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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三章 突变

    阿布杜虽然是个过了气的国师但是毕竟曾经是党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臣在党项人中威望极高。虽然说现在因为张元、吴昊二人的到来阿布杜在李德明面前失去宠信但是张元、吴昊毕竟来兴州的时日较短只有党项高层官员和将领才知道两人的大名而在一般党项军弈和百姓眼里阿布杜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国师。

    天狼军副将听说国师阿布杜大人驾到不敢怠慢立刻领着两个小校快步迎了上去。

    “天狼军副将崽名镪参见国师大人!”嵬名镪毕恭毕敬地施礼道。

    阿布杜手抓缰绳微微嗯了一声然后道:“嵬名镪你就是西门的守将?”

    嵬名镪连忙道:“正是小人。”随后讨好地问道:“国师大人起这么早形色匆匆是要到什么地方去?需要小人为大人效劳吗?”

    蓦地一声暴喝只见国师府大管家怒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天狼副将竟然质问国师大人?好大的狗胆!”

    阿布杜却不悦地哼了一声瞪了一眼大管家责备道:“大管家休要胡乱火。嵬名将军身为兴州城西门守将询问本国师也是职责所在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嵬名将军呢?”

    然后阿布杜又微笑着对嵬名镪柔声说道:“嵬名将军本国师得了王爷的恩准欲回故国省亲。因为路途遥远故起的稍早一些。”

    阿布杜的声音听在嵬名镪耳中如沐春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服帖。他躬身答道:“冬人多谢国师大人体谅。”踌躇了一下嵬名镪接着说道:“国师大人。小人还是要壮着胆子恳请国师大人一件事情。”

    阿布杜手抚着腮下卷曲地胡子点头道:“嵬名将军只管讲来。”

    嵬名镪道:“想来国师大人也知道李王爷有令要严加盘查出城之人。即使是高官大臣、宗室王族俱都不得免除。国师大人现在要出城自然也要按照李王爷的手谕让小人检查一番。中间得罪之处祈请国师大人原谅!”

    大管家勃然火道:“你这芝麻粒大小的狗官难道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多么尊贵的人吗?竟然想要盘查国师大人地车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给我闭嘴!”阿布杜温文尔雅地脸色终于变了他厉声喝斥大管家道:“少给我丢人现眼快快给我退下去!既然李王爷有令下属臣民自然都要遵守。尤其是本人身为西平王府国师。更应领头遵守王府政令。”

    大管家连吃了两个瘪不敢还嘴只好怏怏地退了下去。

    阿布杜对嵬名镪微笑道:“嵬名将军。就依你的提议国师府的车队任你盘查!”

    兴州城西门行人进出全部暂停嵬名把得力的手下都召集了过来集中检查国师阿布杜的车队。虽然尊重国师大人但是嵬名镪却丝毫不敢放松盘查的力度。他唯一能为国师大人做的事情就是集中人手加快检查度尽量不耽误国师府车队的行程。

    盘查分好几个程序第一个程序就是核对画像。

    国师府内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在一起。除了国师阿布杜外所有的人都要经过画像比对这一关。

    画像比对过程非常严格细致除了有江逐流地画像外城门处还配备几名熟悉江逐流本来面目的党项人。这几名党项人有的是兴州驿馆地驿弈曾经侍候过江逐流;有的是天狼军骑士曾陪江逐流上温泉山狩猎;甚至还有一名郡主李元芷的亲信侍女当初李元芷为江逐流化妆改扮成女人时这名侍女就在一旁侍候。这么多熟悉江逐流形象的人拿着江逐流的画像一一对进出城地行人进行比对江逐流无论装扮成什么样子。都会被他们辨认出来的。

    阿布杜在一旁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倚仗张文显的易容术硬闯西门否则但是这画像辨认这一关江逐流就万难逃脱。看着阵势不光是兴州西门如此森严兴州其余三个城门也应都是如此都有熟悉江逐流模样地人手持画像进行比对。

    画像比对工作终于结束国师府的车队中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名人员其中包括十五名车夫、十九名女眷、十一名儿童、五十名护卫其余三十七名则是国师大人的随从和弟子。

    这些人经过熟悉江逐流的人用画像仔细一一…比对都毫无问题绝对不会是江逐流装扮成的。

    盘查地第二个程序则是检查随行的车辆以防止江逐流可能会藏匿其中。

    盘查的重点当然是车队对后面的八辆辎重大车这些装得满满当当的大车中是最有可能藏匿有人员地。

    看着嵬名镪指挥兵士要去检查辎重大车阿布杜倒也没怎么反对他只是对嵬名镪叮嘱道:“嵬名将军让你的手下小心一点这几辆辎重大车里面装有不少当初李王爷赏赐下来的珍奇宝贝别让你的部下给碰坏了!”

    嵬名镪连忙点头对检查辎重车辆的兵士交代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兵士上还能对辎重车辆上的器物小心翼翼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手脚难免粗重起来了。他们一辆大车一辆大车的进行检查。每一辆车都要把上面器物全部都搬卸下来直到留下一个光秃秃地大车确定这辆大车确实没有人藏匿这些兵士才又把器物一层层搬运上去。经过这么一上下折腾本来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大车的物品现在被乱七八糟地堆放到大车上其中一些物品经过磕碰都有破损。

    ————

    阿布杜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笑容消失不见代之以满脸严霜。嵬名镪站在一旁就能听到阿布杜粗重的呼吸声。

    国师大人怒了!

    嵬名镪连忙上前喝令兵士让他们小心小心再加小心。可是在搬卸八辆辎重车辆上物品时不小心的事情时有生。

    终于八辆辎重车辆检查完了。嵬名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国师大人虽然面色难看但是毕竟没有怒。

    “嵬名将军我们可以离开了吗?”看出国师大人的不悦大管家连忙站出来怒声喝问嵬名镪。

    “管家大人尚还有最后一步。”嵬名镪连忙陪着笑脸说道:“车队中还有七辆华车没有检查。请国师大人稍待片刻让小人把七辆华车检查完毕后国师大人就可以启程了!”

    大管家刚要说什么阿布杜就在一旁开口说话声若寒冰:“好!嵬名将军希望你的检查能快一点勿要耽误本国师的行程!”

    嵬名镪应了一声连忙领着几个士兵上前去检查华车。

    后面五辆华车车体稍微窄小一点里面乘坐的都是不太重要的女眷。嵬名镪领着人登上车厢用刀柄敲击车厢的木板以确定里面是不是有夹层。

    阿布杜见势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一个颜色递过去大管家立刻心领神会悄悄地赶到第一辆华车旁边对里面的人轻声交代了几句。

    比起后五辆华车来前面两辆华车车厢高大华丽装饰精美奢华显然是国师府最重要的女眷乘坐的车辆。

    嵬名镪迈步进了第二辆车厢车厢里坐了三个人为一人是个金美妇皮肤白皙双眸碧蓝仪态端庄。在她身边坐了两个十多岁的幼童粉雕玉琢如瓷娃娃一般可爱。嵬名镪认得美妇正是国师夫人两个小娃娃正是国师大人的两名公子。

    嵬名镪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用刀柄敲击起车厢的四壁和地板仔细听取传来的回声车厢的四壁和地板传来的是清脆的梆梆之声说明没有夹层。然后嵬名镪又躬身请国师妇人和两位公子起身离开作为他用刀柄敲击了一下座位的木板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再次向国师夫人道歉嵬名镪下了第二辆华车向第一辆华车走去。

    第一辆华车和第二辆华车看起来外表都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嵬名镪上了车厢撩起车帘正要进去忽然听见车厢内传来一声尖叫。嵬名镪定睛看去现里面是两个年轻的金美女其中一个女子上身仅围着一条白绸另外一个女子正拿着衣服准备递给她。两人显然没有想到嵬名镪会忽然进来俱都出尖利的叫声。

    嵬名镪没有想到竟然出现这般情况他实在是太大意了没有事先敲一下车厢往里通禀一声!

    “大胆狂徒你太无耻了!”车厢内响起一声娇喝!

第二百五十四章 前车后车

    拿衣服的女子把衣服盖在上身仅着白绸的女子身上然后喝了一声一脚踢了过来正中嵬名镪的前胸。嵬名镪心中正懊悔不已一时间忘记了躲避就被这一脚踢下车来。

    周围党项士兵见嵬名镪被踢了出来都连忙上前扶起嵬名镪。见嵬名镪摔得灰头土脸其他党项普通士兵尚且罢了一百多名天狼军骑士立刻分成两队把国师府的车队包围在里面里面一队天狼军都弯弓搭箭瞄准国师府众人外面一队天狼军则高擎弯刀严阵以待。

    “大胆!”国师阿布杜长袍飘飘虬髯若钢髭般竖了起来“嵬名小儿竟敢如此欺我?难道本国师腰间之利剑不饮人血乎?”

    阿布杜威震党项十数年虽然说此时已经失势毕竟余威犹在。这一声暴喝立刻把天狼军骑士喝得清醒过来他们尴尬地拿着武器不知道是收起好还是继续端着好。所有天狼军战士都把目光望向嵬名镪等待着他的指示。

    嵬名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土就连忙向阿布杜磕头请罪:“国师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恳请大人饶恕小人小人绝对不是有些偷看小姐换衣!”

    阿布杜冷着脸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在你是为王爷办事的份上本国师就从轻落吧!”

    随着话音阿布杜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地抽在嵬名镪的脊背上。嵬名镪的兽皮战袍在马鞭之下应声而裂脊背上立刻出现一条紫红色地伤痕。

    周围天狼军骑士悚然动容。国师大人好强悍的功夫。这一鞭之力怕有五百斤吧?否则如何能抽开坚韧的兽皮?也就是副将嵬名镪身体彪悍若是换了在场的其他天狼军战士阿布杜这一鞭下来还不要了半条命去?

    阿布杜见一鞭下去。嵬名镪不哼不叫不由得微微咦了一声显然嵬名镪地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

    “嵬名镪本国师怜惜你是个汉子本来还有几鞭就暂且记下若日以后再犯到本国师手中再一并和你算账!”阿布杜收起马鞭说道。

    “多谢国师大人宽宏大量!”嵬名镪连忙谢道。

    阿布杜摆了摆手道:“嵬名将军本国师来问你车队你可曾检查完毕?”

    嵬名镪想了一想。车队全部检查完毕唯一没有彻底检查的就是国师两位千金的座驾但是他方才在车厢外面也粗略地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两位国师小姐外再无其他人。而且从车厢内外装饰和布置来看第一辆车和方才仔细检查过的第二辆车一模一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方才因为莽撞已经让国师大人非常不悦。假如现在还要坚持去检查第一辆车说不定就要彻底得罪国师大人了。

    想到这里嵬名镪连忙道:“国师大人。小人全部检查国了国师府的车队毫无问题。”

    “是吗?”阿布杜冷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国师就不耽误嵬名将军的公务了!”

    不待嵬名镪回话阿布杜一挥手道:“启程!”

    嵬名镪连忙侧身闪到一边垂说道:“恭送国师大人!”

    方才还剑拔弩张地天狼军骑士连忙跟着嵬名镪为国师府的车队闪开一条道路和两旁把守城门的党项厢军军弈一起喊道:“恭送国师大人!”

    车声粼粼在数百军弈的目送中国师府地车队穿过城门。向西而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方向传来嵬名镪心道什么人也一大早出城?扭头望去却见两匹战马疾驰而来随着距离逐渐缩近嵬名镪终于看清左边战马上矮壮骑士正是天狼军统领李元江在李元江右边却是一个一身汉人打扮的中年儒生。

    李元江和那中年儒生转眼就到了嵬名镪地面前。

    嵬名镪上前一步躬身禀道:“李将军……

    李元江一下子打断嵬名镪的话道:“嵬名镪国师阿布杜的车队呢?俺听人禀告他一早就向西城门行来了!”

    嵬名镪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错误了连忙道:“李将军国师府的车队刚刚离城而去。”

    李元江面色一下冷了下来道:“走了多久?”

    嵬名镪道:“刚刚够烧开一锅砖…bsp;李元江扭头看了看中年儒生急声道:“徐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儒生沉吟一下道:“李将军先别着急让我先问嵬名将军几个闻声。”

    李元江点了点头对嵬名镪说道:“嵬名镪这位是刚刚被王爷任命为西平王府儒术教习的徐敏宗徐先生你一定要详详细细地回答徐先生地问题先生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得隐瞒!”

    嵬名镪连声称是!

    在徐敏宗不疾不徐地问话中嵬名镪把国师阿布杜率领车队到达城门后生的一切事情都尽可能详细地叙述一遍。可是徐敏宗好像是怕嵬名镪不够详细似的有地时候会打断嵬名镪的话对某一个细节反复询问直到他感到满意了才会点点头示意嵬名镪继续往下讲去。

    其中徐敏宗询问最为详细的就是嵬名镪检查第一辆车的情况尤其是嵬名镪在刚登上车打开车厢门帘看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徐敏宗问得详细地无以复加很多细节嵬名镪都忘记了经过徐敏宗问话的反复提示嵬名镪这才想起来果然是如此。

    询问完毕后徐敏宗对李元江说道:“李将军徐某虽然不敢说国师阿布杜大人一定有嫌疑但是国师府车队的第一辆华车一定有古怪我们还是追上去盘查一下才可放心!”

    李元江对徐敏宗言听计从听了徐敏宗的话立刻点头道:“就依徐先生吩咐!”

    ————

    然后李元江对嵬名镪喝了一声:“嵬名镪立刻率领麾下天狼军骑士随本将军前去追赶国师阿布杜的车队!”

    嵬名镪先应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城门道:“李将军若是小人跟你前去这城门出的盘查该由何人来做?”

    徐敏宗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嵬名将军难道你就不会暂时关闭城门吗?等你回来后再开启城门任人们进出!”

    ————

    国师府地车队行出兴州城五里多路的时候江逐流在夹层里面敲击了几声阿布杜的两个女儿听到信号连忙起身掀起座位下的隔板江逐流的笑脸赫然显现。

    阿布杜的两个女儿就是方才在第一辆华车内换衣服的两个金女子当时大管家趁没人注意到车厢碰向国师大人的两位千金交代了两句让她们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嵬名镪到车厢内搜查。阿布杜的两个女儿就想出了一个佯装换衣服的主意果然让嵬名镪吃了一个哑巴亏。

    “江大人你有什么事情?”阿布杜的两个女儿问道。

    “方才多谢两位姑娘了!”江逐流先笑着道谢然后又道:“两位姑娘还麻烦你们把国师大人请过来。”

    阿布杜的两个女儿把阿布杜喊了过来。

    江逐流见了阿布杜立刻说道:“国师大人请赶快把第二辆华车和第一辆华车的位置互相交换并且让尊贵的国师妇人和尊贵的国师小姐互换车辆。”

    阿布杜立刻明白江逐流的意思他微笑道:“江大人有这个必要吗?太过小心了吧?”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国师大人小心驶得万年船凡是小心绝无大错!”

