候险些被这师弟弄死,那时候这小师弟将将十岁约莫,从此沈宗正见了这成天白眼珠看人的小师弟就绕道走。

    至于往后沈宗正怎么">死心塌地跟着五皇子效力,别人问起来一向温和的宗正总会脸黑,时至今日,若要问沈宗正后悔跟了这五皇子么,沈宗正大抵会犹豫半天,末了恐会道“后悔倒是不后悔,只是……”只是后面是什么">就断了,然到底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情,怕也是脱不了心惊胆战。

    御天则是五皇子娘舅指给宫外伺候五皇子的人,说是伺候,倒不如说五皇子娘舅花了十数年的精力为五皇子养了一个膀子,五皇子出宫不便,情报楼和一干死士俱交由御天打理。

    两人算是亲眼看着小主子长成如今模样,再不是阴鸷的恨不能咬死每个靠近自己">的人的模样,能长成现今这般,两人俱是始料不及,连多年前险险从灭门案中逃脱出来的老舅爷都未能料到。

    这会,新建的五皇子府中,御天沈宗正都在,南面的书房里两人站在堂下,上首的人背对他们站着,一袭玄色交领长袍曳地,光从背面看过去">,怕是要叫人心惊的,玄衣之人负手而立,却站出了个气吞山河来。

    御天看背身站着的人一眼然后垂首,知道">到了如今这个份儿上,所有一切都是收刹不住,眼下隐在暗处的势力已经足以到改朝换代的地步,隐而不发也是暂时,恐就是隐忍的太久发出来过于惊天。

    三人在书房里已经待了好几个时辰,这会也不知何缘由却是一室静默,半晌,主子转身,却只是低沉嗓音道“父皇怕是……没多长时日了。”

    御天沈宗正神色一凛,皇上时日不多,他们的时日也不多了,太子,六皇子,几个小皇子,朝堂间眼下的境地杂乱,皇位之争在一片平和景象之下是深的看不见底的漆黑,到底这水有多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几分把握,若是时限一到,不知流血又有几何。

    缉熙脸上表情甚少,这会只是眉眼漆黑,说罢咸平帝时日不多久幽幽住口,只微微仰颈盯着方棱窗户,新修缮的五皇子府恢弘,连方棱都巨大,红木方棱崭新。堂下站着的两人看前方主子,仰颈之人下颌方正微收,抬脸凝目,正是个深不可测的表情,遂两人都息了声儿不再言说,只悄悄站定。两年时间">,这时候谁都没那个信心敢说他了解主子。

    半晌,“下去吧。”缉熙身形不动启唇。

    沈宗正御天行礼退出去,关门,书房里复又恢复一片安静。

    缉熙一人站了好半天,默然况约一刻,转身从架上黑漆木匣子里拿出一物,金黄帛布尺来长,展开一看,那分明是昭阳宫静妃娘娘册封圣旨,也不知是何时日竟是到了五皇子手里,看今日这般情景,定然不是五皇子偶然得到,怕是看了不知几遍。缉熙定定看了一会,卷好踞将金黄圣旨放进匣子里,合匣子的时候指尖微动,静妃成为静妃,这是他的心病。两年前的他所有东西">不多,两年后依然不多,因而有物被夺了去就尤为不能忍受。

    推门而出,满目红艳,五皇子府上下正在为了五皇子大婚做准备,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连苑子里的花都是艳艳一片,缉熙眯着眼睛看了看面无表情往出走,萧相从来都中立派,不知成为他的女婿">会如何?

    远处正在忙碌指挥下人的严五儿看见站在书房外的主子缩缩脖子更加忙碌起来,主子从宫里出来,他是贴身照顾殿下的,自然是跟着出来打理府里上下,眼下偌大王府他是大管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奴才,出宫了终于威风了一把,严五儿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只是这主子眼下比之往日是有些喜怒无常,倒是不再疯癫,可这样儿的殿下更让人心里发毛,严五儿遂老不爱在主子跟前转悠,他寻思着也不知殿下打了两年仗怎的变成了如今模样,早知道">他也要跟到边陲去。嘴里边嘀咕着殿下对自己">婚事不上心严五儿边将自己">忙成了个陀螺,明日就是殿下大婚了,也不知宫里是何情形,怕是一会殿下又要找不见人了。

    果不其然,下午">头过了泰半,五皇子又进宫了。

    “娘娘,今儿太医院又有人去了慈宁宫。”

    穆清正端了一盅金丝炖燕窝,闻付荣生这样道便搁了那盅子,用帕子轻抿了唇,蹙眉,“可是太后身子又有恙了么?”这几日她借着身子不爽利一直未曾出过殿,连皇上那里也没能去伺候着,身子是不疼了,青青紫紫印子也消了些,今儿终觉着精神头足了些,便叫付荣生捡宫里的大小事同她说说。这是她近两年养成的习惯,在宫里过活着,总要知

    http:///html/35/35695/

    网游之清道夫帖吧

    道">其余人的动静儿,听付荣生说太后的事儿心里一紧。

    “听慈宁宫里说太后前儿个不知怎的呕了血,太医瞧过也只是照着惯例写了方子,将养了几日眼看着要好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又传了太医院的过去">。”付荣生抬眼看自家娘娘脸色俨然不好,又加了句“奴才几个原本要跟娘娘说的,但您这几日身子也不爽利,奴才们怕娘娘担心……”

    “自作主张的东西">!”穆清怒骂,急忙起身朝殿外走。在宫里时日久了,越发就能见着人心模样,本就没有真心待你的人,若是有一个,那就弥足珍贵。太后一直颇为疼爱她,在这宫里若是真没人护着,她自知凭她一个人风光不了多长,这时候老人家卧病在床,她却是缩在殿里久久未曾探望过,更没有伺候在榻前,这简直要让穆清自责愧疚死,若是按着以往,定是严惩付荣生几个自作主张的,这时候也就顾不上了,急忙往慈宁宫赶去。

    谁知急急进了慈宁宫,一进殿便是浓浓苦药味,连檀香的味道都要盖住,穆清眼圈一红进了殿,却见太后榻前坐着另一人,五皇子缉熙也在慈宁宫,穆清脚步一顿。

    “儿缉熙见过母妃。”还未等她有什么">动静儿,坐在榻前圆凳上的人已经站起身这样道,穆清也就点点头,本就担心太后身子,这时候也就借故不看缉熙紧了步子走近太后。

    穆清清越,虽说身量修长可肤色又亮白,本就显得年小,若不是气势压着压根是个小女儿家民间小娘子的样儿,可缉熙身长九尺肤色偏暗,加之上阵杀敌边陲两年,宽肩长腿那样一站,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儿问候母亲的话,这样一幕不说穆清,就连慈宁宫里见惯了深宫内院荒唐事的宫人们都觉着有些不适应,放在穆清这里那真是应不应都难受,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那样的关系,索性也就不言语直扑在太后身旁。

    太后的榻子是大,可那又能大到哪里去,十数尺也就罢了,穆清缉熙两人都在榻前,只缉熙稍靠后了些,穆清扑在太后头脸跟前,这时候两人距离近近,近到穆清能闻见那青草味,缉熙能嗅见身前人发上的暗香,一个一心在太后身上,一个垂眼佯装心也在太后身上。

    太后着青纱中单,半躺在靠背上,便显出个清瘦老妪的骨架来,见穆清眼圈发红只轻拍穆清的手,如此穆清再无心思关注缉熙,强忍了才没有将泪掉出。老人已经年逾古稀,算是长寿多福之人,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到了这个年纪,将养再好,哪里能真的康健,且太后年轻时候陪太祖打江山吃过好些苦头,眼下真是要油灯烧尽一般,脸色都是灰白,穆清看太后脸侧的松散皮肤,难受不已,一时话都要说不出。

    倒是太后朗笑,多年修身礼佛,老人早将生死看淡,生死轮回新老更替是世间万物都逃不脱的,这时候见穆清红眼红鼻头的模样反倒开导她“我活了这些个年也活够数了,这几日老梦见先帝,昏昏沉沉也觉着先帝念想我了,该是陪他的时候了。”

    穆清听这些难受,只是握紧了太后的手,心道这宫里护着自己">的一个又有走了,越发泣然。

    太后又说了好些太祖年轻时候的事,好半天之后却是招手让缉熙近前“这些年唯苦的就是你了……”太后似有些恍惚,又道“明日你大婚,皇奶奶定亲去观礼……”说话">间拉了缉熙手攥着,恰巧捂在穆清手上,于是便是穆清双手拉了太后右手,手背上叠了一只大手。

    穆清浑身一僵,太后的话她听清了但并未来得及反应,只手上被叠上一只手的时候她身子僵住,险些将手背上的手甩开,等回神之后便听见身后人回话“孙谢皇奶奶厚爱。”于是猛的抬头往后看去,身后俯身的人一脸平静狭长眼眸深黑,穆清呆住后下意识要将手拿开,却是动弹不得,手背上的大手干燥,温暖,却也五指收缩牢牢捉着她的手。

    咬住下唇回头去,太后看着已经有些乏了,合眼轻靠着,于是穆清脑里嗡嗡响也顾不得其他了,招了太后身边的人,两人合力伺候太后躺下,待慈宁宫殿里安静的时候,穆清才反应过来">,缉熙要成婚了。

    脑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会她坐在榻前,为避嫌缉熙站在榻尾,穆清抬眼朝缉熙望去,见站着的人也在看自己">,道“你要成婚了?”只唇动无声,这里是慈宁宫。

    缉熙颔首,神色平静。

    穆清于是也就一脸平静了,殊不知她这个样子看起来着实是可恨至极。

    金乌将落,慈宁宫里便也暗了下来,穆清一身儿静妃装扮坐在暗里,端坐着无波无澜问话的样子像是随意问晚些时候进食换什么">花样,甚至好像还带了些微笑一样,缉熙看在眼里只垂了眼皮。

    得了人家颔首的人一时绷不住险些要问出“你要成婚了我怎么">办?”这样的蠢话,然看见人家垂了眼皮像是不耐烦的样子穆清就再也没了话语,只是觉着胸口闷得难受,面皮她自己">要绷不住了。

67过渡

    穆清不知慈宁宫何时竟是这样让人待不住一个地儿了,她想起身就走,赶紧离开这里,可是两腿撑了撑也终是没有动作,像是眼前站着人一个颔就吸光了她全身气力,这会,她动弹不得。

    于是不由自主,鼻尖都要红,可还是要忍着,可还是要绷着面皮,事情本该是这样,他本该是要成婚,有个女人为他打点府里上下,往后再有几个孩儿,然后再有些侧妃通房,膝下儿孙环绕,满堂满室和乐一亲才是对,这才是事情本该样子,穆清这样想,这样想着穆清唇色都泛白。

    可惜金乌真是落光了,可惜怕扰了太后安睡殿内灯火不亮堂,可惜她垂了脸隐暗处,于是那点泛白唇色都叫人要看不见,只看见她端着脊梁还有那个笑吟吟不说话模样。

    缉熙暴怒,可也只是站定,他真真是想一把拎对过女人来然后收手攥死了,真是有些忍不住。然闭了闭眼只觉着有些失望,即便是预料之中她会有这个反应,可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站了半晌他也就平息了下来,于是他告退。缉熙觉得,到底儿,这个女人冷情冷心,板板正正样儿内里不知怎就有了个那样心肠。

    殿里四下安静,只余下安神香四处飘散,然这会殿里没人神是安,连侍近前远侧宫使都垂眼作鼻观心木头桩子样儿。

    “宫门要下钥了,儿退。”

    穆清惶惶然,抬头就只看见一道黑茕茕背影往殿外走,“等……”嘴半张,没声儿了,衣袂翻飞人也已经出殿,穆清再抑制不住心里一疼,猛就脑里都木了,呆呆坐半晌。

    一阵子之后却是露出个似笑非笑表情了,她真是命都不要了,竟然还冀望着什么,眼下这个境地,她是个没有资格问个皇子怎突然就要成婚,至于两人之间不清不楚关系,也怕只是皇子一时起性。穆清觉得她不是个自怜自贱人,这会子,她真是觉得她没脑子轻贱可以,竟然还摆出了个下堂怨妇姿势险些就质问别个人,好险没问出来,真是好险,她心道。

    穆清是面朝殿门坐着,太后跟前嬷嬷只看着五皇子走后静妃人木了似地坐着,一会之后像是打嗝过气一般肩膀抽了一下,于是就垂了眼不言语,深宫高墙,哪里都是秘密,哪里也都不是秘密。

