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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有心无力(1)

    “主公,城外黑山贼撤退了!”赵咨略显兴奋的禀报道,“典、许二位将军正在率领骑兵追击。朱灵将军请示,是否调遣45龙骑师前来助战?”

    “不用,既然黑山贼已经败退,相信张燕早已没了胆量杀回马枪。走了就走了,随它去吧!顺便折腾折腾陈留、济阴二郡也不错。省得吕布登鼻子上脸,给了他半个东郡不说感谢一下,还想索要濮阳?做梦也要有个尺度啊!”高勇笑望丢盔弃甲的黑山贼狼狈逃走。

    此时已距濮阳之战整整两日,在朱灵的“配合”下,张燕领着近十万黑山贼摆脱了追兵,成功进入密林躲避。当然,十万人中可以作战的不过半数,余者多为妇孺。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沿途洗劫村镇,抢掠粮食辎重,而后以战养战逐步南下。然而,直到张燕率部进入乡里才惊讶的发现,在吕布统治下的地区人口大量流失,走了大半天仅仅遇到两座小镇,却几乎十室九空,人烟稀少。粮食没抢到,反而累得快要瘫倒。

    无奈之余,张燕只好带上尚能作战的四千余人绕道偷袭白马城。毕竟这座城市及其周边可是划归高勇管辖,想到富得流油的冀州、幽州,这白马城也差不到哪里去!说不定那些逃难的人全部聚集到了附近。想起高勇军攻破濮阳是的种种景象,上至张燕,下至黑山贼众全部一个想法——抢他娘地。而且要大抢特抢!

    但是,愿望美好,现实残酷。看似防守松懈的白马城却在黑山贼杀近之后突然露出狰狞面容。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三四千兵马,一个冲锋便将黑山贼拦腰截断。不等张燕反应过来,一半黑山贼就在城上弓弩、城下马刀、战枪地配合下灰飞烟灭。眼看着敌人掉头杀来,张燕再也不敢耽搁,立刻没命逃亡。

    贾诩眺望一眼随尘土远去的黑山贼众,摇头惋惜道:“可怜的穷苦百姓,跟谁不好。非得跟着张燕踏上一条荆棘坎坷之路。唉。生死有命啊!”

    “何来感慨?”高勇笑问道,“如今东郡大局已定,只要再拔掉曹操最后两颗钉子,并且打通东平、济北、东郡的黄河南岸土地,整个兖州都将沐浴在我军兵锋之下,相信那时曹操必将寝食难安,说不定急怒攻心就此撒手人寰了呢!”

    听着高勇打趣,贾诩不笑反忧。“曹操决不会坐以待毙!此人坚忍不拔城府极深,很难把握住其脉搏。对于占据黄河南岸土地建立防御带之计划,诩虽赞同,然仍有诸多疑虑。单纯守御并不比进攻简单,恰恰相反,难度反而更大。多少兵力合适?驻扎于何处?如何防止敌军穿插?没有了宽阔河面作为天然屏障,我军必将预留更多兵力,利弊难定啊!”

    高勇皱了皱眉。说道:“文和说得不无道理。虽然仅仅多出来一小块地,却需要至少一倍的兵力驻防。利弊难定!而且曹操不是省油的灯,稍有不查便会着了他的道。这个需要再考虑考虑,或许部署一支骑兵部队能够缓解一下兵力紧张地问题。”

    “启禀主公,濮阳善后工作已快结束,朱将军随时恭迎主公视察!”赵咨接过传令兵送来地奏报当即念道。

    “呵呵,这个朱灵啊,想要乘势攻打甄城,却又担心我的安危,濮阳也未必安全啊!文和,你说该怎么回复?”

    “不去,让朱将军安心攻打甄城。不过,主公也不可在白马多作停留。诩建议先行返回洛阳,居中调度。时近六月,该为西征做准备了!”

    “好,听文和的,回洛阳。”刚走两步,高勇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赵咨道:“1.命令第2龙骑军六月前必须结束休整,而后酌情投入战斗;2.命令郝昭率领第1机步师启程南下,增援朱灵部作战,并暂时划归其战斗序列;3.第15机步师接替第1机步师负责冀州北岸防务。”

    “是,属下立刻去办。”

    “走吧,到洛阳看看。司州正趁着黄河水位下降修筑堤坝,不知道政务院的规划完成情况如何,有些事情必须亲自看到才能放心啊!”

    “主公忧国忧民目光远大,相信黄河大堤与沿河灌溉沟渠这个庞大的工程完工后,必能造福千秋。到时候仅仅增加的粮田就将不计其数,或许司州也能成为不输于三江郡的大粮仓呢!”

    五月天,烈日当空,烘烤着兖州大地。滚滚热浪随风冲荡,席卷着干涸的良田。百年难遇,真正百年难遇地大旱!放眼望去,树木低垂枝干叶枯,路边杂草整整比常年低矮了一半。几条通往大河的溪渠早已干涸,露出龟裂地河床,仿佛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着上天的恩赐。如此恶劣环境下,飞禽走兽也不得不开始迁徙,东南西北各自飞,只求一块风水地。

    走了整整三日,冒着被敌发现的风险,曹洪、毛阶二人率领一万五千精锐兵士斜行穿越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又绕过簋山,前锋悄然潜行至临邑城南八十里外!

    “启禀将军,斥候探查发现,临邑城内驻扎着一支步卒,至少一万兵力!临邑城外围三十里便开始有敌军斥候巡逻,靠近相当困难。”斥候一丝不苟的禀报道。对于高勇军斥候的利害,他们早有体会,故而除了乔装改扮混入临邑城从街头巷尾打探一些消息外,根本不敢靠近军营。

    “会否有诈?”这是曹洪第一个反应,却又很快摇摇头,“高勇向来谨慎。决不会在临邑这等战略要地摆空城计!”

    毛阶点头道:“如此看来,高勇是要全取济北国了!将军,此地不可久留。西边乐进、东边陈晋随时可能杀回。”

    曹洪皱起眉头道:“那临邑还打不打?城内可有一万军兵,凭我们此次带出来地人马恐怕不够。”

    毛阶也很忧郁,原地踱起步来,“虽说有一万驻军,但毕竟要分别驻扎城池和码头,加之临邑一带乐进经营大半年,必然不肯轻易放弃……嗯。将军。可以采取袭扰战术,先分兵劫掠临邑周围乡里,引出临邑驻军。而后趁机攻打临邑城,只要迫使敌人首尾难顾,我军便有一定机会取得城池,即便攻打不下,也能有足够时间安全撤退转战肥城!”

    “好!”曹洪略一思索即行同意,当即分兵两路。一路五千袭扰临邑西部诸乡;一路主力绕行至临邑东南,寻机偷袭城池。

    前方各施谋略。后方却是愁云惨淡。

    “父亲,乐进挥军西进,必是准备截断叔父归路,必须早作打算!”曹昂忧虑道,自打接到乐进攻占范县地消息后,曹操立刻招来众谋士商议对策,可还没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便又接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曹操双眉紧锁。脸色阴霾道:“廪丘若失,东郡必然不保!难道就此放弃东郡?诸公有何破解之策?”

    李典道:“主公。乐进孤军深入实乃兵家大忌,何不趁机突袭范县?在其攻克廪丘之前断其后路,再与曹仁将军两面夹击,一举消灭此心腹大患!”

    话音刚落,骑都尉任峻便出言反对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乐进用兵素以谨慎著称,既然敢于直取廪丘,说明范县已作好应对准备,强攻下来也要付出相当代价。因此,与其跟高勇争夺一城一地,不如暂时后撤保存实力,待他日重新夺回!毕竟此时敌强我弱,一味对抗,损失大地还是主公!”

    “嗯,此言有理!”一直沉默不语的满宠突然说道,“纵观高勇行事,无不以引诱我军主力为目的,兵围濮阳如此,包抄甄城后路亦如此!主公不动,其极可能围困甄城十天半月甚至更久,而主公主力一旦参战,高勇必然调动全部兵马决战于甄城!故此,宠认为曹仁将军应该暂时撤退,甄城可以丢,但是精锐士卒一定要保留!有兵马在,我们还可以从豫州、徐州等地抢掠土地,可没有了兵马呢?”

    满意的看一眼满宠,曹操心中已将其列为心腹谋士之一,虽然地位不比程昱,但是也算排名靠前的。“这么说诸位还是认为我军当退?不与高勇正面对抗?”

    “正是,属下均是此建议!该退则退,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

    “唉!”曹操起身走到门口,抬头仰望碧空,“忍?忍!立刻命令曹仁率军后撤至梁山,速度要快,如路遇乐进则全力冲击不可恋战,无论如何不能落入敌人包围之中!李典,命你率兵三千前去接应。相信乐进至多有一万可用之兵,凭你与曹仁联手应可保平安无事!”

    “末将遵令!”李典飞奔而去。

    曹操转过身对众人道:“时局危机,诸公也要早做准备,如果高勇一意孤行继续挑衅……”

    不等曹操说完,众人齐声誓道:“吾等愿与主公共生死!”

    “哈哈哈,好!”曹操仰天大笑,“高勇,操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咱们就破釜沉舟,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五月中,将濮阳残存地黑山贼清剿干净后,朱灵率领三个机步师和一个龙骑师挥军向东,而濮阳防务则交由33机步师负责。大军一动,立刻引来诸多猜测。收拢残兵地张琰并未随朱灵一起行动,伤亡近半的战绩令其心惊胆战,若非朱灵为其美言几句,并且支援两万石粮草,只怕吕布会一怒之下煮了张琰。

    然而逃窜南下的黑山贼直接进入陈留、济阴为害,让大旱导致的民生凋蔽雪上加霜,原本安顿下来的百姓在遭到黑山贼肆虐之后,或者遭到裹挟一起南下,或者逃难进入四邻。吕布震怒,前方正在猛攻定陶,后边却让人家砸烂了老巢。于是,不顾濮阳驻军的疲惫状态,责令其立即追击黑山贼!残兵败将再难言勇,虽然陈宫苦劝吕布向高勇求救,调动司州兵马协助清剿。可是吕布却心怀鬼胎,执意不从,反而不顾士兵劳累,坚持强攻定陶。

    陈宫何等聪明,一拿到濮阳战报,就已经猜到朱灵险恶用心。再者定陶背后穿插南下的高勇军攻占乘氏、成阳后没了动静,也说明其意在消耗吕布的实力!“高勇狡诈,若张琰追击黑山贼南下,恐再难返回东郡啊!唉,主公何其缪哉!”

    与陈宫相仿,定陶地夏侯也发现东西两支兵马的貌合神离,一面严令坚守城池,一边派人向曹操说明情况,并且发下誓言:只要定陶城不破,吕布就别想夺下济阴郡!

    但事与愿违,信使没能穿越乘氏、成阳地封锁,倒在了巡逻斥侯的箭下。而定陶也在吕布收到高勇赠与的军粮后遭到新一轮猛攻!而这次也与以前大不相同,在吕布军兵攻城之前,定陶先遭到一顿巨石暴锤,直砸得城墙摇摇欲坠。其后,夏侯亲自登城作战,砍杀了两个时辰才将吕布军击退。

    这一仗后,吕布军兵没了力气,曹操军兵没了脾气,双方遥遥相望,连辱骂的气力都没了。济阴郡暂时平静了,可是济北国又开始了新的斗智斗勇……

    “将军,城内两千守军向西增援去了!”斥侯兴奋的禀报道。

    “好!”曹洪、毛阶相视而笑,“先敲揍他一下,算是我们的回礼!”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2)

    一直被乐进压着的曹洪终于在今天找回了一些自信,激励手下兵将奋勇向前,遥望临邑城上兵士的慌乱和稀松的反击,一点点找回曾经失去的豪迈。“孝先,看来高勇手下兵马并非都是精锐啊!哈哈,看城上的混乱,守城之兵或许根本未曾经历过阵仗。也好,今天就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我军也不是好惹的!”

    看一眼曹洪得意的笑,毛阶只是轻轻点头,观察临邑城的反应并未出乎预料,兵士惊慌失措狙击无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一丝疑虑却始终萦绕,总感觉哪里不对,然而又说不出来。“曹将军,还是谨慎为上。据查高勇有一种独特的培养将官的方法,使得作战经验可以迅速普及,同时兵士也有相近渠道,通过细致培训低级军官,从而令部队保持相当的战斗力。这些才是高勇军战力稳定而强大的核心。但是,纵观城上反应,似乎与高勇军三个字不相符。换位思考,在临邑这等重要城池,曹将军也会派出如此部曲守城?”

    曹洪回望毛阶,凝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孝先,高勇是人非神总不能事事料敌于前。再者,他也绝难想到我军会穿越茫茫芦苇荡杀到临邑城外吧!看,都这时候了城上反击还是如此不济,说明什么?说明敌人绝对没有想到我军的突然出现!尽管乐进夺了范县,但是我军主力尚在!看看,说不定今天能在城内大快朵颐了!”

    正说到这,临邑方向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号声。曹洪、毛阶同时一惊向前望去,只见刚才还惊慌失措的守军骤然一变,一排弩机整齐的出现在城头,并伴随着军官高喝发出“嗡”的离弦之声!黑雨,恐怖的黑雨!然而这才是开始,第一排黑雨射出后。兵士下蹲隐于垛墙之后,第二排弩机顺势而现,冰冷的箭簇直指前冲的曹军兵卒……

    “风!”

    这一刻曹洪、毛阶同时目瞪口呆,曹军兵卒地攻击猛然一滞,仿佛高速奔逃的人突然陷入沼泽一般。“怎么……会?”曹洪心中一震,“孝先,你看……”两句话的时间内,城上已经射下五轮弩箭,在俯射状态杀伤力大增,即便曹军军官的甲胄都一击既透。更不用说普通兵卒的皮甲了。

    于是,在曹洪的视线内,冲锋在前的兵卒以一种大无畏的豪迈精神呈现出全军覆没的壮烈景象!前仆后继中伤亡激增。云梯几落几起中艰难的靠近临邑城墙,俯射箭雨逐渐稀疏,代之而起地是滚木擂石以及滚烫的热油!

    而从始至终,城墙上未看到一面主将将旗。只有五面随风飘扬的黑鹰军旗。守军表现出与刚才截然相反的镇静,精密的配合、熟练的操作、天衣无缝地防守,即使曹军拼着伤亡冲杀上去,也无法站稳脚跟,好不容易登上城墙的几名军官也迅速淹没在守军的黑红潮水之中。

    观战的毛阶心跳逐渐加速,“曹将军,敌人恐怕已经有了准备。如此强攻损伤太大,还是暂且撤退吧!”

    曹洪目光透着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不甘,“三千人居然才勉强靠近城墙……敌人的弩箭威力太大,不想办法恐怕攻打肥成也相当困难。”

    毛阶扫一眼临邑城上的守军。露出羡慕地神色道:“是啊,每次与高勇军交手都要受到弩箭压制,我军一半伤亡都是其造成。唉。怎奈技不如人,暂时还无法仿制,否则……”

    曹洪微微点头:“鸣金收兵!”

    随着曹军潮水般退却,临邑城上的高勇军似乎也松了口气。毛阶皱了皱眉,“曹将军,可以命令部曲适当打造一些宽阔巨盾以做抵御之用,早些年高勇与公孙瓒争夺幽州时也曾用此法辅助攻城。效果不错。”

    “好。只是时间上恐怕有些紧张。”曹洪担忧道。

    毛阶摆摆手:“黄昏时分再攻打一次,然后再行决定去留。当然。外出劫掠的部曲也要加快速度,尽可能的搜刮粮草财物,就算打不下临邑,也绝不能让敌人好过!”

    虎牢关,重临故地感慨万千。眺望高大的城墙,欣赏完善地防御体系,高勇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真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魄!虎牢关不愧为天下第一雄关!文和,等闲暇时一定要常来此地,画上几幅山水泼墨留给后人。可惜沮公坚持返回冀州,否则我等走一趟三人行也可传为佳话啊!”

    “也就主公能有此闲情逸致游山玩水,不过却也应了古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贾诩不着痕迹的拍马道,听得高勇心里很是舒服。“只是这虎牢关修地再高大宏伟,恐怕也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如今关东能够威胁到主公者寥寥无几,也算是虎牢关生不逢时啊!”

    高勇微微摇头:“世事无常,谁人能说明白?故而有备无患居安思危,别忘了吕布是一头孤狼,天知道他会不会心存反意。嘿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利益才能维持同盟。古往今来,利益始终是一切关系的核心。”

    “利益啊!”贾诩感叹道:“不错,当年诸侯讨董,关东联军就是败在这两个字上面!”

    “嗯,分分合合,皆为利往!对了,黑山贼近况如何?”高勇想起了另一个时空中归顺曹操的张燕,突然问道。

    贾诩嘿嘿笑道:“过的相当滋润,自从进入吕布地盘,黑山贼大肆搜刮抢掠,仿佛蝗虫过境刮地三尺!”

    “刮地三尺?那吕布还不得气得发疯?”高勇哈哈大笑。

    “当然,吕布急令张琰率兵围剿,可是张琰部曲早在濮阳一战损失惨重,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效果可想而知。而且论实力,未必是张燕的对手,故而吃瘪在所难免。为此已被吕布喝骂多次。”

    “哦?难道吕布就没想过向我借兵?”高勇侧过头问道。

    “据细作禀报,陈宫曾进言向朱灵借兵。却遭吕布一口否决。”

    “否决?好,吕布傲气令人钦佩。可是难道他就不知道一旦兵马离开濮阳,再想返回就将困难无比吗?”

    “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让主公兵马进入陈留?在吕布看来,那样才是真的危机了呢!”贾诩似笑非笑,伸手指了指陈留方向,“张燕一路折腾,长恒坚持了一天就被攻克,匡亭也仅抗了小半天,此时估计黑山贼正在围攻平丘,然后就将是济阳了!虽然吕布部曲损失轻微。但是百姓流离失所,还有部分被黑山贼裹挟,情况很不乐观。初步预计,即便吕布侥幸击溃张燕,损失也将极为惨重。”

    “脚上的泡自己走地,吕布刚愎自用不听陈宫之言。迟早会走上灭亡之路。走,到虎牢关休息两天,华歆今晚抵达,禀报洛阳城近况。小皇上心仍未死,似乎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杨彪、杨奉也在偷偷联络官员、蓄养死士。”说着高勇语气转冷,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凭他们能有何作为?不过。潜入洛阳地忠于朝廷之人还真不少。现在来看,当初允许朝廷治理洛阳还真是一招妙棋,吸引了北方各州不少隐藏的保守势力,等他们聚集地差不多了再一窝端掉!嘿嘿,真个一劳永逸。”

    高勇冷声道:“所以才把西园八校留在洛阳。这是一把杀人地刀。不过,任谁也想不到,我会借出一把刀杀掉自己的敌人!嘿嘿。恶名可怕啊!”

    听到前面的话,贾诩还在微微点头,可当最后一句话出口,绕是贾诩也不禁目瞪口呆,主公还怕恶名?这个有点让人想不通了。这些年下来,一直跟随左右的贾诩很清楚高勇的脾气,那就是不慕虚名。一切都以核心利益为重。就像出兵对付乌桓。放在朝廷身上,肯定要找出各种征讨理由。然而高勇就是打了,没有任何废话。怎么今天反而看重虚名了呢?“主公?”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有句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人们需要英雄,这样才能万众一心披荆斩棘!换句话说,在早期,一个势力内部只能有一个声音!”穿过虎牢关城门,高勇沿街远眺,直望尽头那另一座宏伟的城门……

    黄昏,霞光万道,映照出绚烂天空。飞鸿枪与之遥相辉映,散发着森寒冷气的同时,也挥发出异样的光芒。持枪而立,乐进举目远眺,虽然距离廪丘仍有百十里路程,但是刚刚斥侯却送回来一份极其诡异的情报——廪丘城内的曹军失踪了!就在乐进所部监控地方圆百里内悄然失踪了!

    弃城而逃!乐进首先想到,却又给于否决,曹仁决非不战而退之人。既然廪丘没有与朱灵部取得联系,那只说明朱灵尚未到来。于是,可能的情况只剩下一种:曹军主动撤退了!抛弃了尊严,抛弃了黑山贼,抛弃了东郡!

    猜想之余,一匹快马沿官道飞速奔来,马上骑士满头大汗道:“启禀将军,前锋骑兵连已经进入廪丘城,除少量地痞趁乱劫掠外,没有遇到丝毫抵抗。地痞已被驱散,骑兵正在清查城内情况。只不过城内府库空空,粮草也颗粒皆无,可能是曹军撤退时被一并带走。”

    “嗯,命令斥侯扩大搜索范围……重点在两翼及侧后,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遵令!”骑士敬礼,迅速拨马离去。

    乐进扫一眼周围环境,笔直的简易官道一直延伸至范县,“53师立刻原路返回范县,加强防御,小心戒备敌人偷袭。54师全速前进,今夜到廪丘休整。”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个时辰,毛阶微微叹一口气,对身旁的曹洪道:“曹将军,城内将领很有毅力且临危不乱!面对大兵压境,竟能平静以待,丝毫未见惊慌,也未招回外出作战之兵马。其中透着蹊跷,临邑城并非表面上看到这般不堪一击啊!”

