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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荡寇北疆(8)

    天烽第十一卷江山社稷第一章荡寇北疆(8

    平二年的第一大汉朝全境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正那句老话:新年新气象。万事始。

    硝烟散尽的中原各路兵马纷纷守着老巢舔舐伤口养精蓄锐。除了无路可走的刘备仍在与陈|对峙外。孙策曹操刘表。繇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克制。谨守边界互不侵犯。甚至集结兵马蠢|欲动的益州也突然没了声息。反倒是汉中张鲁仍旧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益州方面的压力总算弱了下去。而长安却在潘凤所部的频频调动下气氛日益紧张。所幸这种气氛并未影响到商路交通。粮食布器物仍在流进流出。使的汉中可以缓慢的增加实力。

    虽说北疆全线激战的消息已经传入中原乃至南方。可面对各种谣言。绝大多数人都无所适从。高勇的名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即使到准确消息的人。也谨小微。小摩擦可发生。却决不许引出事端。毕竟还有三余万大军压在头顶。没有人有信心顶的住高勇军的猛攻!

    “主公。下洛城已是咱们的了。匈奴鲜卑插翅难飞!”看到伸着懒腰的高勇。贾诩第一个报喜。

    很快。的知消息的众人齐聚。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参议军师陈述战况。

    “是役。下洛守军部被歼。所抓俘虏已经潘县押往并州。参与攻城的第十二第六十三机步师已在三更时分穿过下洛。其余三个机步师正在暂编师的配合下重新整城防。确保顶住匈奴鲜卑的回击。另据推算。此时我龙骑兵大军正匈奴鲜卑的留守族兵发起进攻。预计战报回在明日传回。”

    “一切顺利!”高轻呼一声。一口吃掉手里的烙饼后拍拍肚皮。笑道:“我吃饱了就不知道城外的左贤王和鲜卑大帅们怎么样?”

    郭嘉放碗筷抹了抹嘴。意犹尽道:“肯定不怎么样!昨被当头一棒今天又要接到后路被断的消息。心情能好才叫见鬼呢不过。也坏不到哪里去。毕竟凭借三十余万大军。只要肯舍出命狂攻。还是有些许机会杀回草原的。”

    “在理在理。还是|军厉害。”张飞大清早就&9;起了羊腿。满嘴油,不说还吃的甚香。虽说牙齿卖相不好。可贵结实。咬起骨头嘎嘣嘎|的。搞典韦许不甘示一齐跟骨头子较劲。“依着俺老张的想法。等着奴鲜卑匆忙后撤之时即全军出击。保准能杀个痛快!”

    “你是痛快了。可伤亡多少将?”高勇白了飞一眼。只引来一阵憨笑。“再者。虚连鬼心眼着呢。难保设下陷阱。如今我军掌握了绝对主动何不坐享其成。”

    “正诩也与主`一样的想法。既定战略。以牵制进攻主活活饿死耗死死敌人。如今。华雄在并州已经零敲碎打掉了四分之一的匈奴兵。剩下的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山还是未知数。至于汪陶马邑两的的匈奴兵……说实话。如果再不走。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贾诩嘿嘿冷笑道。

    “走了!”高顺突然说道。“左大将战死的消息一日未传回。那些族兵就一日不会放弃。贪婪是最厉害的杀手!主公。此战匈奴鲜卑只毁在这两个字上面。”

    高勇闻言神情整肃。感激道:“谢泰安警醒。勇牢记在心。戒贪戒躁。戒急用忍!”

    高顺神色微动。起身施礼。“属下巡城去了!”

    看着高顺的背影。众人心中充满敬佩。而高勇诩互视一眼后。纷纷向北望去。心不宣的等待那份关系重大的战报。

    |洛城北的群山中。沿着官道。一条黑龙正蜿蜒在白色的雪的上快速前进。沿途路障已被前卫先一步清。扫荡山谷的风将积雪悉数刮飞。通畅的官道保证了速度。赵云李蒙并肩奔驰雪的之上。两个旗卫营两个将军卫队。接近一千五百骑兵成为了整支部队的箭头。

    “想不到敌人如此胆小。看看路上稀疏的马蹄印迹。这才三个时辰。溃兵除了被我们追上斩杀之外。逃亡大半。看来下洛一战已经彻底击溃了他们的胆气。”赵云鄙夷道

    “都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胆小鬼罢了。胜则一哄而上。败则溃散潜逃。大山之中人烟皆无。离开了官道。十有**死路条。开春后又有的忙了。清理淹埋尸体。啥时候能杀不管埋呢?”李蒙很是无辜的叹息一声。

    赵云微微一笑。扬了扬马鞭道:“清理做甚?留给野兽吧!反正匈奴鲜卑也与畜牲无异。暴尸荒野是最合理的下场。不过。传令后队留下一个团负责清剿。务必保障广下线的安全。”说看了看天色。“此刻北疆正在激战。两个龙骑军投入进攻。消耗必大。说不定咱们机步师的自掏腰包呢!”

    “掏就掏。反正都是杀敌。可是击溃广宁城外的奴后。还有必要留下两个机步师防守?”李蒙侧头问道。

    “你说呢?不要轻敌。匈奴鲜卑最擅长游击。时聚时散。而龙骑军又必须立即南下。所以作战部才要广宁进驻两个机步师。保证昼夜处于战备状态。”赵云解释道。虽说目前自己的军衔并不比李蒙高多少。可自己的身份摆那里。可以知道许多统帅部作战部的内部消息。这方面仅是师将一级的李蒙就要差了许多。

    “原来如此!”李蒙点点头。“还好广宁城内也有两三万匈奴兵。足够部曲练手的了!”

    “莫贪莫贪。敢拿三匈奴兵锻练队伍的也就是们主公。其他人啊……多半都是无辜的百姓或者是被逼为贼的可怜人!”似乎想起了往事。赵云突然沉默下去。

    李蒙望着赵云突然落寞的背影。心中一动。竟也想起了自己当初的经历……“杜老哥在海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等仗打完了的给小侄子带点纪念品什么好呢…”

    ——狂风骤起。啸傲群山

    虚连裹紧外衣走出毡帐。环一周。发现大部分在毡帐内呼呼大睡。除了战马偶尔嘶鸣外。一切安静的不像话。

    “王上。鲜卑那边仍无动静。看来那二位不打算先出手。”潘六和昆狼一起赶来。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两个鬼东还真能忍。罢了昨天汉人折腾了一夜。此刻防守多半松懈。机会难的啊!昆狼。立即带领三万族兵攻城。六随本王再去一趟鲜卑大营。无论如何要说服二人一鼓作气拿下昌平!”虚连攥紧拳头道。

    日上三之时。鲜大营终于有动静。阵阵连绵的号角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大队大队的族兵被迫钻出毡帐。稍事整顿便开出营垒。不久。奴方面的三万族兵出现在官道上。让整个山谷杀气腾腾。

    “来了!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下洛失守的消息呢。”贾诩指着对面黑压压的族兵诡笑道主公这一兵力很雄厚啊。啧啧至少五万!敢下血本。不愧是匈奴的左贤王!”

    “下的赌注越大好。否则岂不浪费了咱们的一番热情。奉孝。城内的炮弩可准备好?”

    郭嘉拍胸脯证:“八百部炮弩。五怒火连珠炮。二十门神武将军炮。皆已准备就绪!”

    “很好。接来咱们就好好欣赏冰火九重天吧!”言罢。高勇率领众军师登上城楼。烤着炉火。喝着热水。指点江山。

    城墙上只余下高顺飞等一干武将。各个摩拳擦掌等着上阵厮杀。高顺平静的面容下。紧握刀柄的在微微颤抖。“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匈奴鲜卑知后路被断。有七分可能收拒战。而你们就要适时出击。斩杀。尽可能多的斩杀!”

    “遵令!”一排猛男声吼。

    “看。敌人进攻了!”望哨兵最先示警。随即城池内待命的将士立刻忙碌起来。而城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并未发现匈奴鲜卑鬼鬼祟祟的动作。

    昌平&9;军的无动于大大的刺激了两族族兵。立时快马加鞭狂奔起来……后面压阵的三人不敢稍有松懈。毕竟上当不止一两次了。而且。对于高勇军的炮弩。人心底实是有着刻骨的恐惧。

    然而。恐惧会因为恐惧而不来吗?答案是绝对的。

    “炮弩准备。十轮覆击……开始!”高顺双眼骤然燃气熊熊烈火。“神武将军炮。目标敌骑步结合。五轮齐射!怒火连珠炮盾墙就位……”

    高顺令下。冰火九重天的屠戮开始了!

    世人皆知高勇军弩兵风阵的恐怖。可谁又能想到。当弩箭被炮弩箭替代后。将会是怎样的情景?而现在就在昌平城外的山谷中。匈奴鲜卑联军正在用血肉之警示世人。勇打开了恐怖盒子。热兵器的时代正在降临!

    双方观战的将领士无不震惊与面前的战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昌平城外的原野上仿佛沸腾起来。每一次轰鸣都似火山爆发。大的在颤抖天空在战栗。泥土雪水翻腾上天。将一片片族兵遮埋。战马悲鸣族兵呻吟。却丝毫阻止不了前仆后继的死难。炮弩箭的威力再度攀新高。而神武将军炮的雷鸣。更是成为族兵的催命符音;反倒是久负名的怒火连珠炮。竟沦落为烟花一般的存在……可怜的匈奴鲜卑兵再度遭受摧残。冲锋进行到一半就已崩溃。混乱犹如瘟疫蔓延。很快传染到步卒……

    “不许停。继续。进攻!”昆狼&9;马上前。亲手砍翻两名逃兵。才将崩溃的族兵压制下来。并重新集结投入战斗。

    虚连置落罗日律推演三表面上平静如常。可心底却在哗哗流血。同时。惊骇的眼神也暴露了他们深处的担忧:样的昌平。真的是高勇腹背受敌能够出现的吗?

    纠结。从未有过的纠结突然出现在众人心头。炮隆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而昆狼的杀伐果断不但挽救了崩溃的军心。还逼出了匈奴人的血性。

    于是。前仆后继的景象再度出现。攻势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带鲜卑族兵也受影响。纷纷呐喊着冲向昌平!

    半个时辰后。面对尸横遍野的战场数目惊人的伤亡已经麻木的众人终于看到了点点希望:联军冲破万难险阻。总算成功的将云梯搭上了昌平城墙。冲杀之城下联军族兵高声欢呼。仿佛已经取了胜利。连攀爬中族兵也露出凶的表情。仿佛城上的汉军皆无缚鸡之力。

    见此。贾诩嘿嘿笑道:“好久没看到怒火发威了。今天终于的以一饱眼福!”

    “正是正是。嘉昨晚兴奋了一夜。就等着了!看。高将军要动手了!”

    郭嘉的惊呼引起众人侧目。果见,墙上的操作怒火连珠炮的兵士纷纷撤离……花火。绚烂美丽。也同样是死神收割生命的最爱!

    不知不觉中。昌平城仿佛进入云雾之中。飘渺而神秘。可是城下却堆积数不清的尸体。,层叠叠。恐怖至极!

    “大王。还是让族兵……”昆狼|的心中不忍。族人就这样死伤。短短半个时辰竟然伤亡五六千!

    “撤?决不可能!现在是比拼意志的时候。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将成为最后的赢家!你问问两位鲜卑大帅答不答应?想必也与本王有着同样的想法吧!”虚连双目寒光。冰冷的杀意凝视前方。

    突然。虚连的心猛然一跳。紧接着清晰的马蹄声竟然穿透了战场上的厮杀声在身后响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袭来。

    “王上。下洛城…下洛城丢了!乌洛兰万夫长战死。族兵大溃败!”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声后。这名拼死报信的千夫长便跌落马下生死不明。可这个消息。却让周围所有失去了应有的应。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一章 荡寇北疆(9)

    匈奴退了!?”高顺双眼一亮,敌阵的任何变动都一般锐利的目光,“张飞、吕布、典韦、许褚,各领兵马出击!杀敌,斩杀更多的敌人!”

    “杀!”四个龙骑师,两万龙骑兵,齐声怒吼,在城门开启的刹那,举起了代表死亡的马刀……

    反之,匈奴、鲜卑联军则一片大乱,炮弩的余威尚未消退,神武将军的咆哮仍在继续,仿佛呐喊助威一般,让龙骑兵的攻势无可阻挡!可怜城墙下的步卒,千辛万苦摸爬滚打了来,结果仅仅是变成肥料而已——

    左贤王虚连毫不犹豫地退兵了,整整五万匈奴族兵风卷残云般向后退去。只留给鲜卑大帅一句话:“下洛城丢了,必须速下决断,是夺下昌平?还是反攻下洛?”

    眼望混乱的战场,昨日情境再度闪现。幸亏鲜卑人学乖了,现苗头不对立即开溜,反倒是匈奴族兵被龙骑兵追,好一顿砍杀。即便如此,两位大帅却是悔恨的自杀心都有,“怎么办?”置落罗真的慌神了,虚连的话意思很明白,联军被围,前或后,只能选择一条路!

    日律推演的脸亦非常难看,阴郁的能滴出水来,“还能怎么办?你我现在都捆在虚连老东西的马背了,谁也跑不掉。

    至于说前还是后……都不好的啊!算了,赶紧守好营垒,别让汉军钻了空子,你我得去匈奴大营转转了。”

    追杀无非是人夺马,这套手艺昨天就已经练出来了,得益于骑兵战术的多样性,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战法。于是,参与进攻的步卒伤亡大半,骑兵倒是跑回去不少,可大多也挂了彩,至不济还插着一支苍狼箭呢!

    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头顶气温旧低垂。两位大帅不得不放下矜持联袂拜访虚连。

    “左贤王,你给拿主意,:正不能继续耗下去了!不过,照本帅的意思,最好是杀回下洛汉人立足未稳,再夺回城池!”置落罗大大咧咧的说道,丝毫看不出诡诈的心思。可是人精一般的虚连又岂会被它骗?

    “这个……唉。凭本王多年经验。城未必比昌平好打!”虚连语重心长道。

    “话怎讲?”

    “凭汉人地聪明定会想到你我联军必然立刻回兵夺取下洛。且距离失城已过去数个时辰。汉人地准备也差不多结束了。只可惜三万多儿郎。白白地……”

    “都一样啊万鲜卑勇士回来不过寥寥。”日律推演要诉苦。暗示虚连鲜卑人也付出了代价。

    “既然二位看得起本王。那就直言了!本王地意思是假意派兵反攻下洛。主力留在隐蔽之处昌平守卫松懈之时。一举攻克!”虚连地拳头有力地砸在案几。

    “可是昌平守卫严密。今日进攻地景象有目共睹。汉军比昨日更厉害了!”日律推演皱眉道。虽说心底也赞同虚连地想法。但是……

    “高勇常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天知道这两天会不会是高勇有意为之,待将你我恐吓住后调兵南下对付其他诸侯!想象当年夫余、高句丽的败亡,无不是被这一招算计!”

    置落罗、日律推演互视一眼“左贤王所言甚是,只是昌平守军实力强悍旦攻击不力,岂不是彻底丧失了最后的实力?”

    “哦?担心了?凭咱们几十万联军,就算每人一口吐沫,也能将昌平淹没!”虚连信誓旦旦道,“精诚团结,金石为开!汉人的名言自有其道理!沮阳这等坚城都被我们联手攻克,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昌平?”

    “罢了,殊死一搏而已!”二位大帅齐声道。

    待离开匈奴营垒,置落罗才低声问道:“你真的要与匈奴联手?”

    “你以为呢?”日律推演微微一笑,“不要担心,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况且,当务之急是留下后路。事实,我也比较赞同虚连的判断,昌平守军不过是虚张声势,高勇面对的敌人决不会是我们一支,所以要耐心,要忍隐。高勇不是神,也会犯错误!而咱们要做的,不过是紧跟匈奴,抢先捡到这个便宜而已!”

    “有道理!”置落罗点头道,“只是这下洛城……”

    “放心,虚连只会比咱们更心急!别忘记,你我**来的不过是西部鲜卑大半兵力,而左匈奴却是倾巢而出……”

    硝烟散尽,只留下昌平城外寂静的战场,耐得住寂寞寒冷的乌鸦寻着血腥之气汇聚在山谷方,盘旋着、鸣叫着,等待夜幕降临后大块朵颐。满地尸体触目惊心,连高勇也不得不下令勤务兵收敛阵亡将士尸体时顺带着将敌人的尸体焚毁,天知道这么多尸体留到开春之后会滋生出怎样的病菌。

    不过,下洛城光复的消息却在大胜之后传遍全城,昨日刚彻夜狂欢的百姓再度敲响了欢庆锣鼓,庆祝这即将到来的百年未有的大捷。

    “主公放心,下洛城有三个机步师驻守,就算匈奴、鲜卑三十万联军也绝讨不到好处!”高顺立誓道。无,这样的战局绝对是最强悍的兴奋剂,一扫全军将士的疲惫,胜利触手可及。

    赵咨亦道:“主公,至午时,居庸、潘县已向下洛运送炮弩五百部,怒火连珠炮四十部,二十个基数的箭矢,保证能够将敌军阻挡在城池之下!此外,冀州征调来的六个暂编师已经潘县开赴下洛,预计今夜子时抵达。”

    高勇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郭嘉道:“你的暗哨布置得如何?能否全程监视敌军动静?”

    郭嘉派胸脯保证:“山脊、峭壁、隘口,只要能放人的地方都已布置好监视刚哨,就算虚连在营内巡视,也别想逃出哨卡的视线!”

    “盯住虚连和西部鲜卑的两个大帅,绝不能让他们逃脱。文和、泰安,安排部队开始牵制进攻,拖延得越久,我们的胜算越大!几十万人,呵呵下倭岛矿藏的开采速度又能大幅提高了!”高勇嘿嘿笑道

    一旁的司马朗苦笑着摇头:“主公,岛津县已经有四座小型金矿挖空,开采出来的金银足以维持官府三五年消耗,再投入的话意义并不大啊,还不如投入到港口、城池、河道的建设中去能取得收益。”

    “怎么?心软了?港口、城池、河道等低危险劳动所需劳力要从外地迁来的人口中解决,而城外的家伙根本不配。官府的目标是劳有所得,多劳多得,好工作优先照顾自己人。只有这样才能刺激经济,加快展。倘若让这帮匈奴、鲜卑人去做只能走歧途。别忘记,官府的作用不是囤积钱财,而是让钱财流动起来。而流动的最好解决之道便是通过关乎国计民生的大工程降低百姓失业加百姓购买能力!这方面,你要多与荀攸、赵胜、陈群商讨,他们会给你指出方向的。”

    “谢主公教诲。”司马朗虚心受教,不为其他只因在国计民生方面,高勇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毕竟,如今北方六州的生机勃勃完全是按照高勇制定的计划实施得来的,那些看似难以理解的政策政令一经公布,不但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更让官府众人大开眼界虽说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其中深奥的经济学原理,可这反而更有助于增加高勇的神秘感世人顶礼膜拜。须知,在帝国王朝的时代个人崇拜是最能稳定社会、聚拢人心的手段。即便是来自后世的高勇也无法创出一条捷径。

    “眼下战事虽然还要持续月余,可战后重建工作要着手准备定计划、安置百姓、恢复生产,还要筹备物资,开启草原城池修建计划,大量迁百姓,从而彻底掌握住北疆之外的万里草原!”

    广宁城门终于轰隆一声巨响中关闭,目送族兵离去,留守无不戚戚然。草原大营居然遭到汉军偷袭,七八万族兵居然被打得措手不及,短短两个时辰便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不得以向广宁求救。于是,尚未接到下洛失守消息的守城万夫长没有丝毫犹豫的出兵驰援。两万匈奴族兵迅速出城,只剩下一万匈奴族兵、一万鲜卑族兵留守。可谁想得到,北门刚刚关闭,南门却迎来了下洛城第一批溃兵,紧随其后,下洛城失守的消息瘟疫一般迅速传遍城内,造成军心浮动。为此,万夫长一连砍了十余人,才将局势稳住。同样,鲜卑人那边也好过,留守万夫长主张立即出兵,而匈奴万夫长则力主坚守,等待局势明朗。由是,二人激烈争执难以统一,怎奈匈奴主力调动,根本无力压制鲜卑。不得以,匈奴万夫长只好答应鲜卑出兵下洛。

    情报的不对称在这一刻挥出了最大效用。当企图反攻下洛的鲜卑族兵离开广宁踏南下之路时,恰遇赵云、李蒙统帅的先锋骑兵迎面撞。血海深仇无需多言,两军立时厮杀一处。

    一杆亮银枪龙战于野,突击、突进,挑、刺、劈、崩,诸般武艺尽展,在堪堪容纳下五辆马车并行的山路大肆屠戮!李蒙一柄单刀也不示弱,引领将军卫队结阵厮杀,仿佛一条凶猛的虎鲨,不停的冲击敌阵,撕碎、碾平一切敌人。而总数仅有一千的旗卫营也在二位杀神的榜样效应下,杀出了气势,利用绞杀阵抢占有利位置,硬生生顶住了鲜卑族兵最猛烈的进攻!

    一千对一万,若是在平坦的原野,胜率渺茫。可如今窝在山谷中,反倒是将双方拉回到同一水平线。鲜卑的兵力优势根本挥不出来,只能采取添油战术,消耗汉军气力。怎奈,天不遂人愿,激战刚小半个时辰,汉军身后便突然响起振奋人心的军号声!作为第二梯队的骁骑营直接冲进战场,以生力军的姿态瞬间扭转僵持局面,并凭借全身下大大优越于鲜卑族兵的军械装备,采取硬突硬进的方式,撕裂了鲜卑赖以维持的战线。

    赵云见机不可失,当即臂高呼,引领部曲配合骁骑营动了第二轮强攻……

    当骑兵无法挥机动力,决定胜负的因素除了马术之外,便只剩下意志、战术和装备了!高速冲锋对决中,装备的优势并不明显,毕竟在相对速度奇高的状态下,即便是普通的刀剑,只要不崩坏,也足以造成严重的破坏。可是,一旦进入低速绞杀状态,那么优良的装备便会挥巨大作用!

    经与高勇军数次交手的匈奴兵对此十分了解,故而每遇激战,都要尽量避免低速纠缠厮杀。鲜卑虽有耳闻,可当真正切身体会时,才觉察到其中的恐怖!可惜的是,万族兵堵在山谷内,犹豫不决进退无措。待到高勇军的反击展开后,才慌忙后撤,结果可想而知。

    赵云一路追杀到广宁城下,才受阻于匈奴箭矢。“赵将军,这一仗杀得爽!”李蒙哈哈爽笑,丝毫不在乎全身血腥味缭绕,“西部鲜卑大概是久处大漠深处,居然还比不匈奴兵!”