    这晚,静妃没回昭阳宫去,彻夜守太后榻前,夜半太后昏昏沉沉醒来,见榻前人两腿蜷缩两手交握抱着双腿,软绵无所依睫毛湿湿,太后复又闭眼,过会只道“天亮宫里人就多起来了。”

    然后帐子里就猛然有几声抽气声儿,一会会之后抽气声儿没了。

    天亮了,宫里也就到处都是人了,静妃从慈宁宫出来时候太阳正正照脸上,静妃眯眼,静妃端走,静妃不语,静妃还是静妃。

    垂拱殿,静妃多日未曾来过,今日终于来了。

    穆清进殿时候咸平帝将将下了早朝,现朝堂政事泰半交由太子处理,咸平帝上早朝也只是皇撵坐过去再坐过来,至于处理朝政心力,他真是没有了,今日照旧是这样,可即便只是这样,皇帝下朝之后仍旧疲累,遂穆清今日进殿看见皇上难得精神头足暗暗诧异,往日里下朝这会该是皇上用药歇息时间。转眼看见放案上玉蝶,穆清心里猛挣了一下,今日是五皇子大婚之日,连太后都要出宫,皇上该是要出宫。

    穆清这几日托着身子不爽利由头未能伺候皇上,今儿终于来了,咸平帝自然高兴,近两年身边伺候知他身体状况也就只有静妃,遂咸平帝总是对静妃尤为亲厚,这会靠着榻子皇帝招静妃到身前。

    穆清看皇上招手,忙止了手头上动作,往日里这个时辰该是皇上进早膳时候,虽一夜未合眼,可她面儿上还是沉沉静静,来了垂拱殿,该干什么她是知道,无人吩咐就招了使人试菜。见皇上招手她自然是要上前,然站皇上跟前儿了却不见皇上说话,穆清未抬眼察觉咸平帝打量自己,于是冷汗都要出来,脸都要变色。

    “今儿是五皇子大婚之日,朕本想准你出宫一道,怎脸色这样不好,莫不是身子还未好透?”咸平帝说话间拉了穆清手这样道,言语间也甚为担心,穆清心下一松。

    “皇上……”穆清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只叫了这一句便红了眼眶,咸平帝即能这样说,那便给她天大恩宠,尤这当口,她不得不感念,因了今日这样时刻,竟是她连眼眶都泛了红。穆清知道,皇子大婚,即便是生母,若不是皇后,后妃概不能出宫出席。觉得自己无着无落时候猛皇帝这样一句,穆清觉心无杂念陪伴咸平帝才真是她该做事儿。

    “穆清谢皇上隆恩,只祖宗规制不可逾,五皇子大婚穆清是断断不能出宫。”

    穆清这样道,咸平帝也便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撑着穆清身子走路时候长长叹气,后妃众多,合心意尤为少。

    “皇上,太后道五皇子几近和太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皇帝长长叹气中,穆清鬼使神差便冒出了这样一句,她不知她冒着掉脑袋危险这样试探皇上意思到底是怎样想,只是话出来也就容不得她细究她心绪,屏气等着皇上说话。

    “唔,可惜了……”咸平帝沉吟半晌这样道。

    穆清面皮不动扶着咸平帝安稳落座,只心里知道五皇子皇上这里是决计不能继承皇位,于是心脏撞到腔子生疼。

    “娘娘,该回去了。”

    绿竹小声唤自家主子,皇上轿撵从垂拱殿出已经有好半天了,自家主子也一动未动站了好半天,边儿上人都不敢言语,只绿竹悄声说话。

    穆清猛回神,不知为何,脑里竟全是红男绿女双双互拜景儿,气都喘不顺,回,“回去吧。”

    静妃跟前都小心翼翼跟后面,娘娘从皇上走后就脸色白神魂出窍模样,没人敢吱声儿。

    使人一个个儿不敢言声,主子也不言语,于是一行人一路静默就那么回了昭阳宫。

    宫外,萧府。

    萧家小女出嫁,嫁还是将将回朝五皇子,这不抵是近些天京里生大事儿,于是这会萧府人潮涌动,府里上下一片喧闹。

    萧铎看眼前负手站立一身金黄人,只木木,后终是无言点头,负手站着人也不多言语,轻笑“我知萧卿是聪明人。”罢了合手作揖,一片朗月清风谦谦公子模样,行完礼就推门出去。萧铎浑身冰凉,耳朵嗡嗡作响,只听见门外隐约有传来“殿下安。”这样字眼,空站着人一个激灵,觉得如坠深渊。

    “老爷,吉时到了。”门外传来管家声音,萧铎嘴唇几动才出个声儿,干涩音儿听得门外管家一怔,今日是小姐出嫁之日,老爷声音竟是行将就木之人出般了无生趣样儿。

    指了管家下去,萧铎手脚冰凉,伸手抹了一把脸长长吸口气转身出门,今日毕竟是萧家大事儿,即是明日要全家合葬,今日萧家脸面还是要周周全全顾好,推门出去看见远处回廊里聚集朝堂各路还有中间那道金黄身影,萧铎搓搓脸将脸上搓出些许喜色然后朝人堆走去。

    吉时到,红妆数里绵延,娘上轿之前微风轻动,于是娘娇美容颜若隐若现,宽大嫁衣□条隐隐绰绰纤细美好,这样娘,这样数里红妆,于是五皇子大婚这日,京城百姓闻动,娶妇何?谓欲以传嗣,实为财也,才,财,五皇子兼得,这日众人皆知。

    是夜,过三。

    夜露深重,虽是夏夜,可三风吹来还是彻骨凉,站窗前人就这一股股带着露气夜风中立了半晌。

    昭阳宫里,内殿榻子纱帐掀开一角,锦被早已铺好,微微凹下去榻上还显出其上有人睡过痕迹,显见着该是安寝时候主人无眠又下了床榻。

    今日身心俱疲,就衣上床前半瞬穆清还觉着她今夜定是要昏睡过去,五皇子成婚,不管怎样他是指给昭阳宫了,宫里其余妃嫔自是要来昭阳宫坐坐,穆清端着架子应付良久,等歇息时候才觉出脸都要僵掉,恼仁疼嗡嗡响。

    可躺下不过一会,她就起来了,不知怎,心口就是空,空她难受,一瞬间觉得屋里真是要叫人窒息一样闷,也不管尔兰说劝,只道烦热就开窗站了好半天。

    周身燥热早已下去,立着人仰头看天上星子,看着看着就猛吸几口气才咽下了那股子突如其来汹涌澎湃孤单寂疼劲儿,穆清真是觉得这殿里怎安静成这样,安静叫她一直觉着耳边老是有唢呐声儿。

    于是就那么无所依无所靠一样仰头,半天了就那么傻傻看星子,抓着窗棱女人长散肩上,月白蚕丝单衣外面虚虚罩了个粉白外裳,肩膀单薄,指头细葱管一样,孤孤单单依窗前愣愣看星子模样,真是要疼煞人心。

    缉熙默默看一会,然后近前,隔着窗子俯看依旧傻傻仰头看星子女子。l3l4

第68章 先来半章

    天阶夜色真个凉如水,穆清鼻尖微红只是仰头,眼里早已看物不见,只是漫无目的的抬着脑袋,及至鼻端猛的窜上一股子气息,于是从后面看去就看见其仰着的颈子一颤发丝微动,然后窗棱子上的指尖一白,却是个不敢置信的模样。

    穆清恐自己生了错觉,真是要疯了,今夜是那人的洞房之夜,这会那人怎会在这里,然鼻端窜上的感觉清晰到仿似自己身前就站了那人,甚至连呼吸都可闻,脖颈不动颤巍巍动动自己眼珠子,然后穆清受到惊吓一般膀子缩缩,说不上来自己一刻的感觉,只是觉着这人穿红衣怪异,怪异却好看。

    缉熙俯首看身前的女人,看自己影子都投到这女人脸上她还要作着仰脖子看天,看这女人维持个仰脸垂眼珠子的动作,眼里波光沉沉浮浮,等惊觉自己竟期待这女人露出个见着情郎一样的表情时,呼吸一滞,下一瞬就有些恼怒,对穆清,也对自己,于是面皮颜色就有些不好看。

    “大半夜不睡觉站着干什么?”冰冷冷语气出来,带着理所当然的质问语气。

    可兴许是夜色过于深露气过于重,那样冷冰冰一句话出来被这样的夜色一渲染,穆清都有些听不清这人说了什么,只是觉着这人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过于亲近,亲近的仿似民间百姓官人对娘子的语气。

    于是她那点不可置信和种种犹疑还有素来应有的端着都乍然消失,只是脑里乱乱说不出话,呐呐半天“你怎么来?”语气是全然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

    缉熙气结,顿了一瞬伸手,却只是落在穆清脑袋上,微使力往下摁摁,穆清还维持个仰脸的样儿,他将那仰起的脑袋摁下来,然后并不收手,就那么将自己的手放在人家头顶上,两人隔着窗户一个在外一个在里相对站着,没人说话。

    穆清仰颈子的动作缉熙已看了半晌,在海棠树下他站了有一会,来的时候缉熙是沉默的,站着的那会他也是沉默,他站了半天,浓重的湿气快要连眼睫都要打湿,然他终是看见那倚窗的人眼底的湿气,有那么一瞬,缉熙觉得是露气打湿自己缘故,可他知道不是,于是缉熙无端端就有些发恨,恨那眼底带湿的人,恨这夜色不浓,恨这重重叠叠琼楼黑影。

    当然,他是不恨自己的,他这种人将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空儿是少的可怜的,能知道自己且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奢侈的,缉熙从小就没有奢侈的机会。

    他来了,今日是他的洞房,他来了,今日是他的洞房,来来回回,脑里就这两句话,穆清头上捂着缉熙的手掌就那么愣愣看对面之人的眼睛,看见狭长凤眼全黑,全黑可又仿佛有些气恼有些无奈还有更多说不上来的些个东西,于是就有些恨自己这会还有狼柳娘子全文阅读。

    犹自恨自己的狼在,可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欢喜,然后就委屈,就伤心,欢喜的是这会这人在眼前,伤心的是他今日大婚,委屈什么,穆清不知,她只是觉着有些委屈,仿佛觉得别个人欠自己良多可还错怪自己一样委屈。于是就自己知道她眼睛都有些湿了,咬了下唇木愣愣站着。她也想说点什么,可知道自己出口,就是说这人这会不该在这里,可天爷,她其实不想说这些话。

    女人眼睛湿鼻头红木头一样的站着,可恨又可怜,不说话,不动作,缉熙恼,冷哼了一声,“还不进去!”他收手,推了穆清膀子一把,示意女人往殿内去。

    穆清被推的侧了侧身子,后退半步就不动了,侧首看窗外之人,仍旧不说话,只看一会就垂了眼睛盯着黑索索地面,不言语,不进去,就那么站着,也不看人,维持个倔强单薄的侧影。

    缉熙恼甚,看那张脸半天,就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然后翻身从窗户跃了进去,果看见站着的人背过身进殿。缉熙叹息,罢了,总就是这样个女人,口不对心,老是端着,话出口就是顾着这顾着那,总也不似别个女人一样,冷冰冰木头桩子样儿,就连眼下,冀望着自己在这可还是不说话,总也等着自己往前走,仿佛她越过一步就天塌,罢罢,她总也守着礼仪纲常祖宗训制,可她守着的那些东西他不用守着,如此,缉熙对于方才他出现穆清木头一样的举动也就不再揪着。

    我真是善解人意的连天爷都要感动哭了,缉熙自嘲道,可他知道他其实因了方才穆清无声的挽留而高兴,至少,至少这个女人还希望自己今夜在这里。怎有这糊涂的女人,她连她自己的心都不知还再再那样气人,缉熙叹息。这样暗自叹息的男人真是别有股子味道,像个成熟到极致的男人,可以知人心,然后容人,然后像是穆清怎样他都可以在自己洞房夜这样钻进宫里站在海棠树下看她良久。

    两人都是聪明到极点的人,穆清方才那样站着,那样的眼神,若是她自己都不知她那样是为什么的话缉熙却是知道些了,于是就觉着今晚来着了,于是就觉得有些高兴,高兴这两个字真是他有好长时间况约两年都没有过了罢。

