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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大风起兮(1)

    平元年十二月一日。,晴。瑟瑟风刮过大汉北疆。叶飘零。迫使飞鸟归巢。

    横跨一千三百余里幽并边疆防线上。准备近两日的匈奴左贤王部终于发起进攻!超过四十万兵马。大小部落百余个。几乎同时压向边疆要塞城池。东起上谷东宁。西至并州门马邑。匈奴好似吃了大补丸一般。疯狂着嚎叫着冲向高勇军精心布置的防线。锦绣边疆霎时烽火四起。即便早有准备。身处蓟县的陆军作战部仍为之震惊!

    曾几何时。集中数十万人进攻一直是高勇军的独家专利。其中调度部署进退辎重补给等方方面面牵扯甚广。即使现在。督军府也不敢说手到擒来。支撑四十万人同时作战已是目前限。当然。与匈奴这种游牧骑兵不同。勇军作战要准备的物资种类繁多。粮草弓矢军械炮弩箭车马以及员补充。还有最重要的各部队配合。虽然匈奴尚达不到如此水平。但四十万大军进也足以笑傲草原了!鲜卑分裂之前或许可以做到。但是现在……

    左大将胡掖狼骨再度集中数万兵马围攻马邑。大盾遍的。骑兵分散。为防止再度遭袭。他干脆躲到千丈开外。只靠着号角指挥族兵。

    又是两万余人。不同的是。此番有阵形。只能粗略辨识出骑兵步卒弓兵等。相互间没合。只是一团乱哄哄的冲向马邑。

    每闻异常响动。是看到城内飞出炮弩箭。其便纷纷扑倒。再把大盾遮在身上……与性命相比。面子无足轻重。

    匈奴人找了一些规律。炮弩箭射击间隔射击范围。神武将军炮的数量稀少还有怒火连珠炮,弱的穿透力。将这些统筹考虑才有了眼前匈奴人的攻城方略:大范围散开的骑兵袭扰。主力步卒大盾护身。弓兵隐身其后。炮弩来了就倒。怒火来了就靠拢一起。用龟壳般的数盾叠加阻挡。尽管床弩的穿透力强大却没有面积杀伤。由此。只要战术的当。成功冲至城下。汉军就只能选择硬拼!

    左大将胡掖狼骨面目狰狞不催促。他要报仇。他要屠城!而最重要的是。他要夺的城上的神武炮。有了那个家伙。相信自己在匈奴中的的位会大大提高!

    人为财死鸟为亡。当人被贪念蔽。那么距离死亡远了!

    奴人自为意的计。却不知如此粗糙的战法早被高勇军演练过不知凡几。骑兵分散?就以狙击弩箭反;大盾护身?则全部改射火箭抛射油罐……眨眼间。马邑城外烈焰滔天。烘烤的树枝噼啪作响。一股股热浪席卷。摧残着可怜的匈奴步卒……

    此种情景不过绵延战线的一个缩影。像汪陶剧阳乌坡等坚城均有上演。主攻这,池的均是左匈奴内大中型部落。因此损失不可估量。反倒是攻打中小要塞的小部落在没有神武将没有炮弩的小城面前。发挥出了匈奴骑兵惯常的凶悍。半日时间。州幽州共有十余座前哨堡寨陷落。可惜的是。付出相当伤亡之后。奴人的到的只是一座空寨。没有粮。没有衣物。连守卫的汉军伤兵都没见一个!而直到傍晚搜了堡寨的匈奴人才搞明白。汉军早就顺着的道撤走了……

    与左大将胡掖狼的先喜后悲相比。大且渠则是|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死亡游戏的乐趣。当大清早陈弹汗山下准备'|攻之时。山顶上的神武将军炮就开始发威了。占据利居高临下。射程的到极大延伸。马邑城上不过八百丈。到了山顶,射程直逼一千二三百丈!准确度不敢恭维但奈不住`的远啊。

    大且渠刚骑上马没等做战前动。就只听脑后呼啸声袭来轰隆一声巨响。二十丈外站立的步卒顷刻间倒下一片。直接毙命者寥寥无几。反倒是被飞溅砂石击伤的有十数人!

    一炮之威吓的不少匈奴人面如土色。而仅随其后。不待大且渠叫嚣报复。又四声炮响传来…列队的匈奴人一阵慌乱。直至尘埃落定。才稍稍镇定下来。经此一闹。没几个人能静心听大且渠的鼓舞激励。一双双贼眼死死盯着山顶。但见冒烟。立即躲避!隆隆炮声中。大且渠叫嚷了一阵。见效果寥寥。便怒骂着下令攻山。

    谁想。他没有做试攻。直接重兵压上。结果……

    管亥眼望匈奴进攻。竟突然笑前仰后合。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又无畏!大且正在用自己行动印证这句名言。代价就是匈奴人的生命!

    又是神武将军炮弩床弩怒火以及弩箭标枪。且因居高临下射程威力大大增加。使的守军的心应手。攻方事倍功半。两万多匈奴人沿着山坡仰爬。既要小心陷阱。又要防备头顶流矢。开始进攻不到半个时辰。伤亡已然直逼三千!

    接到奏报的大且渠]了一大跳。山腰还没摸到就伤亡惨重。要是想要夺下弹汗山。岂不是的把自己带来的族兵都填进去?脑筋飞转。大且渠迅速下令撤兵。转而注意力放在外围。大量派骑兵小队深入袭扰。他不相信汉人能遍的武装。不相信每村每寨都有兵士驻守。然而。全民战争的现实告诉他。一皆有可能!

    与上述两个莽夫不同。左贤王虚连就要聪明许多。他先派人试探。发现汉军的阻击异常犀利。便坐那缩头乌龟。更派人向附近攻击堡寨的部落询问。看看是否汉军都是如此强悍。而到的结果却喜忧参半。有的堡寨一两个时辰就能拿下。有的却要打上大天。还有的连边都不上。待将各种情况分析整理。虚连惊讶的发现。城池越防守越严!念及此出。虚连不不|令暂停进攻。开始思考效率更高的方法。

    是日。一队装束不同的骑兵从北方奔来径直进入虚连的大帐。一个时辰后原本暂停进攻的虚连部落犹如打了鸡血。不顾伤的发起强攻。搞的东宁广宁一线频频告急。仅午后半日

    迫六十四机步师动用了预备队。可见攻势之猛烈!

    蓟县陆军作战部。

    “虚连这是吃枪药了?怎么突生龙活虎起来?”高勇望着刚刚抵达的贾诩凝眉问道。

    装配有最新式减震系统的四轮马车并未让一路奔波的贾诩感到多少劳顿。相反。舒适的厢内环境。高速行进中如履平的的感触。反而让贾诩更能静下心来分析各方面情报。形成自己的判断。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拿出一支笔在匈奴北部西部鲜卑位置画了条线。“原因可能在这里!”

    “哦?”沮授微怔。即恍然道:“文和是说西部鲜卑允诺出兵了?”

    “是。但不全是。允出兵应该附加有条件比如说重创我军。或者夺下边疆城池。又或者夺取足够的粮草辎重……”贾诩冷静的分析道。“于是。虚连才不顾一切的猛攻。他要做出成绩给鲜卑看!一旦西部鲜卑插手。|中部鲜卑东部鲜卑都将有所动作。然后吗……我军战,就将被迫拓展至三江郡!”

    郭嘉嘿嘿冷笑道:“虚连竟想事了。不知道明日接到伤亡人数时他会是什么神情?主公。截至午时代郡上谷二郡杀伤匈奴合计超过八千人。仅弹汗山坡广宁东宁四城就歼敌五千四百余人!辽西草原的第三龙骑军于匈奴进攻后发起逆袭。一举击溃七个部落。斩杀一千。俘虏九百余。自身损失不足二。可谓完胜!”

    “子义何许人?文双全。督军府能与其一较高下者仅寥寥数人而已。”高勇笑道不过。叮嘱他一下。不可做过火吓跑匈奴。客人的来一次。一定好好的慢慢的招待。粘住他消耗他碾磨他……”

    “主公!代郡战报——”赵咨拿着三分战走了进来。“敌左谷王大且渠于午后分兵两万袭击弹汗山东南十里处担负前哨任务的白风要塞驻守此要塞的暂二十一师一部百将士奋战一个时辰终究寡不敌众。被迫退入的道进入弹汗山。同弹汗山西南的赤水要塞也在十余倍敌人的强攻下陷。”

    贾诩冷笑:“又丢了两个要塞。想必大且渠很兴奋吧!”

    郭嘉接过话茬:“奋倒不一定。心疼是逃不掉了!那两个要塞嘉巡查过。绝对易守。五百守军么也能让敌人留下两三倍的尸体!”

    赵咨道:“小军师判准确。据驻军上报。两的共杀伤敌人两千四百有余!”

    “很好!”高勇乐道:“如果每座要塞都能换匈奴两三倍伤亡。我倒希望北疆防线上的二百余座要换出去。”

    沮授难的的路出一丝笑意。“打了上百场。匈奴多少会察觉到的道的存在。主公。关于的道必须在着重嘱一番。保证的道安全。撤退时务必好的道入口!暂时先让匈奴人跟要塞较劲吧。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徐荣华雄已经进入河间郡。再有十日便可抵达蓟县。到时。授以为可以组织一次小规模反击。动摇一下匈奴死战之'。而后再实施引诱!”言罢。沮授在县北部画了一个黑色椭圆。

    入夜。骤降。呼啸北风。

    奴中军大帐。两个铁炉冒着通红的火苗。热浪滚滚。让帐内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左贤王虚连斜躺在皮椅上。手拿一张羊皮纸细阅。

    突然。帐帘掀开。一寒风趁机侵入。吹的火苗跳跃不已。

    虚连抬眼一瞧:“潘六阿。有何军情?汉不是都龟缩在城内吗?今夜寒风凛冽。也不适合偷袭。”

    潘六奚行礼。走近道:“左贤王。单于王庭来消息了。”

    “哦?说来听听。不是要我等抢掠来的东西缴一部分啊?”虚连傲慢道曾经代表着无限权威的单于王庭。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名头而已。相比于左右贤王掌握的十来个万人。单于王庭的兵力只有两个万人队。实力衰弱的不堪入目。尽管当初匈奴内乱。导致各部人口锐减。好在汉朝配合的好。只几年时间。就以逃难来的汉朝便民补充了损失。否则。左贤王也拉不出四十多个万人!连右贤王都看着眼馋……

    “王庭的意思是上缴两成。当然。|边派兵来助战。”潘六的语气中亦透着些不屑。

    “放一边吧。眼下还顾不上。你来看看。汉人的要塞城池有的好打。有的难以撼动。里面是不是有阴谋?”虚连疑虑道。

    潘六奚一楞。旋施然笑道:“上多虑了。高勇实力强劲不假。可也不能把所有精锐都放到北疆来。王上倾巢进战线绵延千余里。即便高勇手握雄兵百万。一旦撒开也剩不下什了。且通过今日交战到的情况看。军置主力守坚城。让一些粗经训练的民夫守小城哨塞。如此才有易攻难攻之分。”

    “依你看。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很简单。对大城围而不攻。专心清剿周遭小城。待城内粮草耗尽士气衰落后一举拿|!”

    “唉。围而不攻……怕是不敢攻吧!”虚连哀叹一声。“汉军守城愈发厉害了。寻常一两千族兵都靠不上城墙。尤其是汉军城头上的大铁筒。声如雷鸣。落的是一个大坑啊!倘若能够夺来……嘿嘿。对付右匈奴和鲜卑岂不是如反掌?”

    潘六奚心领神会。“上如此想。只怕要费些周折。不过。见识过汉军利器的厉害。其余几人恐怕也会动同样的心思。”

    “他们?哼!一群莽夫罢了。一定注意约束族人|存实力。等到别人与汉军消耗的差不多后……还是汉人聪明。你看看。上面都写着呢:蚌相争。渔翁利!咱们就是个渔翁!对了。你知道渔翁是啥吗?……不知道?……没见识……告诉你吧。渔翁就是养鱼的老翁!”

第十章 大风起兮(2)

    延北疆的厮杀声随着深夜来临逐渐消散,只留下阵阵。

    各城池外,匈奴毡帐紧密地围拢在一起,庞大的兵力让其能够得到充分的轮换休整。若非日间汉军城池顽强猛烈的阻击,匈奴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彻夜进攻。考虑到匈奴男性过剩的现状,于情于理都会采纳这个方法。只要能够攻破城池杀入幽州、并州内陆,掳掠到足够的汉人女子,至多十五年,匈奴就能再次达到百万人口,成为称霸草原的最强力量!

    左贤王的野心并未随着年龄增加而死去,反而愈发茁壮。东部鲜卑的元气大伤,中部鲜卑的碌碌无为,西部鲜卑的苦苦挣扎,仿佛是一个个绝佳的机遇,一个让匈奴再次登上顶峰的良机!

    只许胜,不许败!这是出征前左贤王对左匈奴所辖各部落的激励之言。

    十二月二日,晴,北风一阵紧似一阵,风力逐渐加大,气温随之快速降低,河流冰封、池水冻结,树枝上最后的枯叶随风飘落,严冬的荒凉笼罩大地……

    “弩箭不许停!标枪继续投掷!”广宁城东十里的支城广甲要塞上,守城团校不断咆哮,一柄校官佩剑频频指向前方。作为支城,没有配备炮弩及怒火连珠炮,远程武器只有城墙上的三十部床弩,最大射程四百步,无力压制匈奴骑兵的快速突进。因此,支城防守只能依靠标枪和单兵弩。虽然箭矢充足,却仍旧奈何不了匈奴地人海战。几乎匈奴每次冲锋都能够摸上城墙,幸好这些支城多数为近两年内修建,工程高标准严要求。除城墙高达两丈外,其上还修建有塔楼、子城,必要时可以协助对付冲上城墙的敌军。正是这种独特防守,才让匈奴人的四五次强攻无功而返。

    再次击退一轮进攻,团校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审视战场道:“伤员立即运走,城墙上多余军械一律整理搬进地道,一根头发都不给匈奴人留!”

    “是,团校!”亲兵转身传讯忙碌去了。

    团校阴沉着脸扫视一圈,一眼看到指挥搬运伤员的营尉,“王营尉,你们三营伤亡情况如何?”

    王营尉整了整军服,小跑到团校面前立正敬礼,回道:“报告团校,三营伤亡增至七十八人,其中阵亡连尉一人,士官长三人!”

    “惨烈啊!打咱们六四六团组建以来,从未有如此伤亡,看来匈奴人真玩命了!不过,真玩命,也说明咱们阻击地重要性。师部的命令是保存实力的前提下,依托要塞大量杀伤敌人!这一点咱们团做得不够好啊,昨天伤亡二百余人,今天开战仅一个时辰,又增加八十多名伤员……你们三营承担的压力最大,伤亡亦最重。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再坚持一阵,只有耗尽敌人锐气,才能在反击中取得更大战果。”说到这里,团校陡然提高嗓门,“平日里嚷嚷没机会到中原参战,捞不到军功、得不到晋升。现在机会来了,杀匈奴人天经地义,中原大战再热闹也是自家兄弟闹别扭。可这匈奴不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他们只有一个字:杀!这样的军功拿的舒坦。等老了,孙子趴在你的腿上问:爷爷,你当兵时杀了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便有那嘴快的兵卒接道:“还用说吗?捏巴捏巴能凑一个连了!”

    “哈哈!”一群人轰然大笑。

    团校却摇摇头,摆手道:“错!大错特错!参加中原大战的人会这样说,但不要忘记,死伤地都是炎黄子孙!心里不愧疚那是假的。可咱们守卫边疆的就不一样,可以大声的、自豪的跟孙儿说:你爷爷当年没怎么杀人,竟砍畜牲了,掐巴掐巴能凑够一圈……”

    “哈哈哈!团校说得对,咱们杀得都是畜牲,心里敞亮!”

    “对啊,只是一圈五十只少了点,咋也得一圈多那么一丁点啊!”

    “团校,匈奴畜牲又来送死了!”

    团校转头向城外望去,只见绵延一条黑线在隆隆号声中扬起一片尘土,“兄弟们,杀敌报国地时候来了!记住师部的命令:只管杀,不管埋!标枪、弩箭都准备好,招呼丫的!”

    霎那间,广甲要塞再度杀声震天,一面是不顾伤亡的匈奴,一面是杀敌报国的勇士,箭矢纷飞、标枪破空中泯灭了一个个生命……

    城外,一杆白狼大旗下,左大当户破落汗必一脸肉痛,咯嘣咯嘣紧咬牙关,恨不得生啖汉军血肉。广宁、东宁那样的大城打不下来也便罢了,眼前一个小小的、千人驻守地支城竟也让三万族兵裹足不前,面皮丢大了!好歹大当户是匈奴有数的贵族爵位,家族的荣光迫使破落汗必不得不全军压上不计伤亡!

    不知不觉中,匈奴正按照沮授、贾诩、郭嘉三大军师联合谱写的剧本进行下去。

    整条战线,匈奴或主动、或被动,皆倾尽全力。经历昨日试探,几个主要部落纷纷尝试改变战术,放弃强攻大城,转而清剿支城要塞,并开始向纵深渗透。及至午后,地处代郡中部的当城县竟出现匈奴斥候!

    这一消息传入蓟县,让众人诧异许久。

    贾诩嘿嘿阴笑:“老贼改变战术了!可惜匈奴没有后方,否则咱也派兵骚扰骚扰,那就有趣多了。”

    “莫贪!”沮授放下督军府的往来公文,“文和就是爱算计,你都把老贼脾性捉摸透了,这仗也就没意思了,是不是?来来,闲来无事,帮我审阅公文。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字迹都模糊了。”

    闻听此言,高勇神色大动,抬头望向沮授道:“莫非沮公是因为看不清字迹才萌生退意?”

    “这……有些关系吧。”沮授不知高勇为何如此问,只好模糊做答。

    高勇拳掌交击,诡笑道:“沮公,倘若哈……我说是倘若!有办法抵消老眼昏花,不知沮公能否再多操劳几年?”

    沮授一怔,眯起眼睛打量高勇,“这个……多操劳几年……代价有些大啊…

    “成?还是不成?”高勇一副奸商嘴脸,竟让沮授想起了往日时光。

    “成!”

    “禀主公!第一机步军急报。”忙碌地赵咨不得不频繁穿梭于沙盘室、传讯部之间。

    “念!”

    “魏明上报:吾部第十三、第十四师已进入并州,两日内将分别进驻汪陶、剧阳;第十五师正式接管沮阳、居庸防务;原驻防此地的六十三师已移防上谷郡下洛、潘县。下洛至广宁、居庸至东宁联络畅通。”

    郭嘉拿起小旗,在沙盘上重新插排一遍,“有了这支生力军,部分暂编师可以撤至第二道防线。平原地带,匈奴骑兵可以发挥出实力,可到了山脚下……上千里的大山,将成为匈奴人的噩梦。”

    玄菟郡,奉天城北。

    笔直平坦地管道上,一队骑兵中速行进,队首二人身着骑军常服,外披棉布大衣,凛冽寒风中纵马驰骋,颇有诗情惬意。

    “每次眺望奉天城都令人热血***!”刚升任七十二机步师将官的岑壁无比激动道,马鞭遥指前方,“***辉煌、繁荣昌盛,谁人能知十五年前这里不过是一片荒芜。看看现在地孩子,生活的多滋润,哪像我们当年地贫苦劳累。”

    旁边战马上,端坐着身材魁梧的高览。督军府内地几年锻炼,让他变得沉稳、刚毅、波澜不惊。“主公实乃人中真龙,一个奉天城税收抵得上凉州,一个玄~郡抵得上青州!百万人口的巨城,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看看前面,距离城墙还有七八里呢就已经是***辉煌商铺林立了。等咱们老了,退役了,也开个店铺……”

    “呵呵,高将军此言怕是无法实现了。咱们脑子里都是打仗的事,经商……不行啊!对了,说起打仗,不知主公会否让咱们组建中的两个师上战场。此次对付匈奴百年难遇,错过就太可惜了。”

    高览突然勒住马缰停在路旁,目光移向西北,“从大处着眼,不希望咱们有机会上战场,可私下里又不断期盼。不过,相信主公一定能带来巨大胜利!你我要做地就是尽快完成整编训练,保证随时拉得上战场。”

    “那是当然!”岑壁挺胸道,“此次申请调拨炮弩获批后,保证两个机步师一个月内形成战力!”

    二人对话时,一支五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从身旁经过,在叉路口转向辽西……马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但从支起的棱角却能猜到里面一定是弩箭、炮弩箭,或者是……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大铁筒。

    高览再次催马上路,“不知行军炮何时列装?”

    岑壁眨了眨眼,“这个不归我管!”

    不止这二人,自从行军炮昙花一现后,突然无声无息,凡是接触过的兵士无不想念。其实,北疆大战,同样牵动着后方地研究人员,一群青年学士正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忙碌,反复试验,论证研究。行军炮的射程、威力、精准度稳步上升,火绳枪也在部分原理的相互印证下进展迅速。只是距离高勇的要求还有差距,枪炮的试验铸造不但丰富了物理、化学、数学等学科的知识,也带动了冶炼技术地发展。眼下,铸造行军炮的原料性能比神武将军炮有了极大提高,完全可以在威力、射程不变的前提下减轻两分重量!

    繁华的奉天城丝毫看不出数百里外的硝烟弥漫,络绎不绝的人流,彻夜开业的商铺,无不昭示着盛世美景。四轮马车早已成为百姓出行的代步工具,马匹的普及亦让骑军受益匪浅,数十处大型牧场供给的战马足够七八个龙骑军日常消耗。由此,督军府已然提上一份新地扩充骑军计划,目标是将骑军扩至十个龙骑军又五个**师。同时,骑军的改编论证亦进入尾声,按照草案设计,师部增加直属地骁骑营、旗卫营、辎重营和黑骑营,比照机步师配置。其中黑骑营同样采取五百编制,作为师属最强攻击力量存在。

    进入城内,二人直奔督军府,急于了解最新战况……

    十二月三日,战火依旧,匈奴强攻不停,汉军梯次防守,凭借坚固工事大量消耗匈奴有生力量。主要坚城匈奴已逐步放弃攻势,渐渐将主要兵力置诸中小要塞城池,力求鼓励大城、占据小城,抢掠粮草。

    然而,现实的窘迫让匈奴人愈发愤怒非常。

    汉军撤退地非常彻底,连一粒粮食也没剩下。地道的作用明显,匈奴人却无可奈何。明明发现入口,却也在一连串地陷阱埋伏下被迫放弃。伤亡数字更是触目惊心,平均攻陷一座城塞要付出一千人以上的代价!