    阿布杜点了点头退出车厢。然后一挥手庞大的车队立刻停了下来阿布杜的两个女儿也从第一辆车厢中下来到了第二辆车厢中去。同时阿布杜的夫人也领着阿布杜两个儿子从第二辆车厢中下来换坐到第一辆车厢中。然后第二辆车往前赶取代了第一辆车的位置。

    一切布置好之后阿布杜一挥手庞大的车队又开始缓缓前行在外人眼中这庞大的车队和刚离开兴州城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扑空

    大管家忽然道:“国师有人来了!”

    阿布杜扭头往兴州方向望去只见滚滚黄土冲天而起大批骑士正朝车队追来瞧那阵势当在两百人左右!

    阿布杜嘴唇掠过一抹笑意道:“是党项追兵。我们自走自的不必理会他们。”

    两百余骑全飞驰而至为之人身材健硕额顶秃一身黑色党项将军战袍左半个胸部和整条左臂裸露在外边一把墨绿色鲨鱼皮弯刀斜斜地挎在左腰之下正是天狼军统领李元江。

    在李元江身后是天狼军副将嵬名镪和西平王府教习徐敏宗。

    “国师大人请留步!”李元江驰马越过车队赶到阿布杜前头。

    阿布杜勒住战马回头做了个手势整个国师府的车队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是李将军啊?你这么匆匆忙忙过来却是为何?”阿布杜一脸莫名其妙。

    李元江在马背上欠身说道:“国师大人俺方才在城门处听副将嵬名镪禀告说他方才惊扰了国师千金实在是该死!俺身为天狼军统领御下不严这才让他闯出祸端惊扰了国师大人的归程。故此俺特意赶过来当面向国师大人请罪!”

    旋即一招手道:“嵬名镪过来!”

    嵬名镪连忙驱马上前。

    李元江面色一沉抡起马鞭重重地抽向嵬名镪。嵬名镪直直地坐在马背上丝毫不敢躲避。

    一声脆响之后嵬名镪脸上一道青紫的伤痕如一条丑陋的大蜈蚣斜斜地趴在嵬名镪脸上。

    “还不滚下马向国师大人请罪?”李元江呵斥道!

    嵬名镪心中委屈之极。同时也恨死了西平王府教习徐敏宗这个汉狗!就是他向李元江统领出了这个馊主意让自己平白无故又挨了李统领一顿鞭子。

    心中虽然委屈嵬名镪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乖乖地翻身下马。跪倒在阿布杜马前口中说道:“国师大人小人惊扰到令千金实在是罪该万死。小人再次来向国师大人请罪无论国师大人怎么惩罚小人小人都心甘情愿!”

    阿布杜心知肚明李元江匆匆忙忙从兴州城追赶出来绝对不是过来向他请罪的。作为一个过了气地国师阿布杜纵然还有些威望却有怎么比得上李元江这种具备王族身份的炙手可热的王府红人啊?若真是要请罪。李元江带着嵬名镪过来就可以了最多再带上三五个随从又何必率领两百余名天狼军过来呢?

    很显然。李元江所谓请罪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还是想过来搜查车队中到底有没有把江逐流藏匿其中。之所以说是过来请罪为地就是防止在国师府车队中搜不到江逐流后预留个退路。否则即使阿布杜再是个过气的国师。一旦要闹到西青王李德明面前总是不美吧?

    了解李元江的用意后阿布杜悚然心境。他跟随西平王李德明将近二十年对西平王麾下所有大臣将领的脾性都非常熟谙。李元江虽然不象他外表那么粗犷。但是心细也十分有限眼下这么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精妙主意显然不是李元江这种“粗中有细”的人所能想出来的一定有高人指点。

    阿布杜的目光就落在李元江身后的徐敏宗身上。这个一身书生打扮的中年儒生阿布杜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心中基本上可以认定这个中年儒生一定是李元江地智囊李元江眼下的主意十有**是出自这个中年儒生口中。

    “呵呵!”阿布杜朗声笑了出来“李将军你也太客气了吧?嵬名将军也是国事为重。算不上什么惊扰李将军又这样严于执行军令的部下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何要怒责打于他呢?”

    说罢不待李元江回话阿布杜就翻身下马亲手把嵬名镪扶了起来“嵬名将军快快请起。”

    嵬名镪跪倒在地不敢起来。

    李元江又喝了一句:“丢人现眼地东西还不快快谢过国师大人大人大量?”

    嵬名镪听了李元江话这才连声说道:“谢国师大人恩典!”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呵呵!”阿布杜拍了拍嵬名镪的肩膀笑着说道:“嵬名将军以后若能继续这般忠于职守必将成为多党项栋梁之臣!”

    ————

    然后又回身对李元江道:“李将军本国师此去路途遥远若是将军没有其他事情本国师就要启程了。”

    李元江连忙翻身下马拦在阿布杜身前:“国师大人请稍等片刻。嵬名镪闯此大祸惊扰到国师千金俺实在是心中惭愧。国师大人虽然原谅俺但是俺没有亲自去…向两位国师千金当面赔罪终是不好。俺恳请国师能网开一面允许俺去见两位国师千金当面向她俩请罪!”

    阿布杜连连摆手道:“不必!李将军没有这个必要。两个小丫头虽然受了点惊吓但是李将军已经责罚过嵬名将军了这正好两下扯平。她们是两个孩子李将军就不要去向她俩赔什么罪了!”

    李元江摇了摇头道:“国师大人此言差矣!国师大人是西青王府重臣为王爷立下了汗马功劳俺假如不去向令千金赔罪王爷知道了一定会重重地责罚于我。所以国师大人今日无论如何俺李元江都要去向令千金当面赔罪!”

    说着李元江拖着嵬名镪迈步向第一辆华车走去。阿布杜在后面连声叫着阻拦李元江也只是不理睬。

    到了第一辆华车前李元江回眼看了一眼嵬名镪嵬名镪微微一点头表示就是这辆华车里面没有仔细检查。

    李元江心领神会高声叫道:“两位国师千金俺李元江属下今日惊扰到两位小姐现在俺亲自过来向两位小姐赔罪来了!”

    说着李元江迈步上车撩开车帘进入车厢。

    车厢内非常宽大座位上摆着一副楠木棋盘两位国师千金分坐在座位两端正兴致勃勃地对弈丝毫没有现车辆已经停下更没有听到李元江的喊声。她们忽然间听到车门处有动静两人抬眼望去现车厢内忽然出现一健硕的党项男子不由得齐声惊叫起来声音尖利之极。

    李元江吓了一条连忙后撤一步做好防备姿势。据嵬名镪所说他就是在两位国师千金出尖叫之后被一脚踢出车厢的李元江当然要把这前车之鉴引以为戒了。

    好在两个国师小姐这次只是尖叫了一阵并没有动腿。也许是因为衣装整齐故此没有那么羞愤交加。又定了定神两位国师千金竟然现眼前这党项男子她们竟然认得。

    “李将军你怎么会过来呢?”

    李元江在兴州城也是风头甚劲地人物除了王子李元昊、郡主李元芷外等有限几个人之外剩下的人物中就要轮到李元江了。

    “两位小姐方才俺的属下在城门处惊扰到两位小姐。俺听后心中大为惭愧和不安特地赶过来亲自向两位小姐赔罪。”

    李元江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地用脚尖敲击着车厢地底板从脚底反馈过来的感觉来看车厢底板没有夹层。

    两位国师千金面色一红双眼喷出怒火恨声道:“李将军你一定要给我们好好惩罚那个无礼的狂徒!”

    “当然当然!”李元江两个手指飞快地敲击着车厢壁板连声保证道:“我已经给过他一顿鞭子了。等我回去之后还会再次责罚他!”

    车厢壁板回音也非常清脆没有什么夹层。

    李元江又看了看座位上的棋盘笑着道:“两位小姐竟然精于棋艺让俺来看上一看看看能不能从两位小姐高的棋艺中学到几招!”

    李元江一边说一边迈步向前却脚下一滑斜斜地摔向座位。李元江借着这一摔手臂用力重重地砸在座位之上。顿时棋盘和棋子四处飞溅那座位也被撞开。李元江这才现这座位是用一个厚达半尺的方木搭建而成在方木下面虽然有空间但是不到三寸那些狭隘的缝隙若是用来藏一只猫还有可能假若是藏一个大活人呵呵不说也罢!

    两位国师千金又是一阵尖叫。

    “该死!真的是该死!”李元江手忙脚乱地爬在车厢里捡着滚落一地的棋子他趁这个机会又把手伸进座位下面地缝隙里确认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下面亦不可能藏有什么夹层。

第二百五十六章 阴魂不散

    李元江灰头土脸地从国师千金的座驾上下来。

    阿布杜惊疑不定地立在那里道:“李将军方才车厢之内是怎么回事?”

    李元江忙解释道:“国师大人方才俺不小心把两位小姐的棋盘弄倒了其他没有什么!”

    阿布杜正想问车厢里传来女儿的声音:“父亲大人我们没事李将军刚才太狼狈了嘻嘻!”

    阿布杜这才作罢。他回头遥望兴州城的方向一轮红日冉冉从地青线上升起于是就对李元江道:“李将军时间不早本国师归心似箭将军若无其他事情国师府的车队就要启程了!”

    李元江亲手检查过了第一辆华车确定里面没有夹层暗格心神大定心中暗道真是多此一举干吗要跑过来检查国师府的车队。谁人不知道当初正是国师阿布杜大人败在江逐流手下之后才失宠于西平王李德明从而在兴州的地位一落千丈的算起来江逐流正是国师大人的仇人阿布杜国师又怎么会在车队中藏匿江逐流呢?

    想到这里李元江躬身说道:“国师大人请启程吧俺在这里恭祝国师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回到故国!”

    阿布杜回礼做谢然后一扬手庞大的国师府车队随即缓缓启程。

    等国师府最后一辆车越了李元江徐敏宗和嵬名镪才驱马上前来到李元江身旁。

    “李将军你方才检查的情况如何?”徐敏宗开口问道。

    李元江笑道:“徐教习你多虑了。俺方才把第一辆华车的车厢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夹层和暗格。”

    说着。李元江把车厢里面的情况向徐敏宗描述了一遍。

    徐敏宗听后低头沉吟不语。

    嵬名镪却在一旁接口说道:“李将军第一辆华车和第一辆华车不但是外表一模一样连里面地布置都一模一样呢。”

    “俺只看外表一模一样至于里面的布置。俺没有看第二辆车可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李元江说道。

    “李将军这两辆车的外表和车厢内地布置小人都看过了只是小人只亲手检查了第二辆车第一辆华车的车厢尚未来得及检查……”说到这里嵬名镪忽然间住嘴他生怕李元江想起他惊扰国师大人的千金再次责罚于他。

    徐敏宗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扭头看着嵬名镪问道:“嵬名将军。方才你言道国师府车队第一辆华车和第二辆华车外表一模一样连车厢内的布置也一模一样?”

    嵬名镪连连点头道:“教习大人。的确是这样的!”

    李元江也问道:“徐教习有什么问题吗?”

    徐敏宗急声道:“李将军我们快快追上去检查第二辆车!”

    李元江莫名其妙道:“为何?第二辆华车嵬名将军亲手检查过了啊!”

    徐敏宗见李元江的模样知道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李将军徐某只是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既然第一辆华车和第二辆华车外表相同。里面装饰都一样那么假如第一辆华车和第二辆华车位置互相一换里面的坐的乘客也互相换过来。那么我们很可能就把原来的第二辆华车当成第一辆华车去检查。因为第二辆华车本来嵬名将军都已经检查过现在我们重新检查结果自然是里面一切正常没有夹层和暗格了!”

    李元江面色大变咬着嘴唇道:“地确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很可能被阿布杜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欺骗了!”

    嵬名镪在一旁接声道:“李将军。既然如此我们还不追上去?”

    李元江横了嵬名镪一眼心中很是不满!这个嵬名镪也太没脑子了吧?不错是的确存在徐敏宗所分析地这种可能性但是可能性毕竟是可能性和真正的事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徐敏宗瞥见李元江的颜色心中道党项人也并不都是无能之辈。这个李元江外表看着似乎是一个粗鲁蛮横地蛮子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相当深沉的人自己的心思就被他觉了。

    那么徐敏宗是什么心思呢?徐敏宗地心思非常简单就是把一切人都当作怀疑对象把一切可能性都分析提炼出来用来核查比对。比如国师阿布杜徐敏宗并不能肯定江逐流会藏匿在国师府的车队关于国师阿布杜和江逐流的过节徐敏宗也听别人说起过。但是他还是要把国师阿布杜摆在怀疑对象的位置上。因为国师阿布杜的车队这个时候立刻兴州客观上具备了携带江逐流出城的便利条件徐敏宗不得不防。

    对徐敏宗来说他的任务就是一定要说动李元江去核查国师府的车队假如查出来江逐流真的藏匿在国师府地车队中那么功劳中绝对要有他徐敏宗一份而且是大大的一份正是因为他详尽的分析才让李元江去三番两次去核查国师府的车队最终抓到江逐流的这份功劳西平王李德明岂能不赏赐?假如国师府的车队中没有藏匿江逐流对徐敏宗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他也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并加以预防而已。再者说来实际负责去核查国师府车队的是李元江而不是他徐敏宗和国师府起冲突的也是李元江本人。即使最终没有在车队中查出江逐流而得罪了国师阿布杜大人那也是李元江的事情和他徐敏宗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徐敏宗不由得微微一笑。论起勾心斗角的本领这些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地党项蛮子又如何是堂堂的中原儒生的对手呢?

    可是徐敏宗没有想到表面上看着如大老粗一般的蛮子将领李元江竟然能看穿他的用意不怎么愿意再去核查国师府的车队去干这种为他徐敏宗做嫁衣裳的事情。

    即使如此徐敏宗也还不惧。因为他把李元江这个反应也考虑在内了。就退一步来说吧即使李元江为了怕得罪国师阿布杜不愿意再去核查国师阿布杜的车队那么以后即使别的什么人在国师阿布杜的车队中现了江逐流罪过也与徐敏宗无干因为他已经提醒过李元江是李元江怕得罪人不愿意去干。要是真论起理来徐敏宗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所以徐敏宗一旦向李元江把他的分析提出来就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真正承担风险的则是被徐敏宗推到风口浪尖的李元江本人。

    李元江心下盘算暗骂徐敏宗缺德便宜事情全占风险一点都不肯分担。不行不能这般便宜了这个鸟人。

    “徐教习方才俺已经核查过一次国师府的车队了这下再追上去恐怕不好吧?不如这样俺为徐教习压阵徐教习由嵬名镪将军陪着率领两百天狼骑士追上前去再次核查国师府车队如何?”李元江阴阴地说道。

    徐敏宗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这提议到最后会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李将军这不是合适吧?徐某官职低微……”

    李元江一口打断徐敏宗的话:“徐教习休要如此这般说来。你身为西平王府教习虽然官职微小但是却身份尊贵。再者说来徐教习执行的乃是西平王的口谕。有了王爷的口谕即使身份卑微如守门城弈、驾车民夫都代表的是王爷本人谁又敢说是官职低微呢?”