    走至床榻前的穆清有些难为情,方才她一不小心竟是像个怨妇一样的挽留了一个刚成婚的男人。难为情便罢,真是说不出叫缉熙出去的话,只得闷头掀被子钻进帐子里,躺下盖上被子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穆清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受凉了。

    不多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穆清听见脚步声移动,翻身朝里躺好,随即身侧就多了人,她身子一顿,下意识想要将两个身子之间分出些距离,却是腰上多了只手,于是只好不动。

    帐子放下,里面便暗了,两人都没人说话,呼吸相闻。穆清嗅到帐内渐渐有了些酒气,于是知道身侧的人喝了酒,随即便神情一黯,今日是别个人的大婚之日,有个女子今夜盼着自己良人和自己欢好然后永结同心,可别人盼着的人这会就在自己身侧,该是有个女子伤心的,穆清心道,可她知她不是那个愿意在夜里伤心的人,遂赌气将自己身子往后戳了戳,紧紧贴身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日,我……悄悄写了一点粘上来

    我高估了我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啊la的民风真是彪悍极了从里到外红的发紫的娃一时间有些忙乱……

    还是很高兴大家的锲而不舍还是很感激大家的等待我现在保证每天写一点

    但是不能保证每天更一章

    但总归一周会更上那么一到两万字

    下午我会再写点看能否再补好这章的字数lw*_*wl

第69章 洞房夜

    及至将自己身子靠现今还不太熟悉身子上,穆清便有些酸楚心下叹了口气,总觉着自己如今这样囫囫囵囵与人不着三四样子不成体统很,于是那声掩腔子里叹息就真出音儿了,袅袅长长,带了无拐音儿帐子里飘荡回转。

    穆清觉着她一方不耻宫闱淫、乱恪守训制一方又这样和个皇子鬼混真是叫她难堪羞耻至极,只觉得自己脏,却没法儿洗清,遂就有了这样儿音儿。可是这样音儿飘荡进身后人耳朵里,便又是另一股子味儿。

    缉熙凑穆清近近,他肩宽,他身长,他只躺着就是一道横隔南北墚,穆清就蜷缩这墚道道底下,于是那回转叹息音儿就像是粒黄沙随那朔风碰到墚道道这里后又撞到那里一般,后听进耳里就只余下那股子袅袅娇娇柔,声儿里旁都已不见,只有女儿家娇娇。

    穆清叹息方罢,就感觉身后人像是一个哆嗦,随即腰上手挪到自己脸蛋上,她甚至连身子都未及翻过,只脖子被扭得生疼然后眼前便是一片灼热,灼热气息里唇瓣被大力吸、吮啃噬着,混合着酒气,混合着男人味道,然后脑仁一派昏昏。

    钳着怀里女人,带着天下即刻要亡孟浪,仿似没有明日般,缉熙辗转吸\吮着这个女人气息。缉熙没发觉他亲穆清时总是带着股子行走沙漠渴极之人偶见清泉那般,狂狠,急迫,渴切神经都要崩断模样。未去边陲之时到底是身姿单薄些,那股子狠劲儿就稍稍不那么明显,然两年过去,亦或是血洗沙锤之后,这会这人只恨不能生生嚼了怀里人下肚去,无人之时行进之间,仿似被那蛮夷同化般如同蛮子。这样个缉熙跟前穆清只余啜气,缉熙也是啜气,两人鼻息交融清晰连星子都要听见。

    “怎不睡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日,穆清大口喘气脑袋嗡嗡作响隐约听见身边人这样问,嗡嗡脑子立即清醒了一些。她还是维持个半侧身扭脖子姿势,身边人已半个身子压她身上,这会自己下巴上捏着一只手,甚至皇子连嘴都未抽离她嘴,两人依旧是个唇齿相依模样,穆清抬眼看和自己这样近人,暗里早已经掩盖掉许多,她只看见一双发亮眼睛狼一样盯着她。穆清一顿,深深吸口气,然后奋力将自己脑袋转过去,成了个脸蛋向下模样,这分明是这个女人一贯习性,板着,端着,实板不住了就逃避。缉熙厌恶透顶穆清这个样子,可是这会她定然不知她方才水色脸蛋上漾着热气嘴儿嫣红眸子迷蒙努力睁眼瞧人模样让这个冷心冷情皇子有多动心,哦,不,皇子兴许还不理解动心这个词,皇子饥、渴,皇子看见这样穆清有那么一瞬都要思考不能,他只是下意识牙根发痒,心里抑制不住想要从头到脚一口一口咬下女人肉然后生啖。

    听不见回应这会也顾不上了,甚至先前那会看着她站窗前时他临时兴起想和她说一些话他都不愿意说了,缉熙像是哪里受了重伤一般闷闷哼了一声然后就着嘴跟前肉大力咬了穆清脖颈一口,他咬住不放,看将头埋枕头里女人像个翻肚子王八一样四肢抖动挣扎着喊疼才松开嘴里肉。“今儿是我大婚之日。”缉熙这样道,说话时就凑穆清耳朵跟前,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说这样话。

    穆清缩缩脖子依旧将脸埋枕头里不言声,缉熙伸手想硬捉了那埋着脸蛋转过来,伸手却是触了满手指湿,缉熙眸色暗沉“哭什么?”全然不知穆清为何哭模样,然隐暗里脸却是个痛样,仿似终于报仇一般舒畅。

    穆清脸蛋挨着枕头,鼻子挨着缎面气都要出不来,她听见他问话了,可她都不知她哭什么,或歇道,心里淡淡疼叫她眼泪出来,可她说不出,也不能说,即便能说,说人也不是凑她耳朵跟前说他大婚了他,于是就闷不吭声,只觉下唇教自己咬生疼,只觉怎她这一生就要这样痛苦。这一瞬她恨不能赶紧轰了缉熙出殿去,滚,滚得远远儿,该和别人洞房就和别人洞房去,恼恨,伤心,先前被擒着嘴儿亲近穆清自己都觉臊都觉没脸。正自埋着脸骂自己人又听见脑后人又那样问了一句她哭什么,问完还一口一口亲咬吮吸着她后脖颈,肩头衫子都已经被扯到后腰上,挨着皮肉嘴总也要生咬疼她才换下口才挪地儿然人家亲咬一处就要问个她哭什么,仿似她不答她哭什么这人就要一口口咬完她全身。

    借着被咬疼那股子劲儿,穆清憋着嗓子哭道“疼,你咬疼我了。”却只是如此道缉熙咬疼她她才哭。话说完就觉肩胛下被大力又咬一口,穆清终憋不住扭脖子胡乱拍打咬她人头脸,从知道缉熙要大婚到这会一直憋着气儿叫她终于板不住了。

    缉熙头脸被穆清啪啪拍打他也由着穆清拍打头也不抬继续嘬咬口跟前嫩肉,空当儿里瞅见女人红眼红脸狠狠瞪他却也不顾,脸被拍发红终于起身,一把扯了穆清已经落到后腰窝衫子,三两下将还红脸红眼女人剥了个干净。

    “娘娘,垂拱殿来信儿说皇上又热起来了。”尔兰攥着一手汗将头抵地上跪着,心惊胆战等着里面主子发落,这当口她进来,真是命都顾不得了。

    半晌“知道了,下去。”低沉声音传出,尔兰屏气起身退出去,走出去才颤抖抵殿门口松口气,浑身都是冷汗。今日是五皇子大婚之日,夜里五皇子却是昭阳殿里,主子不知晓得否五皇子今夜昭阳殿里意思,尔兰却是知道,五皇子洞房之时出现昭阳殿,今夜那就是五皇子洞房夜,时隔两年五皇子再次回朝,尔兰连五皇子走近都要屏息何况人家洞房夜进去传话儿。

    尔兰出去,殿里重又一片安静,帐子里两人也都没有动作,穆清光溜、溜躺被子上,两腿被扯大开,缉熙也是一身光溜,身子跪穆清两腿、间,大红喜服夹缠着粉色单衣凌乱落地上,两人听见尔兰传话都没了动作,咸平帝总是格外敏、感存两人之间,缉熙已经勃发欲、望翘这人身上,狰狞猛兽发狂盘旋模样,穆清身子发红维持个叫她羞耻样子,两人对峙一般互望

    这会帐子里已经一片潮热,两人互相说话,那样纠缠,互相不知所谓言语和不知所谓心理,还有缉熙今日大婚,还有这个皇宫,还有母妃和儿子身份,加之男人粗喘和女人啜气,隐隐团纠团纠,像是等攻戎炮里火药弹,只等着抛出去便“嘭”一声爆开。

    缉熙终于动作了,看见身下女人渐渐清明眼睛还有欲起身动作,他眼睛一眯,腿间凶猛野兽终于狂啸一声恼怒了。穆清只觉□一疼,随即却是连脖子都仰起来是个天鹅垂死模样,眼前都发黑,像是□男人物事顶到了心口一样,涨疼难忍。

    两人耻骨相连,毛发互相纠结,缉熙将自己连根都钻进了穆清身体里。

    “疼,疼啊……”穆清哭出声儿,顾不上其他,手推搡着缉熙贴紧小腹。

    缉熙脸上还带着方才见穆清欲起身时阴鸷,这会由着穆清手自己下腹推搡撩拨,吸了口气猛又将自己往里顶了顶。

    穆清哭甚,只觉这人心怎这样硬这样狠,要弄死她么,泪眼迷蒙张嘴,脑里乱乱自问为何要和这样人纠缠,为何竟是对这样个人软心,为何听闻人家大婚她那样抽心,怎这样多人她独独这样和他。

    穆清从来都知她彷徨她苦痛她软弱和她独一份都是给了缉熙,从来都只,心里知,可她从来都不说,肩上担子不叫她说,她性子不叫她说。所以她那么轻易叫缉熙进她殿,近她身,以前她觉得是天爷弄人,现她真觉是天爷弄人,这人从来不知她苦楚,怎这样硬心,这样叫她连身带心发疼。

    穆清疼,缉熙知,他身子他知,她身子他也知,那样直直闯进去她定是受不住,可是连缉熙自己都控制不住看见两人这样时刻穆清都惦记着咸平帝。之前他没觉着自己不正常,边陲两年有人说他那样子是不正常,脑子是有病,缉熙于是知道自己性子可能不太正常,可是回来之前他觉得他脑子应该好了,这会他知他还是没好透,要不那会性子怎现还残存,他那会见不得这个女人为别人上心,这会是听都听不得,听见自己都控制不住要发性子,于是他猛地就放任自己冲进了她身子,还觉不够深又往进抵了抵。

    作者有话要说:国内圣诞已过,但是国外还没过完,,,,按着国外点儿一章算是节日礼物、、、、、汗死

第70章 病危

    垂拱殿守更的烛火摇摇曳曳,殿内并无守更的人,整个殿里黄晕晕黑麻麻瞧物不清,只时不时看见地上烛火映出的亮圈儿变大变小。这样的夜里本该是一点儿生息都没有的,可内殿的帐子里时不时总会有声儿传出,忽高忽低,忽娇叱忽啜气,还有那旁的声儿,像是床榻上搁了匹马驹子正尥蹶子一样摇床榻的声儿,加之一忽儿清脆一忽儿悉嗦的皮肉打皮肉的声儿,种种声儿交织在一起,惊得外殿寸粗的守更烛打颤般忽闪。

    帐内,穆清几欲死去,身上的冷汗早已滚烫,整个人神智都昏蒙,旁的感知都没有了,只余下、身叫人一股股失神的发麻。

    这会,两眼红肿,嘴唇熟透红果子一样丰盈滴水浑身发红的女人呈个跪趴的姿势,白嫩的臂膀被人从后捏在一起吊着,莹嫩的臀峰像是被掌掴之后颤乎乎的发红,湿透的发丝,汁水淋漓的下、身,还有不时软下去的双腿儿,再再说明昭阳殿内惊得烛火发颤的声儿已经响了好久,久的连原本端庄板正的女人都一身潮红像个专于床帏之事的浪、j□j子一般媚的要滴水。

    缉熙跪在穆清身后,也是一身大汗,一手掌着已经软成一滩水的女人腰肢,另一手从后捏着穆清两腕子仰头摆动下、身,酣畅淋漓的床事叫这向来没多少表情的皇子多出了不少神色变化,大汗后的发丝黑亮眼睛黑亮,浓郁的男人女人身体最深处从不轻易示人的味儿充斥着整个帐子,缉熙上瘾一般将自己一次次抵进穆清体内,他甚至觉得就这样没有尽头一般下去也是很好的。