    又一日过去,虽然匈奴又攻陷数座城塞,可各部落族长的脸上却始终阴云密布,巨大的伤亡让他们心疼,也让他们对战争的前景感到担忧。

    四日,匈奴攻势稍缓,连日进攻耗尽锐气,惨重的伤亡锉钝了兵锋。若说还有人能够笑出声来,恐怕就只有左贤王一人了……

    五日,左贤王部再次猛攻广宁、东宁二城,马邑、汪陶、剧阳亦遭到猛攻,整条战线唯有弹汗山平静如常。倒不是因为大且渠不想打,实在是他的族兵被神武将军炮吓怕了!没日没夜的炮轰,不知何时砸向头顶的弹丸,心里几近崩溃。大且渠的帅帐被迫一再后撤,只留下部分前哨紧盯山顶汉军。

    从六日起,自以为摸清汉军虚实的匈奴人终于达成一致,全面入侵中小城池,同时派兵渗透袭扰,充分发挥出匈奴骑兵的速度优势。与之相对,高勇也觉察到匈奴的变化,于是在贾诩的建议下应对调整,主动让出一些道路,“方便”匈奴骑兵进出,并以此为诱饵慢慢引诱敌人上钩……

    其后三日,尝到甜头的匈奴人愈发热衷该项运动,不顾一切的向幽州纵深渗透,殊不知他们的举动早已在作战部的监控之下……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3)

    二月十日,在高勇军有意放弃部分要塞及主动引诱攻击达到自黎明时分起,左贤王部、左谷a王部、左大将部、左大都尉部等主要势力派出绝大部分兵力投入进攻。其中,左贤王虚连调动十个万骑队、三个万人队,左谷蠡王大且渠出动六个万骑队、两个万人队,加上左大将的五个万骑队、一个万人队,占据整个匈奴兵力的大半。

    待消息第一时间送至蓟县时,包括高勇在内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匈奴够狠!已确认的就有三十个万骑队、六个万人队!虚连终于拿出家底拼命了,诸公看看,这一排小旗多么壮观!”高勇调侃道。

    沮授手捋须髯,平和的笑道:“匈奴急了,粮草、气候还有鲜卑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豁出命来拼。目前第一机步军各师已经进入阵地布防完毕,依授看,之前制定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匈奴极少投入如此庞大兵力,如果不给他们一点甜头,只怕部分中小部落真会一走了之,这与我军战略初衷不符。”

    “沮公之言切中要害!”贾诩凑趣道:“十日来,我军有意放弃部分要塞,除予敌杀伤外,更重要的是分化匈奴内部,中小部落战、和各半,几个大部落进退两难,只有这样才能让第二阶段计划顺利实施。不过,鲜卑的插手有些出人预料。诩担心西部鲜卑出手,东部鲜卑也不会安稳。至于中部鲜卑……莫护安此人心计深沉,捉摸不透啊!”

    “主公,一二道防线之间的百姓撤退工作已经完成,边界一百五十里内除各参战部曲再无人烟。粮草、辎重均集中于几座主要大城,足可保障前线大军三月之需。此外,冀州、幽州紧急调运地粮草已经上路,保证主公放手大干!”负责后方工作的郭嘉成绩斐然,须知完成边境线附近五十余万百姓撤离工作绝不简单。掌握全局、关注细节、统筹兼顾,繁复之中透着规律,简单之中富含哲理。高勇、沮授一致决定将这份劳心费力的差事交给郭嘉,就是为了锻炼、磨砺他。以前的郭嘉年轻气盛,好出奇制胜,战术安排因此风险大增,反而不利于战略目标的实现。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郭嘉逐步理解了大局观,制定策略也开始兼顾全局。

    “奉孝,你认为该如何放水?”沮授突然严肃道,好似考较一般。

    郭嘉双眉一挑,神色悠然道:“既然放水,就要把口子开大些,并州留一个,幽州留一个,且口子要选在匈奴几大部落之间,选取小部落密集地带。如此方能利用匈奴各部落之间通讯不畅、各怀鬼胎地不利因素引诱其上钩,还可趁机制造中小部落之间的矛盾。试想,可以进入幽州纵深掳掠的机会被小部落取得,附近的大中部落一定眼红,更将不顾一切的搀和进来!只要我军能够守好门闩,便可逼迫匈奴各部争抢放水口,保不准为此大打出手。战事进行至此,就算虚连想要抽身而退也相当困难。更何况,交战至今,大部落的损失反而大于小部落!”

    几人纷纷点头赞赏。贾诩击掌道:“好一招钓小虾、抓小鱼、引大鱼!匈奴的基础仍然是中小部落,只要粘住隶属于几大部落的中小部落,虚连、大且渠等人便决不会轻易撤退。不过……这还不够。鱼饵不香,匈奴未必咬钩。因此,还得在放水的同时制造我军匆忙撤退的假象,就如同中原出了问题,或长安出了问题。不要虚连相信,只要他怀就足够了!”

    “嗯,好!”沮授露出欣慰地笑容,“放水的事就交给你二人负责了,主公和授只看结果!”

    蓟县作战部正忙于给匈奴挖坑的同时,边疆防线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匈奴的凶猛终于取得了回报,继前几日攻取下十余座要塞后,今日又有不少部落陆续开张。尤其是广宁、东宁之间,汪陶、马邑之间,因缺少大城支撑,无法形成有效阻击点。仅一个上午就丢失要塞十九座,创出交战以来新高。

    一批小部落战果尤为辉煌,上千匈奴兵嚎叫着穿过要塞向内陆奔去,虽然还有大山阻隔,却再也抑制不住他们内心地贪欲。面对如此战果,绝大部分匈奴人都选择性的失明了。几个时辰而已,他们已然忘记昨夜悲痛的心情,忘记攻克要塞死伤的族人。

    尤其是以孟、郁、贺遂姓氏为主的数十个附属族落组成的骑队,更是成为了第一个突破边疆防线的英雄!七拼八凑出来地四万骑兵一夜之间大变样,从消极怠工到积极主动,甚至不顾左贤王步步为营的严令,一个劲地前冲,意图大肆掳掠。

    猛攻十日突破汉军防线,大大提震匈奴族兵士气。及至午后,匈奴人的进攻渐趋疯狂。甚至左贤王族兵一度攻上了广宁城墙!当然,付出的代价也足以让虚连大吐鲜血。反倒是吃过亏的大且渠和胡掖狼骨始终不敢轻触眼前的霉头。

    马邑城上,娄兆、应晟在隆隆炮声中旁若无人的对弈。弹汗山上,管亥亲自操刀,痛痛快快地体验了一把射击快感。要说郁闷的还数魏明,好不容易等到机会进驻北疆,结果被打怕的匈奴人遇城即绕,见人就躲。除了运送辎重时偶然灭掉几支不长眼的匈奴小队,魏明地刀就再未曾出鞘!至于所辖分驻各地的部队,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从城外远远的绕过,就算翻山越岭,也决不轻易靠近城池五百丈以内!更有趣地是,每当听到炮响,准有成片的匈奴人扑倒,场面蔚为壮观!

    倘若高勇上前线亲见,必会大感慨:“战争使人进步啊!”

    傍晚时分,蓟县大营辕门大开,休整补充完毕地近卫军三个师以及第一、第二龙骑师陆续开出,在夜幕掩护下迅速消失在蓟县北部地连绵大山之中。整支队伍的先锋近千骑,为大将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张飞,而中军位置则是担任此次行动指挥的高顺。

    常言道:来而不忘非礼也!

    高勇自然不会漠视匈奴的凶悍进攻,即便投桃报

    还以颜色!本想亲自领军上阵,可一群人苦苦劝不同意张飞为前锋、高顺代为指挥。于是,战役第一阶段最后的“铁拳”计划开始!

    豫州,郡寿春城。

    曹操独自立于亭台之上,凝望流经眼前地淮水支流,脸色在北风吹拂下略显苍白。新近获得任命的豫州薄曹卫臻侧立一旁,望一眼曹操,低声禀奏道:“经初步彻查,汝南、郡、东海、彭城、梁国、沛国共有人丁三百五十余万。其中,由于连年乱战及袁术倒行逆施,青壮只占不足两成,约七十万。此外,占据陈郡、鲁郡的高勇军渗透愈频繁,抢掠商旅、掳掠百姓、破坏生产。尤以汝南阙陵一带为最,自黄巾贼撤退后,敌朱灵兵团一部已迅速突入,前锋已攻占宜春,并威胁汝南、安城二县。附近百姓因此大量逃亡,人口十不存一!”

    曹操收回视线,转头问毛阶道:“孝先,你如何看待?朱灵真欲侵占汝南?虽然我军于汝南兵力不足,却也足以阻挡一二。”

    毛阶思索一番回道:“主公,朱灵看似侵攻汝南,可反过来想,未尝没有驱虎吞狼之嫌!目前弋阳境内黄巾贼与荆州军交战正欢,荆州军看似节节胜利,可自孙策挥军安丰,荆州军的整体优势已然不存。可以预见,王威部为避免腹背受敌,必将放缓攻势。襄阳方面增兵迫在眉睫,可是刚刚增援进入宛县的朱灵兵团拥兵十余万,绝非新野几万荆州军能够抵挡。刘表不增兵已是冒险,又如何敢再度削弱襄阳兵力?新野、襄阳百余里而已,一旦被高勇军突破,刘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从四周调兵增援襄阳。因此,襄阳必须驻扎重兵!综上,刘表此刻进退两难,孙策必是看出此点,才敢全力出击。或许,豫章一带,孙军也趁机向荆南扩张。”

    曹操沉吟片刻,忧虑道:“如此讲来,朱灵志不在汝南?”

    毛阶面露苦笑:“阶不敢保证。高勇军素来贪婪,一旦现汝南兵力空虚,未尝不会乘虚而入。且陈郡纪灵随时可以南下配合,汝南实乃战乱之地,只可以之周旋,切忌阻敌死守。”

    “唉,可惜了富庶之地啊!”曹操不禁感慨一声,“公振,州府库存钱粮还能支持多久?”

    “回主公,按照十五万兵马计,只能坚持到明年三月。”

    “三月啊……”不待曹操继续大感慨,亭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脸喜色的程昱奔上亭台,丝毫不顾形象,呼呼喘着粗气中兴奋道:“主公,好消息,高勇……高勇与匈奴被证实开战了!”

    “什么?”其余三人同时惊叫出来,企盼许久的事情一朝得闻,激动无以言表。

    “快说说详细情况。”曹操迫不及待道,他比任何人都担心,一旦匈奴没有南下,那么腾出手来的高勇一定不会让自己安稳度过今冬,乐观些可以坚持的明年中旬,悲观地话,年底都未必能够熬过去。

    程昱迅速调整呼吸,简略讲述道:“左匈奴尽起五十万大军攻打并州、幽州,战事自十二月一日开始,迄今交战整十日。匈奴攻势猛烈,连续攻下数十座要塞城池,千余里的北疆防线上,除几座大城之外,余几乎全被攻陷。据细作冒死探查,得知高勇已然调动并、幽、冀三州兵马五十余万驻防边疆,曾经参与攻打兖州的骑军也出现其中。而这仅是开始,细作送回消息时,已有传闻提及右匈奴趁乱杀入凉州,整个北疆防线岌岌可危。高勇甚至打算再度征调二十万人补充防线!”

    “嘶”三人倒吸凉气,好家伙,一口气调动五十万兵马还嫌不够,再增调二十万!这种大手笔已经超出了在场众人的想象。刚才卫臻还在讲,曹操治下精壮不过七十余万,还不抵高勇一道征召令呢。显然,这样的征召,相对于幽、冀二州接近一千万的人口来讲无足轻重。

    “百万大军交战,旷世罕有啊!”毛阶感叹道,转而望向曹操,“主公可以放心了,朱灵不会深入汝南。此时北疆激战,高勇绝不希望中原战火重燃。”

    曹操深有同感,点头道:“是啊,机不可失。只要刘备答应我方条件,明年军需钱粮就会有着落了!”

    “报!曹仁将军密信!”

    曹操闻奏,面色一喜,“好,看来要双喜临门了!”说着拆阅密信,“刘备身边地田丰绝非泛泛之辈啊!你们看看吧,他答应联合讨伐陈登,也同意让出下南部,却要求攻占广陵之后以其占据的半个东海国交换!”

    “好算计啊,独占下、广陵,让主公帮他抵挡青州孙仲的压力。”毛阶冷笑道,“手中不过四五万兵马,也敢独占两军。谁人不知广陵富庶抵得上半个徐州!”

    “孝先说得对,不过事在人为。

    既然刘备如此胃口,主公倒不如成全他……”程昱出言道。

    卫臻摸了摸头,不明所以道:“军师何意?难道要将广陵留给刘备?”

    “哈哈哈!”三人面面相觑,旋即爆出阵阵笑声。

    “广陵留给刘备岂不是肉骨头打狗?曹自信还没糊涂到这份上。仲德的想法是借着刘备的贪婪,使其全力与陈登火拼,待两败俱伤之后,我军再行那渔翁得利之事,岂不快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卫臻自嘲道,“拿下广陵,主公必能在豫州、徐州站稳脚跟,只要年许时间,便可积聚力量与高勇分庭抗礼!”

    其余三人被卫臻的话带入一片虚幻之中。就在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此次是负责曹操亲兵地夏侯兰,“主公,彭城李典将军急报!广陵有变,高勇自夷州增兵,前锋已在广陵港登陆,约三千人,据查其包含三个师的番号!”

    笑声戛然而止,亭台上霎那间只剩下呼呼风声……

第十章 大风起兮(4)

    日之前,自夷州、扬州登船北上的张颌所部第三、第海军陆战师先头部队进驻徐州广陵港,为即将到来的三个师作登陆准备。张颌亦将随军进入广陵,协助陈登抵挡刘备攻势。闻讯后,陈登立即向乃父陈征求意见。老而弥辣的陈品味许久,才微微点头,告诫陈登八个字:“顺势而为,随波逐流!”

    陈登铭记于心,却仍有不解之处,遂问道:“父亲,广陵郡内已有一万五千名精锐士卒,还有战力次之的五千郡兵。战力虽不敢比肩高勇将军麾下的主力机步军,却也足以抗衡下、东海境内的刘备兵马。尽管青州战败后,刘备仍旧积极扩军,然其终究缺少优良军械,即使拥兵四万,仍非我军对手。仅看下芳、曹豹始终采取守势便可知一二。且广陵背靠扬州刘,双方联合,抗衡刘、孙绰绰有余。实不知高将军此举意图如何?难道他要撕毁协议,强取广陵治权?”

    陈眼望陈登,露出一丝欣慰,“登儿,你看的还不够远啊!说实话,今年九月的辽东之行让为父眼界洞开,可惜你事务繁忙没能同往,否则绝不会有此想法。北方在高将军治下,无论军政农商,早已把其余诸候远远甩开,差距已然形成,并急速拉大。

    时间拖得越久,于高将军越有利。放眼中原,少经战火波及的广陵的确是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南来北往的商旅带来大量赋税,让府库充足,百姓殷富。加之境内百万人口,更加让人垂涎欲滴。然而,你知道吗?纵使富庶如广陵,全年赋税还抵不上紧邻奉天的辽阳一县收入!幽冀二州税赋最少的赵国也已是广陵的两倍有余!”

    听至此处,陈登立时满脸骇然!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广陵郡,放眼徐州、中原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居然比不上幽州境内的一个小县?

    “不信?其实回来时为父便想对你述说,可见你心高气傲,才拖延下来。差距太大了,大到无法弥补!广陵郡人口百万不假,可高将军治下大力鼓励百姓生育,辽东、玄菟、汉东、辽南诸郡百姓,每户人家少则四五名孩童,多则七八名,不出二十年,仅幽州一域人口就将突破千万!”

    陈登嘴巴大张,已然没了反应。

    “唉!”陈叹息一声,“试想,一个小小地广陵会入高将军的法眼吗?如若强夺,不肖大军杀来,只要断了商路、钱粮、军械支援,即可让广陵陷入危机!”

    直到此时,陈登才回过神来,略显颓然道:“父亲之言登儿明白了,只是高勇此时增兵难道真要夺取徐州?”

    陈闻言哈哈大笑,露出一副顽童神态,“你呀,还是没听懂为父的话。高勇增兵广陵,除了威慑刘备,打通青州、广陵的陆路交通外,恐怕更多的意图还是要沿江西进,南北两路夹击盘局庐江、豫章地孙策!”

    陈登一惊。倒吸凉气道:“高勇欲夺徐州、扬州?难道他要将沿海连成一片?这得需要多少兵马驻守?儿以为该当争夺中原。而后四下出击!”

    陈收起笑容。仰慕道:“高将军虽然年轻。却出手不凡。手笔之大令人钦佩!争夺中原?你道曹操还有实力一较长短?至于兵力不足问题……嘿嘿。莫忘记此次增援来地是哪支兵马?”

    “海军陆战师!”陈登脱口而出。旋即恍然大悟。虽然沿海横跨三州。却拥有海运、江运之便利。凭借高勇手中地大量海船。运送数万精兵南征北战在轻松不过!

    事实上。反倒是陈想多了。高勇最初地打算仅是连通青徐。至于对付孙策吗……一来不想过分刺激刘表。二来还要靠着孙策牵制曹操呢。

    海运增援广陵地消息时间被刘备得知。而此刻他刚刚答应联合曹操共同对付广陵。全取广陵、下。将东海包袱丢给曹操地美梦还未开始做。

    田丰地脸色相当难堪。自青州败退后。他苦思许久。竟然发现高勇处处抢得先手。以致其开始怀沮授已然超过自己。地确。败绩最能打击一个人地信心。特别是对于谋士。最痛苦地便是辛苦筹划之计策惨败于敌军强大之下。一力降十会。绝对地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用武之地。想得越多。心越憋闷。一丝悲凉涌上心头。

    屡遭败绩,然则刘备一如既往地乐观,和蔼的笑容时刻挂在脸上,鼓舞众人,激励士气。将士受此感染,愈发忠诚团结。

    “军师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路总会有地。”刘备劝慰道,“高勇增兵广陵,未必针对我军,想那庐江孙策的日子未必好过!”

    田丰苦笑:“广陵就是个契子,钉入徐、扬之间,让主公、孙策难以合力。还可借此威慑曹操,使其无法全力北上。一招妙棋,牵动四方势力,所用者不过五万精兵而已!再囊括夷州、扬州二地,进可攻,退可守,三地只需十万精兵,高勇于南方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因此,丰主公、曹操联合,夺下广陵徐图扬州。可眼下高勇突然增兵,必打破各方原本维持的均势。主公现在日益危机,还需早日谋划出路!”

    刘备原本兴奋的心情被泼了一盆冷水,“军师此言……难不成要放弃徐州基业?”

    田丰凝眉道:“待高勇援兵抵达广陵,必与青州夹击东海,到时主公不退也得退。与其临时匆忙,不如早作打算。”

    刘备神色一黯,“高勇势力日渐巩固,而备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不知何日方能复兴汉室……”

    “主公需尽早安排家眷顺江西进,寻荆州一处隐蔽安置。一旦徐州乱其,当迅速摆脱高勇军追击,再借曹军阻敌,脱身进入荆州。刘表兵多将寡,绝不会亏待主公!”

    刘备思索一阵,重振精神道:“罢了,生死有命,但求无愧于心!军师,今日便开始准备吧!”

    十日,当刘备、曹操为如何应对突然出现的广陵援军耗费脑

    ,数百艘风帆海船抵达广陵港。随后三个海军陆战入营,整整三万全副武装的作战兵士外加三百部炮弩,让陈登再次震惊了一回,心中紧存地不忿消散的一干二净。

    十一日晌午,乌坡城南地山谷内,马蹄声急、呐喊声起,鸟雀纷飞、走兽惊逃。昨日才耀武扬威钻入山谷的匈奴族兵突然惊恐万分地奔涌出来,一个个面色惊惧,许多人仅剩一把短弓慌乱反击。一双双恐惧的眼睛不时向左右张望,即希望援军抵达,又企盼山体坍塌堵截谷口。负责匈奴族兵地千夫长在亲兵的保护下夺路狂奔,一俟前面有族兵挡路,挥刀边砍,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击一般!

    如此景象,让驻守谷口的匈奴兵大为惊讶,纷纷上马赶来,打算询问情况。自南下以来,只有匈奴追杀别人,鲜有被追杀的经历。守卫谷口的百夫长一肚子问号,边高声呼喊边催打马匹。可奔逃中地千夫长充耳不闻,只顾向北奔逃。倒是紧随其后的亲兵响应了下,叽里呱啦的喊了一通。把个百夫长闹了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幸好,时间让他很快摸到了脑袋顶……

    伴随匈奴兵涌出谷口,尘土渐渐弥漫,模糊着视线。突然,一道黑线倏然射出,准确地穿透落后匈奴兵的脊背,其人轻震一下旋即跌落马下。

    百夫长猛然勒住战马,惊恐的望向谷口,只见一匹超过平常半头地黑色战马钻出弥漫的尘土,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带起一道血线和一个飞腾起来的躯体!更有一声肆无忌惮地疯狂大笑慑人心魄!

    “哈哈哈,杀得爽快!匈奴小儿莫跑,张爷爷来了!”

    尘土中,一员黑红色重甲披身的战将高举起兵刃,好似远古神魔一般,尾随败退的匈奴骑兵追杀出去。其后,大地开始轻微颤抖,旁边山石振颤着滚落,腾起的尘土蓦然增厚,好似洪水决堤!

    百夫长大张开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杀!”冲破九霄地呐喊从山谷中冲出,声波震荡,令人战栗。

    霎那间,谷口尘雾仿佛突然凝固一般,三名被黑红色甲冑包裹起来的重骑猛兽一般冲出,速度之快竟然将尘雾生生割裂!而这仅仅是开始,或三骑、或五骑,甲冑不一、兵刃不同,放眼望去,就只一样相同:所有骑士,无论人还是马匹,仿佛刚从血海中冲出来一般,甚至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士身上还挂着残存的内脏……

    这时,不断冲出谷口的骑兵中,突然有人扭头往来,面具下冰冷的双眼,惊骇得百夫瞳孔骤然收缩,强烈地恐惧令其本能的拨转马缰,狠狠一鞭,“快跑!通知族长、千夫长,汉军开始反击了!”