    曹洪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孝先何意?难道放弃攻打临邑?”

    毛阶摇头道:“打是肯定的,不过,攻城之后无论如何不可停留此地,必须连夜转移。周围劫掠部曲也要作此打算,随将军一起东行。”

    曹洪哑然:“情况竟能如此危险?”

    “敌情难料,且我在明,敌在暗,不可不细察!”毛阶谨慎道。

    短暂地沉默过后,曹洪才出口道:“一切听孝先安排,我立刻安排攻打临邑,无论成败,入夜后立刻转移。”

    “杀!”曹军齐声呐喊,高举临时打造的宽阔木盾奔向临邑城墙。叠加起来的盾牌仿佛蜈蚣的外壳,严密保护着云梯及其下方的兵士。远眺下去,数十条黑色蜈蚣笔直的向城下游动。后阵,曹洪冷视临邑,观察着守军举动。按照毛阶吩咐,一旦发现反常情况立即退兵。“五千人逐批压上,先锋必须控制速度,大量引诱消耗敌军箭矢!”保持心态冷静的曹洪,也在思索如何对付高勇军这种“刺猬”守城法,如无对策,即便杀到卢县、肥成也只能望墙兴叹。

    曹军按部就班地前进,弓手也趁着弩箭间歇发动反击,但收效甚微,仰射永远无法与附射相比。

    “呜——呜——”号声骤起自城内,听得曹洪猛然一惊。然而不等做出反应,城北也随即传来阵阵号声,两者遥相呼应,意图不言自明!

    “鸣金收兵,撤退!”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3)

    “高勇又向临邑城增兵了?”曹操惊讶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东平陆都进入一种压抑的气氛之中。

    “回主公,至少一万骑兵进入济北国。此事已得孝先证实,另外,东阿方向似乎也出现了敌军增援迹象,看样子高勇此次不打算放弃侵占的城池了!”满宠很是忧虑道。正因他的避战主张,才导致己军丢城失地,短短月余已经沦陷了一个半郡,这对于实力本已处于劣势的曹操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为此,满宠心底涌动着一丝不安,即是对兖州的未来,也是对自己的前途。

    程昱的脸色也不好看,曹仁的撤退虽然成功,却也降低了己军士气,且高勇停止进攻脚步的概率只有一半。尽管曹操曾放出狠话,一旦高勇触及底线必将作出坚决反击,但是明眼人都清楚,凭借现有力量想要与高勇抗衡十分艰难。“主公,高勇增兵并不一定为了继续南侵,也有可能是在作坚守的准备。此前,河内郡的一名细作曾密报有大量运送粮草辎重的马车途径河内郡向西,这说明西凉仍是高勇选定的目标。而且,今年气候恶劣,北方大旱在所难免,就算他冀州、幽州再富庶,恐怕也支撑不起如此两地作战之消耗。”

    曹操微微点头,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旁边墙上挂着的地图上,几个红叉沿着山阳、东平铺开,仿佛一条红色丝带,一点点地勒紧,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仲德,实际上我也认为高勇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行动。然而,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的发动强攻。因此。出手反击……”

    “不,请主公三思。此时与高勇决战于我军十分不利,即便要打,也要待全军将士恢复士气再说。”程昱起身谏阻道,“况且济阴郡战局未定,一旦我军主力与高勇军陷入相持,必将引起吕布、袁术、刘备之窥伺,恐致形势急转直下。”

    曹操瞥一眼沉思不语的满宠,问道:“伯宁有何见解?但讲无妨!”

    “是主公,属下刚才在想一件事:凭借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高勇在兖州三面至少布置了二十万兵马,如若强攻当可拿下兖州,可为何仍要步步小心谨慎?高勇害怕内乱?不大可能。那又担心其余人背后偷袭?可放眼天下,能威胁道高勇者除了鲜卑恐怕再无他人。那么,高勇如此行动又有何意义?属下愚钝,思来想去。也只得到一种可能:高勇在试探!或者说,借助试探的方法。引诱吕布、袁术、刘备三家共同出兵瓜分兖州,而他则稳做渔翁从中牟利!”

    听罢。曹操、程昱神色同时一凛,一个全新的局面打开了,站在更高层次。从局外观察,顿时洞悉整个布局。二人不禁齐声惊呼:“高勇好狠毒!”

    曹操长出口气,呼出胸中积压地郁闷,“身在局中则处处制肘,跳出局外顿时了然于心!伯宁一句话解开了操之心结,此战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说着凝望地图冷声道:“想要借刀杀人?嘿嘿,刘备手下也有才略之士。未必看不出高勇的用心。只要徐州出兵。则必招来青州攻伐。高勇心计深邃,一石二鸟!不过。既然已被识破,呵呵,之后的路可就由不得他了!”

    满宠道:“主公,是否派人赶赴徐州?”

    曹操摇摇头,与程昱对望一眼,同时笑道:“若是刘备连这也看不出来,他就不配掌管大半个徐州了!”

    五月十四日,虎牢关。

    “以上既是洛阳最近半年来的主要大事。”华歆口干舌燥的汇报完工作,赶紧灌下两口泉水,感受着沁人心脾的舒爽。

    贾诩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杨彪打的好算盘啊!敢跟主公斗心眼?不得不说,这份气魄令人钦佩!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昨日东郡送回战报,朱灵部已经攻占甄城,乐进部也夺取了廪丘,整个东郡已经落入我军手中。”华歆闻言一惊,欣喜道:“恭贺主公又取得一郡!东郡地处要冲,乃是兖州门户。拿下此郡,主公将在战略上处于优势地位。只是那些曾许诺给与吕布治理的地域该如何处理?”

    高勇微微一笑,给了华歆一个暗示的眼神:“这个就需要子鱼出手了!”

    “哦?”华歆有些困惑,“直接索取地话恐刺激吕布,万一他临阵倒戈……”

    “哈哈,谁说要索取了?我的意思是交换!用济阴郡换东郡!子鱼觉得事情可成否?”

    华歆略一合计,当即点头道:“可成!眼下看来,济阴郡可比东郡富庶的多。况且,东郡也已被其搜刮的差不多,早已没了油水。氏族大户逃的逃、死的死,留下了大量荒地。”

    “这正是我想要地,土地,无主的土地!回头我会下令政务院作好接收准备,到时候在东郡安顿外地逃难过来地荒民,而后再从中选择身世清白者迁入幽州,充实三江郡,并逐步向北方扩张。”

    “主公远虑!只是万一吕布不答应又该如何?”

    贾诩端起茶杯冷哼道:“此时的吕布还有讨价还价地资格吗?定陶的夏侯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无我军袭扰其后,并借给吕布一百部投石器,只怕他现在仍摸不到定陶地城墙呢!对了,你刚说有迹象显示皇上正在与吕布暗中往来?”

    华歆点头道:“尚无确凿证据,洛阳警备队已经开始严密监控可以人等,只是这些人很少行动,且行事低调难以下手。”

    “暂时以监控为主,不要打草惊蛇。”高勇吩咐道:“想联络就让他们联络,放长钱钓大鱼!司州警备部队的甄选工作要尽快结束,一万人的定员可以适当从其它州郡招募。此外,司州吏治也要提上日程。利用春播抗旱的机会选拔一批年轻有为之士,政务院会给与足够支持。目前司州只有你和朱灵在主持大局,太辛苦了!”

    华歆心中感动,慷慨道:“为主公大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高勇露出和蔼笑容:“现在老友们都工作繁忙,又分散在各地难以聚齐,等以后有机会我亲自下令大家齐聚一地,咱们大宴三天!哈哈,然后啊,走遍名山大川。领略这秀美的万里江山!不过呢,眼下还要多多费心,特别是洛阳……一旦发现异常,我准许你直接调动西园八校。此外,驻防司州的第10步兵军也将出兵支援。故而,你大可放心去做!”

    “谢主公!”

    “好了。咱们之间就没必要客气了。你准备一下,明早启程去洛阳。我倒要看看朝廷百官的胆量是否像你说地那般见长!”

    同日,陈留郡平丘城陷落。张琰部虽拼尽全力追击。却被黑山贼阻于匡亭而难有寸进,日趋恶化地局势极大的牵涉了吕布精力,使其不得不从围攻定陶地兵马中抽调一部返回济阳布防。按照陈宫推断。受司州高勇军威胁,张燕决不敢轻易选择小黄、雍丘南下,而只能从济阳、冤句二择其一。若此,只需在济阳设防并且阻其三五日,吕布便可亲率主力星夜兼程杀回,一举除掉黑山贼这个心腹大患!

    由此,定陶呈现出围而不攻之态势。三五日内只有巨石频繁光顾。而习惯之后。曹军也已摸索出应对之策,故布疑兵、遍插旌旗。时而黎明时分发动突袭,时而入夜时分偷营劫寨,搞得吕布军兵士气日渐低落。若非拥有充足的粮草,只怕早已崩溃于前了。

    守将夏侯也在频繁交手中发现了诡异之处,原本便不多的吕布军兵经过抽调后一眼可以看出明显区别,由此断定吕布后方必有问题。

    部将张奋指着城外营寨言道:“夏侯将军,城外敌寨的火灶数量明显减少,必是派往他处而去。请将军分派给属下五千兵马冲击一番,若能破之,定陶之围便可轻易解除!”

    夏侯瞥一眼张奋,随即转向王忠问道:“你也带了几年兵了,怎么看?”王忠恭敬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吕布手下颇有几员能征惯战之将,焉知此非诱敌之计?如今形势不明,一切当以谨慎为上。”

    “哼!胆小如鼠之辈,焉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糗事?”张奋冷哼一声,狠狠的蔑视王忠一番。

    王忠面色不变一切如常,反而嘿嘿一笑:“井底之蛙,兵法有云:以退为进,疲敌之上策!”

    “好了!”夏侯仍旧面无表情的喝道:“多看兵书没错,但不许斗嘴,更不许纸上谈兵!须知我军将来地敌人必是高贼,其手下兵将才真正称得上能征惯战,只要稍有疏忽便将落魄到万劫不复之境地!对吕布你们还可高谈阔论,但切忌,以后遇到高贼手下一定要慎之又慎,宁可无功不可有错!”

    “谨记将军教诲!”二人立刻齐声道。张奋似乎仍不死心,继续试探道:“那属下之提议……

    夏侯扫一眼城外营寨,视线落在营寨中的高大投石器上久久没有离去,“坚守城池,虽未发现高贼手下参与攻城,却也要提防其暗中使诈。回去好好整顿部曲,严加训练,相信反守为攻的日子不远了!”

    暮色狰狞,仿佛择人而嗜的怪兽,阴森森徐徐笼罩肥成城头。曹军守将晏明很是茫然的望向城外高勇军营寨,规模庞大却没有丝毫动静。除了早中晚的操练外,其余时候整座营寨都透露着一股诡异,令人心生寒意。晏明心中愈发捉摸不透,陈晋率兵来此已经整整四日,却没有发动一次进攻!“不对,里面一定有诈!”晏明不断地自我安慰,并且严令部曲紧守城池。

    当然,紧张归紧张,晏明还是能够保持镇静的真正原因是谷城一直在曹军手中,蛇丘、富城、博县也已作好防守准备,即便高贼能够攻克肥成城,也无法像当年冀州一样速攻整个兖州。最后扫一眼安静地敌营,晏明微微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走下城墙。

    而此刻,营寨中地中军大帐内,陈晋看着刚刚送达的军令,面露不解。“沮参赞真是如此叮嘱?”

    “千真万确!”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陈晋屏退传令兵,抬头凝望帐顶,自言自语道:“只攻打肥成,却不让动富城和蛇丘,这是何用意?难道主公不打算夺取兖州了?”

    “禀将军,范县急报!”

    “哦?快拿来!”细阅之下,陈晋大吃一惊,“什么?曹军主动撤退,并且躲过了乐将军的搜索!”心中一凛,一个念头随之而来,“难道说沮参赞不让进攻富城也与此有关?曹操分明是在保存实力……没错,战斗至今,我军实际上并没有消灭多少曹军,曹操地主力尚在,而我军战线又过于宽阔,一旦……”想到这,陈晋猛然望向地图,视线一下落在“谷城”二字上面“原来如此,怪不得沮参赞特别叮嘱要等待几天,挨到十五日再攻打肥成城!”说着,陈晋缓步来到案几前,拿起昨日送来的战报嘿嘿笑道:“曹洪,你的企图早在沮参赞的预料之中。既来之,则安之,看来卢县将要成为你的葬身之地了!”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4)

    五月十五日黎明,因为数月滴雨未下,整个中原大地异常干燥,连晨风都夹带着滚滚热气,汗水挥之即干,令人尤似身处烤炉,燥热的难以入睡。

    晏明躺在床上,迷茫的凝望屋顶。整整大半夜,在燥热的空气中,睡了醒、醒了睡,折腾得人没了脾气,大嘴一张一合,仿佛落在岸上即将干渴而死的大马哈鱼。夜,一如既往地宁静,但是晏明却愈发感到烦躁,。满脑子都在混沌,“陈晋到底在等什么?没理由放着肥成不打而白白屯驻城外耗费钱粮。嗯……不行,还是难以安心!”想着,晏明坐了起来,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来人啊,快去备好马匹,本将军要……”话未说完,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巨大的震撼通过空气与大地扩散开来,耳朵轰鸣之余,晏明清晰的感觉到屋子狠狠地抖动一下!然而,不等反应过来,东面也爆发出同样一声巨响!屋顶缝隙中的灰土被震得哗哗落下,淋了晏明一身。可晏明早已顾不上这些,一个箭步窜出屋外,急向北城、东城方向望去,混乱、嘶嚎、叫嚷、痛苦,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决堤的洪水冲击着脆弱的耳膜。“来人啊?卫兵?快去探查发生何事?”

    晏明大声咆哮,总算叫来三四名战战兢兢的值夜卫兵,两人立刻上马赶去出事地点,余者立刻协助晏明穿戴盔甲……就在这时,一股土腥味扑鼻而来,刺激的晏明连打三个喷嚏。揉了揉顿感不适的鼻子,晏明眉头紧拧,“立刻集结部曲准备战斗!”自己也翻身上马向北城赶去。然而,晏明的反应还是慢了许多,在其赶往北城的这段时间内,东城方向率先响起了喊杀声!

    晏明心中一紧。一边急调部曲前去增援,一边向北城眺望……此时,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墨蓝色的天空正在攻城略地,驱赶着漆黑的夜空。而在这微弱的光亮下。晏明看到了一幅难以置信地景象!“北城门呢?”摇摇欲坠的城门洞下空空荡荡,城门居然不翼而飞了!

    城外,陈晋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看了看前面不远处专心记录的四名军官,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他娘地,威力真大!”副将许久才回过味来,笑骂了一句。连带着看向四名军官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陈晋将军,那几个油布包到底是啥啊?竟然能将那么厚重的城门给崩碎了!”

    陈晋拍了拍副将的肩膀,笑道:“不该问的不问。立刻带人攻城吧,没有了城门,晏明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遵令!”副将立正敬礼,而后率领部队加入攻城的战斗中去。

    随着北、东两座城门的轰然而碎,曹军地防守立刻出现混乱。加之高勇军直接冲击城门,导致原本准备好的坚守策略没了用武之地。曹军兵士只好放弃城墙上已经堆积如山的滚木擂石,拿起枪戟冲下城墙,与高勇军进行残酷的短兵相接争夺城门。

    战斗瞬间达至**。喊杀声震天彻底,刀枪相击、弓弩满天、枪矢横飞,躲避毫无用处,只有奋力向前才能争的一线生机!但是,实力与装备的差距在这种近身肉搏中彻底的暴露出来。面对高勇军的重甲步兵,曹军如同奔涌的潮水。尽管气势汹汹,可一旦碰触顿时散做漫天水花。

    全身包裹在铁甲之中的重步兵迈动着坚定地步伐稳稳前进,丝毫不在乎落在自己身上的弓矢刀剑,毕竟只是一个白点或者一道划痕而以!但是。此景落在敌人眼中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曾有老兵言传身教,告诫这些后辈们征北军的重甲步兵是多么的强悍,可没怎么经历过风雨的新兵又如何能够领会血火之中积累的经验呢?

    以卵击石!

    这时曹军新兵心中突然冒出地想法!

    冲到门下,晏明不顾战马冲撞己军兵士造成的伤亡,举刀对着面前的重甲步兵力劈而下!

    “当!”沉闷的钢铁交击声响起,伴随着一溜刺眼地火花!击,晏明及战马止住了冲势。而被砍的重甲步兵则身体一震。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头盔正上方清晰可见一道雪白的刻痕。恐怖的力道!重甲步兵被砸得头昏脑涨,跪地之后又用手撑住身体。狠劲晃动脑袋才逐渐恢复过来。这样的伤害在重甲步兵中虽不常见,却也能偶尔碰到。故此,作为步兵精锐,重甲步兵自有一套应对之策。一见战友受伤,左右两名兵士立刻上前保护左右。

    “嗯?”晏明吃惊不小,自己全力一击竟然没能将对方击毙!气恼之下,当当连劈左右高勇军数次,却仅能阻敌片刻,一待高勇军恢复过来,攻击战线仍能缓慢扩张。眼见于此,晏明心中大叫不好,正待思考对策。突然听到前面一人高声大喝:“敌将晏明何在?速来受死!”抬眼一看,晏明顿时火冒三丈,“甙,贼寇陈晋休得猖狂,晏明在此,可敢一战?”

    身穿漆黑甲胄的重步兵突然变阵,向左右杀去,只在中间留下一条能容单人独骑通过的空隙。陈晋其在战马之上,带着微笑望向晏明,“看你天天登城巡视提心吊胆地模样,想不到还有胆量应战,好,既然如此,晋就成全你!”一甩战枪纵马前冲,直奔晏明而去……

    晏明不敢怠慢,虽知陈晋并不以武力见长,却也担心其扮猪吃老虎,故而举刀迎击,七分攻、三分守,试探一二。

    兵刃交击,擦出一片火花。

    “好!”陈晋爽朗大笑,高喝道:“曹操手下也算有两个能人,再来!”

    看到陈晋反应,晏明心头一跳,刚才交手即知陈晋不弱于己,三五个回合难以分出胜负。由此,击杀敌将迫敌退兵地计划成了空想。可余光扫视左右,己军又被逼退数步,城门失守几成定局。冲进来的敌军也正在快速攻占两翼城墙……“守不住了!”晏明不由得心中叫苦。

    正在此时,背后一将叫嚷着奔跑过来:“晏将军,东门已经失守,敌军正沿城冲向南门!”

    “什么?”这一分神,右臂被陈晋枪尖挑了一下。划出一道血口。顾不上疼痛,晏明拨马退向一旁,“守住西门,全军退往谷城!”

    “谷城?”听到晏明地命令,陈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晏明啊,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的好。免得遭受那无望之苦!”

    “此话何意?”晏明怒道。

    “何意?”陈晋瞥一眼晏明,手中长枪急刺左右戳透两名曹军咽喉,“你以为我这几天白等吗?”

    晏明大惊失色,眼珠一转立即拨马退走,只留下三百余曹军死死阻挡……

    陈晋钦佩的望一眼曹军死士,却冷冰冰下令道:“活捉晏明,阻挡者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谷城也遭受到了高勇军突袭,守将抵敌不住,被迫退往无盐县。

    陈晋率部追击晏明三十余里方才收兵。直杀得晏明溃兵四散,仅有三十余骑随其逃回了富城。

    至此,除济阴郡仍在胶着外,曹操已被高勇压缩在东平国、山阳郡、鲁郡、任城郡以及沛国这小小地界内。在得知曹操遭受高勇攻击后,袁术兴奋异常,一边鼓掌叫好。一边思考该如何调兵,以期一举收复沛国失地。同样的,高勇的一系列行动,也引起刘备的警惕。在与田丰商量之后。悄然向北线增兵,重点布防于青徐交界。

    “洛阳似乎繁茂不少啊!”高勇一边走在大街上,一边观察着半年之间地变化。“商铺比去年多了不少!咦?兴盛商行居然与甄富宝号对街而开?有趣,幽州第一和冀州第一看来并非传闻中那般和睦相处啊。”

    户丞司马朗抿嘴笑道:“他们怎么能和睦相处呢?为了争夺民间存款,两家已经斗得不可开胶。哦,还得算上钱记商行。还好徐记农商及时转向乡里,否则也躲不开啊。”

    “争抢存款?如何做法?”高勇饶有兴趣道。

    司马朗苦笑:“攀比着提高利息。而甄富宝号更加厉害。居然搞出了一个存款返利。凡是在其商行存款超过万钱者,每万钱便返回价值十钱的抵价券。只要在甄氏开设的商铺、酒肆内均可冲抵部分钱款!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很有经商手腕,如果能挖来商务部的话……主公?”

    “啊!人才啊!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想出地办法!”高勇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居然能够想出返券这一举措,虽然是存款返券,但相信不久之后相似的情况就会出现在酒楼、商铺之中。不过……高勇眉梢微跳,对司马朗道:“这个方法好虽好,可是你们也要联合税司严防偷漏税款的情况发生。如今官府运作主要依靠商税维持,绝不能出半分纰漏。”

    “谨遵主公谕令。”司马朗立刻提笔记在本上。

    看到司马朗熟练的握笔姿势,高勇暗自点头,炭笔的普及已经初见成效,下一步该是什么呢?