    “未必啊!我们不过是占据了地利和突然性,如果在原野厮杀,恐怕实力犹在匈奴之!只可惜,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说完,仰头望向对面的城池,“守军并未出城,看来草原那边的偷袭已经取得了预想中的效果,接下来就要看你我的了!”

    “好,这次一定要内外夹击,让郝昭、彭胜看看,咱们机步一军不比独立师差!卫兵,传令部队加速,今天晚咱们到城内去摆庆功宴!”

    听到李蒙的话,赵云侧头一笑,伸出手道:“来,猜拳决定谁攻内、谁打外?”

    李蒙怔了一下,本以为赵云会选择从内进攻……“猜拳就猜拳,公平公正,来……”

    不多久,广宁城南二里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山谷内,一支打着十二机步师旗帜的步卒正在漫漫消失在林木之间。

    广宁城外,赵云似乎已经看到了遥远的草原正在进行的大战……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二章 固本培元(1)

    熊烈焰飞速吞噬着几代匈奴人苦心积攒下来的家底,落式营寨早已狼烟四起,浓重的刺鼻气味弥漫,加之黑烟滚滚,竟能轻易使人迷失方向。~~~超~速~首~发在这种大环境下,厮杀从开始的一刻起,便处于炙热状态,无所谓前奏、,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厮杀。高勇军两个龙骑军的秘密潜行并未能成功进行到底,终在距离匈奴大营三十里处被警戒巡逻的斥候现,当示警号声响起的一刻,许多匈奴族兵仍茫然四顾,他们不相信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汉军竟然还会主动出击!

    族人迷惑,可拔列兰却清醒地很,左贤王的担忧不幸应验了!这支活跃在弹汗山的骑军放弃了虚弱无力的大且渠,而将矛头直指匈奴左贤王部的核心所在。拔列兰很庆幸自己的警惕,才让留下一线生机。可惜的是,这一线生机也岌岌可危!

    高勇骑军的突击速度超乎预料,当黑鹰军旗出现在营外时,拔列兰仅仅组织起两个万人队,其余的仍在紧急聚拢之中。于是,在这种极其不利的状态下,匈奴迎来了高勇军六万余骑兵的全员突袭!

    绵延十余里的战线瞬间爆出最激烈的战斗,流矢满天、刀光剑影、人马嘶鸣,撞击产生的火花淹没了一切,没有栅栏维护的匈奴大营仿佛是的美女,眼睁睁的任由龙骑兵蹂躏。高超的战术素养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号声阵阵,如臂使指,八个龙骑师组成的第一攻击梯队丝毫不顾匈奴族兵拦阻,只把战刀前指、操控战马疾驰。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条:不顾一切的突进、突进、再突进,直至穿透匈奴大营!

    仿若暴风侵袭、飓风登陆,将匈奴大营的一切撕裂碾碎。面对气势如虹的龙骑兵,拔列兰率领的两万族兵仅仅支撑了片刻便被割裂为数段,眼见混乱中的族兵惨死在汉骑刀下,拔列兰心怒如火,咆哮着、咒骂着可却于事无补。喊杀声仿佛地震余波,迅速向整个大营蔓延。

    黎明的天空清如水,可天空下的滚滚浓烟却掩盖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

    八万族兵,半个时辰内伤即已超过一万!而龙骑兵充分利用了匈奴人未能组织起来的时间差,不断将战线推进。第一梯队冲破了拔列兰的拦阻后,如入无人之境着一望无际营垒,师化成团,团化成营,好似茂密的树根,誓要将匈奴的血肉吸干!

    可怜的拔列经历了强悍的对撞后,还未来得及重新组织,便迎来了第二梯队两个龙骑师的横扫。徐荣居中,将慢慢镇静下来敌军再度打入混乱状态。

    “该死!”拔列兰:天怒骂,却无力回天,汉军侵略如火本不给反应时间。拔列兰自信在多一刻钟准备,便能顶住轮冲击。可现实没有如果,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

    “吹号,命令部落各自为,放弃财物,立即向外撤离,尽快摆脱汉军纠缠!再告诉两位万夫长,沿途收拢人马,死死缠住冲过去的汉军,给北面未受波及的部落争取时间!”

    与拔列兰暴怒相反辽、徐荣虽身处战场。却惬意非常。突袭虽不完美。却取得了预料中地成功。匈奴地混乱给了己军绝杀地机会。这也是张辽第一时间下令强力突进地原因。不过让二人感到兴奋地还是匈奴地准备不足。本以为会碰到四到五个万骑队想只有两个万骑队匆忙顶了来。让本不占优势地龙骑军反而取得了辉煌地战果击了匈奴士气。扰乱了其坚决抵抗地决心。

    很快匈奴开始散。张辽觉后皱了皱眉。想起临出前收到地军令。只得下令各师继续砍杀敌人并放火烧营。徐荣得知张辽地应对举措亦无异议。作战部要求给左匈奴保留些许元气。那么焚毁财物、适当屠杀才是最佳地选择。总好过大家力拼。两败俱伤地结局!

    经验丰富地匈奴族兵溃散起来出乎预料地快。眨眼之间。外围部落纷纷撤离。方圆十里内很快出现十几个千骑规模地队伍游荡。眼见于此。拔列兰心中稍宽。实力仍在。才有反击地本钱。“让他们聚拢过来。汉人这仇一定要报!”

    然而。未等联络斥候离开。北面尚算秩序稳定地部落突然冒出浓烟。紧跟着一片黑云悄无声息中压了来。吞噬着遇到地一切!

    “大将。是汉军骑兵!”

    “废话。我能看到!他娘地。一定是辽西草原地汉军!”

    “族兵怎么办?”

    拔列兰扫视战场,一眼看到不紧不慢的第二梯队的一万余龙骑兵,“干掉这股汉军,咱们再退往广宁!告诉广宁守将,立即派兵接应!”

    匈奴人的反应早在徐荣的预料之内,见其集结兵马,意欲对己不利,遂下令两师转向,同时吹号联络张辽,命其从旁策应。“锋矢阵,杀!”间断号令,经过两个龙骑师的快速放大,最终化为一柄索命利剑!

    “先制人,后制于人!”徐荣爽朗大笑声中,一万骑兵调转方向,逆势直扑拔列兰的中军位置。

    两团黑色潮水的快速逼近,再度让拔列兰感受到实力的差距。可叹自己身边才重新聚集起不到两万人马,难道又要被敌人打断步调?

    “不,绝不!”拔列兰咆哮起来,亲自扛起部落大旗,迎向汉军起决死反击。聚拢过来逐渐恢复镇定的匈奴骑兵早已被汉军的‘恶行’激起滔天怒火,拔列兰不过是点燃烈焰的第一颗火星而已。怒火中的匈奴骑兵骤然爆出纵横草原百余年积累下来的豪气与傲气个个吼叫着、疯狂着、不顾一切的冲向高勇军!无所谓阵形,无所谓差距,只要能够斩杀汉军报仇雪恨就好!

    徐荣视线一凝,一丝冷笑挂嘴角,“传令各部:死战不退!彻底灭杀匈奴人的胆气!”

    轰一万龙骑兵在急促激昂的号声之后无不仰天大吼,弩箭腾空而起的同时,明晃晃的马刀奋然出鞘……“报仇雪恨,杀敌报国!”

    骑兵大兵团的正

    永远是最令人神往、最令人热血沸腾的!

    两条笔直的战线对撞的刹那,鲜血、尘土、泥雪、残肢、断臂,红、白、黑、黄各色纷繁呈现只看的张辽心脏砰砰猛跳,禁不住大喝一声:“六十一师,全力冲刺!”

    拔列兰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面的万余汉骑,虽然留有几千族兵守护侧翼,却怎么也没预料到徐荣、张辽之间的联络竟然如此快速,原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度打破了拔列兰认知中的常识。六十一龙骑师的强力冲锋,摧枯拉朽般干掉了阻挡的三千余匈奴兵,并化作一柄锋利的匕,直接刺入匈奴侧腹……正面对撼未能取得如期突破,侧腹又遭逆袭,顿时令这支匈奴最后的力量陷入巨大危机之中!

    纵然拔列兰奋力厮杀,摇动族旗引导族兵起一轮又一轮的冲锋,却始终在徐荣率领的骑兵面前难进分毫,甚至在兵力稍弱的两翼,反而被龙骑兵的反击撕裂出一条条伤痕。

    “大将能这样下去了!”忠心耿耿的亲兵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近乎疯狂的拔列兰已经失去了大势的把握,一味硬攻,只会让匈奴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不,不能败,绝不败!否则,大王的处境就要……”拔列兰第一次流露出慌张的神色。的确,一旦匈奴在这里大败,那么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好结果!无论左贤王逃出来,还是死在汉军手中!

    “大将,快撤!”一名万夫长力顶着龙骑兵砍杀挤了过来“北边的汉军来势凶猛,族兵已经快阻挡不住了。必须暂时避让,等休息之后再杀回来,草原还是咱们匈奴的天下!”

    “啊”仰天大吼,列兰悲恸至极万大军就这样被打散了!

    张辽的直刺,史慈的跟进追杀底将北线匈奴打废,两万余族兵四分五裂抱头鼠窜。眼见形势如此严峻列兰不得不壮士断腕,忍痛留下五千族兵就地拦阻余兵马迅速向西溃去……

    “子义!~哈哈,就知道你小会错过这个机会!”张辽勒住战马一跃而下,狠狠与太史慈撞在了一起。

    “文远的动也很快啊,慈倘若稍晚一点,就只能喝点剩汤了!”太史慈哈哈笑道,也给张辽一个虎抱。

    “原本是打算恶的,谁知匈奴警惕性高,可守备松懈,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杀得越多,战功越高,等将士退役后,好处不也是多多吗!看看,徐将军就是心慈,抓这么多俘虏干什么?带起来怪累人的,和着我直接一刀!”张辽撇嘴道。

    “你呀,就不想麻烦。这俘虏有俘虏的好处,带回去比人头更划算!”太史慈嘿嘿一笑,“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走?从作战部传来的消息,你们要杀回并州?”

    “休整半日,补充辎重粮草后立即南下。咦?不对,你不可能不清楚,难道……可别跟我……”

    不等张辽拒绝的话出口,太史慈已然勾肩搭背靠近道:“这边战事基本结束,空摆着一个龙骑军实在有些浪费,所以啊,慈就想能不能抽调一部分可造之材随你们南下……告诉你不许不答应啊,此事已经得到主公肯!”

    “你……够狠!”张辽伸出一根手指,“不过,得事先声明,人数不能超过一千,指挥权归我!”

    “没问题!”太史慈心满意足。

    可张辽却将指头转向了匈奴兵溃败的方向,“等辽和徐将军率军南下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龙骑军了,小心防备,看样子溃散的匈奴兵至少有个四五万!即便我们帮你把广宁援军干掉,这一片区域内也将留有不少于五万的敌兵!”

    “嗯,的确很棘手。辽西防区还要留下两个师,派给孙泰将军一个师,兵力的确捉襟见肘。不过,越是如此才越有挑战的意义。咱们主公曾说过,以多胜少是必须,以少胜多才是实力!况且,草原对战,兵力少有兵力少的用法。”说着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就是鬼心眼多!”张辽心如兄弟的开着玩笑。

    不久,追杀溃败匈奴兵的徐荣引军返回,此役抓捕的完好俘虏超过五千,其余的不用他这位军将吩咐,早就被底下人一刀解决了。

    昨夜还热闹非常的匈奴大营已经彻底湮灭于熊熊大火之中,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竟然熏跑了打算捡便宜的鸟兽。

    “子义,这里就交给你了!”徐荣扫了一眼坟场一般的营地,即便早已见惯,仍难免生出一丝不忍。半日光景,斩杀两万有余俘虏五千以,溃散的败兵中近半带伤。这也意味着左贤王的老巢基本丧失了威胁广宁的能力。

    “能拿的拿走,能烧的烧净!匈奴溃兵慈会小心追击,尽量使其无法休息恢复。”太史慈肃然道。

    “时间紧迫,昌平的战场虽然重要,可我们外围的骑兵才是关键,只有击溃匈奴的反扑,才能保证围困的顺利实施。多余的话不说了,切记谨慎、谨慎再谨慎!特别是北边的中部鲜卑,必要时,荣或是文远会第一时间增援!”

    张辽微笑道:“不许给骑军丢脸啊!”言罢,纵马向东南奔去。

    眨眼间,诺大的营垒只剩下一万多龙骑兵。“命令吴敦一个时辰内必须打扫完毕战场!”太史慈喝令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带着直属部队向西奔去。

    一个时辰后,张辽、徐荣部与广宁援兵遭遇,不等匈奴兵做出反应,便起了冲锋,弩箭加侧翼包抄,顷刻间吞噬了这股兵力。与此同时,广宁的战斗如期展开,面对两个机步师的内外夹攻,城内的匈奴、鲜卑联军迅速败下阵来,仿佛下洛城的翻版,这支兵马逃脱寥寥无几。

    等到张辽、徐荣大军抵达时,只看到城墙迎风飘扬的黑鹰军旗,还有笑嘻嘻迎接的赵云、李蒙二人……

第二章 固本培元(2)

    小谷堡寨内,几团熊熊燃烧的篝火令屋内春意盎然,铁盒、铁箱、铁架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一旁。篝火上正在烘烤着十几只尖细的钢条,原本银白色的表面正渐渐变得通红。灼人的热浪迎面扑来,却没能引起屋内几人的应有的反应。

    包括岑壁、杨凌在内的几人全部目瞪口呆的望着右军师刘晔兴趣盎然的摆弄着面前巨大的家伙。称其为家伙有些名不符实,准确点说是由各种钢铁零件组成的一个造型怪异的东西。仅比小臂略细的三个铜胎铁箍圆筒成三角状居于中前位置,圆筒底部有着凹槽,正好与底座上探出的两个铁器件严丝合缝的接洽在一起。包裹着三个圆筒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钢铁机械,数个大小不一的齿轮直接连接到底座上的圆轴。机械左侧延伸出一个铁曹,连接在扁方形的铁盒上。只见刘晔转动着一个小把手,齿轮随之转动起来,将铁盒中的刚好能够进入圆筒底部的铜壳绞**来……喀喇一声脆响,铜壳被复杂精密的机械准确无误的顶入了最右侧的圆筒内。与此同时,三个圆筒也仿佛被锁定一般,牢牢的固定不动。

    刘晔心满意足的抹了抹手上的油渍,对一旁鸦雀无声的杨凌、岑壁几人道:“这就是‘屠夫’,督军府目前掌握的最厉害的杀器!突火枪和神武将军炮你们应该不陌生,当年实验时就得到了主公的赞扬,并下令全力展。其时,看着神武将军炮的厚重、突火枪的轻便,晔就突灵感,能够能制造一种结合两者优点的兵器?轻便性与威力性融合,还要能提供相对持久的攻击输出,不能像突火枪或者火炮那般打一就要忙碌半天。呵呵,有了灵感,一切就好办了。”说着,目露慈祥的望着身边的‘屠夫’,轻轻抚摸起来,“这三个圆筒乃是枪管,能承受住巨大的爆炸力,结实牢固,内衬铜胎、外箍铁环套……”

    早已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杨凌终于打破了屋内的平静,郑重其事的问道:“右军师,这枪管为何是三个?突火枪、火炮可都仅有一个枪管,且是从枪口装药、装弹丸,再以明火点燃药堂,从而射击出去。可屠夫……”说着弯下腰顿在枪管的后面仔细观察,“怎么会是通的呢?”

    “哈哈哈!这才是晔最引以为傲的创造!看好了!”轻喝一声,刘晔伸手转动底座上的大号手柄,随即齿轮搅动,三个枪筒沿着中轴轻快转动三分之一,使得之前装填进铜壳的那个枪筒居于正上,并且底部正好顶在有个细小圆孔钢板上。沿着圆孔仔细观察,会现其不但压实了铜壳底部和枪筒,而且圆孔也恰好与铜壳底部的圆孔重合!“看懂了吗?”刘晔笑问。

    杨凌挠了挠头,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倒是一旁的跟随团校列席的景林惊叹出声,“军师大才!竟能想到如此绝妙的方法!”

    “哦?你是……”刘晔微微吃惊,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够猜到自己的想法。

    “属下景林,七二四团小谷堡寨守军连尉。”景岭压抑着激动,恭敬道。

    “好,景林,你说说看!”刘晔鼓励道。

    “遵令,军师。”礼毕,景林上前一步,先指向旁边篝火上灼烧的尖细钢条道:“关键在于此物!以之为激之物,固定在枪筒后方,通过这精密的机械,准确刺入圆孔,从而引燃铜壳内物!如若林猜测不错的话,铜壳内应当压满火药!”

    “不错!”刘晔双眼一亮,“你是怎么猜到的?”

    “回右军师问话,林曾在奉大短训班学习,其时兴趣之一便是火药的应用。课余时,常与同学模拟各种引燃方法。”景林一五一十的讲述道。

    “奉大短训班?那为何没有进入科研院的实验部曲?”刘晔这才真正吃惊道。

    景林尴尬的笑了笑,“成绩不合格,之后才参军的。”

    刘晔点点头,戴上厚布手套,取下一支通红的钢条,“你说得不错,这个东西叫做击针!固定在这个地方,然后……”只见刘晔用力再次转动底座上的手柄,击针在机械的作用下猛然刺入圆孔,狠狠的钻进枪筒内的铜壳底部……“砰”的一声响起,枪筒前方喷出一股烟雾,随即,齿轮转动,带着击针迅抽出,同时三支枪筒也一同转动,击过后留着铜壳的枪筒转到左下方,并正好让一根铁针勾住铜壳底部的凹槽,而右下方的枪筒则完成了装填,随时转动到正上方的击位置。

    “这是目前比较成熟的三枪筒式,还有一种六枪筒式正在研制中,可惜的是射提高了,却很容易生故障。反而不如三枪筒式稳定。”说着找来一名兵士,命其负责转动底座手柄,刘晔亲自站到屠夫身后,双手握紧击针侧下方的木质手柄,嘴上挂起得意的笑容,“看好了,什么叫做屠夫!”

    随着兵士用力转动手柄,齿轮组合挥出了真正威力,屠夫这部精密的机械开始运转起来,供弹、上膛、击、退壳……毫不停歇的往复循环!

    “砰、砰、砰!”仿佛沉重的敲门声,震得人心颤抖,身体全无反应。刘晔则一幅镇定模样,缓慢的转动屠夫,使着弹点从一棵树移动到另一棵树。于是,在众人的眼中,院中的树木仿佛的了羊癫风,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树皮崩裂、树干破碎,,一个个弹坑出现、消失……屋内众人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如果那里站着的不是树而是人的话,即使穿着重甲,恐怕也得变成马蜂窝

    “军师……屠夫……”岑壁喃喃道,他已然看出这种武器的利害之处,只要数量足够,几乎可以将一切步兵进攻压制在阵前!当然,若是装备了高勇军这种铁板步兵盾则另当别论。不过,目前来看,天下好象还没有哪家诸侯能够装备的起。

    “怎么样?”当沉重的敲门声停止后,这些人仍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刘晔面露微笑,“喂?醒醒。”

    “右军师,这东西有多少部?”岑壁抢在杨凌之前问道,一幅急不可耐的模样。

    刘晔伸出五根手指,“一共只有五部!”

    “啊?”

    “你以为多少?这东西精贵着呢,造一部都得大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这些特制的铜弹壳了,全部要手工装药、装弹丸再压实,工序繁琐,又为了保证标准一致,还需要反复核准。不要小看这一铁盒,里面二百枚铜壳,是五名技工耗时半个月才完成的!”

    “咝——”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刘晔无奈的叹息道:“现在只能试验,距离大规模装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虽然刘晔的话语中透露这屠夫的繁琐工序,可却丝毫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恐怖,绝对恐怖的杀伤力!但凡亲眼目睹的众人,都自心底的感到颤栗,屠夫果然最完美的诠释了这种新武器的内涵!

    “右军师,这东西如果数量足够多的话,即使千军万马也别想靠近半步!”岑璧感到一丝激动,此种杀器绝对是步兵必备的东西!

    刘晔摊开双手作出无奈状道:“恐怕暂时无法满足这个愿望了。第一,督军府一共只有这么几部,珍贵的很。第二,这种铜制弹壳制作繁琐,成品率极低,即使熟练工人也无法满足需要。再者,一马车子弹也不过能打半日光景,然后一旦辎重没有运送到位,那么第三吗,屠夫的威力还是有限,射程不过五十丈,杀伤威力仅在二十丈内体现,对付倭人绰绰有余,可要对付中原各路诸侯的兵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怎么?不明白?”刘晔好奇的打量一眼众人,现他们一个个脸色迷茫,“哎,这么说吧,目前的屠夫,论杀伤力和便携性仍不是弓弩的对手。”

    “我懂了!”又是景林第一个恍然大悟,“弓弩风阵乃是面积杀伤,对付密集冲锋最为有效,可是屠夫只是线杀伤,对密集冲锋的阻击力度不够强。但是,这并不是说屠夫就比弓弩差,而是因为目前的屠夫还无法提供足够强大的压制力,等到线杀伤力强横到一定程度后,完全可以阻敌于眼前!”

    “不错,孺子可教!你们呢?”刘晔笑呵呵的问道。

    “嘿嘿,似懂非懂。大概意思是目前屠夫比不过弓弩,可却是前途无量。”

    刚说到这里,外面突然响起警戒哨声。岑璧凑前一步嘿嘿笑道:“右军师,这屠夫能否让璧先尝试一番?”

    “哈哈,你们几个啊!罢了,每人一部,按照指示操做,谁要是哑火,别怪本军师无情!”刘晔大手一挥,但见几人兔子一般跑向了另外四部准备就绪的屠夫。随后,刘晔对景林道:“先看我演示一番,然后你来试试看!”

    “真的?谢过军师!”景林大喜过望,让旁边的几人羡慕得不得了。

    一阵奇怪的声响过后,小谷堡寨外的密林中开始钻出一个个低矮的身影,仿佛是下山的猴子,举着一面面木质盾牌,鬼鬼祟祟的猫腰过来。大概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倭兵并未听到高勇军机步师独有的警戒哨音。两个状似头目者进两步退一步,不停的在树木、灌木后面躲藏腾挪,那身形敏捷,比猴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晔不是第一次看见倭人,也不知为何,就是自内心的厌恶,若非高勇坚持复建邪马台,他也会坚决要求将倭人全部清理干净。此时此刻,看着倭人猥琐的模样,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扶正屠夫,对旁边的兵士道:“上击针、装弹、准备射击!”