    一个时辰后,当外围监视乌坡城地匈奴千夫长接到禀报时,高顺已然率领大军进驻乌坡城。一路杀来,陷阵营及近卫龙骑师师算是过足了瘾。也该这路匈奴兵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通往幽州腹地的道路,便迎面遭遇汉军大队骑兵地冲击,半夜激战只杀得匈奴尸横遍野,整整四个千骑队覆没,剩下的数百骑玩命逃跑,却仍被一路追杀死伤殆尽。

    经过十余日激战,乌坡城墙血洗一般,远远便可闻见一股浓重地腥糊之气。提鼻一闻,高顺既知此乃是焚烧尸体所致。果然入城后巡视北城,只见城外遍布焦糊的尸骸,绕是如此,仍吸引大量乌鸦前来,呱呱的争抢没能烧净的腐烂骨肉。

    高顺当即表彰全军将士,并将高勇亲自签署的晋升嘉奖令诵读出来,同时告诉守军将士,坚持下去,等待大反攻的到来!

    乌坡城顿时欢声雷动,只要有希望,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更何况如今的情形,比当年灵帝、桓帝强得太多了!

    “轰轰轰!”炮声再响,振颤着匈奴的心脏。

    大军入城休整,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只有张飞及其率领的陷阵营除外,稍作弓矢补充即行杀出城去,绕着乌坡嗷嗷叫喊着追赶、屠杀、摧毁匈奴人的监视哨、小营寨……直看得高顺摇头苦笑,照这样杀下去,顶多一个月,陷阵营的人就得离开一半!

    黄昏时分,外围基本被张飞肃清。返回城内不足半个时辰,在夜幕降临之时,乌坡城突然打开北门,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龙骑兵列队开出……整整四个龙骑师,集中了督军府最精锐的骑军力量,近卫龙骑师、警卫旗队师、龙骑师、第二龙骑师,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强悍力量。握之在手,即便是左匈奴王庭,也照样打杀一番!

    高顺纵马军前,只高喝一句:“勇士们,为亲人,为国家,为社稷,为敬爱的高大将军,尽情的屠杀吧!”

    “杀!杀!杀!”

    黑红色潮水汹涌奔腾起来,迅速与夜幕融为一体,漫天遍地的掩向十八里外的匈奴营寨。

    与此同时,潮水奔涌方向的匈奴营寨内,左谷蠡王大且渠手下大将奥成被刚刚接到的奏报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把拽过报信族兵凶狠道:“什么?大量汉军骑兵进入乌坡城?为什么现在才报?你们的千夫长呢?负责监视山谷的百夫长呢?老子要活剐了他们!”

    “死了,全死了!”族兵哀求道,“万夫长,汉军突然杀来,族人们死战不退,结果除了拼死逃出数人外,其他人全死了……”

    “滚!”一脚踹开族兵,奥成大步冲出毡帐,“集结,快击鼓集结!”然而,这愤怒的叫喊刚出口便猛然停止。站在帐外的奥成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轻轻颤抖,耳中更是传来隆隆的沉闷声响!极度惊恐中,奥成缓缓转头向南,在天边最后一丝光亮的映照下,映入眼帘的是其终生难忘的景象:遮天蔽日的弩箭,一望无际的黑红,组成了死神张开的双臂……

第十章 大风起兮(5)

    天烽第十卷峥嵘岁月第十章大风起兮(5

    色之夜。狂风。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将杀。

    两个时辰而已。奥成手中的一万精锐族兵犹如撞击石的海浪化成点点浪花。纵有亲兵殊死保护。奥成仍然在乱战中受伤。左臂上凶狠的一刀。几乎将胳|斩断。几经拼杀。几番冲突。才算逃出了混战营的。可当抽身于外回首兵营。只|见一片火光一片喊杀一片刀光剑影。匈奴族兵经过死命拼杀终究是崩溃了!汉军骑兵来的太快。几乎是咬着巡逻斥候的尾巴杀来。根不给匈奴人准备时间。

    视线所及。匈奴族兵死伤无数。在汉骑反复冲杀下。正如惊慌恐惧的田鼠没头苍蝇般乱撞。运气好。破围堵逃出升天;运气差。撞的头破血流。把命留下!汉军号声不断。却能如臂使指。在数万骑兵混战的战场上纵横自如。习惯于烧杀掠匈奴人。居然亲身体验到了被人烧杀掠的感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默然中。两行泪流。映衬出奥成呆滞的目光。自己的族兵完了。经此一战。即便还能收拢回来一半。也无法面对汉军骑兵的冲锋了。士气崩溃战意灭精锐不存何况按照这种杀法。能活着逃出来的未必能有一半!

    “万夫长。查清楚了!”发现奥成的身影。一百夫长催马赶来。“突袭我部汉军骑兵有一万四五千人!其中可辨识出来的是纵横乌桓鲜卑的汉军第一第二龙骑师!”

    奥成双拳紧握。狠砸向马头。“!现在才来。早干什么去了?娘的。完了。全完了!”

    “族长。撤退吧!再走……”话声大喝惊雷般传来“小兔崽子别想走。你家张爷爷杀的还不够尽兴!”

    几人循声去。只见光影之中。一尊魔神般的汉将正舞动丈八蛇矛掀起腥风血雨。周边无一合之将。可怜匈奴族兵好似靶子一半。一个个鲜活的头颅飞上半'。只剩下战马驮着无头尸身悲鸣。

    成紧咬牙关双目喷火。“留下十人收拢族兵。汉军决不会连夜进袭。族兵聚拢后立即退回左谷王大营!切记沿途留下暗哨。一旦汉军突袭立即示警!”吩咐完毕。成狠狠一马抽下去。坐骑嘶鸣狂奔离去。

    另一边。高顺面容肃然。平静的下达一道命令。居中调度大军围猎匈奴。骑军精锐岂是匈奴一个万骑队所能阻挡。单单两个独立师就已经让匈奴人闻风丧胆更何况还有卫龙骑师的杀伐!

    视线扫过战场最,落在身旁命的卫旗队师身上。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高顺心中涌股莫名情绪。初经杀戮战场尚能如此镇定可见该师潜力之大。也可以预见未来。警卫旗师也必能像卫龙骑师一样成为督军的旗帜!

    “双电……”目光锁定在臂章领徽上的标识高顺缓缓扬起手。“警卫旗队师开始你们的初战。从今日起。让敌人记住你们的凶悍。让天下知道你们的威名。让万民景仰你们的师标。记住你们是主公直属的警卫旗队师!”

    刷一声。五千骑兵举马刀警卫旗队师突击!”

    当十二日的黎明到来时匈奴营寨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几堆熊熊燃烧的大火焚化着奴的痕迹。

    奥成的判断失误。高顺指挥下的四个龙骑师毫不停歇。连夜向西南方向杀去。等到奥成进入左谷王大营时。高顺所部已经向西南狂奔了一百五十余里。前锋进入平舒县内。此时。负责监视平舒城的匈奴万夫长也如奥成一般。将全副精力放在平舒周边的山谷。丝毫没有预想到背后会有人杀来……

    十二日晌午。平舒,外的匈奴万骑队遭到高顺突袭。双方混战两个时辰。匈奴溃散。是役斩首两千三百余。俘虏一千九百余。该万骑队基本失去再战之力。

    十三日。高顺部再度奔袭并州剧阳。将盘踞剧阳县东北的左大当户破落汗必的一个万骑队击溃。斩首再度超过两千!

    其后。大且渠迅速知匈奴各部汉军的反击举动。可当左大将闻讯收缩兵力严阵以待之时。高顺指挥大军停止西进。转而北上。直接扑入压后的匈奴中小部落营的。一路烧掳掠。将负责|护劫掠物资粮草的留守老弱屠杀尽。

    知高顺部返身向北。大且渠惊恐万分。立即自幽州抽调兵力回防。然而。不等族兵赶。顺已然达大且渠身后。幸亏大且渠眼疾手快提早下令聚拢物资于主营寨。否则也难逃火焚一。

    战果。高顺便作停留。大军直指东北左贤王部。

    可怜一日前还幸灾乐祸的左贤王。转眼间便接到汉军突袭的禀报。好好的一碗酒洒了……

    十四日。高顺部直|杀进左贤王部背后。从广宁到东宁。匈奴全线停止进攻。咆哮的王不顾一切调兵北上。誓高顺剿灭!

    然而。高顺岂能如其所愿!漂亮的直拳之后紧跟着一手勾拳。从东宁城沿着幽州边界故燕长城一直杀到广宁。可惜左贤王自诩文武双全。却被高顺狠狠的涮了一把。待到十五日。高顺离开广宁的界。左贤王部共计损失超过八千族兵。钱粮损失更众。以致虚连骂娘的精神都没了。

    十二月十五日。高|率部顺利返乌坡城。随行的除了尚算完好的四千俘虏外。还有近两万匹战马。几乎每名骑兵跨乘两匹。使的四个龙骑师速度大增飘忽不。这一仿效后世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的方法。最大限度发挥出了骑兵连续作战优势。五天时间奔驰近三千里。斩首超过两万。极大鼓舞了士气。破坏了匈奴的进攻节奏。也令匈奴恼羞成怒掀起新一轮猛主动增加汉军战绩。

    然而。与高顺的胜利凯旋相反。鲜卑方面却渐

    |密布。

    “主公。已经五天了。冯玉那里始终未有消息送来。恐怕……”郭嘉皱眉道。五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而冯玉恰恰身处中部鲜卑。

    他的音信皆无只说一件事中部鲜卑动了!

    “轲最那里情况如?”贾诩问。同时将视线移向幽州以北。

    “目前尚无消息。轲最部落已经完成集结。正在密监视中部东部鲜卑。相信一有风吹草动。将第一时间通告。只是。太史慈将军的第三龙骑军正在全力压制匈奴。嘉担心中部鲜卑东部鲜卑发起突袭的话。仅靠轲最部落难支撑!”郭嘉说出心中担忧。并拿笔在辽西草原边界画了一条重重的黑线。轲最部落南北纵深有二百余里。却缺少河流山川阻隔骑兵两日即可穿越。而我军部署在辽西草原北部边界的兵力仅有守卫要塞的一个暂编师五千兵卒一旦轲最部落抵挡不住第三龙骑军回防不及。必导致鲜卑长驱直入。威胁幽州中部!”

    “奉孝分析的很道理主公。适当向辽西草原增兵。”沮凝眉片刻。才提出建议。“增援部队以辽西郡三江郡暂编师为主不求阻挡鲜卑大军。要能拖延其行军速度即可!”

    “好吧!”高勇毫不豫的点头。此时此刻。战局逐步进入关键时刻。任何不可控因素都要尽力压缩。“立即下令辽西郡三江郡各集结两个暂编师出征。多配备强弩箭矢。还有实验中专门对付骑兵的撼天雷(非碰引爆式。而是早期原始的药绳点燃以铁皮包裹炸药和铁钉铁屑铁珠等物杀伤范围大。骑兵再好不过。也携带一部'全当实战检验了。也收集不少数据。”言罢。点幽州北部道。“五天时间。两道放水口已经打开。匈奴果然被贪婪蒙蔽双眼。开始大量涌入。但是却并没有达到我军预估之数量。因此。门时间还要延后。直至匈奴主力进入。此役。我军部已经安全退入第二道防线阻敌。第一道防线仅剩马邑汪陶剧|平舒乌坡弹汗山广宁东宁八座城池。均有机步师驻扎惟忧者粮草辎重运送而已。”

    贾诩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辎重?想必匈奴比我军更加需要。主公不趁此机会引蛇出洞围而歼之?所需者仅负责押运粮草辎重的暂编师以及专门策应围歼敌人的龙骑师。无需太多。每条线部署三千至五千兵马足矣!”

    “计甚妙!”沮授赞道。“挖的三尺没能搜集到足够粮草。加之高顺将军的掳掠。于情于理。奴人都会将目光锁定在军需辎重上。明知有陷阱也不的不吃。嘿嘿。也是击其必守啊!”

    北方交战热火朝天。中原好不容散的硝烟又渐渐积聚。

    徐州东海国下邳郡。自的知高勇增兵陵郡后。刘备除秘密安排将官谋士心腹世族的家眷西迁外。便着手调动兵马压向边界。游荡在东海国北部的陈到奉命领兵八千进驻陵守卫下相侧翼。简雍率军三千防守取虑;刘引军五千驻扎厚丘;而刘备关羽糜芳曹豹共率军两万驻扎下相。东海国北部只留下孙乾的一万新携手曹仁所部共同防守。

    同。为表示诚意。曹操赠送一批粮草军械。并主动后撤驻扎彭城东部的兵马。更调动军兵南下训练水。意图威慑刘。

    与之针锋相对。广陵郡守陈登亦积极调兵布防。原本一万五千精锐分别进驻县凌县阳。加上随后抵达的三个海军陆战师。使的每座城池守军都在一万以。再配以郡兵震慑后方。可谓攻守兼备。陈登虽不喜战争。却也毫不惧。除了精兵在手外。还有那些高加固的城池。别说刘备只有区区四五万人。即便是再多一倍也同样饮恨收场!

    短短数日。徐州境内的诡异气息令有识之士大为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自古战火最无情。为了家安危。广陵下邳刚刚安稳下来的百姓再次掀起了迁徙浪潮。部分南|。部分西进。广陵郡内的大多数流民被海运至夷州安家户。从而使州常住人口接六十万!其时。刘繇孙策同时沉寂不动。原本各自的军事调动也纷纷停止。乃至荆州刘表接到消息后也愣神半晌。才急忙下令王威放缓攻势。并继续扩军备战。

    至十五日晚。刘备。|登于下邳对峙。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牵扯过来。若说还有不受影响之处。恐怕就只有高勇曹操势力的带。渗透袭扰愈演愈烈。孙仲兵团更在取乐进首肯后全军压向东海国。包括第四机步军第八军和武安国辖下尚未补充完毕的青州郡兵。

    “陈太守。刘备乃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为所虑者乃其背后之曹操!”随援军同时抵的张颌成为了级别最高的将官。但为照顾陈登及广陵郡内本的派的心理。只的暂居副职。协助陈登指挥作战。

    “将军所言甚是。刘备精锐基本丧失于豫州青州。目前聚集于下相的两万兵马多为乌合众。”陈登其父告。为人处事放低姿态。特别是对于北方派来的文官武将。不卑不亢。凡事友好协商。“然而。细作禀报曹操动作不断。一面支援刘备钱粮。一面纠集部曲向豫南移动。登担心其会出兵县。攻淮陵进入下西南威胁我县守军背后!”

    “嗯。陈太守所虑不无道理。”颌想了想。道:“曹操诡诈。刘备亦非省油之灯……这样如何。调一个师秘密进驻夏丘。待两军之后立即挥师西进。先行取县。反过来威胁曹操!”

    “将军打算调动何支兵马?”

    “刚进驻县的第五师吧。陈太守再派些向导。可保九成胜算!”

第十章 大风起兮(6)

    二月十五日夜,正当高勇为如何引诱匈奴更多的进脑汁之时,一匹快马急速飞奔在通向蓟县的官道上,骑士高声呼喝行人让路,更加重了紧张气氛。战马毫不停歇,径直冲进夜不闭城的蓟县。守军望哨发现之后立即吹起号角,示警城内街道百姓让出通路,保证通讯兵优先通过。这样的号声在与匈奴开战之后时常听到,蓟县百姓除了理解就是支持。每当号声响起,行人纷纷让路,好似久经训练一般。

    “驾——吁!”不待战马停稳,骑士翻身跃下,快速冲进指挥幽、并二州数十万兵马的作战中枢。“辽西急报!”

    “鲜卑动了!”放下急报,高勇面色冷肃,拿起代表东部鲜卑的小旗插在辽西草原、轲最部落的东北。“昨晚,轲最部落斥候发现东部鲜卑自东北方向压来,先锋骑兵过万,后续主力当不低于八万,占据东部鲜卑六成兵力!按距离推算,今日恐怕已经开始相互试探。轲其塔希望我军立即派兵增援,并且支援部分弓矢以备破敌之用。”

    “东部鲜卑?”沮授双眼眯成一条线,抿了抿嘴唇,冷声道:“来得好啊,素利老家伙还是不长记性,这才几年啊?就把上次的惨败忘得一干二净了!”

    贾诩摸了摸下巴,视线游走在轲最部落与辽西草原之间,突然问道:“奉孝,轲最部落实力恢复几何?”

    郭嘉略一思索即回答道:“休养生息二年多,根据太史将军送回的情报显示,其部族兵应在六至八万,精锐力量约三万!其余的均是新近依附的小部落,尚未完成融合,不堪一战。”

    “嗯,相当于我方一个龙骑军,的确有些吃力……主公,东部鲜卑出兵,中部鲜卑、西部鲜卑也绝无旁观之理,诩以为该当支援轲最部落。然而,要以其族兵为主要战力,我军只派遣步卒协助其防守两座主城,野战全部交由其自行负责。为防万一,主公修书一封,告诉轲其塔我部骑军正在与匈奴激战,暂时无法抽调。”

    郭嘉眼中精光一闪,“借刀杀人,削弱轲最力量?”

    贾诩嘿嘿笑道:“匈奴、鲜卑一丘之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结交,也要防其反咬一口。

    轲最部落近邻辽西草原,眼下乃是防卫鲜卑的屏障,实力最好维持在八万以内,精兵不应超过三万。也即是说只要在辽西部署一个龙骑军就能防守得住!”

    高勇愣了一下。没想到贾诩口中居然说出了华夷之防。不过熟悉历史地他自然清楚后世中国人因为此点吃地大亏。怎奈。自与其结盟后。轲最地优异表现。逐渐弱化了己方提防之心。加之脑袋中民族共融共和地思想作樂。不知不觉间竟把其视为真正地盟友……“文和。轲最部落地表现一直良好。而且其兵力也是在鲜卑威胁大增之后才逐步增强。如此做法是不是欠妥当?”

    贾诩使劲摇了摇头。“主公切莫心软。鲜卑、匈奴、羌、胡之徒可交不可信。只宜使其做犬羊。切莫使其变虎狼!”

    高勇转头向沮授征求意见。沮授耸肩道:“授与文和意见一致。可交不可信!应当派兵增援。但要以步卒为主。同时下令三江郡待命地李政部立即出击。狠狠地到东部鲜卑腹地烧杀抢掠!”

    郭嘉最是痛快。不等高勇询问。直接道:“主公曾讲。草原蛮人凶狠暴戾。你强他顺。你弱他逆。惟有死死压制!近一两年主公为了征战西凉、中原。北疆兵力调走大半。不得不扶持轲最以为外围屏障。然此法终是权宜之计。现时我军强大。他自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一旦我军势弱。第一个咬过来地肯定是轲最!主公。情意归情意。国事归国事。公私分明才好!”

    高勇被三人一顿劝说。只得摇头接纳:“好了好了。诸位说地都对。勇坚决采纳。如何?沮公。除李政部出击外。步卒该派哪支部队过去?”

    沮授琢磨片刻。取下三江郡第七十三步兵师地旗帜插在轲最部落主城上。“派七十三师。再附以三个暂编师足矣。如若东部鲜卑攻势猛烈。可让太史慈分兵袭扰!”

    这时,赵咨走了进来,“禀主公,三位军师,刚收到辽西草原北部要塞的飞鸽传书,禀报今早遭到东部鲜卑兵马突袭,所幸提早接到轲最部落通报,有了防备。至飞鸽出发时止,已激战半个时辰,射杀敌军百余,我军伤亡轻微。”

    “哼!”沮授冷声道:“天意要其亡,必先使其狂!主公,两年内一定要灭掉东部鲜卑,让我军控制下的草原再向西扩展一千里,而后再以一个龙骑军的兵力与辽西草原配合,两面压制中部鲜卑!”

    十六日,北疆战线战况依旧,突破第一道防线之后,匈奴骑兵犹如脱缰野马,不顾一切的向纵深推进,遇村便搜、遇镇便抢,所经之处似蝗虫过境,只留下满目疮痍。浓烟弥漫在南北宽约二百里的地带内,匈奴骑兵肆意纵横,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希望寻到期盼已久地钱粮女人。

    然而,至十七日,整个匈奴高层几乎全部接到一份震惊的消息——分派搜刮的族兵一无所获,除了可怜巴巴的几粒压仓粮食外,连个布头都没能找到!

    左贤王虚连首先觉察到异常,立即派人请来其余匈奴高层商议对策,毕竟随身携带的粮草已经入不敷出,眼看着十来日后就将断炊。

    不得以,各部落族长纷纷启程赶赴广宁城北的草原。与此同时,匈奴各部的进攻更加猛烈,负责第二道防线守御的四十余个暂编师经受了严峻地考验,激战竟日,只损失七八座要塞,已然超额完成任务。而像钉子一般扎根第一道防线的八座城池,更是遭受到匈奴进攻以来最狂烈的攻城战。为了钱粮,匈奴人已经双眼血红,一个个嗷嗷怪叫,比起野狼不逞多让。战斗最激烈的马邑、剧阳二城,各十门神武将军炮打到日落时分已经半数哑火,发射出去的怒火连珠炮数以万计,炮弩箭更是逼近五万,而弩箭则已将城外土地全部覆盖!以致匈奴人想要靠近城墙,必须先趟过遍地荆棘!

    尸体、兵器、马匹、甲胄随处可见,火光、浓烟、腥臭、乌鸦,组成了最悲壮地画卷。无论对匈奴还是对汉军,这样地激战都是惨烈地。

    然而,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生存下去,生命变得最为廉价。

    十八日黎明时分,三江郡,郡府内数员将领齐聚。

    孙泰顶盔贯甲,目光扫过每位将官,“出征地时刻到了!报仇地时候来了!让我们擦亮刀枪,为死难在鲜卑刀下地乡亲父老报仇雪恨!”

    一股凛冽的气压瞬间腾空而起,惊飞了屋檐上休憩地鸟雀。“誓杀鲜卑,报仇雪恨!”

    孙泰向身旁的赤努颜微微点头,旋即高声道:“督军府高将军令:命以第七十三步兵师为主、第五十三、第五十四、第五十五三个暂编师为辅,共计两万将士即日出发增援盟军轲最部落,从正面牵制东部鲜卑主力!同时,驻扎三江郡的第五龙骑军将会在七十四、七十五步兵师的协助下兵出大兴安岭,由背后突袭东部鲜卑!此次出征乃用防守反击之法,各师、各团务必携带充足的弓弩箭矢,督军府也将紧急调运一批炮弩、霹雳车补充进来。此役目标只有一个:杀!尽最大能力杀伤鲜卑有生力量,为彻底消灭鲜卑铺平道路!”