    徐敏宗被李元江一口堵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点点头道:“徐某多谢李将军赐教徐某不才这就率领天狼骑士过去!”

    李元江给嵬名镪使了一个眼色嵬名镪心领神会上前和徐敏宗并驾齐驱躬身道:“徐大人小人听从大人的吩咐!”

    徐敏宗苦笑了两声道:“嵬名将军率领天狼军儿郎遂本教习走!”随即一马当先向国师府的车队方向追去。

    嵬名镪向李元江一躬身率领天狼军骑士追了上去。

    李元江则远远地坠在天狼军骑士后面不紧不慢地驱马小跑。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徐敏宗率领天狼军骑士又一次追上了国师府车队。

    “国师大人请留步!”徐敏宗来到最前列躬身向阿布杜说道。

    阿布杜心中暗叹真是流年不利啊。今日这天狼军怎么阴魂不散难道真的要刀兵相见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胭脂山

    阿布杜勒住战马目光凌厉地望向徐敏宗。

    “你是何人?”

    徐敏宗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地对阿布杜说道:“在下乃西平王府儒家教习徐敏宗!”

    阿布杜这才知道徐敏宗的身份他本来以为徐敏宗是李元江的智囊现在看来是把徐敏宗的地位估计低了原来徐敏宗竟然是西平王李德明新收的智囊。难怪徐敏宗会对他苦苦相逼呢!新权贵对旧权贵迫害一向是不遗余力地!阿布杜曾经是李德明最信任的人徐敏宗假如能抓住阿布杜一点把柄无疑将向李德明证明他徐敏宗才是更值得李德明信任的人。

    “呵呵!”阿布杜冷笑起来“原来是徐教习啊!失敬失敬!不知道徐教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徐敏宗早已经想好说辞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雕饰精美的玉佩、一颗樱桃大小的绿色珍珠笑着对阿布杜说道:“国师大人算起来大人在西平王府算是敏宗的前辈只是敏宗到西青王府之后国师大人已经称病休养敏宗无缘得见国师。今日有缘能一睹国师大人的风采实在是敏宗三生之幸也。此次国师大人要回故国省亲此去山水迢迢敏宗不知道何日才能再度得见国师大人。敏宗曾听人言道国师膝下有两位少公子天资聪颖。敏宗初到兴州身无长物唯有这一块玉佩和一枚珍珠尚可拿出得手故此特意赶过来赠与两位少公子以全敏宗后进之心。”

    徐敏宗这两件东西还是他初到西平王府之后。李德明赏赐他的珍贵异常。徐敏宗非常喜欢这两件宝物随身长携不离经常以此向别人炫耀。这次为了再一次检查国师府的车队。徐敏宗可是下了血本把这两件最喜欢的宝物都拿出来了。

    李德明本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徐敏宗说出还要检查国师府地车队他就趁势大火先暴打徐敏宗一顿出出心中的恶气。现在徐敏宗客客气气地说出这样的借口倒是让他有气也撒不出来。

    “哎呀教习大人真是太客气了!”阿布杜在马背上欠身说道“如此厚礼犬子如何担当地起呢!教习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徐敏宗立刻接口道:“国师大人莫非你看不起敏宗吗?嫌弃敏宗是个刚到兴州的外来人吗?若是国师大人不肯收下。敏宗就拦在路前不走无论如何不会放大人离去地。”

    阿布杜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地微笑道:“既然如此。本国师就不客气了。教习大人本国师就收下这份厚礼吧。”

    然后阿布杜向身后喊道:“大管家过来替本国师收下教习大人的厚礼!”

    徐敏宗连忙把手中的玉佩、珍珠往后一收躬身对阿布杜说道:“国师大人。敏宗想见一见两位少公子亲手为两位少公子带上玉佩珍珠。”

    阿布杜笑道:“如此也好!大管家快让两位小东西下车来。过来见过教习大人!”

    徐敏宗连连摆手道:“国师大人不可不可!怎敢劳动两位少公子的大驾?敏宗亲自上车去为两位少公子佩戴即可。”

    阿布杜推辞一番看徐敏宗态度甚为坚决也就任他去了。

    徐敏宗躬身谢过阿布杜转身向后面车队走去当他路过第一辆华车的时候忽然间跳了上去口中还说道:“两位少公子。敏宗过来为你们送礼物来了。”

    阿布杜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徐敏宗已经撩起车厢门帘进入车内。车厢内顿时传来娇叱之声。

    “哎呦!敏宗该死!敏宗该死!”徐敏宗噗通一声跪倒在车厢内连连磕头“敏宗糊涂惊扰了两位小姐真真是该死!”

    接着磕头的机会徐敏宗已经把车厢内的情况查了个仔细里面绝无夹层暗格。

    见徐敏宗面红耳赤地跳下了车阿布杜朗声笑道:“教习大人为何如此匆匆忙忙呢?本国师两位不成器的小子在第二辆车内呢!”

    徐敏宗红着脸解释道:“敏宗鲁莽!敏宗…bsp;在大管家的引领下徐敏宗进了第二辆华车的车厢内。阿布杜美艳地妻子正和两个孩子坐在宽大的座位上嬉闹。见徐敏宗进来阿布杜之妻立刻正襟危坐仪态端庄。

    徐敏宗看了看果然如同嵬名镪所说第一辆华车和第二辆华车内部布置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跟在徐敏宗身后的大管家向国师夫人解释了徐敏宗地来意国师夫人立刻绽开了美艳的笑容。女子从来都是如此只要听说有好处收都会眉开眼笑的即使尊贵如党项国师阿布杜的夫人亦不例外!

    徐敏宗面含笑容亲手为两位阿布杜两位粉团一样的少公子佩戴上玉佩珍珠在这个过程中徐敏宗巧妙地用脚尖轻轻敲击车厢地板地板处地感觉被敏锐地传到阿布杜的脚尖上然后再送往大脑供徐敏宗分析。分析的结果是和第一辆华车一样第二辆华车地车厢内也不可能有任何夹层和暗格!

    ————

    下了车厢徐敏宗这个心疼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来非但没有检查出什么夹层暗格还把他最喜欢的两件李德明赏赐的宝物给送出去了。

    “教习大人本国师多谢你的深情厚谊!”阿布杜在马上拱手说道“他日本国师从故国返回兴州定对大人厚加回报!”

    国师府庞大的车队不疾不徐向西延逦而去。

    李元江驱马来到垂头丧气地徐敏宗身边嘴角带着一抹讥笑问道:“教习大人你这次亲手核查的结果如何?”

    徐敏宗心中怨意大生心中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假如能查出什么国师府的车队还会如此顺利的离去吗?李元江你这个党项蛮子竟然敢取笑于我这一笔某暂且给你记下将来必有回报的一天!

    车队走出很远阿布杜扭头看去徐敏宗以及一众天狼军骑士已经不见踪影这才放声大笑出来。江逐流地计策果然是高明!前后让嵬名镪、李元江和徐敏宗三人三度吃瘪。也让阿布杜心中好生出了一口闷气。

    原来李元江第二次检查过国师府车队的时候阿布杜就已经注意到徐敏宗了见他目光阴森地躲在后面心中总是惊疑不定。待车队一走出来阿布杜立刻来到第二辆华车前向江逐流说出他心中的担心。江逐流一听说有一个目光阴郁的汉人在场心中也有些惊疑。为了稳妥起见他立刻钻出夹层并让人把车厢内的夹层卸掉。

    这里就不能不说张文显鬼斧神工的机关建造之术了。他当初就有先见之明把车座下的暗格设计成可以自由拆卸的。而且从视觉效果上装上暗格和卸掉暗格的车厢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除非是有心人拿着尺子度量一遍才能现其中的差别若是单单凭借目力张文显营造出来的视觉误差绝对可以欺骗所有人的眼睛。

    把暗格卸掉之后江逐流就混入了国师府的护卫队伍中去了。他一身党项武士服装面容也经过张文显的改版看起来肤色苍白非常类似于阿布杜身边的西域护卫。徐敏宗此次前来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两辆华车上面去了反而产生了视觉上的盲点对国师府车队中的护卫和随从视而不见从而江逐流顺利地逃过了这场三番五次的核查。

    阿布杜本来就十分佩服江逐流经此一事之后心中对江逐流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年半之后阿布杜从黑衣大食如约回到大宋成为江逐流事业上一条得力到臂膀这是后话。

    离开兴州之后江逐流一般都混在护卫的队伍中只是到要过关卡的时候才藏身于华车车厢内的夹层之内。阿布杜身为党项国师身上有西青王李德明亲自核准的返回故国省亲的手谕加之路上关卡岗哨又以厢军居多阿布杜又有厢军都统领山遇惟亮的令牌这一路上行来到是有惊无险顺利地渡过了重重关口。

    这日中午车队来到一处无人的小绿洲补充水源阿布杜把江逐流叫到跟前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远处的山脉名胭脂山翻过胭脂山之后就进入了吐蕃诸部的地盘了。江大人若是要经由吐蕃回大宋那么此处就是一处捷径。若是向进入辽国境内则还要跟着国师府的车队折道向北算起来还有十多日的路程!”

第二百五十八章 黄色巨墙

    胭脂山又名焉支山、燕支山位于甘州回鹘两大重镇凉州和甘州之间东北是西平王府辖地西南是吐蕃诸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李元昊攻打甘州回鹘就是从胭脂山为起点西拒甘州城回鹘援兵向东把凉州城包围起来切断甘州凉州回鹘两座重镇之间的兵力联系最终一举攻下凉州的。

    江逐流往西望去只见一座雄伟的大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傲然耸立直插云霄。这么雄伟的大山却取了个胭脂如此女性化的名字也真是好笑。

    关于胭脂山的情况江逐流也曾在张震手卷中的天文地理志中粗略了解过。一路上阿布杜又把胭脂山的情况为江逐流做了详细的介绍江逐流可谓是熟谙于胸。

    “阿布杜大师既然翻越胭脂山就是进入了吐蕃诸部我还是从胭脂山走吧。如果跟随国师的车队折向向北还需要十多天时间才能离开党项人的势力范围。虽然说我们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可是谁又敢保证在未来的十多天时间内我们还能象以前那么顺利呢?所以江舟以为最安全便捷的方法还是从胭脂山过去尽快逃离党项人的势力范围进入吐蕃境内。”江逐流早有如此打算。

    阿布杜心中也是觉得江逐流翻越胭脂山经由吐诸部返回大宋这样的路径比较稳妥。江逐流的看法正好与他不谋而合。

    阿布杜挑了一匹浑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拉到江逐流面前:“江大人这匹良马虽然不是这里度最快的战马但是它却是耐力最悠长。性格最温顺的战马。江大人用来翻越胭脂山做长途跋涉是最合适不过地了!”

    江逐流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若说骑术他现在也就是一个勉强合格的水平无法和这些整日生活在马背上的人相比。真若是给他一匹性格暴烈地血汗宝马没有个十天半月江逐流是无法驯服的。而眼下正在逃亡途中江逐流如何能奢侈地拿出十天时间在党项人的地盘中用来和驯服烈马和坐骑建立感情呢?显然阿布杜也是做如是考虑所以挑的这一匹战马就如同为江逐流量身定做一般。

    让人为江逐流灌满了两大水囊水挂在马背上又给江逐流带足了食物最后阿布杜又拿过笔来在祟皮纸上为江逐流绘出简单的翻越胭脂山的路径示意图这才挥手与江逐流告别。

    能为江逐流做的阿布杜都做了。剩下的道路就靠江逐流一个人去完成了!

    江逐流牵着马静静地看着阿布杜率领国师府的车队离去。等车队快要走出江逐流视线的时候江逐流忽然对着车队地方向一躬到地!对阿布杜的所有感谢。都包含在江逐流这一躬中了。

    抚摸着黑马的脖颈江逐流望着远方地胭脂山心中豪气顿生。他附在黑马的耳边轻轻说道:“伙计今后的道路就我们两个了你怕不怕?”

    黑马似乎听懂了江逐流的话。它长嘶一声仿佛是对江逐流小看它表示抗议。

    江逐流呵呵一笑一边用手梳理着黑马修长脖子上的鬃毛。一边说道:“知道你不怕!伙计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归程你看如何?”

    黑马打了一个响鼻两只前蹄轻轻在草地上来回敲击似是非常满意“归程”这个名字。

    江逐流亲密地抚摸了两下归程地脸颊这才翻身跃到归程的背上:“归程我们出!”

    归程一声长鸣迈开了步子向西奔去。归程体形修长。奔跑起来步伐很大却十分轻盈它度快捷却上骑着在马背上的江逐流感到非常平稳完全没有骑其他骏马上下来回颠簸地感觉。

    阿布杜说的不错归程果然是一匹适合长途跋涉的骏马!

    看山跑死马!

    骑着归程在戈壁中奔跑了一个时辰当初饮水的绿洲早已经不见踪影胭脂山却依旧远远的耸立在地平线上和江逐流的距离仿佛不曾有丝毫缩短。

    江逐流轻勒一下缰绳让归程放慢步伐如果是距离还远让归程以这样的度奔跑会把归程的体力消耗殆尽的。

    天空碧蓝碧蓝没有一丝云彩。虽然已经是深秋季节但是正午时分地太阳依旧不减余威肆虐着火辣辣地照江逐流后背上。江逐流早已经把兽皮坎肩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党项单衣可是汗珠依旧湿透了后背。

    一望无际地戈壁上除了大石头、小石头就是碎石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晃晃地亮地刺眼。没有一棵树木、没有一朵小花、也没有一株野草若不是耸立在远处地青线上的…胭脂山还能缓和一下江逐流疲劳的视觉江逐流几乎要被这单调的戈壁景色给逼得疯。

    没有人、没有野兽、没有飞禽、也没有昆虫这天地之间唯一的活物就是江逐流和他胯下的归程。没有风声、没有水声、也没有蝉鸣鸟唱大戈壁上寂静地可怕除了归程踏在碎石上的声音外再没有什么任何声音。

    江逐流叹了口气抚摸着归程修长的脖颈喃喃说道:“归程看到前方那块巨石吗?待会儿我们到那巨石下休息休息让你喝点水吃点草料!”

    归程仿佛被江逐流鼓舞了它希律律长嘶一声两只前蹄腾空人立起来几乎把江逐流从马背上掀翻下来。

    ————

    江逐流用力勒紧缰绳才在马背上坐稳!“***!”江逐流笑骂了一句:“真没出息典型的吃才!听说有吃的竟然会兴奋成这样!”

    归程虽然被江逐流紧紧勒住却四蹄不停地刨着地面马也拼命摇晃显得惊恐万状。

    江逐流又笑骂了一句胆小鬼!责备你一句就怕成这样?

    话没说完江逐流就感觉不对他听到一股凄厉的风声。扭头望去只见北方的地青线上出现一堵绵延无边黄色的“墙”墙脚接着地面上部却高高耸立与天空相连。

    沙尘暴!

