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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熙熙攘攘(2)

    一月十日。荆州黄巾暴乱的消息送到奉※

    贾诩、郭嘉、沮授等人无不拍手称道。荆州一乱,必然会吸引孙小策、曹操的目光,如此才好暗中抽调力量增强北疆防线。因事情急切,除赵胜、陶丘洪仍留在长安负责三辅、汉中的工商业恢复、民生安定外,陈群及其他诸人纷纷赶回奉天,参加联席会议,全面协调北疆战事。

    高勇不敢有丝毫疏忽,不仅请出沮授统筹,还从军校抽调出一批见习军官充实到统帅部作战处,集思广益应对危机。高顺、孙泰、妾兆、黄忠纷纷巡视边防查缺补漏,并动员边疆百姓做好应对措施,适当转移财产。因三江郡仅有第十四军三个步兵师和第六军两个机步师负责防务,兵力略显薄弱。故此督军府特别抽调驻守偻岛的一个师返回。除此以外,驻扎扬州、徐州的第2机步师、第机步师也悄然启程北上。而第三军、第四军、第五军各自抽调一个师作为预备队,一旦北疆战事出现危机,将立即北上填补防线。

    一时间大军云集,杀气阵阵。二月十二日,高勇率领诸谋士抵达蓟县,正式设立前敌指挥所。

    此时,天下目光皆被荆州民乱吸引,谁也顾不上北方的暗流涌动。

    刘表焦头烂额四面楚歌,空有文聘的十几万兵马却不敢妄动。只能忍气吞声的默认曹操、孙策的强抢掳掠。

    “刘备行么态度?”刘表阴沉着脸问道。

    杨仪满脸无奈,“拉东扯西小就是不肯给与答复。据属下看。其亦怀有二心。且新野兵马高度戒备,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多!无耻之尤!”刘表怒骂,“当年莫非老夫力排众议给其安身之所,焉有其今日!”

    “州牧喜怒,生气无济于事,眼下荆南混乱,还须尽快想办法评定。”傅巽进言道,“曹操、孙策正是看重此点才不顾盟友情谊强占郡县。”

    “谈何容易!”刘表轻叹一声,“交州驻军还没有消息?”

    别驾刘先微微摇头:“零陵郡尉刑道荣、桂阳太守赵范皆无消息送回,只怕是沿途混乱,信使无力。不过。那边怎么也有万余郡兵,应无大碍。关键之处是要立即调兵救援,至少要打通粮道,否则难保交州不会趁火打劫。”

    刘表眉头一皱,斜望伊籍道:“伯机与朱灵接洽的如何?他可答允我方请求?”

    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的伊籍微微欠身,锁眉道:“朱灵没有明确答复,但也没有一口回绝。他说需要向高勇请示。大约耗费四天时间。这段时间内,他可以适当后撤兵马,并且允许文聘将军高价购买五万石粮草应急”

    “多高价格?”治中邓羲急忙问道。

    伊籍面露苦涩,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奉币一石,必须用奉币结算。”

    “他这是抢钱!”邓羲怒道,“州牧,不能答应,三百奉币,完全可以从粮贩手中购得一石半!”

    “粮贩?”刘先叹了口气,“他们背后站着的也是朱灵这位虎贲将军。否则你认为谁人能够穿越如此严密的防线将物资运进荆州?事实上,荆州粮价波动剧烈的罪魁祸就是北方大商,而北方大商的背后则是官府。高勇利用皇帝名号,将天下商会整合到了总商会名下,对外设立攻守同盟,对内实行配额制,使得北方各州停止了内斗,专心对外掠夺。看看现下扬州、豫州、荆州、益州高企的粮价,就可见一斑!”

    “好了,别在争论了。”刘表恨声道。“朱灵的条件暂时答应元,妨,只要文聘能够调兵南下就好。刘别驾,你先率领两万新军南下江陵,与文聘援兵一道先顶住黄巾贼的攻势。而后再行准备南下收复失地。伊籍,你再去一趟新野,告诉刘玄德,只要他肯代为牵制朱灵兵马,我可以将江北的所有城池都让给他!”

    二月十五日,黄巾贼渠帅雷龙、白鸯、方定各引兵马两万渡河北上杀入江陵地界。一路行来气势汹汹,遭遇的各地郡兵不战自溃,令黄巾贼士气大震。一到江陵,三人便指挥大军猛攻城池,不计伤亡的强攻下,险些攻破城防。幸得刘先增援抵达才保住这座荆州重镇。

    其后三日,刘先越级提拔巡检使李严,命其全权负责指挥战斗。李严不负所望,仅凭两万郡兵数次击退三倍于己的黄巾贼,并数度开城追击,斩杀过万。

    二月十九日,文聘部将霍峻率援兵抵达,黄巾贼见势不妙开始分批后撤。雷龙率部坚守渡口,确保白鸯、方定及时撤退。

    然而,两日后,当白骜、方定率军进入武陵地界之时,突然遭到一支不明武装袭击,近两万黄巾贼仅仅支撑了两个时辰便土崩瓦解溃散于山林之间。

    一切太过突然,从阳光明媚到风云突变,不过一天光景。

    二月二十二日,武陵、零陵、长沙、挂阳各郡原本被黄巾贼攻占的城池几乎同时遭到不明武装袭击,仅半日光景,城池易主,黄巾溃灭。突兀之中,袁字大旗再度飘扬在神州大地上。昭示着这个拥有四世三公显赫背景的家族重新登上逐鹿舞台。

    “哈哈,好,一切尽在掌握!”袁绍放声大笑,刚刚送达的战报,乃是颜良挥军攻克了最后一座黄巾贼占据的城池。至此,荆南四郡全部落入袁绍手中,唯有与江陵交接的几座村镇还有雷龙的黄巾贼盘踞。“这股黄巾贼暂时不要理会,由得他跟江陵刘表兵马相互牵制消耗。告诉颜良,命他率领精锐部曲立即南下,与交州军一齐动手,将刑道荣、那方、炮隆的兵马消灭。另外,麻烦子远再跑一趟,给这几人最后一次机会,降则免死。逢纪心情亦是大好,听着袁绍排兵布阵,不住点头,“主公,柱阳太守赵范手中握有郡兵六千,不容小觑。是否也派人劝降?”

    “赵范?”袁绍想了想,说道:“也好,只要他肯投降,这个桂阳太守还由他继续做!”

    袁绍横空出世,着实令知道消息的周遭势一人二惊,孙策、刘备自不用讲,除了对袁绍怀有恨意引小剩下幸灾乐祸。而曹操却是心情复杂,至少曾经与袁绍的情谊很深即便后来袁绍被高勇击败,也曾想着暗中搭救。只不过没能寻到袁绍的下落罢了。受影响最深的还是刘表,简直惊掉了下巴。试想,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袁绍卧薪尝胆积聚力量,一举抓住自己的失误确立优势。

    “这”该如何是好?惊闻袁绍复立,刘表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对于袁绍,他比所有人都更加了解,此人心机深沉,当年便借着诸侯讨董之势险些篡取了天下治权,若不是几位忠君臣子毅然离去,真不知此时是大汉还是大袁”“袁氏四世三公,竟然出了两个难缠的人物,我朝气数也是因这二人濒临崩溃,罪人,千古罪人!”

    汉室宗亲自然痛恨袁绍、袁术,即便当年出矫诏的是曹操,可主事者从头至尾都是袁绍。袁术更进一步自立为帝,公然与天下人对立。

    “州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州府兵马大部分集中在北线,江陵只有刘别驾和霍部将的三四万兵马,短期内无力征讨袁绍,况且扬州方面的孙策仍在向江夏增兵杨仪道。

    “哼,一群势力小人,当初若不是吾主出手搭救,焉有他们今日猖狂从事中郎将韩嵩破口大骂。

    “骂有何用?还是想对策吧治中邓羲哀叹道。

    “驻扎交州的兵马!”傅巽突然惊呼,“主公,必须尽快将那两万多兵马召回,否则一旦袁绍与士变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那些可是荆南四郡的精锐,他们在不但可以牵制袁绍兵马,还能为将来反攻出力一向不肯多言的蔡瑁也开了口。

    “也罢,立即派人联络,最好能”。话音未落,便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报,荆南密报”。

    刘表心里咯噔一下,“快念!”

    “袁绍大将颜良引兵三千奇袭刑道荣兵营,致全军溃散。后邓方、炮隆引兵救援,却于途中遭到埋伏,全军尽没。”

    “什么?”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比听到袁绍重出江湖更惊骇莫名!

    “两万兵马啊!”刘表哭的心都有,“没了?”

    “主公,荆南四郡复夺无望。但只要守住江陵,袁绍就威胁不到襄阳。”杨仪提出建议”文将军还需要调兵南下,江北需要尽快让给刘备

    “不错,文将军调兵增援江陵,还要加强江夏方向的防御,防止孙策、曹操再次强抢。”庞季亦表看法。

    要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还属蔡瑁,只见他酝酿了半晌情绪,方才缓慢开口道:,“主公何不暗中派人联络朱灵,请其代为疏通高勇,只要能接触荆州危机,依附于他又有何妨?。

    依附?依附一个曾经的边郡太守?依附一个把皇帝看守丢了的大将军?