    午时,大军集结完毕向草原进发。为保证速度,三江郡首次征用民间车马,动用超过两千辆四轮车投入运输。当马车组成的长龙奔行在通向轲最部落都城的新建官道之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是日,轲最部落正式迎来东部鲜卑的全力攻打,面对无边无际地素利族兵,轲其塔亲自督阵。依托都城高大宽厚的城墙和高勇支援的一百部霹雳车给与敌人大量杀伤,使其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伤亡。模仿高勇军守城之法,亦让轲最族人第一次体会到屠戮的快感。弩箭、雷暴弹成为了战争的绝对主力,即使素利族兵拼着巨大伤亡靠近城墙,也会在攀爬的过程中命丧暗口刺出的战枪之下。此时的轲最部落都城只能用刺猬来形容,让素利无处下嘴地刺猬!

    “大帅,实在打不下去了,族兵死伤惨重,已经拼光四个千人队了!”素利麾下五狼之一的阙安达双眼泪流苦苦哀求,丝毫顾及不上后背的三处箭伤。那是在最后一次进攻失利撤退时敌人留下的。幸亏不是三江郡汉军守城部队使用的倒刺苍狼箭,否则阙安达非得死掉一层皮不可。

    素利恼怒非常,抬起一脚就要踹向阙安达,可看到他老泪纵横,心头蓦然一软。曾经地五狼只剩下四个了,而且老的老、伤地伤、病的病,此次随军出征地只有日渐衰老的阙安达和库里莫里地儿子库里踝。“出去吧,先把伤口整治下。战事就让库里踝接手吧!”

    阙安达无力的垂下头,慢慢退了出去。

    素利转过身来到羊皮地图前,狠狠一圈砸在轲最两个大字上,“该死的轲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联合乌桓彻底灭杀了你!”

    “大帅息怒!”看相貌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库里踝来到素利身旁,“轲最不过是高勇饲养的看门狗罢了,得了些许甲冑、兵器就得意忘形。依交战两日的情况判断,城内储备的箭矢必已消耗大半,顶多能再支撑个一两天而已。库里踝最担心的还是这高大城墙,想不到高勇居然为轲最修建了不次于三江郡要塞的城池!”

    素利哼道:“这个本帅当然知道,否则骂娘做甚?只一座城池,就让族兵损失数千,传出去颜面丧尽啊!”

    库里踝道:“大帅,其实有个办法无需兴师动众,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了些罢了。”

    “哦?快说!”

    库里踝嘿嘿阴笑道:“向流进城池的河水投毒,或者把病死的马匹扔进河床……”

    “这……”素利一怔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在考虑利弊得失。鲜卑人自分裂后内乱不断,却始终维持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投毒、不破坏草场、不破坏河流水源,否则……“此举有违祖训啊。”

    库里踝冷声道:“大帅,东部鲜卑生死存亡之际,祖训能救得了数十万族人吗?不杀掉轲最这条恶犬,咱们鲜卑就无法顺利南下。等到高勇羽翼丰满,倒霉的就会是孤苦伶仃的族人啊!”

    素利脸色急速变换,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是甩了甩头,“容本帅再想想!”

    库里踝悻悻而出,转瞬将这股邪火发泄到轲最都城头上,又调动两个万骑队展开骑射,这一次不再是普通箭矢,清一色换成了火箭,反正天干物燥,点起大火最好不过!

    都城上,轲其塔冷冷的凝视对面的大旗,嘴角挂上一丝狞笑,“快去叫人抬水泼墙,让外墙挂上一层冰衣。老子倒要看看他个死素利有何本领杀上来!”一声令下,轲最族兵忙碌起来,一桶桶水运上城墙泼洒出去,不但熄灭了火箭,还在寒风下迅速结冰凝固……

    轲其塔又巡视几处要害,方才返回内府。一进屋,便看到父亲呆立在地图前,“父亲,为何事发愁?”

    轲最叹口气,道:“儿啊,你说高将军能取胜吗?匈奴倾巢出动,足足五十万族兵啊,即使当年的乌桓也未必挡得住。”

    轲其塔接过热毛巾敷了敷脸,感觉暖和起来后才笑道:“取胜毋庸置疑,只不过是损失多大的问题了。您看中部鲜卑至今按兵不动,除了慕容部落拿不定主意外,也因其不看好匈奴。只有素利这等莽夫才会出兵趟这潭浑水,都当高兄弟是好相与的呢。求救信已经发出,此刻援兵兴许已经在路上了,待其抵达后内外夹击,一举击溃素利!”

    看到轲其塔信心慢慢的样子,轲最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儿啊,为父一直在想个问题,你觉得高勇会容忍我们轲最部落强大到何种地步?”

    轲其塔神色明显一顿,称呼的转变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个……很难说!”

    “唉……”轲最一声叹息之后,屋内再度恢复了安静。

第十章 大风起兮(7)

    后,阴云密布,压向幽州。

    雾蒙蒙的天空中,一只飞鸽突然越过山梁,出现在蓟县城北的原野上。灰色的双翅几乎融入天空,站在地上仰望,除非视力极佳,否则只会将其与乌云混淆。似乎思家心切,越临近蓟县,飞鸽速度越快。

    此时的蓟县城一如既往的繁荣,丝毫没受到战争的影响,即使最近的战场距离蓟县不过二百余里路途。百姓的脸上平静如常,只有守城郡兵严阵以待,才会让人体会出淡淡的硝烟味道。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幽州仅次于奉天城的物资集散地散发出勃勃生机。虽然相当数量的民用马车被紧急征用,但是各条物资运输线仍在全力运转。客运、货运数量庞大,犹如一个个红细胞穿行在四通八达的道路网上。幽州、冀州正是依靠这遍布乡村的道路网,才造就了经济奇迹!幽州全年商税收入比之去年高出一成四,冀州更是高出一成五!曾经朝廷的骄傲早已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飞鸽越过城墙直接飞临作战部地域上空,盘旋两周后落进内设的鸟巢之内,随后,鸽子腿上绑固的竹筒被专人取下……一刻钟后,纸筒内信纸上的密码破译出来,赵咨拿到后扫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快步跑向沙盘室。

    “今日匈奴攻势稍缓,各部落均在整顿兵马。”郭嘉禀奏道,“除我军预留口袋稍显松懈外,其余防线稳固依旧。暂编师伤亡情况也在预估范围之内,其中阵亡人员首次超过一万,伤兵增至三万五千六百余。而从开战至今,我军共计造成匈奴伤亡超过十二万,俘虏一万四千九百人。”言罢,郭嘉拿起毛笔蘸上红墨,在墙壁上的白板上写下新的伤亡数字。

    触目惊心的红字,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高勇仍然感到心痛。同样坚城、同样战术、同样军械,久经沙场的正规军伤亡率远远低于暂编师!

    沮授发现高勇眼中地一丝不忍,出言道:“主公切莫心痛,以这般微小代价创造出如此辉煌战果,比之历朝历代有过之而无不及!暂编师的伤亡的确较正规军高,但若是换成以前的朝廷边军,只怕伤亡翻上四五倍都不止。也就是主公镇守边疆,倘若冀州、幽州仍由袁绍、公孙瓒盘踞,伤亡就将翻上十倍!”

    “是啊,”贾诩接道,“多亏主公设计的服役期制度,才使得暂编师拥有不少老兵带领,如今仅是开始,相信五年十年之后,随便拉出一支暂编师,其战力都将毫不逊色于目前的步兵师!”

    高勇点点头,平复下心情,说道:“昨日、今日两天匈奴攻势渐缓,前方斥候也送回消息,发现小股匈奴骑兵向广宁方向汇聚。看来是左贤王发现了问题,想要召集众人商讨对策。”

    贾诩嘿嘿笑道:“就怕他不商议。只要匈奴头领聚集一起。必将大闹起来。想撤地。想跑地。想捡便宜地。想报仇地。等等。如同大汉朝十三州各自为政一样。匈奴部落众多。思想亦难统一。顺风顺水时还没问题。一旦攻势受阻、伤亡增大。内部矛盾必然爆发。冯玉曾专门研究过鲜卑、匈奴二族。发现其更多地依靠利益维系。各部落为了水草牧地争斗不断。所缺地不过是一把火而已。唉。说起冯玉。至今未有消息送回。是不是该派人打探一下?”

    沮授闻言笑骂道:“你啊。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放心吧。主公已经派特种作战营前去营救了。若中部鲜卑以礼相待还自罢了。否则……”

    高勇冷冷道:“否则。定让鲜卑鸡犬不留!”

    这时。赵咨快步跑了进来。“主公。西部鲜卑细作密报!”

    “哦?难道……”迅速扫视。高勇面色微凝。“果然啊。西部鲜卑出动了。而且集结了三十万骑兵南下!”

    听到自己地判断得到证实。贾诩嘴角微挑。“西部鲜卑素来喜好占小便宜。却不知占小便宜吃大亏地道理。嘿嘿。来地正是时候。看来匈奴在幽州、并州打开缺口地消息已经送回草原深处了。只是为何中部鲜卑至今未有消息?难道莫护安还未拿定主意?匈奴、鲜卑联手。合计超过百万骑兵。如此良机居然白白错过?”贾诩一副欠揍得表情。看得郭嘉险些抡起了拳头。

    还是沮授做出了解答:“东部鲜卑为利而动,西部鲜卑见利而动,中部鲜卑……怕是要做那渔翁得利之想!好算计啊,比较了解我军实力的莫护安算定无论匈奴胜败,此战过后,中部鲜卑都将强压东、西二部。可怜两个傻冒,一个元气未复,一个鲁莽少智。主公,此役我军还真不能败,否则中部鲜卑必将趁势而起,让我军北疆多动乱十年!”

    高勇望了望沮授,心中明白其所言不假,按照历史所载,地确是中原混战之后虚弱导致鲜卑崛起。然而,他们有一样不知道,那就是自己带来的超时代技术。只要燧发枪和行军炮研制成功,草原民族将再无崛起地可能。而这两样东西,十年之内一定能够制造普及!所以,对于沮授的担心,高勇一笑了之。即使此役与匈奴两败俱伤,相信督军府仍有足够实力将匈奴、鲜卑阻挡于国门之外。

    只不过,统一中国的步伐要大大放缓了!

    “还是主公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郭嘉在匈奴背后插上了一面代表西部鲜卑地小旗,“双方纵兵百万决战疆场,此战必将传颂千秋!诸公身为其中的一分子,自当傲视天下,舍我其谁!”

    “说得好!”贾诩赞叹道,“傲视天下,舍我其谁!主公,放手大干吧!”

    此时,闻声入内地华雄、徐荣齐声嚷道:“傲视天下,舍我其谁!主公,第一(四)龙骑军休整完毕,全军三万官兵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杀匈奴他们个狗娘养的!”沮授突然爆出一句粗语,挥舞拳头道:“后日第一、第二机步师亦将抵达,到时大军云集,必将开创古往今来第一伟业!”

    旁听

    澎湃地赵咨突然记起一事,言道:“主公,高览、也上书请战,第七十一、第七十二机步师整装待发,保证完成督军府指派任务!”

    “哈哈,好,万众一心,将士用命,纵使匈奴、鲜卑聚众百万,也难逃败亡一途!”

    与蓟县的众志成城不同,广宁城外地左贤王大帐内确是一片愁云惨淡,与会各部落族长、万夫长无不面色悻悻,惨重的伤亡让所有人心情沉重。以前历次对汉军作战的经验全无用处,仿佛汉军突然脱胎换骨,寻不出半分之前的影子。

    压抑的气氛,寒冷的空气,涤荡着每个人的心房。

    左贤王虚连清清嗓子,言道:“召集诸位前来地意思想必都清楚了,汉军狡诈,让我匈奴伤亡颇重,不少部落仅剩一半族兵,围攻汉军坚城的部落伤亡更加惨重,已经打光了几个万骑队,实乃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但是!仗又不能停下来,此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击破汉军防线,杀入幽州、并州腹地,本以为能大肆掳掠一番,结果……汉人阴险,败退之后仍倚仗高山峡谷阻挡我匈奴大军,企图迫使我大军粮绝退兵。”

    “大王说得对,汉人狡诈,死伤三四千人才杀进要塞,结果连个布头都没找到!部落存粮已然见底,再这样下去不战自溃啊!”左骨都侯滹毒胜大表疾苦,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其余几人甚为揪心。

    “说得对阿!汉人逃就逃了,竟把带不走地粮食烧掉,可怜部族儿郎拼杀数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大王,您可要给俺们作主啊!”

    “别提了,谁不都一样,吃不饱,打不动。再加上汉军兵器犀利……唉,仗打的难啊!”

    一旦开了话匣子,便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述说疾苦,只搞得左贤王虚连脑门青筋暴露、黑线缭绕。“好了,这些本王都清楚,哪个部落不吃紧,哪个部落不缺粮,可汉人早把粮食运到幽并腹地,只有击溃第二道防线,才能弥补匈奴大军的损失!”

    左谷蠡王大且渠瞄一眼虚连冷哼道:“说得容易,我看照这么打下去,族兵拼光不说,还有可能遭到汉军反击。即使汉军不动,北边鲜卑也一直挑衅不断呢!”

    虚连不屑的望一眼大且渠,嘴角一挑,带着三分嘲讽道:“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鲜卑已与我方结盟共同讨伐高勇,西部鲜卑三十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东部鲜卑十余万兵马已然杀入轲最部落,相信三五日后定能长驱直入,搅乱幽州腹地!到那时就是我匈奴大军纵横幽州地时候了!”

    “真的?”

    “大王万岁!”

    “这些好了,汉人,等着死吧!”

    “哈哈,汉人女子……”

    丑态百出,只有左大将胡掖狼骨、左大都尉丘林隆寥寥数人面色如常,转动地眼珠表明他们在算计其中利弊。多了鲜卑多了实力,可也多了人分赃……

    虚连伸手压了压,呵呵笑道:“损失是暂时的,未来是美好地,回去后抓紧休息,两日后全线突击,就像上次那般,一定要打开缺口!”

    “嗷————”

    十二月十九日,阴霾的天空再次飘落雪花,点点斑白装点着辽阔北疆。

    受降雪影响,激战的双方难得同时罢兵一天。匈奴族兵窝在部落内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坚守城池要塞地高勇军则抓紧时间修补城防、运送辎重补给和伤员。双方心照不宣,却同时默认了来日更大规模、更加惨烈的战斗。

    日上三杆,从兖州前线匆忙调回地第一、第二机步师,在经历了连续不停的十余日狂奔后,终于提前一日抵达蓟县大营。旅途劳顿并未消磨将士斗志,反而在十余天内迅速休整补充,待进入大营时,两个**机步师齐装满员、士气高昂。

    随即,高勇、沮授、贾诩联名下达“暴雪”行动指令,集结了督军府近半精锐地北疆战线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午后,华雄部第一龙骑军离营西去,徐荣部第四龙骑军全部进入蓟县山区,兵锋直指激战最烈的弹汗山。

    包括刚刚抵达的第一、第二机步师在内,高勇于蓟县、上谷两郡内,集中了近卫、第六十二、第六十三、第十一、第十二和第十五共计八个机步师,超过十五万人的庞大兵力,并以沮阳、居庸、昌平、渔阳四县布置出巨大的口袋阵。

    随着各部队进入战斗区域,蓟县大营突然空旷起来,没有了士兵操练的呐喊,没有了粗狂豪迈的号子,蓟县百姓仿佛缺少了什么。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人们相信百战百胜的高勇军必能再创辉煌!

    雪越下越大,渐渐遮蔽了黑色的山川丘壑,原驰蜡象,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蓟县城门下,高勇、贾诩、郭嘉三人翻身上马,向沮授挥手告别后,纵马驰向蓟县北部山区。其后,近卫团随行保护,车马辎重一应俱全。

    沮授高声道:“授在蓟县恭候主公德胜的消息!”

    高勇举起拳头挥舞道:“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直至大军全部消失在山野之间,沮授才抖落斗篷上的积雪返回府衙。然而,事情似乎总是没完没了,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水,一封八百里加急快报登时让沮授恶心了一阵。“哼,该死的倭人,居然主动挑衅!看来是肉皮子发紧了,难怪主公说十天不打上房揭瓦。子扬倒是好算计,拿倭人试验新兵器,也算物尽其用。只是,倭人怎么会挑现在闹腾呢?莫非是有人暗中泄露?”自言自语中,沮授取出青州、辽东一带的地图比划起来……

    傍晚时分,落雪遮盖了一切,只有外出觅食的雄鹰不畏严寒,依旧翱翔在天空之上!

第十章 大风起兮(8)

    二月二十日,雪停,云开,日现。入冬以来从未得.+在天空,阳光与白雪相映生辉,绚烂着美丽的辽阔大地。清朗的天气,让许多隐藏起来的鸟兽现出身影,松鼠、鸟雀、兔子,乃至粗壮的野猪亦拱开洞口的厚雪,哼哼唧唧欢快的奔跑在山林之间。

    微风吹过,落雪沙沙,美丽迷人。

    突然,覓食中的兔子猛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红色的眼珠警惕的向前方望去。“呜——”低沉的号角声打破山林的寂静响彻原野,紧接着亮的军号声破空直升……马蹄声骤起,轰隆隆的如滚雷经过。兔子警惕万分,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仍然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挪脚步,待的探出草丛向山谷张望,正看见两条黑线迅猛的撞击在一起!

    “一个不留,通杀!”翁声嗡气的怒吼,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红黑色甲冑一方杀意凛冽。冰冷的面具下,是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喷涌而出的热气,夹杂报仇雪恨的畅爽。

    激烈的对撞,仇恨的拼杀,只让山谷内刀光血影、喊杀震天,眨眼间交战处血红一片,残肢断臂横飞、无头尸体倒卧……

    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他在好奇,山谷内的人类在干什么?没多久,提鼻子一闻,兔子本能的暴退两步,红色的小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只野猪不知何时哼唧哼唧的拱了出来,嗅了嗅刺鼻的血腥,同样的小眼睛却闪耀着兴奋的神采。

    此刻,山谷内地交战已经结束,红黑色甲冑一方几乎取得完胜。马蹄铁、马镫、马鞍、马刀、马甲联合起来,造就了匈奴骑兵难以逾越的鸿沟。无论小队遭遇,还是大队厮杀,同等数量下,匈奴骑兵处于绝对的劣势。而此情此景,在十年前却是恰恰相反。那时候,匈奴骑兵足足压了汉军一头!可怜的匈奴人,直到倒毙马下,仍圆睁双目,死也不明白为何世界变化如此之快!

    “勤务兵马上打扫战场,伤员立即运回后方,其余部队休整一刻钟,而后继续横向搜索!”有序、紧张、默契,自战斗结束后,山谷内除了简短的命令,再也听不到任何人声。血腥气愈发刺鼻,兔子眨了眨眼睛,收起好奇心,一蹦一跳的继续觅食了。倒是那只野猪钻进矮树丛中,贼眉鼠眼的向战场靠近,等待着活动的人类离开后大快朵颐。这样的事情虽不常见,却也在半个月内碰上三次,野猪知道接下来地两三天内可以大睡特睡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像山谷内的小规模战斗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原本就有张辽的第六龙骑军分散游击,加之退入第二道防线的数十个暂编师稳定下来投入小范围游击战,使得长驱直入地匈奴骑兵立刻步履维艰,其中斥候的损失尤为严重,山村、树后、河边,随处可能遭到伏击,随时碰到要命的陷阱。特别是在第一、第四龙骑军投入战斗后,形势急转直下,分散搜寻粮草、人口的匈奴族兵迅速消失。

    为此,突前的几个匈奴万骑队不得不收拢兵力,放缓推进速度。即便如此,每次驻扎,营地都将遭到袭击,或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火箭,或是莫名其妙地炮弩急袭,甚至还有野猪群的狂飙、豺狼与野狗的袭扰,总之,粮食没找到几粒,族兵伤亡却在日日增加。幽州、并州北部的群山好似阎王的大胃,无论填进去多少族兵,都难逃泯灭消散的下场。

    如果说还有平静地带,恐怕只剩下预定为埋伏区的两块地域。大军的进驻,让外围山谷内的飞鸟走兽奔逃一空,相反,即将作为战场地方圆七八十里的范围内却人迹罕至,即使不得不派兵进入,也要尽可能的擦去一切痕迹。

    与此同时,作为匈奴南下必经之路的下洛、沮阳二城,正在进行最后的巡查。早已人去屋空的城池荒凉凄婉,除了挨家挨户布置陷阱的兵士再也看不到一个百姓。而邻近的、作为反攻基地的鹿、潘县、居庸诸城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随着各种作战物资地运进,临时医治所的建立以及城防地最后加固工程,几座城池已然变成铜墙铁壁。不说高大的城墙,单单城外宽四丈、深两丈地壕沟就不是匈奴能够轻易对付的,遑论外围原野上不计其数地陷阱、陷坑了!

    “主公,山区内诸城百姓大体撤离完毕,除自愿留下协助的青壮外,妇孺老弱均已安全进入后方避难。从平舒起,至渔阳止,十余座二线城池均打造成了铜墙铁壁。

    即便是打算放弃的下洛、沮阳,也是按照换取匈奴一至两万人性命布置城防的。如此布置,即能让匈奴继续咬钩,又不会过分示弱,使得匈奴注一掷。”贾诩大略介绍一番,言语中难掩兴奋。

    忙碌非常的郭嘉不知何时来到高勇身边,递过一张小纸条,“主公,这是安插在匈奴内部的一名细作冒死送回的急报。前两日,左贤王召集匈奴各部于广宁城外,商讨了下一步进攻计划,决定从今日起全线猛攻,务求打通进入幽州、并州腹地的道路,以响应鲜卑出兵!”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高勇叹息一声,“临来时,沮公就曾断言,匈奴必将再次倾力进攻。果然,贪婪驱使下,左贤王已经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危机了。先期各部队情况如何?”

    “均已进驻指定城池,且骑军在暂编师的配合下开始了小范围的游击作战,混淆匈奴视听,保证我军调动隐蔽顺利完成。”

    “很好,传令各骑兵军部,一旦匈奴全线进攻,需顺势收缩避敌锋芒,并按照预定之计划逐步引诱匈奴进入埋伏地区。命令张辽部可以适当前出至弹汗山附近,威胁左贤王侧翼,并适当牵制住左谷蠡王的部分兵力。”高勇循着昨夜与贾诩商议的对策下达命令。

    “有消息显示左谷蠡王与左贤王面和心不和,二人私下里的争斗已趋热化,若非此番南下,二人只怕已经为了左贤王位内讧起来。所以啊,引诱左贤王同时,不能让心怀鬼胎的左谷蠡

    宜,从而坏掉我方大事。”贾诩嘿嘿笑道。

    郭嘉何等聪明,闻琴弦而知雅意,“左军师是担心左谷蠡王趁左贤王大部被围困之际端他地老巢?咝——恩,不无可能啊!”思索着,目光落在地图上,“这么看,两个口袋分别布置在左贤王和左大将南边,左谷a王正好居中……有趣,倘若事情按照计划进行,这个大且渠会如何选择呢?”