    一声声清脆的金属碰击声过后,屠夫冰冷漆黑的枪口阴森森的指向射击孔外

    经过几天进攻,倭人自认摸清楚了守军实力及战术方法,在紧急协商过后,终于拿出了最后的进攻方案:盾牌开路,掷火兵跟随,最后才是枪戟兵保护下的抱着大捆干柴的倭人。倭人的设想很简单,既然高勇军仰仗堡寨不轻易出来,那么干脆向里面投掷火把,采取火攻战术,彻底毁掉小谷堡寨。因为高勇军的防守方式相对单一,除了弓弩射杀就是放近之后的迅格斗击杀。鉴于双方兵器装备的差距,此战法让倭人的正面进攻难以奏效。

    “冲上去!用盾牌把孔洞都堵上,后面得准备好火把,一定要把门口彻底封死!”头目一声大吼,率先举起盾牌挺身而出。紧随其后,上百名倭兵嗷嗷怪叫着一跃而起向堡寨冲去。他们清楚,只要能够快突破城墙下这段不足百丈的空白地带,那么高勇军就一定会彻底泯灭在己军妙计之下。想起妙计,这个头目不禁佩服起那个出谋划策的汉人,正因为有了他的协调调度,才让几大部落联合起来,甚至能在几天前夺下了几处高勇军守卫的险要关隘,眼前的小谷寨是最后的门户,只要突破这里,那么富饶的奈县就将成为倭人快乐的天堂!甚至,如果大汉朝那边真的像这个人讲述的乱成一片的话,说不定倭人能够重新夺回失去的土地,还能向邪马台复仇!

    “杀!”模仿汉朝官话的一声呐喊,让成功接近小谷堡寨三十丈内的倭人亢奋异常。死亡的确可怕,可当与之相配比的利益足够多时,死亡便无足轻重了。

    裹着皮甲的头目双目放光,似乎对面的高勇军才有了反应,惊慌失措的身影,稀稀疏疏的箭矢,而最关键的还是堡寨的门一直紧闭着!

    “火把,快投!”

    激动、兴奋等各种情绪突然涌来,让倭人第一次体会到靠近胜利的快感,前方如此,后方观战的亦如此,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只等小谷堡寨的陷落!

    然而,就在这时,砰砰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堡寨前方霎时出现五条腾云驾雾的火龙,浓烟从射击孔中喷出,点点火光隐藏其间,诡异而耀眼。与此同时,冲在最前面举着盾牌的倭兵仿佛受到魔咒一般,竟然先后止住冲势,他们面前的盾牌更如碎布一般被某种东西轻易的撕裂,随后,一个个矮小的身躯便在沉重的敲门声中颤抖起来,血花飞溅、肢体乱抖

    于是,在倭人骇然的目光中,原本应该在千余年后才会出现的地狱景象竟然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

第二章 固本培元(3)

    屠夫的实战效果,让高勇军上下振奋异常,没有人可以怀疑,如此杀敌利器必将成为战场的主宰!

    咂舌声响遍堡寨,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神情,与哀嚎遍地的景象,成为了最强烈的反差。被屠夫击中并不一定立刻死去,而是要经历一段血液逐渐流失殆尽的痛苦,这才是屠夫真正令人感到恐惧的地方!可怜的倭人成为了试验品,可悲的试验品。

    望着眼前的一切,倭人头领们没了言语,混在其中的汉人则面如纸色,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一双手颤抖不停,身体抖若筛糠。

    “取狙击弩来,老子要一个个点射!”岑壁‘慈爱’的放下屠夫,伸手取过上好弦的狙击弩,对准外面树林中的几个影子抬手就射……

    丢下一地尸体的倭兵迅退了回去,景林压抑着心底的激动,率领部曲走了出去,给那些尚未死干净的倭兵一个痛快,再顺便回收弓矢以及保护检查屠夫作战效能的人员。

    “禀报右军师,五部屠夫有三部生哑弹,两部出现卡弹,只有一部保持顺畅射击。”

    “难不成就是这部?”拍了拍旁边的屠夫,刘晔讶然道。

    “正是……”

    “看来还得晔亲自出马,才能将这批烈马驯服!凌子,走了,该填填肚子了!”

    “军师,外面呐样了,您还吃得下去?”杨凌苦着脸,指着外面的血肉道。

    “熊!怕甚?一群野猴子罢了!”

    转折出现的如此突然,以至倭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迎来了七十二机步师最猛烈的报复性反攻,一昼夜之间,失地尽复,并开始沿着几条预设好的道路向纵深快穿插。与此同时,邪马台的一千余兵马也主动出击,在驻守此地的警备队的‘协助’下,举起了屠杀的战刀!由此开始,持续数百年的倭人仇杀拉开了序幕。

    ※※※※※※

    仅仅一日光景,匈奴、鲜卑联军的境遇急转直下,彻底陷入战略被动之中。虽然广宁城外生的一切无法传到虚连鞮的手中,可多年经验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预感。原已苍老的面容更加惨淡,仿佛一夜老了十年。昏黄的灯火跳耀不停,映照出帐内几张凄惨的苦脸。

    “左贤王,下洛城内的汉军与之前判若两人,防守力度极强,先锋族兵强攻三次,竟然没能靠近城墙!”昆狼身背三处箭伤,愁苦的讲述下洛遭遇到的特殊待遇。“沿途属下曾多次派人探路,可是汉军竟早有准备,几处路口皆已封堵,个别地段还现了汉军的哨卡,只因地处悬崖峭壁,无力攻打。”

    虚连鞮微微点头,望一眼潘六奚道:“昌平汉军毫无动静,难道……”

    “不会,消息绝对可靠,也许是各路诸侯为了地盘生争执,才给了高勇喘息时机。”潘六奚尽量寻找借口,可他心里却越来越打鼓,局势明摆着是汉军设好的圈套。“鲜卑两位大帅似乎有些动摇,虽然答应了一同攻打昌平,可其部落族兵却在暗中整备。”

    “哼!”虚连鞮轻哼道,“无非是想要逃了,也不动脑子想想,高勇是疏忽大意的人吗?假设这是圈套,那么……唉!”

    “王上,暂时无需担忧,至少沮阳还在我军手中,仰仗坚城,足以坚持到广宁援军抵达。汉军不过是回光反照罢了,高勇如此不顾一切的妄动,无异于自寻死路。”又一个借口被找了出来,成为匈奴失败的遮羞布。

    “但愿如此!沮阳无论如何不能丢,而且粮草搜刮要加快,绝不能让鲜卑抢先。此外,派兵不断袭扰下洛,一旦现汉军异动要及时禀报。”虚连鞮狠狠砸向案几。

    一月三日,连续晴好的天空终于露出了狰狞,乌云压境,狂风肆虐,飞沙走石,雪片不知不觉中布满了天空。

    仰望苍穹,高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看吧,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人睿智啊!”

    “那是,主公乃真命天……哈,老天爷不站在这里,还能站在哪里?只是没能跟美娇娘一起过年,可惜了良辰美景啊!”郭嘉嘻哈,颇有顽童风范。

    贾诩阴暗的脸上也难得一见的展露阳光,“这场雪来得好,至少可以缩短五天左右的包围期。不过,也要小心敌人孤注一掷的反扑,困兽犹斗要牢记。眼下整个战略态势已经达成,剩下的都是战斗,这方面就依靠泰安了!”

    高顺昂起胸,“主公、军师尽管放心,匈奴、鲜卑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言罢,只见城门洞开,吕布、张飞各引一师龙骑兵冲杀出去……“顺已命令二将在大雪之前给予敌人适当杀伤,去敌锐气,然后再行慢慢打磨!”

    很快,城外喊杀声透过重重雪雾传了过来,匈奴、鲜卑联军虽然号称马上民族,可在精锐的龙骑兵面前,仍旧无法取得丝毫优势。加之猛将如云、将士用命,再次杀得联军几近崩溃!

    与此同时,在广宁城得到补充的张辽、徐荣两部稍事休整便全军开拔赶奔西南,五万余骑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黑色。

    胆战心惊的大且渠很是无助的望着飘雪的天空,脑中闪过数日来的凄惨遭遇,心中悲愤莫名。强横的部落彻底完了,元气大伤不说,还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马邑困城不成,反被汉军牵制脱身不得,幽州又音信全无,谁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如何走?

    “谷蠡王,族人们的怨气越来越重,是不是尝试杀回并州?”奥鞬成请示道。

    “杀回去?”大且渠嘴角一阵抽搐,痛苦的回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难道还嫌部落损失小吗?汉军已经增兵过来,这时候去无异于自杀。去,告诉那些人,愿意去的自己去,谁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谷蠡王?”奥鞬成诧异道。

    “去吧,我只是想给部落留些元气!”大且渠挥挥手,继续孤独的守望。

    然而,现实很快让他明白,高勇用兵,不动则以,动必雷霆万钧!

    四日黎明,先锋骑兵尾随仓惶报信的匈奴族兵杀入部落之中,不待大且渠有所反应,张辽、徐荣便指挥大军起了正面冲锋。整整两个龙骑军分从东北、西北杀来,顿时将大且渠部落冲击的七零八落。

    狼烟起,白雪飘,烽火连天!

    曾经带给汉朝无尽苦难的匈奴,终于到了自食其果的一天。屠杀,没有丝毫怜悯的屠杀,仿佛刀下都是一些牲畜,黑色面具下的双眼镇定如常。唯有战马在这种血气飘荡的环境中不住嘶鸣,马蹄带起的血花四处飞溅,让匈奴部落蒙上一层红白相间的亮丽外衣!

    乱军之中,大且渠亲眼目睹族兵惨死,心中悲愤莫名,仰天怒吼却无力改变。“谷蠡王快走!”库巴带着仅有的百余名亲兵几经冲突,才来到近旁。“汉军足有四五万,顶不住了,暂时撤回草原吧!汉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

    “谷蠡王走吧!”眼见汉军骑兵开始一圈圈包围上来,再不走就要真的命丧此地了!库巴一咬牙,拽过大且渠,招呼亲兵保护,便一头向西狂奔而去。

    可惜了张辽就在附近转悠,却没能现这头最大的猎物。而徐荣察觉了苗头,正好被奥鞬成拼死拦阻下来,于是,大且渠成为了此役逃回去的地位最高之人。

    日上三竿,血水、雪水早已凝固,并渐渐被大雪遮盖。一日前热闹的草原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纷乱的马蹄印迹,显示着这里曾经生的一切。

    背向焚烧尸体的熊熊大火,张辽、徐荣两军再度踏上征程,挥军杀奔马邑而去。同一时刻,接到通报的并州兵马,在娄兆、应晟、滕敖诸将的指挥下起猛烈反击……

    ※※※※※※

    独自沉思的虚连鞮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腾的站直了身体,双眼漠然的向西望去,“难道……”不敢深想,虚连鞮大步走出,迎着北风站立,“昆狼!立即带人试攻昌平;潘六奚,联络西部鲜卑二位大帅配合,这次感觉非常不妙,怕是要出大事!”

    不详预兆似乎得到了天示,与并州的冬日高悬相反,幽州上空乌云重重的堆积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得益于高勇军高效的袭扰,竟让匈奴、鲜卑的反应度快提高,各种应变措施逐渐尝试出来。如果此时与中部鲜卑对战,相信最后取胜的一定是匈奴。当然,前提是匈奴、鲜卑能够活着离开幽州。

    三万匈奴族兵、两万鲜卑族兵迅调集完毕,在万夫长的指挥下,缓缓靠向昌平城。昆狼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城上守军的一举一动。按照左贤王的判断,只有不断袭扰昌平,才能牵制住高勇的主要兵力,为传说中“中原诸侯”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进攻!”无谓的牺牲再度上演,尽管城墙下堆积起来的尸体焚毁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无法阻挡敌人的疯狂。族兵由最开始时的被迫参战,逐渐到现如今的主动进攻,关键的原因就在于食物匮乏。人在刚开始吃不饱时会感到恐慌,进而转化成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所谓勇气,借以鼓励自己存活下去。

    于是,一方目送族兵勇敢的前仆后继,一方则静静的等待,欣赏敌人徒劳无用的进攻。

    “高将军,何必等着敌人自投罗网?不如派给布三万精兵,一举屠光这帮杂碎!”几番作战爽快至极的吕布再度请求领兵作战,在其看来,只有用武力消灭一切敌人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高顺沉默不语,反而是张飞哼道:“就知道打杀,你当主公不知道吗?那样硬拼,伤亡要多大?你想过没有?龙骑兵无不以一当十,拼光了找谁要?找你?既然有省力的方法,就不要在乎多花点时间。何况,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吕布一怔,在以前,他从不会想这方面的事情。即使遇到也多由手下谋士打理,可眼下孤家寡人一个,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才突然觉到自己的孤独。“原来如此!”吕布无奈的点点头,再次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

    此时,高顺才轻拍城墙,“吕布、张飞,率兵出战,只需绞杀无需追击,去吧!”

    二人闻言大喜,高声应和后飞奔离去。

    “杀!”三万龙骑兵,迎着匈奴、鲜卑联军冲杀出去……

    听到城外的厮杀声,贾诩睁开紧闭的双眼,“主公,匈奴快要拼命了!”

    “这么快?才三四天而已,他们就坚持不住了?我原以为至少能挺上十天呢!”高勇犹疑道。

    “大概虚连鞮这只老狐狸现了什么,才突然心急火燎的试着找出缺口。”郭嘉边翻阅文书边说道,“这里是近两天下洛城的战报统计,敌人看似声势浩大,可实际上真正投入作战的兵力并不多!换句话讲,敌人打算跟我们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班门弄斧!”高勇笑道,“敌人不知道我军不仅战力强大,战斗分析也同样远远过他人。这次张老哥又要高歌一曲了!”

    “那是……不行,得跟他打赌,找回上次的场子!主公、奉孝,此事绝不许告诉他!哈哈,赌什么呢?蟹老黄?不,烤全羊……”

    高勇、郭嘉对视一眼,齐摇头。

    昆狼没预料到汉军竟然还敢出城迎战,只一个冲锋,便再度割裂了鲜卑、匈奴的结合部,随即向纵深穿插,眨眼间鲜卑溃败,连累匈奴被迫后撤,只留下一地尸横遍野。得知此事后,虚连鞮不怒反笑,指着昌平道:“高勇在虚张声势,一定是这样!你们应该也有所察觉吧,每次出战都是这三万来人,而且已然不敢让族兵靠近城墙,说明什么?说明昌平城内的步卒一定调往南线去了!机会,机会来了!快去请两位鲜卑大帅,就说……摘果实的时间到了!”

    这一天,连接蓟县、奉天的道路全线贯通,各种物资由三江郡源源不断地运来。其中,还有李政所部的最新战况。

    最近身体抱恙,又忙于私事,更新难以保证,请读者包涵。待事情告一段落,一定会恢复固定时间更新的。

第二章 固本培元(4)

    “这个李政啊,下手真黑!”贾诩仿佛寻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般,阳光与阴暗交错,天使与恶魔并存。“经此一役,素利的东部鲜卑算是彻底的完蛋了。部落族人十去其八,牛羊马匹损失不可计数。最惨的还数被李政俘虏的数万青壮男女,这些人才是鲜卑最宝贵的财富,结果被一勺烩,捞了一个干干净净。这次回来的有三个龙骑师,李政仍带着两个师游荡,只等现素利踪迹……唉,这小家伙,胃口倒不小。”

    “难得一次机会,谁也不肯轻易放弃。看看太史慈,就能理解李政了,国恨家仇,不只说说那么简单。”高勇淡淡道,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这四个字都是中国人记忆最深刻的。高勇绝对相信,只要这四个字还在,那么中国就永远不会缺少热血青年、仁人志士!“文和,要不跟沮公商量商量,适当放宽前线各部队的自由度?或许能收到意外战果?”

    “这个……倒也是不错的注意,反正大鱼已经抓住了,小鱼小虾适当放回去一些,也未尝不可。只是眼下各支部队所在的方位,恐怕已经生巨大变动了。张辽、徐荣应该已经杀入并州,赵云、李蒙也该率兵返回下洛。此时允许适当自主的话,怕是不等命令到达,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高勇闻言笑了笑,“那就把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他们吧!奉孝,北边轲最部落有消息送回吗?”

    郭嘉摇头道:“暂时没有,按照时间推算,特遣队应该已经深入中部鲜卑地界。轲最部落能够提供的助力极其有限,若非阙居暗中援手,恐怕此刻仍徘徊在外围。”

    “阙居这是在押宝啊!主公和鲜卑之间,他想要作出选择,却没有那个胆量,典型的隐约骑墙派!”贾诩调侃道。

    “实力弱小,这是仅有的选择。”高勇感慨一声,“不过,也多亏了这种骑墙派,我们才能在某些方面取得短暂优势。这次但愿慕容部落能够判断清楚,否则必让其彻底消失!”

    “主公,赵达密报,去年十二月,洛阳人口逆流攀升。据查,河内郡、河东郡、弘农郡不少大家族偷偷在城内开立商铺、置办房产。豫州、荆州、兖州也有少量人口流入。”赵咨推门进入禀奏道。

    “贼心不死啊!”贾诩点睛之言切中要害,“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乱根,主公心太软。”

    高勇苦笑,“随它去吧,机会已经给了,既然自掘坟墓自绝天下,就没必要再照顾了。给赵达传令:继续严密监控,同时西园八校、司州警备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让第三机步军准备出一至两个师应对突事件。我不希望看到北方激战时,中原再度出现混乱。”

    “主公,把这边的战况适当透露一些,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如果小皇帝知道主公又将取得大捷,那点积累起来的胆气怕是维系不了多久的。剩下那些叛乱之人正好一网打尽,彻底恢复司州的井然有序。”郭嘉突然一句话,登时点亮了众人思路。

    所谓借势,不正是此时采用的吗?

    “奉孝的方法可以考虑!借势,让强劲的北风压倒一切吧!”

    四日,大雪徐徐落下,渐渐掩盖了昨日激战的余痕,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耀的人睁不开眼。如此极端气候下,匈奴、鲜卑都卷缩在毡帐内舔舐伤口,一边为着饥肠辘辘烦恼,一边期盼着天色早日放晴,好能返回草原。不少人就此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决不在踏入汉人的地盘。

    一昼夜激战,并州马邑城外的匈奴军彻底崩溃,在高勇军步骑合力下,杀得丢盔弃甲,彻底失去了决战的勇气。滕敖、应晟、楼兆等步战将领与张辽、徐荣等骑兵将领摆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绞杀阵,近十万兵马聚集在马邑、剧阳、汪陶一线,根本不是几万士气低落的匈奴残兵败将所能阻挡。曾在广宁城外的情景再度上演,无边的草原充斥着匈奴人被残杀的景象,只有乌鸦呱呱欢叫,等待着觅食时刻的到来。

    滕敖、应晟二将为了杀得过瘾,干脆下令部队以团为单位,不停的协助龙骑兵分割歼灭小股散乱之敌。只要被步兵粘住,就算笑傲草原的匈奴骑兵也只能坐以待毙,根本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死亡,成为了匈奴人最好的结局!

    如此巨大战役,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并州百姓奔走相告,为大军祈祷,为胜利呐喊!即使中原各路诸侯的细作,在这种环境氛围中,也不禁振臂高呼!这便是胜利的力量,凝聚民心国心的最简捷有效的方法!

    沸腾的并州,安静的幽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接下来的几天则让二州百姓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旷世手笔,什么叫做命运之战!

    是日傍晚,并州北部压境的匈奴族兵彻底崩溃,再也寻不到一支像样的抵抗力量。步军诸将开始收拢部队返回城池,徐荣、张辽商议一番后,决定留下张辽继续追剿溃敌,由徐荣率领第四龙骑军经由代郡、上谷返回蓟县休整。入夜后,返回城池休整的步军再次接到督军府调令,除第九军和第六十五机步师继续驻防外,其余部队立即返回幽州,参与围剿左贤王之战!

    因为这样一条军令,并州北部诸县几乎全部动员起来,百姓纷纷涌上道路清扫积雪、点亮火把,保证道路畅通无阻。其后,取得胜利的滕敖、何斌各率部队乘车返回。两万余兵马的调动,着实让人震惊一次。特别是隐藏其中的细作,默默地看着一切,内心震动的无以复加。两万余兵马的车队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告结束,当夜便有几人没随邻里返家,而是就此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们是比较幸运的,至少眼下郭嘉还没把主要精力用在他们身上。

    大雪纷飞,让困守在沮阳城内的鲜卑、匈奴联军愈感到惶恐,粮食储备飞减少,为此,两大族兵已经生数起内斗,幸而得到有效压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外出寻找粮食的队伍大都空手而归,偶尔打到几只野兔野鸡也会被就地解决,斥候们也饿着肚子呢。

    虚连鞮已然不打算巡视部落了,面对一双双期盼与绝望交织的眼睛,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允许族人适当屠宰牲畜。另一面,尝试攻打下洛、昌平的计划再度告吹。下洛城守军好似乌龟,躲在城内坚守不出;而昌平城守军却似马蜂,一捅便倾巢而出。屡战屡败的联军士气逐渐低落,眼看着就要彻底失去再战之力。

    身为最高领的三人一日三五次聚,如此危险境地,双方彻底放开成见,认真讨论生存的问题了。

    “左贤王,你说该怎么办吧?既然来了也没法抱怨,咱们还得快点找出出路,否则再有十天半月,咱们这几十万人都得饿死在这沮阳城里了!”向来阳刚的置鞬落罗竟然露出一副幽怨的神情,显然这几天的连续打击,已经让他没了男子气概。

    虚连鞮苦笑摇头,“有办法早就用了!你们也不是没看到,下洛汉军守得铜墙铁壁,昌平又靠不上去……唉!”

    “不能坐以待毙!”日律推演攥紧拳头道,“高勇明摆着要困死我们,必须杀出一条血路!今晚就定下来,北上还是南下?”

    “南下?”置鞬落罗瞄一眼旁边一言不的潘六奚,“之前谣传汉朝内乱,如今呢?对峙?还是没这回事?总得给个准信啊!”

    “此事没法确认了,总归不会空**来风吧!”虚连鞮打哈哈道,“当务之急是选择路线,逃出去再定是非吧!二位大帅,你们的意见呢?”

    “北上!”日律推演斩钉截铁道,“汉军故意引诱我军深入,再困于山区之中。虽已几日,可因大雪之故,未必能调动足够兵力进入下洛。恐怕这也是其坚守不出的原因,因此,只能全力攻打下洛!”