    “让一让!让一让,洛阳令发布新的告示了!”两名城卫驱散人群,径直走到告示板前,将一张写满了字地大纸粘上。随后二人站立左右,招呼着识字之人前来念诵。

    高勇侧过头好奇的打量起来。

    “……因今春大旱,皇上顾念百姓疾苦,特下旨责令洛阳减免臣民部分赋税,以度难关。即日起,农户税赋减半征收,商户税赋减免三成……另,朝廷职位空缺,希望天下才学之士自荐,报效朝廷造福黎民。”

    “求贤令吗?”贾诩眨了眨眼睛,吃惊道。

    “借口而已。天下名士,只要不是傻子,估计没人会毛遂自荐的。”高勇蔑视道,“不过,减免赋税的政策倒是值得夸奖,想不到朝廷也开始笼络民心了。只可惜,就算其多减免一倍,也仍然比政务院制定的税率高啊。又要养兵、又要招人,朝廷很快就会吃不消的!”说着,信步来到街边的小酒肆坐下,要了一壶老窖外加三碟炒菜,与贾诩、司马朗大吃起来。

    吃到一半,司马朗偷偷往了一眼告示板,轻声问道:“主公,那个会不会给政务院带来不利影响?”

    “嗯!”高勇不明所以得嗯了一声,咽下嘴里的烙饼后才反问道:“政务院组建迄今已有七八年了,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难道还会被这点挑唆吓倒?哼,说的难听点,朝廷这几招都是政务院用过地了。而且,现在的朝廷在治政上绝对无法与政务院相比,连资格都没有!”说着,高勇伸手指了指沿街的大小商铺,“看到没有?这种规模,也就是奉阳、辽阳的水平。经济基础决定治政结构,倘若现在就把北方州郡交给朝廷,我保证不出半年又会天下大乱!懂了吗?”

    司马朗挠挠头,表情很困惑。倒是贾诩听出了高勇话中的意思,赞同道:“主公说得对,政务院是从一个郡开始,随着主公势力增长而逐步成长起来的,其官员经历并且克服了各种困难,绝非朝廷这帮养尊处优地公卿可以比拟。所以啊,朝廷搞出来的这些小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高勇三两口吃干净饭菜,一抹嘴,起身道:“走,先到城外军营察看一番,了解一下西园八校的训练情况!”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5)

    “军姿,是军人的必修课目!脊背如松,收腹挺胸,双腿并拢,五指伸直压紧裤线,目光平视前方!记住了,无论刮风下雨寒冬酷暑,哪怕天塌下来,只要没有军令,你们就得给老子站直喽!还记得军人守则第一条是什么吗?”

    “记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很好,服从命令是一切的基础!站军姿,则是你们军人生涯的开端!迈好这第一步,你们就能勇往直前,知道车骑高将军的直属卫队近卫师吗?进入近卫师才能证明你们是军中翘楚、精锐中的精锐!取得近卫师的臂章才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是,将军!”

    “挺直身板,保持一个时辰!”

    八千人组成的八座方阵整齐的站在校场之中,从左至右依次排开,尽管烈日当头,可将士们顶盔贯甲无所畏惧,以军人最标准的军姿笔直站立。汗水顺着眉梢、下颚嘀嗒落下,但诺大的校场,竟无一人晃动。

    “主公,前面站立的两人分别是司州河内人张晟和冀州河间人张,此二人于初平四年毕业于奉天军大步战系。实习时曾参与过临晋-长安之战,因功晋升被授予西园八校指挥之责。西园八校重建之后划分为左校与右校两战斗部,名义上归张飞将军节制。但因张飞将军时常随主公转战各地,故而实际上负责训练作战的便是眼前的二人。”赵咨详细的介绍了这支新部队地情况。

    “嗯,此二人能力不错,能把新兵训练得有模有样,值得表彰。”高勇点头道。“文和。你看呢?”

    贾诩观察校场兵士有一阵了,也不禁暗赞二人才能,“地确有些才干,不过,毕竟西园八校还不曾上过真正的战场,还需多加磨练。属下想,既然洛阳已经有赵达将军的第101步兵师驻防,且附近还有华雄的第1龙骑军相助,在司州警备队整训其间应无问题。那么何不趁着与兖州交战的机会练练兵?”

    高勇侧过头望向贾诩道:“文和的意思是派西园八校去济阴郡或者东郡?”

    “济阴郡!协助近卫机步师巩固补给线,将曹操派来的几支小股袭扰部队驱除出去!”

    高勇闭目沉思片刻。微微点头道:“我认为可行,不过还是询问一下沮公和朱灵的意见。赵咨。你立刻去安排一下。对了,把张晟、张二人叫来。我要详细了解一下这支部队的情况。”

    离开西园八校的驻地时,高勇拍了拍张晟、张地肩膀鼓励道:“严加训练,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如无意外,短期内你们就得上战场历练一番。切记戒骄戒躁不可轻敌。你二人军校毕业后一直在训练这支部队,没能参加之前的几场大战役。这次一并给你们补上!”

    “主公,可是要我二人率兵攻打兖州?”浓眉大眼地张晟率先发问,骨子里的好斗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们说呢?”高勇哈哈一笑,与贾诩对望一眼,“攻打兖州地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参与西征。”

    “谢主公!”二人齐声道。“只要有仗打就好。整日里训练憋得心火都无处发泄!”

    “你们啊!”贾诩突然严肃道:“军校出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当战争是儿戏?打仗打仗。说得轻巧,可你们谁能说清楚打一仗需要多少花费?钱粮消耗几何?人员损失又当如何计算?战争能免则免,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记住了!”

    一顿话,训的二人哑口无言。连带旁边的司马朗、赵咨也受益匪浅。

    “是啊,战争打的是钱粮,更是百姓们的血汗……因此,你们要永远牢记军人为何而战?为谁而战?永远不要将兵器对准供养自己地百姓!”

    “谨遵主公、军师教诲!”

    “好了,我对西园八校很满意。当然,张将军那里认为够不够要求我就管不到了!”临走之前,高勇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把张晟、张吓得冷汗直流。张飞何许人也?全天下恐怕都没有不知道的!顿时,年前张飞亲临时的种种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

    司马朗看到二人脸色惨白,不解道:“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听到张飞将军的名号就变成这副模样?”

    赵咨一呲牙,拉着司马朗走到旁边低声道:“你是文官当然不知道了,张飞将军在督军府内是有名的魔将,全军上下,但凡武艺突出者没有一人能够逃得出他的掌心!唉,知道郝昭吧,一身武艺出类拔萃,可碰到张飞将军后差点改投政务院去了……”

    “啊来如此,还好吾弟立志钻研术略,否则……”想起张飞一身腱子肉、满嘴的大槽牙,司马朗立时打了一个冷颤,望向高勇地目光愈加钦佩,“主公天人也,竟然能将张将军制服!”

    再次返回洛阳已近黄昏,城门下,杨奉、徐晃各率一众卫士令、中郎将恭候高勇。见此情景,贾诩无奈地摇起了折扇,“主公返回的消息已被朝廷知悉,比预想来得要早,看来洛阳城内已有不少朝廷地耳目了。”

    高勇露出一丝冷笑:“无妨,先容他们折腾,待奉孝那边腾出手来,一并解决。走,看看皇上这次又有何打算?”

    “卫尉杨奉、光禄勋徐晃奉皇上令谕恭迎车骑大将军得胜而归!”二人带头,一众将领齐齐施礼“想不到皇上还能记得高勇,实乃臣之荣幸啊!几位想必在此等候多时了吧?”高勇和蔼的笑着,但是目光却透着冷森。

    杨奉撤后半步,伸手向请:“得知车骑大将军于东郡击败黑山贼众、为朝廷除去一害。皇上极为高兴。特在皇宫内赐宴,亲自为车骑大将军接风洗尘!”

    “皇上用心良苦,臣焉能不知?杨卫尉前方带路,我等立刻赶赴皇宫!”说着双腿夹马准备前行,就在这时,高勇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赵咨笑道:“最近传闻洛阳城中有贼寇隐匿,为保护皇上安全,你立刻拿本将军符印调来西园八校,配合101、102步兵师严密保护皇宫及洛阳安全!”

    撇到高勇眼角的寒意。杨奉身体一颤,背后大冒凉风。余光扫过徐晃。却见他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将军请!”徐晃当先引路。做出高规格礼遇。杨奉收敛心神,紧跟上前引导高勇向皇宫行去。队伍不长,但是威严却十分罕见。沿街百姓纷纷让开道路,特别是身旁高勇的近卫军将士,光明铮亮甲胄、蓝光幽幽地刀枪。还有黑色面具下警惕地双眼,带给普通百姓强烈的压迫感。以致不少人本能的紧贴墙壁,更有甚者双腿打颤,似乎随时都有跪下的可能。

    高勇轻轻挥动马鞭,不停的向街两旁百姓打招呼。“仅从衣着上判断,洛阳的确比去年富庶的多,看来朝廷的治理手腕也还算不错。”

    杨奉嘿嘿赔笑道:“洛阳交通便利。很能吸引往来各地的客商。只要有他们在,洛阳想不富庶都难!更何况还有高将军坐镇。北方各州全力支持,相信重现往日辉煌指日可待!”

    “哈哈,杨卫尉说得好!”贾诩爽朗大笑,直吓的杨奉险些落马,“洛阳可是好地方啊,国都自然非普通州郡可比,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中原最繁华地都市。到那时……嘿嘿,诩若想在城内购置宅院,可还得杨卫尉帮忙啊!”

    “不敢,不敢!贾公只需吩咐一声,洛阳城内除了皇宫之外,哪座宅院都没有问题!”杨奉拍胸脯道,深知贾诩厉害的杨奉可不愿得罪这位高勇眼前最红地人,兼且贾诩阴招、损招数不胜数,一不留神就会进套,到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杨卫尉这句话就成,诩可不是仗势欺人之辈啊!咦?主公快看,101步兵师地速度很快吗,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将皇宫保护起来了!杨卫尉,非是诩夸下海口,只要有主公的精锐兵马驻守洛阳,屑小之徒就别想打洛阳的主意。”贾诩话中有话的敲打杨奉,顺便观察杨奉的反应。

    杨奉尴尬一下,嘿嘿笑道:“贾公说笑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打洛阳地主意?依奉看,存此心思者与找死无异!”

    高勇望一眼一言不发的徐晃,微笑道:“明白就好,可这天下总有些人心怀叵测,小心没有过错!”

    此言一出,杨奉、徐晃脸色齐变,却很快恢复正常。徐晃终于开口道:“车骑大将军之言正与皇上所忧一致,如今肯遵听朝廷号令者惟有将军治下之州郡,余者均各怀心思、阳奉阴违,一待薄有钱粮即互相攻伐扩张势力,徒令百姓生灵涂炭,唉!不知何日才能再现光武中兴之盛景!”

    “光武中兴吗?”高勇昂起头,遥望对面的皇宫正门,“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人啊,永远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高勇的话音一落,宫门前一名将官引领十名亲兵上前迎接,“第10步兵军将官赵达恭迎主公!”清一色壮硕地辽东汉子,身高、块头明显比那些新近招募地禁军强出一筹。

    “动作很快,很好!”高勇简单的夸奖足以令手下将士振奋。

    “谢主公!101步兵师已经接管了皇宫防务,102机步师正在接管城防,预计半个时辰后完成交接。”赵达镇定道。

    “注意缉拿隐匿贼寇,洛阳城安危关系着皇上、朝廷,不允许有丝毫懈怠!”

    “遵令!”赵达立正敬礼。

    高勇点头回礼,催马直入宫门……

    穿行在通向卢县地密林中,毛阶愈发觉得诡异,整整一日一夜,不曾看到追兵,也没有发现拦阻之敌,乃至官道附近的村庄也空无一人。眼看由临邑掠夺来的粮食越吃越少,再得不到补充的话,除非能攻下卢县,否则自己这支兵马便将被迫后撤!“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糟!”毛阶自我安慰,可是面对高勇军干净彻底的坚壁清野,一股寒意始终盘踞在毛阶心头。

    “孝先,一路所见村落空空,难道敌人已然预料到我军转战卢县之意图?”曹洪有些心虚,眉宇间犹豫不决。

    “虽然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种种现象表明,敌军已经有所戒备。”毛阶谨慎道。

    “此距卢县尚有一日行程,变数很多,我有些担心。万一高勇调派骑兵进入济北国,我军将面对险恶环境,攻打卢县也会面临九死一生的窘境。”听出毛阶语气中的怀疑,曹洪不由得往最坏处想去。

    “骑兵?就算来了也无法在密林中追击步卒。只要有密林作依托,谷城为后援,我军当能立于不败之地。”城啊……”曹洪皱眉道:“虽然主公增兵三千,但仅凭八千余人驻守,兵力略显薄弱。”

    “主公也是没得办法,既要保存实力,又要抵挡住高勇围攻,两难之选,艰难抉择啊!”

    “报!”前方一名兵卒飞奔过来,“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外的梨林镇似乎有军兵驻扎!”

    “再探!”曹洪哼道,“总算又能见到活人了!孝先,看来你的推断很正确,敌军已经有所戒备了!”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6)

    “臣车骑大将军高勇拜见皇上!数月未见,皇上龙体安泰否?”高勇笑呵呵的走进书房,对正座上的刘协躬身施礼,算是尽到礼数。估计如今的大汉朝,也只有高勇敢如此作为。当然,早些年的董卓比起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脸色不大好看,刘协仍挤出笑容,急忙起身,至少在高勇面前他还不敢托大。“高将军为大汉社稷奔波劳顿,朕甚感欣慰。高将军乃天赐福将,朝廷大幸,万民大幸。年初北灭乌桓,今又平定黑山贼寇,均是盖世奇功,朕都不知该如何赐赏爱卿了!快来人赐座!”年纪长了一岁,加之在洛阳的耳濡目染,如今的刘协比起长安时成熟许多,接人待物上已能做到应付自如,即便是面对高勇也能不卑不亢。看得徐晃心中敬佩,不过,对于皇上的未来却只能摇头叹息。

    “为国为民,即便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臣也要率领部下将士走上一遭,神挡杀神,魔挡杀魔!”高勇很自然的回应过去,意思不言自明。兵权,想都不要想!

    “呵呵,有高将军为朝廷谋划,朕自可安枕无忧啊!”刘协露出开朗的笑容。至于笑容后面还有什么,就只有其自己清楚了。“爱卿此番返回洛阳,打算驻留多久?爱卿虽为国事操劳,却也要注意身体康健。”

    “有劳皇上挂怀,臣身体硬朗得很。且多年征战,已经习惯军旅生活,一旦歇息几天,反而会浑身不自在。哎,臣乃天生劳碌命,很难改掉了!此次也仅停留洛阳三五日,随即便要南下惩治叛逆!”

    “哦?何人如此大胆,敢忤逆朝廷?”刘协早听杨彪透露过。但仍要最终确认一下。

    高勇端起瓷碗,吹了吹飘浮起来的茶叶,细饮一口方才慢声道:“宛县张济!当年囚禁胁迫皇上的人只剩其存留,如若张济能老老实实的听从朝廷安抚,臣也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默许他代天子牧守宛县,怎知张济贼心未死,暗中勾结黑山贼妄图夹击、袁绍、吕布,甚至谋夺豫州!是可忍孰不可忍?且攻下濮阳后,臣已掌握确凿证据,任张济百般狡辩也难脱干系!”

    “勾结逆贼?”刘协大吃一惊,当然是装出来的。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高勇占据着绝对优势。“唉,爱卿又要踏上征途,朕无以为表,只能诚心祝愿将士出征一帆风顺。^^^^早日克敌还乡!”

    “承皇上吉言!臣也愿大汉天下早日太平!然近闻洛阳城内混入不少流寇贼匪、治安日益恶化,臣建议皇上减少外出,如果想见外臣,只管招来便是。抗圣命者,臣将代为讨伐!“呵呵!”这话都出来了,刘协还敢随便召见外臣?

    “当然,洛阳城内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不过那些离开洛阳地界的人,臣就难护其周全了,万一有所闪失,还请皇上节哀!”

    敲打刘协完毕。高勇带领一票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沿途极尽所能的造势,为自己造势,也为自己掌控的兵马造势!告诉皇上、告诉朝廷百官都老老实实的呆着,顺带着也告诉张济,留给他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主公。陈留战报!”刚刚安排完西园八校启程赴济阴作战地事情后,赵咨就接到了这份最新的情报,急匆匆迎上高勇。

    “吕布成了?”贾诩先问道。

    赵咨摇头道:“又败了!此次攻城损失约两千余人。”

    “黑山贼呢?”比起定陶,高勇更关注这个苟延残喘到处捣乱的张燕。

    “禀主公,张燕并未取道济阳和冤句。而是转向小黄,似乎有意攻打陈留!”赵咨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陈留?”高勇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你要说张燕与曹操之间没有猫腻,傻子都不会相信!可是,他们两人之间还真就没有猫腻!继续严密监视黑山贼动静,同时让华雄调派第15龙骑师悄悄靠近陈留郡……只要张燕攻打陈留城,15龙骑师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吕布回救还自罢了。如若不救。那么待张燕劫掠完陈留之后,1龙骑师便来一招黄雀在后!黑山贼可以走。但是财货必须留下!”

    赵咨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倘若吕布回救呢?”

    高勇拍了拍赵咨的肩膀,说道:“吕布回救的话,那就要看夏侯的态度了!”

    此时,正如高勇所说,吕布也处在抉择的时刻,是继续攻打定陶?还是撤兵剿灭张燕?二者只能选其一!而且,一旦稍有疏忽,之前积攒下来的一切都将付之流水!

    “你是说成阳、乘氏地高勇军仍然没有什么动作?”吕布惊诧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斥候。\

    “回将军,两城守军的确只在城池附近巡逻,不曾分兵进击山阳郡!”

    缓缓坐回凳子上,吕布愤恨道:“好狠的手段!都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按兵不动,朱灵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到吕布愁眉不展,陈宫轻叹一声,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主公,属下猜测,朱灵的意思恐怕是要拿济阴郡换东郡!”

    “此话何意?”庞舒惊讶道。其余几人也齐刷刷望向陈宫,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济阴郡换东郡?朱灵怎么知道我取不了济阴郡?只要能够攻克定陶,成武、单父二县旦夕可下!”

    “主公难道还没有想出来为何黑山贼能够摆脱高勇军追击,轻易进入陈留郡的原因吗?”陈宫提醒道,“据张琰回报,朱灵安排在濮阳城外的兵马至少有五万,还有五千骑兵,如此雄厚兵力居然还能让黑山贼成功脱逃……而且,黑山贼突围之际,朱灵首先做的不是救援张琰。而是去夺取濮阳城!”

    “背信弃义!”吕布突然大骂出来,双眼迅速布满血丝。“该死地朱灵,竟然背后算计友军!”突然想明白的吕布狠狠的锤打案几,发泄着心中怒火。

    帐内众人尽皆默然不语,唯有陈宫以一种可怜的眼神凝视吕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高勇是什么人?从一个小小太守打拼到车骑大将军,岂是易于之辈?与其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主公,如今发怒也无济于事,还是应当作出选择,以期取得最大收益!”

    “依你看该如何?”吕布不得不静下心来听陈宫地建议,毕竟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够给出建议,反观其他谋士,不是低头不语,就是目光混沌,比自己还不如。

    陈宫定了定神。回道:“高勇索要东郡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且当初也是因其馈赠,主公才能取得治权,如今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与之相比,宫觉得还是取得济阴郡更加有利!”

    吕布眼珠一转,点头示意陈宫继续。

    陈宫道:“高勇之意无非是借主公之手牵制曹操,以利其分割蚕食,同时又不过分刺激袁术,保持中立关系。因此,主公取得济阴郡后。高勇必将给于支持,而主公则可趁机诉苦,尽可能多地争取支援,再悄悄扩军备战以待时机!”

    吕布扫一眼帐内,问众人道:“军师之计可行否?”

    “可行!”面面相觑后,所有人异口同声。

    “好!那现在该如何去做?”

    陈宫见自己意见被采纳。露出一丝笑容道:“分兵一半回救陈留郡,同时向朱灵求助,令成阳、乘氏驻军协助攻打定陶!”

    “那东郡呢?该如何去说?”庞舒问道。

    “很简单,不去提它!”

    十六日黎明,曹洪、毛阶率领大军悄然抵达梨林镇外。举目观瞧。只望见镇内篝火数处,却没半个人影。“该死,逃的真快!”怒骂一声,曹洪当先催马冲进镇内。空无一人的小镇透着一股阴森恐怖,房屋内寂静无声,黑漆漆地院落中似乎隐藏着妖魔鬼怪。

    毛阶追上曹洪担忧道:“刚才在此停留的兵马极可能是运送辎重地队伍,看来敌人正在加强卢县的防守力量。为保险起见。还是派出先锋刺探一下。以防落入敌人圈套。”

    曹洪闻言收紧马缰,看了看毛阶。又望了望东方,“好,我带人先冲过去查探一番,孝先在此守候!”