    终于,穆清又嘤嘤咛咛的哭叫她受不住了,她觉着周身都像是放在蒸笼里蒸煮一般,热,渴,神经都要断掉,先前那会她早已哭叫多次,可总也被拉起来摆弄个便于人家操、弄的姿势,仿似没有个头,她觉着她要死掉,昏昏沉沉迷蒙了多次,总也迷蒙不透,遂这会紧着嗓子哭叫“饶……饶了……放过我……”

    哭哭啼啼的嗓音儿出来,穆清蹙着眉头可怜兮兮求人的模样儿激的缉熙下、身暴涨,缉熙不出声,咬牙只管摆动腰身,他盯着浑身都湿透的女人,看着此刻一定点刺都没有的女人娇嫩的物儿一般央求他,心道打骂不得总得个收拾的法儿的罢,遂越发大力。

    穆清嗓子都要哭哑,勉强抽出点神智央求人还不被放过,终于颤巍巍撑起点自己身子抽了胳膊缠上这狠心皇子脖颈,凑人家耳朵边儿上一叠声求饶。穆清从来都是个冷木头样儿,两人虽在床上有过多次,可还是头一回软绵绵缠在自己身上,缉熙垂眼看连膀子都颤抖的女人,终不再压着自己,狠命出进几回泄了出来。

    几乎是身子刚被放在床上穆清就合眼沉沉睡过去,缉熙扯了被子胡乱擦了湿漉漉下、身,看一片狼籍的床榻还有浑身潮红的女人,沉沉出了口气,像是满足极了,也像是前尘往事俱都不提就此打住一般,也像是人生不甚圆满一样,这人就那么长出了口气,缉熙是盯着躺床上无知无觉的女人出这口长气的。睡过去的女人还带着先前哭泣的红和床事后的红,这两样红加在一起叫躺着的女人看着格外的水灵,水灵里还透着些娇,透着些喧呼的嫩,嘴鼻头眼睛脸蛋都有那样的红,缉熙看半晌,俯身在穆清发红的鼻尖上轻轻抿了一口。这人先前那样狠心的折腾着穆清,这会这一抿又是格外温情,前前后后这样矛盾,也不知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是疼惜着穆清,又怎会将能名正言顺坐他身边的位置留给别人,若是不疼惜着,那如此费尽周折招惹一个后妃又是为哪般,方才这样近乎于疼宠极了的一口又是为哪般,旁人不知,只知这皇子总也是奇怪,总也是怪物一般。当然没人敢说五皇子怪物一般,只人人心里这样认为。

    “来人。”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星子也俱是明亮的很,打更的梆子敲了几回,尔兰估摸着现下快要天亮,殿内一直未有召唤,可门口守着的几个一丁点都没敢松懈,一则是殿里的人,另一则是垂拱殿那方灯火通彻。清冷的晨风吹过来的时候终于听见殿里传来这两个字,尔兰一整,迅速和绿竹进殿内。

    这两人伺候穆清经年,进了殿头也不抬,见床榻上一片狼藉也只是上前赶紧拾掇,自家主子身上包缠着布巾子,显是刚从浴池子里出来,这会看不清头脸但两人都知殿内今晚一整晚都未曾停歇,主子该是被折腾大发了。至于抱着主子的那位两人是一眼都不敢多瞧,刚进殿的时候就见这五皇子敞颈子穿了一件儿单衣,打横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娘娘,就那么横刀立马坐在榻前的圆凳上,等着尔兰绿竹收拾。

    须臾,床榻收拾齐整,缉熙抱穆清至床榻上,扯了被子给睡的无知无觉的女人盖上,随即便言语不发原样穿回自己那一身儿已经不成样子的喜服。

    “好生看着。”

    留了这么句话给两位使女,缉熙步出殿外,天色还未亮透,眯眼朝垂拱殿方看去,缉熙不发一语朝宫外走。

    宫外五皇子府。

    东北角儿的主子房外严五儿缩着膀子立在门外,侧耳细听房内的动静儿没有了指了个使女进去瞧,他自个儿站在屋檐下长吁短叹,恨不得将那个洞房夜不知所踪的主子咬两口泄愤。你是出去快活去了,可你倒是把屋里那位安置妥当了再出去啊。若不是里面那位是五皇子昨儿个明媒正娶抬回来的皇子妃,严五儿早就着人叫屋里的那位消停了,整整一夜啊,屋里的东西被砸了整整一夜!

    严五儿一方肉疼新安置的摆件儿被砸了个稀烂,一方咂舌这新妇的性子真大,可转念一想人家到底是萧府的千金,性子难免是要大些的,遂只能暗自咒骂自己主子。这会天都快亮了屋里终于没声儿了,指进去瞅情况的使女说是皇子妃已经睡下,严大总管遂长吁短叹的往自己屋里走。

    真是,这主子没当两天严五儿就恨不得回宫里去,这偌大的府里他左操心右操心,那正经主子反倒来来去去自由的很,跟住店打尖的过路人一样。正自嘀嘀咕咕的严五儿埋头走路,冷不丁就和刚回府的主子打了个照面。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皇子妃在屋里等着您呐。”严五儿看见自家主子终于回来险些哭出来,实在是这一晚被折腾够呛。

    缉熙皱眉看严五儿,看对方摆出的那股子姿势实在碍眼的很,睨了严五儿一眼继续走路。

    严五儿被不搭理这奴才忿忿,可忿忿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前头一身大红的恶人可是他主子,于是就垂头打算做个安分奴才回去睡觉。可眼角撩见主子显然不是朝卧房走去,严五儿急了“殿下,您再不去喜房皇子妃要连屋子都拆唠!”

    缉熙脚步不停,还是朝书房走去,对于严五儿说的话充耳不闻,他娶哪个女人不重要,这当口,他娶的女人姓什么才是他看重的。

    严五儿在后面急的跳脚,可缉熙三转两转已经走远,严五儿涨红脸,站半天赌气往自己屋走,还未走至他的屋,就见府里进来的人,严五儿转身朝厨房走去,脸上再不见方才神色,这会进府的人,严五儿自然知道是些什么人,遂去厨房吩咐上茶点,心里沉沉,这夜怎的老是不亮。

    就在缉熙去宫里的这晚,五皇子府连接不断有信儿进来,严五儿一概接过收进主子书房,断断续续竟是一晚上都有,严五儿一方是守在喜房外面扮着大总管的样儿,一方是等着接送进府里的信儿,到底是什么信儿他不知,可方才进府的几人里严五儿看见了老舅爷,怕是……整整心思严五儿垂眼,尽忠做好奴才的事儿。

    垂拱殿里,使人使女儿出出进进,热水盆子出出进进,殿里殿外只余禅香味儿,太后连同皇后在垂拱殿摆了佛龛,袅袅青烟里,明黄床榻上的咸平帝脸色潮红。

    太医院今夜所有人都未能睡着,清丰一干人等守在殿里,想着各种法儿叫皇上的热降下去,殿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昨日咸平帝出宫喝五皇子大婚喜酒,回来还精神尚好,可晚膳未进就昏了过去,整个宫里都动了起来,太后身子弱,见皇上昏过去,硬撑了来垂拱殿,轰了一干后妃下去,只留了皇后为皇上祈福,太后明知皇上再不醒宫里就要大乱,夜里宫里出进的人比往日不知多少倍,各个后妃都往宫外送信儿,眼看着皇上未走,宫里就要大乱,可太后除了诵经再无办法。

    这会清丰坐在凳上不语,只时不时探查皇上脉象,咸平帝脸色潮红可手脚冰凉,且脉象几乎要探查不到,所有人都看出这是阴阳离决的症候,可没人敢说皇上醒不过来。

    华芠殿。

    粉紫的帐内,一个明显是成年男子的手从帐内伸出来撩起帐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留言明明没有过百我为毛又贱贱滴更了

    摔!!!!捧着宿醉的脑袋一起床就更文

    快夸我啊快夸啊~~~

第71章 虎符

    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皇宫暗潮涌动,浮萍初生无声,鸣鸠拂羽默默,一切都在生发复苏着,可一切都这样的不为人注意。

    露珠晶莹,朝阳初升,天终是亮了,人心浮动的一驼于过去了,昭阳殿安静无声,垂拱殿安静无声,整个皇宫除却了这两处地儿,怕是旁的宫殿甚至连马房也都是不安静的。

    这会,严五儿躬腰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头都不敢抬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着实是教人有些惊心的,皇子到底是皇子,能生在天家而且还顺利成人的皇子们谁都不敢小觑,遂这会严五儿谁都不瞧,只盯着自己脚下。

    眼下垂拱殿外,太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还有奶娘领着的九皇子都到齐了,咸平帝所有的儿子在今日早间都聚在垂拱殿外,殿外主子连同奴才十数人皆都不言语,方才三朝元老索罗被招进去了,这会几个皇子除了最小的小九还懵懵拉着奶娘衣角,其余就连才四岁的八皇子都一脸肃穆。

    缉熙面无表情定定站着,旁人看不出这人在想什么,几个皇子里这人最高,将将升起的太阳从后打在众人身上,却惟独像是他得了偏份儿,满身都是阳光。玄色的交颈长衫,玄色厚底帮子鞋,宽肩,高身条,厚膀子,黑亮发丝,长眉凤眼高鼻梁,一身太阳光的五皇子连檐下的侍卫都要在心底暗自羡叹一声,所谓寥若晨星,所谓龙章凤姿,大抵就是如此。眼下的五皇子,再不是过去的五皇子,两年前缩膀子木讷的细杆子一样的少年再也不见,像是横空出世一样,忽然之间,众人再见五皇子,就是如此模样。

    宫里的奴才们最是见过五皇子前前后后的变化,有心眼子亮的知道,五皇子不装成个过去的样子,怕是羽翼丰满了。

    缉熙是和太子唯桢六皇子鹰扬分开站的,中间隔着三个小的,这会太子依旧是个淑人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即便再见不一样的五皇子,众人眼中的太子依旧是好风度。这当口,只有六皇子恶狠狠瞪着缉熙,牙根紧咬,仿恨不能生生撕碎了他。

    一干在殿外站了好长时间,终于在最小的九皇子开始哭闹的垂拱殿紧闭多时的殿门被打开了,李自中连同索老一起出来。

    “殿下们,皇上着几位先回去。”未及几个皇子有什么动作,已逾七旬的索老颤微微开口。

    “父皇……”听闻这话,鹰扬早已忍耐不住,竟是就那样就要闯进垂拱殿去,此次几位皇子侯在垂拱殿外,人人心知怕是储君之位在今日定夺,昨夜整整一宿,京城多少家烛火亮了一夜,这会垂拱殿外单就这几个皇子等着,可不知有多少人等在宫外得信儿,恐一个站错队就要哀哉万世。

    六皇子生的孔武有力,可到底是一人,檐下的侍卫自然不会放他进去扰了咸平帝,遂挡了下来,殿外一时间乱糟糟一团。缉熙听闻索老这样说话,转身就走,临走时深深看太子一眼,缉熙知道,就算咸平帝下一刻宾天,这皇位也轮不到自己,他站在这里,只是来站一会而已。

    太子迎上缉熙眼睛,两人对视半天,缉熙先移开眼神缓步走,两人错身而过无交谈,只跟在缉熙身后的严五儿在走至太子跟前鼻头动动,借着晨风,他分明闻见太子身上有股子清甜味儿,似是宫里惯用的香?严五儿疑惑可也不敢言声,跟着自家主子走路。

    严五儿行进一路,瞥见宫内明显侍卫增多,巡卫也增多,心知皇上病情危重这几日,太后怕是动了皇上身边人来维护宫里安宁。

    “殿下,该回府了。”严五儿跟着自家主子走半天,眼瞅着主子越走越朝东,严五儿小声提醒,见主子步子不停这奴才恨不得揪着主子转向,眼下是个什么境地,这会怎能还去昭阳殿?可主子执意要去,做奴才的哪里能挡住。

    缉熙是要去昭阳殿,现下千钧一发之际,他觉得他非要看看昭阳殿那位的脸方能安下神。

    可主仆二人将将离了垂拱殿不远,远远就瞧见有人所行方向似是与他们一致,缉熙皱眉,转了方向。

    不远处几人显然看见了五皇子,款款走了来行礼。

    “华芠殿温氏见过五殿下。”温淑慎依旧是旧时模样,云髻雾鬟,斜插金厢倒垂莲簪,水墨衣裳印簪花,雪肌细腰,跟初初进宫时一般无二。在深宫这样的地界里,能依旧如花一样过活,这温氏当不简单。