    高勇摸了摸头,苦恼道:“为这个,昨夜我和文和头疼了半宿!”

    郭嘉琢磨片刻,挠头道:“倘若大且渠执意逃跑呢?”

    贾诩拿起代表第五龙骑军的旗帜狠狠的插在弹汗山西北,“那就让前出待命的张辽立个大功!”

    这一天,匈奴人难以忘记,驻守北疆的高勇军同样无法忘记。沉寂两日的匈奴兵突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一个个千人队开了出来,一个个万人队列阵城外。大城、中城、要塞,从东到西的千余里战线上,匈奴人第三次不顾一切的发起猛攻!

    各部落族长亲自督战,十数个万夫长亲自上阵,还有数百个千夫长率队冲锋,霎时间狼烟四起、怒涛如潮。面对高勇军完备的防守体系,面对炮弩、弩箭、床弩、怒火、标枪组成地多层次阻击战法,匈奴人冒着巨大伤亡前冲,以生命为代价靠向城墙……“这仗打得过瘾!”弹汗山的管~、马邑的娄兆几乎同声而出。

    相比于几座大城,众多的要塞、关隘则成为了匈奴重点照顾的地方。不分主次,一力压上,仿佛匈奴兵力无穷无尽一般。

    一封封战报汇聚到昌平临时指挥所,惊讶于匈奴地疯狂,屋内一众参议军师立刻振奋起来。匈奴越疯狂,己军战果就越辉煌!

    “广宁东部四座要塞驻军根据计划主动放弃,现已全员后撤。”

    “广宁西部三座侧翼防护要塞也按照计划弃守。”

    镇静的注视地图,高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想不到匈奴的攻势相当猛烈阿,看来广宁城也要准备撤退了!”

    郭嘉取下广宁城上代表第六十二机步师的旗帜道:“前期六十二机步师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虽然该师伤亡超过两成五,却给与敌人四倍死伤。与其配合的两个暂编师同样表现优秀,涌现出百余名忠勇战士。目前,第十五机步师一部并第一龙骑师一部已经进入广宁城南地喜峰口,随时可以接应广宁守军撤退。”

    “好,传令吧,准许六十二师趁夜撤退。但要注意方式方法,起到引诱匈奴进入埋伏圈的目的。”

    “遵令!”

    贾诩捋着几根越来越长的胡须琢磨道:“主公,留给左贤王一座空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若想诱其加速南下,是否得先给点甜头尝尝?”

    “文和的意思是……广宁城内留些粮草辎重?”

    “粮草、布匹……嗯,最好再留点御寒衣物及甲冑,让左贤王以为我军突然后撤必是因为后方有变,如此方能更好的配合事先散播的谣言。而最关健之出在于,守军撤退前,最好能组织一次华丽的反击!”

    “禀告右军师,一切准备完毕!”被临时调回的杨凌无奈地担任了右军师中郎将刘的护卫团校。虽说他是炮科出身,可担任步兵系长官还是第一次。尤其是此次行程至今未明,却要携带超过三十车物资,其中二十辆均是大铁皮箱封装。除此之外,还有博士、学士五十余人,几乎是研究院十分之一的精华。离开炮师就已经够苦恼的了,还要照顾一群满脑子奇思怪想的家伙,杨凌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刘放下书本,活动活动肩膀,“走吧,咱们先到旅顺军港等待命令。估计一日后新军令就会送来了。”

    “是!”杨凌立正道,旋即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右军师,这个……那个……卑职有件事想咨询一下?呵呵,绝不牵扯机密。”

    刘眼睛一扫,“你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着急了?看着北疆城头的神武将军炮心底痒痒了?想问问看威武将军炮何时装备炮师?”

    杨凌嘿嘿憨笑道:“全师兄弟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自从见识过神武将军,咱就再也瞧不上炮弩了……您老别误会,绝不是喜新厌旧。实在是神武将军给人的震撼太强大了!这不雷师将一听到风声,就拿皮鞭把卑职赶过来了!”说着,瞄了瞄院外马车上地铁皮箱,“那里面是不是……”

    “是嘛是!”

    “不是?”

    “嘛不是!”

    杨凌噎得满脸通红,刘笑得开怀舒爽。

    “这个不是威武将军炮,但是威力却不在目前研究中的威武将军炮之下!倘若比较地话,其杀伤力与怒火连珠炮相当,虽然杀伤范围暂时只有七十余丈,可体积轻巧,可以快速移动,并且拥有怒火连珠炮不具备的瞄准能力!”刘专挑勾引人地东西讲,弄得杨凌心痒难耐。

    “那会是啥武器?怒火连珠炮卑职知道,覆盖杀伤无出其右。杀伤力与之相当……还能适当瞄准……岂不是对付骑兵突击的利器?”

    “哈哈,慢慢想吧!这东西可是本军师苦思两年才取得地成果,调你们来保护,就是要到倭岛上实战一番,倘若满足诸方要求,当能尽快普及啊!”说到这里,见杨凌一脸憧憬,刘再度巨泄,“这家伙声势骇人,且寻常三五部放在一起就能封锁两丈宽的正面,距离越近威力越大,三十丈内能击穿一般木盾;二十丈内,能击穿一般轻甲!”

    杨凌听罢,顿觉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不止,恨不得背生双翅立刻飞到倭岛去……

    刘哈哈一笑,拍了拍杨凌的脑袋瓜,“等到倭岛,让你亲自操刀,体验一次屠戮的畅爽!知道内部人给新武器取的外号吗?”

    “什么外号?”

    “屠夫!”

第十章 大风起兮(9)

    天烽第十卷峥嵘岁月第十章大风起兮9

    二月二十一日。上谷郡。广宁城。

    自黎明时分。守城汉军突然倾巢而出。于城外秘密布阵。骑兵步兵弩兵交错排列。组一座攻守兼备的战阵。而在阵正中。整整一百部炮弩静悄悄的伫立。平直的导曹斜指向前。增程高爆炮弩箭固定其上。战阵身后的广宁城上。十五门武将军炮亦装填完毕。所有兵卒凝目前望。只待进攻命令下达。

    虽然仅有半时间准备。机步师仍然显示出精锐部队的训练有素。着实让辅助守城的暂编师仰慕了一。也坚定了许多人从军的决心。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耀广宁的界。十五门神武将军炮同时出怒吼。喷涌而出的烟雾中。十余斤重的弹丸呼啸着射向二里外的匈奴营寨。不考虑准确度。只要求最大射程。使的神武将军炮高高仰起。每次射击装填都要花费平常两倍时间。然而即便如此。当隆炮声滚雷一般打破黎明的寂静时。奴营寨亦随之喧嚣起来。

    这样的炮击乃是每日例行公事。或早或晚。有时是半夜。仰仗超远的射程。又不求击中目标。由此搅的匈奴大营日夜不的安宁。尽管交战已二十日。匈奴人多少适应了这的骚扰。但当他们亲眼看到围坐一起吃晚饭的七八人被一击毙命死状惨不忍睹后。无论何种情形下。只要听到炮声。立刻披甲胄向帐外逃窜。

    “该死的汉人!”一千夫长骂骂咧咧的钻出毡帐。可还未等他招呼手下就突然感觉到脚一震。紧接着脸上似寒风刮过。火辣辣的疼痛起来。本能的伸手去摸。谁知拿下一看竟然满手鲜血。

    “千夫长你的。啊。”奔来的亲兵看到千夫长恐怖的脸登时一声惊吼。

    可怜的人。五枚丸。只有这一造成了杀伤就让千夫长撞上。由此可见。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尘埃落定。慌乱的奴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偶些人大声咒骂。却很快在百夫长夫长的喝斥声中返回毡帐。想起族长万夫长下达的死命令不但通的炮灰族头皮麻。这些中高层将领一样的苦不堪言。按照传达的精神。拿下汉军城池打通道路。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倘若进攻失败。那么家人部落就要面临被破败的命运。

    之所以下达如此严苛的命令。盖巨大的诱惑前。以致老谋深算的左贤王也不的不动心。

    炮声过后。天空似恢复了平静。到惊吓的鸟雀再次欢叫起来。在林间寻觅早餐。

    这时一名蹲在栏附近解的匈奴兵突然现南面的天空猛然闪出耀的光芒仿佛破夜空的流星。拖拽出一道道光亮的长线。匈奴兵看的如痴如醉。直到光线消失才意犹未尽的抿抿嘴唇。叹息道:“汉人的的方就是好。能常驻。咦?什么声音?”

    与这个家伙一样。不少毡帐外游荡的匈奴兵也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呼啸。纷纷仰头上望。虽然有些人心疑惑。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乃是汉军炮弩独有的只在靠近城池三四百丈内才会遭遇。可是眼下足足超过千丈的距离上么还会听?难道汉军把炮弩摆到了营寨外?

    此时。中军毡帐内万夫长乌洛才刚刚接到斥候拼死送回的急报。“什么?汉军在城摆开战阵?怎么不早来报?。如果出了事。你们都难逃一死。来人啊。快吹号。汉军”

    “轰”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突然响彻匈奴营寨。犹如沸腾的热油中倒进一盆凉水。乌洛兰只感到毡帐一摇晃。棚顶更因飞溅物撕裂出数条口子。凛冽的寒风一而入。激的乌洛塔全身一颤。

    “快躲啊。又来了。”

    轮炮弩急袭。让匈奴营寨真切体验了一次热油水的碰撞。整整一千枚增程高爆炮弩箭。眨眼间将匈奴大营变成的狱。不计其数的毡帐燃起大火。烧的匈奴人狼狈逃窜。甚至万夫长乌洛兰的寝帐也没能躲避厄运。被一枚炮弩爆了火花。

    带着一脸血水的乌洛兰跌跌撞撞的跑出毡帐。疯的召集族兵。他要反击。要让汉人知道惹怒匈奴人的下场。

    可是。老天注定这一日是乌洛兰的倒霉日。炮弩袭中。匈奴人任何聚拢的企图都被无的摧残。连带着伤亡大增。而当炮弩停止肆虐。奴人开始寻找马匹聚集队伍时。营寨外又传来汉军进攻的号角声。

    乌洛兰满脸震惊。望着营南冲锋的汉军骑兵及其,紧紧跟随的步卒。竟一时不知所措。“人疯了?怎么突然杀出城了?难道西线匈奴败了?怎么会?”一连串问号让乌洛兰神情恍惚。

    “万。汉军。汉军。”

    “滚。老子知道。兵收拢。保护辎重向后撤退。”

    “撤退?”等待着军反击的亲兵被这突然的命令搞懵了。

    “愣什么愣?赶紧。”

    一辰后。这座兼任前哨职责的万骑队营寨恢复了平静。匈奴兵在莫名其妙中匆忙败退。除抢运走少量粮草外。几乎丢弃了全部家当。相较之下。进攻的高勇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很快。军潮水般退会广宁。匈奴营寨也迅速火光冲天。滚滚浓烟方圆十数里清晰可见。

    及至匈奴主力反应过来派兵增援时。只的到一片灰烬。

    趁此机会。广宁守军开始迅速撤退。神机营押运神武将军炮先行沿官道向南撤退。步卒紧随其后。沿途设置障碍。封堵水源。广宁城内只留下师属骑兵营及增派来的第一龙骑师一部驻守。其任务仅是吓阻延缓匈奴追击。为神机营撤退争时间。

    可叹素来目中无人的匈奴在与高勇军交手后胆气越练越小。谨小慎微成了家常便饭。尤其是汉军的逆。更让的到禀报的左贤王琢磨不定。既担心高勇有什么后招又企盼这是高勇强弩之末。总之。从至下的犹豫不决。加上匈奴先锋靠近广宁时遭受到暴雨般的弩箭射击。土脸

    兰暂时放弃了反的打算。

    然而。一日后。乌洛兰就后悔不迭。当其进入空无一人的广宁城时。心中五味杂陈。到底为了一座空城付出万余人伤的代价值不值?可是。这样的担忧却在接下来的战况中被随意丢弃了。

    二十二日除广宁。并州汪陶匈奴“攻占”。“仅存”的两千守军被迫向剧阳方向突围。北疆防1,出现的两个缺口。让匈奴各部极为兴奋。疯狂之下。各部再次不计伤亡的强攻。再度夺下二十余座要塞。并州境内。马邑与后方联络几乎匈奴掐断;剧阳也成了一座孤城;幽州境内亦好不到去。随着匈奴兵临平舒当城。代县与乌坡弹汗山的联系中断。

    两日之间第一道线“分崩离析”匈奴左贤王大喜过望。同时。关于中原再度开战的谣言传播开。言及高勇军之所以败退。皆因中原失利汉朝反对勇的诸侯联合起来全面出兵反攻。一时间。匈奴上下一片乐观。富饶的幽州指日可待。甚至后面缓赶路的西部鲜卑也突然昼夜兼程。生怕错过良机。

    “哈哈。无论消息真假。对匈奴皆有利无害。”左贤王开怀大笑。端起碗一饮而尽*汉人的烈就是好。这次无论如何要多艘刮一些带回去。”

    “王上所言甚是使消息是假的。可被围困的汗山乌坡剧阳马邑确是真的。眼下也不着急攻城。只要集中力量突破汉人最后一道防线。幽州即将成为匈奴囊中之物。”潘六奚嘿嘿笑道。

    “盼了多少年。于让本王赶上。此次击败高勇。本王声势如日中天。到时候挥师北上。鲜卑右匈奴都的躲避锋芒。”眨眼间的利好袭来。让虚连的脸反射出一种态的妖艳。“拿下了广宁。幽州门户大开。只要再夺下洛沮阳。就能直捣蓟县。你快速安排一下。咱们不必继续保存实力了。当务之急乃是率先杀进幽州腹的。”

    “王上放心。职已经做好了安排。四个万骑队已然起程南下。据先锋回报。汉军的阻击力度越来越弱。虽然遍布山野的陷阱给我军造成了些许麻烦。但相信五日内必能兵临蓟县。”潘六奚兴奋的比划起来。勾勒出美丽前景。

    “总算出了口恶气。伤亡了些。可比起。对了。广宁城内搜刮到什么没?”

    “粮食近万石。还有布匹御寒衣物种器。全是上等货色。卑职已命人尽速运来。”

    “汉人的东西好啊。只可惜让胡掖骨捡了个便宜。不过并州多山。只怕接下来的路更难走。倒是大且渠不声不响的摸到了平舒当城。不可不防啊。”

    “王上不必担忧。论路程。由广南下。绝对比平舒东进少了三成。怎么看都将是我王一个进入蓟县。”

    “是吗?哈哈哈。”虚连开怀大笑。脸色愈红。

    ※※※※※※

    昌平城内。传讯兵速进出。通完善的交通网络。让这座交通枢纽城池挥出了全部力量。倘若把幽州并州比作板的话。那么昌平代替蓟县成为了新的处理器核心。换句话说。现在的北疆防线一主一辅双核心。

    “各要塞守军正在照预定计划开撤退。只留给敌军尚未耗尽的物资。各部队伤亡没有超过既定额度。是暂时失去联络的几座城池情况不明。”郭嘉即使奏报最新战况。赵往返奔波。专门负责专递信息。须知。北疆之战。除了考验传系统的效率外。还第一次让信鸽担任了主要职责。由此。加密解密统成为了重中之重。工作于两排秘密房屋内文职人员算是指挥部内最忙碌的人。

    “暂时应该无忧。”贾诩肯定道。“破广宁汪陶。匈奴必将不顾一切的向南突击。几座孤城反而居于次要的位。再说。每座城池都有至少一个机步师和两个暂编师的兵力防守。粮草军械充足。即便让匈奴集中十倍兵力日夜不停的猛也的耗时一个月。何况现在的匈奴已经红眼。只能到幽州富庶的区的钱粮了。”

    郭嘉闻言笑了笑:“惜匈奴不知道下套的人是左军师。否则真会吓掉头狂奔呢。”

    这时赵咨快步走进。禀告道:“最新情况:匈奴前锋已经进入下洛的界。”

    “呦荷?动作蛮快的吗。”贾诩露出一丝阴笑。“主公。左贤王急不可耐了。是不是让他在下洛吃点苦头?”

    “吃什么苦头?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啊。眼下内部一定谣言四起。既然说我军中原失利。那就要摆出失利的样子。匆忙撤退。丢弃许多辎重粮草。甚至即将报废的神武将军炮也可以留给匈奴。只要他们有命运的回去。奉孝。孙部运动到哪里了?”

    “明日即能抵达轲都城外考虑到东部鲜卑斥候。距离可能会稍远。”郭嘉回道。

    “嗯。给孙泰传书。让他一切随机应变。一旦事不可为。当立即退入辽西草原边境要塞。督军府会增派七十一机步师支援。”

    “主公。七十二机师呢?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郭嘉笑道。

    高言一笑。指了指东南方向。道:“沮公不是提到倭岛最近苗头不对。请示督军府增兵吗?就让壁带着七十二机步师接替青州郡兵锻炼一番。顺便见识一下右军师废寝忘食研究出来的新兵器。或许将来反击匈奴鲜卑仅靠卒就足以取胜了。”

    “吹牛。”郭嘉很是不信。“骑克步兵。对付匈奴鲜卑。还要以骑兵为主。”

    高勇嘴角微挑。“`赌?”

    郭嘉看了看嘿嘿诡笑的贾诩。登时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干。据可靠消息显示:迄今为止。凡与主`打赌。无一获胜。嘉自认没破例的能力。还不如省下来给乔妹妹几件漂亮饰呢。”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0)

    最部落都城,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乌鸦呱起时落于尸体遍布的战场。残破的旗帜,淡淡的黑烟,未烬的烈火,让都城仿佛进入地狱血河一般。几日狂攻,东部鲜卑数次杀上城头,却终在轲最族兵的凶猛反击下功亏一篑。惨烈的攻防,让城墙披上血衣,在北风的肆虐下结冰凝固,远远望去甚为骇人。

    此时此刻,无论是轲最部落族兵还是东部鲜卑族兵,均已厮杀得麻木,呆滞的目光下,仅剩求生的本能。

    距离都城六十里外的白沟河,孙泰勒住坐骑眺望前方,对身旁的卫兵道:“命令部队暂时驻扎在河边,并派斥候打探都城情况。此外,立即飞鸽传书,告诉轲最我军已抵达都城外围,如何作战需派人协商。”

    “遵令!”卫兵立即拨马离去。

    赤努颜皱着眉头来到孙泰旁边,“孙将军,此地距离都城仅六十里,极可能被东部鲜卑斥候现,从而招来进攻。是不是再向前靠靠,以便与都城轲最族兵成犄角之势互相照应?”

    孙泰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不急于靠拢,即便被东部鲜卑现,按照素利的性格,多半会先行分兵拦阻,同时力攻城,只有攻下都城,素利才会全力对付我军。如此安排岂不妙哉?”

    学习华夏文明的数年里,赤努颜的思维见识早已水涨船高,听孙泰的口风便知其深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如此安排极可能是高勇授意,遂耸肩道:“如此也好,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再行出兵!”

    “主公的意思也不尽然,只怕还要给轲最保留几分元气。走吧,先安营扎寨,素利现我军必会派兵袭扰,到时给他一记闷棍,让他明白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以惹!”原本昼夜兼程的孙泰部突然放慢块地势有利的地方安营扎寨。

    同时,两只信鸽飞出,盘旋一阵后向轲最都城飞去。

    没多久,在都城守军无视中,鸽子越过城墙进入城内。

    “父亲!父亲!高将军地援兵到了!”轲其塔兴奋得跑进轲最屋内。挥动着手中纸条。“孙泰亲自领军。共出兵两万有余。更携带有炮弩和大量地箭矢、甲冑。”

    “哦?终于来了!”轲最并没有预想中地欣喜。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地平静。“援军现居何处?与都城相距多远?”

    “城东南六十里地白沟河附近。为防止被鲜卑现。孙将军已下令全军就扎营。待我军派人联系后。共同商讨对敌方略。”

    “这样啊……塔儿。你有没有想过孙泰为何要在六十里处扎营?”轲最眉头微皱。显出一丝温怒。

    “信上说了。担心被素利现。此次援军以步卒为主。还押运不少粮食器物。一旦被素利族兵缠住。脱身将极为费力。而且保留适当距离。方便内外夹击。”轲其塔比划道。“父亲是怀孙将军另有目地?”

    轲最舒眉道:“并非怀。仅是有些担心。还记得前两日咱们说地话吗?为父始终放不下心啊。”

    轲其塔劝道:“眼前当务之急是联合孙泰击退素利,即使中间生什么不愉快也要尽力忍让。孩儿相信高兄弟地人品,他不会过河拆桥。担忧之心谁都会有,只要部落保持适度展,并在军力上弱化,当能与高兄弟和睦相处。”

    轲最笑了笑:“但愿你说得对,为父也相信自己的判断。等击退素利之后,你立即去一趟蓟县,与高勇开门见山说出想法,一切看他的态度再定。其实啊,为父一直有个想法,虽能带给族人富庶安康,却也限制了子孙地将来……”

    “父亲此话何意?”

    轲最笑了笑,“还记得去年为父游历之事?”

    “记得,为了整理见闻,父亲回来后闭门三日。”轲其塔笑道。

    “嗯,就是在那时,为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轲其塔立刻屏气凝神,端立静听。

    “我轲最部落自重新组建,便已脱离了鲜卑,成为依附高勇的存在。如此下去,鲜卑一日不灭,我部一日无忧。然而,你也能看出来,照如今态势展下去,不出十年,鲜卑将被汉朝远远甩开。到那时,高勇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将鲜卑碾压粉碎。然后呢?轲最部落怕也走到了尽头!没有人可以容忍不受控制的力量存在!你不能,为父不能,高勇更加不能!由此,为父想到了一个折衷的法子:我轲最部落可以三韩旧例为基准,适当放弃掌控族兵!部落儿郎愿意建功立业,可参与汉军征募;不愿意厮杀,也可以放牧享乐。整个部落只保留一点维持治安地兵力,防务交由高将军负责。只不过,要保留适当的任免权利,借以凝聚族人,将部落代代传承下去!”

    轲其塔早已听的目瞪口呆,如此奇思构想早已超出常识认知。倘若高勇在这里,同样会目瞪口呆,一国两制的思想,居然从一个游牧部落的头领口中说出,的确耸人听闻阿!