    片刻之后,三百骑兵冲出梨林镇,迅速消失在晨曦之中……留守的毛阶却感到烦躁不安,似乎有什么危险在一点点靠近。

    东平陆,得知谷城、肥成相继失守且曹洪、毛阶下落不明的消息后,曹操竟险些昏厥过去。丢失二城不算什么,可曹洪失去联络却是大事!加之谷城丢失,退路遭断,其境遇可想而知。

    “东平国还有两万兵马可用,操要亲自挂帅,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谷城!”

    “主公不可!”十余人纷纷跪倒恳求,“重夺谷城,只需派一干将足矣!”

    “何人愿去?”

    “末将愿往!”吴匡、朱光、鲍勋三将齐上前一步。

    曹操一眼扫过,语重心长道:“谷城安危至关重要,此战务必取胜!并且迅速联络上曹洪、毛阶,将其安全接回!”

    “末将遵令!”

    日上三竿,曹洪率骑兵直抵卢县城下,其间未遇一支斥候巡逻,这令曹洪愈发心虚起来。绕城狂奔一周,只见城上守军相当混乱,奔走间大呼小叫,有些将官大声呵斥,还有部分兵卒对着曹洪这支骑兵指指点点。

    一圈过后,再次打量四门紧闭的卢县,曹洪不由得困惑起来,“没有将旗?难道只是普通兵卒?甚至是青州征召的郡兵?”

    “将军,看敌军模样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我军的到来,是不是立刻调兵攻城?”

    曹洪心中犹豫,紧盯城上片刻始终未曾发现异常,但是疑心反而更重,“你们没发觉蹊跷?还记得临邑之战吗?敌人就是如此方才诱骗我军上当地!立刻返回,全军退往谷城!”

    卢县城上,杨川一直紧盯曹洪兵马,直至其离去,才叹息一声:“看来曹洪也学乖了,立刻送信给陈将军,告诉他曹洪恐将退往谷城。我军缺少骑兵,只能追踪却无法阻击。”很快,卢县恢复了平静,守军严阵以待,与之前地混乱相比判若两人。可惜,若是杨川坚持这么做,或许曹洪反而会攻打过来!

    “主公,攻打宛县,只能走伊阙、太谷再经梁县进入鲁阳,沿途多山河险阻,行军速度缓慢,恐怕无法达到突袭宛县的目地!”赵达说道。

    “噢?谁说我要突袭宛县了?”高勇微微一笑,点了点鲁阳说道:“光明正大的行军,很多时候会比奇袭更能带给敌人压力!”说完,转过身望向华雄道:“华将军带两个龙骑师先行出征,慢慢走,不必着急!”

    华雄一听,咧开嘴道:“主公,骑兵贵在神速,慢了的话岂不是给敌人准备时间?属下愿立军令状,轻兵直进,四日内抵达鲁阳城外!”

    “哈哈,军令状?你啊,还不明白吗?我只说给张济压力,并没说一定攻打鲁阳啊?而且,派骑兵攻打鲁阳,除非我疯掉!”

    “那……这……”

    实在看不下去的贾诩不得不替高勇解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攻打宛县与否关键还要看张济的反应,而且先吓吓他,比直接攻打来的更有益处!反正等部队调集完毕至少也要二十余天,这段期间就先让张济提心吊胆去吧!况且,扬言惩戒张济,也会令西凉韩、马放松警惕……这回你们懂了吧!”

第九章 有心无力(7)

    “高勇疯了?”刘表如是说。

    “高勇疯了!”马腾、韩遂如是说。

    “高勇真疯了?”张鲁如是说。

    “高勇真他娘的疯了!”袁绍如是说。

    “高勇……不会真疯了吧?”刘繇如是说。

    “高勇……八成真疯了!”孙策如是说。

    高勇登上伊阙关,眺望群山峻岭,不禁放声大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子非吾,安知吾真疯乎?”

    五月中旬的最后两三日内,在攻下廪丘、甄城之后,高勇立即着手展开一系列军事调动,首先命令35机步师、45龙骑师进驻二城布防,负责对曹操的牵制压迫;命令33机步师驻守燕县、白马、濮阳一线,负责对吕布防务。同时,攻克廪丘的54机步师移防东阿、临邑,一来接替1机步师,二来与范县的53机步师、卢县的85步兵师和肥成、谷城的51机步师组成新的防线。由此在东郡、济北国一线维持近五万兵力向曹操施压,以保证河北安全。而14机步师在换防完毕后立即北向返回魏郡,重回第1机步军魏明的战斗序列。第机步军也将作为冀州、司州、青州的总战略预备队,随时支援各方作战。

    乘氏方向已经集结了近卫机步师、近卫龙骑师和第1、2两个独立机步师,暂由朱灵统领负责协助吕布攻打济阴郡。增援过去的西园八校将在十余日内替换两个近卫师,而后再酌情撤回洛阳。至于刚刚渡河南下准备大战一场的黄忠惊讶的发现,兖州居然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满编满员的第2龙骑军只好横穿东平国,再经由东郡向西开拔。高勇给他的命令很简单:最快速度赶到西凉前线,与第4龙骑军会合后,开始制定攻打西凉之计划。

    庞大的调动安排再次考验了督军府的后勤保障能力,从前线城池的修复物资供应,到调动部队地补给运输,由大到小细致入微。不但要保证全军将士吃饱穿暖,还要制定出周密的行军计划,并且督促各郡县全力配合。成立不久的陆军作战部忙碌异常,每日里都有上百份军令、调令发出。与之相比。海军作战部倒是轻松许多,至少目前没有大的战事,他们也仅负责维持航线安全和舰队补给。当然,高勇是不会让任何一个部门太过清闲地,自海军作战部成立后,组建海岸警卫队的工作也提上了日程。^^^^按照高勇的想法,未来的海岸警卫队将负责近海巡逻防御。也将作为海军兵员的补充来源。鉴于海军服役年限较长,新招募兵源先行进入海岸警卫队服役训练,而后再择优补充进入海军。一旦此想法落实,海军战力必将有大幅提升,且能够形成远洋、近海双层防御,保证本土海岸安全。

    原本在成阳、乘氏一带偷袭骚扰的曹军骑兵部队在看到大量高勇军增援部队抵达后逐渐收敛起来,特别是在45龙骑师调派过来与近卫龙骑师配合全力投入反袭扰作战后,数次遭遇战中均成功击溃敌军,使得曹军虎豹骑损失超过三百。

    然而,面对熟悉地形的曹军日夜不停地偷袭骚扰。朱灵始终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几次设伏欲活捉曹军主将,却都被其逃脱,双方积怨日益加深。好在曹军骑兵损失颇重,给补给线制造的威胁越来越小。

    五月十九日,吕布特使庞舒风尘仆仆的抵达乘氏,顾不上旅途劳顿,立即求见朱灵。卫兵当先引路。庞舒小心翼翼的跟随,一路看到军营内各司其职的兵士,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楚。正当庞舒东张西望之际,一队衣着与普通兵士完全不同的骑兵突然奔出营门。普通兵士头戴的帽盔均是漆成的黑色,而那队骑兵却多了一圈白色。且甲胄也被漆上白色长条。“请问刚才那队骑兵为何穿戴与普通兵士不同?”

    “哪队?”

    “就是刚才离开营门的那队!”

    “噢!”卫兵谨慎地看了看庞舒,方才简单解释道:“那队是宪兵,正准备入城巡逻!”

    “嗯?巡逻不是已有兵卒负责了吗?”听到卫兵解释,庞舒不解道。

    “兵士巡逻乃是防备敌人偷袭,宪兵巡逻乃是惩戒危害百姓的兵士!快走吧,前面即是帅帐!”

    “这不是庞司马吗?”正待离开帅帐的朱灵一眼认出庞舒,当即大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你可是稀客啊。咱们有一阵没见了吧!快入帐,一醉方休!”

    “啊?朱将军。酒宴还是延后吧,正事要紧!”庞舒急忙出言阻止朱灵的“借题发挥”。

    “正事?好,说来听听。**此次吕将军又要攻打哪里?山阳郡?还是豫州?”朱灵贼笑着拍了拍庞舒的肩膀。直打得庞舒一抖一抖的心肝乱跳。

    “不不,朱将军切莫误会。我家主公因为陈留郡出现了一点问题,不得不分兵回防,但是面对指日可下的定陶又不忍放弃,故此希望朱将军能够伸以援手……只要能够攻下济阴郡,无论什么请求,只要是我家主公能够办到,绝不拒绝!”

    “陈留……不会是黑山贼余孽吧!”朱灵佯装恍然,狠拍额头一下说道:“你我互为盟友,帮助本是应该,怎奈最近曹军袭扰日益严重,我军也才勉强自保,恐怕……”

    不待朱灵讲完,庞舒急道:“请朱将军务必伸出援手,我主愿付出任何代价!”

    贴近凝视庞舒的双眼,朱灵嘴角逐渐上挑,露出会意地微笑:“罢了!为了这份友谊,即便赴汤蹈火,朱灵也将在所不辞!”

    看着朱灵一副信誓旦旦的嘴脸,庞舒味同嚼蜡,只好哼哼哈哈的赞扬褒奖。总之朱灵肯出兵,但是代价……正如陈宫所言,不提也罢!

    “全体立正!”

    朱灵一身戎装,因战功卓著,爵位在不知不觉中又升了一级。“诸位将军请坐。今日时间紧迫咱们长话短说。”扫视全场,朱灵继续道:“陆军作战部军令:即日起,近卫机步师、近卫龙骑师向西南快速推进,于七日内抵达定陶。稍事休整后与吕布军联合攻打定陶!具体作战计划稍候到我这里领取。”

    “遵令!”

    “第1、2机步师除负责成阳、乘氏的防守外,还要择机攻入山阳郡,最大限度掠夺资源,同时也要劝说本地居民向北迁徙,作战第二,掠夺第一!”

    郝昭、彭胜齐声道:“遵令!”

    看到二人恳求与不解的眼神,朱灵哈哈笑道:“不需提问。你们地任务只进行到替换部队抵达,然后……嘿嘿,立即返回河南尹!”

    “啊?”

    “啪!”随着书信被狠狠丢在案上,曹操脸色逐渐发黑,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好啊,整整两天,居然连一座小小的谷城都打不下来!子廉啊,不知你身在何处?”

    “主公,时局未明,看敌军布置。曹洪将军未必会有危险。况且毛阶老成持重,也不会轻易犯险。或许他们只是隐藏在暗处,等待给与高勇军致命一击。”

    “唉!”曹操没有觉察到,最近他叹气地次数越来越多。“高勇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向济北国、济阴郡同时增兵,难道他真的改变初衷,准备全力攻打兖州?不,不会,如此一来他将面对最险恶的环境!”

    程昱亦道:“考虑到高勇的惯常做法。如此在兖州大张声势,恐怕也只是进攻西凉地前奏!”

    “前奏?调集近七万兵马地前奏?”曹操苦笑,“高勇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说着目光再次移向谷城,“仲德,你看可否让子孝分兵协助攻打谷城?”

    “寿张对面的压力也不小。不过若是单纯守御,应能抵挡一阵。昱赞同主公所想,调部分兵力协同攻打谷城!不过,豫州方向也不能疏忽,近来袁术似乎在积极调兵遣将,准备趟这潭浑水呢!”

    “袁术?”曹操眉头一挑,嘿嘿冷笑道:“凭他也配!若没有操顶在前面。他早就被高勇灭了十余次了!让鲍信多加提防。如若袁术敢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另外。将袁术欲攻打兖州地消息透露给徐州,想必刘备、二陶也不会坐山观虎斗吧!”

    谷城与定陶,兖州最后的交战之所,二城方圆数里内的百姓纷纷逃难远离这块是非之地。说来也巧,谷城是曹军围攻,定陶则是曹军被围攻。各中辛酸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够体会得到。

    三人当中吴匡算是老资历,自然成为主将,朱光、鲍勋算作后起之秀。朱光发迹于行伍,凭借军功晋升至随军司马,善使一柄长刀,带兵经验丰富。鲍勋因是鲍信长子,备受曹操器重,自跟随曹操后升迁迅速,如今与朱光平级,任别部司马。

    望一眼谷城,愁眉不展的吴匡无奈地叹息道:“比起当年白马津对战之时,高勇军又强悍许多,攻得猛,守得牢,仗不好打啊!你二人有何破城良策?”

    朱光、鲍勋对望一眼,摇头道:“谷城城墙虽然不高,可敌人仗着弓弩之利将我军压制,加之装备精良,即便是末将对付一身重甲的步卒也要颇费一番力气,遑论普通兵士了!”

    “不错,交战以来,属下曾仔细观察过,发现城内守军虽仅有六千,可重甲步兵竟多达一千四五百!强攻的结果只能是白白损伤兵士,得不偿失!”朱光分析道,“若想夺下谷城,除强攻外,还必须施以智计!或诱敌野战,或切断敌援,或入夜偷袭!”

    “说起偷袭……”吴匡瞥一眼朱光,“只怕高勇军自称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诱敌野战也不现实,看旗号,城内似乎是驻扎冀州的第14师,主将叫何斌,也是一员骁勇善战之将。据细作探查,这支部队之前刚刚参加了对乌桓作战。试想,敢跟骑兵打野战的步卒,还会怕步战?至于切断敌援也难以奏效,谷城地处要冲,外连东阿、临邑、卢县、肥成,一旦短时间内拿不下,我军就将遭到强力反击!”

    “那……就只能日夜不停的发动袭扰,消耗敌军箭矢的同时寻找战机!”兜了一圈,到最后鲍勋还是说出了大家都不愿意说的方法。对付这种刺猬式的守城方式,在没有远程火力压制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人海战术消耗敌人!“倘若能有敌军那种能够抛射石块地兵器就好了!”

    “可是当年攻打虎牢关时高勇军曾用过的?”吴匡双眼一亮道。

    “哦?将军可会打造?”

    吴匡摇头道:“能打造的话还用得着如此束手束脚?不过,若是凭记忆仿制,或许也能造得出来。威力虽不比不上敌军所用,但谷城也比不上虎牢关啊!”

    城外三个臭皮匠努力比肩诸葛亮,城内何斌却在暗自苦恼,好不容易捞到的大仗,居然又要让给别人了!“唉,仗打的太不爽,还没过够瘾呢,就又要退回冀州了。战略预备队的名字虽然好听,可若战局不出现危险,就只能一直预备着!”

    “命令斥候扩大搜索范围,绝不能放过蛛丝马迹,既然曹洪没有经由谷城返回,那么他就一定还留在济北国!此外,要随时保证与51、54机步师以及85步兵师的联系,曹洪绝不可能飞回去!还有,对城外的曹军也要严加戒备,只要他敢进攻,就给老子狠狠地打回去,弩箭、短枪全上,把带来的投石器也组装上三五架,等到晚上给老子挨个营寨点名!”

    “遵令!”副官转身奔出传达命令去了。只剩下何斌苦着脸,掐指细算自己还能打上几天仗……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九章 有心无力(8)

    五月二十日黎明,一支万余人的队伍悄悄行进在谷城、卢县之间的一大片茂密树林之中。尽管兖州地处中原,人口算得上相当稠密,但相对这广大的地域仍旧是沧海一粟,开垦出来的良田不过十之一二,出了城镇、乡里,便只有这一望无际遮天蔽日的森林。阳光穿透树叶照射在黝黑的土地之上,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林香。

    “将军,再走一日便可抵达谷城地界,只要进入谷城,追兵将不足为惧。”裨将很是兴奋道,“这一次远征虽然没能攻下临邑、卢县,却也给敌人造成了不小困扰,相信必将拖延敌南进脚步,为主公从容调集军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曹洪微微一笑,看一眼裨将淡然道:“如此最好,然而高勇军无论战力还是反应速度均在我军之上,以后对阵必须加倍提防。派出去的斥候有何发现?”

    裨将摇头道:“这一片树林茂密非常,方圆百余里几乎没有人烟,就算是村落也因战乱频繁大都荒废。”

    曹洪点点头,转过身对旁边的毛阶道:“孝先,依你看,将来若我军反攻,是否可以借助这片树林作掩护?到时只需派遣一支偏师偷袭,必将事半功倍。”

    毛阶扫一眼走过的路,面露沉思道:“乐进素以谨慎著称,驻守青州时便曾防的滴水不漏,相信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片树林。如若短期内反击,此地或可一用;如若隔上三五个月……这片树林恐怕会成为危险之地啊!”

    曹洪闻言低头不语,一边抚摸着爱马鬃毛,一边缓缓抬头眺望前方,“孝先讲得对,洪心急了!按照目前态势,短期内主公难以发动回击。还好有谷城作为支撑,否则东平国的压力就太大了。走吧,尽快赶回谷城增强守城实力。谁也不知道敌人会选择何时攻打谷城!”

    就在曹洪心存幻想飞速赶路的时候,谷城外的大战再次上演。遮天蔽日的箭矢仿佛无穷无尽,一拨一拨。一片一片,冲击着曹军的攻势,收割着曹军的生命。箭矢之下是一道道黑色的弧线。虽然凌乱,却威力巨大,凡是被选为弧线终点的曹军兵士无不命丧当场!仅仅半个时辰,这种只有战枪、战戟一半长短地兵器已然成为曹军心中最大的恐惧。然而,威胁并非仅仅上述两样,就在吴匡准备庆祝仿制投石器成功的时候,一块块巨石轰然落下,砸出一个个深坑,用巨大地震撼冲击着曹军的心理防线。一块巨石可以彻底毁灭一座营帐,包括里面熟睡的兵士都一齐碾成了肉饼!

    看到、听到、感受到。吴匡三将没了言语,为了攻下谷城,只能硬着头皮将四架投石器推上了前线。朱光很是无奈,但仍然执行了命令。“不用瞄准。直接往城墙招呼,只要砸塌了城墙就是大功一件!快,搬石头地速度要加快!你们几个用力拉,要跑起来!”

    “嗖——”四个加起来也才堪堪比得上敌人一块的石头总算抛离了兜勺。斜斜的飞上半空……

    “嗯?”城上督战的何斌只扫见敌阵中四个黑影腾空而起,随即便看到四块石头砸了过来。“他娘的,居然也学老子!快躲开,小心石块!”大吼一声,驱散了落点处的守军。此时,正在为登上城墙费尽力气的曹军看到高勇军突然后撤,当即欢呼雀跃着窜了上去……然而。还未等他们站稳脚跟。就听到脑后风声骤起……干净利落,四中一。砸死了两名曹军,滚落的石块也顺带着刮伤了一名躲闪不及的高勇军士兵。

    只一下,曹军傻了,怎么砸起自己人来了?高勇军也愣了,敌人这是在干什么?嫌自己的人多?

    朱光眼皮跳动以下,虽心有不忍,却仍坚决下令继续投石,“轰城墙,狠狠地砸!”

    何斌迅速找到那四架逞威的仿冒投石器,后槽牙紧紧一咬,“把所有的投石器都架上,看到曹军的仿冒品就给老子砸!”

    于是,在箭矢之上,一块块巨石往来穿梭,互相问候着对方地女性亲属。不过,相较之下,曹军更郁闷些。因为城内抛出的石块仿冒品用不了,而抛进城的石块却被敌人再次利用,往常只有一块的偶尔会变成三四块,曹军也第一次领略到“散弹”地威力!

    对轰、对射、对砍,曹军无不处于下风,也印证了高勇军的强大。终于,在狂攻一个时辰、付出一千余人伤亡的代价后,吴匡不得不下令撤兵。年轻的鲍勋面露不甘,但望着谷城却又无可奈何。四架投石器毁了三架,剩下的也摇摇欲坠。“将军,欲破谷城就只能依靠投石器,请准许工匠全力打造。”

    吴匡阴郁道:“可惜我军缺少历练,否则……不过,叔业之言在理,这东西的确是攻城利器!用好了,未必比高勇军的威力小!”

    “启禀将军,谷城送回急报!”

    乐进接过细看,不禁惊讶道:“敌吴匡部日夜猛攻谷城,难道是说曹洪还在济北国境内?”猛仰起头,招来两名传令兵吩咐道:“立刻联络卢县、肥成驻军分派小股部队向谷城搜索前进;同时,再从53机步师抽调两个团增援谷城!”下完命令,乐进又对副将道:“四个团跑步前进,传令沿途做好接应!”

    同一时刻,陈晋也带领四个团沿着东平国郡界向谷城狂奔,自接到杨川地消息后,他也觉察到曹洪地意图,当即出兵增援,毕竟攻打谷城的第14机步师只出动了六个团,一旦遭到两面夹击将有丢城失地之危!况且,曹洪曾与其在临邑交过手,许多防守战术恐怕都没了用处。念及此出,陈晋只能不断催促加速前进。

    至于杨川,因为兵力所限,只好着手专心清剿卢县至肥成之间地残留贼匪,保障交通运输,为将来攻打泰山郡做好准备。不过。杨川一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何主公不直接消灭掉曹操呢?”