    这样的话众人也只有在心里想一想,此番听到刘表的舅哥提起,立时将目光投向刘表。

    “汉室宗亲,何时沦落到如此境地?哼,即便将荆州让给刘璋,也不能便宜高贼”。刘表面上信誓旦旦,而心里如何想法就无人知晓了。

    建安二年三月初,最后一场冬雪落下,带来了春的期盼,带走了冬的严寒。

    经过一个季度的奋战,越州远征军取得辉煌战果,扩地千余里,将交州以南至新洲城的所有沿海地域悉数攻取,界碑一动再动,不断向西迁徙。按照后世的地理位置,至少包括了越南、老挝、束埔塞以及泰国的绝大部分。尽管是丛林密布、蛇虫纵横,还有一些蛮夷神出鬼没,但是在五万余大军的扫荡中,尽皆化为灰烬。

    对于肯接触肯归降的蛮族部落,武安国大都网开一面,而对那些不肯归附的族群则全部剿灭。虽然后勤保障时断时续,却也没能迟缓大军前进的脚步。第十六军、第十二军合计十个步兵师一字排开平行推进,仿佛巨大的碾轮,将一切敌人压碎。至三月初,越州地域基本确定,最西处,几乎达到了补给线的极限。越州下设八郡:内郡、束郡、泰郡、新州郡、昭郡、橡郡、稻郡、红川郡,广袤富饶的土地,只待移民百姓定居。看着随军吏员送回的地理报告书,没有人怀疑越州的未来,只要管理得当统筹规划,越州凭借水土丰美的三块大平原,必将成为比肩三江郡、八百里秦川的稻米之乡!

    伴随战事进入扫尾阶段,第十二军逐步撤回夷州休整,同时调换来夷州一个警备师协助。武安国率领第十六军部署在交州南部边界,构筑堡垒,打通道路,并借助海运优势,一点点蚕食交州境内本就不多的百姓。

    与此同时,批移民乘船南下,包括移居吕宋岛的四千户和移居新洲城的两千户。船队浩浩荡荡,并有海军战舰一路护航,让所有背井离乡的人心中温暖,即使身在千里之外,仍怀有浓浓的归属感。

    这一刻,他们才真切体会到何为国家。

    夷州本就是由移具组成,如今他又肩负起更加重要的任务,作为中转站,将一批批百姓送往南洋,占据那些富饶的岛屿、大6,让帝国的疆域不断扩张。

    为了迎接这支船队,甘宁出动联合舰队全部十三艘巡洋舰,让国威、军威真实的展现在即将移居他乡的百姓面前,让他们知道祖国的强大。当然,让甘宁如此激动的还有京兆级巡洋舰的乙型舰扬威汹、扬武号筋将在四月份下水,玄茧级巡洋舰丙型的祥瑞号、祥贺号口将在五月份下水;同时,新的四艘巡洋舰已经铺设完龙骨开始建造,到明年此时,整个海军将拥有辅助动力巡洋舰二十三艘!远洋航行已经可以启动了!

    注:最忙的时期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尽快恢复更新度,一定坚持到最后。

第八章 熙熙攘攘(3)

    二年二月中,江陵南部的黄巾军仰来了最痛苦的抉下抢夺地盘的两万兵马崩溃,致使后方门户大开。www.uu234.net袁绍立即下令部将辛明调兵北上,严严实实的封堵黄巾军的退路。同时,江陵城内驻扎的荆州军也开始反击,霍峻、李严分头出击,杀得黄巾军龟缩在营寨内惶惶不可终日。

    “主公,文将军已经开始集结部曲逐步后撤。刘备对于退让出来的江北土地显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此人乃心怀叵测之徒,以后若有机会当釜底抽薪葬其性命。”刷良愤恨道,眼中喷出的怒火仿佛正在灼烧见利忘义的刘备。“信使已经派出,相信吾弟必能完成任务。只要将朱灵的注意力转移到刘备身上,便可迅速南下收复失地。”

    “涮薄曹的设想虽好,可朱灵未必中计。况且,江夏已经落入孙策手中,襄阳东部门户大开。回想当年孙坚之死,此人不可不防。”弗嵩轻声道,让议事厅内的热度急剧降低。

    “江夏西部尚有王威、苏飞的两万兵马,牵制孙策应当不成问题。”兵曹伊籍解说道,“而且,曹操未必希望孙策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曹洪盘踞戈阳,未尝没有监视孙策之意。至少,目前来看,曹、孙之间的矛盾仍存,只不过高勇的压力太大,使得他们不得不联手抗衡。”

    刘表脸色阴郁,看了看争论的几人,轻轻摇头道:“不要祈求敌人的慈悲。先将江陵方面稳定住,而后再决定如何排兵布阵,江夏要夺回,荆南要收复,袁绍必须斩杀!”

    刷良看了看刘表,询问道:“主公,高勇方面该如何处理?”

    刘表凝思片刻,突然露出一丝诡笑:“暂时让异度接触,慢慢吊起高勇的胃口,如果他想要平天下,就必须先取襄阳。顺便暗示朱灵,襄阳方面已经顾不得刘备的死活了。想必高勇也不喜刘备为人,否则当年何至于见死不救呢?还有一事,近来可有北方消息传来?高勇身在何处?怎么好似蛰伏一般音信全无?”

    刷良回道:“高勇应已返回奉天,传闻北方匈奴、鲜卑欲联手南侵。高勇不得不赶回北疆部署。”

    “呵呵,地域广阔也未必是好事。当年朝廷为了北疆蝉精竭虑,结果呢?眼下轮到高勇头痛,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刘表苦中做笑。满眼无奈。

    众人面再相觑,各怀心思。

    袁绍风生水起已成定局,短短三个月,荆州一分为二。刘表实力大损,平白肥了曹操、孙策、袁绍。曾经的老战友们再度齐聚一堂,半壁江山似乎重现了当年乱象。

    幽州的第一场春雨不期而至小稍稍迟缓了备战速度,好在常年驻守北躲的各支部队都拥有丰富经验,并未降低战备级别。反倒是草原大漠的大雪,让统帅部对于匈奴、鲜卑的局势做出重新评估,将匈奴出兵的可能性提高至六成。

    赵胜圆满完成雍凉之行,不但理顺本土各势力财阀的关系,还提交了一份报告,对今后十年至二十年的发展做出了预测及远景规划。同时,陶丘洪奉命常驻长安,负责接洽西域使者客商,继续维护这条黄金通道。

    同月,凉州境内,连通长安和玉门关的国道凉州段进入最后的攻坚阶段,金城郡以东全部通车,金城郡以西也正在分段施工,八月份基本可以保证全线竣工。虽然仅修建完毕了一半,却已经显示出输血动脉的效能,天水、陇西、金城三郡的百姓收入大幅增长,外运粮食价格稳步下降,且在收复汉中之后,粮价还将进一步下降小麦大约仅比翼州贵三到五钱。

    最高兴的当属长安令乐祥,中转枢纽加上自身高速发展,已经让昔日荣光重现,繁荣程度比之过去不止高出一筹。看到一个个西贼商人好奇、羡慕的目光,长安人无不万分自豪。幽州的麦、布、绸,翼州的稻、陶、瓷,应有尽有。高薪挖来的人才携带来翼州、幽州完善的管理经验和经营手段,让长联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高速发展,不但顶住了外来银行业的压力,在雍凉站稳脚跟,还先一步扩张。将分支开设到了西域诸邦,极大地方便了贸易往来,使得黄巾走廊的贸易额打着翻的爬升,税收迭创新高。

    有了财政收入,长安计哉中的各种建设工程依次展开,道路改扩建、房屋改造、城池规划,、河渠修缘等等,甚至拨出专款负责长安至汉中的两条道路的后期养护修缮。如此成绩,引得沮授赞叹,长安俨然成为了西部核心,彻底将洛阳踩在脚下。

    望着窗外细雨靠靠,高勇一时间失了神,怔怔的眺望,思绪仿若回到了千年后的时代。一样的细雨缠绵,一样的春意盎然,不同的只有疆域大国势强弱。也许,未来刀刀刀

    这时,卢毓走进屋来,一眼看到发怔的高勇,轻声道:“主公,洛阳朱将军、华主官奏报。”

    “何事?莫非又是关乎刘表?”高勇问道。

    卢毓点点头,将奏报递上,“刘表派人联络华主官,希望与殿下化干戈为玉帛。并且,答应让出荆州所属江北土地、城池和人口。”

    “哦?”高勇略感惊讶,“刘表何时变得如此慷慨?此事贾军师有何看法?”

    卢毓似笑非笑道:“贾军师只给了四个字:白日做梦!”