    缉熙淡淡颔首。

    两年过去,与穆清一同进宫的温昭仪还是昭仪,可后宫里总也没人胆敢打压她,这会昭仪抬眼打量五皇子一眼,随即垂眼,见五皇子淡漠无语模样,遂道“奴昨日同静妃娘娘约了一同抄经,且先去了。”

    缉熙颔首,温昭仪同身边使人使女一同离开,扑面的清甜香也随即淡去,恢复草木露水味儿。

    昭阳殿既是有外人,缉熙站半晌,转身往回走,出宫,留严五儿站原地讷讷,对似曾相识的味道努力细想到底是何时嗅见的,毕竟两人一路走过,使女无数,人人身上都有点宫里的熏香味儿。

    此刻京城里,平日里朝堂廷能站上的那些个连同站不上的那些个都得了信儿,今日早间皇上招了索罗进宫,最后索罗出来时只留太子一人进了垂拱殿。于是朝臣一个个儿都细细思谋着,已经有人准备照着新帝的喜好琢磨自己往后的言辞等等。

    在穆清看来,五皇子在宫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由无法无天极了,仿佛偌大皇宫全是他的天地,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约束住他,可,那毕竟是穆清这样以为。事实上,五皇子在内宫也确实是能来去自如,内宫的大小奴才也确实是对这位殿下的吩咐不敢有违,然五皇子到底只捏了各个管事的大奴才们,只叫这些大掌事们着底下人不防着自己,至于其他,宫里各宫怎样行事怎样经营钻研他概是管不上的。说到底,皇宫里最大的主子还是皇帝,大掌事们背着皇帝各自有各自的主儿,倘不碍着五皇子,宫里各个儿也还是照常着自己的板眼行事。大掌事们如此,底下小的奴才们自然蝼蚁一般麻麻一团各自找营生,五皇子事自然不言语,可谁都能有那个眼子瞅见五皇子到底所欲为何?于是宫里自然不若穆清想的那般五皇子是后宫主子,奴才们该干什么也还是干什么,只记着一条不招惹五皇子,五皇子之事看见也只烂心里,旁的那就顾不得。

    遂宫里信儿总能第一时间传宫外去,缉熙自小在宫内野狗一样游荡,先前那样狠毒也只为了生存,后弱龄之姿出宫再回宫,控着那些大掌事多半也还是为了生存,及至现在经沙场回来,后宫之控制力也如先前,线儿够用他也就不必费心再铺,况且羽翼未丰,那时的他自然不愿意过多招惹内宫各殿,盘根错节的前朝后宫势力一个皇子哪里真能撼动,各个宫殿身后俱都有大树,所以能隐着自己那就要隐着。

    此时他不若先前须隐着自己,然眼下真正为他所用的在宫外,倘他知往后所发生之事,纵使即刻要朝堂翻天,后宫他也要牢牢捏手心里。

    萧府。

    旁的朝臣得了信儿,萧铎自然也知道今日皇上招了众皇子去垂拱殿,最后只留了太子在垂拱殿。

    萧铎一夜未能合眼,即便早上的太阳早已升起,可书房里的烛火依旧亮着,室内充斥着一股松油燃尽后的味道,萧铎眼窝深陷,唇色发暗,显然淤积在心,这会,正自伏坐案后,改朝换代的时际总是叫人格外心焦,倘孤身一人就罢了,可上下多少人指着你过活,改朝换代新主换旧主就尤为重要。

    “甲兵之符,右在君,左在雍墚。凡兴士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燔燧事,虽毋会符,行殴。”萧铎怔怔盯着这行字,倘进来但凡一个识字之人,必会大惊,萧铎案上所放物之为何,此为调兵遣将之虎符,本应皇帝所持之物这会正躺在萧铎眼前。

    萧铎长长叹气,一口气未叹完门外有声儿传来“老爷,太子来了。”

    萧铎将剩下未出来的气憋进腔子里,收好沉甸甸黄物,“请太子。”

    不多时,萧府书房门被推开,太子唯桢跨进来。

    “臣萧铎见过太子殿下。”

    “萧相不必多礼。”太子抬手着萧铎起身,神态谦和,其凤目高鼻,面如冠玉,嘴角带笑,好一个翩翩风采。

    “恭喜殿下。”待两人皆落座,萧铎静默半晌如此道。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君~~~~

    明天可能有点忙能不能更新很难说╮(╯▽╰)╭

第72章 暂更

    萧铎一声“恭喜殿下”得来唯桢意欲不明的一笑,旁人见太子总是个笑吟吟模样,到底这笑吟吟里面不同时辰不同场合有多少分差等闲人是瞧不出来的。太子方才这一笑,很有一种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点破的那种意味儿,萧铎朝中这多年,加之近来尤与太子打交道多,怎能看不出太子笑里的意味,当下也只是脸色灰枯低头喝了口茶。

    萧铎不语,太子是要说话的。

    “今日父皇诏我进垂拱殿。”太子睨萧铎一眼,端着茶碗这么说话。

    萧铎自然明白太子说话的意思,众多皇子里,今日惟我进了垂拱殿,在这当口独独我有这么一份儿,你萧铎心里有什么打算到这时候也该有个结果了,这天下都将交予我手里,倘现在你萧铎不识时务,往后……

    当然太子向来是风雅之人,说话断不会跟以上那般,那些话语也只是萧铎自己跟自己说的,然萧铎知道太子此番来加上今日从宫里得来的信儿,所为到底也只是他手里的虎符。

    虎符,亦称兵符,因作成伏虎状,故名,它是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动军队所用的凭证。虎符能分成左右两半,用兵时,左一半交给带兵的将帅,右一半由国君保存。要调动军队时,国君将右一半交给差遣的将领拿去和带兵将帅手中的左一半扣合,互相符合完整表示命令验证可信,方有权调动军队。萧铎所持虎符,名雍墚符,此雍墚符与另一半符相合,届时整个雍墚兵力便可听任调遣,而雍墚兵力,百万之多。虎符大小数目众,雍墚符当是最重,历代帝王无不小心调用,咸平帝也必然看雍墚符为兵本,至于为何国君所持之物在一届大臣之手,此必有因。

    萧铎之父萧威,谥号“忠勇”,此古来第一人,没什么能比“忠勇二字可表尽皇帝对一个臣子的最最最褒奖和信任,而萧铎所持雍墚符正是其父萧威临终之时交予他的,彼时的萧铎将将被迫成为萧家家主。当时萧铎震惊,胆颤,再不是个无知小儿,谁也不知雍墚符在他手里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连萧铎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在朝中他战战兢兢,从不站队,甚至连自己和亲外甥之间相处萧铎也是谨慎又谨慎,所以一十多年前,初初领自己小女进宫他是说出那样一番话,以致后这些年,至现如今,他终被太子拿捏住。

    此后多少年间,不管是朝中还是家里,萧铎一直小心再小心,整个萧府除了其父牌位再无第二人知道雍墚符在萧府。雍墚符本该是放在皇宫中的,可先帝临死硬是交予萧威,直到太子出现在萧府,并且笑吟吟说出能调动举国将士的虎符在萧铎手中时萧铎才感慨先帝之英明不顾先世之训制将雍墚符送出宫交由臣子只手,咸平帝的后宫,咸平帝的软弱昏蒙,就连先帝创下的辉煌也要掩不住了,如若不然,雍墚符在他人之手怎可传出宫外?

    太子怎知兵符在萧铎之手,除了从宫里得知萧铎不作他想,从宫里传出,出自谁处?当然源头定然是咸平帝,可路径为何?近侍?宠臣?妃嫔?初初听闻太子说出雍墚符三字的时候萧铎心下震惊,脑里快快略过那些个念头,已近心魂俱裂,能勉强绷着自己没在太子跟前失态也只因朝中沉浮多年。

    很快萧铎便知这样天大消息是怎样被太子知道的,且用了那样一个让他浑身冰凉无可拒绝的理由,至此,他终是被迫站队,终是卷进了皇位争夺中,也终是松口气,数十年压在心头的秘密终于被人知道了,萧铎甚至有种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另一个人承担秘密的松懈感,当然,如果可能,他是决计不愿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太子。

    近两年萧铎像是苍老的速度比之从前快了不知几何,常在身边的人可能还无所觉,可有门生久不见萧相,过数月乍一见面几乎惊跳,是什么让当朝第一权贵要臣苍老的如此之快,若是没有那股子文人风骨支撑着,萧铎若寻常侍农老翁一般,枯瘦枯瘦,憔悴异常。

    旁人不知,萧铎却总会夜半被梦惊醒,自那个浓黑浓黑夜彤后,自萧铎颤巍巍将一匕川芎交给使女之后,萧铎蓦地就有种大祸临头的念头,总也睡不安稳,加之皇上圣体越不康健,他心头的沉重感便越重,一则是朝务,另一则是手中要务,还有便是那五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乱七八糟事务繁多多余的也无须说一则抱歉再一则感谢、

    先写上这点提示我还在不会弃文

    还有就是马上要开启日更模式

    总之近两天我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

    安心写文(挠头,总是在想这样但总做不到无奈)我现在一直在克服语言障碍http:///files/article/attachment/27/27558/9610468/565095.gif

第73章 虎符去留

    五皇子是萧铎长在脚底的骨刺,只要脚步一动,脚底便是彻骨的疼,当年宫里传出的消息险些要了萧铎的命,萧家女儿为宫妃却有了皇子的胎,这皇子便是五皇子缉熙。

    五皇子,五皇子,萧铎每每在夜半都要叫出这三个字,他一方恨着这皇上五子,恨这五皇子淫、乱后宫,惹出了这等惊天丑事出来,另一方恨之入骨同时萧铎便想去请求这皇帝五子放过穆清,再不要和昭阳宫沾上半点关系。可是,事事哪里能由得了他萧铎,即便你学生门徒遍地,即便你家族荣耀异常,可是皇家的事定然是由不得你,况且昭阳宫里的静妃是皇商刘家之女,他萧家以什么身份去央求五皇子,十多年前就已埋下祸端,十多年后萧铎是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的。遂他也只能悄悄将这些个放在心里,每天心惊胆战的思虑着,萧铎甚至日日都有大祸临头的恐惧感。

    可日日都有恐惧感,那也两年过去了,五皇子去了边陲,就在萧铎希望五皇子永远都不要回朝之时五皇子回来了,且以那样的姿势回来。自五皇子回来之后,萧铎常常在书房一坐便是一宿,五皇子成为萧府女婿,始料未及,五皇子成龙子之势,始料未及,眼下,就是龙子相争之时,萧府在这样改朝换代的时刻能否再存在,萧铎不知。

    如今,太子就在眼前,噙着笑,萧铎长长嘘口气,起身,走至案后,下一瞬,沉甸甸黄物便出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

    太子唯桢坐在椅上,不动声色的喉结滚动,五指收进拳心这才稳住自己。

    久不见日头的雍墚符出现在太子眼前的时候,萧铎觉得他手上所持之物甚至发着白光,刺得他眼睛都要睁不开。

    “萧相今日之举,解苍生,救百姓,唯桢定然铭记。萧铎耳朵嗡嗡,勉强对太子行礼,待送走太子之后已然脱力。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押上了萧家上下甚至天下百姓的性命站在了太子一方,从此以后,萧家便与太子一方荣辱与共。

    萧铎为官多年,怎嗅不出朝中的势力动向,他本不欲参与皇子之争,可虎符在萧家,他本不欲站在太子一方,可太子知晓了萧家最大的秘密,遂他不得不卷进这天家战争之中。

    萧铎隐隐觉得,他方才参与了一场永远见不着利头的赌博。

    太子走时方为巳时一刻,然恐半柱香之后,萧府新姑爷到访。

    昨日是萧家嫁女的时间,三日之后是新妇归宁时间,今日新姑爷上门拜访且孤身一人,这情景连守门的小厮都惊奇,可守门的小厮自是挡不住当朝五皇子殿下,遂半柱香之后,萧铎重又坐在书房里,对面便是五皇子。

    缉熙一身玄色交颈长衫,脸上并无将将成亲的喜色,铜色脸膛面无表情,只敞开双膝坐着,两手亦放在膝头上,这是个主人的姿势,这人此时就是以这么个姿势坐在萧家书房里。

    萧铎不知这会为何五皇子要来萧府,可他深知这五皇子定然无故不会这时到访,遂心里几度揣度,最后只着人上了茶就没了言语。

    五皇子就那么坐着,萧铎一时间又不知这五皇子到访是何意图,且他自来对这五皇子有种本能的疏离感,于是书房里便呈现一股紧绷静寂。

    萧铎不说话,缉熙自然不会先说话,最后终于萧铎按捺不住开口“不知殿下突然到访是……所欲为何?”