    “看来咱们的想法一致,拿下下洛夺取逃生通道!”虚连鞮趁热打铁,他不希望在节外生枝。毕竟此时此刻团结最重要,压倒一切阿!

    “哼!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去啃昌平硬骨头?”置鞬落罗闷哼一声,旋即起身离帐而去。虚连鞮只得苦笑,目送二位鲜卑大帅离开。

    “大王,鲜卑人……”潘六奚的话刚一出口就被虚连鞮打断,“暂时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还需忍耐一阵,等走出幽州……哼!”

    以夜为掩护,匈奴、鲜卑联军开始秘密调动,将主力从昌平方向调往下洛。而此时,由广宁增援来的赵云、李蒙所部两个机步师才刚刚进驻,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迎来了匈奴、鲜卑连夜进攻!

    霎时喊杀声起,在火光映照下,草原族兵舍生忘死的潮水般涌上,仿佛决堤洪水,誓要将下洛淹没!幸而赵云、李蒙的及时赶到,让守军可以拿出全力阻击。两批部队的轮换,极大地刺激了守军的战斗力。弓矢漫天、短枪横飞,炮弩出的怒吼震彻了寂静的夜空,而那一下下闪光则成为战场上最夺目的亮点!

    眼望这一切,双方的心情完全颠倒。虚连鞮面无表情,两位鲜卑大帅则嘴角抽搐,如此伤亡不是任何一方能够承受的。可是汉军的阻击竟然强悍的出预料,着实令三人大吃一惊!然而,随着时间靠近午夜,汉军的力度竟然丝毫没有减弱!

    “大王,情况似乎不妙啊!”潘六奚压低声音提醒道,“前几日试探,汉军绝没眼下这般强悍!或许……”

    “你是说有援军抵达了?”虚连鞮双眉微皱,这是他最不愿撞见的情况。

    潘六奚微微点头,“这还不是属下最担心的,怕只怕这支兵马会否是从广宁返回的?”

    “广宁?”虚连鞮倒吸凉气,“不会吧,广宁有四五万族兵,其外还有八万多精锐,不会……”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只因虚连鞮猛然想到一件事:高勇手中可是号称拥有骑兵十余万,可昌平城外翻来覆去只有三万,那剩下的呢?如果集中到一起,决不是八万族兵可以抵挡的!“暗中命令族兵适当降低强度,让鲜卑打头阵!另外,告诉各路斥候,必须在天明前寻到道路,否则……”

    午夜的狂风掩饰不了厮杀的惨烈,尸体堆积如山,火光四起,下洛城彻底成为了匈奴人、鲜卑人的地狱。

    赵云轻轻擦拭亮银枪上的血迹,视线游走在城外蚂蚁一般的敌人身上,舔了舔嗜血的嘴唇,露出一丝冷笑:“弟兄们,尽情的厮杀吧!为死难的家乡父老、亲人姐妹报仇雪恨!”

    呐喊,直冲霄汉的呐喊响彻下洛,休息完毕的第十二机步师和第六十三机步师蜂拥上城头,接替原有部队,狠狠的给与敌人闷头一击!

    杀得血人一般的高览、彭胜、郝昭三人则哈哈大笑,挥舞着兵器,带领将军卫队继续游走在城墙之上,割下一颗颗头颅,斩断一个个腰身。加上五个主力机步师的大轮换,登时将敌人的凶猛气焰打压下去。

    “大王,这样下去不行啊!”现苗头的日律推演立刻赶过来,指着城上道:“汉军似乎还有备用兵马!”

    “本王也察觉到异常,可仗打到这份上,退下来就意味着前功尽弃,难道数千族人就白死了吗?”虚连鞮看似忧虑,实则在心中窃喜。

    “可……长此下去,只怕会中了汉人的诡计!”

    “等等看,或许这是汉军的回光返照,他们的兵力有限,决不会这么快调兵过来,八成是假象!”虚连鞮劝说着,眼角却偷偷瞟向城上,显然,汉军的轮换已经完成,城头上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模样。“看吧,刚才那一下估计是临时征调的民夫,只要在狠狠的来一次,一定能拿下下洛!”

    日律推演微微点头,却仍忧心忡忡的望着城池方向……

第二章 固本培元(5)

    好一通厮杀,直到黎明时分,匈奴、鲜卑联军才精疲力劲的走了下去。乌鸦不顾盘旋一夜的劳顿,抢先冲下战场,啃噬着鲜活的血肉。被血腥之气吸引而来的豺狼嗷嗷吼叫。抱怨着'天亮的如此之早。

    赵云倒立长枪,深呼口气,伸个大懒腰道:“杀得爽啊!你们几个怎么样?”

    李索嘿嘿笑着,摸了摸嘀上迸溅的血浆,“味道差了点,但也算新

    鲜。

    还好没守在广宁,否则就白来一趟了。

    “唉,你们要是晚来一天多好?我们三个机步师就能立一个天大的功劳了!”都昭“抱怨”道,一边扶正帽盔,一边擦去衣-甲上残存的血迹。“匈奴人的血太脏,挨都搽不掉。可惜了这杏:新-衣服,回去又得被内人耻笑了。”

    “你算好的了!看看我这一身……”彭胜郁闷道,指着'甲胄-上几个深深的刀痕,“碰上两个玩命的千夫长,这顿打啊,还好老子'躲得快,不然非得多几个窟窿不可。鲜卑人的确比匈奴人狠,刀刀都想见血啊!

    几人有说有笑的驱除劳顿,只有高览静静的伫立墙头,眺望远方。赵云见状,迈步走了过去,“怎么了?逼想出城厮杀?经此一役,虚连!酲;得老实几天了。”

    高览摇摇头,“未必如赵藉军所想,这一夜敌人第一次拿出全力,说明其逃意已定。倘若淮持如此强度厮杀,即便将士们扛得住,下洛城也未必坚持的下来。粮草、军械。尤其是炮弩、弩箭几乎告罄,伤员多达三四千。”

    “嗯,将军所言甚是。可伤亡虽大,敌人的损失更加惨重'o看看这满地尸体……咦?”一声惊疑吸引了众人日光,纷纷向对面望去,只见践踏的一片狼藉的雪地上,匈奴、鲜卑联军再-次聚-集起来,黑压压的足有七八万众,慢慢的向下洛城靠来!“虚连!酲;这是要玩命了!来人啊,传令部队准备战斗,炮弩手就位。急射!

    “呜一一”沉重的号声几乎同时响起,厨杀一夜的对手,再度虎视

    眈眈,准备继续死亡之旅。

    东升的朝阳没能打破浓重的乌云,气温也在北风肆虐下继续低垂。接到禀报的昌平城立即忙碌起来,数十逆命令连续出,调兵遣将、调运粮草辎重,两个机步师的南下虽然得到了事前授权,可防守薄弱的广宁立即成为最大的危险之地。于是,高勇不得不再庋调动暂编师北上增援。同时将囤积在潘县、居庸的辎重尽运迸下洛,哪怕大雪封路,用人力去背,也要运进激战中的下洛!

    “玩命了!”贾诩感慨一声,“虚连!酲!现不好的苗头了。”

    “还有可能是粮草告尽,他们不的不做出最后的抉择。”郭嘉分析道,“可是奇怪的是,这种打法明显吃力不讨好,廑递:鼷如此做,只怕别有图谋!”

    “还能啥图谋,无非是借刀杀人罢了。可怜西部鲜卑',先是被算计。又被当枪使……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怜悯。”贸诩冷笑道,“主公,可以让高顺将军率军试探一下了,诩猜测匈奴一定设有埋伏,咱们就将计就计,来一个搂草打兔子一一面不误!

    一个时辰后昌平城门洞开,三万武装到牙齿的龙骑兵在吕布、张飞二苻的率领下呼啸而出,高举的马刀瞄准匈奴、鲜卑'族兵的脖'颈狠狠砍去一一一一一一

    高勇伸了一个懒腰,长吁口气。转身凝望墙壁上的幽州地图,“文和、奉孝,此战役部队损失颇重,结束后恐怕要休整很长一段时间啊。”说着眼神飘向东南,“徐州刘备、豫州曹操经过几个月的积累。想必已经做好了出手准备。张颔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青州、兖州的机动兵力不足,无法给与足够的支持……赵咨,近几日徐州可有消息传来?”

    “回主公,暂时没有。倒是倭岛的奈县取得了突破,右军师指挥下的第七十二机步师起三轮凶悍反击。不但收复失地,还将边界拓展至中部山区。新武器屠夫被证实苻合设计目框,但短期内仍取代不了弓弩的地位。”

    “山区了?”高勇脑海中略一搜索,便知道大体位置',“呵呵,子扬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屠夫登场,想必倭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给右军师去信,告诉他步步为营缓慢推进,攻入山区后立即寻戟金银矿藏,并灰险要处建设堡寨。如果我记的不错,靠近海边应该还有一条狭长的土地肥沃的平原地带,把那里占下来,铍县行政,暂定名清县。如果有合适的海港要抓紧修建码头,保证海路畅通。倭岛道路崎岖山路纵横,还是海运便利!”

    贾诩听着微微点头,“主公。是否也要岑壁做好随时支援徐州的准备?目前扬州守备兵力已经不足。无法支援徐州,夷州也仅剩地方警备队。战斗力差一些。从战报看。倭贼士气已丧,只要防备其偷袭,短期坚守绝无问题。”

    “嗯……也好!就这么安排。”高勇认可。

    不过,赵咨却想了想说道:“主公,既然徐州面临兵力不足的境况。那何不干脆主动后撤,重点坚守几座城池。凭'借城高-墙厚-拖延刘备、曹操,待我军从容调动兵力,全力压上,一举夺下豫州、徐州!”

    “此言差矣,赵史丞应该已经听说曹操正在秘密联络刘备,刘表、孙策,期望结成同盟抵抗我军。如果此事成真,至少一年内我军还要奈何不了他们。”郭嘉精密的分析道。“因此,一旦曹操、刘备取得重大进展,或者我军稍稍示!j,保不准刘表、孙策会一拥而上,甚至吴郡的扬州牧也将趁火打劫。如此一来,主公苦心经营的东南半壁就将面临险境了。所以,不但不能退,还要想办法防守反击,让刘表、孙策感到威胁时刻存在。才好震慑住他们。为我军休养生'怎争取时间。”

    “刘表难道不怕司州数万大军直捣他备阳老巢吗?”赵咨说出了心

    中困惑。

    “怕是一定,却未必没胆量做些小动作!比如说暗中向洛阳派人,

    企图联络上朝中大员!”

    嘿嘿笑道。

    “立春将到,天气转暖前一定要将北疆战事彻底结束!

    这边厢还在讨论中原布局,那边厢高顺的指挥下,吕布、张飞犹如两只猛虎,带领上万饿狼,凶神恶煞般突破了匈奴、鲜卑'的防御,连带着萧先做好的埋伏也一举摧毁!可怜留守的万余族兵,忍饥挨饿的窘境下,还要面对龙骑兵的疯狂砍杀。早已崩溃的士气瞬间没了踪影。

    空旷的雪地上,面对两侧高耸的山岭,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个不留,杀!”高顺冷冷的一句话,成为怒火沸腾的开始。

    “杀!”马刀劈下,人头飞舞,热血飞溅。

    “杀!”蛇矛挥动,横斩竖剁,支离破碎。

    “杀!”画戟如电,寒光四射,血肉模糊。

    在这屠戮坞战场上,只有厮杀的疯狂和无助的哭喊,曾经不可一世留下累累罪恶的族兵终于到了清偿血债的时刻;曾经是匈奴、鲜卑人专利的屠戮,如今竟加诸到他们头上!

    屠杀之余,华雄还不忘咂咂嘴,感慨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主公大才啊!”至于第一龙骑军的四师椅早已杀到忘乎所以,即便作战条例已经渗入到骨髓,仍不能阻止他们偶尔的“违规”。站在高处,清晰可见四杆将旗迎风飘扬,仿佛是快游动的虎鲨,吞噬、撕裂着沿途的一切!

    桨挑细选的将军卫队不断的展现出乎预料的战斗力,高行进中的队列完整,配合中的天衣无缝,一切一切让大将高顺毫不怀疑,这些人当中必将涌现出更多的将帅之才!

    战斗只进行了一个时辰,就将匈奴、鲜卑联军干净彻底的消灭了。

    高顺马不停蹄,挥军尾随败寇追杀下去,一路马诰血痕,深邃的峡

    谷回荡着阵阵嘶鸣……

    沮阳城,这座能为匈奴、鲜卑带来遮避风雪的城池,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

    “什么?”虚连!酲;腾的站了起来,双眼满是震惊,“十万多族兵竟

    然全军覆没?怎么可能?”

    温暖如春的屋子内,众人无不面色惨白,豆大的冷汗滚-滚-而经。消息太震撼了!那可是一个万人队啊!

    “大王,汉军倾粜而出,族人们拼死阻挡,可敌人仰仗大将先行将

    万夫长斩杀,随后几位千夫长也相继阵亡,于是队伍就彻底乱了……

    “滚!”虚连!咆哮一声,不等跪地之人.反应便狠狠一脚踹了过

    去。

    “大王且息怒!”潘六奚急忙劝阻,“当务之急是防备昌平杀出的汉军突袭沮阳。此刻城南驻扎着鲜卑大部分部落,必须立即告知,否则一一:

    “告知?罢了,你去吧!让那两位自行决定如何去做,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能扛,还是咱们能扛!你们立即下去稳定族兵情绪,汉军此耒必以打击士气为主,切莫中计!”

    高勇军的推进度的确很快,但始终高度戒备的西部鲜卑也显示出了常的应变能力。这一次,两位大帅学乖了,不再等待匈奴通报,而是直接下令族兵集结待命。于是。现早有准备的鲜卑族兵后,高顺制止了企图直接冲杀的吕布和张飞。

    不敢贸然出击的西部鲜卑只能眼睁睁看着正对面的高勇军安营扎寨。并将昌平运来的一部部炮弩牢牢的架在营'寨内侧……

    置鳢落罗面沉似水,冰冷的目睹高勇军的一切动作。前来报信的

    潘六奚尴尬的立于一旁进退维谷。

    “怎么办吧?城外营寨绝对抵挡不住高勇军的炮弩,必须退入城

    内。依托城池坚守!”沉没许久后。日律推演突然说道。

    “这……我会向左贤王窠报。一定给二位大帅一个'满意的答复!”

    潘六奚保证道。

    “哼!”置鳢落罗瞥了他一眼,“鲜卑人的命也是命,惹急了,老子带人投降高勇去,大不了跟轲最部落一样!至于匈奴……”话未说完。可意思相当清楚。

    潘六奚心底一沉,不详的感觉骤然袭来。匆匆返回城内将情况禀明。虚连!酲;仅仅低吟片刻,便决定允许西部鲜'卑入城!

    直至傍晚时分,下洛城才最终恢复了平静。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机步师也已筋疲力尽,将士们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城墙上,鼾声此起彼伏热闹非窜。赵云、高览并行巡视,一面叮嘱将士注意防寒,一面鼓舞士气。

    郝昭、彭胜则监督饭食供应,热饭热菜、美酒烤屯,香飘四溢,引的酣睡中兵士口水大流。占地数十亩的露天食堂,保障了数万守军的快就餐,也同样增加了勤务保障的压力。因为下洛城中并无多少粮食储备,所有给养全部依靠外运。于是,在下洛城东西二门各出现了一条车马长龙。

    当天空彻底黑下去后,赵云才接到高顺的飞鸽传书,了解到最新战况后,一拍大腿放声大笑,“好消息。匈奴、鲜卑的残兵败将被高将军率兵堵回沮阳城了!如今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只要顶住敌人进攻,不出十日,敌人必败!”

    众将闻讯无不欢欣鼓舞,彭胜哈哈笑道:“廑连殡自以为得计,还不是落入主公和军师的算计之中!这一次可是百▲丰未有之大捷啊!围歼了匈奴、鲜卑三四十万大军,功绩直追始皇帝'啊!”

    “正是,正是!始皇帝当年派遣大将蒙恬也不过北逐匈奴千余里,真正消灭匈奴有生力量并不多,这也才有了楚'汉争霸-时蚵奴人的羟■起。可咱们主公就大不同,此役消灭匈奴、鲜卑的生力军后,至少可以保证北疆五十年无人敢杞!”彭胜赞叹道。

    “吝五十年?”高览呵呵笑道。“你也太小觑主公了!别的不敢打赌,但这事上,览敢跟你打赌。不出二十年,整个草原大漠都将成为咱们的牧场!

    “云亦坚信!二十年后,我朝必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广袤、

    最富庶的帝国!”

第二章 固本培元(6)

    沮阳城上愁云惨淡,弥漫着血腥气的微风轻轻吹过,令经历过惨烈厮杀的草原人顿感迷茫。不远千里来到汉朝为的是什么?是粮食、是器物、是女人!可眼下呢?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千里奔行,得到的不过是杀戮,不过是死亡,不过是替祖辈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同样困惑的还有百夫长、千夫长,眼见一个个熟悉的人惨死,目送一个个老友身异处,刺激非同小可。以致有些人开始产生恐惧,只要看到汉骑杀来立即退避。而万夫长一级还算镇定,但是面对厮杀后的凋零现状,也无可奈何。

    日头躲在浓厚的云层中时隐时现,惨淡的白昼死气沉沉。置鞬落罗甩甩头,沉重的呼出一口气,身旁心腹见状,急忙道:“大帅,咱们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汉军看似强大,或许正像匈奴人谣传那般,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只要……”

    “呸!匈奴人的话要是能信?野狼都能变绵羊!”怒骂一句,置鞬落罗挥起了拳头,“依本帅看,高勇不像被围攻的样子,反而是故意设下的圈套,引诱匈奴。结果,匈奴胆小,才拉上咱们西部鲜卑……结果……唉!”

    “可是……汉军不是也没能起强攻吗?只要像昨日那般狠狠的冲杀几次,沮阳城一定守不住!”

    “哼!你都看出来了,难道汉人.都是傻子?这不明摆着要困死咱们吗?也说明汉朝内部根本没乱!”说到这里,目光远眺的置鞬落罗一眼望到高勇军营后面绵长的队伍,“怎么?还在继续增兵?难道高勇真的要困死沮阳?”

    此时,高勇军大营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夜之间构筑的高墙壁垒,阻断了匈奴、鲜卑反扑的妄想。而随之源源不断运来的攻城器械则让草原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深感脊背凉,想到那些东西落到自己头顶的境况,便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置鞬落罗飞奔回大帐,将情况.通报给了日律推演,二人立即屏退左右,开始密计起来……同一时刻,虚连鞮却是面露悲痛,静静的听着潘六奚禀报几日来匈奴各部的伤亡情况。“总计伤三万六千余人,亡近五万,还有万余人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

    “唉!短短数日,进攻不力,防守失败,伤亡竟如此高!你.们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虚连鞮苍老的更加严重了,耷拉下来的眼皮无力的低垂着。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受伤的昆.狼老老实实,其余几人也各自挂花,想起与汉军激战,想起汉军中的吕布、张飞,无不背生凉风。

    “怎么?还不说话?”虚连鞮重重的哼道。

    潘六奚见状,无奈的顶上道:“城南的路已经被封.死,几万兵马堵在哪里,强冲的代价太大。为今之计,只有按照原计划倾力北上,才有生机。”

    “嗯,昆狼赞同北上!”

    “我等皆赞同!”

    虚连鞮冷冷的.扫视一圈,“都忙去吧!昆狼和潘六奚留下。”待众人离去,虚连鞮才低声道:“鲜卑最近有些小动作,你们两个要多留意,本王总觉得那两人要坏事。昆狼,你要留下一部分兵马看住鲜卑,一旦出现异常立即绞杀,绝不留手!潘六奚,你也要暗中向鲜卑派出眼线,一举一动都要掌握。尤其是粮草消耗。眼下粮食是命根子,疏忽不得。去吧,多上心!”

    整整大半日,沮阳城出奇的平静,高勇军稳守营垒。而下洛仍旧爆激战,可力度稍有减弱,无论鲜卑还是匈奴都承受不住。反倒是守军一方在得到了及时增援后,沉默的炮弩再度威,让匈奴、鲜卑联军伤亡直线上升,三班轮换下的机步兵防守的滴水不漏。当然,付出的伤亡也颇大,好在高顺及时调来数个战地医庐,才保证了较低的阵亡率。

    随着战报一封封送入昌平,高勇的心情愈明朗,“终于熬过了最艰苦的时期,曙光已经出现,看看,匈奴、鲜卑的进攻力度减弱了!文和,你看是不是让泰安再给沮阳增加点压力?”

    贾诩沉思片刻,摇头道:“还不急,按照诩的推算,此时匈奴、鲜卑应该开始保存实力互相提防了,这攻打下洛的力度减弱就是证明,双方谁也不放心谁!”

    “不错,的确有这么点意思。”高勇微微点头。郭嘉、赵咨也面露赞同神色。

    “既然内部要生变,倘若陡然施加外力,恐怕会造成反效果。不如继续静观其变,按主公的设想大打心理战!此外,并州北疆的战斗已近尾声,各支部队6续调回,该是考虑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了。”贾诩起身来到挂图前,打量着整个大汉朝疆域。“凉州黄忠部上报,凉州右匈奴进攻失利转攻为守后,再未起像样的进攻,目前正与我军相持于武威、张掖一带。得助于马腾将军联络,羌族大部安稳如常,只有少数部落响应右匈奴鼓动叛乱,皆被迅扑灭。倒是汉中张鲁再度秘密调兵与北界,仍贼心不死的窥伺长安!”

    “张鲁?”高勇微皱眉头,转而望向郭嘉道:“派去汉中的细作有何斩获?”