    “哈哈哈!够爽快!”高勇击掌赞叹,起身将奏报扔到桌上。“朱灵、华歌也大约猜出了刘表的算计,故此才明发奏章。刘表的心思还是没有用到正地方,可惜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此时此刻,所谓江北的城池应该已经被刘备收入囊中!他这是打算借刀杀人,即拖住了朱灵兵马,又能集中力量对付袁绍。说实话,当初袁绍失踪就透着蹊跷,果不其然,几年积聚,再度起事。现今的袁本初已非当日吴下阿蒙,他的脑子聪明了不少,懂的借势而起。”

    卢毓想了想,试探道:“荆州势弱,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光

    “呵呵?有如此想法并不奇怪,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方打不起,北疆不稳大军不可轻动,又值物资储备濒临警戒线,稍有不慎就将付出惨重代价。无论兵士还是百姓,我方都损失不起,国家也损失不起,几年混战,已经让这个国家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更大规模的动荡了。所以。当务之急是稳定住北方、保住元气。

    “可是机不可失,一旦刘表重新掌控荆州,威胁必将大大提升。”卢毓坚定自己的想法。

    “子家啊,莫急,决定最终成败的往往不是实力,而是刀刀刀。高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耐心!走吧,去城内走走,蓟县变化真大,都快认不出来了,甚至当年与奉孝、文若相邀同游的路径,亦再寻不到。时过境迁,也许再十年之后小这里也将不复存在

    猛然间,卢毓看到高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不禁想起了追随皇帝的荀彧,满腹才学,终做那烟尘飘散。

    此时的蓟县已经成为北方仅次于奉天的军事重镇,每日里进出的军事传驿早已远远超过当年汉朝统治下的时期,粮草抬重、部队调动、兵源补充等等都在完善的程序下有条不紊的执行。

    当地百姓似乎也已适应了军事重镇的生活,每当看到沿路狂奔的骑士,无不纷纷让出道路。而直通指挥所的道路两侧,更是没有沿街摆摊、随意停留的百姓,一来是军事重地盘查严格,二来是不想耽搁军情传递,曾经历过鲜卑、乌狂为祸的百姓深知军队的重要性,丝毫不敢在这方面违反规定。

    街上偶尔走过一队巡逻的军卒,间或三两名片警,治安优良,盗贼绝迹。依法治国已经逐渐深入人心,勇于公战、怯于私斗更成为一条标杆,约束着年轻人的过激行为,不怕精力过剩,只要用对地方。

    于禁徜徉漫步,很喜欢这种雨后的舒爽空气,“主公,得益于青年人参军的热情,今年上半年的征兵任务已经全部完成,预定五个师的新兵正在进行集,待夏季到来,便要进驻偻岛轮。此次征招的新兵,超过七成读过书识得字,其中近半是郡学以上学历,能力强、学习快,里面发现不少好苗子,只要培养得当,将来必能成为军中骨干。”

    高勇闻言大感欣慰,“好啊,热血青年自当从军报国,新兵的练要继续加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们才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倒是你,这几年一直忙于新兵练,也没能正经指挥过一场战斗

    “主公此言何意?禁自幼喜好练兵,虽也曾梦想领军作战,可自跟随主公后才猛然发现,军队战斗力强大的揪心并非将领,而是中低层军官及普通的兵卒,他们才是执行作战计划的主力,他们强,则能扬长避短、弥补疏漏;他们弱,则只能浪费时机、败军失地。因此,禁下定决心,为主公打造一支最强的军队。说句笑话,即便让一只猪做主将,也一样能打赢战争!当然,这是不会发生的

    高勇心神微动,于禁的话令人感慨,如果军队真能强横如斯,这天下还怕的谁来?“虽是笑话,却也要时刻警惕。一只绵羊率领一群老虎,未必打得过一只老虎率领的一群绵羊。关键在于思想,军校的创建正在于此。只有不断总结前人经验,才能越战越勇,集众人之才,方能智近乎妖

    “主公指教的是。末将此来除申请偻岛轮外,还希望主公将远东北和越啡两地设立轮基地,以让士兵得到更多的锻炼。”

    高勇点点头,“是啊,甘将军也提到过这一点,随着地域增扩,气候变化越来越大,军队建制也要随之做出调整。各种气候下如何作战、如何练都是新课题,文则。又要辛苦你了!”于禁昂扬道:,“能够继往开来名留青史,再大的辛苦也不怕!倒是听主公言下之意,是要改进军制?”

    “不错,就如同你想到的,这个问题不少领兵将领也都提出过,希望能够根据南北气候差异,水陆不同要求,对现有军制改进。比如说建立专门在南洋湿热气候环境下作战的部队,从军队编制到武器配备,都要适应当地环境;北方则需要适应严冬的寒冷。试想,如此分派,装备自然会截然不同,战术、战法也必将差异巨大刀?刀?。高勇边走边按照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描述,将后世出现的兵种分类大致讲解出来。虽然是冷兵器时代,但是基本的战术战法始终未变,兵种细化必将是趋势,走在前面才能够抢占制高点。

    于禁听得很仔细,高勇的话如醒瑚灌顶,令一直以来萦绕脑海中迷仅仅是开始”要塞师?卫戍师?主公,这许多奇思妙想是如何得到的?太神奇了!难怪突然抽调善守将士组建八十八师,原来他就是要塞师的雏形!机步师是进攻的极致,要塞师是防守的极致,而步兵师则是万金油?哈哈,这个比喻好恰当小用在哪里都行。禁总算明白主公的雄图大略了,如此分派,只怕主公志在四方啊!”

    高勇微微一笑:“好男儿自当志在四方!难道文则不想建功立业?为子子孙孙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小留下一个强横的帝国?”

    “想”。

    “这次回奉天,你就要开始琢磨如何将地域作战融入新兵练当中。从今年起有两件大事:第一,奉天新兵营要逐步扩建,保证日常维持五至八万人的新兵规模;第二,甘宁将军会派舰协助,每半年运送一个新兵师下南洋,你再安排一个新兵师北上进入寒区练。”

    于禁嘿嘿点头”“主公放心,新兵就交给属下,一定会交出一份各方都满意的答卷!”(未完待续

第八章 熙熙攘攘(4)

    二年二月下旬。www.uu234.net预期中的匈奴寇边没有出现,反而几,。派来使者请求增加粮食和布匹的配额,哪怕适当提高价格也无所谓。鲜卑使者一边苦情陈诉,一边努力结交重臣。希望通过其他方式取得成效。阔绰的出手,慷慨的赞助,令人目不暇接,以至于陈群忍不住赞叹:“想不到鲜卑竟富庶如斯,若不去抢掠,真乃暴玲天物!”

    行贿决不允许,但是只要官员将受到的贿赔全部报备充公,反倒会受到一定嘉奖,在政绩薄上添上一笔。只可怜了鲜卑使者,花了大钱,打了水漂,连点响动都没有听到。然而,奇怪的是,鲜卑使者似乎并不十分迫切,反倒是有了常驻的苗头,甚至开始着手购买城区房屋用作使馆设施。

    消息第一时间送到蓟县,高勇扫了一眼就扔给贾诩,“鲜卑也会使用手段了,先礼后兵。呵呵,这是在做样子呢,如果不肯提高配额,他们就会名正言顺的出兵抢掠,很有强盗作风啊!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匈奴答应了什么条件,说服莫护安全力出兵。”

    贾诩笑道:“还能有什么条件?无非是赠送马匹财物,并且允诺幽州先由鲜卑抢夺等几条罢了。”说着,迅速浏览一番密报,“照此趋势看,鲜卑即将动手,说不定此刻已经开始兵马集结。而四月,正是历来中原粮食青黄不接之际,亦是水草逐渐丰盈的时期,匈奴、鲜卑的骑兵才有机会进行大范围的迂回穿插,进而撕裂北疆防线。不过,果真如此,匈奴、鲜卑就要失望了,两个月后,北疆防线最薄弱的并州段也将基本构筑完毕,他们来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别太乐观,不要轻视任何敌人。”高勇警醒道。“明日,高将军就将带领吕布、张飞及第、第2龙骑师和新组建的机炮营一同前往九原、定襄,督促十一军做好战备工作。我的意思最好也把凉州的第七骑军一并调去。居中策应东西两线作战。文和意下如何?”

    贾诩凝眉思索片刻,微微点头道:“凉州有第二骑军和第二机步军防守应无大碍,只是将第七骑军调走,会不会引起羌人异心?一旦匈奴趁机联络共同出兵,事情可就有些棘手。”

    一旁忙于整理书稿的郭嘉闻言抬起头说道:“不是还有马腾将军吗?有他在,多少能够震慑羌人。而且弗遂远逃荆州,已经掀不起风浪。除了这些,凉州本土势力散的散、灭的灭、收编的收编,几乎已没有威胁。况且就算羌人部落造反,也正好顺手灭杀!虽然第七骑军调往九原,只要控制住一一三国道,五日内必能返回平叛。此外,驻扎长安的特警队也具备相当战力,把他适当向西靠拢,守住咽喉要冲,羌人就算是条龙也得给咱卧着!”

    “都让奉孝说了!”贾诩哈哈大笑,转又对高勇道:“主公,高将军离开后,两个独立机步师也该北上进驻要塞了,只留下近卫军作为机动力量足矣。”

    “暂时如此安排。奉孝,可有豫州消息?曹操最近可有异常?”高勇问道。

    郭嘉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摇头道:“不知道没有异常算不算异常?豫州兵马都蹲在营寨内练,曹洪也稳稳守着戈阳没有后撤。倒是孙策继续增兵江夏,令襄阳方面进退两难。刘备趁机扩张地盘。将文聘留下的空白占据,目前已拥有七座中小城池,人口约四十万。”

    “刘备不容易啊!”高勇感慨一句,又命令道:“给朱灵下令,适当挑衅刘备,看看他有何反应?刘表欲集中力量对付袁绍,咱可不能让他如愿!”