    江逐流心中一惊怪不得归程焦躁不安原来是感受到戈壁上最可怕的沙尘暴的气息!

    就在江逐流这一惊之间那堵绵延无边的巨墙又高大了许多在江逐流眼中也清晰起来。江逐流已经能看出狂风卷着无数黄色的沙尘在天空中形成了这堵巨墙现在这堵无边的巨墙正急向江逐流飞驰而来!

    湛蓝的天空变得昏黄而浑浊阴沉沉地刚才还再肆虐着余威的太阳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江逐流的鼻子已经能嗅到沙尘暴中传来的土腥之气。

    “归程!走我们快走!”

    江逐流喝了一声双膝一夹马腹身后在归程臀部拍了一掌。

    归程早就站立不安此时得到江逐流的信号顿时一声长嘶身体腾空四只马蹄前后最大幅度的伸展几乎形成一条与地面平行的直线。

    “嗖”地一声归程就窜了出去方向正是与沙尘暴来的方向相反的南方。动物面临危机的时候总有一种本能的天性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江逐流坐在马背上两旁的景物几乎连成一道线江逐流知道这才是归程的最快度归程已经使出全部去潜力来逃避可怕的沙尘暴。

    可是和狂暴的沙尘暴相比归程的度太慢了即使它迸出生命中最大的潜力也跑抵不过大自然最可怕的武器。归程刚刚跑出去十多步沙尘暴已经铺天盖地地追上了他们。

    江逐流感到身后一阵剧痛无数碎石沙粒打到他的脖颈后背之上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天地已经全然陷入一片昏黄黑暗之中。

    归程一声长嘶四蹄跪下显然也受不了沙尘暴巨大的威力。江逐流已经从归程背上摔落下来手中依旧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起来!”江逐流努力站起身来用力摇动跪在地上的归程口中大声嘶嚷道:“快起来!我们走!留在这里会被流沙淹没的!”

    可是即使江逐流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天地之间全部被狂风尖利的吼叫声充斥满了。

    归程显然也明白眼前的处境它努力挣扎着在狂风中站立起庞大的身躯比起江逐流来归程的受风面积更大承受的风力远非江逐流所能想象的。即使这样归程依旧不放弃努力经过三次尝试后归程终于踉跄着在风沙中站直了身躯。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党项狗探子

    江逐流竭力站稳身子。

    漫天都是碎石和沙粒和着狂风满天飞舞劈头盖脸地向江逐流打来!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自己脚下的一小块立足之地江逐流都无法看见。

    江逐流顶着不断袭来的狂风数以万亿计的沙粒随时在天空中不断飞旋狂舞打到江逐流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让江逐流感到火辣辣地疼痛开始江逐流还难以忍受这些疼痛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逐流感觉整个驱躯干的感觉都麻木起来亦不绝地飞沙走石打在身上的剧痛了。

    江逐流不敢停留生怕在狂暴的风沙中多站几分钟他和归程都会被飞沙所淹没。他用力拉着归程尝试着向前走去。可是无论他和归程往哪个方向走风沙和碎石都迎面打击在他们脸上和身体仿佛整个戈壁上生成的沙尘暴就是为了折磨江逐流和归程一般。

    这沙尘暴竟然是旋风江逐流往哪个方向都逃脱不了它无匹的威力。

    江逐流从来不懂得恐惧的心竟然也生起小股怯意他拼命地拉着归程的缰绳试图有多远便逃多远哪怕是在沙尘暴中迈出一步半步也比呆在原地被风沙所淹没好上十万倍。

    一人一马艰难地在漫天黄沙碎石中跋涉。沙子和碎石雨滴般打到江逐流身上无孔不入得灌入江逐流的口中、鼻中、眼睛中至于江逐流的衣服的缝隙以及脖领处更是被无孔不入的黄沙灌满了!

    江逐流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路行来在戈壁滩上遇到地党项牧民都要用一层一层的厚厚的布巾对着口鼻。原始是为了防止黄沙碎石的灌入。可惜江逐流却没有这样地防护措施所以在这浑天混地的沙尘暴中江逐流的耳鼻和喉咙里灌进了无法计数的碎石和沙粒。

    江逐流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无助。在大自然无匹的威力下江逐流觉得自己所谓的智计真的是太过于渺小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几乎挥不了什么作用可以忽略不计的!

    开始的时候江逐流还努力使自己朝着南方而去但是被沙尘暴追上之后在无边无际地混沌天地之间江逐流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方向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而去。总之。江逐流依靠地身体对狂暴风沙的感觉哪个方向感觉风沙小一点江逐流就会牵着归程。往那个方向逃命。

    在风沙中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江逐流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到了什么地方。最后他疲惫的身体终于忍不住了当一块拳头大地鹅卵石打在江逐流的胸部的时候。江逐流踉跄了两步歪头倒在风沙之中。

    江逐流失去了知觉。

    ————

    风沙施虐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偃旗息鼓了。此时空气中虽然仍然充满了沙屑。但是周围环境的能见度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比起当初沙尘暴刮过来伸手不见五指地情况现在空气能见度已经能延伸到二十步之内。

    在一块大石旁江逐流身体斜斜地趴在那里大半个身体被流沙所掩埋只余两只手和肩膀以上的部分还露出流沙的上面。

    在江逐流地左手中还是死死攥着一根缰绳可是这根缰…绳早已经断了只留着半截软软的绳头。横斜在沙丘上面。而缰绳那端拴的归程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个回鹘装束的武士骑着马出现在戈壁上。

    “哎班谷浑头人你看那里是什么?”一个回鹘武士高声叫道。

    “走过去看看!”领头的高大回鹘武士说道。

    最先现江逐流的回鹘武士来到大石旁边从马背上跳了下去看清楚了被黄沙埋了大半的江逐流。

    “班谷浑头人是一条可恶的党项狗!”

    江逐流身上的正是党项人地装束难怪回鹘武士会把他当成党项人呢!

    “党项狗?”班谷浑也来到大石旁对先前的回鹘武士叫道:“看看他还活着没有!”那回鹘武士用脚踢了踢江逐流江逐流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蹲下来把手指放在江逐流的鼻子下试了试江逐流的鼻息对高大的回鹘武士说道:“班谷浑头人这党项狗还有一丝微弱的鼻息要不要我把他干掉?”

    “达雅尔你胡说八道什么?”班谷浑不悦地说道:“要多用用你的脑子。昨天有消息说党项狗的军队已经距离我们山寨不到五十里了今天在这里遇到这条党项狗说不定是那大队党项军队派出来刺探我们军情的奸细我们杀了他有什么用处?还是把他带回山寨救治醒来向他详细询问此次前来党项军队的详情才是!”

    ————

    立刻又跳下马三个回鹘武士和达雅尔一起把江逐流从黄沙中刨出来然后用牛皮绳捆个结结实实。两个回鹘武士抬着江逐流把他脸面朝下横放在达雅尔的马鞍上达雅尔这才翻身上马。

    “走我们回去身为这个党项狗以了解这次党项军队的详细情况来决定我们下一步的动向!”

    班谷浑一声长喝率领着十多名回鹘武士向山寨方向奔去。

    ————

    一盆冷水泼到江逐流脸上江逐流口里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悠悠地醒转过来。他刚想动一动却觉手脚都不听使唤。怎么回事?手脚怎么这么不听话?江逐流半眯缝着眼睛往脚下看去这一看之下江逐流蓦地全部惊醒过来和着一身冷汗江逐流再抬头往手臂上看去心中又是一惊。原来江逐流的手脚都被人用熟牛皮索牢牢地困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桩上面。

    唉!难道说经常一场沙尘暴江逐流就变成救苦救难的耶稣基督不成?

    这个念头在江逐流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抬眼往前看去看见面前五步远的地方摆着一把黑色的木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回鹘武士看样子是头人摸样。在这个回鹘头人的身边还站立着几个彪悍的回鹘武士。

    “你是什么人?来我甘州回鹘欲做什么事情?”班谷浑见江逐流醒来就开口问道。

    江逐流听着班谷浑叽里咕噜地说话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偏偏又不能明白这领头的回鹘武士在说些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江逐流操着生硬的党项话反问道。

    达雅尔不待班谷浑说话就抢上前去一马鞭抽在江逐流的身上:“大胆党项狗!既然不回答头人的问话反而欲诘问班谷浑头人你这党项狗究竟知不知道死活?”

    达雅尔这话是用党项话说出来的江逐流勉强能听懂一半然后半是猜测半是瞎蒙弄明白达雅尔的大概意思。

    “我是大宋人我不是党项人。你们中间有没有会大宋官话的人?”江逐流强忍着疼痛用生硬的党项话说道。他的党项话实在是有限就是普通的简单常对话勉强能应付再多一些词汇实在是学不来了党项国师阿布杜一路上也没教他那么多。

    “大宋官话?你是大宋人士?”达雅尔很是一惊。

    班谷浑也听到了江逐流的话连忙站起身问道:“你是大宋人士可有什么证据?”

    这几句话都是用党项话问的。

    “我党项话懂得不多说不全。我可以不可以用大宋官话和你们对话?”江逐流吃力地回忆着党项单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

第二百六十章 凭险而守

    众回鹘人目光都投向达雅尔。

    大宋官话的地位在当时的西域几乎等于现在的英语是上层人士必须掌握的一门语言。奈何这群回鹘人生活在穷乡僻壤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大宋官话。只有达雅尔自称在甘州时和大宋天朝的商人做过一段买卖习得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

    班谷浑亦望着达雅尔道:“达雅尔你不是懂得大宋官话吗?且去问问此人。”

    达雅尔面色有些异样嘴巴半张似在迟疑什么。

    “达雅尔你怎么了?”班谷浑奇怪地问道。

    达雅尔这才清醒过来忙道:“班谷浑头人我这就问他。”

    说着达雅尔一整衣冠似模似样地向江逐流一拱手说道:“干门噶哈醉醒大民?”

    江逐流呆了一呆脑子急转动:眼前这名回鹘人音古怪之极他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即不是党项话亦不像是回鹘话至于和大宋官话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见江逐流没有反应达雅尔面色微红又一次拱了拱手提高声音说道:“干门噶哈醉醒大民?”

    “干门噶哈醉醒大民?”江逐流口中低声重复了一下达雅尔刚才的音。摇头用党项话说道:“好汉你能不能用大宋官话和我说话?”

    周围的回鹘人大部分都懂得党项话听江逐流这么一说俱都用怀疑地目光看着达雅尔。

    班谷浑亦用异样地目光看着达雅尔。口中问道:“达雅尔难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大宋官话吗?”

    达雅尔是在甘州城内和一个大宋地商人接触过几天学得了几句大宋官话里的日常对话。从甘州回来后达雅尔就向部落中的族人大肆吹嘘他习得了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反正部落中地人都不懂得大宋官话任他怎么吹嘘别人也无法辨别他说的究竟是不是大宋官话。其实达雅尔的大宋官话别讲是说的流利若是遇到正宗的大宋人士即使人家语放慢十倍达雅尔也不见得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若是达雅尔知道今日会遇到一个自称是大宋人士的可疑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以前向族人吹嘘他的大宋官话如何“流利”了。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达雅尔想退却亦不可能了。可是让达雅尔向班谷浑头人承认自己不懂大宋官话前面的话都是吹牛的。那还不如让达雅尔直接从胭脂山地主峰上跳下来。为了避免众人的嘲笑达雅尔硬着头皮用“大宋官话”向江逐流问。他本来是想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从他口中出来便成了“干门噶哈醉醒大民了这种大宋官话别说江逐流听不懂。世界上除了达雅尔自己能听懂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其他回鹘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有几个平日里和达雅尔不睦地人已经高声喊道:“达雅尔。你不是自称会讲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吗?怎么这个人听不懂你的问话啊?”

    达雅尔面色潮红跟喝了几罐葡萄酒似的他瞪了一眼几个哄闹的族人大声向班谷浑回话道:“班谷浑头人这人连大宋官话都听不懂说明他一定是党项狗探子决不是什么大宋人士。”

    班谷浑生性稳重见达雅尔神色奇怪心中就有了一分怀疑。他目光凌厉地望着达雅尔道:“达雅尔你肯定他不懂大宋官话吗?”

    达雅尔心中一紧深悔不该如此之说只是他现在骑虎难下想改口亦是不可能了。反正眼前这党项装束之人来历十分可疑即使懂得大宋官话也不见得就是大宋人士真要是说他是党项狗探子也不见得就冤屈了他。

    想到这里达雅尔心中再无迟疑他大声道:“班谷浑头人我向雪山上地女神誓此人绝对不懂大宋官话!”神态之间甚为果断。

    伊斯兰教虽然在唐朝时期就已经传入了中国但是此时尚未被全体回鹘人所接受。大多数回鹘人保持着原来的信仰班谷浑这族人的信仰还保持着对大自然原始力量图腾地崇拜之中雪山女神就是他们最神圣的崇拜对象。

    江逐流见达雅尔问了一句音奇特的话语后就开始和班谷浑头人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这些话音比那一句问话更为奇特江逐流明明知道这些对话可能决定他的命运可是却偏偏一句话也听不明白只有心中暗暗叫苦祈祷对话中千万不要有对他不利的内容。

    班谷浑见达雅尔以雪山女神誓心中的怀疑尽去。他浓眉一挑冲江逐流厉声喝道:“好个狡猾的东西竟然敢冒充大宋人士难不成本头人真拿你没办法了吗?”这句话却是用党项话来说的。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显然他的祈祷并没有奏效否则班谷浑头人也不会如此声色俱厉地质问他。

    “诸位好汉我真地是大宋人士绝对不是冒充!”江逐流急声说道。

    见江逐流如此嘴硬班谷浑不怒反笑“哈哈你既然是大宋人士身上为何没有一点大宋人的物品?反倒是尽是些党项狗的物品?”

    江逐流为了逃避党项人的追捕把从大宋带来的东西丢弃得干干净净身上除了萧洪留下的银铃外都是党项人地物品。没有想到。这现在却成了他的致命之处让眼前这群人不能相信他是大宋人。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并不要紧即使没有一件从大宋带过来的物品江逐流心中至少有五六种证明自己是大宋人的办法。问题是。江逐流党项话地水平低地可怜和眼前的回鹘人无法交流沟通。他即使有几百种证明自己是大宋人的办法无法让班谷浑理解又有什么用?江逐流实在是想不通以大宋官话在西域的风糜程度眼前的这些人也有百十号之多其中竟然没有一个懂得大宋官话的吗?