    “虎符。"

    萧铎只闻对面之人神色不变干脆利落抛出二字,一时之间掩不住震惊,猛的抬头,心头气血翻滚,雍墚符在萧府竟然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太子知道便罢,可五皇子怎的也是知道的这五皇子甘愿成为萧府姑爷也是冲着虎符来的?

    心头翻涌,已经到这个时刻,萧铎真是没了奈何,可虎符已然给了太子,这五皇子今日白走一遭是定定的了。

    “虎符乃国之重器,没有皇上旨意,我等不敢肆自妄动。”五皇子能这样笃定的说出虎符这两个字,萧铎也就知道他说萧府没有虎符是可笑的了,遂这时候只能这么说。

    “你若将虎符交予我,我定保你萧家无忧。”

    对坐之人罔顾萧铎的话,只是径自这样说道,像是旁人所说于他没有任何干系。

    “恕老臣不能将虎符交给殿下。”

    萧铎提着一口气说完这话,就见对面之人再没了声音,抬头看去,对坐的皇子正眯眼看他,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真的不能将虎符给我么?甚至你的女儿成为五皇子妃也不能交给我么?”缉熙像是和人闲谈般这样道。

    萧铎呼吸一滞,下一瞬“殿下恕老臣罪。”

    缉熙垂眼看萧铎很长时间,半晌起身“可惜。”便推门出去。

    萧铎软瘫,萧家彻底和五皇子党为敌了。

    且说宫外如何诡谲莫测,昭阳宫里却是安静的样子。昨日五皇子洞房夜留宿在昭阳宫这是昭阳宫上下都知道的时,就连垂拱殿频频传来的消息昭阳宫里也是递不进内殿的,这会眼看着日头已经过午,殿内终于隐约有了动静。

    穆清睡的很沉,即便殿外日头正炽她也沉沉睡着,可是猛的,沉睡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瞬间穆清有片刻的失神,愣愣盯着帐子上的绞丝半晌,过阵子只觉得口干,昨夜之事像个梦一样,荒诞古怪,她愣愣想了一会,终于开口唤人。

    “尔兰。”

    出口声音嘶哑,穆清听闻皱了眉便合上唇。

    很快帐子便揭开了,帐内昏暗立时一扫,穆清愣愣由着尔兰伺候穿衣,抬眼扫见窗外亮光,心下一慌。

    “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穆清脸色发白,急道“垂拱殿来人了么?”

    “皇上还未醒来,付荣生已经在垂拱殿候着了一有信儿就回来,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一道伺候在皇上跟前。”尔兰见自家主子发急,一股脑把垂拱殿的信儿都说了。

    穆清沉默,等周身上下都收拾利索之后,也顾不得旁的,听完尔兰林林总总各式样信儿之后,再是坐不住就要去垂拱殿。

    眼下是关键时刻,若是皇上有个万一,先不说其他,后妃不知是如何处置,这个时候她哪里能坐得住。

    “娘娘,宫外传了信儿。”

    尔兰递与穆清一个帕子。

    穆清看完帕子浑身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对不住大家这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心力去写文所以很少上**也没有看大家的留言对不住l3l4

第73章 新帝

    帕子自然是萧铎着人从宫外传进来的,只是帕子左下绣着的却是个青色的五爪龙。

    尔兰站在穆清旁边,这时候抬眼瞄见了帕子上的五爪龙,立时喉咙一梗看向主子,见主子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心下亦是一沉。

    当朝之人,但凡家境殷实些事事都要标榜家族的,犹在权贵之家甚,权贵之家连个使人的鞋袜都是要绣上主人家的标榜信儿,从宫外送来的帕子显是顶顶好的料子,可让主仆二人浑身发凉的却是那帕子左下的爪龙。龙是皇家的象征,秉承天命而降世,若非皇上太子,没人敢用龙标榜家族。这帕子出自萧府,其中之意,穆清自然是知道的,萧府终成为太子一方。

    自古朝堂之争,朝臣是脱离不了的,萧父虽从不站队,可到了眼下时日,萧家站队也是可以想见的,然让穆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萧铎竟然在这个时刻选择站在太子一方。

    进宫数年,穆清觉得偌大后宫无一不是五皇子的天下,倘在两年前萧家成为太子党穆清兴许不会顾虑太多,可是眼下,那人沙场两年再归,其心思深沉再难有人看清。其身姿神姿,有时甚至让穆清恐惧,这人无端端的就让人觉得他想干成的事情一定会干成的,天下也是,人亦然。

    下意识的抠紧手中之物,皱眉半晌,穆清沉声道“尔兰,你出宫一趟,嘱萧相‘萧府向来不擅与人夺争,请再三思量’。”

    尔兰颔首,五皇子和太子是对立状态,她虽不知天下态势何如,然五皇子和自家主子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是不能叫两人站在河岸两边,静妃娘家在朝中说不上话,萧家几乎就是静妃前朝依仗,萧府和五皇子成不了一党,异党是万万不能够的。

    穆清吩咐完尔兰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外面天日,天日过半,静坐半刻,昭阳殿阵阵发空,再是坐不住,着人吩咐前往垂拱殿。

    此时垂拱殿里,金黄床帐里的人依旧未醒,内殿偏侧太医侯了一地,外殿的佛龛前太后皇后依旧在诵经,使人使女无人敢出一声儿,殿外老臣静候多时,日头虽半,垂拱殿内外却是日薄西山之景。

    穆清还未走近垂拱殿,况约有十步便稍稍驻足,殿前跪的皆是朝堂肱骨治臣、前朝元老,殿门紧闭,半天无有生息。缓缓吸足一口气,穆清举步,然将将走了两步,再是走不动,一时险些软瘫下来。身边之人不明其事,不知自家主子作何停住,付荣生侯在穆清身旁,这会顺着主子目光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气,头顶正南正午位,太白星闪烁。

    太白经天,乃天下革,民更王。

    因了是正午,星子闪烁看不甚清,等闲人看不清楚,这会垂拱殿外候着的一干人皆垂目自然没有看到天空境况,穆清正是朝南走,无意抬眼,便将那发着白光的星子看进眼里。

    天要大变,皇上气数已经尽了,穆清心中道,无知觉间她脸上血色也尽了,忍住喉头翻滚气血,憋了一口气径直朝垂拱殿走去。央了门口的小使传话,待太后允了之后穆清进得殿里。

    满殿都是寂然,无人敢发出半点声息,穆清屏息亦是不敢言声,只一同跪在佛龛前,将将跪下,诵经数个时辰的太后厥了过去。

    垂拱殿外无人注意天象,可宫外自然有人注意。

    五皇子府,府后苑八角亭子里,缉熙抬眼看着天空,过不多久,招身边人语“着人进京吧。”

    身边人领命下去,缉熙盯着天空,鼻息均匀。

    同一时间内,太子府。太子唯桢六皇子鹰扬连同太子党客门人都聚在书房内,书房案几上沉甸甸黄物摆在众人眼前。

    屋内众人语声低微却一直不断,直待两刻后,只闻太子道:“时辰到了。”语罢不多会书房门打开,桌上黄物不见。

    众人出得太子府,六皇子带使人直奔皇宫,另有一行人步履隐秘匆匆出京。

    咸平二十三年间,六月初一丁巳日戌时三刻,昏迷多时的咸平帝突然醒了,后宫女眷尽数请出垂拱殿,只招了萧铎连同前朝元老索罗进殿。

    穆清自正午太后昏厥便替了太后一直诵经,听闻皇上醒来也无多少喜色,她心知这时候皇上醒来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被请出殿去便知皇上定是在安排后事。皇帝余下的时辰不多了,若是没有变故,她的时日也怕是不多了,跟着皇上一道走这是她早早就料想到的。穆清原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她定是要害怕的,可这会她一定点害怕都无,只是有些心神不定。

    殿外候着的女眷众多,都被李自中奉命请回去了,这时候垂拱殿是不能留女眷的,穆清也举步往昭阳殿走。

    是时天色已暗,正是全黑与半黑之际,像可以看清前路又看不清之感,穆清一行无言往昭阳殿方向走,将将走进御花园中的小道,一路草木繁盛,穆清连同尔兰走在最前方,因了今日如此时刻,穆清心神恍惚,不知身后随使早已不见。

    “啊……”及待感知到身后有人贴紧时候,惊呼未完便软了身子。

    下瞬,小道边只余草木叶子微动。

    偌大皇宫,正是惶惶之际,哪怕是少数十人都无人得知,更何况这样几个人悄没声儿的消失了,天全黑之际,昭阳殿烛火闪烁,殿内安静无声。

    当夜晚亥时正刻,太子府灯火通明。

    此时,太子府前院,四周屋顶树梢皆布机弩,密密麻麻箭口正对院子正中,院内被层层人保护的金黄身影正朗朗站着,十米外,一身玄色九尺高的身影亦在火光中直站。

    太子唯桢与五皇子缉熙两人目光相对,一个平静,另一个也是平静,仿佛周边的刀剑机弩重重人影对两人一点影响都无。

    缉熙对于太子的平静稍稍感到诧异,整个太子府已被围住,京城兵力皆在他手,远在雍墚的兵力还未抵京,除却太子门客家丁,这时被围住太子不应该是这样一幅表情。

    “我未曾想你这么快就动手。”唯桢道。

    缉熙没有言声,他还在想眼前情景。

    皇上亥时下诏,他知必须要提前动手,遂城门外十二里内天黑之际封锁,在太子援军未到之时城门下钥,兵变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岂知抵太子府却见太子这样平静。

    两方人呼吸可闻,只等为首人下令就要将夜晚变个颜色。亥时一刻,隐隐对峙将要撕裂之际,缉熙身后有人匆匆走近,耳语片刻。

    缉熙身形一紧,抬首看太子,但见太子了然于胸模样,眼睛一眯。

    “除了我,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太子唯桢道。

    火把的牛油嗙的噼啪作响,缉熙静站良久,转身朝太子府外走去。待屋顶的机弩全部撤去,唯桢挥袖进屋,洗漱焚香准备进宫。

    咸平二十三年,六月初一丁巳日亥时,咸平帝崩于垂拱殿。

    子时,尚衣库为太子唯桢赶制冠冕。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可能要分两部写了,等下章将一些事情说清楚之后就算上部完结吧

    隔了很长时间

    再写起来很困难虽然大纲都已经写好但是感觉已经没了本来这部分结束后就到了两人真正过日子的时间了结果……所以下部就完全是一本宠文了、、、、、

    再说一下

    打算开新坑现言《花重锦官城》

    军人vs医生的故事l3l4

第74章 倒二章

    “除了我,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即,倘我死了,你要的人是生是死你都不会知道。缉熙喉头翻滚,大步大步往前走,翻飞的裙裾昭示主人心情已然失了平静。

    沈宗正御天两人远远跟在缉熙后面,大批黑影也茕茕在四周跟随,只是无人敢发出生息。当朝讲究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凡事必须依循祖宗立法,故连京里的建筑亦是多方多正,这也就产生了许多幽长巷子。在夜半时分,周围火炬早已灭掉,幽长的巷子仿佛也没个尽头,漆黑漆黑,长的教人心焦。

    有人动了自己的东西,缉熙心道,这在自己幼时都是不能允许的,更何况现在。手指又传来熟悉的悸动感,喉头不住吞咽,血管也在不断扩张,缉熙觉出了他的状况,用严五儿的话说他该是又发疯的状况了,虽然他自己不认为那是发疯的样子,可是在常人眼里,他总该是不正常的,这会,他又该要不正常了,濒临发疯状。