    定陶,夏侯思绪有些混乱,联想起两日来吕布军的种种异常。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吕布容易对付,可他身后的高勇却令人担忧。虽然身在济阴,可对于整个兖州占据的把握。让夏侯觉察到高勇的厉害。不冒进、不贪功、步步为营的逐步蚕食兖州,一点点极有耐心的压缩己军的生存空间。“成阳……乘氏……朱灵攻占二座城池究竟有何目地?”

    “将军,派往东北方向的斥候发现高勇军正在快速向定陶扑来!”韩浩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内,神情急躁道。

    “不要慌!”夏侯呵斥道,“就算朱灵长了翅膀三五天内也到不了城下,我们还有足够地时间思索对策。好了,把斥候的发现详细道来。”“是,将军!”韩浩甩了甩头抛除杂念,随后来到地图前指点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斥候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高勇军踪迹。其中两翼为骑兵,中间是步卒,兵力至少有一万。且装备精良,很有可能是攻打成阳、乘氏的那支兵马!”

    夏侯闻言微怔。显然对这份消息也是准备不足,“万余兵马?难道是要协助吕布攻打定陶?那成阳、乘氏呢?放弃了?还是说……”

    韩浩神色一黯,替夏侯说了出来:“估计是朱灵援军抵达,曹仁将军那边凶多吉少!”

    夏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图。对韩浩道:“继续派人想尽一切办法与山阳郡取得联络,了解最新战况。此外,传令城内部队随时待命,既然朱灵肯出兵相助吕布,说明二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定陶要守不住了!”

    韩浩一听,攥紧拳头道:“将军。城外吕布军近两日似乎又开始有减少迹象。不如让属下率部曲试探一番,若真是吕布调兵离去。我军当可趁机衔尾厮杀,一举击溃敌军重夺济阴郡!”

    “若高勇军从旁杀出呢?”夏侯冷声问道,“不要忘记,高勇军最擅长的便是偷袭,与之敌对,永远不要有任何疏忽,否则……”

    “可是高勇军距此仍有两日路程,怎么能够突然杀来呢?相信只要一日,我军便能击溃吕布军,到时候再杀一个回马枪……”

    “嘿嘿,你怎么肯定斥候发现的就一定是敌人主力?万一是朱灵的瞒天过海之计呢?或许,高勇军已经抵达了定陶城外隐蔽起来,只等我军杀出城去再夺城围攻!去吧,立刻安排部曲整装待命,也许今晚就要转战成武了!反正定陶已经破烂不堪,留给吕布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韩浩咬咬牙领命而去。

    夏侯凝望地图怅然若失道:“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还真让仲德说中了!”

    走上大街,夏侯恋恋不舍的扫视这座城池,几经易手中,这座济阴郡最大的城池走向了没落,失修的城墙、几乎填平的护城河,还有城内的人烟稀少,无不在述说曾经历过的苦痛。“放心,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地!”

    “将军!”张奋大叫道,“城北发现高勇军斥候出没!”

    “好快!”夏侯愣住了……

    片刻之后,定陶城内嘈杂声起,守城的曹军纷纷离开营地,车马辎重打包背好,几员部将各领部曲向着南门集结。

    夏侯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色,转头对韩浩、王忠道:“一会开城后,你二人率领部曲作为先锋,务必打通吕布军的围堵,而后全速向南直至成武,沿途放开斥候搜索,一旦发现高勇军立即回禀,且不可与敌交战!”

    “遵令!”二人齐声道。

    夏侯点点头,“胜败在此一举!否则,我军便有失陷被围地可能!”言罢,夏侯抄起长枪大喝道:“开南门,杀出去!”

    除重伤者外,定陶城内尚有近四万兵马,而城外的吕布军因为不断抽调已不足三万(相当一部分是春播之后临时拼凑的农民兵,战斗力低下。),两相交战可想而知,就算吕布三头六臂也无力阻挡。曹军士气如虹蜂拥而出,王忠、韩浩更将先锋发挥的淋漓尽致,一路突击,连破三道封锁,杀得吕布军抱头鼠窜。

    随中军前进地夏侯见状也是面露不信,早知如此就该采纳韩浩建议先击溃城外敌兵了!“跑起来,不许停!注意守护两翼,张奋!”

    “末将在!”

    “带领骑兵巡视左右,拼死保护辎重安全!”

    此时,吕布双眼血红,正带领亲兵反复冲击曹军行军阵列,怎奈,原本以为夏侯会选择东边突围,故而将战力强悍的西凉兵大部分安置在东门,结果守了个空。眼看着南门的农民兵惨遭屠戮,吕布不顾陈宫谏阻,自领亲兵追杀过去。陈宫只好代为下令,积极调动兵力追击。

    然而,双方都是步卒为主,再加上吕布的骑兵刚刚被调走对付黑山贼去了,此时只有吕布身边的百余骑,想要阻击曹军难如登天。看到战局急转直下,陈宫心急如焚。若是夏侯死守,己军反而可以凭借高勇借调的投石器压制,弥补战力不足。可一旦野战,双方差距彻底显现,毕竟吕布的实力还是相对弱小。“唉,倘若能有一支骑兵……”

    “报——,陈军师,高勇军近卫龙骑师联络官前来求见!”就在陈宫一筹莫展之际,门卫送来了一条足以令其昏厥过去地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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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奈抉择(1)

    轻松突破吕布军的包围之后,夏侯的神色并未出现丝毫放松。相反,倒是愈加谨慎起来。不为吕布那般蚂蚁撕咬,只为队伍右翼出现的高勇军斥候。出现一两次,还可以认为高勇军斥候行动范围过大,主力据此至少也有个百八十里。可当斥候连续出现后,这种判断就显得幼稚而可笑了。

    先锋韩浩也在突杀的过程中觉察到周围有时隐时现的小股骑兵,不安的思绪也一点点填充心头。高勇手中龙骑兵的威名早已经深入诸侯部将之心,山崩海啸般的突击绝非普通兵士可以抵挡。只要一想到连纵横草原的乌桓都被其亡族灭种,即可知龙骑兵绝非虚有其表。“注意右翼,行军时保持阵型!”事到如今,居右的韩浩只好尽量将兵力集中以保护右翼,心底也在祈祷龙骑兵不要那么快的杀来,至少也要让部曲平安离开定陶地界。

    “速度要加快!”夏侯也催促道,“保护好粮草辎重,只有他们才能保证部队平安返回山阳郡。”

    “将军,后队一直被吕布军死咬不放,是否让属下率兵增援?”手中紧握滴血战刀的张奋请示道。

    夏侯思索一下,向左右两方望了望,才同意道:“快去快回,逼退敌军即可,一旦中军有事,必须立即返回!我担心高勇骑兵随时可能出现。”

    “得令!”张奋挥刀向后,“骑兵集合,增援后军!”

    眼看着手中仅有的机动力量快速远去,夏侯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空虚,“缺少骑兵的日子,再有谋略也施展不开啊!”

    东平陆,曹操也在为同样的问题发愁。因高勇军龙骑兵的突然主动出击,连续挫败曹军偷袭,迫使曹纯不得不率领虎豹骑退守昌邑暂时休整补充。损失情况也很快送到曹操手中。看到伤亡近半的数字后饶是曹操有所准备,也不禁心痛难忍。“唉,一对一仍然无法取胜,难道龙骑兵真的如此厉害?虎豹骑可全部是军中精锐啊,居然也才与龙骑兵相抗不落下风!骑兵!骑兵啊!”

    “启禀主公,谷城急报!”

    曹操闻听急忙收回思绪,问道:“可有子廉消息?”

    “吴匡将军已与曹洪将军取得联系,但限于谷城敌军相阻暂时无法合兵一处。此外,我军斥候也发现一支来自肥成的步卒正在向谷城移动。预计将与曹洪将军同时抵达。吴匡请主公增派兵马强攻谷城,否则一旦敌军汇合,曹洪将军必身陷险境!”

    听罢,曹操没有立即表态,反而陷入犹豫之中。即为曹洪地安全欣慰,也为敌军的速度震惊,“牵一发而动全身,高勇是如何建立起如此快捷的传驿体系的呢?仅有六千人驻守的谷城居然让两万兵马强攻不下,吴匡你越来越让操失望啊!但曹洪又必须要救,罢了!传令:调刚县、宁阳、瑕丘三城郡兵连夜增援谷城,贻误战机者斩!”

    伊阙关下。高勇端坐案前,仔细翻看刚来这个时空时为防遗忘而写下来的后世相关信息,借以开发思路,制定出最佳的治政、治军措施。虽然许多想法尚无法实现,但一些早期的纲要制度却可以酌情运用进来。比如说目前只充当护航角色的海军水师,尚无一支强悍地主力舰队,而按照目前配置,反与构思中的海岸警卫队相仿。不过,这种情况由今年起将逐步改观,因为继去年两艘玄菟级乙型巡洋舰下水后。今年又将有两艘玄菟级丙型巡洋舰下水试航。除船体结构稍作改动外,包括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也有所改进,完全秉承高勇制定的小步快跑方略。有此五艘主力舰,再配以三十至五十艘风帆驱逐舰,当可组成一支横行北洋的主力舰队,虽然仍只能在近海活动,却也有所突破。“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都要按部就班的来!”高勇不停地告诫自己。想着想着,高勇翻开上半年税入预计情况。从目前盈余情况看,还可以再建造2-3艘玄菟级。然而,船政司却送上一份奏报,并附送两份新舰建造提案。一是继续建造玄菟级改进型,一是打造全新的更大更强更快的新型战舰,虽然尚未命名定级,却已然符合高勇提出的重巡洋舰的标准。拿着这份奏报,高勇也露出难以选择的犹豫……

    放下奏报,揉揉酸涩的眼睛,高勇起身走到窗前,喃喃自语道:“大跃进?还是按部就班夯实基础?钱、技术、制造能力……或许应该从舰船各部分地的平衡性能着手,不一定要某方面最强的,但一定要性能稳定、技术简单的!”想到这,高勇两步走回案前,提笔批示道:“继续玄菟级改进型建造,积累经验。新舰船的设计工作不要停,但是要将一应配套设施也设计妥当,由小到大,既要保证整体,也要注重细节。”

    “主公,袁术密使杨弘求见!”赵咨站在门口禀告道。

    “袁术?”高勇抬起头,双眼微微一眯,“要其在客厅等候,你和司马朗陪同一下并刺探口风,我稍候即到!”

    “是,主公!”赵咨退身传达命令去了。只留下屋内高勇,想了想袁术的目的,摇了摇头,继续埋案疾书。

    客厅内,司马朗爽笑道:“杨兵曹,数月不见,似乎你又发福了!”

    杨弘低头看了看自己略微鼓起来的肚腩,尴尬道:“人一旦上了年纪,这肚腩也随着鼓了起来。”

    赵咨闻言上下打量一番,啧啧道:“职务相差不大,可这待遇咋就大不相同呢?你看看我与伯达,每日忙忙碌碌,饭都吃不消停。年初返乡探亲,把老娘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我在主公手下受虐待了呢!”

    杨弘此时也才注意到二人黝黑的皮肤,恭维道:“所谓能人多劳,弘一介凡夫俗子。怎比得了车骑大将军手下的五丞使呢!要不你我二人交换一下?弘绝不反悔!”

    “哈哈,杨兵曹说笑了。”司马朗笑道,“袁豫州虽暂遇些许困难,但相信凭其能力,不久之后必能大争天下,兖州、徐州、扬州、荆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杨弘吓了一哆嗦,急忙摆手对司马朗道:“司马户丞且莫危言耸听,一旦传出去,只怕吾主将永无翻身之日。”

    观察杨弘地反应。司马朗、赵咨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计算。

    “车骑大将军、左军师到!”卫兵高声道。

    杨弘仿佛椅子上有刺一般一跃而起,当先迎上前去躬身施礼,极尽卑微道:“豫州兵曹杨弘奉吾主袁豫州令特来拜见车骑大将军,如有烦扰。还望将军海涵!”

    高勇虚手一抬,朗声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勇与袁豫州本就以朋友相称,多余地寒暄就免了。杨兵曹只管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便可!”说着视线扫过司马朗、赵咨二人。

    “高将军心胸宽广,弘受教了!吾主袁豫州素闻高将军所率将士甲胄坚固、兵器锋利,因而想购买些许。希望将军能够应允!”说这番话时,杨弘一直低垂着头。

    “哦?原来是要购置兵器甲胄。兵丞。督军府还有库存吗?”高勇向赵咨暗使眼色后问道。

    赵咨见状急忙翻阅手中文夹,片刻后方答道:“库存仅有甲胄三千套,战刀、盾牌各四千件!”

    瞥一眼杨弘,高勇微笑道:“库存不足啊!虽说卖给袁豫州一部分也无不可,怎奈此些还要维持我军日常耗费,实在是……如若急需,勇到可以责令相关部门日夜赶工,只不过这价格上就……”

    杨弘毅然昂首道:“价格不是问题!临来时,袁豫州特别叮嘱:豫州不差钱!只是这质地上,至少也要与将军卖与广陵郡兵的相差无几!”

    “成交!具体事项由户丞与你全权议定!”高勇大手一挥。这笔买卖做下来。至少又能赚回一艘玄菟级来!

    送走杨弘,屋内四人开起了闭门会议。高勇神情肃然道:“此次卖甲胄兵器给豫州必须大赚一笔,暂定基数五千,而后根据价格酌情增加,但不可超过一万。交易以黄金结算,先付三成定金,余者货款两讫。此外。府库内老旧攻城兵器也可低价售出。用赚取的钱装备新式兵器。”

    司马朗一一记下,“主公。若其欲购战马呢?”

    高勇望一眼贾诩,见其微微点头,便道:“不许超过三千,且以勤务营淘汰下来的马匹为主!豫州袁术志大才疏,然其地理位置又至关重要,故而不可使其灭,亦不可使其强。商议时,也可稍稍透露扬州孙策近况,无论袁术有没有心情南下,都要给与其暗示:只要他攻打孙策,我们就会给与其适当好处!”

    此言一出,赵咨诧异,司马朗恍然,贾诩则挑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从后牵制孙策,保会稽郡一两年平安,好买卖!”

    “呵呵,反正豫州富庶,我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花别人地钱财替自己办事,此乃阳谋之最高境界!伯达,观司州、并州近况,大旱减产在所难免,你要尽快与政务院议定调运储备粮数额,保证国计民生,还要预留出足够份额,防止大量荒民流入导致粮价上涨。”

    司马朗肃穆道:“主公放心,政务院已有所准备,政务参赞也已行文敦促。且去年丰收,冀、幽、青三州粮食可保无恙,价格仍维持在每石百钱,司、雍、并三州因新占之地,粮价或有浮动,但也能维持在每石百二十钱左右。”

    高勇点点头,“很好,民以食为天,粮乃国之本,不可疏忽。赵咨,扬州警备队的家眷安置工作进行地如何?迁入夷州是一项大工程,须慎之又慎。”

    “回禀主公,扬州两万警备队家眷已安置完毕七成,余者将于七月底前全部迁徙。由此,夷州人口升至五十二万有余,十万五千户。”

    “去信嘱咐甘宁及北岛、高雄两郡官吏,夷州乃攻取扬州、交州之重要基地,必须尽可能充实实力,人丁是一方面,基础设施建设是另一方面,大至城池、港口建设,小至军营、道路、府库规划,务必放长眼光,努力达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地目标!”

    赵咨提笔疾书,司马朗也从旁细听。

    “六月,若夷州无旱情、洪涝滋扰,可令督军府着手组建第12步兵军的前期工作。重点征召适宜南方湿热气候作战之兵卒,兵器、装备准许酌情打造,也已适应湿热气候为主。该军组建后地布防地域为扬州、交州、夷州以及南洋诸岛。此外,知会甘宁加强扬州警备队的训练工作,不久之后,61机步师也将调回北方。”

    记录完毕,赵咨取出一份奏报道:“主公,奉天大营张辽将军上报,第6龙骑军的组建集训已经完毕,请示是否可以开始野外实战拉练。”

    “这个文远还挺好战的吗!呵呵,准其请示,八月底抵达并州雁门前线,配合太史慈部第3龙骑军逐步侵吞蚕食匈奴和难楼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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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奈抉择(2)

    夜,在夏侯的殷殷期盼中来临了。繁星点点,皓月如轮,银光倾泻而下,铺洒出一条光华大道。美景当前,可夏侯的心情却处在矛盾之中。月光虽可照亮前路,却也同样能使敌人辨析清楚。以步卒对抗骑兵,夏侯自认没这份自信,遑论中原人人闻声色变的龙骑兵了!瞄一眼行军队伍,听一听后队逐渐远去的喊杀声,夏侯有些佩服吕布了,除去立场不同,吕布的确是令人钦佩的战将。“保持队形,谁也不许大声喧哗,兵卒跟紧军侯手中火把,掉队者军法从事!”

    三万人的庞大队伍化作一条蜿蜒长蛇,除先锋四千外,余者分作四个部分,紧密衔接着穿行于官道、密林之中。夏侯的想法很简单,为防备龙骑兵偷袭,行军只能交替在官道、密林中进行,虽然受辎重拖累,速度下降不少,但安全系数却高了很多。

    随着远离定陶,厮杀声已弱不可闻。马背上,夏侯长出口气,招来一名传令兵吩咐道:“到前方看看,先锋有无发现异常?另叮嘱韩、王二将即使入夜也不可放松警惕!”骑士领命而去,背影很快与夜色融合在一起。这时,夏侯突然感觉到右手一阵刺痛,番过来一看竟然磨出了水泡,“老伙计,多年未见啊!”

    恰于此时,一阵高亢的号声突然打破宁静的夜空,惊起大群飞鸟走兽。夏侯大惊,急忙循声向左后望去。就在他锁定号声位置的同时,大地也开始颤抖起来,并发出令人战栗的低鸣!久经沙场的夏侯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大嘴开合两次才最终喊了出来:“小心骑兵突袭,避入树林列阵,弓手立刻阻击!”

    附近曹军还好,闻令而动,快速退入西侧密林。但正行进在官道上的那部分兵马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淹没在一片黑雾之中……不等侥幸存活下来的曹军发出恐惧的嘶喊,他们便肝胆俱裂的看到身披黑红色战甲的龙骑兵潮水般冲杀过来。明晃晃的马刀在月光下愈发森寒,再配上漆黑地面具,仿佛无数来自地狱的死亡骑士……“啊——”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与死亡恐惧,曹军新兵哭喊一声,不顾一切的丢下兵器转身便逃。有一必有二。面对死亡的恐惧,精神崩溃如传染病般迅速扩散开来。片刻而已,长达四五里地官道上,只剩下为数不多曾上过青州战场的老兵还能做出反击,余者皆如惊弓之鸟,溃散着冲向路边的原野,祈求能够平安逃进树林。

    但事与愿违。尽管曹军老兵做出拼死阻挡,却仍淹没在骑兵冲击的潮水之中。在这块平坦地域,他们的阻挡如同螳臂当车,没能起到丝毫迟滞作用。很快,疯狂逃命的曹军惊颤的发现,背后马蹄声越来越近,龙骑兵地马刀已经高悬在头顶……

    黑红色潮水凶猛的奔涌。追赶、碾碎曹军的生命,这一片原野眨眼间成为了曹军墓地,近四千人葬身此地,而这仅是近卫龙骑师的一轮冲锋。

    号声又起,潮水开始改变方向,在碰触密林前调转矛头,分别向南北继续冲杀。约两千骑向南追去。紧紧咬住溃散的曹军;其余三千骑则掉头向北,目标直指行走在官道上的曹军和其押运的粮草辎重。

    夏侯接到禀报时也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可听到斥候描述地战场惨状,连他那久经考验的心脏都险些蹦出来。“好狠的手段,居然能隐蔽的这么好。负责那个方向的斥候呢?全部……”

    “将军,负责东侧的三支斥候小队无一返还,恐怕都已命丧敌军之手。”

    夏侯闻言沉默一阵后命令道:“留下刀盾兵、戟兵、弓兵各一千,余者保护辎重继续向南!”

    “将军,敌军正沿官道追杀溃兵,片刻后便将抵达此地。”斥候紧张道,汗水如同小溪顺着脸颊流下。

    夏侯微微点头。挥手道:“再探!”随即调转马头。以两侧密林为依托,横跨官道临时组成一座步兵战阵。他明白。后面的部队保不住了,眼下只能先行阻挡住骑兵脚步,并且不能让溃兵冲乱己军队伍。否则,全军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阵形方立,便见前面黑影绰绰,大地也开始发出轻微颤抖。见溃兵如此,夏侯怒气陡生,“列阵!弓箭上弦!”战枪举起,直指前方。待溃军身影越来越清晰时,夏侯深吸口气大喝道:“甙!尔等枉为曹军,何故不战自溃?今后路已无,惟有返身一击或可换地性命。如若再退,格杀勿论!”

    声传四野,尘土弥漫的官道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只余远处那渐逼渐近的战马嘶鸣!

    溃军愣住了,呆呆的望着兵刃相向的同胞,一个时辰前还是兄弟战友,为何现在却反目若斯?