    “是极,是极!”贾诩、郭嘉同声应和。建安元年三月,高顺所部沿修建中的北疆官道横穿并州后抵达定襄城。自去年起,定襄、九厚、西安阳、高阙四镇就开始重新修筑,城池加高加固,增筑外城、堡垒、射台等众多防御设施。城外还耸建有不少中小鉴堡垒,互为掩护、协同作战。最外围哨卡已经翻越阴山山脉,前出至草原四五十里。并有一路狼烟示警,只要发现敌踪,四重镇将有半具准备时间。

    此时阴山防线四重镇已先后进驻第十一军、第一骑军及第一机步师共计六万余兵力,另有新近抵达的陷阵营、两个独立骑师以及正在集结启程的第七骑军。高顺带上吕布、张飞用了五天时间认真视察整条防线,稍作调整后做出了最终安排。将两个独立骑师布置在定襄、九原,与第一机步师组成右翼攻击纵队,华雄的第一骑军则部署在西安阳、高阙两城,作为左翼攻击纵队,而第七骑军则被安置在六盘山北部的洛水沿岸。因为取得突破后的匈奴若想威胁长安,必须走洛水、翻六盘山。同时,于汉中休整完毕的三十四机步师奉命北上进驻武关,随时增援长安。

    至此,北疆防线基本构筑完毕,西部凉州防线黄忠担任主将,中部阴山防线高顺担任主将,东部并、幽防线则有高勇亲自坐镇。横贯东西、绵延数千里的。共调集超过六十万兵马,堪称有史以来最强力量。即、汉武也望尘莫及。

    扬州境内,高勇也做出相应调整,十二军接管原海陆师防线,除奉命剿匪作战的海陆2师、海陆5师外,其余三个师均集结于吴郡待命。

    如此调整,自然逃不脱孙策眼线。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孙策、周瑜很是琢磨许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静观其变。反倒是张昭从各方汇总来的情报中偶然发现扬州各大商号正在悄悄收购粮食运往北方。

    “北方缺粮!”张昭毫不怀疑,“主公,高勇麾下号称雄兵百万,消耗同样巨大,连年征战已经使其钱粮不济。此时当就此事与曹操交换意见,看看其派驻北方的细作有没有同样的发现?如果得到确认,那么?刀7刀”

    孙策一怔,旋即双眼缓缓放光,“你是说反攻扬州的机会?”

    张昭微笑点头,“不错小再联系甘宁突然集结海陆师的消息判断,其方大战不可避免,匈奴、鲜卑或将孤注一掷,高勇不得不从各州抽调兵力增援边疆。”

    周瑜神色微动,听着张昭的分析,眼眸不停转动。“此事似有几分可信,然而主公暂且不易妄动,免得被扬州敌人察觉。唯有等到北疆交战的确切消息,方能攻入吴郡、丹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五官操署张温突然冲入屋内,急切道:“主公,荆州密报:日前,朱灵部突然集结于宛西南。并一举夺刺哼备控制下的安阳、西城、平阳三城!刘备狼狈后撤,未见反击。”

    “反击?他也敢!”孙策一声冷笑,“公谨,看来张中郎的判断对了,高勇在试探刘表,也在告诫南部各路诸侯。江夏方面可以动手了,想那刘表不敢不服!”

    周瑜亦冷笑连连,“朱灵配合默契,省却我方许多功夫。”

    是日,孙策下令黄盖挥军西进,江夏太守和洽、江夏守将王威、苏飞稍作抵抗便即后撤,孙策终究如愿以偿全取江夏,打开了襄阳门户。

    襄阳一片慌乱,朱灵、孙策似有默契,短短数日内形势急转直下。城内谣言满天飞,富户、大族纷纷迁出避难。城外军心动摇,逃兵日渐增多,乃至江陵也传来军心不稳的消息。仅仅是朱灵夺下三座城池,就造成如此影响,谁人都始料不及。

    “该死!该死!”刘表的咆哮声一次次回荡在大厅内,震耳欲聋。襄阳各位谋士面色发苦,却谁也想不出破解之道。朱灵俨然成为压在荆州头顶的巨石,动一动,颤三份。可他以前不过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校,只因投靠了高勇才有今日之威。念及此处,不少人心中升起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边地苦寒却有前途。

    “州牧息怒,咒骂无济于事,还是得安抚刘备,免得他率军投靠高勇。文将军的兵马也得驻守襄阳,防备孙策得寸进尺。”闻听此讯后,刘先将江陵兵马交给李严、霍峻指挥,便匆忙赶回。

    “唉!”刘表一声长叹,“高勇这是在逼迫,他不想看到荆州一统。袁绍该死、刘备该死、孙策该死!”

    “主公,荆南四郡屡受战乱滋扰早已民不聊生,即便袁绍占去也无法成为立足根基,迟早还会回到主公手中。如今还得将目光放在北边,朱灵此举看似对付刘备,实乃试探荆州。如今西城落入其手,只要渡江南下便可切断荆、益联系。”傅巽分析道,“眼下襄阳城内混乱不堪,必须立即整顿,民心齐方能军心稳。况且还得从宛城购入粮草。实不宜撕破面皮。”

    “正是,属下赞同傅巽的判断,保证粮草充足才是当务之急。”“罢了,去办吧。”刘表挥挥手。

    离开州牧府,文聘翻身上马小带着一众将校返回军营。穿越城中时,部将慕容烈感慨道:“将军,幕阳一年不如一年了!大街上人流稀少,整座城池死气沉沉,甚至还比不上西城。”

    文聘眯着眼环顾四周,轻叹道:“刘州牧也不容易,内外夹攻下能保住襄阳基业,实属不易。”

    “可这襄阳破败成这副模样,有钱有势的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苦哈哈,倒是方便了募兵。”慕容烈暗含讽刺道。

    “别抱怨了,归根结底还是高勇搞得鬼,头几年大肆收购粮食、操纵粮价造成饥荒,如今又大军压境威逼利诱。如果没有高勇,世界应该会清静不少。”文聘语气生冷,对高勇他可是恨大于敬,尤其是当年长安一事,成为刻骨铭心的耻辱。“回去后安心练兵,这个仇迟早要报。我听到豫州曹操搞了一套屯田法,效果不错。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先在襄阳周边试点,然后推广全军。如此,也能为刘州牧分忧。”

    事实上,襄阳的民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粮食、布匹、日常用具的产量受到北方商品倾销极度萎缩,一旦贸易中断,恶果骤显。粮价、布价居高不下,不怪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搬走,就算是大户人家也贼一川不今荆南四郡被袁绍占据。令襄阳局势雪卜加表在不情愿,也得拿出家底到宛城换购粮草,否则,只消孙策一个突击,就能将襄阳拿下。而刘表心急之处恰在于此,现在的形势无异于饮鸩止渴。

    对襄阳形势,朱灵了若指掌,并每天一份密件上报统帅部。突袭三城,不但打乱了刘备的部署,也让刘表吃了个。哑巴亏。让一众自我感觉良好的南方诸候再度体验到高勇军的可怕,不动则已,动必势不可挡。

    “他娘的,好大手笔,三个师打三座城,这要打不下来就真***奇怪了!”曹豹喋喋不休,刘封、刘敏脸色也尽是不甘。怎奈。当初刘备下死命令:稍作抵抗便主动后撤,允许丢城失地,决不允许实力受损。

    “义父,封想不通,明明可以与朱灵周旋一番,为何后撤让出好不容易到手的城池?”刘封不知晓原因誓不罢休。

    刘备微笑不语,反向田丰示意。田丰呵呵笑道:“让不让有何区别?刘中军,你认为朱灵此举用意何在?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抢夺城池?非也,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高勇要对付的不是主公,而是刘表!”

    “刘表?”

    “不错,就是刘表!为了让荆州保持分裂,这一招一石二鸟妙用无穷。”接着田丰就荆南局势、中原局势、东南局势做了全面阐述,以襄阳为中心勾勒出整个南方轮廓,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牵一发而动全身!”潘淡一言中第。

    蒋蜿思索道:“既如此,高勇何不大军南下?为何反像势弱的一方处处小心谨慎?”

    田丰向蒋碗投去欣赏的目光小“问得好,高勇为何处处谨慎?实乃他的确处于劣势,至少目前是这样。”随后田丰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地域辽阔兵力捉襟见肘;第二,北疆压力巨大,不得不置重兵防御;第三,青黄不接,粮草不济!高勇为何频频派船派人下南洋?除物产富饶外,还有交州以南的一年三熟的稻米种植!”

    “什么?一年三熟?”辅匡、辛、辛评等人齐声惊呼!

    田丰一声感慨,“若非老友据实相告,丰也无从得知。一年三熟的稻米,高勇果然不凡。”

    除了刘备身边核心谋士外,余者无不倒吸凉气。一年三熟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蒋蜿试问:“成功了吗?”

    田丰露出一丝苦笑:“尚不得而知,高勇将消息封锁的很严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最近两年,大约每年有十万百姓移民南洋,高勇还调动两三万兵马负责清剿岛上蛮夷小扩展脚步极其迅速。”

    潘淡仰望屋顶,“南洋究竟是何等模样?竟引得高勇如此大动干戈?”众人谁也给不出答案。

    “想他作甚,还是经营好新野,为将来某的出路。”刘备保持着和蔼笑容,“军师,下一步该如何走?”

    田丰收回思绪,扫视在座众人,“既然朱灵完全按照我方事先预想行事,那么主公也不必客气,新野至多再停留一年,后年将是关键的一年。高勇一旦完成北疆战事,必然会调兵南下,到时谁也阻挡不住。因此,丰的建议是:借天下大事,谋夺襄阳!”

    ※

    “将军,机炮营部署在哪里?”张飞嘿嘿笑问,很有恬不知耻的风范。

    高顺瞥了他一眼,“不要陷阵营了?”

    张飞挠挠头,憨厚道:“陷阵营冲锋陷阵的太累,不如机炮营屠起来爽利。”

    高顺一脸淡漠,“机炮营任务繁重,除担负作战任务,还有测试重任,你还是指挥好陷阵营吧。看天气不错,带第二龙骑师出去溜溜,如果抓到匈奴探子,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指挥几天机炮营。”

    “得令!”张飞难得立正敬礼,飞一般溜下城墙,看得周围几人哑口无言。

    “将军,机炮营如此神秘,究竟是何模样?”龚讲好奇道。

    “机炮营乃是大杀器,由右军师刘晔亲自督导,目前仅组建了两个小营,每营兵士二百五十六人,配备“屠夫,五十部,专用马车五十辆。若单论战斗力,可以比得上一个弓弩团。你们也不必着急,等到匈奴来犯,自然让你们见识一番大杀器的威力!据偻岛测试的效果看五部屠夫就足以压制百人规模的进攻。如果采用最新的交叉射击模式,估计杀伤力将远远超过怒火连珠炮。”说到这,高顺指着城墙两段的突出部,“两翼延伸出去十余丈,正是为了交叉射击需要。相信到时侯你们一定会极度震惊!”