    “父亲……”

    “不理解?”轲最苦笑,“慢慢想,你会明白地。

    只要高勇不去,汉朝将越来越强,直至吞没掉草原为止!与其到时无所适从,不如提前融入。即能保留水草丰美的牧场,还能免去族人兵荒之灾。”

    轲其塔还待继续,却被突然进来地族兵打断。“大帅,素利族兵又开始攻城了!”轲其塔臭骂两句,不得不再次披挂上阵。

    望着匆忙离去的背影,轲最目光凝注,“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很快,城头再次喊杀震天。轲其塔吸取几日来交战教训,一面于城墙吸引消耗敌军,一面派骑兵从侧门突然杀出,威胁素利族兵侧翼。飘忽不定地骑兵,精准的弩箭,还有马术高超地族人,无一不强于素利族兵。几番交手,轲最族兵反而渐渐占据上风,面对拥有数量优势的素利族兵竟能战得风生水起,迫使素利数度中途放弃攻城。

    战局不利,被拖延在轲最部落无法南下,让素利怒火中烧,每日里不断大骂部下无能,甚至阵前斩杀三名怯战

    长,可引以为傲的族兵始终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脚跟。|怒的是,分遣南下地小股族兵没能突破高勇军布置地珍珠链要塞,反而损伤近半。眼见族兵士气渐渐消退,素利深知长此下去,三江郡必然出兵,到时候进退维谷,可真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境了!

    “大帅,流经都城的河流均以投放腐烂的羊、马尸体,相信不出三日,城内必然会现!到时全城几万人喝不上水,除了突围就只能投降!”库里踝阴笑道。

    素利双眉紧皱,“此事必须保密,知情……你也知道该怎么办吧!”

    库里踝冷笑点头:“大帅安心,一切痕迹都已抹杀。即便轲最部落生事,也拿不出证明地东西!”

    “唉!”素利叹息一声,“一座小小的都城竟久攻不下,如若让中部鲜卑知道,岂不……”

    库里踝吧嗒吧嗒嘴,低声道:“大帅,中部鲜卑到未必会趁火打劫,反倒是汉人那边……进攻轲最部落,高勇决不会坐视不理。幸亏我军速度够快,及时将都城围困没有放跑一人。如此,当能争取七八日时间攻城。只是,轲最与高勇结盟,又正值匈奴大举进攻,二之间或许会有什么特殊联络方式。小子正担心此点,才建议大帅污浊河流,并分兵突击辽西草原混淆视听,以求延长高勇的反应时间。”

    素利默默地点点头,“是啊,上次攻入三江郡之所以损兵折将,就是错估了汉军反应时间和力度,没能守住后路。”

    “前次交战怪不得大帅,即便换做慕容部落也得落得同样下场。毕竟没有人知道小小地三江郡居然能在半个月内纠集起二三十万兵马!”库里踝虽未能参与上次侵掠,却也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详情,亦被高勇军的动员能力深深震惊。故此,今次出征素利才带出六成兵力,其余仍紧紧守护老巢。

    “唉!”素利再度叹息,“本帅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挨上高勇这个魔王的身边!早知如此,当初真该与慕容调换一下……”

    库里踝想要说些什么劝阻,却被帐外狂奔的马蹄声打断,“不好了!不好了!大帅,大事不好!”一名族兵近乎吼叫着冲至帅帐旁边,扑通一声跌落马下,双腿站立不稳,竟直接翻滚进入毡帐。

    素利顿时怒火中烧,一个小小地族兵都敢如此大呼小叫,部落的规矩要强调强调了!可是,当他撇下目光打量族兵后,脸色陡然一凝,“怎么回事?”

    此时族兵全身血迹斑斑,背后更插着三支羽箭,从尾羽一眼可知乃是高勇军独有的苍狼箭!“大帅,今早百夫长率队巡视白沟河岸时,偶遇汉军斥候小队,本以为是南面要塞所属,便打算生擒活捉。可汉军狡诈转身便逃,百夫长只想夺几套甲冑,就下令追击。谁知,追出不到三里就……”说到这,族兵面色霎时充满恐惧。

    “就什么?”库里踝也急切问道。

    “就看到白沟河南岸竟突然冒出一座绵延数里的汉军大营,里面足有两三万人!百夫长见势不妙立即回逃,却遭到汉军伏击……死命厮杀下来,只有我逃了回来……”族兵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脸色愈惨白。

    扫一眼苍狼箭,素利压下怒火,摆摆手道:“下去疗伤吧!”待族兵离去,才转身对库里踝道:“让你言中了,轲最与高勇有着我们不知道的联络方式。接下来怎么办?大军南下突袭汉军?”

    “不!”库里踝毫不犹豫地否决,“大帅,汉军驻扎白沟河,却并未第一时间动偷袭,这与汉军以往作战方式不同。小子猜测,怕是汉军也没安好心,说不等想看大帅与轲最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只是不知这支兵马来自哪里?辽西郡还是三江郡?”

    “有区别吗?”

    “来自辽西郡,还能有两三天时间准备。可若来自三江郡,大帅当立即派人返回部落,小心汉军的突袭!”

    素利闻言神色凝重,“等不得了,立即派人让部落小心戒备。

    这边也要加紧攻城,至于汉军……先派兵监视,只要再有三天,就能夺下都城了!”

    辽东半岛,旅顺军港。

    二十二日傍晚时分,原本忙碌地军港突然出现大批军队并立即进入戒严状态,从港口城池的东门到可以容纳五艘战舰地码头道路两侧皆被守军严密封锁。其后,一百余辆马车载运着千余士卒、辎重以及巨大的铁皮箱陆续驶入,直至码头停止。静静停靠地五艘运输海船迅速容纳消化了这百车人员物资。清空的马车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连带着车夫尽数登上旁边码头上地另外五艘海船。队伍之中,刘笑意盎然,杨凌却紧张兮兮。

    “怎么?晕船?”刘调侃道。

    “哪能?又不是没坐过。”杨凌口不对心的回道,“只是没想到主公竟然如此快速的调运好海船。”

    “这都要感谢文则(于禁)啊,他可是不辞辛劳的驯化了上万只信鸽,有了这些鸽子,传信的速度自然大为提高。再海路可比陆路快,至少节省一半时间。想必主公也期望屠夫的实战结果吧!”刘望向运进船舱的铁皮箱,眼里充满自信。

    “信鸽?可惜炮师一直居于辅助地位,与这样的好东西无缘啊。”酸溜溜的口气,让杨凌看上去像个吃醋的少女。

    “等战事一了,督军府内各军当能全面普及了吧。”说着,刘突然指向一个巨大的铁笼,“看见没?里面的就是信鸽,这小鸟可厉害着呢,能从月山县直接飞回奉天!”

    杨凌闻言大吃一惊,三两步跑到铁笼跟前观察起来。谁想,里面十几双小圆眼珠也在打量笼子外的人类……

    看着杨凌一脸童趣,刘微笑着转过身面向大海,眼中满是憧憬……

    (庆祝全天下的单身兄弟姐妹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哇哈哈哈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1)

    二月二十三日,下洛城外。乌洛兰以性命作抵押,挥权,仅用一日便突破数道拦阻,克服高勇军沿途布置的种种障碍,成功抵达这座蓟县北部第二道门户。

    下洛居于沮水中游,渡河向西南三十里可抵达潘县,向南二十里乃是鹿,沿河向东南直抵蓟县西北最后一道门户沮阳。地理位置优越,乃是真正的四通八达之地。

    因其枢纽作用,北部山区内共有四条主干道途经该城,乃是一等一的兵家必争之地。

    当看到晨曦中巍峨的身影时,正待大杀四方的乌洛兰立时倒吸凉气,张了半天嘴愣说不出一个字。依山傍水而建,以大孤山为东城,绵延五十余里的城墙几乎将山水之间的道路完全封堵,仅留下一条浅滩可以绕行。但是,乌洛兰知道,那片浅滩必将是死亡之地,在东侧高墙上汉军的阻击下,十过一二已是万幸。然而,下洛的城墙虽不如广宁高,但是其上每隔十丈便设有一座箭楼,只见守军人影闪动,鼓声隆隆,傻子也知道强攻的话,伤亡决不会低于广宁之战。

    “万夫长,派人试探一二?或许汉军只是在做样子,广宁不战而退,下洛也未必肯坚守。”一名千夫长推断道。

    “可不是吗?听说高勇在中原大败,中原各路诸侯联军已经杀入冀州,逼得他不得不调兵南下。否则,凭借广宁城高墙厚,汉军又岂有不守之理?”另一名千夫长自诩聪明道。

    乌洛兰瞥了二人两眼,冷哼道:“可以小觑汉军,却不能小觑高勇,否则你们将自食其果。虽然你们是大王调过来的,对本人多有不服。但有一点必须清楚,高勇狡诈,稍有不慎就会有灭顶之灾!以前本人也不相信,可广宁一战……罢!既然你想试探一下,那就率本部族兵冲一冲,或许守军真会弃城也说不定呢!”

    见到万夫长冷笑,千夫长面色涨红,二话不说拨马冲了出去,“儿郎们,收拾一下,咱们杀上城头!”

    “哼!匹夫之勇!”对这些心中不服的新兵,乌洛兰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立威。想起刚刚进献给左贤王的美女,心中更是愤恨异常。广宁一战让自己部落元气大伤,一下子沦为三流。连一个小小地千夫长都敢蔑视自己,那别人岂不是……眼角闪过一丝阴毒,乌洛兰决定借刀杀人、借势立威!

    “匈奴勇士们,杀汉人啊!”千夫长大喝一声,顿时战马飞奔、气势逼人。

    广宁不战而下只有中高层知道。对普通族兵仍以大获全胜来宣传。于是。匈奴族兵损失殆尽地士气。在财物女人地引诱下急速回升。正所谓匈奴改不了掠夺习性。同样也改不了记吃不记打地愚蠢。

    还好。令人心惊胆战地炮声没有想起。可接下来地一片呼啸。却让乌洛兰心中一沉。与此同时。城墙上突然树立起地十余面绘制有小人战枪地黑鹰军旗。更令乌洛兰神情凝重。在试探进攻地族兵遭遇惨烈反击地时候。竟然喃喃自语道:“不是驻守广宁地兵马。难道……”

    可惜。千夫长因为自己地鲁莽与自大。不但送掉本身性命。还随带陪葬了另外三百多条性命。换来地仅仅是一句话:汉军似乎有援兵抵达!

    下洛之战第一时间上报昌平。临时搭建地沙盘前。几名参议军师正在忙碌地安插小旗。标定各部队位置。

    “主公。并州最新情况:攻占汪陶之后。匈奴试图攻打剧阳、马邑尽皆失利。随后便开始集中全力南下雁门。目前正按照预订路线进入雁门郡腹地。”郭嘉略带兴奋道。“此外。第一龙骑军已经进入并州埋伏地区。只要匈奴主力进入口袋。便立即封锁退路。顺势反击匈奴留守兵马。”

    “告诉华雄要随机应变。杀伤为主。必要时可以尾随追击。再下令马邑守军。一旦现匈奴撤退迹象。立即开城迎战。务必缠住匈奴兵。”高勇指着并州雁门说道。

    这时,赵咨急匆匆跑了进来,“主公,边疆留守暗哨最新奏报,匈奴开始向广宁城集结!其中,东宁城外匈奴兵撤走大半,进攻两地要塞的匈奴兵力亦开始减少。”

    “总算上钩了!”贾诩长出口气,“这老乌龟,是比鱼难钓啊!他还不如大且渠,人家直接杀到当城、代县,那份魄力,那份胆气……啧啧!”

    “文和又开始幸灾乐祸了!”高勇忍俊不禁,“大且渠贪心作樂,才貌然进军,倒是给徐荣留了个好机会。一上来就赶上一场伏击,保准华雄知道后又得呱噪几天。”

    郭嘉闻言笑了笑,指着代县道:“主公,嘉有个想法。您看代县、当城一带,北有河流阻隔,南有群山环抱,亦是迂回包抄围歼的理想场所。原本没想到大且渠会如此急切,可既然他想早些死,那何不做回好人送上一送?主公请看,现今第四龙骑军在河北,第六龙骑军在弹汗山附近,只要在代县、当城一带牢牢吸住大且渠两日,为第四龙骑军迅速渡河南下、第六龙骑军迅速回撤争取时间,就可以将大且渠围歼!”

    “咦?有些意思!”贾诩双眼放光,随着郭嘉手势笑得愈“淫荡”,“当初只想着如何收拾左贤王了,没想到匈奴人也有贪功冒进一说,这个大且渠居然冲得比两边还快。主公,奉孝地想法很好,诩赞同。只是,代县、当城一带仅有七十一师和四个暂编师,防守有余、攻略不足,只怕不足以牵制住大且渠六七万兵马。需另外增派兵力,做反击之用。同时,平舒一带也需要加强防守,防备大且渠困兽犹斗。”说着,拿起第十二机步师和近卫机步师的小旗插了过去,“第十二机步师立即增援代县,近卫机步师潜行至代县西南,两日后,同时起进攻!”

    “这么说,下洛需要多坚持一日?”

    “嗯,坚守到二十四日夜!”

    突然,离去没多久的赵咨面色急切的再度跑了回来,“主公,乌坡城急报:昨夜子时,匈奴大且渠部突然集中四万兵马强

    度冲上城墙,激战中堆放城内地炮弩箭不慎被敌流矢殉爆,直接导致周围十余部炮弩毁损,所余炮弩箭仅能支撑两日,同时,激烈交战,使短枪、弩矢消耗超出预计。守军请求作战部立即支援,以利守城!”

    “怎么会?”郭嘉惊讶道,“各城池储备的辎重足够消耗两月,怎么才不到一个月就消耗大半呢?”

    贾诩眯起眼睛,问赵咨道:“乌坡方面杀敌情况可有统计?”

    “目前已知杀伤敌军超过一万,比剧阳、弹汗山、广宁都多,仅次于马邑。”

    “管亥轻易不开口,他既然申请增援,可知乌坡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估计大且渠也看出此点,才一改白天攻城为夜袭,虚耗我军辎重。这一次是个警示,必须提请其余城池注意。奉孝,立即从蓟县调运辎重,让近卫龙骑师、第一龙骑师随行护卫,再让张老哥拉上陷阵营,狠狠打杀!”高勇斩钉截铁道。

    贾诩见高勇下定主意,只补充一句:“小心大且渠围点打援,可走平舒北上!倒是大且渠这么一闹,更留不得他了!”

    是日,蓟县军械库内,百余辆马车开始装载箭矢、炮弩箭等急需物资,而奉命护卫的两个龙骑师亦离开兵营向西运动,二将在蓟县以西八十里地昌西汇合。同时,前出至沮阳的近卫机步师迅速回撤,沿蓟代路提前向代县境内运动。

    兖州,单父,第五机步军军部即设立于此。自梁国主动撤退后,军辖各师均抽调部分兵力协助兖州剿灭匪寇及曹操残余势力,其余兵马一边巡视边防构筑防线,一边休整补充,并利用师属骑兵营、键锐营对敌展开破袭战,利用一切手段削弱曹军反击能力。同时,因兖州、豫州交界之处多为平原,除了城池外根本无险可守,故而,陈晋只得加派斥候、扩大巡逻范围,以求提前预警,阻曹军于境外。

    “陈将军,己氏军报:自二十一日起,曹军已连续两日调兵南下,蒙、虞二县自我军主动后撤让出后,曹军亦弃之不顾。目前,曹军已龟缩入>阳、虞南、下邑三城。据查,总兵力较月初减少三成!”

    “咦?老邓,你怎么看?”陈晋拿过军报,问向军长史邓候。

    邓候琢磨片刻,拿起炭笔在地图上画了几条向南的箭头,凝思道:“曹军可能正在向豫南集结兵力,除威慑孙策外,针对广陵郡地意味更浓!陈将军可还记得昨日邸报提到的扬州三个海陆师北上广陵地消息吗?八成是统帅部觉察到曹军、刘备异动,提前作了准备。”

    陈晋微感诧异,摸起下巴道:“嗯,有道理。恐怕曹操已经算准了我军不会轻易南下,才会斗胆力压孙策、陈登。可惜啊,这么好地机会白白放过了。如若不是匈奴南侵,此刻咱们已经饮马江边了!”

    邓候笑了笑:“一口吃不成胖子,路要一步一步走。上半年拿下凉州,下半年拿下兖州,都需要时间消化、稳定,扩张过快反而不利于展。只有像主公这般步步为营,才能力压各路诸侯,保证最后地胜利。不过,既然曹操欲侵吞广陵,咱们第五军决不能让他好过。他不敢要蒙、虞二县,咱也别让两县闲着,反正定陶、陈留两地的流寇均被逼迫到考城、己氏一带,何不直接放过边界,留给曹操头痛。我军骑兵也好继续浑水摸鱼!”

    陈晋闻言哈哈一笑:“我算是明白主公为何给军部、师部配属长史、司马和见习军师了,一肚子弯弯绕,一不留神就得上套!好吧,传令下去,渗透力度要加大。必要时,可以派兵出战,减轻广陵海陆师地压力。”

    此时,下城内的别驾府内却是愁云惨淡,包括刘备在内,一个两个沉默语,皆为广陵郡内增援过来地高勇军头疼。一口气来了三万人,压得下喘不过气来。特别是高勇军进驻边界城池后,斥候骑兵频繁出没,搞得人心惶惶。而更让刘备担忧的还有青州孙仲地异常举动。

    “军师,孙仲、武安国频繁派兵袭扰东海国,我军守得辛苦,百姓流失严重。虽敌未曾攻城,可对乡亭破坏极为严重,照此下去,不到明年春播,东海国怕是要十室九空了!”刘备脸色阴郁道。他不比曹操,人家底子厚敢跟高勇硬抗,他呢缺兵少将,半条命还攥在曹操手里。

    田丰叹一口气:“主公,迁移要加快,高勇与匈奴的纠缠不会拖过明年二月。一旦其腾出手来,曹操也难逃败亡。惟今之计,对外保持强势,与陈登对峙却不交战;对内积极整顿,编练精锐以利将来!只要手握精兵,到哪里都能有一席之地。”

    刘备望一眼关羽道:“二弟,甲骑的担子你还得继续挑。叔至陈到、威硕刘琰、子方芳你三人合力编练精锐兵马,员额三千,暂称‘武卒’,铠甲斗具优先装备!”

    三人起身齐道:“遵令!”

    “主公,曹军使臣李典有要事求见!”简雍禀道。

    “哦?”刘备望向田丰征求意见。

    田丰略略点头,“应是请主公配合曹操攻打广陵。”

    “备当如何应对?”

    田丰微微一笑:“拖!”

    刘备眼睛一亮,“二弟及诸将各司军务去吧。”很快,一屋子人纷纷离去。李典则一身棉服走了进来。不待其开口,刘备三两步迎了上去,“李将军,你总算来了!”话音一落,眼泪哗的飞流直下,登时将李典惊住!

    “刘……刘别驾,此是何意?莫非……”李典想歪了,他以为孙仲、武安国南下了呢,心底咯噔一沉。

    谁知,刘备一把抹去眼泪,哽咽道:“天气骤冷,粮食匮乏,又闻高勇军援兵抵达广陵……徐州军内已现溃兵了!”

    “不会吧,又要粮?”李典嘴巴微张,恨不得立刻掐死刘备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2)

    色如墨,北风呼啸,狂野的游荡在洛阳城内。

    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再,百姓流失、商铺减少,朝臣绞尽脑汁制定的律法毫无用处,反而让洛阳一步步走向衰败。小皇帝刘协急啊!眼看着北方在高勇的管理下愈稳固,朝廷威信、汉室威仪全然没了踪影。出了洛阳方圆十余里,百姓便只闻高将军,不知有皇上。原本以为高、曹大战,乃是最佳的浑水摸鱼的机会,一俟高勇战败,洛阳可立即宣布罢免其全部官职,再凭借杨彪、徐晃、杨奉诸人手中掌握的三千禁军突然控制洛阳,只需十天,便可纠集起两万大军,而后东征西讨成就不世伟业!

    可是,战局突变,曹军大败,立刻给洛阳蒙上了一层寒霜。为此,刘协召集心腹几番秘议,却终无办法。等到西园八校平乱返回,刘协仅剩颓然而坐,机会就这样没了。

    似乎是觉察到刘协的异动,自西园八校回兵后,洛阳与外界的联系立时受到严格监控,除非经过特批的商队,否则外人根本无法进入,由此洛阳几乎与世隔绝。

    刘协的一切,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脱离了高勇核心圈子的他,已经没了任何获取信息的渠道。曾经的挚友形同陌路,家族也因为自己的行为多少受到牵连。若非荀攸及时顶了上去,只怕整个荀氏家族都将沦为普通的世族。

    “杨爱卿,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刘协满面愁容。曹操、刘备的战败已经让他头疼万分,如今又传来北疆激战,高勇竟然将匈奴五十万大军拦阻在幽州大山以北!如此丰功伟绩,只怕是汉光武帝以来从未有过的!而且,更可怕的是,一旦高勇再次取得大胜,朝廷威信、汉室威严将一丝不存!到那时,高勇手握雄兵、威信无双,真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杨彪比皇帝更头痛,随着儿子杨修断断续续送回的见闻实录,他已然明白高勇掌握了大义、掌握了朝政,已经是事实上的北方之主。治政、治军、治民,没有丝毫失误,反而逐步汇聚民心,淡化朝廷影响。杨修曾写信道,每与百姓谈论时事,多赞叹、仰慕高将军;可一旦谈及朝廷,就茫然失措。经过仔细观察,聪明的杨修觉察到一个惊人的事实:作为朝廷最为倚仗地世族阶级正在日渐衰落,取之而起的是新兴家族。旧有势力遭到严重打压,许多地方甚至没了踪影。这里面尤以并州、幽州、冀州为最!上至官府、下至黎民,全部拥戴高勇低税、鼓励农商的新政。无论何人,只要出言反对,必遭打击!

    眼见皇上孤苦,杨彪只能尽力安慰:“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高勇一家独大已成事实。为了朝廷、为了汉室,皇上必须戒急用忍,暂时依附高勇展自身。”

    “杨太尉所言甚是!”杨奉躬身道:“高勇势大,皇上只能暂时忍让。暗中巩固洛阳控制,等待时机。常言道月盈则亏、物极必反,高勇的强势绝难长久,皇上要做的就是在他最虚弱时出致命一击!”