    “诸位好汉你们当中有没有懂得大宋官话的人?”江逐流犹不死心又张口问了一句。

    达雅尔面色潮红厉声喝道:“你这党项狗探子。不乖乖认罪还想狡辩什么?”跨步上前手中的马鞭兜头盖脸的抽向江逐流。

    江逐流被牢牢地捆在木桩上。不能有丝毫移动。达雅尔一鞭下来江逐流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一道紫黑色地伤痕斜斜地贯穿了江逐流的脸庞看起来甚为恐怖。

    达雅尔冷笑一声又抡起了马鞭。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班谷浑喝止住达雅尔。往远方望去。

    三个回鹘骑士飞驰而至到班谷浑面前翻身下马为一人…手机小说站禀告道:“班谷浑头人。一队党项军队正向这里赶来距山寨不到五十里。”

    班谷浑脸色一变五十里!虽然说是山路崎岖难行可是五十里山路任党项军队赶来最多也就四五个时辰地时间。

    “党项军队有多少人?是骑兵还是步兵?”班谷浑问道。

    “大约有六七百人全都是骑兵!”

    班谷浑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若是全部都是骑兵那么最多三个时辰党项军队就会出现在山寨前。山寨全部人口还不到两百。不足党项军队的三分之一其中能打仗的青壮年仅仅八十余人虽然说这八十余人个个都是勇士但是若是想以这区区八十人来抵挡七百党项铁骑无疑是痴人说梦。

    “班谷浑头人快召集山寨人马我们迎上去和党项人拼了!”达雅尔和几个悍勇的回鹘青年高声叫道。

    班谷浑目光凌厉地一扫沉声道:“拼?拿什么去拼?我们八十勇士能拼得过七百党项大军吗?若是我们都战死了山寨中的老弱妇孺怎么办?难道留着他们任党项人砍杀吗?”

    正在聒噪的几个人立刻乖乖闭上嘴巴。回鹘勇士是悍不畏死但是却不能不在意老婆孩子地性命。

    一个老实持重的中年回鹘男子开口说道:“班谷浑头人要不我们立刻带着全山寨的人立刻撤退吧?”

    “撤退?我们又能退到哪里?凉州城已破甘州城被围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退?”班谷浑摇头缓缓道。

    中年回鹘男子默然。

    班谷浑又道:“纵使我们有地方退此时也无法撤退。党项铁骑来去如风若是我们一退任他们在后面追击不出一日定然被他们追上到时候我们无险可守只有任党项人宰割了。”

    四周一片哑然。

    战不能战退无可退究竟该如何是好?所有回鹘人都等着班谷浑头人拿出主意。

    班谷浑缓缓走了几步对众人说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凭借着地势之险死守着山寨希望雪山女神保佑让我们抵挡住野蛮党项人的进攻。”

    众人俱都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达雅尔指着江逐流道:“班谷浑头人不如我们杀了这个党项探子祭旗吧?”

    班谷浑摇了摇头道:“不忙。若此人真的是党项探子两军对垒的时候或许有用。”

    说道这里班谷浑喝了一声道:“来人把他给我关在后山的山洞中。”

    立刻过来两个回鹘壮汉拖着江逐流向后山走去。

    山洞位于后山地悬崖绝壁之上洞深约三丈洞口一丈方圆洞门是用粗大的原木造成的结实无比。

    两个回鹘壮汉把江逐流扔进山洞中把洞门锁好扭身离去也不理会江逐流的大喊大叫。

    江逐流喊叫半天见没有一个人回来只好放弃了做无用功。他打量一下石洞里面还算干燥洞中央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算是他的床铺了。

    江逐流又来到洞口双手抓住洞门狠狠摇动可是洞门却纹丝不动只是出几声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嘲笑江逐流是蚍蜉撼树。

    江逐流无奈地看通过洞门往外望去现将山寨后面地清清楚楚。

    从地势上看山寨应该位于一个山峰上。在山寨后面是一条青石板路有一丈多宽斜斜地向下方延伸形成一个坡度过三十度的长度过三里的笔直大陡坡。过了这个陡坡就是平缓的山路曲曲折折延伸向远处的山林。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江逐流收回目光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往山洞这边走来。让江逐流惊奇的是小姑娘怀里竟然抱了一只小虎崽。

    小姑娘来到山洞前见江逐流趴在洞门上立刻凶巴巴的嚷道:“党项狗探子往后面退不许趴在洞门上。”

    小姑娘说的是回鹘语江逐流听不明白只好摇头用结结巴巴的党项话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小姑娘眉头一皱奇道:“你不懂回鹘话吗?”这次却是用党项话说的。

    江逐流摇头道:“不懂!”

    小姑娘猛然醒悟眼前这个人是党项狗探子立刻又恢复了凶巴巴的语气说道:“你这党项狗探子往里面退一退不许趴在洞门上!”

    小姑娘怀里的小虎崽象是为了配合主人的话呲牙咧嘴冲江逐流吼叫一声倒是有几分百兽之王的威风。

    江逐流辩解道:“我不是党项狗探子我是大宋人!”

    小姑娘见江逐流不往后退立刻捡起一块石头向江逐流的手掷去江逐流一缩手石头砸在洞门上出嘭的一声巨响。

    “你若是还不后退我就再用石头砸你!”

    小姑娘凶巴巴地嚷道。

    江逐流苦笑着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小步距离洞门又三四尺远对小姑娘说道:“我退到这里总可以了吧?”

    小姑娘点了点头。

    江逐流见小姑娘许可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小姑娘平日里见到的都是粗鲁的回鹘大汉哪里见过江逐流这么英俊又如此温文尔雅的男子。虽然明明知道眼前这人是党项狗探子小姑娘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我叫娜仁花是来看守你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绝地反击

    娜仁花刚说完忽然间怒声道:“少和我说话你这党项狗探子!”脸上掠过一抹红云显然是又羞又恼想来她来的时候大人曾交代过不许和狡猾的党项狗探子说话。

    江逐流没有想到小姑娘会忽然间怒他呆了一呆连忙又逗小姑娘说话。可是无论江逐流怎么逗弄娜仁花就是远远地躲在一旁对江逐流的话不做一丝反应专心致志的和怀中的小老虎玩闹起来。

    江逐流本想和小姑娘混熟然后从小姑娘嘴里套出一些话来以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山寨中这帮回鹘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是没有想到小姑娘心性还很坚定丝毫不理睬江逐流的引诱。

    自顾自地说了半天江逐流见小姑娘根本不搭他的茬眼珠一转决定寻找新的突破口。

    “小妹妹你怀里的小老虎是你养的吗?”江逐流笑眯眯地问道。

    这只小老虎是娜仁花刚刚从山林中捡到的她兴致勃勃地抱回山寨本来是想让大人夸耀一番。没有想到山寨中的人都因为党项军队马上要来进攻而忧心忡忡全部经历都放在修筑防御工事上面了哪有什么心思听一个小姑娘讲述小老虎的故事啊?娜仁花满腔兴奋没有人分享正郁闷着呢。此时江逐流开口问小老虎正好挠到小姑娘心中最痒痒的地方一时间娜仁花也忘记了江逐流是个可恶的党项狗探子脱口回答道:

    “它是我今天在山林中刚捡到的。”

    江逐流心中很是得意说是玩心眼儿。一个小姑娘如何是他地对手啊?江逐流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反而是用充满羡慕地声音道:“捡到的?运气真好啊!”

    紧接着江逐流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一脸落寞的说道:“唉!我小地时候也很想养一只小老虎。可惜没有机会。”

    娜仁花一边逗弈着小老虎一边笑嘻嘻地用淡蓝色的眼睛瞟着江逐流神情中充满了得意。

    江逐流又道:“真可爱啊。对了小妹妹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娜仁花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记了还没有给它起名字呢!你说说看给它起什么名字好呢?”

    这时候娜仁花完全用的是商量的口吻显然她已经忘记了江逐流的“党项狗探子”的身份而把江逐流当成朋友了。

    江逐流挠了挠头道:“你最喜欢什么。就给它起什么名字好了?”若是让江逐流起名字他满脑子都是欢欢、笑笑、龙龙、虎虎之类的现代常用到宠物名。谁知道古时候人们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名字呢?更何况娜仁花还是一个回鹘族的小姑娘江逐流更没有把握了。若是他起的名字不能让娜仁花满意。岂不是又破坏了刚刚和娜仁花之间建立地微妙关系吗?

    娜仁花淡蓝色的大眼睛转了几转雪白的牙齿咬着白嫩地手指歪着头向江逐流说道:“我最喜欢美丽地花朵那我就叫它花花不知道好不好听啊?”

    看来古人起名的水平也不比现代人高明到哪里去啊!江逐流被花花这个名字雷了一下。心中暗自偷乐嘴里却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好听太好听了!除了花花这个名字。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名字能和可爱的小老虎如此般配了!”

    娜仁花脸上又飞起一抹红云。回鹘人重男轻女族里的长辈从来都是对她呼来喝去何曾夸赞过她?同龄人中偶然有几个大胆的少年夸赞她但是用语都是粗鄙不堪哪里有江逐流这样不露痕迹地夸赞让娜仁花感到高兴地?

    见娜仁花低头不语不停地抚摸着小老虎江逐流就知道他成功地消除了小姑娘的戒心和小姑娘建立了某种友谊关系。为了巩固这种友谊关系江逐流准备再接再厉。

    “小妹妹。花花又可爱又漂亮我非常非常喜欢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它光滑而又美丽的皮毛呢?”

    “当然可以!”听江逐流夸赞小老虎娜仁花比听江逐流夸赞自己还要高兴她抱起小老虎就往洞门口走去打算让江逐流摸一摸小老虎。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山寨前门传来一阵嘹亮地号角娜仁花脸色一变惊声道:“哎呀不好党项军队打过来了!”

    “党项军队?他们怎么会过来?”江逐流脱口问道心中很是吃惊。前面班谷浑和属下们的对话都是用回鹘话说的他根本听不明白不知道有党项军队正向这边迫近。现在娜仁花是用党项话说的江逐流这才听明白。

    娜仁花退了两步脸色煞白恨恨地盯着江逐流道:“你这党项狗探子还有脸说?党项军队不是你领来的吗?”

    ————

    这时候娜仁花才清醒过来若不是山寨前面及时响起号角她就要被这个可恶的党项狗探子给欺骗了。她抱着花花到洞门口焉知这个党项狗探子会不会从木栅门中伸出双手来掐住她的脖子?真是太危险了!这党项狗探子虽然长得挺好看可是心地怎么如此阴险狡猾?一点都没有回鹘人的豪爽气概。

    江逐流苦笑着说道:“小妹妹你真的误会了!我真地不是什么党项探子我是大宋人!”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娜仁花是坚决不相信了。

    山寨前门又传来一阵号角声短而急促。

    娜仁花脸色一变惊声道:“要开战了!”

    果然娜仁花话音还没有罗震天的杀声已经从山寨前面传来显然战况进行的非常激烈。

    江逐流也是满脸紧张侧耳倾听前面阵阵杀声试图从这些声音中分辨出战况的进展程度虽然实际上他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杀声一浪过一浪娜仁花神色也越来越紧张。她很想跑到前面去看看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可是因为班谷浑头人有交代让她看管党项狗探子她又不能擅自离开。

    江逐流心也悬在半空中从山寨的规模他大概能推算出山寨的实力青壮年绝对不会过一百名。虽然不知道来攻打山寨的党项军队有多少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只来一两百名。再者说来回鹘人和党项人一样都属于游牧民族。自古以来游牧民族最擅长的就是进攻擅长的是利…电脑小说站用骑兵的机动行迂回作战若是据城而守则不是游牧民族的强项。现在回鹘人据山寨而守等于是用自己的短处去迎战党项人的长处再加上人数上的劣势山寨被党项人攻破是迟早的事情。若是班谷浑足够聪明利用放弃山寨或许和党项人还有一拼的实力。

    江逐流扭头往了往山寨后那个陡峭的石板坡道心中又是一阵紧张。显然党项军队是刚来到山寨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山寨的地形。若是他们知道山寨后还有这么一条道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进攻山寨的后方来个前后夹击山寨顷刻间就会被攻破。

    江逐流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紧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替这群回鹘人想出一个办法能打退*党项军队的进攻否则这山寨就是他江逐流的葬身之地。

    江逐流一边想着一边从洞门口往外张望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娜仁花则抱着小老虎不住地向山寨前方眺望心中自然是极度担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个回鹘壮汉手持弯刀飞奔而来身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党项人的血。

    娜仁花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卡巴尔叔叔前面怎么样了?打退*党项人了吗?”

    卡巴尔摇了摇头抚摸了一下娜仁花的头顶神情沉重道:“情况不是太好党项人太凶残了!虽然打退了他们第一波进攻但是我们也死了十多个族人!”

    娜仁花神情一黯。

    卡巴尔指着山洞道:“班谷浑头人让我把这党项狗奸细带到山寨前门去用他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回鹘勇士!”

    娜仁花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卡巴尔。

    卡巴尔一手拿着钢刀逼着江逐流往后退一手打开铁索推开原木栅门。

    江逐流虽然听不懂卡巴尔和娜仁花之间的对话但是看卡巴尔的神情知道必将不利于他。江逐流决定必须反击不然的话他没有死在党项人手中倒是要先稀里糊涂地死在这群回鹘人手中这岂不是冤枉之极?

    “你滚过来!”卡巴尔打开洞门后用钢刀遥指着江逐流。

    江逐流双手贴在身侧低着头做出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小步向卡巴尔走来。

    卡巴尔见江逐流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中就放松了警惕。

    江逐流来到卡巴尔面前恭声说道:“好汉有什么吩咐?”

第二百六十二章 败敌之计

    卡巴尔钢刀一横架在江逐流脖子上恶狠狠道:“党项狗跟大爷走!”

    钢刀寒光四射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往江逐流脖子一上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飘到了江逐流的鼻端也不知道这把钢刀杀了多少人。

    “走!”卡巴尔一推江逐流的后背“少磨磨蹭蹭的!”

    江逐流浑身哆嗦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迈步向往前走奈何腿却不听话脚下一软身子歪斜斜就要向卡巴尔怀里倒去去。

    “党项狗就这么点胆子么?”卡巴尔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胆小如斯他嘴角露出轻蔑的讥笑想把怀里的江逐流推开没有想到江逐流的身子却象泥鳅一样滑开半尺子。

    卡巴尔微微咦了一声尚未反应过来江逐流的双手已经从肩膀上伸过来紧紧抓住了他持刀的右手手腕关节。

    卡巴尔心道不好知道中计了他怒喝一声:“党项狗你这样就能夺得爷爷的钢刀吗?”卡巴尔大手一翻就欲从江逐流手中挣脱却没有想到江逐流这一招也是虚晃一下。见卡巴尔的注意力都转移在手臂上江逐流身子又矮了一尺以左腿为轴右膝高抬身体急在卡巴尔怀里转动起来。只听嘭得一声江逐流的右膝膝盖狠狠地撞在卡巴尔的子孙根上。

    江逐流知道眼下是生死关头所以不敢有丝毫留情。他这一膝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没有丝毫地保留。

    卡巴尔刚从江逐流双手中挣脱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嘭的一声下体先是一木随即一股剧痛沿着神经传到开来。

    “啊!”卡巴尔惨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钢刀。双手捂住裆部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连续出凄厉之极地叫声额头上大汗淋漓。

    江逐流不敢怠慢抢上前一步拾起钢刀斜斜地指向卡巴尔口中喝道:“不许动!”