    一名溃军司马推开人群走上前来,看到夏侯后跪地叩拜,含泪哽咽道:“将军,非是我等不抵抗,实乃敌军势大,又变起仓猝,我等实在抵敌不住啊!还请将军给我们留条活路,战死沙场我等不怕,可被敌人肆意屠戮……心有不甘、死不瞑目!”此言一出,背后溃军纷纷跪倒叩拜,大呼冤枉,“非是不战,实乃战无可战!”“将军开恩,家中尚有父母妻儿!”

    夏侯一言不发,面色铁青地扫过跪地磕头的一众败兵。此时,远处的马嘶越来越近,官道上积聚的溃兵也越来越多……夏侯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狠狠咬了咬牙,冷声道:“尔等当知军法无情,临阵脱逃者斩,扰乱军心者斩!”

    此言一出,官道之上再次鸦雀无声,跪地叩拜的溃兵茫然的抬起头,企盼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别地东西。

    夏侯突然提高嗓门喝令道:“或返身杀敌!或军法从事!”

    司马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泪如泉涌,抽剑而起昂然道:“死罪难逃,但请将军照顾家中老小!属下去了!”言罢,挥剑冲向身影渐显地龙骑兵。“为了家中妻儿老小。与敌人死战到底!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破釜沉舟胆气生。溃军状若疯狂,有兵器的抱着必死决心扑向龙骑兵,无兵器地伸出双手,用身躯阻挡战马前进。悲壮、惨烈使人不禁落泪……夏侯骤然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嘴角喃喃道:“壮士安心去吧!”

    沸腾仅持续片刻,就在龙骑兵的强势攻击下回归了平静……只留下一地尸体。曹军地胆气令人敬佩,但无畏的牺牲却令人不齿。

    “列阵!”消灭掉溃兵后,龙骑兵迅速后退至弓箭射程之外重新列阵,随后两座攻击战阵出现于夏侯面前。

    “弩上弦!齐射准备……”

    听到这熟悉的军令,夏侯只感到心在缓缓下沉。

    一夜倏忽而过。待的黎明时分,定陶城才算安静下去。吕布引骑兵巡视一圈,见再无反抗曹军后,方才放下心来。打量定陶城,一股夹杂着悲凉的豪气油然而生,“定陶……济阴郡!哈哈,终于是我吕布地了!”放声大笑之余。淤积在胸口的闷气也随风消散。

    此时,陈宫由城内走出,看到吕布模样,心中竟泛起一丝酸楚。堂堂大汉第一猛将居然会为攻克一座小城而兴奋,悲乎!“主公,城内府库已清点完毕,民众也安顿妥当。待兵马休整半日,即可继续南下,攻取济阴南部三县。”

    吕布收住笑声,转过头问道:“曹军可留下钱粮?”

    陈宫微微摇头:“空空如也,郡府也被付之一炬。”

    吕布闻言。咬牙切齿:“夏侯,我与你势不两立!”

    正说着,南面官道突然传来嘈杂之声,城南吕布军兵纷纷循声望去。很快,城上兵士率先高喊出来:“将军,是友军骑兵!”

    陈宫亦惊讶道:“好快的速度,难道偷袭曹军得手?”

    吕布面露复杂神色。拨转马头向南走去。

    一面黑鹰军旗率先出现在城下众人的视线之内。紧随其后的是阵形整齐的一千骑兵,远远可见骑兵身上血迹斑斑。显是经历过一场激战。见此,吕布、陈宫同时面露肃然。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骑兵身后时,肃然瞬间化作无奈地苦笑。一队超过五十辆的长长车队沿着官道徐徐开来,两旁还紧紧跟随着超过三千名曹军俘虏!龙骑兵游走外围,严密看护。

    “主公可尽速派兵南下,夏侯必将退出济阴郡,南部三县唾手可得。”陈宫提醒道,在看到那一队粮草辎重时,他就已经明白,济阴郡争夺战因为这五千近卫龙骑兵已提前结束了!

    吕布咬牙哼道:“军师自去安排,布心有不忿,拼死拼活居然又让高勇捡了便宜!”

    陈宫沉默不语,从旁看了一眼吕布,转身安排去了。

    缴获的钱财辎重当然不能留给吕布,但粮草扣除两个近卫师所需后余者全部赠与吕布。休整半日,负责追击的近卫师两个骑兵团也相继返回。夏侯最后还是成功脱逃,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断后的三千曹军大半伤亡,余者也溃散难寻,返回成武者仅四百余人。

    是日,吕布军在陈宫的安排下分兵南下夺取济阴南部三县。吕布则率领精锐兵士立即西返,准备彻底解决黑山贼。两个近卫师不作停留,压着俘虏和战利品迅速返回洛阳。

    目送高勇大军离去,陈宫久久默然无语,五千骑兵仅以微小代价便重创夏侯部,对时机、对战局地把握令人恐惧,若将来与之对战……陈宫摇了摇头,心底自嘲道:“我对自己有信心,却对吕布没信心!兵者,诡道也!高勇大势已成,取之不易。”

    谷城北,曹洪驻足而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嘶哑道:“孝先,想不到紧赶慢赶也仅比陈晋快上些许。四千人啊,加上谷城何斌的五千来人,这仗不好打啊!”

    不用他说,毛阶也知道己军处境之危。虽然未曾攻打卢县,却仍旧暴露了自己,让敌军做出了反应。后悔药无处买,既然当初选择此路,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军中存粮仅能维持两日,若无法拿下谷城,全军只好化整为零,拼死突围了!”

    曹洪目光如火,死死盯着不远处身影朦胧的谷城……

    “将军,城西又发现一支敌军,人数四千上下,预计半日内抵达谷城!”

    “什么?”曹洪、毛阶同声惊呼。

    毛阶最先反应过来,双眉拧在一起,急道:“将军,我军形势堪忧,若此援兵抵达,必以进攻我部营寨为先。”

    曹洪感觉有些慌乱,忙问:“我军该当如何?”

    毛阶望一眼不远处的漠水河,“夺桥,或淌河而过!舍此别无他途。”

    “返身杀回临邑如何?”

    “粮草恐无以支撑!”

    曹洪一拳狠击树干,“好,既如此咱们就拼一把,一万兖州男儿决不做俘虏!”

    曹营稍动,斥候便已发现,当即飞速回禀。接到禀报,陈晋立即与何斌密议。在得知乐进将于半日内抵达的消息后,二人已经知道谷城危机缓解,反倒是城北的曹洪部或许将做出孤注一掷地突击。因此,必须做好周密部署,防止曹洪、吴匡南北夹击。

    “漠水数十里河道仅有三两处浅滩适宜趟渡,只要布置妥当,曹洪必将插翅难飞!”何斌用炭笔画了三个圈。

    陈晋沉吟片刻,突然道:“倘若我军赶在曹洪渡河之前向其发起攻击呢?”

    “嗯?将军的意思是阻滞其行动直至乐将军赶到?”何斌双眼一亮,已然领悟到其中妙处,但却很快担忧道:“只怕曹军的动作更快!”

    陈晋猛然起身,“那也要试一试,即便迟缓不成也可提前做好阻击准备!”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十章 无奈抉择(3)

    时间决定成败!

    曹军刚整理完营寨,对岸的陈晋所部四千兵士便已经开出营地,四个团分成两个战斗部,一机步一弓弩,组成最简单的攻击阵型。“跑步前进!”陈晋喝令道,视线紧盯前方,注意着漠水对岸的动静。此时,谷城以北唯一一座木桥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夺。曹洪亲率一千先锋不顾伤亡的猛冲猛打,用填人的方式一寸寸的攻占桥面。双方兵士近战厮杀,沉重的脚步踏在木板上发出砰砰声响。偶有落水者,也尽是双方搂抱厮打在一起同时掉落河中。

    守卫木桥的重步营二百余战士已全部压上,用铜墙铁壁般的密集阵型阻挡曹军前进。战枪一次次刺出,战刀一次次挥砍,就算被曹军死死抱住,也要向前扑倒,用体重压死敌人。其后,一百名轻步兵健步如飞往返奔跑,将手中的短枪高高抛出,用最大弧度阻击桥上曹军。余者操起铁臂弓,用三棱羽箭告诉对岸向桥上涌来的曹军,桥不是那么好攻的!

    曹洪心情焦躁,一股怒火熊熊燃起。被区区五百敌人阻挡于桥上,在其看来无异于耻辱讽刺。“向前冲,后退者斩!”舞枪怒喝,怒目圆睁,催促着一队队曹军冒着头顶弓矢冲上木桥,“夺下木桥,谷城就是我们的了!为了妻儿老小,跟敌人拚了与曹洪不断激励士气相反,对面的高勇军始终保持着沉默,除了号声、鼓声就只剩下刀枪交击之声。虽然没有军官下令,但高勇军似乎十分熟悉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方式,第一排重步兵劈砍一阵后迅速后撤。第二排挤过缝隙替补上来,紧接着一顿刀枪劈刺,将企图抢占位置的曹军压缩回去。

    头顶短枪、弓矢不断,前面又寸步难进,曹洪深知拖延不得,敌人援军也许已经在路上了!正想到这,对面官道上一阵号声传来,惊得曹洪一个激灵,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重甲步兵突然钻出树林,向着木桥快速奔来!“罢了。既然来了就进行第二套计划!”主意一定,曹洪不敢拖沓,当即喝令:“后撤,退入林中!”眨眼间。一千曹军潮水般退会,只留下一地尸体以及泛红的河水。

    “跑?想得美!”陈晋瞄一眼曹洪退兵方向,立即命令兵士追击上去。“营尉呢?”

    “属下在!”一黑脸汉子三两步来到陈晋马前。

    陈晋扫一眼战场,点头道:“桥守得不错。立刻清点战场,补充弓矢,防备敌人反扑。如若情况危急,准许你将桥毁去!”

    营尉一愣,旋即立正道:“遵令!”随后转身呼喊手下准备火油、干草去了。

    陈晋纵马上桥向北望去。只见漠水北岸地密林安静如常,“果然让何斌猜中了,动作很快。看样子主动攻击不行了,只能封堵其归路。只是不知会选择何处渡河?东?还是西?若是易地而处,我将毫不犹豫的选择西边,但是毛阶的话……”想着,目光向西侧移去……“一部追击曹洪退兵,但不得超过木桥方圆五里;一部随本将军向西,看看能否堵到曹洪这支狐狸!”

    四千兵士快速过桥,迅速消失在林中。守桥营尉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桥面。眉头微皱道:“你们几个挑几桶水冲刷一下,其余人就地休息,看样子这仗还有的打呢!”

    仗着马快,曹洪很快追上了毛阶,只留下先锋六七百人引领追兵在树林里兜***。“孝先,东、西走哪个浅滩?攻桥时。敌军增援很快。看样子已经有所防范。”

    毛阶已知争桥的全部过程,平静的脸上略微有些动容。“将军撤退时有否看到追兵有其他举动?”

    曹洪摇头道:“一切都按照孝先料想,援兵只有两千多人,且全部尾随先锋追入森林。此刻估计距离木桥也有四五里远了!”

    “果然!”毛阶露出一丝犹豫,“何斌不会不留后招,更何况其兵力充足。既然敢派兵追击,说明他有了主动出击的打算!曹洪微惊:“你是说他要将我们堵在漠水北岸?那么他会不会也密设伏兵于浅滩对岸?”

    “可能性极高!故而我才犹豫不决,浅滩的危险远远高于木桥。但是,强攻木桥的结果将军也已看到,敌军只需五六百人即能将我军彻底堵截。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曹洪闻言闷哼一声:“大不了再杀回临邑去!老子还不信了,诺大一片森林,有野果、有野兽,还能把人饿死不成?”

    “等等!将军刚才说要杀回临邑?”毛阶神情一振,激动道。

    曹洪茫然地点点头,“孝先,你这是如何?”

    “哈哈!有办法了,兵不厌诈,这回咱们好好的与敌军玩一次猫捉老鼠!”

    向西急行三十里,越走陈晋越困惑,沿途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能说明曹军并未选择这条路。“难道是东边?”陈晋犹豫了,“派出斥候仔细探查,范围扩大至二十里!部队调头向东,距离河岸三里横向展开!”与其相近,追击曹军先锋的两个团也在转了两个圈之后发现了问题,当即放弃追击,循原路返回木桥。在其抵达不久之后,陈晋也走了回来。看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果,陈晋竟有些怀疑早晨斥候是否上报错误。“不会,曹军缺少粮草难以坚持太久,且乐进部即将抵达,倒时曹军插翅难飞。如此推断,其一定要南下!”

    “报——”一匹快马钻出密林,疾驰到陈晋面前。“将军,斥侯于东岸发现敌人行军留下地痕迹,据查人数当在八千至一万!”

    “东?怎么会?”陈晋看一眼斥候,“你等没有看错?”

    斥候信誓旦旦道:“绝无差错。确有大军经过痕迹。”

    “距离曹军营寨多远?”

    “三十余里!”

    陈晋凝思片刻,猛然抬头道:“两个团留下协助守桥,余者立即向东。另将情况告知何将军及马上抵达的乐将军,请其小心防范。”言罢,陈晋快马加鞭引军向东奔去。

    而此时,曹洪正一头雾水的看着毛阶,“孝先,这是何意?为何向东走了四十余里后又要兜一圈往回走?如此耽搁下去,只怕不等过河就会迎来敌人援

    毛阶嘿嘿一笑:“将军稍安勿躁,照此行军速度。只要追兵被骗向东,我们就一定能够平安渡河!”

    曹洪挠挠头困惑道:“可西边不正是敌人援军杀来的方向?就算过河,恐怕也要面对一番苦战。”

    毛阶笑得更加自信:“连曹将军都作如此想法,想那陈晋也一般无二!不过。阶可不曾说过我们一定要从西边浅滩渡河啊!”

    又是一路疾驰,但是奔出三十余里后,斥侯却发现敌人地踪迹并未向河岸靠拢,而是转向北方!

    陈晋愣住了!“敌人先向东。故以引诱我军追击,而后再折向北!去临邑?不可能,那还能去哪里?又或者是声东击西?赶在乐进抵达之前渡河?”想及此处,陈晋一拍脑门,即刻派人调守卫木桥的两团兵士向西移动。一旦发现曹军渡河即刻封堵。而自己,则继续率兵赶赴前面三十里外的浅滩。陈晋打定主意,既然无法准确判断曹洪的攻击位置,那就干脆将所有的路封堵,来一招瓮中捉鳖!

    陈晋前脚刚走,不远处地树梢上跳下两人,三晃两晃消失的密林之中……

    不多久,北面十余里外穿行于林中的曹军再次转变方向,掉头直奔木桥而去。此时,曹洪方才恍然大悟:“好一招虚虚实实。连陈晋也被骗中计将增援来的兵马分调两处。嘿嘿,如此一来仅凭木桥上的五百驻军绝对无法阻挡我大军去路!”领略到毛阶此计地威力后,曹洪大感爽快。

    毛阶却淡然道:“幸亏是以谨慎著称的陈晋,若是换做乐进,我还真不敢出此计策。陈晋擅守,乐进攻守兼备。但进攻方面要弱一些。”

    “孝先何以知之?”曹洪笑问。

    毛阶道:“纵观高勇排兵布阵。擅攻者多半调往北方压制乌桓,擅守者尽聚青、冀、司三州。当然。如今北方大定,高勇的目光逐渐南移,故而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呢!”

    曹洪相当吃惊,“如此说来,这一个月来地大大小小十余战全是高勇手下不擅进攻地将领所为?”

    毛阶点点头,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亦主公选择主动避战保存实力的原因,只要兵马尚在,高勇就将投鼠忌器。但有时间恢复,主公便可重振声威逐鹿中原!”

    第一次,曹洪对整个战局有了宏观了解。所谓当局者迷,局外者清。只有跳出来才能看得更远、想得更多。沉默片刻,曹洪举目远眺:“这万余兵马一定要带回去!”

    木桥上,看着冲刷干净的桥面,营尉陷入短暂失神。大大小小地战斗数十次,可敌人从未像这股曹军那般疯狂,前仆后继不顾伤亡。想来自参军起,只有当年的黄巾军可有一拼。向北望去,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地官道,那里是家地方向……可是还未来得及回忆妻儿地笑容,便骤然听到哨塔上兵士报警道:“营尉,曹军骑兵!后面还有更多地步兵!”

    营尉一怔,猛然抬头,正望到一队骑兵冲出弯道,而在骑兵身后,赫然出现无数曹军步卒!

    “吹号!敌袭!”营尉大喝一声,戴上头盔退回桥下,一连串命令也相继发出,“重步兵列防御山阵!轻步兵短枪、弓弩准备!斥侯,立刻向陈晋将军和谷城求援!”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曹军,营尉深吸口气,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弟兄们,报答高将军的时候到了!守住木桥,堵截曹

    “杀!杀!杀!”虽然仅有不到五百人,却爆发出摄人杀气、浓烈战意。黑色重甲步兵肩距一寸挺起战枪迈步向前。他们身前,一排轻步兵左手举盾,右手紧握战刀。

    尽管曹军骑兵飞速冲杀过来,可守军仍然镇定自若,按照自己的步调准备战斗。“列盾墙,扣锁!枪阵——起!”一步步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整个布阵过程行云流水,好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只看得曹洪、毛阶敬佩羡慕齐至。“若我军有此实力,徐州、豫州指日可下!”

    木桥南岸,四座哨塔上站着二十名弓手,而塔下各有一个盾牌围成的简易弧形,其后亦布置有百余名弓手。剩余兵士在稍后十五仗外列阵,每人手中一根短枪,只等营尉令下立即展开攻击。此刻,若有视力优秀者,当能发现这两排兵士身后那插立如林的短枪。

    毛阶、曹洪同时默然,如此劲旅值得所有人敬佩!五百对一万,换作他人部曲,能够整建制的逃走就算不错地了,哪里还敢正面迎敌?

    “高勇可怕!”毛阶发自肺腑的赞叹道。曹洪也出奇的没有反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在与怎样的一支兵马交战,也更坚定了他突破封锁的决心!

    曹军骑兵冲至桥前猛然一个大弧度转弯,同时举弓射击,意图破坏守军阵形。可重甲步兵却毫无所惧,只微微侧头避开双眼缝隙,余处任弓箭落下。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黑红色战阵安然无恙。倒是曹军骑兵因为哨塔弓兵的覆盖射击落马七八人!

    毛阶面无表情对曹洪示意道:“将军,开始吧,胜败在此一举!”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十章 无奈抉择(4)

    曹军后阵号声骤起,一辆临时打造的六轮冲车在“嘎吱”声中推了出来,腰身粗细的原木挂在木架之上,随着车身移动前后晃动。冲击大桥的曹军开始逐步向两旁退去,让出中间一条道路。

    “弓兵开始压制,把箭矢全部射出去!”曹洪低吼一声,一千弓兵快步钻出步兵战阵,齐刷刷举弓射击。快、准、狠,此乃毛阶此战的核心。

    果然,看到曹军做法,营尉暗叫不妙。近战,机步兵不惧怕任何敌人!可是面对冲车,除非是张飞级别的大力士,否则将会束手无策。但是,大桥不能丢,这是军令!营尉脑筋飞转,看一眼徐徐滚来的冲车缺乏防护,当即下令集中全部中远程武器给与压制!一时间,曹军那辆冲车仿佛一块磁铁,吸引了无数短枪、弓矢覆盖上去。呼吸之间,推车的曹军几乎全部毙命!

    但是,杀红了眼的曹军根本不在乎伤亡,倒下一个又立即顶上一个,无穷无尽。一千弓兵也开始压制南岸的远程武器,虽然杀伤力不足,却凭借数量优势给高勇军造成不小妨碍。除四座哨塔仍能持续反击外,下面盾墙后的弓兵几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营尉心中大急,一边催促反击,一边再派兵士向陈晋、谷城求救。战局已经逐步失控,看着冲车缓慢爬上木桥,营尉已然知道木桥行将不保!猛抬起头,望向对面潮水般涌来的曹军,营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丝狠戾的冷笑挂上嘴角:“逐步后撤!勤务兵准备火把、油罐!”

    似乎看到了胜利地希望,曹洪紧绷的脸色逐渐放松。胯下战马也受到感染,踢踏声中向前迈了几步。“敌军开始后撤了,也算那名小校识时务。知道兵士再强也对付不了冲车。孝先。夺桥后要不要与吴匡联手围攻一下谷城?”

    听此言,毛阶心中暗骂曹洪贪心不足,都这时候还想着顺手牵羊,“我军粮草不足,恐怕支撑不了攻城作战。况且西边援兵一两个时辰之内便会抵达,胜算渺茫啊!”

    曹洪待要继续表述自己地想法。却见毛阶双眼圆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遂也转头向桥望去……霎那间,放松的脸骤然抽搐起来!

    只见木桥上,重甲步兵身后突然抛出十余个坛坛罐罐。全部砸到曹军身上,连冲车也遭了几个。罐子破裂后迸洒出大量火油,淋得桥上、兵士身上、冲车上面到处都是。而此时,重甲步兵突然加速后撤,沿木桥南端围城了椭圆形战阵,枪尖直指桥头。其后,二十余支火把腾空而起。旋转着砸向桥上曹军头顶!

    “该死!”曹洪大骂一声。顾不上与毛阶商议,直接催马冲了出去。同时大声喝令:“不许后退,冲过去!”