    “只有粗略的消息,因汉中盛行五斗米教,想要混入上层需要时间。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汉中与益州之间也在互相提防,短期内张鲁所能动用的兵力不过三万。但不排除刘焉、张鲁演戏给别人看,倘若如此,则汉中可动用兵力将过六万!当然,凭这些兵力,尚无法对长安构成威胁。”郭嘉一一列举道。

    “嗯,潘凤、龚竔都是老将了,专司防守还是可以放心的。文和、奉孝,你们看这样如何?让并州返回的部队暂时休整一段时间,根据沮阳战况决定去留。两个方向:长安和青州!今年不会有大动作,但是汉中和徐州必需拿下一个。”高勇凝视地图说道。

    “可是……”贾诩摸了摸下巴,“北疆一役,各参战部队至少需要休整四到六个月。”

    “不急,年内解决即可。”

    ※※※※※※

    是日,进入洛阳的商队陡然增加,虽然守军严加盘查,仍未现携带违禁物品的情况。张晟顶盔贯甲巡视城内,清脆的铁蹄声成为百姓仰慕的信号。拥有优良口碑的高勇军早已夺取了百姓的拥戴之心,所过之处,百姓纷纷礼貌避让。更有少年孩童频频挥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穿上同样的黑红色铠甲。

    “看你们还能耀武扬威几日!哼,等到皇上召集天下忠君之师共同讨伐高勇那天,你们谁也别想活命!”有些人脸上虽然在笑,可心底却出最狠毒的诅咒。

    同一时刻,大宅门内,许多双阴毒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怨恨的怒火熊熊燃烧。

    “老爷,公子又托人捎来信了!”杨府内,管家高兴的小跑进入杨彪的书房内,将一封刚从木箱夹壁中取出的信送到杨彪手中。

    “先下去休息吧,老规矩,周围十丈内不许有人。”杨彪吩咐一声后,悄悄对旁边的少年躬身道:“皇上,您看……”

    “朕也想听听令郎游历见闻,爱卿但讲无妨。”

    “老臣遵旨。”杨彪只好恭敬的取信朗读……

    “……纵观冀州,早已褪去战火衰败,所经之处无不欣欣向荣,即繁华如洛阳城者不计其数,人丁更趋兴旺,仅邺城人口便已突破八十万!道路四通八达,水路联贯六方。普通百姓皆富足有余,鲜有贫穷无靠者。人人有屋住,人人有地种,实乃太平盛世之景象。亦由此,百姓拥戴高勇尤胜父母先祖,但有敢言高勇不是者,立遭群起围攻。

    除此,冀州工商业达远想象,各种器物一应俱全,且物美价廉。不亲临,实无法想象人力之无穷。有鉴于此,修力主父亲进谏皇上,采纳幽冀之法鼓励工商展,必能大有收获……

    沿途见闻,令修大感不虚此行。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而田间、镇内,百姓亦时常议论时事,如官府新政,如北疆战事。据悉,几番激战,左匈奴伤亡惨重,连同西部鲜卑,似乎已经进入高勇的陷阱,相信短期内必有消息传出……”

    “怎么会?”本以为会听到百姓怨声载道,高勇穷兵黩武的迫害,可谁想竟然是……一时间,刘协茫然了。

    “皇上,必须早作准备,如若高勇再度取胜,其威势将如日中天,到时一定会有好事者提出种种要求……皇上?皇上?”现异样,杨彪急忙轻呼。

    “哦?恩!爱卿说什么?”刘协恍惚道,“高勇会提出非分要求?”

    “不无可能!”杨彪整理思路,“高勇已然官居骠骑将军,唯一能晋升的只有大将军。而大将军素来由皇亲国戚担任,而高勇显然不合规矩。此外,大赏有功之臣时,朝廷内众多官位又要出现调整,只怕到时候这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反对之声了!”

    “果真如此险恶?”刘协惊到了,显然他脑海中最坏的打算也没料到会有人威逼皇权!

    “嗯,故而必须早作打算。”杨彪望向皇帝道,“选好退路,必要时可以潜出洛阳,绝不能让高勇名正言顺的取得大权!”

    “爱卿的意思是……”刘协大吃一惊,可聪明的脑袋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

    “豫州、荆州皆可去得!”

    这边密议没多久,洛阳城内便开始了谣言流传,并州大捷的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迅传遍洛阳的大街小巷,百姓奔走相告,更有人开始庆祝。而驻军的冷处理,则极大的坚定了百姓对该流言的判断。一时间欢声雷动,仿佛击败匈奴的是朝廷一般。

    张晟撇撇嘴,嘟囔道:“命苦啊,要是能去北疆打一仗,说不得又能升职了……”

    伴随流言,整个洛阳官场也着实地震了一次。脑子快的立刻穿戴整齐赶奔皇宫,脑袋慢的则还在仔细打听细节。至于荀彧似乎有自己的渠道,对这些置若罔闻。安静的坐在屋内,欣赏一幅山水画作。

    不久,百官云集,皇帝上朝,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就这样打破了大汉朝数十年来的陈规旧俗。

    ※※※※※※

    撇开朝堂上的喋喋不休,单说沮阳城内的愁云愈惨淡。进攻不利的消息一次次送来,深深刺激的每个人的心脏。匈奴人何时变得如此孱弱?竟然攻不破一座汉人的小城?听着城南极有节奏的爆炸声,虚连鞮知道必需做出最后最坏的准备了。

    “二位大帅,高勇军仰仗犀利的炮弩,让攻打下洛的联军数日无功而返。眼下,城南的高顺似乎已经准备妥当,进攻只在朝夕。本王也不想打哑谜,请二位来就是做出最后的决定!”

    “什么决定?”

    “并力强攻下洛,不死不休!或者……”

    “或者如何?”

    “或者各奔东西,形同陌路!”

    “嗯……”二位大帅对视一眼,置鞬落罗哼道:“左贤王此言何意?难道想划清界限?”

    “呵呵,意思很简单。并力,则携手强攻一面;反之,则各攻一面。鲜卑要北上,匈奴就南下,反之亦然!”

    日律推演制止待问的置鞬落罗,轻声道:“此事甚大,我二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能否晚些给左贤王答复?”

    “明日早晨!”虚连鞮镇定如常道。直至二人离去,潘六奚才从屏风后闪出身来,“王上,如此逼迫是不是……”

    “无妨,料想西部鲜卑不会傻到各攻一面的,为了活命,只有与匈奴联手,如此我方才好占居主动。”

    “可是,一旦鲜卑选择后者,并且没能挡住高勇军的进攻,那匈奴岂不是要腹背受敌?”潘六奚讲出了自认为最坏的情况,却不知西部鲜卑两位大帅心中所想的比这还要凶险万分。

    虚连鞮摇了摇头,“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就算落魄,也不会像汉人低头!”说着,一掌拍在案几上,尘土飞扬……

    ps:感冒十余天未好,脑袋还有些乱,不妥之处海涵。正在努力恢复状态

第二章 固本培元(7)

    虚连鞮别的本事一般,可这份随年龄积累下来的经验却是异常的宝贵。他猜测的很准确,高勇军的确做好了总攻击的准备,然而,为了减少伤亡,才采取稳妥战术。而这,恰恰是匈奴、鲜卑联军最欠缺的,时间优势不在他们一方。

    下洛城持续不停的激战并未拦下时间匆忙的脚步,转眼间一日过去。形势愈严峻,一月八日,冬日只悄悄探出一个头便再度躲回云层之后,来自北方草原的寒流又一次席卷而来,凛冽寒风肆虐,即便防寒能力出色的高勇军也感受到了阵阵倒春寒。受此影响,匈奴、鲜卑的进攻终于停止了。疲惫不堪的“草原勇士”纷纷退入沮阳休养,只留下残肢断臂、星火点点的寂静战场。

    赵云静静的凝视战场,亮银枪无声的伫立一旁,散出幽冷的寒光。高览缓步来到近旁,“时间上差不多了,看来匈奴人也觉察出不妙,准备最后的孤注一掷。不知道高将军那边准备的如何,接下来这一仗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了!”

    “惨烈?也许吧!至少能带来北疆百十年安定,只要有这一点,多大牺牲都值得。主公亦是抱着如此想法才不惜大动干戈,与匈奴硬拼到底。”

    “一劳永逸!走吧,抓紧时间休息,今明两天是关键,胜败在此一举!”

    不久,下洛城内鼾声如雷……

    “怎么样?二位打算做何选择?”.虚连鞮故作镇定道,“天气又冷了,老天也不打算站在我们一边。必须早做准备。否则,一俟敌军准备妥当,想要脱走将难如登天!”

    “正如大王所讲,形势的确严峻。经.过一夜商议,我西部鲜卑决定选择第二条,与匈奴各攻一面!”日律推演平静说着,倒是置鞬落罗没了往日愤愤不平,转而脸色微红,似乎在强忍笑意。

    虚连鞮一怔,面色微沉道:“第二.条路?好,很好!鲜卑决定攻打哪边了?”

    “南边,挡住高顺,为大王全力北上守住后路!”置鞬落.罗嘿嘿笑道。

    “嗯,好,就这么定了!”

    双方各怀心思,表面上融融恰恰,实则相互提防戒.备。待鲜卑大帅离去,潘六奚钻出来,皱眉道:“大王,眼线送回消息,似乎鲜卑还另有企图!”

    “什么企图?无非是要借刀杀人罢了!哼,白日做梦.而已,一旦匈奴突破下洛,保证留给鲜卑一份大礼!”说着冷冷的望向屋外,“草原,一定是匈奴的!”

    与此同时,返回.部落驻地的两位鲜卑大帅也正在交头接耳。置鞬落罗面带怀疑道:“真这么干?汉人可信吗?会不会到时候倒打一耙,把咱们西部鲜卑……”

    “谁可信?谁都不可信!可咱不是没办法吗?难道真的与南边的汉军硬扛?拼光了底子怎么跟族人交代?”日律推演苦闷道,“眼下只能两面下注,保住自己的同时,坐山观虎斗!”

    “唉,我总觉得汉人诡计多端,不能轻信。特别是高勇,得知我们欲与其联手换得安全,不知会否答应?”

    “肯定会答应,这里面的弯弯绕多着呢!只不过,明里答应,暗里互相提防罢了。这时就要看谁有耐性,谁能掌握好时机了!”日律推演冷笑着向南望去,“这场仗打了快一个月了,高勇的底子再厚实也要撑不住地!”

    计议已定,匈奴、鲜卑便立刻各自准备起来。调集最后的粮草,聚集兵马、归拢伤兵。既然准备好破釜沉舟,那么就要拿出足够的胆魄。

    城门上,虚连鞮仗刀而立,威严的扫视忙碌的匈奴族兵,纵然城南炮弩箭不断出咆哮,威胁着这位匈奴左贤王的生命安全,也无法改变孤注一掷的决心。

    “大王,族兵准备好了,除留下两万监视鲜卑外,其余全部投入战场!”昆狼撕掉了绷带,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恶狠狠道:“这次一定攻下下洛城,给大王打通道路!”

    虚连鞮默默点头,“只此一次,杀出去,草原就是咱们匈奴人的天下了!”

    潘六奚亦鼓舞道:“大王说的对,高勇的主力几乎都集中到了幽州,说不定此刻并州已经被屠戮一遍,只要能在此消灭高勇主力,回到草原后至多三年,咱们匈奴就可卷土重来!”

    “说得好!”虚连鞮深吸口气,大手一挥,“出,攻下敌城,让鲜卑人见鬼去吧!”

    近十万匈奴族兵开出沮阳,绵延在山谷内的官道顿时成了匈奴人的海洋,战马嘶鸣、人声鼎沸,雪白的画卷上凭空多出一条褐色洪水,滚滚向北涌去。

    而沮阳南城,西部鲜卑族兵则纷纷跨上战马,鱼贯而出,整齐的列阵于高勇军营寨对面。战鼓隆隆、号声阵阵,数名万夫长驻足阵前,保护着两位鲜卑大帅。然而奇怪的是,高勇军营寨寂静无声,除了仍在肆虐的炮弩外,几乎看不到兵士有任何反应。城墙上,一名巡逻中的族兵时不时地向外张望,将生的一切收录眼底。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刮得军旗猎猎作响。日律推演、置鞬落罗并肩向前,“高顺还算守约,真的闭门不出啊!”

    “守约?未必啊,恐怕是给匈奴人看的!这样一来,明摆着告诉匈奴人,咱们和汉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告诉又如何?难道虚连鞮还敢提兵来杀?”

    正说着,军营内突然响起号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快冲出营帐,眨眼之间汇聚在辕门之内,骑军、步军交错,各兵种组成融合战阵。霎那间,彪悍之气扑面而来,仿佛泰山压顶,深深地震撼了西部鲜卑族兵。与此同时,炮弩停止了咆哮,转而在一阵轱辘声中,移动到营墙后侧,一支支高爆炮弩箭斜指前方!

    置鞬落罗艰难的咽下口水,“好家伙,还好有约,否则真打起来,咱们西部鲜卑就要彻底拼光了!”

    “拼光是一定的,不过敌人也别想好受!故此,高顺才会答应携手对付匈奴!看,正戏开场了,咱们要好好演一出。我在这头盯着,你带人去城里,现匈奴不行时立即动手!”日律推演阴毒道。

    “好,到时给你信号!”

    另一边,高顺也在吩咐诸将,尤其是张飞、吕布,务必控制好情绪,只有得到命令后才能露出獠牙,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鲜卑这只反复无常的野狼!

    于是,一面鼓号齐鸣的对峙,一面却在喊生喊死的拼杀,冰火两重天!

    褐色洪水一浪高过一浪的涌上大坝般的下洛城,而黑红色铸就的钢铁长城,则稳如泰山,死死挡住匈奴的蛮横。碰撞泛起的浪花是生命的飞逝,赎罪的鲜血一遍一遍冲刷着仿若涂漆的城墙。厮杀声数里外清晰可闻,惊扰的走兽奔、鸟雀鸣。

    战况第一时间送到昌平,高勇听完赵咨的禀报,再次舒服的躺在摇椅上,烤着炉火摇晃起来,“比文和预想的迟了半天,虚连鞮还真是没壳的乌龟,够能忍的!”

    郭嘉闻言呵呵笑道:“忍者神龟吗!它要不能忍,咱们能做好充分的准备吗?一个下洛城集中了近十万兵马,还有八百部炮弩、五十部怒火连珠炮,相信必然能给匈奴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倒是未必,此等阵容,即使中原各路诸侯兵马集中起来,也未必能够攻克下洛城!子龙最舒爽了,恼得张老哥竟然亲自写信抱怨,可见怨气之重!”贾诩哈哈笑道,抖了抖张飞那与外表极不相称的笔迹。

    “把鲜卑留给他还不知足!要知道太史慈、李政都在抱怨找不到多少猎物呢,张辽、徐荣也积极申请参战。告诉他,再嚷嚷就把他调到司州,天天跟朝廷百官对眼去!”高勇笑骂道,“奉孝,战事接近尾声,该让忙碌数月的后方将士休息休息了,特别是沮公,他的工作你接过来一些。年岁大了,需要静养,以后切莫再如此辛苦。”

    郭嘉点头应诺,“沮公的公务嘉一力承担。”

    说完这些,高勇躺回到摇椅上,望着斜挂天空的太阳,缓缓合上双眼,“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北疆即将恢复平静,而中原却暗流涌动,徐州刘备军活动日渐频繁,甚至偶尔会越界搜刮,搞得广陵郡内鸡飞狗跳谣言四起,对此,陈登大为光火,数次求见张颌请求兵反击。怎奈,张颌只是委婉拒绝,叮嘱陈登耐心等待,善恶有报,时候未到罢了。同时,倭岛作战的七十二机步师处理完善后事宜后,开始分批登船南下徐州。心情激动的岑壁随第一批部队登岸,踏上徐州土地后,他第一时间来见张颌,不想正与陈登走个对面。

    陈登不识岑壁,只是看到将军甲胄以及代表身份的将军卫队疾冲过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骑兵队已经进入海6军的大营内。“看臂章似乎是步军,难道这就是增援来的队伍?”想到这里,陈登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

    “张将军,岑壁率部前来报到!”一进屋,岑壁立正敬礼。张颌比他足足高出了一级。

    “快坐!”张颌客气回礼,并吩咐人端来温水润喉。“徐州境况越危机,刘备蠢蠢欲动,曹操也开始上窜下跳,其中多半隐藏有不可告人之秘密。颌已向统帅部禀报,除岑将军的七十二机步师外,还将有两到三个机步师南下青州。此外,并州战斗接近尾声,解脱出来的骑军正在休整中,徐州战事一起,其也能在二十日内赶到!”

    岑壁闻言眉头深皱,“情况果真如此严峻?刘备、曹操去年刚结束争端,哪里能够恢复得过来?除非……”

    “不错,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张颌叹息道,“豫州还好,曹操主要向富户大族募集钱粮兵马,而刘备治下却是刮地三尺!最令人气愤的却是,刘备竟然宣称自己爱民如此,难道这就是爱民如子?”啪的一拳打在案几上,震出几道裂痕。

    “或许刘备已经做好了搬迁的准备,夹在主公与曹操之间,想要展起来难如登天!”岑壁一语道破天机,正因为刘备看得远,才频繁挑衅,企图引得高、曹再次大战徐州,如此方能暗度陈仓,巧妙的跳出来,另觅一块地盘。

    “乐将军也持这个观点,故而才命令青、徐、兖三州驻军保持克制,只要不让刘备越界即可。怎奈,刘备铁心搅事,青州吃过大亏后,便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徐州,加上陈登看似兵精粮足,却未曾经历过大阵仗,故而处置略显偏颇。好在其还算老实本份,听命于主公。否则……”张颌神色微动,手握一个军六万余兵马,足以在徐州翻云覆雨。

    “张将军,岑壁来得匆忙,只有将军卫队和一个团的兵马,其余仍在途中。不知准备安排什么任务?”

    张颌起身带领岑壁来到徐州地图前,指着洪泽地域道:“将部队驻扎于此!守住洪泽,任它曹操千军万马也别想讨到半分好处。七十二师是步军,恐怕不习水战,故此,颌会调派半个师兵力与你,将水6彻底封死!”

    岑壁微微点头:“如若时机得当,可否主动出击?”

    “不需要,你的任务有两个,第一看住洪泽,第二盯紧广陵,现异常立即回军!”张颌压低声音道。

    岑壁一怔,旋即恍然,“难道广陵地方别有用心?”

    “不可不防,别忘了,刘备数次要插手广陵政务,不可能不安插棋子的!”

    “好!”岑壁立正,“只要广陵地方官员敢有二心,保证让他们彻底消失!”

    看到严肃的岑壁,张颌突然笑了起来,“别紧张,这些不过是应付万一。再者青州的杨将军、孙将军也磨刀霍霍,随时可以突破东海杀入广陵。除非广陵这些人脑袋坏掉了,否则绝不会选择那条唯一的死路!至于刘备,咱们只好忍耐一段时间,继续看戏吧!”

第二章 固本培元(8)

    “十轮无差别覆盖射击准备——暴风!”

    一声大喝,八百部炮弩出整齐怒吼,黑云般密集弩箭呼啸着冲上天空,咆哮着扑向城外疯狂涌来的匈奴族兵。下洛城激战一刻不曾停歇,直线攀升的伤亡,让城墙涂上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尸体堆积如山,以至于匈奴人打造的简易云梯可以轻易的固定,即便折断一部分,仍能搭上城墙外延。

    赵云抽回亮银枪,只带出一条血线,倒霉的匈奴百夫长呜咽着跌落城外,留下对生的眷恋。“弟兄们,尽情的杀吧!这辈子恐怕再难遇到今天的爽快了,为了以后不后悔,拼了!”武艺乃单打独斗时的关键,可在万军厮杀的战场上,武器才是决定一切的主宰!无论多高的士气,一旦武器落后,终究要付出巨大代价。而此刻,匈奴人便在品尝这份苦果。

    昆狼双眼血红着凝视疆场,心头仿若哗哗流血。这些都是宝贵的勇士啊,纵横草原横行无忌,可如今却困在一座小小的城池下无法寸进。憋屈、无助、愤怒,负面情绪纷至沓来,“大王,这么下去……”望着前面的虚连鞮,昆狼哽咽道。

    “忍耐下去,为了能返回草原,代价是必须的!”虚连鞮肃然道,“族人伤亡大,汉人又何尝不是?仔细看,没觉炮弩箭的数量在减弱吗?相应的,族兵冲上城墙的次数越来越多。告诉待命的三万族兵好好休养,到时一鼓作气突破下洛!”

    昆狼强忍满腔愤懑,狠狠的点头,“这次一定让汉人付出代价!”

    一阵催促的号声,鼓动着匈.奴族兵仅存的胆气,呼喊着“前进是死、后退亦死”的左贤王训令,前仆后继的冲上城墙。放眼望去,云梯上爬满了蚂蚁一般的匈奴族兵,浓烟滚滚、烈焰冲天,附近的冰雪早被融化,混合着血水滋润着黑色的大地……

    战场上的厮杀声,远远的传到了.沮阳城上,潘六奚微皱眉头,时不时向北张望。自打开始突围,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有大事生。可是城南的鲜卑依旧老老实实的与高顺对峙,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兵马几乎都拉到城外,也正因如此,才让高顺投鼠忌器,不敢主动出击。然而,这极其正常的情况下,却隐藏着一份不妥。潘六奚甩了甩头,收回北望的目光,“鲜卑大营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只是城外的兵马开.始6续回城吃饭。”亲兵回道。

    “如此啊……继续盯紧!”

    而此刻的置鞬落罗却是愈佩服起搭档日律推.演了,竟然能够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入城一千、出城八百,几番下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起万余兵马。“嘿嘿,潘六奚,当你现的时候一切就全晚了,哈哈!”冷笑过后,置鞬落罗迈开八字步,继续巡视督促。

    高顺大营也是一样情景,对峙的兵马6续返回用.餐,前方只保持最低限度兵力。静静观察的高顺,抓耳挠腮的张飞,心情焦躁的吕布。

    “禀将军,后阵炮弩已全部就位,储备的增程炮弩.箭可供五十轮耗用!”传讯兵奔来道。

    “很好,继续蛰伏等待命令!”高顺肃声道。

    呼啸的北风伴.随渐渐转暗的天空愈狂飙起来,地上的落雪被风卷起,抽打在将士的脸上,仿佛一粒粒坚冰,刺痛着神经。双方战马嘶鸣不断,白色雾气从鼻子内喷涌而出。气温以人们可以感受到的度在急剧下降,相比于防寒措施得当的高勇军,鲜卑族兵显然处于劣势,站立对峙的弊端慢慢显现出来!没有运动的情形下,人的身体会变得僵硬。可惜的是,日律推演将全副精力放在了对方营寨之内,忽略了天气的威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天空愈昏暗,下洛方向的厮杀也次进入低谷。听着动静,日律推演紧皱的双眉方才稍稍舒展。恰在此时,城内一匹快马奔出,直来到阵前,“大帅,城内留守的匈奴兵有一半开出城外,伤兵老弱也随队出了。”

    “哦?”日律推演眼睛细眯起来,“不错,看来下洛城有所进展!想必此时也是匈奴最放松的时刻。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返城作战!”