    缉熙以为自己眼下再是不能叫谁人动了自己的物什,不断的杀戮真的可以助长人的狂性魔性,沙场两年,血红沁沙场数十尺深,缉熙从未败仗,这会他依然不认为自己是败仗了,即便今夜没能杀了唯桢,他且先叫唯桢活着,他该得的东西迟早会是他的。倘今夜太子唯桢开口说且让他当上皇帝,兴许自己也是会答应的,毕竟他能让唯桢当上皇帝,也是可以叫皇帝顷刻崩掉。只是,他总是在一个东西上屡屡发疯,或者总是在一个人身上屡屡发疯,她的、和她相关的,总能叫他自己控制自己不住。

    这让缉熙愤怒,甚至绝望,为了总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发疯而发疯、而绝望。

    缉熙只是认为他的东西有人动了,而不是有人夺走。

    及至子时连手底下精于天下情报的人都未能找出那个人时,缉熙显然到了边缘界。

    此时,皇宫里所有人都不知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处,宫里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亥时五皇子带人包围太子府的事情最先传到了皇宫,可是此时皇宫哪里有主事的人?皇帝驾崩,太后厥过去未曾醒来,皇后出不得宫,眼下天下大事就是新皇人选。大臣早早站队,太子方,五皇子方,所有人只都在给自己主子使力,只等天亮之后最终决断,彼时是血流成河还是流血成河,都是日头出来之后的事情了。

    昭阳殿里,依旧是安静无声,檐下侍卫连孝衣都未曾穿上,宫外皇子之间的争斗叫整个京城都清醒着,宫里的侍卫更是时刻戒备着,当朝建朝时期,皇子斗争的战场发生在宫里,遂此时,无人不提心吊胆的守在自己位上。然也只有檐下的侍卫还站在昭阳殿外,内殿空无一人,原本数十人的使人使女早已不见,主子亦是不见,跟随主子出去的人连同主子还未回来,剩下的使人因了皇帝驾崩去了外殿,故这会昭阳殿里连烛火都要灭掉。

    五皇子府。

    缉熙站在厅里已半会,院子里黑压压跪着的人也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为首之人赫然是户部尚书韩应麟。自缉熙从太子府出来时起,长久跟随五皇子的大臣便聚在了五皇子府,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和五皇子党再难按捺住,为新皇奔走这样长时间,今夜便是最终时日,跟随者们等待这样长时间,万万没料到今夜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皇上已经百年,无主之人找寻自己主子,便是将自己和家族性命托付于主子。五皇子在一刻前从太子府出来,简直就是让跟随者们尽数丧命的举动。天亮之后,新皇登基,首先做的定是清除异己,故这会,院子里黑压压一群人以死央五皇子缉熙在今夜有个了断。

    “望殿下三思,勿将天下大事困于私情。”韩应麟是大臣里唯一知道五皇子和静妃之间的事情,虽这会无人敢言声,然他不得不出声。

    缉熙面无表情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人,耳边的声音早已听不见,谁也不知站着的人在想什么,空气稀薄的教人难以呼吸。只有严五儿大约能猜出主子在想什么,殿下在等着最后一批探子到来。

    及至半柱香后,静静站立着的人终于动了,却是一言不发甩袖离开。

    “殿下,殿下……”

    身后呼声一片,缉熙腾身疾驰,夜黑如墨,翻飞的人长发浓厚身姿与夜融为一体,唯有腾飞间发红发亮的眼睛昭示其影讯。

    沈宗正呼吸急促加紧速度跟着缉熙,若五皇子顺利登基他便是五皇子影卫,尤在这个时刻他必须死死跟着主子,太子方势力他们清楚,可即便清楚,宫里的那位还是不见了,谁也料不定事情朝哪个方向走,即便用太子虎符调动百万军队,可军队未到之时他们显然低估了太子方。

    缉熙心跳的声音他自己都能听见,这是他长成之后的初次。

    宫里正是紧张时刻,铁通般的防治叫谁也进去不得,这样敏感时刻,顺位登基的太子也是半夜时分闯宫内不得,缉熙到了宣武门一时竟是进去不能。

    守城之人未必各个都识得五皇子,何况此时新皇冠冕已经赶制。显见着前方之人发丝微动手里气力凝聚,沈宗正拼尽最后一口气跳到五皇子身前,现了令牌城门许久才被打开。

    缉熙已经顾不得许多,倘方才之事放在从前,这时城门必然血红一片,然这会他只是提气朝昭阳殿奔去。

    将将到了昭阳殿,满室寂静里,像是说好的一般,就在缉熙进殿下瞬烛火无人看管霎时灭了,满殿的黑静里,只有缉熙一个人站着。

    站了良久,缉熙终于动了,缓缓提步,他朝殿内走去。之所以站了良久,缉熙决计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可能生出了一些类于害怕之类的东西的,他只是,只是,就在外殿站了会,他也决计不会承认站着的那会他曾希望殿内还是有人的。他一般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从来不会去希望什么的。

    即便没有烛火,殿内的情景还是能看见的,从外殿到内殿,不要说主子了,使人都没有一个。明明床榻上还有熟悉的味道,明明床底下还放着软底安寝鞋,明明榻子上还落下了主人之前留下的帕子,那帕子放的刚刚好,仿佛刚从主人袖子里掏出来,可是室内空无一人。

    此刻,宫外宫内早已经翻了天,太子方已经商议即位之后的事情,政党政敌该畅快该商谋的事情早已经在进行,五皇子方却是在如此攸关大业之时为了一个女人地覆天翻,手下之人倾巢出动,穷无数人之力在找一个女人。

    缉熙不是情种,江山美人孰轻孰重这种问题兴许在他心里是压根不存在的,他只是,只是按照自己意愿行事,觉得不叫人压着,那我就要当皇帝,觉得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要要,孰重孰轻,旁人观念中的重轻,于他,可能是不同。

    这会,这人缓缓走近,室内盘旋良久,终于,像是累极,缉熙在靠近榻子时捏着被主人留下来的帕子顺榻子就那么坐在地上。

    缉熙不知,此时,就是他与穆清贴的最近的时刻。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能像这个时刻让人绝望,从缉熙进殿到这会,穆清从一开始的狂喜到这会的绝望,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先前时刻被人打晕失了知觉,待醒过来时穆清觉出自己已经手脚动弹不得,就连嗓子也像是被人药了一样不能发出声音,穆清大惊,惶恐,可是无可奈何。待意识渐渐清醒些,她曾经猜想是何人抓了她,也极力想要看清这是哪里,可意识总也迷离。

    好长时间过后,顺着几乎看不清的缝隙里飘进的味道,穆清惊讶发现自己竟然在寝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三位给更文这么不及时的我雷子

    抱~~

    纯黑小白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319:54:39

    wqq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408:07:14

    清澈纯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522:16:52

    看了留言

    现在说说这文就在这里结束开下部的原因:一、时间断续很久现在跟上前面的基调有点困难二、这文不管写多少字不能上榜(因为断更很久╮(╯▽╰)╭)

    原本打算是*十万的文也就是剩下的五十万是没有榜单的作者自生自灭默默更去吧但是开了下部的话就可以重新上榜请大家原谅我主要是因为后一个原因决定开下部的吧真的╮(╯▽╰)╭

    新坑宣传一下:

    文案:她是医生,

    他是军人,

    她有性瘾。

    明天下午开坑

    新坑真的需要大家暖暖……l3l4

第23章 被咬一口

    穆清不敢动弹了,是真的不敢动弹,若不是这些年的好教养,这个时候不定要怎样一番。

    “小主子,你往前走吧,奴才这就告退了。”说罢那严五儿像是自己也不愿意跟那些狗打交道一样迅速的行了礼就窜进了正殿,还把正殿的门关的紧紧的。

    “我要走,得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穆清心里不断回荡这几句话,可是腿就是挪不动,眼下还是她的性命重要些,至于萧家刘家的事情,皇位太子皇子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发生么,可是现在那大开的偏殿里一屋子的狗同时对着自己,像是下一刻就要奔出来窜到她跟前将她撕个七零八落,如此境地理应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可是穆清还能权衡一下利弊,旁人看了定是要佩服的,只是穆清自己知道她就只剩这点狼了,旁的任何东西都不晓得。

    正要转身就走的当儿,眼角看见那五皇子蓦地出现了,真的像是横空出世的一样,明明先前是不见他的,说出现就出现了怎?然这个时候出现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心理安慰,虽然他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五皇子……”勉勉强强叫了一声,就见那隐在黑暗里的人像是笑了一声,穆清立时气结,怎,怎的这样?这人怎的如此恶劣,慈宁宫里那样的人去了哪里?

    “过来吧。”缉熙确实笑了一声,他是高兴的,穆清来他殿里他是高兴的,他总觉得他这殿里应该安置属于他的东西,再加上从未见过她那样战战兢兢失了规矩的样子,打心眼儿里觉得新鲜,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一下。

    咬了下唇往前走几步,不管怎样,她今日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达到自己目的,白白跑一趟外带担惊受怕着实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就心惊胆战的往前走。及至走到檐下连月光都要消失彻底进入黑暗的时候心里反而一横,这五皇子还在呢,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狗吃掉,遂大步走至那门阑底下。

    “五皇子吉祥,不知……不知可否请五皇子借一步说话。”有只狗正要探头凑在穆清裙摆上乱嗅,隔着不高的距离,穆清能清晰闻见那狗嘴里的肉腥味儿,一时忍不住简直就要作呕。

    “你不喜欢它们么?”

    缉熙没有回答穆清的话,反倒冒出了这样一句,穆清目光定格在半空中,努力不让自己将目光落在正在嗅自己鞋的几只狗身上,没有回答五皇子的话,只是用最僵硬的肢体语言告诉缉熙她确实不喜欢这些狗。

    如此,缉熙就要失望死了,他喜欢这些狗,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严五儿那个狗东西也不喜欢,底下的人也不喜欢,这回连穆清都不喜欢,可是他喜欢,这是陪伴了他多少时间的伙伴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蓦地便要心情恶劣起来,心里的狂躁抑制都抑制不住,穆清必须要喜欢这些狗,不喜欢不行!

    “怎么了,这么晚你来倦勤殿有什么事么?”

    穆清能清楚听见五皇子的的语气不若先前那样,这会的五皇子便是人前的五皇子,不再是她看见的那个夜叉子脸的人。

    “我们……我们要在这里说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是这里不能说的?”像是跟自己手头底下的人说话的语气,缉熙一秒钟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那个,我是说今天太后……啊……”穆清话说到一半儿,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蜷缩在自己脚下,低头一看,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发着两束黄光也在仰头看她,登时毛骨悚然,惊叫之后连连后退,再是忍不住,觉得自己在这里每个瞬间都是煎熬,转身就要离开这倦勤殿。

    却不想一转身,原本还在屋内的人瞬间就堵在她面前,这回连惊叫都没有了,一阵头晕之后穆清就要厥过去,软瘫的瞬间觉得自己又落在一张单薄的怀抱里,没有多少肉的胳膊勒自己死紧,立刻便想起十皇子没了的那个晚上,这个单薄的少年的胸膛还有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只大手,穆清自己决绝承认她在还未出嫁的时候被被个男子抱了,可是这个时候她想的是那只巴掌落在自己脸上能蒸发自己脸上的眼泪,竟是温暖的。

    “啧,麻烦死了……”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半大少年,被邻居家心底恋慕的女孩儿指使干活嘴上嫌麻烦般,缉熙的语气蓦地变成半大少年忍着心底的窃喜别别扭扭嫌弃穆清多事的那样,收紧自己胳膊抱起了意识模糊的女子,大踏步走近了那狗屋。当然是要进狗屋的!怀里的东西怎么能不喜欢他喜欢的东西!缉熙很不是有对东西的界定概念,怀里的女子是人是物,他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觉得新鲜的刚刚好是她罢了。

    穆清本不是心理那样脆弱的女子,不是娇滴滴动不动就要晕厥的闺阁小姐,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的,要不然这些年顶着两个家族兴荣的负担一个女儿家早就要挨不住,可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禁不住今晚连连的刺激。然意识模糊也就不多长时间,月亮在院子里没有挪动半寸的光景她就醒来了。

    稍稍一有意识就能闻到明显的臊气,不时还有狗儿喉咙里冒出来的呼噜声,臀下坐着一双只有骨头一样的大腿,自己整个人都是靠在一个感觉不出多少肉的胸膛里,穆清清晰感知到这些,于是就不愿意睁眼睛。只是要恨死这五皇子,还有觉得自己当真是冤枉的很,作何一再的和这鬼魅一样的五皇子扯上关系,还屡屡要被这人搂抱,即便知道别人不知道,可是长期的教导让她觉得这样很是不舒服。

    她不睁眼,缉熙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这样的女子靠墙自己欢喜,哎呀,真好呀,他是喜欢抱她的,缉熙自己觉得。只是她也太小了,怎的这样瘦,没个重量的坐在自己腿上,压的自己腿一点都不疼,哎呀,只是这屁股上还是有些肉的,软绵绵的,哎呀,这小手儿也是软绵绵的,哎呀,小胳膊腕儿怎的这样窄,哎呀窄就窄了,只是这皮肤真好摸。缉熙就在这不断的哎呀哎呀中对穆清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新奇过后就觉得自己新得的这个玩意儿真好,好过了自己的狗儿,好过了师父教他武功,更是好过了舅舅的侍卫司,哎呀,哎呀,怎的这样好!