    龚讲惊讶道:“难道高将军亲眼见识过?”

    高顺波澜不惊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心悸,“威力巨大,将之命名为屠夫毫不为过!”

    注年前年后工作很繁忙,没能及时更新十分抱歉。等工作稳定下来后一定补上。(未完待续

    ,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七章 建安元年(13)

    刘磐的警示晚了一点点。www.uu234.net

    话音未落,一片稀稀落落的箭矢冲出山路两侧的密林,直扑路上行进的荆州军,造成的损伤虽然不大,却带来慌乱的效果。

    随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袭来,密林中陡然竖起十余面旗帜,虽然颜色各有不同,却也明白无误的告诉众人他们的身份——山贼,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该死!”刘先怒骂,当即指示刘磐迎击,同时自己带亲兵保护皇上冲出桐柏山。

    “皇上勿忧,不过是山贼罢了,臣下已经先一步派人通知山外兵马增援,只要出了桐柏山,就应安全了。”

    汇报之时,两翼已经接战。

    荀彧镇静的扫视左右,现山贼的战斗力并不弱,进退有序,攻守有度,咋一看去还以为是训练有素的官军。

    只不过大概因为互不统属。

    才有了步调不一的感觉。

    “皇上,这些山贼让臣想起了些事情,以前的黄巾贼寇也是一般无二的作风,恐怕这伙山贼是黄巾余孽。

    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行军路线,又提前在此埋伏?”刘先解释道:“此事多半是入山时被现行踪,这一带各路贼寇势力驳杂,难免不会走漏消息,好在这边距离山口不愿,只要冲过去就没事了。”

    说罢,亲自催马上前督战,想要尽离开险地。

    刘协神色复杂,望着拼杀不朽的贼寇官军,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悲痛,“杀来杀去都是大汉子民,荀司徒,莫非天下混乱如厮?”荀彧苦笑:“除了北方,没有地方不乱。

    皇上小心!”一句提醒,荀彧抽箭斜砍,劈飞一根箭矢。

    “流矢难查,杨右监,派人取盾牌来保护好皇上。”

    “诺!”杨琦二话不说跑到刘先处借盾牌去了。

    山贼的冲杀十分凶狠,借助地势之利,水银泻地般一次次冲击荆州军侧翼,纵然拥有两千步卒,却硬是施展不开,短短一刻钟,长蛇队形便被冲击成了七八截。

    而蜂拥出现的山贼越来越多。

    两侧密林中似有无尽人马。

    而最令人担忧的是后路也似乎传来了厮杀声,显然山贼是打算将自己这支队伍彻底吞灭。

    “贼人势大,请皇上骑马先行,这里交给微臣处理!”刘先察觉到情况不妙,叫来五十名骑兵冲至刘协面前,“荀司徒、杨右监带人随侍左右,冲出山口就会碰到援军!刘武卫,保护皇上杀出去!”“遵令!”刘磐二话不说,吹响牛角号着急骑兵。

    刘协拉着刘先的手感激涕零,“卿家多多保重!”“请皇上先行!”刘先坚毅道,随后转身指挥兵马阻截山贼。

    官军的异常自然逃不拖山贼的监视,骑兵聚拢的时候,几位领就已现。

    “看到没,那个少年,肯定是条大鱼!”“不错,看来这次没有白来。

    大帅足智多谋,这次又将大有收获。”

    “接下来该怎么办?”“呵呵,还能怎么办,按照商量好的,你们带人抄近路堵住他们,这里继续拖延。

    别害怕损失。

    有了钱粮,再招兵买马便是。”

    “好吧,拼了!”刘协在骑兵护卫下加离开,两侧山腰上同样有二三百名贼寇撒脚狂奔。

    双方都在争抢时间,谁胜谁活命。

    短暂光阴转瞬即逝,转过最后一条山谷就算出了桐柏山,此地距离截杀地带已经有了两三里距离,却仍能断断续续听到厮杀声。

    刘磐心中焦急,不断打马狂奔。

    刘协诸人同样心情急躁,不敢有丝毫耽搁。

    “快了!”杨琦道,“转过前面的弯就能离开桐柏山了!皇上,总算安全了!”刘协紧张的神色稍有缓解,可未等出言,便突然看到前方路侧林中飞起大群鸟雀,紧跟着几十支箭矢晃晃悠悠的射来,没有准头,却比有准头的更可怕。

    刘磐心中骂娘,手中却丝毫不敢耽搁,抽剑劈看,同时打算加冲过去。

    然而,敌人似乎有做防备,俩小个子蟊贼横穿山路,每人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绳索。

    绊马索!刘磐大惊,勒紧马缰喝道:“杀入林中斩断绊马索!”立刻有十名骑兵分左右冲进密林,可惜再度事与愿违,进入林中的骑兵传来一阵劈砍声杀后便没了声息。

    刘磐大急,眼见绊马索后面快冲出的弓箭兵,只要再耽搁片刻,就再难强冲了。

    “妈的。

    拼了!”刘磐痛下决断,“骑兵列队,强行攻击!”“杀!”又二十骑加冲出队列,直奔绊马索杀去突兀举动,立刻收到效果,弓箭兵慌了!紧接着,绊马索绷紧,荆州骑兵不顾伤亡迎头撞上,一骑,两骑,三四骑,连续的冲击下,无论是绳索两侧的山贼还是背后的弓箭兵,都感觉到了恐惧,视死如归的恐惧。

    终于,一名坠马骑士拼着最后的力气挥剑斩断绊马索,令道路通畅。

    “冲过去!”刘磐大喝,一马当先,引领整支队伍风驰电掣般冲过拦阻。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刘协心神激荡,不过电光火石间,却显示出刘磐的应变能力,“栋梁之材,栋梁之材!”荀彧亦有同感。

    不免高看了刘磐几分。

    山贼不顾死伤的冲出企图最后拦阻骑兵,怎奈步卒对抗骑兵,尤其是提起度的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巨大的伤亡也仅仅留下了十余骑。

    山口近在眼前,冲出去就将平安!九死一生的百余人此刻竟然有着同一个想法,只不过,当刘磐率先冲出山口后,却是大惊失色。

    紧随其后的诸人亦目瞪口呆,战马没了催动,缓缓停了下来。

    山口外。

    一支服色统一的骑兵静静的列阵伫立,虽然仅有三四百骑,可带给人的压力,丝毫不弱于千骑。

    “这”刘协傻了眼,荀彧紧皱眉头,杨琦却是困惑。

    三人同时望向刘磐,难道这就是荆州援兵,可刚才刘先不是说只有这二百骑兵吗?难道是襄阳援兵?不等刘磐回答,对面的骑兵已经有了动作。

    一声号响,百马奔腾,浓烈的杀气铺天盖地;百骑冲锋,百骑列阵,还有百骑手持弓箭游猎左右。

    同时一个声音传来:“缴械不杀!”刘磐神色一紧,待要劝说皇上忍辱负重,却陡然听到西南方向传来的厮杀声,“援兵来了,保护好皇上,其余兵马随我冲杀!”之前是官匪交战,荆州军虽处劣势,却能占据主动;而眼下,两军杀在一起,刘磐才无比震惊的现,眼前的兵马绝不是普通的劫匪!“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官军去路?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刘磐大声怒吼,因为冲击失败,只好集中力量保护着中间位置的皇帝,两支骑兵只有短暂的接触,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后果。

    敌军损伤微乎其微,而荆州军却伤亡二十余骑,如此结果,令刘磐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结果。

    这时,一骑缓缓走出阵列,尽管带着面具,却仍能感受到其目光中的轻蔑。

    “官军?真好笑,平氏周边似乎从未有过官军的痕迹,你说是官军就是了?那我们还说自己是官军呢,你会信吗?”说着指了指西南方向,“那边估计是你的同伙吧。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手下儿郎已经设宴款待他们了,一时半刻来不了这里。

    你们还是乖乖的投降,或许还能留下性命,否则爷爷只管杀不管埋哦!”“你——”刘磐哑口无言,的确在这一点说自己是官军毫无意义,这些贼寇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们想要什么?”“哈哈,很识相吗!”领鼓掌道,“我的要求不高,留下马匹兵器钱粮器物,你们每个人只许穿戴一件衣服离开!怎么样?很优待吧!”刘磐怒极反笑,“官匪是对头,谈有何意义!罢了,大不了一条命而已,将士们,死战,杀出一条生路来!”闻听此言,百余骑稍稍kao拢,杨琦、荀彧纷纷抽剑备战,刘协亦神情激动,脑中突然回想起当年董卓曾经讲过的话:不经历战场厮杀,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皇帝亦不例外!或许,这就是比高勇差的地方吧!“大丈夫唯死尔!”杨琦催马上前与刘磐并肩。

    骑兵领不为所动,平静的打量面前视死如归的百余人,“既然如此,只好送你们一程!各骑队听令:杀!”弓箭飞射,流矢无情;战刀劈砍,血染征袍。

    再度交手,见敌军进退、攻守有条不紊,一举一动都不似贼匪所能拥有,更加确定了之前猜想,“虎豹骑!?你是曹纯?”“哈哈,武卫将军刘磐果然不凡!”说话间,此人取下马鞍挂着的月牙戟,“各为其主而已,得罪了!”言罢纵马山前横劈竖砍,几个回合内便将刘磐、杨琦二人死死压制。