    一声令下,处于中军位置的帅旗开始缓缓向后移动,日律推演也随之没入阵中。他这边一有动作,自然落在对面的千里眼之内。于是,高顺立即下令全军戒备,只等最后进攻的命令下达。

    形势倏忽间骤然紧张起来,三方势力纠结在一起,各怀鬼胎又互相提防。

    接到大军开拔命令的潘六奚微叹口气,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到一丝不祥。眼看着一万骑兵保护着最后的老弱兵残离去,心弦却始终紧绷。偶尔回望一眼城南的旌旗遍布,听着刺耳的鼓号连天,“不应该啊?高顺怎么会坐视敌人顺利撤走?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后招!来人,立刻去南边看看,为何汉军还未开始进攻?”此刻,潘六奚已经等不及眼线送回消息了。

    “怎么还盯着鲜卑?大王不是说守好北门就行了吗?”万夫长困惑道。

    “你不懂,鲜卑人最擅背信弃义,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否与高顺走到一起。如果那样的话……沮阳城一定要牢牢控制住!”潘六奚担忧道。

    殊不知,此时不远处的一栋二层楼顶,置鞬落罗正笑眯眯的向这边望来。只等匈奴最后的消息传来,鲜卑便要开始动手了!反正无论好坏,匈奴都注定要命丧于此!

    下洛城外,寒风中站立几个时辰的虚连鞮已经嘴唇青,嘶哑的喉咙只能缓慢的出命令。身旁的几名万夫长先后参与了进攻,包括昆狼在内。此刻只有几名亲兵心腹还守在旁边,余者无一例外的全部投入到攻城战中。如此战术安排,的确让赵云、高览诸将吃了一惊,原本战力衰弱的匈奴族兵仿佛突然打了鸡血,攻势猛烈远初次接战!竟然在刹那间生生压住了守军的阻拦,顷刻间涌上城墙近千人!

    赵云双眼圆睁,嗷一声怪叫,亮银枪霎时舞出一片银光闪闪、血雾弥漫,“命令轮换部队立即增援,这是匈奴人最后的疯狂了,打回去,胜利就属于咱们了!杀吧!”

    “杀!”几员将领遥相呼应,高览、郝昭、彭胜、李蒙无不面目狰狞,带领将军卫队扑向一处又一处失陷的垛口……

    昆狼擦去脸上的血迹,恶狠狠盯着三面包围上来的敌军,“好,老子这趟来的值,砍翻了六个,哈哈!来吧,让你们汉人见识见识匈奴第一勇士的厉害!”言罢状若疯狂的冲了上去,迎向砍来的六把战刀。

    “昆狼?本将军找的就是你!你们几个暂且退后,这个贼人交给我了!”一声怒喝,赵云三步蹿到昆狼侧后,抬手一枪直刺,迫使昆狼不得不采取守势暂避锋芒。

    待到回过头来,仔细一看,“你是赵云?”昆狼惊诧。

    “呵呵,是谁你无须知道,反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不再搭话,抖枪再战。顿时龙吟虎啸铁树银花,只把这匈奴第一勇士晃的眼晕、腿转,跌跌撞撞的不住后退。

    “啊——”昆狼怒了,竟然被一个后生死死压制,“你……啊……”这一声惨叫径直传到了虚连鞮的耳中!一个激灵,虚连鞮茫然的向前望去。

    死不瞑目的昆狼缓缓低下头,只见胸口伸出的半截钢刀正在滴滴落血,对面的赵云收回亮银枪,嘿嘿冷笑道:“愚蠢,匈奴人果然都是没脑子的东西!郝将军,配合默契!”言罢,向昆狼身后伸出一根大拇指。

    “管他呢,战决比什么都重要!兵不厌诈,咱们中原都用了多少年了,匈奴人怎么就学不会呢?”郝昭放肆大笑,猛地抽出战刀,一边擦拭血迹,一边笑道:“走,再找下一个倒霉蛋!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够认得赵将军……”

    赵云耸耸肩,“要不咱俩打个赌?”

    “别!昭打仗成,打赌还真就没赢过!”

    面对擒贼擒王的战术,匈奴族兵立刻陷入混乱之中,攻上城墙的兵马的确不少,却根本无法组织起来,突破带来的气势迅消散在高勇军的反击之中……

    缺少攻城经验的虚连鞮没能现其中异常,并作出调整,结果白白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匈奴族兵的攻势由强转弱直至一点点被压出城墙,直到此时,虚连鞮才倏然一惊,“生什么事了?为何族兵步步后退?”

    “禀大王,几位万夫长都已阵亡了!”探查情况返回的亲兵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什么?”虚连鞮顿感大脑嗡的一下,险些跌落马背,“昆狼,昆狼呢?”

    “也没了踪影,恐怕凶多吉少!”

    “啊——该死的汉人!”强忍头痛,虚连鞮猛然抽出长剑,“传令下去,谁也别歇着了,全起来,杀上下洛城墙,杀光汉人!”

    “嗷——”几万匈奴人怒吼起来,声势惊人,连炮弩的咆哮都生生盖过!

    赵云闪目观瞧,嘴角微微抽搐,对郝昭道:“好家伙,匈奴人拼命了!”

    郝昭抹抹嘴,呼呼喘着粗气道:“这一趟虽然累点,却值了,几十万匈奴人排着队让咱们杀,哈哈,将来讲给儿孙们听!”

    赵云哈哈大笑,顺势扬起亮银枪:“弟兄们,杀敌报国的时刻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有马革裹尸还!死战!死战!”

    哗——城墙上下数万将士闻言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呐喊:“死战,死战,死战!”

    这一刻,无论伤病与否,无论劳累与否,下洛城内的高勇军将士尽皆挺直了身躯,蜂拥向城墙下。炮弩阵地上,神机营兵士则用另一种方式泄着死战的精神,已经达到最大射的高爆炮弩箭再度提升了一节,一道道光线照亮昏暗的夜空,撞进城外匈奴族兵中间,掀起一团团血雾……

    沸腾了,下洛城沸腾了!

    “嗯!?”高顺、置鞬落罗、日律推演以及潘六奚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北方。

    “全军准备出击!”高顺挥起手。张飞、吕布飞一般翻上马背,待命将士无不握紧刀枪,营帐后隐藏的炮弩纷纷扬起头,冰冷的炮弩箭直指前方。

    “告诉儿郎们,抄家伙!”置鞬落罗吩咐一声,随后掏出了一支响箭,等待最后战报的送达。

    “后队改前队,开始入城抢占有利地势!”日律推演冷静的作出预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妙,声势如此骇人,难道前方进攻受阻?”潘六奚满心疑惑,只把希望寄托在大王的运筹帷幄之上。

    下洛城,匈奴全军压上,近十万人密密麻麻的拥挤在城墙之下,云梯、撞车、人梯,能用的全都用上,只要能够突破城墙就好!只可惜,倒梯形的城墙成了他们的噩梦,钢铁城门反倒是摧毁了撞车,只剩下云梯连接起两头,承担下匈奴人最后的希望!

    见此情形,虚连鞮不禁破口大骂汉人狡诈、虚伪、无耻,自己用铁城门,却给匈奴人留下木城门。“上,上,后退者斩!”愤怒的左贤王令附近族兵胆战心惊,生怕一剑劈砍下来丢了性命。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胶着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常嘹亮的号声!紧接着,紧紧关闭的三座铁城门终于出现了动摇,嘎吱吱绞轮声响起,本应该朝两边开启的门竟然直直的倒砸下来,硬生生将门下操作撞车的族兵压成了肉饼!

    虚连鞮被这一幕惊呆了,城门坏了?内讧了?还是……不等想出答案,一柄长刀闪出,拦腰斩断了企图冲进城门的匈奴族兵,其后,一身将军重甲的武将纵马冲出,长刀高举向天:“第四龙骑军,进攻!”

    霎时间,三门内,曾经是乌桓人噩梦的黑红色潮水奔涌出来,携雷霆万钧之势,向敌人冲去……

第二章 固本培元(9)

    休整过两日的第四龙骑军仿佛下山猛虎,咆哮着冲杀进入匈奴人的攻城队列之中!寒风呼啸,雪粒纷飞,马蹄铁冰冷的践踏,大马刀迅捷的劈砍,无不成为龙骑兵泄怒火、展现实力的途径,一张张漆黑的冰冷面具下,怒火熊熊燃烧。这仿若地狱烈焰一般的火焰吞没着阻挡与前的一切匈奴人!

    为了达成突袭的效果,徐荣特别下令各龙骑团挑选出一批尖刀战士,摆放在队,作为突击冲锋破阵之用,但凡遇到抵抗,立即起强攻,将一切斩杀于萌芽之中!

    于是,进攻中的匈奴族兵在毫无反映的情况下雪崩了……纵有骑兵企图拦阻,也在龙骑兵的突击中灰飞烟灭。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生的事,待虚连鞮回过神来,整个战场已经失去了控制。全军压上不怕坚守,只怕**逆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原本就已失去大量中高层军官的匈奴族兵立刻分崩离析。城下的转身便逃,还大声呼喊着汉人杀来的谣言,城上的拼死抵抗,不过是为了找到下城的梯子。怎奈,早已杀红眼的机步兵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一拥而上剁成肉酱!几个匈奴人见势不妙,怪喉声中纵身跃下城墙,完成了与大地接吻的壮举!

    徐荣纵马前冲,在将军卫队的拱卫下,犹如穿刺利箭,笔直的射向匈奴的中军大旗。其身后,出城完毕的四十一龙骑师立即横向展开进攻,犹如钢铁耙犁,将溃散败逃的匈奴族兵肆意绞杀。可怜城墙附近没有马匹的匈奴人都成了没头苍蝇,撞来撞去,直至撞到马刀之上。

    惨烈的屠杀,无助的哀求,痛.苦的嘶喊,成为了天黑时分最动听的华美乐章。赵云、高览、郝昭、彭胜四将毫不停歇,在龙骑兵清空了城外敌兵后,立即组织机步师尾随出城展开全面反击!于是乎,两万余龙骑兵开路,近三万机步兵跟随,在这并不算宽阔的峡谷内开始了交战以来最犀利地屠杀!

    “不!”虚连鞮仰天悲吼,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的摔落马下!

    匈奴左贤王被气昏过去,群龙.无的下场即是彻底的崩溃。曾有人说:匈奴、鲜卑等民族,胜则一往无前,败则作鸟兽散。如今,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匈奴人亲自验证了这句话的准确性!漫山遍野的逃窜,钻洞的,爬树的,登山的,无畏艰险、无惧冰雪,只要能躲开龙骑兵的追杀,哪怕是地狱,匈奴族兵也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去!

    沮阳城上,潘六奚心脏骤然一缩,盯着北方官道的.双眸愈焦急起。万夫长擦了擦掌心中的汗水,“声音怎么突然小下来了?难道攻占了下洛?”

    潘六奚面无表情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出.大事!可在幽州的汉军并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只兵马,量也掀不起大风浪,而且骑兵都在沮阳南面。除非……”讲到这里,潘六奚神色突然一怔,旋即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万夫长挠挠头,“除非什么?”

    “除非进攻并州的族兵大败,让高勇从容调动兵.马增援幽州!”潘六奚低沉道。

    “不可能吧,左大.将、左谷蠡王可都不是好惹的,几十万族兵啊,放在以前,能把并州踏平四五回!”万夫长幻想道。

    “是啊,放在以前的确没问题,可眼下是高勇镇守北疆,乌桓、鲜卑都没讨到好处!恩?快看,官道上怎么回事?”潘六奚立刻被官道上隐约可见的黑影吸引。然而,不等他辨识清楚,混乱的叫喊声便铺天盖地的传来!

    “该死!”潘六奚大骂,“快去打开城门,前面怕是……”就在这时,城内的寂静被一声刺耳的哨鸣打破。潘六奚猛然转身,惊怒道:“鲜卑人!一定是他们,你快快派人……”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暴喝:“鲜卑勇士,杀光匈奴人!”

    霎那间,城内各处几乎同时爆出砍杀声,随之而起的还有滔天烈焰、熊熊火光,潘六奚颓然跌坐,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城外,气息微弱的虚连鞮刚刚清醒一些,便听到沮阳城传出的厮杀声,遂强挺身躯观望,而这一下,彻底要了他的老命。火光四起的沮阳城,苦苦守护城门的匈奴族兵,无不在昭示着沮阳城的危在旦夕。于是,急怒攻心,悲凉的虚连鞮挣扎着嘶吼一声,便又昏厥过去。此时,还跟随在身边的匈奴族兵只剩三万多人,且有半数负伤,实力已经远远落后于鲜卑了……

    此种情形,连虚连鞮都未曾料到,更何况其他人了。当匈奴人还以高人一头的心态迎战鲜卑人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谁是最后的赢家。再加上虚连鞮的不省人事,潘六奚的阵阵自责,令匈奴雪上加霜。

    于是,置鞬落罗豪情万丈,舞动兵刃一路砍杀,带领族兵直杀至城门下,正面迎上匈奴万夫长,并将其一刀斩杀!气势如虹,自打与汉朝开战,置鞬落罗第一次体会到胜利的喜悦,鲜卑族兵也被这血腥的战场、屠杀的快感唤醒了凶残的本性,将暴虐的杀戮进行到底!

    眨眼间,城内匈奴族兵溃败下来,近半战死,余者狼狈逃出城外。待到下洛残兵败将赶至,城门已经被鲜卑掌控,并且在匈奴人愤怒的目光中缓慢合拢!没有帐篷、没有衣物、没有粮食,几万匈奴族兵就这样傻傻的站在沮阳城外,一点点被漆黑的夜色吞没。

    潘六奚颓然的走到虚连鞮面前,“大王……”

    虚连鞮缓缓睁开眼,勉强抬起了手,“沮阳……沮阳……”

    “沮阳丢了!鲜卑人背信弃义!”潘六奚恼恨道。

    “罢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鲜卑人这是两头下注,稳赚不赔啊!你……咳咳……将族人带到旁边的山坳中暂避,高勇如派人劝降,就答应了吧!然后,找机会告诉族人,能逃得话,一定要回到草原,否则咱们的基业只怕……咳咳……”一不留神,虚连鞮又昏过去了。

    潘六奚强忍悲痛,代替左贤王指挥,引导族兵和聚拢起来的族人进入山坳暂避。

    沮阳城墙上的置鞬落罗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直到现匈奴人离开,才长出口气。“这次赌对了,只要南边与高顺的谈判顺利,十余万鲜卑族兵将能平安返回草原,然后趁中部鲜卑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一句吞并匈奴,如此只要十年时间,即使高勇也不足为惧!哇哈哈哈!”想着想着,置鞬落罗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可就在此时,城南的天空突然爆出一片耀眼的光线,刺耳的呼啸声打破了刚刚沉寂下来的宁静。站在潘六奚曾待过的地方,置鞬落罗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猛然转身……“不——”映入眼帘的一面光幕已经清晰的传达了一切,汉人背信弃义,在鲜卑、匈奴决裂之后起了进攻!

    比置鞬落罗更震惊的还是日律推演,前脚高顺派来的人刚刚允诺放开下洛,许可鲜卑平安返回草原,并且一并送来了近五十车粮草,骑军、步军开始6续返回营寨。可谁想,转眼便炮弩齐鸣,照亮了大半夜空,将日律推演目瞪口呆的神情映照无遗!

    大帅尚且如此,不明情况的族兵则更云里雾里。辛辛苦苦的等待一个下午,结果刀未出鞘、马未提缰。正当得到命令返回拥堵在城门口时,高勇军的杀器炮弩却突然掀起暴风狂潮,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将拥挤在城门口的鲜卑族兵悉数碾碎崩裂,仿佛精密的铁犁,细致入微的研磨挤压。

    日律推演尚未从震惊中恢复,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哄砸,双目不禁循声望去……只见高勇军大营的木栅围墙突然放倒,原本已经返回营寨的高勇军排列着整齐的战阵密布其后,十余杆将旗迎风竖起,在燃烧的篝火照耀下,显出了几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字:高、张、吕……紧接着,高勇军庞大的步骑战阵缓缓移动起来,大地开始颤抖,风声鹤唳!

    “散开,后队阻击汉军,快!”日律推演大声咆哮,自己也第一时间离开城门这块是非之地。短短片刻,他已经觉到高勇军的炮弩似乎专门针对城门,这只说明高顺早有预谋,等待的正是自己半入之机!悔恨无边,日律推演愤怒的向南望去,“汉人背信弃义,杀光他们!”典型的双重标准,只允许他背信弃义,却不允许别人对他背信弃义。怎奈,世事无常,因果报应,谁也躲不开的!

    大地的颤抖愈强烈,狂暴的飓风还未过去,尚处在烟雾尘土中的鲜卑族兵陡然听到外围族人的惊恐大叫,与此同时,骨肉碎裂之声传播开来,血腥气味弥漫,刺激着鲜卑人脆弱的神经。

    勉强钻出炮弩覆盖区域的日律推演急忙向南张望,视线聚拢的一刻,脸色骤然大变!

    触目所及,黑红色潮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其间还夹杂着纯黑色的重甲骑兵——“黑骑兵!”日律推演惊吼出来。这三个字对匈奴、鲜卑人来讲并不陌生,早年有过多次交手经历,虽然日后逐渐被龙骑兵的风头盖过,可生长于马背上的人十分清楚,只要地理环境合适,黑骑兵绝对是草原骑兵的噩梦!而如今……

    屠杀,凶狠残暴的屠杀!虽然夜色已黑,却仍能辨识出鲜卑族兵惨死的景象,真如风吹草低一般!黑骑兵就是这股劲风,鲜卑族兵则无奈的成为弱草!

    “哈哈哈,儿郎们,一个也别放过,主公有令:只管杀,不管埋!哇哈哈哈!”张飞的放肆大笑成为战场上唯一的例外。丈八蛇矛翻飞,好似龙蛇演绎,将所过之处尽皆夷为平地。人过分尸、马过解体,以至四周隐隐血雾弥漫,仿佛远古野兽回归。

    与之相比,吕布则要低调的多,可方天画戟的威力丝毫不逊于丈八蛇矛。如果张飞是碾路机,那么吕布则是典型的割草机,专割人头草!向来鄙视张飞脾性的吕布不屑与之为伍,故而风格渐渐转变,从嗜杀无度的狂暴流迅转化为技术流,一心一意的割喉,偶尔也会在战马的脖子上划一下……

    黑骑兵强击,龙骑兵策应,机步兵压阵横推,根本不给鲜卑族兵运动调整的空间。压迫,强力压迫,套用高勇的话:一力降十会,老子就是有实力,你能怎么着?三面铜墙铁壁般的推进,再辅以炮弩袭扰,鲜卑族兵以乎想象的度崩溃了!不管日律推演如何弹压,也难阻族人惊恐的心和逃生的**。

    乱起,万事休矣!

    日律推演大恨,只能不顾一切的冲进沮阳,而后下令关闭城门!城外的族人……自求多福吧!

    一切从开始到**再到结束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可战局已经彻底倒向了高勇军,所谓一击破敌即是如此!

    看到惊魂未定的日律推演,置鞬落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北边虽说将匈奴赶了出去,可南边怎么又跟高勇军打起来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联手消灭匈奴后,给出一条道路让鲜卑返回草原吗?”

    “高顺背信弃义!在我们入城时起突袭!”日律推演恼怒道,“高顺将炮弩放置于营寨后部,避开了我们的眼线,一时无查,着了敌人的道。”

    置鞬落罗扫视城内横七竖八躺满街巷的族兵,紧锁眉头道:“眼下该当如何?”

    日律推演苦笑一声:“清点一番,看看还伤亡如何,而后再……”

    话音未落,但听城外的天空中再度传来刺耳欲聋的呼啸声,日律推演眼现悲色仰望夜空,“又来?”

    炮弩飓风再度肆虐,将城门附近笼罩在一片恐怖血色之中,可怜许多倒卧的鲜卑族兵,再也没能站起来重新回到马背之上,便化成了一片片血肉骨骼……

    深深呼吸一口带着焦糊味道的空气,张飞大牙一呲,迸出一句险些将吕布雷翻的话:“烧烤,有时就这么简单!”

第二章 固本培元(10)

    躲藏在城门洞内,双耳被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即使近在咫尺,也听不清对方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保护自己的族兵被爆炸波及,痛苦神情中倒毙。比匈奴还缺少甲胄的鲜卑族兵面对炮弩急袭劣势尽显,而赖以为生的战马,更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悲鸣……

    “该死的汉人!”置鞬落罗指天大骂,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开门出城厮杀。日律推演阴毒着脸,右手紧握剑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不能急躁,有城池在,就还有谈判的本钱。一旦汉军冲杀进来,你以为在城内族兵能抵挡得住汉军步卒?忍!”不管置鞬落罗听没听清,日律推演大吼之后,立即派人通知城内族兵悄悄聚拢,待炮弩停歇之后立即登城防守。

    心惊胆战的鲜卑族兵几乎全部拥挤在城墙之下,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心中恐惧,一个个瑟瑟抖,仿佛受到惊吓的老鼠,恨不得钻进地缝之中。即使闻听大帅命令,也面无表情的茫然四顾,只要别人不动,自己就坚决不动!

    炮弩急袭中,鲜卑人只感觉时间缓缓流逝度日如年……

    小半个时辰后,炮弩的呼啸戛然而止,漆黑的天空重又恢复了宁静。乌云亦不知何时漂走,只留下满天繁星皓月当空,铺洒下银色月光,让沮阳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置鞬落罗拍去身上尘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提鼻一闻,焦糊腥臭之味扑面而来。硝烟仍未散尽,影响了夜晚视线,可行走几步之后,却心中大骇!满地倒毙的族兵,四分五裂的战马,死状惨不忍睹,即使当年以屠杀汉人为乐的置鞬落罗也泛起胃酸恶心欲吐!

    日律推演脸色稍缓,他相信,这轮.炮弩过后,短期内不会再遭到同样规模的打击了。只要没有炮弩袭扰,鲜卑族兵便有足够的自信守住城池!只是,城外的匈奴……“置鞬落罗,派人去城外寻找匈奴残兵,试探一下是否愿意再度携手。”

    置鞬落罗强压下恶心,苦脸道:“.难啊,之前一战,老子下手狠了点,斩杀四五千匈奴人,只怕……唉!”

    日律推演沉默片刻,抬头仰望夜空,“我们都中了高.勇诡计,他根本就没打算放我们返回草原。即使攻克下洛,后面还有广宁,外面还有全歼乌桓的骑军。唉,贪念害人啊!”

    置鞬落罗停下脚步,转身看一眼日律推演,“怎么?不.想继续打了?”

    “缺衣少粮,仗还能怎么打?即便咱们的粮草能坚.持五天,可五天之后呢?匈奴十余万人都没能攻破下洛,咱们鲜卑这十几万人也一样讨不到好!汉人别的本事没有,守城却不差。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高勇不想损伤太大,我们也才有求和的一线生机!”