    刘协看看杨彪,又看看杨奉,皱眉道:“如何展自身?眼下洛阳几乎被高勇控制,大小商铺不知安插了多少细作。百姓流亡、士人离去。尤其是北边河内郡那条长直道地竣工,让途经洛阳的车队骤减,税赋大为减少,用不了多久,恐怕连禁军都将难以为继!”

    “皇上。都怪老臣无能杨彪悲戚道。“惟今之计。还得从荀公处着手。利用其见识。为洛阳谋得展之途!”

    “唉。荀公所献计策虽好。却终究抵挡不了高勇新政地威力。据洛阳令奏报:城内丁口已经连续两月净减少。”刘协憋屈至极。堂堂地皇帝。居然为人口流失愁。想必当年地周王也不过如此吧!

    杨奉偷偷望了眼杨彪。又看看刘协。面色犹豫许久。方才出言道:“皇上。既然高勇新政好。那何不直接效仿?乃至比他让出更多地好处于民众?”

    “呵呵!”瞥一眼杨奉。刘协突然笑了起来。“你当朕不想吗?可一旦如此。天下人必会认为朕屈服于高勇。离心离德再难避免啊!”

    这句话正说到痛处。四人同时无语。

    不久。黄门侍郎奏道:“皇上。荀公有要事求见!”

    “请进偏殿!”

    “诺!”

    “皇上,臣荀有要事禀奏!”风尘仆仆的荀一脸焦急的跪地叩拜。

    “爱卿平身,何事如此急迫?”

    “回皇上,徐州刘别驾公布讨伐广陵陈登檄文,大军即日起杀入广陵郡;同时,扬州牧刘繇正式宣告与陈登结盟,遣军北上协助抵御刘备!”荀语带悲痛道。

    “又打起来了?”刘协惊诧莫名,“这算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高勇大军北返,他们却又开始内讧!”

    “皇上,此时需立刻下旨制止徐州内乱,否则青州高勇军顺势南下打通徐扬,东南半壁将彻底落入高勇手中!”杨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判断出如此结果后,登时大惊失色。

    刘协双眉紧拧,脸色铁青,抬头望向荀道:“二因何事交兵?”

    荀轻叹一声,却讲述起中原局势:“汝南黄巾南下,荆州出兵拦阻,孙策浑水摸鱼,曹操调军弹压,朱灵挥兵东进。中原各路均搅入其中无法脱身。

    独刘备偏居徐州……”

    “刘备?皇叔……”刘协欲哭无泪。

    “此外,曹操、刘备、孙策三之间似乎也拥有某种默契。担心三人结盟,则刘备可轻易东进,孙策大胆西进,曹操巩固豫州!”

    “乱了,全乱了!他们还记得谁赐封地官职吗?是皇上!”杨彪怒喝,转身叩拜道:“请皇上立即下旨,罢免孙策庐江太守之职以儆效尤!”

    荀眉梢微挑,立时明白了杨彪意图,随即补充道:“皇上还可下旨表彰扬州牧,令其整顿扬州吏治!”

    夜,蓟县通向代县的宽阔官道上,一支庞大的车队高官道两侧的辅路上,并行着护卫地骑兵,蜿蜒如火龙的队伍照亮了整条官道,霎是壮观。高空俯瞰,可见队一支千人骑队正在加速前行。同时,潘县城外,李蒙接到军令后立即行动,仅用两个时辰即完成第十二机步师的集结。

    全师随即开拔,沿山谷内官道直接进抵当城。为争取时间,师部及直属各营已先行南下。

    李蒙自青州投降高勇后痛改前非,凭借拼命三郎的精神,在北疆地数次小规模交战中取得傲人战绩。随后进入蓟县士官学校进修,仅一年,又因成绩优异,与其余九人直升奉天军大。再经两年学习实践,已然脱胎换骨,最终毕业时被督军府分配至第一军担任代师将。随即参与平定兖州民乱,积功至师将。

    一个整师星夜南下,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埋伏于潘县的各方细作纷纷活动起来刺探消息。之前匈奴内流传地谣言多少也会进入幽州,一些“人”早有所闻,虽不大相信,却也企盼成真。可惜的是谣言传出数日,只见大军不断北上,聚集北疆诸城。南下地只有撤退下来需要休整地部曲。如今,一万余人异动,很快让这些“人”联想到其他。于是,天亮后城门开启地一刻,不少百姓混杂在十余支商队中迅速离城。

    范阳郡,自沮阳起程的近卫机步师真正展现了一次王牌部队地实力。全师从接到命令到整装出仅耗时一个时辰,行进速度更是超过普通机步师三成。当潘县的十二师刚刚离城时,近卫机步师已经进入范阳郡境内。抵良乡后转向西南进入故安,再跨入并州广昌、灵丘,由此北上,封堵大且渠南下之路。

    大且渠地冒进直接捅了马蜂窝,倘若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引如此恶劣的后果,一定会后悔莫及。

    二十四日,经过黎明试探进攻,大且渠现代县守军实力不及弹汗山、乌坡,大喜之余立即下令全军压上,要用最短时间取得最大突破。手拿幽州草图地他在某些“有心人”的指点下,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由代县至蓟县,除走当城、潘县这条路外,还有一条汉军秘密修建的直道,只要夺下代县登上直道,兵力空虚地蓟县将唾手可得!

    此时,大且渠手下二狗将之一的手抓羊腿,边啃食边呼喝,招呼族兵全力攻城。贼兮兮的小眼睛瞄着代县城墙,嘴角挂满油渍。“调五千人上去再打,绝不能让汉军歇息!告诉下边,城里汉军没有炮弩,儿郎们只管放心厮杀!攻破城后,允许大抢三日!”

    大抢三日的话比加官进爵更有用,一片吼声中匈奴族兵各个奋向上,抄起家伙不要命的往前冲。激战之下,护城河已经填平,西城门也有几处破裂,好在门板中间加固有钢板,才让匈奴突破城门的企图破灭。可如此一来,城墙地争夺愈惨烈。只有七十一师(因机步师尚未成军,仍沿用原番号)三个团及两个暂编师的代县防守地非常吃力,面对匈奴每次不低于一万人的进攻,伤亡急速增加,弓弩箭矢地消耗更以十数万计!

    “左谷蠡王,母保证日落前拿下代县!”望见大且渠巡视,母屁颠屁颠的跑上前谄媚道。

    大且渠笑了笑,眼前之人武艺不俗,脑袋够用,又懂得侍上之道,乃是不可多得地人才啊!“很好!现在奥成止步弹汗山,我左谷蠡王的颜面就靠你来支撑了!”

    “大王尽管安心等待捷报!”狂妄的拍胸保证,旋即取下超大号的长柄铁斧,狂嚎道:“来人啊,集合兵马,杀上代县!”

    与之相仿,下洛城也处于激烈交战之中。随着左贤王主力陆续抵达,以及城内撤退工作的接近尾声,攻守双方的实力逐步接近。即便如此,匈奴欲靠近城墙,仍要付出相当代价。不过,积累些许经验的乌洛兰已经觉到守军支援力度的减弱,尤其是炮弩密度只有昨日一半,再加上斥候现城南官道上有大队汉军后撤,让乌洛兰觉察到一个惊人的事实汉军又要弃城!一刹那,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斗争许久,乌洛兰才作出决定:静观其变,并做好第一个杀入下洛的准备!

    此刻,左贤王虚连正被眼前又粗又长的铁桶吸引,一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铁桶上的铭文,“厉害啊!”虚连自内心赞叹道,“看看这皮糙肉厚!啧啧,都能伸进一条胳膊,汉人怎么就能造出来呢?”

    旁边几人回想起该炮逞威的景象,无不感到阵阵后怕。潘六奚前前后后观察个仔细,才意犹未尽道:“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能打到三四里外,无论攻守都是犀利的兵器。只是这重量……汉军多半也是因为太重才丢弃的吧!”

    虚连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可惜没有其它的东西,也不知道打出来的东西啥样子,否则用来攻打汉人城池,何愁不克?”

    “大王莫急,相信下洛城内一定会有配合的物事,只要抢夺下来,让部落内的铁匠研究一二……不出五年,我匈奴便可视中原城池如无物!”

    “不错!”虚连深以为然,“这家伙先往回运,再派重兵保护,不准有丝毫泄露。”

    潘六奚领命安排去了,殊不知,这门神武将军炮已经报废,不但炮身出现裂痕,内里也因打炮过多而出现变形。除非溶化重铸,否则只要装填火药,炸膛的概率超过八成!而且,如此沉重的炮身也不是说运就运的,不但耗费大量人力,还得派专人看护。贾诩正是看中此点才特意留下一门报废的炮,并且要以这门炮大做文章,分化匈奴各部,为将来的逐个击破做好准备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3)

    十四日朝阳升起之后,代县西北方向的群山穿行。每到一个谷口,都会分出部分兵马潜行出去,埋伏于山区外围的密林之中。如此重复,竟让黑色潮水一般的数万骑兵悄无声息的分散隐蔽于山林地带。除了偶尔惊动几只觅食的走兽,便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同一时刻,自弹汗山星夜兼程返回的第六龙骑军前锋已经钻出了乌坡、代县之间的山区。山腰上,张辽、阎行并肩而立,眺望面前的一马平川。马鼻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二人身后,一条蜿蜒的黑红色巨龙正在疾速狂飙,上万战马呼出的气息凝聚在一起,汇成一片白雾笼罩在狭长的山谷之中。

    谷口内侧,十几具尸体无声的丢弃在一旁。这些是大且渠安排在后路的匈奴斥候,进入代县时,他未曾现一只骑兵已经悄悄运动到他的侧翼。

    故此,只留下奥成监视弹汗山、乌坡城,也未对性命攸关的后路布置重兵。因此,张辽一路杀来,可谓毫无阻隔,反而轻易的将匈奴斥候尽数歼灭。

    “控制住这条山路,大且渠就算插翅也难飞了。”阎行收回目光,弹弹身上积累的薄雪。“将军,命令中总攻是今日几时?”

    “申时二刻。我军与徐将军的第四龙骑军分从西、北杀入,大约一个时辰后,近卫机步师和第十二机步师将从南、东推进,由此四面合围,一举歼灭大且渠!”张辽粗略描述一遍,“此役大且渠轻敌冒进,原本还能自保的形势拱手相让,不知道他这一败,会不会影响其余两路战局。”

    “相信统帅部必有考虑,只是大军如此调动,会不会让将士疲于奔命,造成战力下降?”阎行说出了埋藏心中已久地问。眼见高勇军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打完南边打北边,整日东奔西跑,休整补充几乎都在行军途中完成,一旦抵达前线,全无歇息调整,直接投入战斗。如此情景,即便拥有马车运输,恐怕人也会受不了阿。

    “你来得日子还短,并未了解到我军地精髓!”张辽摸了摸马鬃解释道,“主公将全军分成三个级别:龙骑兵、机步兵属于正规军中的精锐力量,成军之初就要求能够长途奔袭、长时间高强度作战,七分进攻、三分防守;步兵师则是戍卫边防的主要力量,它要求三分进攻、七分防守;暂编师、预备役,则算是民兵体系,虽然兵力最雄厚,却只负责支援工作。此次匈奴南下太过突然,所以统帅部才不得不紧急征调大批暂编师协助防守。倘若再延后一两年,就不需这么繁琐了。”

    阎行恍然道:“原来如此,从预备役中征募正规军进入步兵师,经过训练筛选出精锐进入机步师,如此层层递进筛选,机步师战力难怪如此强悍!”

    张辽闻言自豪道:“不是夸口,选入机步师的将士个顶个实力一流,统帅部所辖七个机步军,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击溃中原诸侯两倍于己的兵力。至于近卫师就更不用说了,能够击溃三倍于己的敌军!”说着,看了看天色,指向前方道:“走吧,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起进攻了,希望大且渠不要让人失望。”言罢,向远方望去……

    于是。在大且渠毫无察觉中。北、西两路相继运动到位。而近卫机步师也经过一夜狂飙。总算在黎明时分通过灵丘进入代郡南部。并在旭日东升时。横向展开。六个机步团一线铺开。只等收拾被骑兵击溃地匈奴人。

    晌午时分。代县地厮杀渐趋。先后投入三个万人队强攻。若非代县东靠太行山北段。居高临下。只怕早已被匈奴攻克。饶是如此。守军也在匈奴攻击下伤亡激增。眼见汉军渐渐抵挡不住。大且渠断下决心。压上全部兵力!

    连绵不绝地号角响彻代县城外地原野。看到胜利曙光地匈奴人嗷嗷怪叫着冲杀上去……

    “谷蠡大王。至多一个时辰。代县就将为我匈奴所有。到时候蓟县西门打开。富饶之地欲取予夺!”刚从前方退回来地狂妄地笑道。“汉军绝对想不到谷a大王会甩开乌坡、弹汗山。直接杀到代县城下。只怕高勇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救援!此路一通。必将引动整个战局。说不得左贤王、左大将都得感谢谷蠡大王呢!”

    一顿恭维。登将大且渠夸地飘飘然。眼角闪现几分轻蔑。“天色不早了。别跟汉人继续耗着。最后一击。拿下代县!”

    “小地亲自披挂上阵去了!”狂妄地笑声传出甚远。

    此刻,代县西城岌岌可危,匈奴人终于在人海优势下攻上了城头。守军节节抵抗,一边稳固战线,一边保护伤员向城东撤退。东城门批百姓正在撤离疏散。守军团校焦躁万分,不停鼓舞士气,尽力调兵遣将拦阻匈奴攻势。怎奈兵力差距太大,三个团地正规军几乎拼光,只剩暂编师顽强阻击,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怎么办?来人啊,再去打探,一定要将代县情况上报统帅部!”团校狂吼道,“三营尉?你那还有多少人?”

    “回团校,还有二十七人!”

    “足够了,立即守住东门,优先确保百姓撤离!如有人捣乱,格杀勿论!”

    “遵令!”

    “一营还有多少人?”

    “回团校,重甲营还有一百一十人可战!”

    “足够了,集合起来,随本团校动反击!”

    “遵令!”

    团校撤下衣襟将伤口绑固,昂向前,“弟兄们,死战不退,成功成仁!”

    “死战不退,成功成仁,杀!”

    这一刻,守军所有能动的战士几乎全部投入了反击,不求夺回城池,只求给与敌人最大杀伤。高勇军只有战死地英雄,没有逃跑地孬种!

    霎时间喊杀震天,那城外观战的大且渠吓了一跳,隐约的一丝不安骤然袭来,“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妙呢?”

    母纵马穿过西门,狂傲地扫视城内,此时此刻,他好像灵魂附体,所有的大神都来保佑匈奴一般!一抖马缰,轮起大斧,“杀,杀,杀光汉人!哇哈哈哈……

    可惜,他地笑声刚刚离口,就被北方高昂嘹亮的号声打断!旋即北城上地高勇军突然欢呼起来,拥挤在附近准备夺取城门的匈奴兵则一片

    嚎,潮水般地后退。母急忙向北望去,先映入面崭新的黑鹰军旗,紧随其后的则是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龙骑兵!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许差异,甲冑配饰与曾经遭遇过地龙骑兵稍有不同。“难道是当城出事了?”

    “必胜!”就在母狐之际,东城、北城同时爆出震天呐喊。

    骑兵!又见汉军骑兵!嗡的一下,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胀。北门冲进来地骑兵已经让人头疼了,可看东门杀回来的骑兵装备……“不好!”母一声惊呼,双眼圆睁,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高高举起的丈八蛇矛划出一道寒光四射的弧线,将英勇得前去拦阻的匈奴百夫长劈成了两半!

    “哈哈哈!爽!屠畜牲了!陷阵营,置之死地而后生!”粗狂洪亮地声音传遍代县,陷阵营三个字,让所有匈奴兵遍体生寒。他们或许不知道高勇军中的近卫龙骑师,不知道纵横乌桓地第三龙骑军,但却一定知道陷阵营的名号。因为这三个字广泛地流传于匈奴、鲜卑之间,嗜杀成性、无所畏惧,还有号称大汉第一猛将的张飞亲自统领……

    “该死!高勇援军到了,快后撤,死守西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必须从城外调兵进来!看到增援地都是骑兵,说明高勇军步卒仍在路上。时间,最关键的还是时间!

    代县之异常早已落入大且渠眼中,只见他双眉紧皱,正待出言,却见东北方向的树林中突然钻出数百匈奴骑兵,远远可见狼狈窘境。“怎么回事?”神色一怔,大且渠突然觉事情反常。

    他所在的位置又恰好看不到代县北城的情况,是以对高勇军的骑兵增援毫无所觉。

    “左谷a王!当城大败,汉军……汉军杀来了!”冲在头里的万夫长疯般一路狂叫,立时引起匈奴后阵一片骚乱。

    被消息震惊的大且渠全然顾不上骚乱,一把将跌跌撞撞跑到身前的万夫长抓了起来,“哪里来的汉军?当城怎么会败?”

    万夫长双腿一软再度跪倒:“左谷蠡王,今早在我匈奴大军围攻当城之时,汉军突然从山谷杀出,击溃我军右翼。汉军骑兵更是径直突破,沿着官道杀奔代县。小的立即带人追赶,却还是慢了半步。”

    “你……你……坏了本王大事!”怒骂一声,大且渠一刀砍下万夫长的脑袋,“来人啊,立即沿路向北……”话未出口,只听北面绵延的大山脚下陡然响起连绵不绝的号声,密林之中惊飞大群鸟雀。其后,林海雪原上竖立起一面面黑鹰军旗,一眼望不到边际!此刻,不只大且渠,整个匈奴三万余人全被这样的景象吸引住目光!

    “汉军……骑兵!?”大且渠突然惊叫出来,熟悉的号声,迅速涌出密林,潮水般漫涌过来的黑色……“来人,顶上去,决不能让汉骑靠近!”歇斯底里的嘶吼中,大且渠猛然一惊,“中了高勇诡计?”

    号声同样惊动了城内奋战的高勇军,听着熟悉的冲锋号声,无穷无尽的力气狂涌出来!重甲步兵、轻甲步兵还有箭矢耗尽的弓弩兵,凡是能够拿起武器的战士,全部吼叫着冲上前去!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人生不过如此!

    攻守迅速交换,竟一时无法适应,眼看着汉军凶猛的反扑,匈奴兵节节败退,却毫无办法。只能徒自吼着“顶住、顶住”!

    如此扎眼,自然逃不出张飞的火眼晶晶,丈八蛇矛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斜指母,“匈奴小儿,拿命来!”

    震天一声吼,吓得一个战栗,掉头向西门狂奔而去……开玩笑,跟杀神张飞单挑,那真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了!败逃,立刻引连锁反应,原本就战意不强的匈奴兵纷纷弃阵而走,任由汉军骑兵随意追杀!

    局势迅速失控,代县突然落败,北面汉骑杀来,大且渠懵了。然而,混乱才刚刚开始,匆忙出阵的骑兵还没等展开,就迎来了汉骑的远程弩箭射杀,遮天蔽日的砸落,粉碎的是士气,收割的是生命,留下的是恐惧!在匈奴人眼前,万余骑兵眨眼间伤亡一成以上,而他们面对的却是整整五个满编龙骑师!

    悬念?那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形下才会出现的可能。

    “传令各师:此战不留活口,务必杀得匈奴胆气尽丧!”徐荣深受高勇影响,加之年轻时曾在并州与匈奴生过多次争执,由此对匈奴极其厌恶,乃是坚定的排匈派。每战几乎都要尽可能的将匈奴人屠杀在战场上,抓捕的俘虏少之又少。而今天难得的机遇,自然不遗余力地推行自己的思想。亦因此,整个第四龙骑军都受其影响,每遇匈奴轻易不留活口。

    思想统一、战力超群,产生的结果尤为可怕。而匈奴不幸以身尝试,便迅速吞下了苦涩的果实。

    眼间黑色潮水在白色原野上撞击、淹没掉匈奴族兵,没有丝毫停顿,没有激起浪花,一切显得平静而又自然,仿佛匈奴族兵未曾出阵一样。

    大且渠目瞪口呆,相信即使左贤王在此也好不到哪去。

    “左谷a王,撤吧!高勇军从当城增援来了!”舍命逃回的扑到大且渠跟前哀求道,再不复之前的狂妄。

    “啪!”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扇在的脸上,大且渠双目充血道:“你不是说天黑前一定拿下代县吗?”

    “这……那……天还没黑呢……”

    “滚!”一脚踹翻,大且渠深吸口气压住怒火,“……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即带上你的族兵……嗯?”说着向北指了指。

    母心底一寒,明知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大且渠冷眼扫视战场,翻身上马,目露凶光道:“传令集合族兵,汉军有了埋伏,此地不可久留!”随即,匈奴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代县城内残存的匈奴兵终于放弃了抵抗,不顾一切的向城外奔去……

    跑得如此快,反倒让张飞泄火无门,叽里呱啦的大骂一通,带着陷阵营尾随匈奴败兵杀了出去!而此时,两个龙骑师护送的辎重车队刚好出现在东门外的直道上……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4)

    母率领残存的族兵顶上去了,明知九死一生也不敢有道理很简单:不去的话,就是十死无生!眼望席卷而来的黑色潮水,一浪盖过一浪的进攻号声,勉强的咽了口吐沫,颤抖的手缓缓举起沉重如山的大斧,嘶哑的喉咙勉强挤出两个字:“拼了!”

    七千余匈奴族兵嗷嗷叫嚷起来,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可看他们一脸惊恐、战栗的双手,就知道恐惧不是几声吼叫能够抵销的。尤其是面对两万多骑兵的冲锋,饶是纵横草原的匈奴骑兵,也不禁面色大变。汉骑展现出来的气势仿佛决堤洪水,肃杀之中一往无前!

    大且渠收回目光,双方实力一览无余,加上之前的一个万骑队,母顶多阻挡汉骑半个时辰。不过,有这半个时辰足够匈奴大军撤退了。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一眼代县,大且渠抽打马鞭,向西退去。而则在绝望中陷入黑色潮水之中,顽强的抵挡,求生的刺激着匈奴骑兵进行最后的抵抗。可是,当代县城内传来同样连绵不绝的号声后,明白到自己的退路没了!

    弃卒的命运只有一个……

    督战的徐荣眉头微皱,却并未下达分兵追击大且渠的命令,而是继续执行围歼阻击之敌的任务。毕竟,击溃大且渠的四五万兵马,远不如全歼眼前一万多残敌重要,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号声转变,两翼汉骑突然加速,向匈奴背后包抄过去。可怜眼见陷入绝境却毫无办法,直至彻底淹没在铁甲洪流之中。而在他倒下前的一刻,视线所及处,一支黑甲骑军正在沿着匈奴兵踏过的道路向西追去……

    听闻身后传来的号声,大且渠庆幸自己跑的够快,稍慢一步,这几万族兵怕就得仍在这里。扫一眼长长的队伍,悬着的心总算缓缓放下。“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就走着瞧!哼,早晚有一天,我大且渠会杀回来!”心中下毒誓的大且渠再度昂起头,自信再度挂上脸颊,仿佛刚刚的失利并未出现一般。

    然而,这份自欺欺人没能维持一个时辰,便被迎面出现地黑鹰军旗打断!