    “你大胆,知道此举危害多大?即便是曹公也不会轻易饶恕你的!”刘磐无奈,打不过,逃不掉,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曹纯却是镇定自若道:“此点无须刘武卫操劳,纯此举也许不但不会受罚,反而会得到嘉奖。

    哦,别误会,纯说的是刘荆州,也许他在心底还会感激吾主也说不定呢!哈哈!”张扬狂笑,月牙戟舞出翻江蛟龙。

    “尔等作甚?”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刘磐、杨琦等大惊失色。

    只见一名同样头戴面具的曹军骑兵不知何时突袭到刘协身旁,在刘协目瞪口呆的瞬间将其抓过来夹在肋下,同时一手举刀崩开荀彧的剑刺和怒吼。

    与此同时,后队亦传来几声痛吼,杨琦的脸色瞬间苍白,“不好,玉印!”曹纯狂笑不止,“多谢诸位护送之功,纯不谢了!”“少主!”荀彧、杨琦齐声怒吼,却再无力拦住。

    刹那间风云突变,杨琦呆立当场。

    荀彧却是心有不甘,望一眼杨琦,又看了看兀自奋战不休的刘磐,“唉!”一声轻叹后,荀彧突然收回佩剑,纵马来到曹军阵前,“将我也绑了吧,我愿与少主同去!”曹纯始终关注着一切,从之前得到消息,到眼下几方态度,如果还猜不出那被自己手下掳来的少年是谁,就真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狠狠一击逼退刘磐,曹纯拨马转身,“撤退!”三百余骑迅拖离战斗,转瞬消失在桐柏山东南,其后号声阵阵,姗姗来迟的援兵身影才出现在官道“刘武卫,赶紧派人追击,皇上如果有危险”杨琦惊慌失措,已经无法面对眼下的局面了。

    刘磐心如刀绞,狠狠瞪一眼援军将领,却很是无奈道:“曹纯统领的虎豹骑乃中原有数精锐,除高勇麾下的近卫军,别人根本不是对手,你看看剩下这百余人个个带伤,而敌人几乎没什么损失。

    曹纯手下留情了,如果追击,只怕唉!有荀司徒在,皇上应该无危险。

    走吧,先回襄阳,请刘州牧出面,也许曹操能”“刘武卫觉得曹操会放手吗?”杨琦苦笑问道。

    “只有天知道了!”刘磐拍了拍杨琦,安排援兵救助刘先去了,风轻云淡,桐柏山外,只剩下杨琦呆望,忙了大半年,到头来居然便宜了曹操。

    只是,似正常,却总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太正常了就是不正常想着,想着,杨琦猛然抬起头,“难道,难道,刘表与曹操嘿嘿,哈哈,真蠢啊!这天下,汉室气数尽了!”一日后,襄阳城内的刘表接到禀报,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预料中的谩骂,只有出乎意料的平静,“曹纯吗?想不到在平氏曹操也有暗子。”

    刘先怒道:“请州牧下令,属下立即点兵攻打豫州,无论如何要逼迫曹操把人交出来!”“始宗稍安勿躁,此事表自有安排,这一路辛苦了,你且回去休息吧。”

    “州牧?”“去吧!”望着刘先的背影,刘表微微摇头,“那是个烫手山芋,也只有曹操接下才是最好,你当没有高勇默许,那个小孩能从洛阳逃出来?唉,有他在,便要与高勇死战到底,没有他,或可选择投降百万大军啊,高祖复生也无可奈何!”六月十五,曹操奉天子令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建安,并受封为丞相,刘表受封骠骑将军,刘璋受封车骑将军、领益州牧、武成侯,孙策受封卫将军、领扬州牧、吴侯,士燮受封征南将军、领交州牧、武番侯!V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八章 熙熙攘攘(5)

    蓟县城南一处依山傍水的地域内,几栋两三层的朴素敦实的建筑静静的伫立,仿佛是守卫蓟县的卫兵,散出威武雄浑之气势。www.uu234.net

    其内,绿草依依,林木茂密,偶有几处平坦的场地,也是人声鼎沸,呐喊声、鼓劲声此起彼伏,身着红黑色作训服的身影腾挪闪跃,比试着敏捷,比试着武略。

    “秦王请看,这一片是演武场,分为平原区、山地区、河道区等几部分,乃是根据各环境的不同加以细化合并,以求通过严格训练,让毕业合格的士官掌握各种地形地貌的交战要点、作战方略。”

    陆军士官学校的教导总长一边指出具体地点,一边做着详细的说明。

    “这一片的两层楼房是生活区,紧挨着的是教学区、运动区。

    目前学校生员保有量为六千人,每年可培养合格士官一千五百余名,虽然无法满足各一线部队的庞大需求,但也足以傲视群雄。”

    “嗯,做得很好,三年时间就有如此变化,倒也值得自豪。

    但切忌骄傲自满裹足不前,士官乃是军队的核心,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要坚定不移的保质保量,让每一名毕业的士官都成为国家最忠诚的守卫者。”

    高勇毫不吝惜的表扬,令跟随的几位教官面上放光,他们当初可是军中最优秀的士官,也正因此才被选入士官学校成为教员,将自己的能力总结传授。

    “看到这些年轻的身影,总是感触良多,老了!”贾诩喟然长叹,“早知道出来混如此劳心劳力,还不如当初窝在家里收租子呢。”

    管亥嘿嘿笑道:“军师竟说笑话,照这么想,那亥岂不是早该回家娶妻生子安度晚年了?”太史慈摇摇头,说道:“别想美事了,如果没有主公,你如今还在不在都两说呢!或许我等数人也是各奔东西各为其主,厮杀的不亦乐乎。”

    “是啊,还是子义这话听着痛快。”

    贾诩毫不在意管亥的挖苦,反而自得其乐,“如果可以真想重来一回,再跟主公打一次天下!”旁边护卫的典韦听闻此言呲牙道:“还不是主公教导的好,连家中七八岁的侄儿都嚷嚷着上阵杀敌呢。”

    高勇一听,再度出长叹。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窃笑不已。

    “全体立正!”教官一声令下,一百名学员齐刷刷站直身躯,个顶个虎背熊腰,看着就令人神情大振。

    教官上前一步并立正敬礼,高声道:“启禀长官,特战科三期二班正在训练,请训示!”高勇立正回礼,目光扫过每一个激动的脸庞,“记住一句话:军队是国家的脊梁,而你们是军队的脊梁!忠诚,荣誉!”“忠诚,荣誉!”一百人齐声呐喊,惊飞了附近林中休息的大群鸟雀。

    “很好,请继续训练!”“遵令!”看着高勇的背影,管亥悄悄对太史慈道:“如主公这般煽动,不满脑子上阵杀敌才是怪事。”

    太史慈笑了笑,指了指附近正在严格训练的学员们说道:“上一批毕业生就被你的第六军抢走了不少,这次可不能再截留了啊!”管亥嘿嘿憨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哪能呢?该截留还得截留,你是骑军,想要军官找军大去!”听到二人嘀咕,高勇悄然转过身道:“别争了,饭咬一口一口的吃,军官的替换与军械替换是一个道理,关键还在于自身。”

    管亥挠挠头,两步蹭到高勇身前,探寻道:“主公,听说右军师说起屠夫要量产了?是不是考虑一下优先给守卫北疆的第六军配备?”“别做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件事乃是由统帅部统一安排,你们几个主力军等通知吧。”

    高勇轻拍管亥肩膀,大踏步的走向食堂……太史慈不知何时来到管亥身边,也轻拍肩膀,“走,吃饭去吧。

    还是主公说的好,饭咬一口一口的吃呢!”四月初,北疆依旧平静,各方汇总来的消息都显示匈奴、鲜卑慑于高勇雄厚兵力,对于南下犹豫不决。

    其中几大中坚部落态度分化,特别是一部分人看到投靠汉朝的轲最部落高展,心动不已。

    草原上意见不统一,累坏了集结中的各部落族人,也让高勇好一通臭骂。

    北疆重兵集结,每日耗费军费以千万计,就算是实力雄厚也耗不起。

    幸亏南洋试种的早稻取得了小丰收,暂时缓解了粮食压力,否则,高勇还真打算主动出击寻敌决战去了。

    四月六日,悠扬的汽笛声响彻海港,京兆级乙型的扬威、扬武两舰交付使用,择日起航南下。

    在接收两舰之后,早期型号的两艘玄菟级乙型舰济远、镇远将划归南洋舰队,负责保障航路探索岛礁。

    四月十日,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朱灵、华歆终于代表官府在交易契约上签字用印,允诺刘表的大规模购粮计划,其中涉及到的黄金多达千斤,银、铜等更是难以估量,不说把襄阳的家底掏空,也剩不下什么了。

    总算可接受的是,粮价仅比北方市价高出两成。

    襄阳局势逐步稳定下来,却使得孙策、袁绍郁闷至极,明知道是高勇的鬼伎俩,可偏偏就没有破解的办法,阳谋运用如斯,堪称典范。

    四月中,空旷数月的阴山以北大草原上,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残破的衣着、简陋的武器,比一些山匪还要不如。

    即便如此,这一队人马却是杀气腾腾、恨意浓浓,好似饥饿许久的野狼,冒着绿光的眼睛搜索着任何可以食用的猎物。

    “挛鞮大当户,再往前行一百里就到阴山了。

    这一带常有汉军骑兵巡逻,不可久留。”