    可是卡巴尔下体传来钻心的疼痛又如何能止得住啊?纵使江逐流钢刀加身卡巴尔还是在地上来回翻滚。

    江逐流仔细看去鲜血从卡巴尔捂住裆部的双手缝隙中渗出。显然卡巴尔的下体已经被他刚才地一膝顶地稀烂。江逐流真没有想到他的一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当时情况紧急在死生关头。江逐流实在不敢有丝毫留手至于对卡巴尔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江逐流也只能说抱歉了。

    卡巴尔也是山寨中数得着的勇士又手持钢刀若是江逐流和他光明正大的打斗。绝对没有丝毫生机。可是江逐流偏偏装出一副懦弱胆小的模样又特意制造了一种有利于他的情势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再加上卡巴尔刚在山寨前面和党项士兵打斗了许久体力有所…亏欠终于中了江逐流的算计。

    江逐流全部心思都放在卡巴尔身上却没料一块石头飞来正砸中他的后背。

    “哎呦!”江逐流叫了一声真他妈地疼啊!扭头看去却是娜仁花捡起石头向他掷来!

    “党项狗探子你该死!”娜仁花一边掷石头一边骂道。

    “小姑娘你听我说。我不是党项探子!”江逐流一边躲避着石块一边对娜仁花喊道。眼下卡巴尔已经完全失去了威胁对付娜仁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对江逐流来说不算是什么难题。

    “你你就是!你伤了卡巴尔大叔你就是狗探子!”

    娜仁花身边的能投掷地石块都投掷完了她干脆放下小老虎双手举起一块大石头嗷嗷叫着向江逐流冲来。

    江逐流一个闪身娜仁花双手就砸了个空江逐流大手一伸就从后面把娜仁花拦腰搂住。

    “党项狗放开我!”

    娜仁花被双手向后乱抓乱挠双脚乱踢见还是挣脱不了江逐流的胳膊娜仁花猛然一低头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在江逐流的胳膊上。

    江逐流嗷地一声惨叫直可以与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卡巴尔相媲美。

    “你干什么?快松口!”江逐流扔掉钢刀手按着娜仁花的脸往外推可是娜仁花如何肯松口啊?依旧是狠狠地咬住江逐流的胳膊。本来江逐流只要掐住娜仁花的脖子或者捏住娜仁花地嘴娜仁花就不得不松口。可是江逐流看娜仁花不过是个孩子咬他一口又不至于对他有生命威胁和刚才他和卡巴尔之间的情况又不相同于是江逐流就下了这狠手。他只有一边推着娜仁花的头一边用力挣脱胳膊。最后江逐流终于从娜仁花口中挣脱了胳膊小臂上却留下一个核桃大的伤口。娜仁花竟然跟小老虎一样硬生生从江逐流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干什么?疯了吗?”江逐流疼得一边吸气一边冲娜仁花吼道:“我如果真的是党项人我刚才为什么不一刀把你卡巴尔大叔杀掉?我为什么不一刀把你杀掉?就这样任你咬掉我一大块肉?”

    娜仁花呸地一声把肉吐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谁知道你这党项**的是什么心思!”

    江逐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就算我是党项人但是我也不会操什么坏心。”他指了指还在地卡巴尔说道:“小姑娘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咬我而是救治你卡巴尔大叔。若是晚了你卡巴尔大叔流血过多可能就会性命不保了。”

    卡巴尔刚才还在地上翻腾惨叫此时竟然昏厥过去显然伤势比江逐流刚才想得还要严重。

    娜仁花一见卡巴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惊叫一声飞身扑到卡巴尔身边蹲下来不停地摇动着卡巴尔的身体:“卡巴尔大叔你醒醒卡巴尔大叔你醒醒。”

    小姑娘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见卡巴尔人事不省自然感到害怕。若是她方才是在山寨前面经历过党项人攻打山寨地战斗想来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了。战斗中党项人扔下三十多具尸体山寨中也失去了十多个回鹘勇士。

    ————

    “小姑娘你让开让我看看!”江逐流在一旁说道。

    娜仁花转身用警惕地眼光恶狠狠地盯着江逐流。

    江逐流被小姑娘的模样逗乐了他一笑道:“小姑娘假如我要杀他还用等到现在吗?”

    娜仁花方才的疯狂劲已经泄了很多听江逐流这么说就挪开了身子。

    江逐流来到卡巴尔身边试了试卡巴尔的鼻息感觉鼻息还算平稳又摸了摸卡巴尔的脉搏也能感觉到。看来卡巴尔是疼得休克过去了。

    “小姑娘你卡巴尔大叔没事。”江逐流道:“你躲远点我为你卡巴尔大叔治疗一下。”

    娜仁花虽然才十二三岁但是长在回鹘人中懂事也早她早已经看到卡巴尔大叔紧紧捂住下体那里又有鲜血渗出知道卡巴尔大叔一定是伤在那个羞人的部位。听了江逐流的话她难得没有反嘴小脸一红乖乖地躲避在一边。

    江逐流扒开卡巴尔的双手用刀把卡巴尔的裆部的裤子割开。里面果然惨不忍睹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子孙根已经被撞成菜花状怪不得卡巴尔这么魁梧的回鹘大汉都顶不住。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说一声抱歉用刀把卡巴尔的一副裁成布条把卡巴尔的下体包扎一下起个暂时止血的作用。

    包扎完毕后江逐流站起来说道:“娜仁花要保住你卡巴尔叔叔的性命我们还要到前面找郎中。”

    娜仁花此时已经相信江逐流没有恶意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江逐流的安排。

    江逐流来到娜仁花面前柔声对娜仁花说道:“小姑娘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党项人我是大宋人士也是被党项人追杀的。我穿上党项人的衣服不过是为了逃避党项人的追杀。”

    娜仁花眼睛望着江逐流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看神情已经有七八分相信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又道:“现在你带我到前面去见你们山寨的头人。一个是为了找郎中过来为你卡巴尔大叔救治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可以给你们头人出一个主意击败党项人的进攻。”

    娜仁花一喜脱口道:“你真的可以帮助山寨打退*党项军队的进攻吗?”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头人肯相信我肯采纳我的主意。”

    说着江逐流一指在地上自顾自嬉闹的小老虎道:“小姑娘抱住你的小老虎带着我去见你们头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说服班谷浑

    班谷浑站在寨墙上看着党项人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虽然扔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但是党项人撤退的队形却丝毫不乱就好比是浪潮一样有规律地袭来又有规律地退去。

    班谷浑知道这次进攻只是党项人的试探性进攻目的是为了找到山寨防守的薄弱环节。一旦党项人现了山寨防守上的弱点就会立即集中优势兵力强攻这个弱点到时候党项人的士兵就会象潮水一样淹没整个山寨。

    从一开始班谷浑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偏偏心中还是存在几分侥幸试图凭据山寨地势险要的优势来抵挡住党项军队的进攻。可是仅仅是党项军队的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把班谷浑心中的侥幸打破了。虽然党项人丢下了三十多具尸体可是山寨里也牺牲了十多个回鹘勇士。这还是党项人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假如党项人起真正的进攻最多两个攻防战班谷浑就会把自己麾下所有的回鹘勇士全部赔进去。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战不战逃不能逃作为山寨的头人班谷浑除了选择据险而守外还有什么办法?

    “算了!不想了!”班谷浑暗自咬了咬牙齿他不想让手下人看到心中的负面的情绪于是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扭头轻松地问道:“卡巴尔呢?不是让他去带那个党项狗探子了么?为何现在还不过来莫非是被党项狗探子咬了屁股不成?”

    寨墙处的回鹘勇士爆出一阵惊天的大笑。卡巴尔在山寨中是数得着的勇士去提一个党项俘虏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怎么会被党项狗探子咬了屁股呢?这话若是别人说来让卡巴尔听到。难免会不会生纠纷。但是从班谷浑头人口中说出来卡巴尔即使听到除了生生闷气外还能有什么表示呢?

    想到这里。众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山寨外党项人地威胁而对卡巴尔的到来期待起来他们非常想看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卡巴尔吃瘪的样子。当然他们更想看到地是班谷浑头人亲手宰了党项狗探子为死去的回鹘勇士祭奠亡魂。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班谷浑头人我要和你谈谈!”

    江逐流手持钢刀拉着娜仁花的手出现在回鹘人的视线中。他磕磕巴巴的党项话虽然音不怎么标准但是声音却足够大。大到足够让这一众回鹘人听明白他的意思。

    回鹘勇士吃惊之余不待班谷浑的吩咐立刻掉头用手中的弓箭指着江逐流。

    班谷浑也是非常吃惊。他跃下寨墙握着钢刀向江逐流大步奔去身后跟着几个贴心的武士。

    “卡巴尔呢?你把卡巴尔怎么样了?”班谷浑一边疾奔一边大声喝道“党项狗。快放开娜仁花否则有你好看的!”

    江逐流把娜仁花拉到怀里手中钢刀一翻。架在娜仁花脖子上口中高声叫道:“都给我退开不许过来否则我先杀掉娜仁花!”

    班谷浑浑身一僵停下了脚步他高声对江逐流喊道:“好我们停下你不要伤害她。否则本头人定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钢刀架在脖子上娜仁花却一点都不害怕仍自顾自地抚摸着怀里地小老虎。在路上江逐流已经和她说明过了待会儿见到班谷浑头人时为了争得说服班谷浑头人相信他不是党项狗探子的机会他会用钢刀暂时架在娜仁花脖子上威胁一下班谷浑让山寨中的回鹘人不敢轻举妄动。

    江逐流见班谷浑停下兀自不满意又高声喝道:“班谷浑头人快让你山寨中地兄弟放下手中的弓箭否则我就立刻杀了这小姑娘!”

    “这……”班谷浑迟疑了一下。

    “怎么?班谷浑头人不肯吗?”江逐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班谷浑叹了一口手一挥示意周围的人把弓箭放下来。

    江逐流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弓箭这种远程兵器对他影响甚大现在回鹘人既然放下了弓箭他暂时安全了。

    “班谷浑头人我再次向你说明今天生的一切完全是误会。我根本不是什么党项探子我是货真价实地大宋人姓江名逐流官拜六品宣德郎。此次奉我大宋皇帝之命出使兴州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却遭受党项人的陷害被党项人追杀最后逃避至此。不料却被班谷浑头人以及部下误认为是党项人的探子。”江逐流高声说道。

    班谷浑摇头道:“你既然是大宋官员为何不会讲大宋官话?”

    江逐流奇怪道:“我不会讲大宋官话?班谷浑头人听谁说地?是我讲的大宋官话你们没人能听懂啊!”

    班谷浑听了江逐流的话心中非常震惊这自称是大宋官员的江逐流所说的话怎么和达雅尔完全不一样啊。

    “达雅尔!”班谷浑喝了一声想让达雅尔过来和江逐流当面对质。

    “班谷浑头人达雅尔方才和党项人的激战中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身后一个亲信武士出声提醒班谷浑。

    班谷浑这才想起来达雅尔的处境不由得心中一叹。达雅尔和江逐流之间必然有一人撒了谎。问题是达雅尔受伤昏迷不醒当场对质显然是不现实的。从班谷浑内心来讲他还是比较偏向于信任达雅尔的话认为江逐流并不会讲大宋官话。先达雅尔是他地族人班谷浑没有道理不相信自己的族人而去相信一个来历可疑的陌生人;其次达雅尔方才在于党项人的战斗中表现的非常英勇悍不畏死连杀了三名党项武士最后深负重伤昏迷不醒。班谷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这么英目的族人会向他的头人撒谎。

    江逐流此时明白事情可能就出在那个当初向他问了一句古怪话语的回鹘人身上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回鹘人可能出了点问题至于什么问题他因为听不懂回鹘话而无从得知。

    “娜仁花他们说什么?”江逐流低声问娜仁花道。

    ————

    娜仁花低头把玩着小老虎也小声说道:“他们对班谷浑头人说达雅尔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什么人不好伤偏偏是这个达雅尔受了重伤啊?不过这也让江逐流想起来了卡巴尔的处境。

    “班谷浑头人方才在后面的山洞口我和贵山寨的卡巴尔生了点冲突卡巴尔受了点伤你们快派人过去为他医治一下吧。”

    班谷浑一愣这才想到刚才派去提拿江逐流的卡巴尔。

    “真是个没有用的家伙!”卡巴尔心中恨恨地说道“去提俘虏竟然会被俘虏伤到真是我们回鹘勇士的奇耻大辱。”

    心中虽然这样想卡巴尔口中还是交代山寨中的郎中到后面的山洞去为卡巴尔救治一下。同时卡巴尔也对江逐流提高了警惕此人竟然能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把手持武器的卡巴尔弄成重伤看来也绝非等闲之辈。

    见有人往后山跑去江逐流放下心来最起码卡巴尔不会因为伤重而死他答应娜仁花的这件事情算做到了。

    “好班谷浑头人我们还是谈一谈眼下的事情吧!”江逐流说道。

    班谷浑双目如鹰隼一样紧紧盯着江逐流道:“眼下什么事情?”

    江逐流道:“就是贵山寨如何击退*党项军队的进攻的事情。”

    班谷浑冷冷一笑道:“你还没有证明自己不是党项探子让我如何相信你?”

    江逐流平静道:“班谷浑头人假如我是党项探子在制服卡巴尔之后为何不趁机从山寨后门溜走反而要来山寨前面自投罗网?”

    班谷浑摇头道:“党项人素来卑鄙狡猾谁知道你心肠中打了什么恶毒主意。”顿了一吨班谷浑又说道:“你若不是党项探子为何又会拿钢刀架在娜仁花脖子上?难道素以仁义著称的大宋人就这么喜欢用钢刀来来威胁小女孩子的生命吗?”

    江逐流苦笑两声解释道:“班谷浑头人你真误会了。我把钢刀架在娜仁花脖子上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个让你聆听我解释的机会。若非如此你们又怎么会给我机会让我来证明我不是党项探子呢?”

    班谷浑两眼一眯问出了一句颇值得玩味的话来:“这么说来即使我们真的向你动攻击你最后也不会伤害到娜仁花的性命对不对?”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妙计空好

    江逐流双目下移紧紧的盯住班谷浑握住弯刀的手过了片刻才回答道:“班谷浑头人很抱歉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从我内心本意来说是不愿意伤害到娜仁花的性命但是一旦面临到生死关头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做出如此高尚的选择呢还是会屈从于求生的本能……”

    班谷浑轻轻嘘了一口气。江逐流如此之说反倒是让班谷浑有点相信江逐流了。如果是江逐流还是满口大话信誓旦旦地向班谷浑保证无论回鹘人是否动攻击他都不会真的伤害到娜仁花的性命班谷浑反而不会相信他。

    江逐流见班谷浑的手依旧紧握着刀柄就继续说道:“呵呵班谷浑头人即使我向你保证无论你们如何做我都不会伤害到娜仁花的性命你也不敢喝令部下动进攻吧?”