    五皇子的手指很硬,指腹上有清晰的厚茧,穆清能清晰觉得这人在用指尖划拉自己脸蛋,于是不得不睁开眼睛。屋内很黑,周围团卧着一圈儿的狗,因了已经习惯自己主人呆在这屋里,狗儿大多都闭着眼睛趴窝着,只有少数几个不时呜咽一声发着黄幽幽的光看着屋内的两个异类。穆清看不见五皇子的脸,当然也听不见五皇子心里话,哎呀,她的脸蛋真嫩,哎呀,她怎么睁眼了,哎呀,不好玩了。

    “五皇子,把手拿开吧。”兴许是穆清长久以来的气势过于和她的年龄不相符,这才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这会子穆清一说话缉熙便觉得这样的穆清还不如睡着了的玩意儿,冷冰冰像是父皇一样说话。

    “哦。”缉熙闷闷应了一声,拿开自己放在人家脸蛋上的手指,改捏住人家垂下来的拳头。

    “也放开我的手。”穆清出离愤怒,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了。

    “哦。”缉熙又是闷闷应了一声,然后将自己手放在人家大腿上来回摩挲。

    “你还是握着我的手吧。”穆清觉得倘若她再说一句话,今晚大概她们的对话便一直是这样的模式,天亮以后她的身体大概也是要被摸光的,于是挑了自己尚能接受的地方让这古里古怪的皇子握着吧,她有话要说。

    “好。”于是一只骨节清晰的大手里便捏上了一直细小绵白的小手,缉熙觉得又欢喜了起来。

    穆清之所以还是靠在这五皇子怀里,只是因了她们现在靠墙坐着,倘若她稍稍动一下脚,她就会踢到一只狗的头,遂她只能留在这五皇子的怀里。

    “五殿下,今晚来我是有事想求的。”

    “哦,你说。”缉熙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我想要你明日去慈宁宫和太后说你要娶萧大人家的小女儿。”

    屋里太黑了,穆清即便仰着头努力想要看清五皇子的脸也是枉然,遂她自是看不见抱着她的少年瞳孔缩了一下。

    “为什么?”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只是在穆清看不见的地方缉熙已经是另个人。五皇子总是能对除了划进他范围内东西之外的所有人事保持最高的狼和最清晰的大脑,这个时候听闻穆清这么说便成为了另一个人,冷酷,狼,多变,保持一个主子的所有特质,这是一种本能,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皇子在偌大皇宫这样凶险之地平安长到这么大的锻炼出来的本能。

    “不为什么,你迟早是要成婚的,反正你也是对萧大人家的千金感兴趣的,你不如允了太后,如此也算是了了你的心事。”

    “哦,你是如何得知我对萧大人家的千金感兴趣?”

    “那日秀女进宫之时你站在那里不是在等萧家小女儿么?”

    “你这么为萧家小女儿张罗婚事是为什么,我听说萧家小女儿这次选秀是要留牌子的,当儿子的怎能夺了父皇的心头好,你这样说是让我公然和父皇抢秀女么,是要闹得我们父子生隙么?”

    五皇子这番话说下来穆清便惶恐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着实吓住了她,皇上真龙天子,谁人能胆敢和他抢秀女,况且连番的见识这五皇子的厉害,心里惶恐的竟是这五皇子里。

    初见时那个头都不抬的木讷少年,还有连番无人察觉的观察自己,还有妄图杀自己,还有对太后的无比恭顺,还有鬼魅的身影和这一屋子的狗,还有此时扣了那样大罪责给自己,总总种种,她看不透这个少年。

    “民女不敢。”穆清立时就要站起来跪地认错,只是稍稍一动腰间勒着的手臂便越发紧了,况且她惊醒了一只狗,于是僵着身子只能认错,额头上都沁出了细汗。

    “不敢还跑到我这里来。”冷哼一声,握着人家手的人这时候手没撒开,只是想不明白穆清到底是为什么掺乎进这样的一件事里,天下的女子人人都想进后宫,他看那萧蓁也是这样的女子。

    穆清无言,她总不能告诉她是真正的萧家小姐,她爹在十四年前撒了个弥天大谎犯了欺君之罪,于是只能低头,在五皇子连挑拨父子关系的话说出来之后,穆清暂时想不出什么话能说。

    一阵一阵的幽香从鼻端掠过,缉熙见穆清沉默,也沉默,只是换了个姿势把人往上颠了颠,动腿的时候踢醒了好几只狗,察觉怀里的人在躲避狗的同时往自己怀里戳了戳,于是心情也便不再那么恶劣了。

    过了好一大阵子,穆清便能感觉到一道温热的气息不断的在自己后脖颈上搜寻,惊惧的简直连汗毛都要竖起来,觉得实在没法她必须得走了。

    哎呀,真香,缉熙心想,只是怀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属于他的自觉,说谎骗他,实在是该死的很!真想咬一口,烙个大大的印子,哎呀,真想!

    “啊呀,你干什么,好疼……”穆清这回是真的眼泪都出来了,后脖颈的位置被这夜叉一样的五皇子狠狠咬了一口,疼的简直就要钻心。

    缉熙这么想的,就这么干了,狠狠的咬了穆清一口,察觉嘴里不断涌入的铁锈味,他简直觉得嘴里的这味道太美味了,要不是穆清死命挣扎连狗都不怕惊醒,他是不会松口的。

    “你干什么,作何是要咬我……嗯……唔……”勉力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声,穆清实在是疼的狠了,没人知道一直被当做准皇子妃教导的她身子极为娇气,怕疼的厉害,这会子简直想要死去,觉得后脖颈的疼不能忍受了,还不如死去的好,眼泪一道道的流,挣扎就要起身,疼让她稍稍无谓了些,觉得被狗咬死也好过这样的疼,还要被那样恐吓。

    哎哟,怎么这么爱哭,真有这么疼么?明明就没有嘛,缉熙心说。屋子里一团漆黑,穆清是看不见五皇子的,可是五皇子能看见她,连她脸上的毛孔都能看的清,这会子见穆清脸上一道道的眼泪很是不以为然,他受过很重的伤都没觉得疼,从小到大更是没掉过眼泪,这玩意儿也太娇气了!

    “放开我,我要走了……呜呜……”终究是没忍住溢出了一声泣音儿,觉得自己后脖颈都要被血湿透了,疼死了要,只是她素来被教导要忍着自己情绪,不能大哭大叫,这个时候也只能咽下哭泣。

    缉熙是不愿意穆清走的,这时候便不吭声,听见泣音儿之后将自己手掌放在那后脖颈上,脸上是不以为然的,可是心里稍稍有些发虚,觉得这玩意儿娇贵娇气,兴许真的疼了,啧啧,麻烦!

    “我要走了,今日打扰殿下休息了。”也不说民女什么的,穆清站起来也不怕狗了,只记着自己脖子上的疼,待出了屋阑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那狗屋,往后回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往前走。

    “我明日去请求太后给我指婚,娶了那萧家千金。”

    身后传来五皇子的声音,穆清勉力扔了句“多谢殿下。”便要走,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严五儿已经站在倦勤殿苑子门口,打着灯笼领了穆清往前走。

    缉熙站在屋檐底下看着肩膀颤抖的穆清,觉得自己嘴里原先美味的铁锈味也似乎不那么美味了,这玩意儿怎的老是不愿意留在倦勤殿里!

    穆清满脸泪痕的出现在已经着急发疯的绿竹緑萼跟前的时候着实吓了两个丫鬟一大跳,她们伺候穆清多年,从未见穆清这样掉过眼泪,在那古怪倦勤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能让一向端庄的小姐哭成这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穆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摆手让别问了,匆匆回攒花筑,待回去时也是沉默的叫了绿竹给自己上药包扎,对于倦勤殿那么大会子发生什么也不提,对于自己为何哭脖子上为何出现牙印子也不说,如此丫鬟们也便沉默的伺候着。

    &&&&&&&&&&&&&&&&&&&&&&&&&&&

    明日便是面圣的时候了,届时留下的众秀女或留牌子或撂牌子,从此以后命运便会大大不同。从李自中去元华殿探看萧蓁以后几乎所有的秀女都认定这萧家千金萧蓁必定会被留牌子,而且肯定品介不低,因此越发的想要去巴结这萧蓁。如此巴结的人多了,萧蓁也便不再冷着脸子对待众人,只总是忍不住要摆出萧府千金的架子,一边享受着众秀女的奉承一边又看不起那些朝廷命官的女儿这般轻贱自己,遂总是觉得自己甚是身份高轻易不开口,开口也总是有些看不起其他秀女的意思,好在穆清时不时会去元华殿看着点,总算是没惹出什么大的乱子。

    “妹妹这几日起色倒是好,想必是嬷嬷们费心不少。”正自享受众人奉承的萧蓁一抬眼就看见穆清领着丫鬟们进来了,脸上也是欣喜的。

    “姐姐怎么来了?”

    “今日得了空子过来看看你。”穆清脸色不好好,稍稍有些苍白,难得穿了件桃红的锻裙,补了补苍白的脸色。

    她听闻了萧蓁的种种不知为人处事之道,知道那五皇子倘若去求了太后,这会子不宣懿旨怕是要明日殿选的时候宣,她须得过来和萧蓁再叮嘱叮嘱。

    “走吧,听说芳韵池的莲花开了,妹妹和我前去观赏一会子罢。”穆清看这萧蓁虽然娇滴滴人倒也并非有奸恶之心的人,遂拉了萧蓁的手一道往外走。

    萧蓁也是顺从跟着,自打受了众人的奉承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就要进宫封妃了,倘若穆清以后成婚,还得称呼自己母妃,如此她从辈分上便压死了穆清,这时候看穆清也是很顺眼。

    一路走来都有丫鬟说话,穆清觉得周围人杂,也便咽下了叮嘱的话,准备找个清静的地儿好生说说。

    却不想一行人将将走了一会子,原本还大好的晴天蓦地便是一声响雷,迅速的乌云堆积,不多会子太阳都还未隐去稀里哗啦的雨点子就落下了。

    “快,前面就是芳韵池了,里面有亭子,咱们快快前去躲躲雨。”

    穆清咬牙说话,这会子衣服被雨水淋湿乎了,后脖颈上的伤口疼的眼泪直要掉,可是这么多人在,穆清便忍了眼泪,提着裙摆和众人往前疾走。

    她因了脖颈被雨水淋得湿疼,于是步子就快了些,待一头闯进芳韵池的亭子里时,发现里面有人。

    石凳上坐着一个人,边儿上站着李自中。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更文迟了于是多写一些已经接到通知说明天入v但是被我强烈拒绝了觉得好歹在v前要给大家点福利啥

    剧情要再到些但是也坚持不了两天汗~~~

    因为在家里,不被认可的写文就是你每到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就会被叫去干啥,或者不干啥纯粹就是叫你出去应局,可是坑人的是尼玛你这个时候不能说“我在码字,忙着呢!”如果你这样义正言辞的说了,不是爹妈的话他们会说“来哦,看看你写的啥?”要是是爹妈,你敢说这话就有人敢削死你,所以写文时间没保证大家想想我的怂样就息息不断刷新发现没更文的怒火昂mua~~~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461/ 第一时间欣赏收继婚最新章节! 作者:舍念念所写的《收继婚》为转载作品,收继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收继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收继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收继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收继婚介绍:
何谓收继婚,《三国志·魏书·乌桓传 》载:乌桓族,“父兄死,妻后母执嫂;若无执嫂者,则己子以亲之次妻伯叔焉,死则归其故夫。”此为收继婚最早文字出处,见于蛮夷之族。然中原人士向来视此等行为卑劣如畜生所为,皆不齿。收继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收继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收继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