    毛阶一怔,旋即眉头紧锁,“取木桶,抬水灭火,无论如何桥不能毁!”

    大火腾地一声冲天而起,浑身火油地曹军登时变成火人,嘶喊着、咒骂着、疯狂着,脑筋快的直接跳入河中,脑筋满的却只能倒地打滚,结果火油越粘越多,顺带着让木桥越烧越旺。缓缓前进的冲车终于在桥南头停了下来,化成一片火海,烘烤着空气,引出热浪滚滚……轰一声响,冲车上的绳索焚烧起来后,再无法承受原木重量,掉落的原木砸碎了冲车地底架,咕噜咕噜撞毁了一侧木栏最终掉入河中。

    “灭火!”曹洪尝试着冲了一次,却因火势太大无功而返。可是,火油燃烧起来的大火岂是普通河水能够浇灭?望着逐渐被滔天烈焰吞噬的木桥,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守军,曹洪有种抓狂地感觉!此时,毛阶来到身旁,额头也见汗珠,“将军,趁木桥尚能支撑,有一法或可一试!”

    “快说!”

    毛阶道:“先放战马冲过去搅乱敌军阵型,而后命令兵士用衣服裹土覆盖桥面,虽然不能彻底灭火,却能阻延火势,争取时间!”

    曹洪想都没想立即道:“一切孝先安排!我要亲自冲过去会会这支部曲!七名骑兵,曹洪一马当先,面对大火丝毫不惧,双腿控马直接飞趟过去。“来吧,让曹洪领教领教你们的厉害!杀!”奔至桥中央时,战马陡然腾空而起,划过长长的弧线撞向桥南的防御战阵。

    营尉见状冷声下令:“各守阵位,死战不退!刺枪——杀!”圆弧形扇面内骤然刺出一片枪林,直指曹洪及其身后的六名亲兵。

    “来得好!”曹洪怡然不惧,单手挽缰侧拽战马,嘶溜溜一声长鸣,战马硬生生原地踏步转了一圈,避开了十余杆冰冷的刺枪。“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枪!”由动到静再到动一气呵成!

    即便是重甲步兵也不敢硬抗曹洪的猛刺,“撤步,两翼掩护,弓箭阻击!”营尉立即作出反应,正面曹洪地重甲步兵猛然降低重心并顺势向后撤步,两翼各出三人,沿着曹洪地行进路线迅猛刺出!

    “好!”曹洪仍不忘赞叹一句,但是手下却丝毫不慢,战枪轮转起来,叮叮当当六声急响,架开全部刺来之枪。此时,曹洪已经冲进防御战阵,凭借马力强行踏翻盾墙。随即,其后六名亲兵也各舞兵器冲杀上来,奋力扩大缺口。眼见主将如此勇猛,曹军兵士无不高声呐喊,当即便有数人不顾火势狂冲过桥。毛阶见状心中钦佩,却也不会放过此等良机,遂仗剑前指:“将士们冲过桥去,击溃敌军!”

    “杀!”士气大涨的曹军疯狂无畏,拿出了破釜沉舟之气魄,蜂拥上桥。踏着烈焰冲向南岸。

    营尉没有料想到曹洪如此厉害,转瞬间便已突破防御。也更没料到曹军居然敢趟火过桥!心惊之余急忙下令:“弓兵封堵桥面,重甲步兵围攻敌将!”阵型再变,四十余重甲步兵立即脱离出来将曹洪七人包围起来。余者缩小阵型。盾墙横立,战枪对准冲出烈焰地曹军猛刺!很快,曹军地攻势遭到遏制,火海与战枪收割了许多生命,加上弓矢、短枪的压制,使得曹军付出巨大伤亡却始终无法踏上南岸半步。

    然而。就在曹军即将坚持不住显出疲态之际,包围圈中地曹洪突然掉转马身杀奔桥头,仅余的四骑也不顾一切的尾随护卫。营尉拼尽全力上前阻挡,却仍被曹洪撞开。身上也多了一道伤口。变故陡生,遭到曹洪背后袭扰,接连四五名兵士受伤倒地之后,阻挡曹军地重甲战阵立时出现一道缺口!曹军顿时山呼万岁,疯狂冲击过来!

    营尉心中一沉,知道守桥无望,遂咬牙道:“结阵自保。逐步后撤!”

    看到希望。曹军根本顾不上旁边保护着伤员结阵后撤地高勇军,一个个呼喊着、咆哮着向南冲去。谁都知道只要绕过谷城,就会抵达己军营寨!

    毛阶冲过木桥来到曹洪身边,首先制止了意欲率兵消灭守军的曹洪,“将军,撤退为先,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恐怕陈晋的援兵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此地不可久留!”

    曹洪闷哼一声,收住马匹道:“罢了,听孝先的,这笔账以后再算!走!”

    向西赶赴浅滩的两团兵士并没有遇到陈晋预想中地曹军,反而是与乐进走了个碰头。得知陈晋的部署后,乐进立刻猜到了曹军的打算,考虑到守卫木桥的兵马仅有五百,心中大急,当即引军轻装前进。一方面为陈晋地疏忽暗道可惜,一方面又为曹军的回马枪大是敬佩,想不到曹洪身边也有一位谋略出众之人。

    当三千余轻装步兵狂奔至木桥时,曹军已经半数通过,守桥两营步兵伤亡颇重,但仍维持着阵型,以弓箭、短枪干扰曹军过桥。否则,以曹军的速度,只怕已能通过七八成。为此,营尉重伤,弓矢也消耗殆尽,倘若乐进迟来片刻,这支兵马就将被迫后撤退入森林了。

    乐进不敢耽搁片刻,一声令下,三千兵士立即投入战斗,弓弩压阵、短枪开道,还有一千刀盾兵列出绞杀阵直扑桥南,意图将曹军拦腰截断。

    突遭袭击,没了破釜沉舟气魄的曹军阵脚大乱,加之主将曹洪、毛阶已经赶到前方,桥头的阻挡仅持续片刻即告崩溃,乐进挥军横插而上,将近四千曹军堵在了北岸。至此,战况再次急转。南岸曹军根本无心回救,胡乱射了一阵弓矢后纷纷南去,只留下北岸曹军负隅顽抗。但是,抵抗没能持续多久,便彻底溃散在陈晋回军面前……

    “文谦,想不到此番被曹洪摆了一刀!”陈晋狠狠道,“居然连冲车都用上了,嘿嘿,曹洪还真有种!”了解到整个交战情况后,陈晋不得不钦佩曹军主谋之人,仅用了两招就把自己调开,还顺带着阴了自己一把。

    乐进在听到曹军使用冲车攻破木桥防御后也大吃一惊,“若易地相处,只怕进也难以识破敌人诡计。好在虽逃了曹洪,却抓了四千余俘虏,也算有所斩获。走,进谷城看看,何斌这几天守得很是辛苦。”

    陈晋苦道:“老冤家吴匡不要命的攻城,甚至仿造我军投石器,两厢轰砸,险些把城墙弄塌。不过,曹洪回去后,相信曹操也不会继续玩命的强攻谷城了!”

    乐进点点头,扫一眼排列整齐向南行进地曹军俘虏说道:“督军府下令要我们立刻集中俘虏修筑济北国和东郡境内地交通干道,各城池驻军也要抓紧时间修整城墙、补充兵员辎重,做好防守准备。”

    陈晋闻言思索道:“中原要转入战略防御?”

    “朱灵那边已经有数个师陆续西调,包括黄将军的第2龙骑军。何斌也要尽快移交城防,而后返回冀州待命。待边界稳定后,朱灵负责司州监控吕布、张济,你负责兖州对付曹操,我仍要返回青州牵制徐州。我看主公是打算先解决西凉,然后再重回中原!”

    五月二十七日,一匹快马直接冲进伊阙关。

    “主公,谷城乐将军奏报。”赵咨第一时间将军报送到高勇屋内。

    高勇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笑道:“念吧,想来也无甚大事。”

    “是。启禀主公:我部已按照预定计划攻占谷城,并已着手沿东阿、谷城、肥成构筑防线。今午,偷袭临邑失败地曹洪部万余兵马趁我军立足未稳、援兵未抵之时,用计调开陈晋所部四团兵士后发起强攻,并突破我军防线夺路南下。幸得守桥两营将士奋力阻击死战不退,方才大大延缓曹军过桥速度。待进率部赶至后,立即与陈将军东西夹击,围歼曹军近半,俘虏四千余人。此役曹洪逃脱,偷袭之兵亦有近五千返回东平国。”念到这,赵咨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高勇道:“主公,下面是乐将军和陈将军的请罪书。”

    “哦?拿来我看看!”高勇似笑非笑道,“呵呵,有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两个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啊,看来这一仗没有白打。好吧,给他们回复,此役战功取消,准许其戴罪立功!”

    这时,贾诩摇着羽扇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主公,张济特使求见!”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十章 无奈抉择(5)

    “宛城平阳侯特使张绣拜见高将军!”随着一声洪亮的自报家门,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大步迈进客厅之内,棱角分明的脸庞镇定如水,一双鹰眼炯炯有神,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正座高勇身上,方才躬身施礼。

    高勇微微抬手,儒雅的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说道:“张特使一路翻山越岭想必困顿劳累,先坐,品尝香茗一杯再行叙谈。”

    张绣抱拳:“谢高将军。”说完两步过去,毫无拘束跪坐位上,竟真的开始细细品起茶来。

    贾诩双眼一眯,微微点头,对着高勇努努嘴。高勇心领神会,当下不再言语,反而拿起一份奏报仔细翻阅起来。

    张绣足足喝了半盏茶,却仍未见高勇说话,心中不免忐忑。遂偷眼观瞧,怎知正巧一眼望到高勇手中奏报封面上的四个大字:取宛之策!不觉间倒吸一口凉气,眼角余光稍一偏转,正遇贾诩凝望过来……四目相对,张绣手中瓷杯险些掉落。

    贾诩却好整以暇,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张绣微皱眉头,只得先开口道:“素闻将军心系朝廷、孜孜不倦、日理万机,绣向以为是寻常人的夸耀之词,不想今日亲见方知,高将军不愧为朝廷第一股肱之臣!”

    高勇放下“取宛之策”,将张绣恭维之言一一笑纳,“国家动荡黎民遭殃,勇恬为车骑大将军,自当为朝廷分忧解难。拨乱反正,恢复朗朗乾坤!”

    “将军忠心,令绣高山仰止钦慕万分。家父常言:君子坦荡荡,只需无愧于国、于心!”

    “哦?”高勇侧过头,笑望张绣道:“划地而治、割裂国家,不遵朝廷政令、军令,此便是无愧于国、于心?”

    “误会!纯属误会!”张绣急忙辩解道,“家父虽代天子牧守宛城,却时刻不敢忘记精忠报国。安黎民、复耕商、整军备、御外敌,为守护宛城一方安宁殚精竭虑!”张绣慷慨激昂道。

    一番言语下来,倒把贾诩吃惊不小,看向张绣的目光中明显多了几分好奇。

    赵咨微微欠身,在贾诩的暗示下发问道:“既如此,当初为何抛下皇上、朝廷独自开出武关,致使皇上、朝廷惨遭李、郭二人兵荒之灾!若以此评判,吾主高将军岂不成了大圣人?”

    “这……时也势也!”张绣略微尴尬一下,却很快找到说辞:“即便家父率部曲与郭、李反目。也只能落得兵败身死地下场,不但救不出皇上,还会把这一份希望葬送进去。故此,经过慎重考量,家父毅然引军南下,夺下宛城,希望仔细经营,以图有朝一日奉迎皇上、朝廷!”

    “哈哈哈!的确忠心可嘉啊!”赵咨大笑,可嘲讽的意味不言自明。

    张绣面不改色。继续侃侃而谈道:“近闻高将军欲挥军南下,家父诚惶诚恐,不知何处冒犯朝廷,引来如此兵灾之祸?若有,请将军告知,家父必将尽力悔改。若师出无名。即便拼至最后一人,宛城数万儿郎也绝不会卑躬屈膝!”

    “啪啪啪!”听到一番刚柔并济的讲演,高勇不禁拍手赞叹,心中愈发对张绣高看几分。“据闻张特使善使一杆虎头金枪,百鸟朝凰枪更是威震西域?”听到高勇讲述自己,张绣悄然挺起胸膛。谁知高勇突然话锋一转叹口气道:“可惜,翼德不在左近,否则真希望看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

    “可是当年虎牢关前独战吕布的猛张飞?”张绣吃惊道。

    “除了翼德还有何人?不过典韦、许褚也与之相当,不知张特使能否多停留几日?”高勇顾左右而言他。明摆着不吊张绣,一番狠话白说了!

    但临行前张济一再叮嘱,此战能免则免,任谁都清楚,与高勇硬拼只有惨死的下场。“高将军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呢?为何攻打宛县?”不知怎的,面对高勇时,张绣突然发觉自己难以镇定下来。仿佛自己地思想举动都被其掌握一般的难受。

    “放肆!”许久不开口的贾诩突然大喝一声。门外随即冲进八名甲士。

    挥手示意甲士退出后,高勇上下打量张绣道:“我不大喜欢兜***。说话也很直接。其实啊,宛城在我看来可打可不打,反正麾下几十万将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拉出来锻炼一番,你说呢?”

    张绣一怔,死盯高勇片刻,言道:“请将军示下,究竟如何方能免去这场刀兵之灾?”

    高勇微微一笑:“宛城自袁术攻打后,虽有刘表暗中资助,却始终未能恢复元气,这一点相信我并不比你知道得少,甚至于此时宛城有多少兵马、驻扎何地,乃至张济说过的话,我都能够一清二楚!呵呵,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没必要骗你的。而实际上,留下你们对我来说也不算坏,只是你们与刘表走的太近了,让我很不放心!”

    张绣没有错过一个字,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双眼圆睁,却很快变成笑容,“原来如此!此事无须将军担心,只要朝廷下令,家父必将无条件遵从!”

    “朝廷不会下令!更不会有圣旨,如果说有的话,就只有本将军的一句话而已!”高勇笑望张绣,观察其反应。

    沉默,张秀面无表情的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先人曰:良禽择木而栖!绣愿代家父与将军盟约,仿吕布例,为将军南部屏障,阻挡荆州侵扰!”

    贾诩笑了,“你们父子就不怕与虎谋皮?”

    张绣嘿嘿道:“家父以及在下都相信贾军师地为人,更相信高将军的信誉!”

    高勇收起笑容。转而严肃道:“倘若有朝一日本将军欲挥军南下呢?”

    张绣起身施礼:“愿立誓书,为将军先锋!”

    “很好,本将军可就拭目以待了!噢,对了,不要忘记一件事,宛城地一举一动都在本将军的掌握之中,不要妄图欺骗,否则……”高勇微笑着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望张绣离去,高勇问贾诩道:“文和。其言有几分可信?想张济不会轻易放弃刘表,而刘表也不想北面屏障丢失。”

    贾诩捋了捋自己辛苦滋养起来的一撮小胡子,意味深长道:“无非左右逢源两不得罪而已。不过,张济居然有如此魄力,竟在刘表之前表明态度,耐人寻味啊!”

    “主公,襄阳细作密报。”赵咨送走张绣仅片刻即行返回。

    “何事?”

    赵咨道:“荆州增兵新野!同时,襄阳州府官吏隐有消息透出,刘表似乎正在与曹操接触。意图不明。”

    “可曾查明所派何人?”贾诩问道。

    赵咨仔细察看,很快回道:“蔡瑁部将张允,兵力五千,均为州府劲卒!”

    “蔡瑁的人?”高勇愣了一下,脑子里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何如此安排。

    贾诩亦二丈和尚摸不着头,“新野、穰县一带已经驻扎有文聘部两万部曲和吕公、刘磐各一万兵马,刘表还要增兵,难道害怕主公南下?还是说其已经觉察到张济异动?”

    高勇捉摸片刻,没有理出头绪。遂道:“立刻准备一份荆州兵力情况说明,要尽可能详尽,特别是荆州南部四郡,我要看看刘表在荆北集中十余万兵马究竟是何打算?他就不怕南部四郡动乱?”

    “主公,还记得去年传闻荆州、交州秘密结盟的消息吗?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贾诩推断道,“否则刘表何故致南部四郡安危于不顾。调集重兵北上?”

    “唉,荆州刘表大兵北上,益州刘焉蠢蠢欲动,徐州刘备暗中扩军,扬州刘繇又开始打起自己地算盘,呵呵!”高勇无奈苦笑:“老刘家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贾诩闻言指了指西边道:“老马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多久,赵咨将准备好地奏报送了过来,趁高勇翻阅的空档问道:“主公,与张济密签协议后。南下的两个龙骑师该如何安排?”

    高勇想了想道:“形式总归要走,而且对于张济还是该给与足够压力。传令两个师可以放缓速度,顺便搜寻有无便捷道路直通宛城。对了,你觉得张济依附的可信度有多高?”

    “这……”赵咨思索下,面露犹疑道:“属下觉得可信度很低。”

    “详细说说!”

    “刘表之与张济,利用大于吞并;而主公之与张济,吞并、利用并重。故而。易地处之。与刘表交好乃是长远打算,而与主公多为权宜之计!或许。张绣此行不过是一出苦肉计!”

    听到如此精辟地分析,高勇很是惊讶:“很好,大局观很强。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放你出去历练了!刚才的分析与左军师所想一般无二,但只能你自己知道,绝不可外传。”

    赵咨皱眉道:“主公欲放过张济?”

    “事分轻重缓急,刘表增兵新野,即说明其不愿放弃宛城。在平定西凉前,暂不宜与之交恶。况且近年气候异常多灾多难,北方大旱南方洪涝,要不了多久荆南四郡就将民乱四起,到那时宛县张济必将独木难支……”

    赵咨恍然,钦佩道:“主公英明!”

    “呵呵,此乃左军师的缓兵之计!去忙吧,顺便把督军府几位将领提出来的机步师改进方案取来,我要再仔细想想。啊,还有一事,这封信寄给高顺、张飞,顺便捎个口信,让他们尽快处理好北疆防务,而后直接赶赴西凉前线,陷阵营也一并行动!”

    “曹洪出师不利且损兵折将,有负重托,请主公责罚!”随着一声告罪,曹洪上演了一出三国版负荆请罪。

    “子廉快起!能平安返回已是难能可贵,何罪之有?若无子廉袭扰临邑、卢县,东平国恐怕已经落入高贼手中!”面对自家兄弟,曹操当然不会降罪责罚,但是过场还是得走。“孝先,你怎么也如此?快穿上外衣!”

    “主公……”见曹操如此,二人泣不成声。

    “幸好你二人成功突破谷城封锁,不但破坏了高勇奸计,大大延缓了其发兵南下的时间,还让州府有了充足准备时间。相较损失地数千兵士,功大于过!”

    曹洪心中感动,哽咽道:“曹洪愿戴罪立功!”

    “好!”曹操笑道,许久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毛阶见状,出言道:“主公,高贼似乎有意增兵谷城,杀出来时,阶发现敌人已经聚集多达一万五千兵力,南下无盐意图明显。”

    “放心,操已有安排。且洛阳传出消息,高贼正在调集兵马讨伐张济,甚至进攻济阴郡的兵马也部分西去。”说到这,曹操向西眺望:“高贼的心思已不在兖州了!”