    班谷浑大手终于从刀柄上移开大笑着说道:“先不说阁下是大宋人士或者是党项人至少阁下是痛快的人我很喜欢!”

    说着班谷浑转身吩咐道:“好了!大家都上寨墙上防备党项人的偷袭。”

    回鹘武士听了班谷浑的吩咐纷纷转身趴到了寨墙之上下边只留下班谷浑以及他身边四个亲信武士。

    班谷浑又对江逐流说道:“不过江先生我喜欢痛快人并不代表我就相信你不是党项探子。说吧你还有什么证据?”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班谷浑头人多谢你的喜欢。你们这里没有听懂大宋官话的人员所以我现在没有什么其他证明我是大宋人。”

    停了一下。江逐流继续说道:“但是我赶过来并不是为了向班谷浑头人证明我不是党项探子而是来给班谷浑头人出主意的。”

    “哦?出主意?你打算为我出什么主意?”

    江逐流地话大大出乎班谷浑的意料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兴趣。

    江逐流指着寨墙外道:“我来帮助班谷浑头人打退*党项人的进攻!”

    班谷浑先惊喜地“咦”了一声。随即又露出狐疑之色:“江先生你现在都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党项探子我都无法相信你又怎么去听从你地计策呢?”

    江逐流哈哈大笑道:“班谷浑头人你怎么如此糊涂?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听听我的主意分析一下我的这个主意是否真的可以帮助你们打退*党项军队的进攻。至于我是大宋人士还是党项探子又有什么关系?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我的身份而在于我给你们出的这个主意。”

    班谷浑虽然被江逐流嘲笑倒是顾不上生气。目前正处于全山寨人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个人地一点尊严啊?只要能率领全山寨人逃出党项军队的杀戮就是让班谷浑跪地磕头班谷浑也在所不惜。

    “江先生说的是。是我糊涂了。”班谷浑陪着笑容说道“江先生先把你地主意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江逐流点头道:“好。我可否先问班谷浑头人几个问题?”

    “江先生请讲但凡班谷浑能回答出来的一定会告诉江先生。”班谷浑答道。

    江逐流道:“头人可知道外面的党项军队有多少人?步兵骑兵又各是多少?”

    班谷浑道:“我的手下探查过党项军队大约过七百之众。俱都是骑兵。”

    江逐流又道:“目前山寨中能打仗的战士还有多少?”

    班谷浑迟疑了一下心道这会不会是江逐流替党项军队刺探山寨中地虚实啊?转念又一想即使告诉江逐流又如何?如果他接下来不能出一个让山寨老少顺利脱险的主意。班谷浑岂能让他有活着逃出去向党项军队通风报信的机会?

    “不足六十人。”

    江逐流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果然与他地推测不错多少这个山寨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了。

    “班谷浑头人若是按照常理来推断以六十人对七百人兵力相差悬殊自然是守不得更战不得最后的办法就是迅远遁。”江逐流说道:“头人只所以选择据山寨之险要而守。可是因为担心山寨中的老弱妇孺行动不便无法逃脱党项军队的追杀吗?”

    班谷浑默然半天才回答道:“党项军队来袭过于突然我们来不及安排山寨中的老弱妇孺撤退。没有办法只好选择据险而守看看是否能够击退*党项军队的进攻。”

    江逐流道:“我在大宋的时候就听人言到回鹘战士骁勇无比在草原上来去纵横战斗力不下于契丹人和党项人但是若是论起守城守土却非是你们这些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地长处了。所以头人采用据险而守绝非什么良策。”

    班谷浑苦笑道:“不据险守寨难道让我用六十多个战士去向七百多党项铁骑起冲锋吗?难道党项军队都是纸糊泥做的吗?”

    江逐流一笑道:“以六十多人冲击党项七百多人的军队无疑是自寻死路。”

    ————

    班谷浑浓眉一皱道:“江先生以你之见是战不得守不得逃不得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逐流道:“班谷浑头人我只是说不能冲击但是可没有说不能战!要知道打仗可并非只有冲锋陷阵这一种战法!”

    班谷浑心中一动似乎捕捉道江逐流的一点想法但是却没有具体概念。

    “依江先生的意思看我们该采用哪一种战法呢?”

    江逐流道:“伏击战!”

    “伏击战?”班谷浑沉吟了一下道:“以不足六十人伏击七百余人可以吗?”

    江逐流道:“本来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制造出形势来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班谷浑将信将疑道:“江先生能否讲的明白一些。”

    江逐流笑道:“班谷浑头人你可想到山寨后面那条石板路了吗?若是被党项军队现那条路前后夹攻山寨会生什么情况呢?”

    班谷浑面色一变他手中只有六十来个部下防备山寨前部都有点吃紧若是党项军队现后山那条石板路从后面进攻过来班谷浑岂不是要分过去一半人去防守。以这样薄弱的防守力量恐怕支撑不了两个时辰山寨就会被党项军队攻破吧?

    “若非江先生提醒我差点就疏忽了。”班谷浑道“以先生之见该如何应付党项军队的前后夹攻?”

    江逐流笑着摇头:“班谷浑头人若是等到党项军队现后山上的石板路前来前后夹击一切都晚了所以我们必须趁他们没有现这条石板路的时候布置一个陷阱对他们进行伏击。”

    班谷浑不过是一个回鹘小部落的头人人虽悍勇无比却丝毫不懂得兵法策略此时听江逐流说这些他只有点头聆听的份儿。

    “班谷浑头人你且听听看看我这个伏击党项人的陷阱可行不可行。”

    江逐流把他的计策详细说给班谷浑听。

    班谷浑听后大喜过望连声叫道:“哎呀江先生你真是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厉害啊。这样神奇的计策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出来呢?”

    “班谷浑头人你说得也太夸张了。这不过是一条平常的计策罢了若是想让党项军队上钩还必须靠班谷浑头人好好安排让山寨中的人好好给党项让演上一场戏。”

    江逐流哈哈大笑这才把手中的钢刀扔掉拍了拍娜仁花的头让她从怀离开从现在起他算是安全了。

    班谷浑连连点头道:“我向江先生保证全山寨上下俱都听从江先生的安排这场戏江先生让怎么演我们就怎么演!”

    班谷浑心怀大畅有了江逐流这条计策纵使无法全歼党项军队但是至少可以歼灭党项军队大部保证全山寨的老弱妇孺顺利撤退。

    正自笑着班谷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脸色一变道:“江先生这条计策妙是很妙只是眼下怕是行不通。”

    江逐流一愣道:“班谷浑头人这又是为何?是我的计策哪里有什么漏洞吗?”

    班谷浑叹气道:“江先生和你的计策无关你的计策非常巧妙没有什么漏洞出漏洞的是我们山寨。”

    江逐流摇摇头怔怔地看着班谷浑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班谷浑道:“我们的山寨规模很小财力有限没有储备多少兵器。方才在对付党项军队第一轮进攻的时候已经把储存的羽箭基本上消耗完了。江先生这个计策需要大量羽箭伏击党项军队若没有羽箭即使党项军队落入我们的陷阱我们也无法吃掉他们!”

第二百六十五章 借箭

    江逐流问道:“班谷浑头人山寨中还有多少羽箭?”

    班谷浑叹口气道:“武士们箭囊中多则七八支少则只有两三支而已!”

    江逐流一呆道:“这么说来全部人手中的羽箭加起来不足四百支?”

    班谷浑道:“连三百支都不到。”

    江逐流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煞费心思想出来的妙计竟然会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环节难倒了。看来战争绝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并不是读了几本兵书就可以在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空气中有些凝重。

    难道说真的因为这些羽箭就把整个山寨陷入绝境吗?江逐流呆了半日忽然间有了个主意神态顿时轻松了起来。

    “班谷浑头人我可以到寨墙上看一看吗?”

    班谷浑道:“江先生当然可以。”

    班谷浑从身边的武士手中拿过一张木盾递到江逐流手中道:“江先生请拿好这张木盾以防党项人的冷箭。”

    此时班谷浑已经完全相信江逐流不是党项探子开始为江逐流的安全着想了。

    江逐流也不客气接过木盾跟随班谷浑上了寨墙。

    党项军队的营地就扎在寨墙外三百多步远的地方大营门口***通明一队卫兵在来回巡逻防备回鹘人进行偷袭。营地里面却是黑漆漆的显然党项军队正抓紧时间进行休息以恢复士兵的体力好在明日一鼓作气对山寨起总攻。

    江逐流看清楚了形势。笑着对班谷浑说道:“班谷浑头人我们所缺的羽箭就让党项人给我们送上门来吧。”

    班谷浑被江逐流地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头道:“江先生党项军队是我们的敌人。恨不能立刻杀掉我们又怎么会送给我们羽箭呢?”

    江逐流笑道:“他们当然不愿意送给我们但是我们可以指挥他们送过来啊。”

    班谷浑知道江逐流心中又有了主意连忙拱手问道:“江先生可有什么主意?”

    江逐流低声对班谷浑讲出他的主意班谷浑听得喜上眉梢连声说道:“妙!真是太妙了!江先生不愧是大宋天朝的官员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地主意!”

    当下班谷浑吩咐山寨里的老人和妇女一起动手捆扎草人而青壮年则负责去把山寨中各家户的门板都卸掉运到寨墙下。

    夜里三更时分寨墙下已经堆积了一百来个草人和几十扇门板。门板和草人上面都系着长长的绳子。

    班谷浑先让回鹘武士沿着寨墙把门板用绳子悄悄地吊下去悬挂在寨墙的当中。不大工夫几十块门板都被吊了下去。山寨的寨墙等于穿上一层木质盔甲。

    回鹘武士又按照班谷浑的吩咐把稻草人都运到寨墙上。等一切都准备停当后班谷浑大手一挥寨墙上的几个鼓手立刻擂起了牛皮大鼓隆隆地鼓声在夜里显得极为响亮。

    寨墙上立刻亮起十数支火把。火把中回鹘老人和妇女手提着长绳沿着寨墙把草人慢慢的放下。

    至于青壮年回鹘武士。除了留十来个在寨墙上来回穿梭戒备之外其余的人都在耳朵中塞上祟毛在寨墙下面地一个大房子中集中休息。

    ————

    党项大营里指挥使野利天明正在大帐内合衣睡觉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他一个打挺从床榻上翻了下来抓起挂在床边的铁枪来到帐外。

    营地中乱糟糟地不断有人从帐篷内钻出来。

    “生什么事情了?”野利天明暴喝一声。

    一个卫兵从营门外急奔了进来。到野利天明面前匍匐下来高声说道:“禀告指挥使回鹘山寨中响起鼓声。寨墙中有很多人影正沿着寨墙往下爬似要偷袭我军营地。”

    野利天明心中这个生气啊。一个小小的回鹘山寨竟然想趁夜色偷袭党项大军营地简直是的太不知道死活了!若不是党项大军一路疾奔耗费不少体力本来在白天就应该把这个小山寨攻打下来的。

    “左军右军听令!”野利天明叫道:“立即集合给我向山寨起冲锋!”

    “是!”左右骑军头领应了一声准备召集本部人马对山寨起进攻。

    “且慢!”

    野利天明刚布过命令立刻就后悔了。现在敌暗我明敌人是以逸待劳党项人是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很大回鹘人敢趁着夜色动进攻显然是早有准备而党项人现在动进攻则显得非常仓促容易落入回鹘人的埋伏。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以防守为主吧。

    野利天明又改变了主意“左军右军各调集一百弓箭手对山寨动密集攻击阻止回鹘武士从寨墙上怕下来其余士兵继续休息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对山寨起总攻!”

    两百名党项弓箭手立刻冲出营地用弓箭不停地对山寨上的试图爬下来地回鹘武士进行射击。只听得寨墙上惨叫声不断不少回鹘武士沿着寨墙爬回山寨可是随即又有不少黑影沿着寨墙往下趴。

    弓箭手们不敢迟疑以最快的度对寨墙起一轮又一轮的射击。一盏茶地时间每个弓箭手已经射光了三袋箭囊也就是说两百名弓箭手每人至少射完了九十支羽箭。

    终于回鹘山寨中的鼓声停歇了寨墙头上的火把也熄灭了。寨墙上所有的黑影都撤回了山寨之中。

    听了手下的报告野利天明非常满意。党项人精于骑射个个都是神箭手。在党项人威震天下的骑射功夫面前即使悍勇的回鹘武士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灰溜溜地逃回山寨中去吗?

    ————

    “好儿郎们可以安心睡觉了明日太阳跃出山峦之时就是回鹘男人被杀戮之时就是回鹘女人在儿郎们在你们身下娇喘呻吟之时!”

    野利天明很懂得如何给党项勇士鼓舞士气。

    士兵们出一阵哄笑然后回到军帐中安心睡觉去了。经过这一番教训回鹘人又如何敢再跑到山寨外偷袭呢?

    ————”

    黑暗中回鹘人把草人和门板从寨墙上运了下来门板和草人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羽箭。全山寨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只要有点力气都聚集在寨墙下从草人和门板上拔下羽箭然后有专人堆积在一旁。

    摇曳的火把下班谷浑拿着一支羽箭在火光下仔细观看。箭杆笔直没有一丝瑕疵羽毛刚硬而整洁箭镞着蓝汪汪地寒光比起山寨中粗制滥造的羽箭来党项军队的羽箭不知道要高上几个档次。

    班谷浑眉目之间的阴郁一扫而空大笑着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党项人的东西果然是好啊。而且党项人果然是听话先生让他们送来羽箭他们果然乖乖的把羽箭送过来了。”

    江逐流矜持地微笑心道这算什么?在我们汉人的兵法典籍中这种借箭之术是最微不足道的。

    到了四更左右有人过来向班谷浑禀告:“班谷浑头人羽箭全部取下来了粗略地盘点一下大约是五千六百多支!”

    班谷浑哈哈大笑道:“够了足够了!有这五千多支羽箭这七百多名党项狗定会毙命于此!”