    “求和?”置鞬落罗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日律推演何尝.不知求和之难,而且即便高勇答应,这几万鲜卑人逃脱一死,也要扒层皮。而他最担心的还是高勇出尔反尔,骗鲜卑人缴械,然后再屠杀……毕竟,这种事鲜卑人以前经常干!“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高勇起彪来,可是连乌桓都灭族了的!求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嗯?”话音未落,日律推演突然听到城外传来一声清晰嘹亮的号声!“怎么回事?难道高顺要连夜攻城?”

    二人大惊失色,立即飞奔登城,待到城头观望,顿时面如死灰!

    城门外,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缓缓的靠近。其后,攻击战阵尾随推进,步兵、弩兵、骑兵交错排列,只等一声令下,大风突袭!

    “轰隆!轰隆!”

    没有护城河的沮阳城在铁甲冲车面前犹如**美女,毫无反抗之力的惨遭蹂躏。每一声轰鸣,每一次撼动,都在刺激着鲜卑人的心防。感受着城墙战栗,品味着墙土飞灰,两位鲜卑大帅一时间无言以对。反倒是城门附近的鲜卑族兵率先反应过来,用尽各种方法企图摧毁黑色巨兽。然而,一切注定是徒劳无功的!自从铁甲冲车第一次在长安战场检验之后,已经成为步军不可缺少的重要战力,任何城门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怎么办?”尽管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心中恨死了高勇,可眼看着城门危机,置鞬落罗也没了主意。冲出去基本上死路一条,守在城里亦难逃一死!

    “还能怎么办?调兵过来,死也要将汉军堵住!你立刻去城里准备好引火之物,一旦南门抵敌不住,立即放火烧城阻拦汉军。再然后……”日律推演向北望了一眼,“只能强攻下洛,寄希望于汉军没有准备!”

    “也罢!拼了!”

    不用看,仅凭声音也能知晓沮阳城内的混乱。高顺微微点头,对旁边众将道:“刚刚收到消息,攻打下洛的匈奴遭到我军防守反击已然大败,此时赵将军正率兵围剿,不需多久便能抵达沮阳北门。此乃最后一战,望诸位齐心协力,彻底灭杀匈奴、鲜卑,为北疆死难的百姓复仇,保子孙后代平安!”

    “不灭鲜卑,誓不收兵!杀,杀,杀!”众将齐声呐喊,更引得全军士气大涨,震彻天地的誓言声传数里,在山谷内回荡不休,仿佛天地也在回应这份豪情!

    “轰!”屡经战火的沮阳南门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坍塌,刹那间,整个南城的鲜卑族兵都陷入到一种无声绝望的状态,只有冲车缓缓倒退出的吱嘎声,还在告诉人们,战斗才刚刚开始!

    “风阵准备——大风!”

    “侵掠入火——枪阵进攻!”

    “冲锋队列——突击!”

    沮阳城南近五万高勇军咆哮起来,演练不知凡几的混合战阵爆出来的强大攻击力绝非不懂防守为何物的鲜卑人所能阻挡。天河倾泻、洪水难阻,黑红色迅漫向沮阳……

    城门下,日律推演高声呼喝召唤族兵,即使用人命填也在所不惜。然而,他的想法在张飞、吕布二人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要有他们两人同在,这城门便永远不会姓鲜卑!

    “儿郎们,痛快厮杀吧!哈哈哈!”张飞猖狂的笑声传遍战场,提振己军士气,打压敌人胆气。其后紧随的将军卫队,更如下山猛虎,进攻进攻再进攻,撕裂鲜卑防线,砍杀鲜卑族兵!吕布则一如既往的不声不响,率领自己亲自挑选的卫队专向敌人密集处突杀,只把方天画戟舞动的酣畅淋漓。另一面,擅长步战的典韦、许褚身披重甲,率先杀上城头,双戟、单刀下一片腥风血雨,以至跟随作战的卫队也不忍目睹。

    有此四大猛将开路,鲜卑人的拦阻瞬间崩溃。而此时,机步兵已经架起云梯强攻城墙,弩兵风阵隔山打牛,压制的城内族兵难以快移动,龙骑兵中的精锐之士组成的突击队在黑骑兵的配合下冲入沮阳城内。临行前,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条:进攻,进攻,再进攻!于是,黑骑兵战力全开,五骑一队横冲直撞,只杀得鲜卑族兵残肢断臂满天飞;协同作战的龙骑兵双手各执马刀,只以双腿控马,不停游走两翼,斩杀崩溃落单之敌!

    如此场景令日律推演欲哭无泪,鲜卑族兵纵横草原百余年绝非浪得虚名,可那要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一旦拥堵在城池中,便连普通人都不如!之所以当年南侵斩获丰厚,实乃汉人懦弱,即便刀架脖子也从未有人反抗。于是,鲜卑人疏忽了巷战,疏忽了防守,也最终疏忽掉了自己的性命!

    “哈哈,哈哈!西部鲜卑百余年的艰辛到今日算是彻底完了!”日律推演用比哭更难看的笑,望着厮杀震耳的战场。城门已然失守,面对张飞、吕布两大绝世猛将,任何抵抗都只能为对方增添战绩。

    “大帅,暂时撤吧,城墙大半丢失,族兵支撑不了多久了!”心腹万夫长苦苦哀求,却见日律推演无动于衷,于是干脆找来几人将日律推演强架起来,迅退入漆黑的街巷之中。另一面,正在准备引火之物的置鞬落罗也现战况之恶劣,竟然在城中遭遇到闻之色变的黑骑兵,好在躲得够快,才没有被缠住。

    “放火,烧城!”置鞬落罗痛下决心。

    “城南族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放火!!!”

    无奈,亲兵只好紧咬牙关,默默为兄弟祈福。大火熊熊燃起,并迅扩张,眨眼间夺取了大半个沮阳城……

    高顺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周,“机步兵继续清理残兵,勤务兵立即救火,龙骑兵、黑骑兵强突火场全力追击,不灭鲜卑决不收兵!”

    进攻的号声再次响起,近卫龙骑师、警卫旗队师、第一龙骑师、第二龙骑师以及陷阵营相继穿过火场,尾随败退的鲜卑族兵追杀下去……

    五里外的山腰上,潘六奚目光冰冷的望着沮阳,映红半边天空的大火,还有火光下犹如蚂蚁般四散奔逃的鲜卑族兵,一丝冷笑挂上嘴角,“聪明吗?哼,也不过如此!唉!”这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了匈奴,还是为了鲜卑。

    昆狼死了,匈奴第一勇士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潘六奚心底泛起阵阵悲凉,匈奴曾经的荣誉经过这一役算是彻底丧失殆尽了。他不敢想象,得知左匈奴大败的消息后,族人、家人会遭到何种对待?右匈奴、中部鲜卑会否趁火打劫?高勇会否立即出兵?

    思绪烦乱中,潘六奚猛然抬头向东北望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谷口战马嘶鸣火光熠熠,数不清的火把照亮了方圆数里,也照出了下面那黑红色的庞大战阵!赵云端坐马背,冷冷的凝视对面山谷内聚拢在一起的残兵败将,杀还是劝降?这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问题!

    正当赵云犯愁之际,一匹快马飞奔进,“将军,作战部急令!”

    “原来如此!”军令上只有四个字:能降则降!“传令各部,列阵封谷,咱们要瓮中捉鳖!”

    与赵云一同追出的高览,则率领七十一机步师抢先赶至沮阳城北四里外狭窄地段布阵待敌。得益于号声传递讯息,沮阳生的一切都第一时间传到昌平、下洛。山顶设立的暗哨除了监视之外,还担负责号声传讯的功用,此点对于小规模战役有着巨大的辅助作用。而这种号声隐藏在战场冲锋号声之内,轻易不会被人察觉,即使察觉,也难以破解。总之,高览严阵以待,只等狼狈逃出沮阳的鲜卑族兵主动撞进埋伏圈!

    不知不觉中,月上中天,战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一昼夜。沮阳、下洛两城的硝烟尚未散尽,火光下城池轮廓清晰可见。厮杀声渐渐消散,只剩下兵士巡逻时铠甲出的哗哗声响。

    高顺催马走出沮阳北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腥臭之味,道路两侧摆放着刚刚整理出来的尸体,许多无主战马则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双眼中一片茫然。高顺摆了摆手,招过一名前方返回的传讯兵问道:“追击部队进展如何?”

    “回禀将军,张、吕二位将军已经咬住鲜卑后队,迫使其不得不分兵拦阻。”

    “嗯,不知高览那里准备如何?离开城池束缚的草原人不容小觑,四个龙骑师还是有些吃力啊!典韦、许褚听令:率近卫机步师立即增援!”

    “遵令!”二人齐声领命。旋即号声大起,近卫机步师迅集结开赴战场。

    目送近卫机步师里去,高顺心中大为感慨:这才是精锐之师,仅需片刻便集结完毕,放眼天下无出其右!百年千年之后,这支以鹰剑为标识的军队必将成为越秦军铁鹰锐士的传奇!

    前方三里处,置鞬落罗、日律推演终于汇合到了一起,看着周围惨败的族兵,再也寻不出一丝草原勇士的风范。

    “打还是……”置鞬落罗悲凉着问道。

    “你说呢?”日律推演再也没了自信。

    默然无语,出主意谁都会,可拿主意却要担负巨大的责任和风险。

    “唉!要不寻到匈奴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

    “走吧!”

    殊不知,这一个看似无奈的决定,又搭上了鲜卑上万条性命!

第二章 固本培元(11)

    “大王……汉军派人劝降来了。只有一个时辰选择,然后便将……”潘六奚第一次品尝到败北滋味,却不成想如此苦涩。想当年自己也曾趾高气昂的强令汉人投降,真正意气风年少轻狂,而如今却是冰火两重天。

    “咳咳!”虚连鞮一阵急促的咳嗽,粗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着血痰的呼噜,急怒攻心导致身体健康急剧恶化,老态龙钟尽显。耷拉着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不再精明的眼睛,“潘……你觉得还能打下去吗?”

    “回大王,打不下去了!族人饥寒交迫,即便敌军不来进攻,也熬不过两三天。”潘六奚悲痛道,如今局面,与自己的疏忽、乐观有很大关系,若非听信谣言,若非鼓动王上,若非轻视高勇,也不会有今日惨败。

    “左匈奴完了!成王败寇,这次咱们匈奴认栽,好在并州总能有逃回去的人。只希望将来他们能给你我报仇雪恨。”虚连鞮一边念叨,一边用渐渐空洞的双眼扫视左右,似乎想要努力回想起草原王廷的雄伟,回想起昔日风光无限的自己……“投降吧,给族人留一条活路,也算本王最后的……”话未说完,虚连鞮缓慢抬起的右手颓然摔落。一阵北风吹过,卷起尘土飞灰,也带走了雄霸草原的梦想。一代草原枭雄就此落下帷幕,凄凉悲壮。

    潘六奚轻轻为左贤王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哽咽声中对身旁默默垂泪的亲兵心腹道:“传令下去,向汉军投降!”

    山谷内,随着潘六奚的命令下达,死气沉沉的匈奴族人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气。寒冷、饥饿双重威胁下,狼狈逃回的几个时辰内,匈奴人再度损失了近千条性命。

    谷口,高勇军排列两侧,马刀、战枪林立,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夹道中丧家之犬般的匈奴人,厮杀近月,亲人伤亡、兄弟战死,无不刺痛着将士的神经,倘若没有严苛的军纪,只怕众将士早已一拥而上,将匈奴人剁成肉泥了。

    赵云、郝昭静静的注视着衣衫褴褛的匈奴降兵,虽然已经取得了大胜,可却看不出丝毫的兴奋之情。“左匈奴彻底完了。只剩下西部鲜卑也难逃败亡。潘六奚不愧是匈奴屈一指的军师,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幸好主公诱敌深入的计谋成功,否则有这样的人谋划,匈奴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

    “只可惜虚连鞮急功近利,经受不住引诱,终究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郝昭幸灾乐祸道,冲匈奴人努努嘴,“这些畜牲在草原上都是狼,可一旦入山,全得变绵羊。虚连鞮老了,还用老眼光看咱们。这一点就比不上中部鲜卑,听说到现在,他们仍按兵不动。”

    赵云微微点头道:“中部鲜卑的确有些眼光,经此一役,西部鲜卑、东部鲜卑名存实亡,左匈奴又将元气大伤,正是扩张势力的好机会。倘若方式得当,十年之内,草原上必将出现另一个强大的势力。不过,咱们倒是不必担心。主公曾讲,十年之后,即便草原重归统一,也得彻底臣服在我军铁蹄之下!”

    郝昭闻言神情一振,“将军可是指的威武将军炮?”

    赵云抿嘴一笑,压低声音道:“听说过右军师前往奈县督战的消息没有?此行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其他的云就不便多讲,反正只要知道一点就好:十年后,无论草原上是匈奴的天下或是鲜卑的天下,都得向咱们主公乖乖臣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恩?听!东南有动静了,看样子高览将军已经跟鲜卑开打了!”说到这,赵云拉过郝昭,嘿嘿笑道:“郝兄弟,你看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是不是……”

    郝昭苦着脸,狠盯赵云一眼,方才大度挥手道:“去吧去吧,咱大度!”

    “走嘞!”赵云纵马跃出,引兵杀奔另一处战场而去。只剩下郝昭一个人,监视匈奴缴械,并将之分好队列,分批押送回下洛。至于匈奴人今后的处理,就不是他们这些只知道打仗的人去头疼的了。

    大风的怒吼一次次回荡在山谷之间,弓弩交错,演绎出旷世奇景,数不清的箭矢铺天盖地袭来,呼啸着、怒吼着,仿佛死神在狂笑!阵前。三排重甲步兵组成的级盾墙,在轻步兵的辅助下,一点点露出狰狞的牙齿。其后,五排轻步兵半蹲地上,手中紧握短枪,只待一声令下投掷出去,泯灭掉鲜卑人赖以为生的骑兵冲锋。

    依旧是机步兵的三板斧,却是经历过无数血战,得到最终检验的最强防御。任你步卒也罢,骑兵也好,想要突破机步兵的防御,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伤亡代价!

    高览也披挂上重甲,站在整座战阵的正中,手中长枪亦换成了利于劈砍的厚背战刀。目光凝视前方战场,观察着鲜卑族兵的进攻规律,从而选择最有效的阻击办法。然而,很快,这份来自军校学习的方法失效了,因为混乱的鲜卑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一切都是依照本能。眼见于此,高览微微摇头,便即下令两翼待命的骑营做好反突击的准备,一旦敌军出现崩溃。立即全力掩杀。除了高览感叹之外,整个战阵的七十一机步师将士也对鲜卑的混乱感到鄙视。

    漆黑的夜色成为了高勇军最好的保护,不熟悉夜战的鲜卑族兵根本料想不到,拦阻在前方的竟然是一个满编机步师,即便放在白天也够他们喝一壶的,更何况在这朦胧的夜晚。

    二位大帅位于队伍中部,一面为队尾追击的骑军挠头,不停分兵拦阻,仿佛一个无底深洞;一面又为前途感到担忧,匈奴的影子始终没有现,但倒是前方回报遭到阻击。起初二人只以为是匈奴散兵。可随着时间推移和战况送回,才猛然警觉,能够拥有如此实力的绝非匈奴人!

    “匈奴完了?”置鞬落罗顿感悲凉。

    “你说呢!前方必是下洛杀出的汉军无疑,咱们这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日律推演出了仰天长叹,也毫无办法。

    “那还继续冲吗?匈奴人恐怕已经完了。”

    日律推演摇头苦笑,指了指前后,叹息道:“不继续?你认为高勇会放过我们西部鲜卑吗?”内疚痛苦的心情过去之后,日律推演稍稍恢复了一些往日大帅风度,定气凝神后开始思索化解眼前危局的方法。腹背受敌乃兵家大忌,何况鲜卑族兵善攻不善守,面对数万龙骑兵追杀,只怕熬不过两个时辰。而最不利的情况是指挥系统已然彻底失效,兵将不识,杂乱无章,此时谈**守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帅,探察清楚了。前方拦阻的是驻守下洛的高勇步军,规模在万人以上,还有千余骑兵压阵。”斥候很快送回重要消息。

    “果然!”日律推演凝眉片刻,缓缓抬起头来,“最后突击一次,成则顺势强攻下洛,败则……”

    置鞬落罗心领神会,摸了摸腰间斜挎的大剑,狠声吐出一个字:“好!”

    “呜——”沉默数个时辰的鲜卑进攻号声终于回到了战场之上,沉重而绵长,犹如草原人那小强一样的生命力般!失魂落魄的鲜卑族兵闻听此声,纷纷停下慌乱的步伐,缓缓聚拢恢复秩序,除了前后仍在厮杀的战场外,中间部分的鲜卑迅稳定下来。虽然依旧饥饿,尽管寒冷难耐,但只要大帅还在,西部鲜卑就还有希望。

    “只剩下这四万多可战族兵了!”置鞬落罗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眼角竟隐现泪光。

    日律推演抽出长剑,纵马向前:“走吧,无论成败,都不能给鲜卑丢脸!”

    “杀出去!”

    “杀出去!!”四万余鲜卑族兵的齐声呐喊震撼了山谷。早已被撕杀声烦躁的虫鸟走兽纷纷四散奔逃,心里不住咒骂:该死的地方,大爷再也不来这疙瘩安窝了!

    正面迎战的高览同样被这无视生死的呐喊下了一跳,轻蔑之心尽去,“全师将士听令:敌人已然拼命,此时此刻绝不可退缩,为了家国荣誉,死战!”

    “死战!”

    大盾重重砸地,轻重步兵联合组成了绵延近二里的防御山阵,枪戟如林组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城,短枪彪射,万箭齐。对待勇士,只能以最强战力为敬!

    草原洪流与铜墙铁壁凶猛碰撞,迸出此次大战最绚烂的血花……

    赵云来的恰到好处,亲眼目睹了这旷世奇观,不禁大呼:“壮哉!悲壮!”旋即指挥兵马增援上去,将被鲜卑决死突击造成的防线松动重新稳固。

    “赵将军,来的正好,与高某同去厮杀一番如何?”高览邀战。

    “求之不得!”赵云爽朗应战。

    两千师直属骑兵迅脱离战线,分从两翼起逆袭,目标直指鲜卑中军!

    两位鲜卑大帅竭尽全力督促族兵交战,生死存亡之际,不敢有半分疏忽。然则,力战已久的鲜卑族兵终究不是铁打的,经历了连续惨败溃逃之后,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无法支撑这最后的求生**。当第一轮凶猛洪流没能取得突破时,二人心中就已经生出了不祥预感,只是不撞南墙不肯落泪罢了。

    “杀!杀光汉人!退后者死!”疯狂咆哮,激励着最后的士气。

    恰于此时,两翼突然出现混乱,随后黑红色飓风席卷过来,银白色月光下,黑鹰军旗迎风飘扬!

    两帅大惊,可不等其作出反应,背后突然响起高昂嘹亮的号声,音调如此熟悉,以至于二人本能的脱口而出:“高勇军的进攻号!”

    “哇哈哈哈,畜牲们!你家张老爷来了!陷阵营,屠!”张飞洪亮的嗓音瞬间传遍战场,引起两面高勇军齐声吼叫响应。紧接着,大地颤抖,战马嘶鸣,鲜卑族兵背后,两万余龙骑兵动了最后一次强击……

    俯瞰,沮阳、下洛之间的宽阔谷地内,四支利箭般高奔腾的骑兵急飚向鲜卑大帅所在之处,斩敌领不但意味着军功,更意味着战争的彻底落幕!一个月的奋战,也该有个结果了。策动马匹,掀起大雨一般洒落的血滴。在张飞、吕布这等杀人如麻的悍将面前,鲜卑人的拦阻只能凭添人命罢了。

    “汉狗!”置鞬落罗淤积胸口的怒火彻底喷,扔下一旁的日律推演,纵马直奔张飞而去。“张飞,别以为不跟你交战就是本帅怕了你,来吧,今日倒要看看谁更厉害!”长枪平举,直刺出去。

    自打现两个鲜卑大帅,张飞脸上笑开了花,蛇矛点指置鞬落罗哈哈大笑:“狗崽子,来得好,让你尝尝老子蛇矛的锋利!”言罢丈八蛇矛高举过顶,直接一招简单有效的泰山压顶,带动风声鹤唳,好似龙战于野,径直扑向置鞬落罗的头顶。

    置鞬落罗听闻风声,即知张飞的厉害,心想一力硬扛,可转念便放弃。不为其他,只为蛇矛上带起的赫赫风声,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听音辨别,如此猛烈的劲风,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一力降十会?做梦!”双眼精光一闪,置鞬落罗选择了暂时退让,虽然不愿承认,可心底已经认为自己不如张飞了。

    久经战阵的张飞怎肯放过如此机会,既然气势聚集到极点,自然顺势而下把握这千载良机!

    “哈哈,鲜卑小儿,汝命休矣!”一声讥讽,张飞露出两颗焦黄的大门牙,冲着置鞬落罗嘿嘿冷笑,手中蛇矛顺势变换,直劈化斜砍……“蛇吞环宇!”

    “汉狗!”置鞬落罗第三次咒骂出来,却再无力躲避,只能打起精神硬扛。

    但听钢铁交击出的一声巨响,眼见火星四射耀眼夺目,置鞬落罗顿觉双臂麻疼难耐,险些将长矛掉落。心中震惊无需多叙,仅仅一击,即让其信心大丧,险些落荒而逃。与张飞相比,鲜卑勇士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置鞬落罗的表情一丝不剩的落入张飞眼中,大黄牙支起,出一声桀桀怪笑,蛇矛去势不改,趁着双马交错的机会,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咳!”

    电光火石之间,置鞬落罗难以置信的现,手中的长矛段为两截,一道血线斜斜划过肩膀与肋下之间……“噗!”鲜血飞溅,置鞬落罗第一次现,身异处原来如此简单!

第二章 固本培元(12)

    “必胜!”张飞身旁的卫队第一时间高声呼喊。将这胜利的喜讯传遍四方激励士气。顿时,整条战线上奋勇杀敌的高勇军将士齐声应和,必胜的信念愈加坚固。提缰、纵马、刀枪齐举、勇往直前,爆出一浪高过一浪的突击大潮。试想,两万余骑兵强行突击该是何等壮观的场景!还有隐藏其中的黑骑兵突然爆,更成为破灭鲜卑人胆气的最大功臣!

    吕布冷哼一声,暗道:你张飞不就是运气好点?换成自己,保证连人带马劈为两半!心中一股不服之气升腾,双目腥红如血,方天画戟立时舞成一片云雾旋风,只听得金铁交击出刺耳崩鸣,但见鲜卑族兵的武器悉数被断,残肢断臂四散迸飞……“啊!”曾经咆哮虎牢关外的吕布回来了!