    “主公,请准许洪率部曲重夺济阴郡将功补过!”曹洪突然昂首道。

    “济阴郡?”曹操双眼一眯,“暂时先交给吕布,此时朱灵仍率军驻守成阳、乘氏袭扰昌邑、巨野二县,实不宜出兵。吕布实为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待元让返回后,咱们在从长计议徐徐图之!你们先随我来,这里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拉开帷幕露出兖、豫交界地图,曹操伸手指向沛国道:“袁术贼心不死,正在调集兵马打算夺回鲁郡。子廉须立即率本部兵马南下,同时操会额外补给你五千新兵。此役不但要彻底粉碎袁术的狼子野心,更要想办法夺下一城半郡。柿子还要捡软地捏啊!”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十章 无奈抉择(6)

    五月底,中原乱象纷呈。继高勇誓言征讨宛城张济之后,成功夺取济阴郡的吕布迅速回兵闪击败逃的黑山贼,经过三日血战,终于在济阳城下一举将之击溃。此役吕布部将成廉居功至伟,仅率八千郡兵坚守济阳两日,后又配合吕布援兵及张琰追兵的联合绞杀,斩首四千、俘虏超过两万!黑山贼就此崩溃,张燕、青牛角等一众黑山贼首领趁乱逃脱。

    此战一过,吕布立即采纳陈宫建议,将俘虏的老弱安排在陈留附近屯田,另筛选健壮年轻者补充军队。由此,濮阳及定陶两战的损失得到弥补,甚至兵力还略有增加。随后,因朱灵告知将在月余后撤出济阴郡,吕布只得重新部署兵力,将手下一众将领分散驻守重要城池。精锐的西凉步卒也分别部署在陈留南部和济阴郡东部,重点对付袁绍和曹操。陈郡也安排了八千郡兵,虽然与袁术暂时修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济阳的数千兵马暂时驻扎本地,抓捕黑山贼余孽,并随时支援各方。

    一番安排下来,吕布心情大好。横跨兖、豫,雄踞三郡之地,麾下五万余将士,十数万百姓,怎么看也算是中原一小霸了!除此之外,还有更让他高兴的事。剿灭黑山贼的捷报送抵洛阳后,高勇直接上表,奏请皇帝犒赏吕布及其麾下将士。刘协当即应允,钦赐吕布为讨逆将军,封赏五百金、一千匹布、两万石粮食。明知高勇在使鬼计消耗朝廷钱粮。刘协、杨彪、杨奉三人也一致同意赐赏。

    于是,朝廷选择性失明,表彰犒赏吕布,却对吕布、曹操的济阴之争无视。而此时曹操仍然是名义上地兖州牧。至于高勇攻打兖州夺了东郡和济北国全境,也在部分“官员”的口中成为了拨乱反正的正义之举。虽然高勇及其手下将领没有说什么,身为皇帝的刘协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好忍痛割肉,拿出最后一点私房钱赏赐下去……却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济阴事了,只剩收口。高勇相信朱灵的实力,再加上乐进、陈晋,用来压制曹操绰绰有余。西园八校昼夜兼程已进入济阴郡,因为高勇留给他们历练的时间仅剩一个月,所以张晟、张铆足了劲,每日行军超过八个时辰!成阳的朱灵也在等着这支兵马的到来,第1、2机步师暂时停止了向山阳郡的渗透。根据督军府邸报以及高勇命令,两个独立师要在进入司州后接受整编,试验新型师级作战编制。尽管邸报上只有些许信息,但从其他渠道,朱灵还是知道了一些隐秘地消息。据悉。此次试验的新编制将会增加师部直属兵力。虽然具体情况未明,但至少应能达到一个满编机步师一万六千人的规模!相比现在的一万三千人足足增加两成有余!除了羡慕两个独立师的好运外,朱灵只剩下满心期待了!想到第3机步军总兵力达到八万的那一天,真是夜夜无眠。

    河南尹南部山区,虽然送走了张绣,双方也草签了盟约,但是两个龙骑师仍然按部就班的向南前进。遇山开路、遇水搭桥,还真就弄出了一条可以让骑兵快速通过地道路。有了此路,自然不能继续放任粱县的弱防状态。一道军令,103步兵师立即启程南下进驻粱县。同日。调拨来的五百俘虏也抵达伊阙关,开始加宽、加固骑兵开辟的道路,清一色石板垫底、水泥路面,截弯取直、跨河石桥,使得洛阳至粱县的三百余里山路旦夕可达。由粱县前往宛城,骑兵一日,步兵两日!换句话说。只要高勇愿意。随时可以南下攻打宛县,比袁术还要方便还要快!

    “主公。两个近卫师已经过虎牢关,准备进驻洛阳大营。随行有数千俘虏,请主公示下去留?”最近赵咨越发繁忙,大大小小地军情都要经过他整理,分条列目后报送高勇,工作量相当地大,不过接触到的信息也是最多。

    高勇正忙于书写批复,头也没抬道:“一部分拉去修黄河大堤,一部分南下粱县、新郑,修葺城池、建造粮仓和军营。还有,近卫机步师抵达后进驻谷中驻扎,等待督军府于禁将军抵达后开始改制事宜,随行的有沮鹄和田豫,你与卢毓一并前去迎接。”

    “遵令!”赵咨退身离去。

    写完最后一份批复,高勇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信步来到贾诩屋外。正望到贾诩拿着炭笔对着西凉地图发呆。露出一丝微笑,高勇迈步走了进去:“怎么样?可有进攻妙策?”

    贾诩微微摇头,叹息道:“西凉一地民风彪悍,攻打下来并不难,难的是后续安排。如何安抚百姓,如何处理与羌族的关系,容不得半分差错。主公若要此地长治久安,必须选拔得力吏员,采取合适政策,收拢民心以为己用。”

    “嗯,西凉一地的官员我已责成长文认真选拔了,相信必能人尽其能。”高勇边走边说,最后做到地图对面的椅子上。

    “选贤任能才可让西凉尽快恢复民生稳定。然而,诩近两日仔细推算一番,发现除了要驻留不低于八万兵马外,还要在一年之内运送大量粮食投放民间。去年那一轮恶意收购令西凉粮价大涨十数倍,导致数万人被迫逃荒进入长安三辅,也加剧了当地豪强搜刮百姓的力度。只一年,西凉粮食短缺已濒临底线,一旦今年粮食歉收,只怕会引发民乱。而且西凉靠近汉中,号称五斗米教的张鲁极有可能趁机下手,用民乱牵制主公行动。”

    “张鲁啊……也算一方枭雄,汉中易守难攻。否则我又何至于置重兵于陈仓!”高勇无奈道,“还好实力所限,张鲁无力北上长安,要不然西凉、汉中孰轻孰重还真难决断。”

    “目前就主公的形势来看,汉中乃一鸡肋。食之,必招益州对抗;弃之,又时刻威胁长安。”贾诩拿笔划了一个圈,“按照眼下中原局势,汉中暂时可不动。主公当先取长江北岸地兖、豫、徐三州。而后隔江而守,借以抽调兵力于汉中,一鼓而下,再行攻取益州!”

    “取兖、豫、徐三州何其难啊!并州、司州、青州、长安三辅尚须两年休养生息,除组建地方警备队外无力难抽调青壮扩军备战。而现时战线横贯东西,绵延数千里,牵一发动全身!故而只能逐步蚕食。不敢有大举动。否则引来敌人联合就得不偿失了!”

    “主公的意思是取得西凉后休养一两年?”

    高勇苦笑:“非是自愿,乃是不得不为之。不过,北方休养生息,南方却可以如火如荼!程毅送回奏报,舰队于交州以南海岸登陆后。发觉那里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极其适合耕种水稻等喜温湿气候的粮食作物。如若迁徙民众过去,三五年内即能成为超越三江郡的第一大粮仓!”

    贾诩闻言神情一震:“这么说只要拿下交州,不但可以取得一处优良港湾,还能顺带着吃下稻米粮仓?”

    高勇微笑着点头:“交州为士家把持,以中原战乱为借口,多年不服从朝廷号令,已形同自立。且士家在交州横行霸道作恶多端,早已是民怨沸腾。当初孙策、刘表都想寻机南下灭掉他,怎奈中原混战牵扯了太多精力,才让士家存活下来。我军初占会稽郡。也曾因为内部不稳而暂时与之和平相处。不过,如今会稽郡已被我们牢牢掌握,是时候南下清除这块后顾之忧了!”

    六月骄阳似火,烘烤着几近干涸的大地,即使司州这等靠近黄河的所在也无法摆脱自然的束缚。瓦蓝瓦蓝地天空中看不到半分云雾,鸟雀也早早躲进林中歇息,通往长安地官道上行人寥寥。间或驶过一辆马车。也是乘客无几。

    “洛阳直达长安地线路怎么会这么点人?”高勇疑惑道,按照之前所想。至少也要每天三四趟,车车爆满吧!

    司马朗、孙资对望一眼,回道:“主公有所不知,河南尹原有百姓大部份都在战乱中逃亡他乡,回来者寥寥。长安也几经战乱,原住人口十不存一。若是二十年前,东、西二都内许多人家都有着亲戚关系时常往来,可现如今早已没了音信。这便是开通线路后没多少人乘坐地原因了。”

    高勇目送马车驶远,点头道:“兵慌马乱家破人亡!走,咱们到前面的农田看一看。”

    此地已接近函谷关,高勇昨日离开伊阙关,只留下赵咨、卢毓接待于禁一行人。因机步师编制的改进经过了反复数轮商讨,采纳归集了各级军官的建议,乃是众人智慧的结晶。而且此番改进并未触动作战基础的团级单位,而是为师部增加直属作战部队,只要稍作调整磨合便能迅速投入战斗。再者于禁对于军队训练有着丰富地经验,一般的问题都能够直接解决。至于随行而来的沮鹄和田豫,高勇打算将二人留在身边一段时间,作为两个近卫师的长史,逐步熟悉军队细务,然后再提拔上来。

    走进垄间,满眼尽是绿色麦田,高勇不禁感叹:“麦子长势不错!看来去年临时挖掘的导流明渠还是相当不错地。今年争取将黄河水引下来,让灌溉面积增加数倍,等到明年秋收,这里可就是一望无际地金色海洋了!”说到海洋,高勇突然转过身问司马朗和孙资“你们看过大海吗?”

    二人立时摇头,“毕业后就跟随主公,原本打算趁着放春假去一趟的,可惜被实习耽搁了。”

    “哈哈,没关系。等西凉战事结束,带上你们家人一起到琉球县,那里可是好地方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高勇再次翻身上马,“进函谷关!”

    近卫龙骑师只休整三日,便在新任长史田豫到来后立即出发,追寻高勇足迹开赴长安。而近卫机步师却开始了改制后的磨合。

    因为该师是主公的亲兵卫队,全师将士无不是百里挑一。故此,配属该师的直属部队也一样是精锐中的精锐。此番改制,重点增加师一级的直属力量,让师部不再跟随主将频繁移动,而是作为一支独立的作战力量发挥自己的作用。按照新编制,师部将增加直属五个大编制营,每营作战兵员五百。分别是神机营(辅助攻城作战,配备霹雳车、炮弩)、骁骑营(骑兵,侦察、传讯、外围警戒)、健锐营(步兵,特种作战)、旗卫营(师部警卫)以及负责以上四营物资保障地辎重营。由此,机步师作战兵力增至一万二千人,总兵力可达一万六千人!

    改制之后,师部将正式确立为师一级作战中枢核心,依靠骁骑营五百余骑兵组成的传讯网络,将师部与各作战团高效紧密联系起来。除神机营、健锐营可随时投入战斗外,骁骑营、旗卫营也可在关键时刻参与作战。由此开始,师一级军官也将由冲锋陷阵逐步向居中指挥过渡。

    师级改制之后,军一级也将相应改动,却更加侧重于把握大局与传讯功能,故而只增加一个旗卫团(兼负传讯职能),至于骁骑营的作用则尝试由新近训练成型的信鸽取代。

第十章 无奈抉择(7)

    六月三日,西园八校全军抵达成阳境内。同日,郝昭、彭胜各领本部兵马启程赶赴洛阳。送别之时,朱灵胸怀感伤,如火如荼的五月轰轰烈烈的过去了,如今各部逐批撤离,营寨一再缩减规模。

    “朱将军,此番离去怕是要年底才能相聚了!”郝昭呵呵笑道,黝黑的脸上愈发显得轮廓清晰。

    “是极,只是可惜了这边,又得让曹贼逍遥一段时间了!”彭胜心有不甘道,可脸上却挂着笑容。

    朱灵嘿嘿笑骂道:“小彭啊,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该知足了,昌邑县被你挖地三尺搜刮一遍,抢夺来的数车钱财也就算了,居然还拐带来两万多口人丁!虽说政务院正在为东郡的人丁发愁,可也没有你这样弄得啊?倘若真把昌邑搬空了,曹操还不得寻你玩命啊!”

    “呵呵!”彭胜挠挠头,摊开手道:“还不是因为来晚一步没捞到仗打!虽说抢掠不少,但第2机步师万余将士可没有擅杀一名百姓,即便劫掠乡绅豪强也先礼后兵,着实留下了好名声啊!”

    “去你的吧!”朱灵哭笑不得,却也因这句话冲淡了离别的哀伤,“职责所限,老哥不能陪你们去西凉杀敌了,你们要争气,两个机步师可是集中了全军精锐,若不能以一当十……”

    “朱兄放心,此战若不争得头功。吾等亲自登上奉天东门下跪谢罪!”二人竟然异口同声地发誓。

    “好志气,我在东郡等你们的捷报!”朱灵爽朗道,可突然话锋一转,靠近些许低声询问:“听说此次你们要在洛阳接受改编,可有具体的消息?老哥虽然也参与其中,可最终结论却是半点也不知道。”

    “这个……”郝昭眨了眨眼睛,望见彭胜微微点头,遂低声道:“昭也仅知道大概。似乎要增加四五个师部直属营队,到时师部将成为全师的指挥核心!此外。军部兵力也有所增加。”

    “噢!”朱灵微微点头,“这么说机步师的实力要大大的增加了?”

    “岂止是大大?”彭胜伸出一根手指摇晃起来,“据不可靠消息,增加的直属营队中不但有专司攻城的霹雳车、炮弩车,还有用作特种作战地编制。战力雄厚至极!”

    朱灵倒吸凉气,惊讶道:“可是督军府中那最神秘的特种作战团?难怪如此机密!”因四轮马车地存在。机步师的速度比西园八校快上许多。前脚回城内,后脚张晟、张齐入县府。“朱将军,西园八校已安置完毕,随时可以出征!”

    朱灵微微点头,朗声道:“既然到了朱某帐下听命,就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

    “请将军下令。末将无不遵从!”

    “很好,你二人立刻传令部队休息四个时辰,待天黑后分兵出发,今晚的目标是巨野西南二十里外的一座堡寨!”

    四日,近卫龙骑师抵达函谷关,随行地除了典韦、许褚外,还有新任长史田豫。有了护卫,高勇仅在函谷关停留一日便继续西进,横穿弘农郡。两日内抵达潼关。一路探访民情,倾听民生,使高勇对民众的渴求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虽然少了世家大族盘踞,令弘农郡比往昔凋敝许多,但是拿到地契的百姓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加之一系列减免税赋、取消徭役的新政举措。更是将这份热情彻底催发。主动报名参军。自发修复河渠,无偿为官府开垦荒地。还有部分州境地区组成了保甲制度。主动为警备队提供可疑人物的线索,协助抓捕逃犯、奸细。分发土地、减免赋税,这简简单单地两项新政不愧是收复民心、恢复生产的良药!当然,放眼天下,也只有财大气粗的高勇有魄力推行,其余人等虽有耳闻,却无力施行!

    而随着新占地域政局治安逐步稳定,幽州、冀州的商贾自不用说,早已垂涎欲滴,便是最为虚弱的并州竟也出现数家铺号,与那些老商铺斗了个旗鼓相当!竞争带来的最重要的好处就是商品质优价廉,急剧扩大的需求极大的刺激了经济,虽然上半年地经济数据还需要两个月才能统计出来,但高勇相信这次又将迎来一个大惊喜。

    正当高勇徜徉于幻想之中时,贾诩突然诡笑着走了进来。“主公,好消息啊!”

    一句话将高勇的思绪拉了回来,“何事能让文和如此高

    贾诩嘿嘿道:“曹操偷袭了袁术在沛国的军营,不但击溃了豫州部署此地的四万余兵马,还顺道洗劫了丰国、沛县两座大城!”

    高勇哑然失笑:“这……我打曹操,抢了一个半郡。曹操就拿袁术出气,狠咬他一口。那袁术该寻何人出气?不过,既然曹操动了,荆州刘表呢?”

    贾诩双眼一亮,“刘表未动一兵一卒,仅让江夏兵马调动一番,袁术就立刻派人前去,狠狠的出了一回血!”

    “刘表的算盘打地好响啊,凭故得了许多好处,他就不怕吃多了噎着?”高勇挖苦道,“若真把袁术惹毛了,我倒不介意多做一次推手,联合袁术举兵南下,借别人地刀办自己的事!听说襄阳富甲一方,城内大户豪强不计其数,还有许多躲避战乱南下地氏族。”

    贾诩见高勇一副贪婪嘴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主公的算盘怕要落空啊。”

    “如何?”高勇一怔,脑筋开动起来,旋即惊讶道:“孙策出兵了?”

    贾诩竖起大指。“孙策得知袁术沛国惨败后立即兵出庐江,一口气连破八城,撕开了一道直通豫州腹地地口子!”

    “然后呢?”高勇急道,可以不去在乎袁术如何,但是孙策却要加倍小心。

    贾诩双手一摊,“没有然后,这就是刚刚送来的消息!不过,若诩所料不错。孙策前进与否仍要看沛国而定!曹操进兵,孙策必尾随其后;曹操若退。孙策独木难支,顶多坚守而已。毕竟豫州实力仍在,十数万兵马非旦夕之间可下。”

    高勇闭目凝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中原形势图,“的确。曹操此举于我军倒是有利,中原重新进入一种均衡态势,谁也吃不了谁,谁也奈何不了谁。”突然,高勇猛然张开双眼:“传令朱灵严密监视张济、吕布动静,若其起兵攻打颖川,要立即上报!”

    “主公是要……”

    高勇露出一丝诡笑:“让返回洛阳的31、32两个机步师秘密开赴新郑驻扎。既然袁绍是蝉。那我就做一回黄雀吧!”

    整肃一新的潼关,正在从军事要塞功能逐渐淡出,转入商业交通中转职能。一座座仓库、货站相继伫立于城中,南来北往的马车多以潼关为中转站,物资、人流、商队均在此转乘。关内除一片集中修建的仓房外,剩下的就是比邻而居地客栈、酒肆了。为此,城内的商铺反而稀少,常住人口不过三四千。

    “两个时辰搬运完地话,一车十五钱。如何?十八!不能再多了!”劳力市场内,车队管事装出肉痛的模样与十几名临时搬运工讨价还价。虽然雇用价格水涨船高,可由于有官府派遣的督察巡检在,再也不会出现以前强拉壮丁的情况。附近百姓农闲时,也乐于来此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一车二十钱!管事,这已是关内最便宜的价格了!不信你可以沿街打听打听。有比这低地。小子白给您干!”

    “成交!两个时辰内搬完!”

    “得了,等好吧您!”

    苦笑着。车队管事与这伙人的队头一起来到门口巡检室内签立契约交纳契税。于是,双方谁也不能反悔,否则就要受到官府追究。

    “主公,自《税法典》今年三月试行以来,规范效果明显。尤其对于工商一类,不但弥补了《商法典》的缺失之处,还确立许多新兴事物的行事程序。《税法典》分为商税、农税、利税三大税目,其下各有多个子目。比如刚才车队管事与劳工队头订立契约时交纳的契税即是利税的一个子类,以此得到官府承认与保护。”商丞常林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毕业于政学院地他对于律法可谓倒背如流。否则也不会在激烈的竞争中摘得商丞这个仅次于兵丞的职位。

    如果说宪法是国家的根本**,那么税法就是国家的意志体现,也是调控国家的重要手段。“契税税率如何?批阅时倒是留意过,不知修正后有没有改动?”高勇笑问道。

    “壹百奉币内免收,超过者最低壹钱,以上每万钱缴纳壹钱,上限为百钱!”

    高勇微微点头,背起手继续向前走去,“试行两个多月以来,契税的征收情况如何?”

    常林道:“目前仅有四个月份的征税额,约四十八万奉币。”

    “一年下来也能有壹百余万呢,呵呵。虽然数额不大,却可以让百姓在潜移默化中养成遵纪守法的习惯。”高勇东看西望,对于潼关内地一切大感兴趣。“变化如此之大,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常林闻言道:“多亏有长安、洛阳直道相连,才有潼关的大发展。不过,等横贯并州连通蓟县和长安的117国道竣工后,相信凭借地理优势,临晋一带也将开始一轮高速发展。到那时,潼关的作用可能会有所降低。”

    高勇哈哈一笑:“别忘了黄河啊,等中下游沿河码头重修完毕,潼关的作用会更加重要的。”对于经济地把握,局限于旧有认知体系地常林明显比不过高勇。“还有一事要抓紧督促,北疆沿司州、并州新建的集市城池控制在五个以内,并且严查私自偷运粮食、布匹、盐铁地行为,还要在对匈奴、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的交易中继续征收高额关税。”说到此处,高勇仰望北方,“只要控制住粮食和盐铁,匈奴、鲜卑就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呆着!”

    对于新税法的试行效果,高勇还算比较满意。因其只把原有的税目细分,税率上变动很小,对于工商影响几乎没有。至于农税,因为长年保持的低税率,相对于商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出潼关,踏上长安三辅的大地,走上了古今闻名号称帝王之资的八百里秦川。一望无际的广袤土地,树木郁郁葱葱,田中绿意盎然,再不复去年破败凋零。因为战乱结束,大量逃荒百姓返回故里重建家园。为此,陈群特别请示高勇调派部分兵马巡山,规劝逃入山林的百姓返乡。此外,因为官府的分田、惠民政策,凉州、汉中亦有许多百姓逃荒过来。潼关以西的人口由此飞速增长。截至四月,登记在册领取地契的百姓多达十万余户,人丁接近八十万!

    不要小瞧这八十万,要知道经历董卓肆虐,郭、李横征暴敛之后留存下来的人口已经不足四十万!好在有八百里秦川为根基,高勇坚信这里的恢复速度将远远超过并州。当然,与已经发展四五年的幽、冀二州仍然无法相比。如今,仅幽、冀二州的总人口就已达千万,放眼汉家天下,也只有豫州、徐州和荆州堪堪可以比肩。

    “人口决定一切啊!”高勇感慨一声,对常林道:“继续按照老办法鼓励商队南下行商之余携带百姓而回,现在政务院的首要任务就是发展生产、恢复人口!”说到这,高勇脑中突然想起了计划生育,不禁笑道:“看来我也得吸取既有经验,开始有目的的计划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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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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