    江逐流也是大笑。

    接下来班谷浑开始按照江逐流的布置行动开来。

    先把取完了羽箭的草人又运送到寨墙头上一个一个树立起来远远看着就象是一个个士兵在寨墙上面站着。

    然后打开山寨的后门老弱妇孺开始沿着山寨后面悄悄地撤退。

    等老弱妇孺都撤退完山寨中的五十多名还能征战的回鹘武士都背上了两三个箭囊里面俱都装满了羽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提防有诈

    五十多名战士把所有的箭囊装满之后,地上的羽箭还堆积如小山一般。班谷浑又派人把这些羽箭在山寨里的暗室藏好,这才和江逐流一起率领着五十多名战士牵着战马,悄悄地从山寨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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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牛角号声响彻山峦。

    山风刚劲,把朱红色的战旗吹得猎猎直响。

    野利天明笔直地站立在大营中的点将台上,他头顶一只银白的鹞冠,如一只展翅欲翔的猎鹰,身上罩着一件野牛皮制成的漆黑色的战甲,脖下、前后心处、小腹等重要部位皆都用精铁打造的甲片保护着,这些甲片以细密的鱼鳞精铁环相连,甚是牢固。他腰环甲带,鹿皮精心鞣制而成箭囊斜挂腰下,里面cha着十来数支羽箭,箭杆比寻常党项战士所用的羽箭要短上一寸,却粗了不少。脚下蹬着一式灰褐色獐皮战靴,左边战靴外斜斜地cha着一把匕。这一身打扮,把野利天明彪悍的体型彰显得分外突出,向外散着一股强烈的不怒自威的气概。

    所有党项士兵俱都披挂整齐,全副武装地骑着在战马之上,排成整齐的队形。在点将台上等候野利天明地检阅。

    野利天明从点将台上望下去,七百名党项战士威武的站立在下面,左军右军各二百人,中间三百人则野利天明麾下最精锐的铁卫队,是野利天明最为倚仗的攻坚力量。经过一夜的休息,七百党项儿郎个个都精神抖擞,从里都外流1ou出一股强烈的斗志。

    七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却安静得跟没有人一般,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战马的轻嘶之外。在无其他声音。

    一轮红日斜斜地从山峦中跃起,光芒照射在野利天明的粗糙如岩石地脸上,给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镀上一层金黄色,恍惚间竟然给七百党项战士营造出一种错觉,似乎野利天明指挥使不是一具**凡胎,而是一尊从天降临的降魔的金刚。

    野利天明非常满意,这七百党项好儿郎们冲出去。恐怕回鹘人的山寨都会为之颤抖吧?一个小小的回鹘山寨,竟然敢不自量力地抵挡党项大军的讨伐,真真是螳臂当车。昨日试探性一战,虽然折了三十多个党项儿郎,但是野利天明也探明白回鹘山寨强弱虚实。今日七百儿郎齐出,集中攻击回鹘山寨左翼,看他们如何抵挡。

    野利天明在点将台上来回踱了几下步子,然后在点将台地正中央站定。手按在腰间的甲带上,蓦然对用粗犷的声音冲台下高声喊道:

    “儿郎们,白花花的银子要不要?”

    “要!”七百党项战士齐刷刷的应道。

    “黄灿灿的金子要不要?”

    “要!”

    “闪闪亮的宝石要不要?”

    “要!”

    党项战士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情绪似要达到顶点。

    野利天明偏偏还不罢休,他提高了八度喊道:

    “蓝眼睛、高鼻梁、皮肤比山上地雪还要白、身上比草原上花还要香、容貌比天上仙女还要美丽的回鹘女人要不要?”

    “要!要!要!”

    党项战士吼叫声声嘶力竭,响彻云霄。整个党项大营就要沸腾起来。

    “好!”野利天明叫道:“儿郎们,只要打下山寨,金子银子宝石,还有香喷喷的金美女,都是你们的了!”

    说着,野利天明一把抓起铁枪,笔直地指着回鹘山寨的方向,高声喝道:“儿郎们,给我冲啊!”

    党项战士早就被野利天明的话撩拨地兴奋异常,此时听了野利天明的命令。立刻出狼嚎一样的叫声。一催胯下战马,七百多党项战士如虎狼一般向回鹘山寨冲去。

    距离回鹘山寨还有一百步多远的时候。党项战士队形拉开,成为一条长蛇,蛇头前进的方向也生了改变,在领头党项军官轻磕马腹,战马立刻向右调转成九十度,变成沿着于山寨寨墙平行的方向驰骋。

    一百步外的巍峨的寨墙上,影影绰绰立着几十个回鹘武士,显然对党项人动的进攻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为党项军官的号令之下,党项战士俱都取下了马鞍上地弯弓,从箭囊中抽出羽箭,弯弓搭建,目标对准一百步外地寨墙,与此同时,他们胯下的战马度没有丝毫减慢,依旧沿着寨墙地平行线狂奔。

    “放!”

    党项军官一声令下,空气中传来刺耳的破空声,箭矢雨点一般飞向五丈高的寨墙,令人奇怪的是,寨墙上站立的回鹘士兵既不放箭还击,也不曲身躲避,情形甚是诡异。

    奔跑到尽头,党项战士就拨转马头,兜了一个大圈回来,来到长蛇形队伍的末尾,展开对回鹘山寨的第二轮进攻。

    第二轮进攻结束后,党项人终于现了不对的地方。有悍勇的党项战士已经冲到寨墙之下,抬头望去,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寨墙墙头所立的“回鹘战士”原来竟然是身着回鹘服装的稻草人。

    “直娘贼!上了回鹘人的当了!”野利天明接到报告,驱马来到寨墙之下,抬头望着山寨上的稻草人,不由得破口大骂。

    五十多个党项战士领了野利天明的命令,抬着一根粗大的檑木,喊着整齐的口号,只撞了十多下,就听的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厚达三寸的山寨大门轰然倒在地上。

    野利天明一马当先冲进山寨,果然,正如他估计的那样,山寨里死寂一般安静,没有一个回鹘人的影子。

    七百党项大军也跟着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他们也都愣住了。他们大张旗鼓攻打下来的竟然是座空寨?方才指挥使野利天明在大营能所承诺的金银珠宝以及女人,也和这座空寨一样,变成一个虚无的承诺。

    “儿郎们,给我搜,我就不信,这么大一座山寨,找不到一个人影!”野利天明肚里里憋了一肚子火,他一挥手,党项士兵立刻自动分成小队,往山寨的各个角落而去,去仔细搜查山寨中究竟有没有留下有人。

    一盏茶的工夫,一个党项武士从山寨后面狂奔过来向野利天明报告:“禀告指挥使,小的现山寨后门,山寨后门外有一条石板路。在后门处,现了很多回鹘人丢弃的物品。在石板路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回鹘人再往前逃奔”。

    野利天明一喜,看来回鹘人逃离还没有多久,如果召集人马抓紧时间动追击,应该完全能够追上!

    “鸣号!“

    野利天明吩咐一声,凄厉的牛角号再次响起。正在回鹘民居中翻箱倒柜翻寻财务的党项战士听到了牛角号声,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跨上战马向牛角号响起的方向集合。

    所有的士兵都聚集齐了之后,野利天明立刻带领战士们来到山寨后门。

    果不其然,山寨后门处就是有很多被回鹘人丢弃的物品。寨门之外,是一条笔直陡峭的石板路,上面也零星丢弃有回鹘人的物品。至于刚才军士所报的还可以看到回鹘人逃跑的影子,野利天明这个时候是看不到了。

    “儿郎们,卑鄙无耻却又胆小如鼠的回鹘人就是趁着夜色沿着这条石板路偷偷逃跑了。他们带走了金银珠宝,带走了温柔如小羊羔一般的美女。我们要不要追上去夺回来啊?”

    野利天明又一次用他如簧的巧舌来蛊惑人心,鼓舞士气。

    “要!我们要金银珠宝,我们要美女羊羔!”

    七百多战士齐声吼道。

    野利天明一挥手,正要命令手下出,一个亲信军官却阻拦住了:“指挥使,且慢。这条石板路如此陡峭,我怕卑鄙的回鹘人设有埋伏。不如我们探查清楚再做计议。”

    野利天明停了下来,用尽目力沿着陡峭的石板路向远处望去。过了许久,野利天明收回目光,对那军官说道:“尽管放心,以本指挥使来看,回鹘人绝对没有埋伏!”

第二百六十七章 陶罐的秘密

    野利天明回头指着山寨说道:“且看这个回鹘山寨,虽然寨墙高阔,但是山寨面积却并不打,寨内却没有多少房舍。以我看来,这山寨中最多也就居住两三百人。这两三百人中不能打仗的老人、儿童和妇女至少要占一半,那么满打满算,能来打仗的回鹘人绝对不会过一百五十人。”

    说着,野利天明又一指身后七百多党项铁骑,大声道:“以区区一百五十人来伏击我们七百多党项铁骑,回鹘人可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亲信军官被野利天明驳斥的面红耳赤,不敢说话。

    野利天明继续道:“再看这石板道,虽然陡峭,但是却是位于山脊之上,两边并没有高于这石板道的山头山峰。即使回鹘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打算伏击我们,请问他们藏在什么地方伏击?难道藏在道路两边的矮崖之下吗?”

    那军官此时才对野利天明心服口服,他只是看着石板道过于陡峭,就怀疑回鹘人会设有埋伏,却没有细想其中的双方兵力对比,以及石板道两边的地势问题。自古设伏都选在山谷中的夹道,哪里有选在山脊顶上道路设伏的道理?

    正在此时,石板道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野利天明居高临下望去,只见两个回鹘武士骑着战马,出现在石板道的弯道处。

    回鹘武士转过弯道,正欲驱马奔向山寨,却不料抬头一望,现山寨后门处竟然有大批的党项军队。两个人大吃一惊,立刻拨转马头。急逃窜。转眼工夫,两个人就消失在弯道处,只有越来越小的马蹄声告诉野利天明,这两个人正飞远遁。

    野利天明冷冷一笑。看来这些回鹘人一定是因为走的匆忙,把什么重要东西遗忘在山寨里了,所以才冒险派两个人前来取回,不成想己方行动这么迅,这么快已经开进了山寨之中。

    “儿郎们,给我追!”野利天明铁枪一挥。

    见到回鹘人,野利天明身后那些党项战士早就按捺不住心中嗜血地冲动,此时见主帅下了命令,他们口中出兴奋的呼啸声,驾着战马向石板道下冲去。石板路上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

    最先冲在前面的是两个党项战士。在他们身后一百步,才是党项军队地主力。别小看这一百步距离,里面可有很大学问。

    最前面两个党项战士。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连骑术都是党项士兵中最为娴熟的。他们冲在前面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回鹘人在石板路上埋伏有绊马索。两个人骑术高明,即使路上有绊马索,他们也能驾驶战马跳跃过去。即使躲避不过去,战马被绊倒。这一百步距离也给身后的主力部队提个醒,让后面的部队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

    石板道虽然坡度很大,却笔直宽阔。足够并行四匹战马。两个党项战士二马当先,瞬间已经冲过三里长的陡坡,来到第一个弯道处。在转弯的时候,左边那个党项战士回过头来,用马鞭交叉连画了两个十字,那是党项骑兵的专有手势,是告诉后面地大部队一切正常,请放心跟上。

    后面的党项战士看了前面传来的手势,心中再无其他疑虑。俱都把手中地马鞭狠狠抽向坐骑的臀部。

    本来党项军队就是以居高临下之势,现在一快马加鞭,度顿时又快了两成。放眼望去,七百多铁骑汇成一条巨龙,以风驰电掣般的度向下扑去。

    ————

    江逐流带领三十多个回鹘武士,埋伏在石板路的两侧。石板路其实是一条裸露出岩石的山脊,在山脊地两旁,散落着许多大石头,也长着许多茂密的灌木。江逐流领着这些回鹘武士就隐藏在这些大石后面以及灌木丛之中。相比起高高在上的山脊,这些大石头和灌木丛所处地位置至少要低于山脊两到三丈。

    其实这些位置,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不是打埋伏的好地点。这种地理位置一旦被敌人现,那么以敌人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可以轻而易举的对设伏人员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而江逐流也正是利用人心理上的盲点,冒险把埋伏的地点设在这里。也只有设在这里,才不会让党项军队有警惕之心,再结合陡峭的山道,江逐流的计策才会产生最效应。

    在埋伏了两个时辰之后,党项人地身影终于出现在山寨的后门处了。见党项人呆在山寨上没有行动,江逐流心中非常紧张,他十分怕党项人不按照他的计划动追击,而是派人慢慢搜查山寨周围,慢慢探查石板道的周围,那么党项人很快就会现他们这些设伏人员。而他们一旦被党项人现,基本上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了。

    当江逐流安排的两个充当诱饵的回鹘武士出现在石板道上的时候,党项人终于不再犹豫,他们决定展开追击。

    听着党项人狂风暴雨般的马蹄声,江逐流心中的紧张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归到一片清明。江逐流非常冷静,这次伏击他们只能胜不能失败,一旦失败,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

    从石缝中往上看,看到两个党项战士率先奔了过来。身旁的回鹘武士都忍不住了,有一个回鹘战士甚至慢慢拉开手中的弓弦,跃跃欲试的打算攻击。

    江逐流一把按在这个回鹘战士的手上道:“住手!听我的号令,没有我的号令,一律不许攻击!”

    这个回鹘战士悻悻地放松了弓弦,他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班谷浑头人说了,这次行动一切听江逐流的命令。他虽然不怕江逐流,但是却十分敬畏班谷浑头人。

    ————

    江逐流收回了手,拿起身边的一只小陶罐。除了江逐流,另外还有三个回鹘武士手中也拿着类似的陶罐。陶罐大小如后世的罐头,上面用祟皮牢牢地封住了口子。这就是江逐流为党项骑兵准备的特殊礼物,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就要靠这几只不起眼的小罐子了。

    江逐流眼睛死死向上盯着石板路,心中默默数着数字。当他默数到三十的时候,党项人的主力骑兵部队终于冲过来了。

    “放!”

    江逐流大吼一声,奋力把手中的陶罐掷向党项主力骑兵部队的正前方。于是同时另外三只陶罐被埋伏在不同地点的回鹘武士奋力投向党项骑兵,每只陶罐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三十步,正是江逐流事先计算好的距离。

    领头的党项骑兵正在飞驰骋,忽然听到一声暴喝,然后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右侧的山下飞了上来。他赶快勒马急躲。那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子砸在青石路面上,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那东西摔得粉碎,一股不明液体随着那东西的碎片四处飞溅。

    顿时,一路骚丑的味道弥漫开来。

    领头的党项骑兵尚未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就听胯下的战马出阵阵惊恐的嘶鸣,然后战马象了疯一般掉头往来路冲去。

    其他党项骑兵的战马也都纷纷嘶鸣,惊恐的乱蹦乱跳,有的掉头向来路,有的却依旧往前冲,还有的战马当场卧倒在地,更有的战马直接离开石板路冲向下面陡峭的山崖。

    马背上的党项骑兵顿时魂飞魄散,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拉着缰绳,试图控制住坐骑,但是在战马高运动之中,忽然生这样的变故,又如何能控制的住?顿时只见后面的战马冲上前面的战马,前面的战马踏住后面的战马,一时间人仰马翻,七百多威风凛凛的党项骑兵就这样被四个陶罐分成四段,每一段都是一个血肉横飞的大漩涡,人马相踏之下,无数党项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是手折骨断、肠绽脑裂,很多党项骑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战马活活给踩死。

    投掷出陶罐之后,江逐流并没有丝毫停留,立刻高喝一声:“放箭!”

    三十多个回鹘战士早就卯足了力气,听到江逐流的吩咐,立刻拉弓射箭,反正也不讲求准度,只讲求度,只见漫天箭雨从石板路两旁飞来,那些正在道路上挣扎的战马和党项士兵立刻被射成了刺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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