    “杀!”原本即马术高擅于双腿控马的吕布,再有了马镫、马鞍之后如虎添翼,解放出来的双手彻底爆出方天画戟的全部威力!此时此刻,吕布完全划成一尊不输于张飞的杀戮魔神,甚至在暴戾方面比之更甚!

    一个“杀”字,震慑的四周鲜卑族兵肝胆俱裂,连带战马亦出惊恐的嘶鸣!

    “鲜卑小儿不过如此!日律推演,出来受死!”吕布的疯狂怒吼,直接将最近的几名鲜卑族兵震落马下!赤菟马心意相通。四蹄腾空直奔鲜卑中军冲去。

    此时的日律推演早已被张飞的凶狠和置鞬落罗的身异处吓倒,鲜卑第二勇士,堂堂的大帅居然在张飞手下走不过三招?说出去谁人能信?可他就真实的生在眼前!受此影响,之前生在沮阳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自诩鲜卑三部谋士无双的日律推演终于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一丝深深的绝望!

    “退!向北突,一定要冲出汉人的包围!”日律推演顾不上许多,只反复念叨这一句话。亲兵、心腹望见另一位大帅的惨死,竟然连一丝复仇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张飞在草原上就是杀神的代名词。撤退,迅隐没于乱军之中。日律推演心里清楚,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一旦高勇的骑军四面合围,那下场只有一个……

    原本已经稍稍恢复些秩序的鲜卑族兵在两位大帅一死一退后,再度进入无序的混乱之中。各自为战的下场只能是被龙骑兵有组织、有目的的撕裂、屠杀、泯灭。赵云、高览各引一千骑兵犹如两条翻江倒海的巨龙,穿梭于鲜卑内部肆意砍杀,并寻机砍翻了几名千夫长、两个万夫长,从而彻底将鲜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日律推演被裹挟在乱军中快冲向北边步军构筑的防线,一路悄悄聚拢,竟然拼凑出了一支万余人规模的兵力,在这厮杀遍野的战场上,好似一块悄然滚动的石块,随时准备砸向步军防线。

    而此刻,高览、赵云率领的两师机步兵已经重新部署完毕,一左一右分列,于击退匈奴舍生忘死进攻的同时,稳固防线,并且利用短枪、弩箭的优势,强行打断鲜卑四五次进攻。并构筑起一道约二十丈的死亡地带。若非后面两万龙骑兵的全力压上,只怕这边鲜卑族兵早已放弃突围了。

    日律推演眯眼观瞧一阵,待现高勇军的弓弩、短枪频率密度下降后,心思翻转一阵才猛下决心,“进攻,成败在此一举!”随即,以一万族兵为核心,引动周围七八千人,突然扑向步军防线。

    对于时机把握,日律推演的确很有一手。这次突然力,更是出乎预料,一瞬间便让步军防线松动,一万余族兵集中攻击一点,压力可想而知,守军急忙调集短枪、弓弩企图压制,却仍弹压不住,眼看着盾墙后面的重甲步兵被迫后移,形成整体的盾墙中部居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凹槽。

    形式岌岌可危,突破近在眼前!日律推演露出凶狠的目光,恨不得立刻破掉盾墙,大肆斩杀汉军。

    然而。就在此时,步军背后突然响起连绵不绝的进攻号声!

    “汉军骑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令日律推演本能的喊出四个字。进攻中的鲜卑族兵逐渐高涨的气势也为之一滞。

    “咦!?”惊呼一声,日律推演震惊的看到,对面死死抵挡的汉军盾墙居然自行裂开,转瞬之间出现五十余个宽达五丈的缺口。“怎么回事?难道汉军要让开……不好!”

    刹那过后,每个缺口都出现一面黑鹰军旗,旗下则是漆黑甲胄包裹的黑骑兵,铁甲洪流迅猛冲出,毫无悬念的击溃围攻的鲜卑族兵。其后,龙骑兵更如滔天洪水,携带着冲毁、淹没一切的意志扑向震惊之中尚未恢复的鲜卑族兵……

    “完了!”仿佛瞬间抽干了全部气力,日律推演一片颓然面如死灰,圆瞪的双眼茫然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族兵溃败惨死在骑军刀下。

    “大帅……”

    日律推演缓缓移过视线,看着亲兵,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投降!”

    “必胜!”鲜卑族兵投降了!必胜的声音一次次回荡在山谷中,北至下洛,南至沮阳,皆清晰可闻。

    几大将领长吁口气,此役前前后后持续月余,动用兵力、粮草辎重都是古今未有,如今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心情激荡,士气陡升。而由此产生的必胜信念、无敌意志,更将成为高勇军最强大的武器。

    数万将士齐声呐喊直冲霄汉,大仇得报,丰功伟绩,无论如何。历史都会记下这光辉荣耀的一刻!而自己则是其中的一分子,仅此一点,就足以成为家族的骄傲。

    交出武器、被五花大绑的一刻,日律推演慢慢合上双眼,西部鲜卑完了!

    大部鲜卑投降,却还有小股散乱之敌负隅顽抗,或干脆攀爬大山企图逃离出去,赵云只得分派兵力追击,勿使一人逃出。同时下令各路口设卡,并安排巡逻兵力,昼夜不停的抓捕缉拿。而这不过是战后的收尾工作,当主战场落幕的一刻,捷报便往昌平……

    ※※※※※※

    接到大捷奏报,高勇颤抖着手连说三个“好”字,便即刻下令将这一喜讯往四方,同时命令各州郡县放假三天全民大庆!屋内众人无不笑逐颜开,贾诩难得露出阳光笑容,郭嘉则如孩童般蹦跳鼓掌,其余人等互相击掌庆祝,只把这份激动泄出来。

    快马奔向四方,大捷的口号随之响彻北方大地。虽然是深夜,可闻讯惊醒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所过村镇立即陷入狂欢的大潮!锣鼓震天。歌舞相庆,通过各种渠道,百姓们十分清楚此次北疆大捷的重大意义——至少可保北疆二十年无战乱之忧!政务院接到高勇的指示后,陈群、许攸诸人立即着手布,放假三天的消息,犹如一盆火油,让喜庆的气氛越烧越旺。

    彻夜未眠的高勇终于在黎明时分接到了最终战报。

    “置鞬落罗遭张飞将军斩杀,虚连鞮急怒攻心暴毙,日律推演、潘六奚皆被俘虏,匈奴、鲜卑其余万夫长、千夫长非死即伤。除少数敌人逃入山岭正在追捕外,主战场战斗全部结束。经初步统计。活捉匈奴五万七千余人,鲜卑七万三千余人,完好战马八万八千匹,甲胄、兵器不计其数!”赵咨压抑着激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宣读。

    贾诩哈哈大笑,恭贺道:“主公,十二万劳力啊,这回青州、凉州、司州的道路可以放开手脚修筑了!”

    司马朗闻言深有感触道:“军师之言在理,政务院天天抱怨筑路耗费大,劳力跟不上,这回好了,十二万青壮劳力,还不用支付工钱,铁定让陈参赞笑面如花!”

    听罢司马朗的话,郭嘉收起笑容,微微皱眉道:“主公,轻伤完好的俘虏还可以留着,剩下的重伤俘虏该如何处理?直接……”手刀挥出。

    高勇点点头,“让泰安、子龙酌情处理,反正没有必要留下的一律处理掉,省得浪费粮食。此外,命令张飞、吕布、徐荣的骑兵部队休整半日,然后全军北上广宁,在与太史慈取得联系后出击草原,趁此大捷,匈奴、鲜卑虚弱之时,咱们也要大肆扩张一番,至少将第一道防线向北推延五百里至六百里!仿照辽西草原模式,修建直道,构筑城池要塞!既然脚步踏出去了,就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赵咨、司马朗,你二人立即联合政务院着手实施。此役缴获的八万余匹战马正好可以组建一个龙骑军和一支中等规模的运输队,将之布置在北疆防线上,震慑残存的鲜卑匈奴。”

    贾诩笑嘻嘻的看着战报,说道:“组建龙骑军和运输车队后,剩下的战马可以运往西凉。补充进第七龙骑军。如此一来,半年之后,督军府将辖有八个龙骑军,过二十万骑兵,即便右匈奴、中部鲜卑也得老老实实的给咱们卧着!”说到这,贾诩眼露寒光,“慕容部落聪明的话,就好吃好喝照顾冯玉,但凡受到一点伤害……主公……”

    “还用说吗?拼尽全力也要将中部鲜卑彻底抹杀,凡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是日,恢复平静的沮阳战场上,一队队匈奴、鲜卑降兵被捆绑整齐徒步赶往蓟县,一来要参加盛大的庆典,二来要经过筛选分配,往各地修筑道路城池。至于几大脑,但凡活着的先被送往蓟县,待庆典结束之后再扔回奉天。高勇连面都懒得见,先关他们一年半载再说。

    其后,高勇与一众官员返回蓟县,准备主持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庆典。几日内,蓟县城装扮一新,彩带彩旗飘扬,百姓载歌载舞,乡绅代表、工农商会代表以及名宿大儒齐聚;管宁、国渊、邴元等人和提前赶到的各部主官齐至;还有各地百姓纷纷赶来,以致客运线路第一次出现一票难求的景象!当然,更多的人选择了自行驾车前来,一时间,各大干道车水马龙。特别是老人,无不泪湿衣襟,日盼夜盼,整整几代人过去了,想不到行将就木之龄,竟然赶上了如此百年未遇之大捷!无论身体如何,都要亲眼看看匈奴、鲜卑俘虏,十二万阿,该是何等壮观!

    与此同时,近卫机步师全面接管蓟县防务,典韦、许褚在贾诩的严令下,始终伴随高勇左右。趁着短暂时光,高勇的几位夫人也携带儿女抵达,一家齐聚其乐融融。其间,高勇接见各地民众代表,询问治政、工农等诸多方面,拉近彼此感情。原本忐忑不安的各阶层代表,在高勇爽朗笑声的感染下,纷纷讲出心里话。列席旁听的陈群、许攸、赵胜诸人获益匪浅,许多酝酿中的新政也拿出来与众人探讨。

    高勇见此情景灵机一动,悄声与身旁的管宁、沮授道:“二公,勇突然觉此种谈论乃是政通人和的关键,只有上下畅通、了解彼此,才能使律法符合实际,才能使百姓得到真切好处。倘若此法得以定期举行,岂不是一种很好的沟通手段,不但能给予各阶层百姓更多的话语权,还能督促官吏自省,一举两得!”

    “主公所言甚是!”管宁赞道,“此法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定为长策。不过,选拔代表却要慎之又慎,使之能够真正代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管公目光如炬,授亦有此想法。可定为每年召开一次,各州郡县普选出代表共赴奉天。”沮授手捋须髯道。

    高勇点点头,脑海中想起后世独有的政治协商会议,与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好,会后诸公集思广益,正式设立这一形式,以求及时修正各种政策律法。”

    正在此时,郭嘉出现在侧门,笑嘻嘻的向高勇晃了晃手中的战报。高勇努努嘴,笑道:“奉孝又带来好消息了!前日,太史慈部已然深入左匈奴四百余里,长途奔袭中拔掉匈奴三十余个部落,俘虏近万人。徐荣也收获颇丰,战果与之相仿。至于张飞和吕布……如若勇猜测不错,此封一定是他们二人的战果!”

第二章 固本培元(13)

    “全体听令:跑步前进。设置隔离带!”伴随军官一声令下,近卫机步师四千将士齐刷刷跑动起来,沿着蓟县城内横穿南北的主干道,每隔一步站立一人,士兵立定后迅转身,盾牌护前,战刀在手,静静的伫立。转瞬之间,主干道隔离出来。眼见于此,围观百姓无不翘以盼,等待着俘虏入城仪式开始。

    押送俘虏游街示众,乃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传统,它可以激励士气、振奋人心、凝聚意志,是彰显武力的不二法门。每逢大捷,都要举行一次,游街也罢,献俘也罢,都是确立权威、树立威严的方法。

    高勇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阅台之上,前方是蓟县城中广场,各地汇聚而来的百姓黑压压的站立四周,尽皆屏气凝神。一双双眼睛时而望向阅台,时而望向北街。督军府、政务院众位官员列座高勇两侧,或低声谈论,或举目远眺。如此盛事,实乃百年难遇。十余万俘虏,想想都让人兴奋。陈群最是笑逐颜开,闻听捷报后,整整三天没睡着觉,逢人便讲,唠唠叨叨的都是修路、筑城。有了这些免费劳动力,不但相应支出大减,多余出来的人力还能投入到工农生产中去,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和税赋。主管税务的田畴干脆拿起了算盘,亲自测算这十余万俘虏所能带来的税收增长。

    当然,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主抓警备的孙泰、秦风一点也笑不出来,巨量俘虏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不但需要派人监控,还要时时小心戒备,现苗头立即扑杀。原本各州的警备部队已经捉襟见肘,在分派兵力照看俘虏……

    “主公,是不是调派一到两个步兵师协助看押俘虏?各州警备队实在是分身乏术,总不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吧!再者最近一段时间,各地都有奏报,一小撮心怀鬼胎的贼人正在秘密串联意图不轨,泰不得不严防死守啊!”孙泰跑到高勇身旁低声诉苦,言辞恳切。险些声泪俱下。

    “打住吧!我还不知道你,特别警备队干什么用的?严防死守不错,可有特别警备队一万人马足矣!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军队还有军队要做的事,决不会协助地方。你还是得认真筹划,合理调派人力物力,即便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也要保证抽调出足够人员看押监管!”高勇笑的很贼,可话语却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你也知道,徐州、荆州、汉中都不太稳当,聚集幽州的兵马稍事休整便要立即南下,一些人啊,永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主……”

    “快看,俘虏来了!”高勇兴奋得大叫一声,立刻引得众人目光向北望去,孙泰耸耸肩,无奈苦笑返回座位。

    秦风轻叹口气:“没结果?”

    “结果是有了,可还不如没有!老秦啊,你我得做好咬碎钢牙的准备了!”孙泰一脸苦笑不得。

    “军政分离,主公做的还真彻底!”虽然有些牢骚。可秦风打心底钦佩,这样雷厉风行、严守制度的主公才值得追随。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号角缓缓响起。紧接着,近卫机步师直属骁骑营、旗卫营将士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昂阔步的沿街走来。其后,被绳索捆绑结实的匈奴、鲜卑俘虏,仿佛一根长绳上的蚂蚱,失魂落魄的缓缓走来。他们两侧,全副武装刀枪在手的近卫机步兵高度戒备,稍有反抗便刀枪齐上!

    “看!匈奴狗!鲜卑畜牲!”

    “王八羔子也不过如此,一群怂货!要不是老子体重标,早就上阵砍翻你们了!”

    “孩儿快瞅瞅,这就是前些年祸害咱们的匈奴人和鲜卑人,记住了,好好读书、锻炼身体,将来跟随高将军南征北战,将这些畜牲彻底杀光!”

    自俘虏入城的那一刻开始,百姓们沸腾了,蓟县沸腾了!

    胜利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主宰者的呵斥从未停歇。鸡蛋、菜根、石块,甚至小孩的屎尿布,只要能泄心中怒火,曾深受匈奴鲜卑祸害的百姓才不会在乎是什么东西呢!

    可怜可悲的俘虏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放下兵器之后,他们才现,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可此时此刻,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还有其余大帅等人全都没了踪影,群龙无的下场就是全变成了虫。再加上采用高勇制定的打乱重分之法,辅以严苛残酷的连坐手段。更借助匈奴、鲜卑之间的刻骨仇恨,使其互相监督……于是才有了如今的逆来顺受。

    套用张飞的话讲:你不服?可以,那就打到你服了为止!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双双死灰般茫然的眼睛,看上去是如此的解恨。

    “天网恢恢,因果报应!”管宁长叹,望着凄惨的俘虏多少心中不忍,可一想到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便怒火中烧,恨不得操刀上去砍它几下!

    国渊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可隐含泪滴的双眼却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陈群双眼放光,比欣赏美女还要色迷迷;许攸笑呵呵的掐指盘算,看看能否给各级官吏涨些俸禄;田畴继续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笑嘻嘻的乐不思蜀;要说,还是见多识广的赵胜最有风度,淡淡的扫几眼俘虏,再趁众人不注意,悄声问沮授:“沮公,倭岛的金银产量涨幅缓慢啊……”

    “哦?”沮授闻言微微点头,“此事甚为重要,你要尽快拟文呈报主公,估计分派万八千俘虏不成问题。况且,骑军仍在向北扫荡。每天都能抓到千八百人,用来挖矿足矣。金银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好东西,主公不会嫌多的。”

    赵胜嘿嘿一笑,“这倒是啊!”

    几万俘虏依次走过,场面极其壮观。曾经历过苦难的老年人泪流满面,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暗下决心投军报国。民心缓缓凝聚,胜利的信心重新驻扎进百姓心中。

    战争结束,重建家园。

    同日,高勇签批了政务院提交的重建计划,官府出资三亿,帮助失去家园的百姓重建房屋。政务院协同督军府在第一时间调动暂编师。协助并州、幽州北部遭受过战火的郡县登记整理,恢复秩序再造天堂。

    与此同时,各主力机步师、步兵师进驻临时住地休整补充。广袤的草原上,只有骑兵仍在纵横驰骋。

    一月二十日,处理完善后工作后,高勇一行人终于能够返回奉天城。

    冬雪融尽,春意盎然,杨柳抽芽,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嫩绿色成为美丽的主旋律。杨修牵着马,沿路缓行。在踏入幽州的第一天,他便从报纸上看到了高勇军大捷俘虏十余万的惊人消息,作为汉人,自然免不了激动不已。可随后冷静下来,才痛苦的现,没有了北方草原的威胁,高勇必将挥师南下!而其威望更将无人可比,包括当今的皇上!

    盘亘冀州数月,几乎走遍了绝大部分郡县,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杨修已经变得麻木。曾经富庶的冀州回来了,以乎外人想象的成就回来了。不管信与不信,杨修亲眼证实了一件事,冀州百姓心中对高勇的拥戴远远过朝廷。

    家家户户有田耕种,还能到城镇工坊做工,每月领工钱,秋收的粮食官府还会按照合理的价格收购,房屋、土地这两样最基本的需求满足后,普通百姓甚至还能置办家具、新衣,甚至每月吃上几顿肉。这样的生活,在洛阳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可在冀州,杨修悲哀的现,最偏远的村镇也能做到。

    此外,游历许多城池,除了偶然一次看到军队调动外,便再也没有寻到一兵一卒的身影。诺大一座几万人的城镇,只有区区百余名警备队员负责治安巡防。没有盗贼、没有流寇、没有土匪,好的让人难以置信。唯一麻烦的便是跨州时需要在身份核准牌上加盖钢印。

    自嘲一阵。杨修继续上路。目光游走两旁,时而放在绿油油的田野之上,时而仔细凝望田间劳作的农夫耕牛,一派悠然自得,一副田园风情,深深地吸引了身为士子的杨修。

    正当杨修心中感慨之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前面的公子,敢问是要去哪里?”

    停下脚步,杨修回头观望,只见一位头戴巾、身披风衣、面容俊朗的中年骑马追来,“小生要去蓟县访友。老哥风尘仆仆,也是要奔蓟县而去?”杨修极有风度的抱拳施礼。

    中年人利落的翻身下马,笑呵呵道:“在下亦是访友,本以为路途孤独,却不想遇到外出游历的公子,在下斗胆,何不结伴而行?”

    “哦?”杨修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好!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杨过,司州河内人氏。”

    中年人面露欣赏之色,“在下徐方,颍川阳翟人。素闻北方各州在高将军治理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方偏居颖川,只以为北方苦寒,谣言多有夸大。谁知,亲来之后,才猛然觉,谣言反倒是谨慎许多啊!”

    “在下亦有同感,高将军的确是不世奇才,如今又取得大捷,实乃朝廷股肱、社稷栋梁。”杨修面不改色的吹捧,好似高勇忠诚的仰慕者。

    徐方诧异的望了一眼,旋即露出一丝微笑,“是啊!北方大捷,报上说俘虏十余万,创古今未有之奇迹!左匈奴、西部鲜卑几乎全军覆没,而此役不过动用了高勇麾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历数朝廷名将无出其右,厉害啊!”

    “哦?徐兄也对军事感兴趣?”杨修不着痕迹的笑问。

    “哈哈,当然。放眼北方,人人以从军为荣,家家以战功为耀,尚武之风如此凛冽,方又岂能不受影响?”徐方昂起头来,“再者,高将军治军独有一套手段,乃其余地方无法企及,若能了解一二,方可了却心愿。”

    “徐兄理想令人敬佩,过就差了许多,从军不敢想。只愿学习一些经商之术,将祖上流传下来的家业扬光大。高将军不是常常劝诫民众,从军也罢,经商也罢,耕种也罢,只要遵纪守法、按规章纳税,便是对官府、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杨修坦诚道,虽然真正的目的是调研。

    “殊途同归!走,前方有座小镇,你我相遇不易,同去喝杯水酒。”徐方爽朗道,翻上马背催马前行。杨修叫一声好,也紧随而去。

    小镇不大,大约两万人规模,因靠近两州交接,餐饮住宿异常达。正对官道的大街上,打出各式招牌的酒家、客栈占满路边,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民政、警备、稽私三大部门的办事机构紧紧相邻,对跨州人员履行必要的核查手续。百姓对此高度支持,正因有此核查程序,才最大限度减少了罪犯的跨州作案。

    当然,任何事物,总会有少数人反对。比如说眼下坐在‘王记酒家’窗边的主仆三人,就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官府大院。

    “少爷,大捷过后还未彻底放开边禁,除非有人担保,否则暂时无法离开幽州。”老仆无奈的低声道。

    “没办法通融?难道幽州的官都是盐米不进?”少爷很是恼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说话时除了目光冰冷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仆苦着脸摇头道:“也不知高勇怎么弄得,从上到下,包括门卫都不收一分钱。”

    “打听到还得等多久吗?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消息,得尽快赶回去,为家业尽一分力。”少爷眼中闪过一丝绝然,可其中又包含着一份无奈与伤感。某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出现,又淡淡的消散。

    沉默之时,望向窗外的少爷,双眼猛然一亮,轻轻地哼了一声,“嗯,那不是杨……他怎么来了?”

    困惑之间,杨修和徐方系好马匹,有说有笑的一同步入官府大院。

    少爷突然起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吧,找一处客栈先住下。想不到太尉也会来这一手,哼,私通高勇,这罪名可不小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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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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