    这名尽职尽责的匈奴族兵提醒道。

    “哼!看你们一个个都被汉人吓破了胆,真给祖先丢脸!”这位挛鞮大当户毫不领情,反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并扬起马鞭指向隐约可见的山脉,“那里是先祖生活的地方,是匈奴人的家园!汉人算什么?一群奴隶罢了!没看到部落里那群汉人的模样?居然被他们欺压到了头上,丢人!”“可是,汉军早已不同以往,特别是他们的征北军,几乎没有战败过。”

    “那又如何?我这次来就是让你们看看,只要有我在,打败汉军易如反掌!走,到阴山看看,汉人占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干点什么了吧!也许正在给咱们修筑城池、转运女人呢,哈哈!”挛鞮大当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在这广袤无垠的原野上尤为显眼。

    跟随的族兵很是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哪怕其中颇有几个参加过当年侵略并州的老兵。

    这边纵马狂奔,距其七八里外的一个小土坡上,趴在草丛中的巡逻队长收起了千里眼,转身向坡后隐蔽的手下打了个回去报信的手势,自己则眼珠一转,带上剩余手下向这队匈奴兵来的方向小心前进。

    队长难言激动神色,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敌人的踪迹!与此同时,高顺正与一众参谋军师聚集在作战时内,进行着各种情况下的战棋推演,如何充分利用现有兵力,挥最大战力,成为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将军,既然拥有机炮营这等大杀器,何不干脆放开定襄北面的防御,吸引匈奴主力前来再聚而歼之。

    如此可以减轻其他三城的压力,方便左右两翼迂回夹击,如果可能,最好让凉州、并州派兵助战,千里奔袭敌军身后,以便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匈奴大患!”“哦?这是你们的看法?”高顺问道。

    几人齐点头,“这是战果最大的打法,虽然风险同样比较高。”

    “很好,写出一份详细报告,署名后立即报送蓟县。

    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第二批机炮营专用弹药即将运抵,这一次应该能放开了打!”高顺露出久违的笑容。

    ※※※※※※定襄城自复夺之日起便开始大范围动工,由内到外,共修筑三道防线,其中内城、外城皆为双层复式结构,并有护城河保护,河水引子周边四条河流,即使大旱也不致干涸。

    外城共设十六座城楼,射塔、射台六十四处;内城设八座城楼,射塔、射台十六处。

    地势内高外地,由内城射台射的炮弩箭可以轻松覆盖外城周遭,至于神武将军炮更是能够阻击侵犯之敌。

    距离外城约十里,取山势之险、水势之滩建造有八座卫城,悉数驻扎兵马,再辅以弩炮、怒火连珠炮,但就防御力而言,丝毫不弱于蓟县、邺城这等巨城。

    经过一年展,阴山四重镇已经初步恢复往昔风采,陆续迁徙而来的百姓已达十万余人,主要以放牧、工匠为主。

    鉴于官府颁布的《林木草原保护法案》,阴山两翼的数千里草场水源得到了保护。

    同时,河套地区的灌溉工程也相继动工,黄河堤坝后续工程也已进入物资筹备阶段。

    只要拥有三年时间,阴山以南、黄河以北的这块水土丰美的地方,也将变成富庶美丽的鱼米之乡。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八章 熙熙攘攘(6)

    每石一百一十钱,仅仅比去年上涨了两钱,比产粮大郡三江郡也只高出五钱,而这种粮价已经维持四年之久,每年波动幅度不过三钱,无论是大旱或是大丰收。www.uu234.net

    这其中,官府粮食储备制度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平抑物价稳定民生,虽然由于连年征战,导致粮食储备触及红线,可只要今年能够收取正常的收成,一切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董昭的视察十分仔细,不放过任何细节。

    好在这一批官吏素质很高,兢兢业业的同时关注民生展,使得短短半年时间内,河套地区初步形成了经济循环,融入并州外围产业链。

    当然,董昭看重的是河套地区的肥沃土地,有了这块沃土,并州将会极大缓解粮食压力,从而解放运力,投入到工商业生产中去。

    “这里河渠纵横,乃是北方少有的粮仓,只适宜农作物生产,切记不可引入冶炼铸造等产业,即便现了矿藏,也要运送出去。”

    董昭语重心长道,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端坐的三十余名官吏,“你们是先行者,为后来人铺路大桥指引方向,肩上担子很重,不可轻忽,不可渎职。

    永远牢记秦王的教诲:百姓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否则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正当河套地区展开轰轰烈烈的修筑沟渠紧抓粮食生产的活动时,阴山防线第一次进入一级战备,各驻防部队取消一切休假,官兵归建,刀枪出库,战马嘶鸣。

    草原上现匈奴兵的消息第一时间传至各个角落,数万官兵摩拳擦掌,等待着杀敌立功的时刻。

    定襄城军方作战室内,高顺双臂环抱,傲然落座于巨大的阴山防线沙盘前,各部队情况一目了然,甚至左右两翼的友军也标注清楚,只要情况需要,高顺可以不经请示直接调动兵马投入战斗,而整个统帅部内拥有这种权限的除高勇外仅有二人,高顺和贾诩。

    “禀将军,截至今晨,共有六只巡逻小队现匈奴兵踪迹,初步确定为万人规模,归属左匈奴统辖,且其后百里并现大队匈奴兵马出没。”

    一名年轻的参议军师将目前情况作了简要概述。

    “诸位怎么看?”高顺淡淡的问道。

    吕布、张飞自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脸色平静的无与伦比。

    郝昭、孔翔(孔翔所辖73机步师在河套战役后即就地驻防河东郡,与第七骑军组成第二道防线。

    )面露沉思。

    反倒是龚竔最先开口:“这支万人队极可能是试探,如果遇到强力阻击,则匈奴主力可能会选择其他方向主攻。”

    孔翔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郝昭却是犹豫了片刻,说道:“会不会是匈奴内部不合?之前侦讯处送来的消息称匈奴两部不合,内部意见不一,连带着鲜卑也没做出最后决定。

    因此,属下猜想,这股匈奴兵也许是主战派,试图通过擅自出战的方式迫使匈奴选择作战?又或者,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败!”高顺看了看郝昭,“这么说来犯的这万把人还不能轻易动他?”“不,属下建议狠狠揍他,揍到他疼,揍到他滚回漠北!”郝昭斗志昂扬道,“只有如此才最可能确保匈奴内部继续意见不一。”

    “打吧!俺看行!”张飞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道,“最好把这万来人诱拐到定襄城下,嘿嘿,俺要好好的屠一把!”吕布脸色微微涨红,也忍不住讲道:“布愿意指挥陷阵营杀敌报国。”

    “很好!”高顺点点头,“奉先带上陷阵营去杀杀这股敌人的锐气,至于翼德……你是愿意蹲守定襄呢?还是不愿意出征??”“这……”张飞登时哑口无言。

    片刻后,吕布纵马冲出定襄北门,与一千陷阵营官兵绝尘而去。

    稍后,第一龙骑师集结完毕,在高顺、张飞率领下迅开出营垒,向东北方向斜插出去。

    望着迅消失的身影,郝昭问孔翔道:“老孔,你说匈奴的选择会是什么?”孔翔举目远眺,“我想起了秦王说过的一句话:战争因何而生?概因争夺生存空间!你觉得大漠恶劣的生存环境,匈奴还能否忍受下去?”郝昭摇摇头,“不能。”

    “所以,匈奴、鲜卑只有一个选择——战!当然,对于我们来讲,战争来得越晚越有利。

    如果拖延到后年,不用匈奴来犯,秦王就会主动出击的。”

    郝昭仰望碧空,感受着漠北吹来的烈风,“那就让战争来的更猛烈些吧!”呜——久违的号声再度回响在苍茫的草原上,吕布盔明甲亮,手中方天画戟斜指苍穹,胯下赤菟马郗溜溜一声长嘶,惊吓的附近走兽抱头鼠窜。

    其后,陷阵营官兵纷纷握紧兵刃,冰冷的目光凝视前方。

    十里外,一支兵马隐约显出身影……“出击!”吕布大喝,纵马加。

    陷阵营千名官兵随声附和,各催战马加前进。

    远方,匈奴兵似乎也现异常,先锋稍显顿挫,随即做出调整,迅化成一个扇面,缓缓迎上来。

    吕布双眼一眯,闪现出嗜血的光芒,方天画戟寒光闪烁,划出一条冰冷光线,“杀!”千名陷阵营官兵霎时高举兵刃,齐声怒吼:“杀!”虽然距离匈奴先锋尚有六七里,可呐喊声如涟漪般迅扩散,冲进匈奴骑兵中间,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这一刻,后阵督战的挛鞮心头猛然一震,似乎觉察到某些不祥的事情即将生。

    陷阵营,置之死地而后生,只为进攻存在的特殊部队,全营皆为戴罪立功之犯人,除却杀敌报国再无他路可走。

    由此,战斗力群,堪比近卫军。

    又因为每个人量身定做兵器甲胄,无论远攻近战毫无疏漏。

    纵观统帅部各支部队,唯有陷阵营能够对近卫机步师形成正面威胁!而此刻,他的敌人,这支悍不畏死的匈奴骑兵,也开始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千零一骑,决死冲锋,勇往直前。

    战马倒下,战士爬起来依旧奋战,兵器卷刃,干脆抢夺敌人的继续杀敌。

    这就是陷阵营,高顺一手统带出来的百战雄狮。

    猛虎下山一般的冲击,登时将匈奴骑兵的扇形击穿,不等两翼族兵包围上来,陷阵营已然向着挛鞮所在的中军位置直击过去!一切显得风轻云淡,整个攻击过程行云流水,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事先安排好的演习。