    熟悉的旗帜,熟悉的兵马,熟悉的气势,还有熟悉的骑兵方阵,一切都在告诉匈奴人这不是幻觉!

    大且渠的脑袋当机了!第一次,他自内心的虔诚祈祷,希望族人的保护神能够屈尊保佑自己。只可惜,面对高勇军龙骑兵高举起地马刀,即便是匈奴守护神也要退避三舍!

    “慢跑……加速……枪放平……天下无敌……杀!”一千黑骑兵排列出两条笔直的黑线率先杀出,长长地刺枪跳动着死亡的旋律,沉重的马蹄踏着大地的节拍,狂风为之一阻,天地为之变色!

    靠前地匈奴族兵本能地向后拉动马匹。在黑骑兵地突击面前。任何防线都如纸糊地一般!

    “王上!”

    “大领!”

    “族长!”

    各种呼喊惊醒了大且渠。激灵灵打个冷战。才大病初愈般气喘吁吁道:“看什么?不能让黑骑兵靠近。传令各部避开黑骑兵。向西南撤退!”号角低鸣。直面黑骑兵地匈奴族兵迅速后撤让开。只等黑骑兵力竭。再包围砍杀。

    计策虽好。却忽略了黑骑兵身后地五个龙骑师。匈奴变阵。张辽冷眼冷笑。冲锋号声中。一个时辰前第四龙骑军带给匈奴地一幕再度上演!

    两条山脉之间的平原地带上,四五万骑兵厮杀在一处,仅战线就绵延四五里。白雪地上,黑色、褐色不断的撞击、融合、钻头、吞噬,死亡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生命随着时间飞速流逝。交战之处,血水融化了白雪,一条蜿蜒地血河渐渐显出身影。白色为底,黑色为框,红色为图,勾勒出侵略凄惨的下场。

    看到熟悉地老对手,大且渠怒吼连连,可却只能无奈的亲眼目睹匈奴骑兵在雪地上被汉骑迅速突破、分割包围。特别是沿直线冲杀地黑骑兵,成功地打乱了匈奴队形,割裂了南北联系。以致北面负责保护右翼的一万余族兵毫无防备地落入汉骑的包围之中!

    山腰处,阎行眯着眼不断调整各部进攻方向,让全军各师、团始终处于移动状态,分割、包围、绞杀,最大限度消灭匈奴有生力量。节奏变换的鼓声、响彻战场的号声成为了联系高勇军各部队的纽带,仿佛一只无形大手,肆意揉捏、撕烂匈奴。

    黑骑兵突破之后,手中的刺枪大都丢弃。团校一声吼,纷纷抽出马刀转身北上,绕了一个半圆后正对死命突围的北面匈奴骑兵兜杀过去。同时,山腰处的号声突然急促起来,包围匈奴骑兵的汉骑全部抽出马刀,纵马冲杀起来。而外围其余三个龙骑师则组成一条坚固的隔离带,死死顶住南部匈奴兵的反扑。

    “王,向南撤吧!”几名部落族长齐声规劝。“汉军势大,缠斗下去我军危矣!且代县城外的汉骑也会很快追来,迟了恐怕就再难脱身了!”

    “唉!”大且渠面色悲苦,一拳砸在马背上,“吹号,向南撤退,既然进来了,就得给汉人留下念相。杀入广昌、灵丘,本王就不信汉人到处都是兵!”

    很快,再度丢弃万余族兵后,匈奴调头义无反顾的南下了。战斗的喊杀声渐渐消散,只留下遍地狼藉、血河纵横。张辽擦了擦长刀上的血迹,看着官道上奔来的张飞呲牙笑道:“张将军这是……”

    “哼!”张飞大嘴撇出去八里地远,十分“不满”道:“小张子,你也太不够哥们了!眼瞅着放跑匈奴也不说给老哥留几个!看看杀得……啧啧,也太干净了吧!”说着,用蛇矛挑了挑地上的无头尸体。身后的陷阵营也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哼哼歪歪的吵嚷起来。

    张辽苦笑,指了指南边,“大且渠还给张将军留着呢,刚向南逃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天黑前的话应该能够追上。”

    “靠!天黑前?”张飞牛眼一瞪,“黑天怎么打?这样吧,借给俺两个师,明天一早还你!”

    一张嘴,好悬没把张辽惊掉地上,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对不成!如

    打算夜袭的话,辽便舍命相陪,如何?”

    张飞嘴巴裂开,伸出大手‘友好’的拍了拍张辽:“小子,就等你这句话呢!动作快点,徐荣那家伙怕也快到了,咱们绝对得抢在头里,否则……”

    张辽抹了一把黄豆汗,立即吩咐道:“告诉韩、罗勋,带上部队立即追击!赤奴安率部打扫战场清剿残余;徐部立即南下,封锁沿途山口,现匈奴兵立即狼烟示警!”

    可怜的大且渠一路狂奔,丝毫不知道死神地步步紧逼。而他的前方,督军府内步战最强的近卫机步师已经准备完毕,开始挥军北进。向来轻视步卒的匈奴族兵注定要为自己的肤浅付出沉重的代价!

    黄昏时分,一支穿戴与匈奴截然不同的骑兵正在缓缓进入下洛城北的匈奴贤王营垒,队伍延伸足有七八里长,令两侧打猎、拾柴地匈奴人纷纷侧目。“怕得有三十万吧!”“三十万?少说四十万!”“天啦,莫非是西部鲜卑?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用后腚想也知道,还不是看到我匈奴大军攻破了汉人城池,赶来占便宜的!”

    各种话语此起彼伏,对此,置落罗一笑置之,日律推演倒是微皱眉头,可考虑到实力对比,也没太过上心。沿途所见,坚定了二人早先地判断:为了攻克汉人城池,匈奴付出的伤亡超出想象。尤其在广宁城下所见所闻,岂止用惨烈二字形容?仅仅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物就堆成了小山!还有圈栏内上万匹的无主战马,无不说明匈奴已经伤筋动骨。由此,二人密议之后,决定高调行事,尽可能取得更多的利益。

    “二位大帅亲自督军,用汉人地话讲,让这里蓬荜生辉啊!”虚连笑容如花,配合着一脸的皱纹,看上去倒有几分菊花味道,潘六奚亦干净衣裳从旁相迎,规格上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高地,即便是单于王庭来人,也没有现在的气派。

    “怎敢劳动左贤王亲迎?折杀我等,折杀我等!”置落罗哈哈笑着,飞跃下马,三两步来到虚连面前四手紧握外加一个拥抱。“听说大王一举攻克汉人边疆重镇,实乃我等草原光荣,万事开门红,有大王敲开汉军的乌龟壳,剩下的必能一帆风顺!”

    “同喜同贺!”潘六奚适时恭维道,一双贼眼偷偷扫过西部鲜卑的两位大帅,脑筋飞快转动。

    日律推演面带微笑,向潘六奚点头示意,再与虚连一个虎抱,“汉人的好日子到头了,高勇地好日子到头了!大王,接下来就让匈奴、鲜卑并肩作战,击败高勇拿下幽州!”

    “好,如此魄力当大喝特喝!来,快入帐。本王特意准备了汉人的烧刀子,够辣、够味!”虚连拉住二人走进毡帐,临入之时,暗中向旁边地潘六奚使个眼色。“小潘子,西部鲜卑大军一定要好好安顿!”

    “大王放心!”

    “慢!”置落罗突然举手示意,“大王美意,我二人心领了。可族兵一路南下,水土多有不服还是让其自行寻找安营扎寨之地吧!走,咱们喝酒要紧,还得共伤杀敌大计呢!”

    虚连毫无所谓,嘿嘿笑道:“如此亦可,对了,一会趁天黑前还得攻打一次下洛城,二位大帅有意的话,可派人、派兵参与,了解汉军一二,为将来并肩作好准备!”日律推演点头称是,当即派人调动一个万人队随着潘六奚离去。

    下洛城上,高顺拄剑而立,冷冷地扫视对面密密麻麻布满官道的匈奴营垒,“魏明,城内布置得如何了?百姓是否全部撤退?”

    魏明立正敬礼道:“回禀将军,城中百姓悉数撤离,辅助部队也所剩无几,如今只剩警卫旗队师、第二龙骑师和第十五机步师!第二机步师已经进驻鹿、潘县;第一机步师也已抵达居庸布防。”

    “好,口袋铺开只等匈奴往里跳。哦?匈奴又要攻城?”高顺冷哼道,对于匈奴地利令昏、契而不舍深感钦佩。“准备一下吧,再给匈奴一个教训。等到沮阳阻击时,就不会如此惬意了。”高顺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来吧,趁天黑前,你我连手并肩杀敌如何?”

    魏明怔了一下,旋即执刀在手:“愿随将军杀敌!”

    城外匈奴进攻的号角响起同时,城内的炮弩阵地同样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十轮覆盖射击准备暴风!”一声令下,阵地猛然一震,尘土腾空而起的同时,一百枚高爆炮弩箭滑离了导曹,沿着既定轨道向城外射去。

    墨蓝色的天空下,一片闪光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其中也包括观战的鲜卑族兵。当听到一片震耳欲聋的雷鸣以及暴风肆虐过后的战场,鲜卑族兵悉数哑口无言。万夫长拽了拽潘六奚的袖口,弱弱的问道:“这个……广宁城也是这样打下来的?”

    潘六奚嘴角一阵抽搐,不自然的点点头,“看,汉军的第二招弩箭!”

    万夫长急忙向下洛方向望去,脸上的表情瞬间惨白!只见下洛城上一片黑云腾空而起,呼啸着压向城外的匈奴兵!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万夫长本能的向后拉了拉马缰。

    “喽喽!”匈奴人呼喝起来,因为他们惊奇的现,下洛的阻击力度明显减弱了!

    潘六奚也眉头微皱,定了定神后,立即找来一名亲兵吩咐几句。而此刻,短枪开始显威,收割起匈奴人的性命。万夫长早已没了言语,万余鲜卑族兵亦寂静无声,只有下洛城的喊杀声时时传来。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冲上城墙的匈奴人没能坚持多久,便在汉军的反击下迅速败退,除了丢下一地尸体,连个毛都没能带回来。

    “攻打一次城池伤亡一千多人?”万夫长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一脸绿色。

    潘六奚耸耸肩膀,“这个再正常不过,比起早晨算是少的了。”说着拍了拍万夫长的马背,“别着急,明天你们就能体验到与死神为伍的乐趣了……”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5)

    十四日夜幕降临后,西部鲜卑族兵才心怀恐惧的退上自万夫长下自普通族兵,一个个面色凝重,整个万人队鸦雀无声。相反,败退下来的匈奴兵却是兴高采烈,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仿佛能够活着回来是最幸福的事!

    潘六奚看了看鲜卑族兵的表现,心中不禁出问:如此状态,怎么能够击退汉军?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下洛城恢复平静后,高顺擦了擦战刀上的血迹,向城北匈奴营垒凝视一眼,转身走下城墙。此时的城内,各支兵马有条不紊的做着最后的整备,伤员先一步撤离,负责断后的两个骑兵营仔细巡视,确认没有人遗留的同时,对空无一人的院落进行了精心的“打扮”,陷阱、暗箭、毒刺无所不用,保证匈奴人想要占领下洛,还得多付出百余人伤亡的代价。

    “可惜了如此坚城,留给匈奴人也不会利用。”魏明惋惜道。

    “城内密道口一定要隐蔽妥当,保证反攻时的突然性。虽说匈奴不善于守城,可站在如此高城射箭,也足以造成不小伤亡。”高顺提醒道,“趁夜色迅速撤离,沮阳那里还得再演一次戏呢。”魏明点头应诺,便立即带亲兵忙碌去了。高顺最后扫视一周,打马出南门而去。

    而觥筹交错的左贤王大帐内,几人丝毫不知道下洛城这个死亡之门已经悄然打开。几杯烈酒下肚,置落罗脸色红润,酒气冲天,不停的称赞酒美。日律推演还算克制,浅尝辄止,始终保留有三分余力,并趁着众人豪饮之际,暗中打量左贤王麾下的几员大将。

    对此,虚连一笑置之。在他想来,只要能够成功杀入幽州腹地,就是匈奴、鲜卑决裂的开始。到时候只需将汉军的怒火引向鲜卑,并让匈奴全身而退,一切都会走上正规,距离匈奴复兴地目标也指日可待。

    突然,观战的万夫长与潘六奚同时走入帐内,众人见二人脸色便知交战的结果。潘六奚向着虚连微微摇了摇头,万夫长则快步走到置落罗身边附耳低语数声。只见置落罗脸色微变,原本醉眼惺忪地双目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左贤王,看来汉军确如其名,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啊。”带着些许玩味,置落罗笑望虚连道,眼角余光适时瞄了日律推演一下。

    “汉军厉不厉害还得等真正交手之后才能体会。眼下吗……紧靠眼睛去看是不够地。当然。经过广宁一战。相信汉军地胆气已经被打散。下洛守军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不出两日。匈奴大旗一定能够插上城头!”

    “哈哈。那本帅就等着左贤王地好消息了!”置落罗豪爽大笑。而这笑声又很快感染了其余诸人。直至整个大帐都开始颤抖。

    此时。乌洛兰带领几名亲兵奔出营门。一边靠近下洛城。一边借助微弱地月光仔细观察……“咦?不对。城头地汉军数量……不好。快去通禀大王。汉军撤退了!”这一声吼惊飞了附近枯草地上觅食麻雀。也让乌洛兰看到了即将到来地荣光!

    二十五日黎明。一支由三十余艘战舰、海船组成地舰队悄然出现在福山港外地海面上。随着海风慢慢靠向由驻军隔离出来地码头。守候在此地警备队早已接到通知。将船队需要地水和食物堆放在码头。对此习以为常地港口百姓照旧起火做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香扑鼻。新一天地生活即将开始。

    航线附近准备出海地渔船纷纷让开航路。虽然曾经地小舢板换成了大渔船。可比起如今地海军战舰。仍然相距甚远。为此。沿海数个渔港地渔民们曾经集体上书。希望将海军淘汰下来地战舰改装成渔船售给渔民。可是考虑到海军战舰地特殊性。督军府只能拒绝。不过。为了增加捕鱼量。提高渔民地收入。政务院已经会同船政局及科研院着手中远洋渔船地研制工作。要目标即是打造出承载量大、可在千里范围内航行地远洋渔船。

    伴随一阵阵悠扬的号声,杨凌惊讶地现,福山港与几年前相比已经大大的变了模样,曾经的小海港已经扩展成为方圆数十里的大港口,仅码头上停泊的海船就达数百艘!场面壮观的一塌糊涂。至于第一次来到福山的官兵们,早就被这里的景色深深吸引,内陆出生长大的他们何曾见过构筑在海岸边的城市。

    刘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上甲板,看到杨凌吃惊的模样,打了一个响指道:“有何感想?是不是特震惊?”

    “嗯,相当震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杨凌抿抿嘴,很有品位道。

    “福山港已经是环黄海湾第二大港,仅次于秦皇港。而随着向月山县、岛津县的大举迁民,这里将在几年内追上秦皇港。现在每日海船停靠量都在千艘以上,客运也快速增加。以后从东莱到辽南只需三五日,比起陆路……啧啧!”

    “三五日?”杨凌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从福山登船的军队,五日内可以抵达青州?八日内可以抵达徐州?”

    “你不会才知道吧?”刘一脸惊讶状,仿佛看到了鬼怪一般。

    杨凌挠挠头,“一直走南闯北的,没留意过啊。”

    “唉!这样可不成啊!虽然是军人,也要关注一下军营之外的事物。”刘调侃道,“照这么看,等到岛津县鹿儿港后,你能惊掉下巴!”

    “咋?鹿儿港也很大?”

    “岂止是大?现在鹿儿港已经有百姓三万余,整个岛津县的迁入人口更达十五万!”

    “娘啊!”

    看到杨凌吃瘪的模样,刘心情大好,扫一眼码头即将搬空物资,笑道:“赶紧看吧,再有半个时辰就离港了。”话音未落,只见港口内十几匹快马狂奔过来,带队士官长靠近战舰后下马快步登船,“右军师在否?奉天督军府紧急军令!”

    “在这里,把军令拿来!”刘收起嬉笑,一脸肃容,“杨凌!”

    “卑职在!

    “立即传令各船做好出航准备,半个时辰后准时离港。船队将在对马岛军港与第七十二机步师会合,然后乘船直抵奈县石山港!倭人正在聚集,似乎是听到中原激战,准备打算趁火打劫。”刘冷声道。

    “***胆子不小!”杨凌臭骂道。

    “别说了,快准备去吧。正愁怎么检验屠夫呢,倭人就主动送上门,好,非常好!”想起船舱内严密保护下的“屠夫”,刘双眼细眯。

    半个时辰后,在连绵地号角声中,各战舰依次离港,缓缓驶入大海之中。

    下洛城,脸色微微青的虚连冷冷的打量空荡荡地城池,心中一股怒火腾腾燃烧。昨夜接到乌洛兰密报,起初还不大相信,可当乌洛兰攀墙入内打开城门后,虚连才目瞪口呆的接受了这一切。为了掩盖汉军地主动撤退,让自己的面子好过,虚连只好连夜调兵佯装攻城。匈奴兵闻讯大喜,冲进城后轰然散开,不顾一切的踹开院门、屋门,翻箱倒柜寻找财物。可是轰轰烈烈的折腾了半夜,不但一粒粮食没找到,反而“意外”搭进去三百来人!看着一个个痛苦呻吟的伤病,虚连地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时,乌洛兰催马由南面奔了回来,“大王,卑职追出去三十里,未现高勇军踪迹。看来高勇军已经全部撤走了!”

    虚连点点头,“潘县、居庸两个方向有什么情况?”

    “暂时没有现,似乎高勇军撤走了沿途哨卡,收缩兵力于坚城之内。”

    “哼,高勇是一个极少主动撤退的人,他这么做必有目的。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居庸、潘县,尤其要搞清楚两城驻扎有多少兵马!小潘子,立即命令昆狼带上两个万骑队沿路杀奔沮阳,不管高勇主动后撤也好,被迫后撤也罢,只要夺下沮阳,幽州腹地将会任由我军驰骋!”虚连狠狠道。

    “王上,鲜卑就在旁边,是不是也……”潘六奚的意思很明显。

    虚连想了想,侧头道:“你觉得呢?”

    “沮阳乃幽州最后一道屏障,高勇必置重兵防守,正好可以借刀杀人,削弱西部鲜卑的同时,再好好震慑他们一番,免得有些人意图不轨!”

    “还是你小子懂本王的心思,就这么办,切忌不可让那两位察觉到异常。”

    很快,朝阳升起不久,勉强填饱了肚子地两万匈奴族兵在昆狼及乌洛兰的带领下沿着平坦的官道向沮阳奔去。沿途只见崇山峻岭、悬崖峭壁、青松翠柏,整条官道除了沿着山谷铺就外,还在几个地方直接凿穿了山体改曲为直。仅此一项,就将匈奴人惊骇的哑口无言。

    “看看,才几年啊,汉人就能铺出如此宽阔平坦的道路,还能在山肚里凿出一条隧道。可怕啊,幸好左贤王英明,及时挥军南下。否则再过三五年,咱们只怕连广宁都突破不了了!”号称匈奴第一勇,被认为有勇无谋地昆狼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着实让乌洛兰吃惊不小。

    看着昆狼足足半晌,才回过神道:“自高勇主政,幽州一年数变,连强大的乌桓都灰飞烟灭,左贤王也是迫于无奈。如果放任高勇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咱们匈奴和鲜卑都得走上乌桓地后尘。不过,如今大军连续攻克广宁、下洛,只要再拿下沮阳,一切就会反转过来!”

    昆狼闻言哈哈狂笑:“差不离,沮阳是幽州最后一道关口,两日之内,必夺之!”

    曾经在广宁城下遭到顽强阻击的乌洛兰对此一笑置之,他可不敢跟左贤王眼前地红人抬杠。

    “驾!”一鞭子下去,战马嘶鸣狂奔,昆狼抡起物如其名的狼牙棒,嗷嗷怪叫着冲向前去……

    “唉,沮阳城,会不会是另一个广宁?毕竟汉人退无可退了!”乌洛兰叹息一声,追了上去。

    昌平城内,一匹匹快马载着传讯兵传递着各种信息,整个作战部彻夜忙碌,文职人员三班倒,负责警戒地部队也两班轮休,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主公来看,代县张辽奏报,大且渠部六万余匈奴兵先后遭到徐荣、张辽阻击,斩杀超过一万八千人,另俘虏四千有余。大且渠率领残部逃向灵丘、广昌。按照时间推算,今日午时应该就能与近卫机步师相遇。

    乌坡急需的物资已经通过代县,预计今晚抵达乌坡。负责押送的两个龙骑师已经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今晚午夜动突袭,争取一举击溃围城之敌。”贾诩笑呵呵的讲述道。

    “张老哥呢?不会顺路追杀大且渠去了吧?”

    “还真让主公猜对了,张将军带着陷阵营,又拉上张辽的两个师追下去了。”

    高勇挠挠头,满脸黑线道:“随它去吧,给徐荣、李蒙下令,命其休整一日后,立即返回潘县待命。左贤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口袋,咱们封袋的绳子可得攥紧了!至于张辽那里……文和怎么看?”

    贾诩撇撇嘴道:“继续追杀,难得大且渠犯傻,岂不知向南只会死的更惨?而且,随着其折损两万多兵马,所剩仅四万族兵,拼杀起来未必能是第六龙骑军的对手!只不过,考虑到将来草原各方势力平衡,大且渠的命还得留着。”说到这,贾诩走到壁挂地图前,拿起笔在中部鲜卑处画了一个大圈,“慕容部落至今未出兵!而随着西部鲜卑入瓮,李政所部杀入东部鲜卑腹地,整个草原将出现慕容部落一家独大的局面!”

    “扶植轲最部落呢?”高勇想了想问道。

    “积威不足。”

    “好吧,给张辽下令,适当的网开一面。草原必须处于分裂之中!至于张老哥,只留给他一天时间,告诉他明天午时之前,陷阵营必须出现在昌平城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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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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