    “怎么可能?”挛鞮震惊莫名,汉军何时如此强悍了?这与早年传闻不符,更与祖辈口口相传的懦弱汉人完全不同。

    “快堵住他们,堵住!”眼望杀神一般的吕布,挛鞮心神俱丧,下完命令便迫不及待的隐身亲兵之中,只等着一群群族兵涌上,将这股汉军乱刃分尸。

    然而,现实的残酷又一次打击了挛鞮脆弱的自信。

    上千族兵填了上去,却仅仅迟滞了汉军的度!陷阵营的冲锋仍在继续,虽然力度大为衰弱,可战斗力仍在,杀的匈奴人鬼哭狼嚎。

    一路望去,陷阵营踏过的土地上早已被鲜血染红。

    远远望去,好似一条红地毯,热烈的欢迎匈奴人到地狱做客。

    “大当户,暂且撤退吧,这股汉军恐怕是传闻中的将军卫队,硬拼不是办法,最好围起来远远射杀!”亲兵队长及时出言建议。

    挛鞮一听大喜,二话不说的采纳。

    可是,这边刚有所动作,侧翼又突然混乱起来。

    被陷阵营杀的肝胆俱裂的挛鞮急忙向东边看去,一双眼睛顿时圆睁,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

    映入他眼眸中的是一片黑鹰军旗掀起的黑色潮水,无边无际的冲刷过来!“撤!”挛鞮难以置信的喊出这个字,便头也不回的向北逃窜。

    万人队也随即崩散,散沙般四散奔逃……第一龙骑师的侧击尚未展开即告结束,匈奴人的战斗力未见明显提升,可这逃跑的本事却是越来越强。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嚷嚷着讨要陷阵营的指挥权。

    吕布却是志得意满,慢慢擦拭方天画戟上流淌的血迹,映出一片别样晴空。

    此战,陷阵营阵亡四十七人,伤七百二十人,斩获敌人级两千六百余枚,并拉开了北疆大战的序幕。

    四月十二日,幽州北部草原轲最部落派人禀报,部落防区外围现鲜卑斥候。

    同日,定襄、西安阳两地生小规模战斗的奏报先后送到蓟县军部,间隔仅两个时辰。

    “总算来了!”高勇长吁口气,放下战报,走到地图前,“文和,这下要看你们的手段了。”

    贾诩嘿嘿笑道:“主公放心,北疆防线早已准备就绪,只等鱼儿上钩。

    此次匈奴、鲜卑再度联手,于我方是威胁,却也同样是机遇。

    分化离间,侧重一方,必能收到奇效。

    况且,莫护安忍耐了这些年,在鲜卑内部清除异己,自信心必然膨胀,眼下就是最佳时机,匈奴打头阵,鲜卑放冷箭。

    如果我是莫护安,一定会高调喊口号、低调去行事。

    匈奴胜,则进军幽州;匈奴败,则奔袭匈奴后方!奉孝,别埋头写字了,你也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郭嘉放下笔,抬起头来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地图,道:“匈奴不傻,定有防范手段。

    且上百年的掳掠,匈奴王庭积蓄不会少,与其便宜鲜卑,资敌以强,如若咱们抢回来物归原主。”

    “鬼头!”贾诩赞叹:“都让你说了!主公,逼迫鲜卑抄袭匈奴后方不过是引子,真正的关键在这里——”贾诩手指移向六盘山的第七骑军,“匈奴、鲜卑一旦生不和,马就将率部出阴山,千里奔袭匈奴王庭!”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八章 熙熙攘攘(7)

    “奇怪,遭受迎头痛击,匈奴应该全挥军南下,为何度仅快了一点点?”郝昭十分困惑,眼珠骨碌碌转动,思索着里面的道道。www.uu234.net

    “高将军,要不再派兵激将一番?”“不可!”孔翔出言制止,对高顺道:“禀将军,匈奴战失利,多半对我军战力心存疑虑,况且匈奴久不履阴山,对我军兵力部署情况也不清楚,不敢轻敌冒进实属正常。

    倘若匈奴不顾一切的强攻,那才有问题。

    为今之计,属下建议静观其变!”高顺面露沉吟,匈奴的举动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此时如果处理不好,反而可能打草惊蛇,令大半年的准备前功尽弃。

    “龚将军,你有何看法?”龚竔道:“以不变应万变,匈奴南下的根本原因是生存危机,只要这一点不解除,仗就一定会打。

    将军,既然匈奴都不着急,我军又何必着急?”“嗯,晾着他,比耐心,匈奴不是对手。”

    高顺微仰起头,扫视众将道:“返回各部队待命,翼德、奉先带领陷阵营出阵,五百里方圆内随你们折腾!”“得令!”张飞、吕布齐声应诺,再对视一眼,顿时激起火花四射。

    紧急集合的号声再度回响在定襄城上空,可惜的是只有陷阵营这支部队有所响应,其余各师依旧操练不断。

    不少官兵心中懊恼,早知今日,反不如当初犯点事,此时已经耀武扬威的斩杀敌酋了。

    两个龙骑师、两个机步师不断地在划定区域内演练各种战术,负责阴山防线守御的第十一军五个师则按照作战部指令,抓紧整固防御阵地,将阴山防线打造的固若金汤。

    为此,机步师也全程陪练,不辞辛劳的上演矛盾攻防之战。

    郝昭、孔翔仿佛是天生的对头,趁着如此良机,比试一切可以比试的项目,哪怕吃饭也不甘示弱。

    战前的紧张在这种比试的气氛中逐渐淡化。

    眨眼间三日过去,匈奴终于抵近阴山北部。

    “禀将军,斥候小队已探查清楚,此次匈奴主力是左贤王部二十余万兵马,此外,还有右贤王部一些部落参与进来,约族兵五万,尚未现鲜卑族兵踪迹。”

    参议军师详细禀报。

    “二十五万匈奴兵……比统帅部预计的要少一些。”

    高顺沉吟片刻,望向郝昭、孔翔问道:“你们什么看法?”郝昭走到沙盘前,仔细打量敌我双方兵力情况,凝眉道:“经过前几天那一仗教训,匈奴不该如此托大,仅靠二十余万兵马攻克四重镇,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匈奴也想要诱敌,就想几十年前一样,将我军yin*到草原上加以围歼。

    毕竟,我军骑兵数量仍不足匈奴的三分之一,只要能吸取前几年交战的教训,再付出相应的代价和耐心,未必没有取胜的希望!至少,我处在匈奴的位置上会如此设想。”

    孔翔目光扫过阴山防线,抬手指向西安阳,“如果我来指挥匈奴兵,就会佯装大军威压定襄,暗中遣精锐偷袭西安阳,拿下固然好,拿不下也要强攻不休,让我军误以为是声东击西,等援兵奔赴西安阳后,其在调遣主力进攻定襄。

    毕竟,匈奴族兵的行进度要快于我军步卒。

    当然,如果能够知晓阴山南线这条新修筑的道路,他们恐怕就不会选择如此费力不讨好的计策了。”

    高顺露出一丝赞许,视线转向屋外,“华将军那边尚未有消息传来,一切还要等待最后的结果。

    如果匈奴真的偷袭西安阳,想必华将军会很高兴。”

    郝昭嘿嘿笑道:“那是自然,送进嘴的肥肉,换了谁谁不高兴?”高顺将代表两个龙骑师的小旗向北移动少许,“匈奴应当不会立即进攻,试探阶段用不到步军。

    除了继续操练外,你们二人也可以带上卫队随骑师出战,看一看匈奴骑兵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遵令!”二人齐声道。

    半个时辰后,紧急集合的号声回荡在军营上空……“紧急集合!”自师部出命令开始,紧急集合的号声与各级军官的吼声相互交织,组成激昂的乐章,令人热血沸腾。

    骑兵军营内顿时忙碌起来,各班、连、营高运转,勤务兵以娴熟的动作将一匹匹战马武装起来,交到骑士手中。

    军官带队,将队伍迅集合至校场,短短片刻而已,第一龙骑师便已完成大部集结,除巡逻、警戒的连队外,全部进入校场。

    士兵们鸦雀无声,全部静静的望着阅台上堪称偶像的魁梧身影。

    吕布、张飞分列左右,高顺顶盔贯甲居中而立,外侧则是郝昭、孔翔两位步军将领。

    尽管步军、骑军的铠甲大体相同,可是军装却稍有不同,无论是常服、礼服还是作训服,从颜色到设计都有着越来越明显的区别。

    “全体立正!”值令官一声大吼,全场一万骑士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面对一片黑红,高顺微微吸口冷气,“匈奴压境,欲再度掳掠我壮丽河山、侮辱我兄弟姐妹,尔等皆为军人,告诉我该怎么办?”“杀敌报国,斩尽敌寇!”气冲霄汉,令附近兵营的士兵纷纷侧目,尤以机步师为甚,一个个双眼赤红摩拳擦掌。

    “记住你们的话!”高顺扫视全场,大手一挥,“列队出征!用你们的马刀、弓弩让敌人知晓,凡加诸吾国之屈辱必百倍千倍奉还,犯吾国天威者,虽远必诛!”“杀!杀!杀!”高举的马刀组成一望无际的刀林,看的人心潮澎湃。

    郝昭、孔翔对视一眼,纷纷将之与自己师属的骑营比较,顿感羡慕嫉妒,同样都是骑兵,差距怎么如此之大?高顺身为主将,自然不能轻易离开指挥所,但是稍稍满足一下上阵杀敌的愿望还是没问题的。

    张飞指挥第第2龙骑师,郝昭、孔翔则将师属骁骑营、旗卫营全部拉了出来,没有对比就没有进步,二将要用战场厮杀告诉师属骑兵,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高顺接过补充休整后的陷阵营与郝昭、孔翔组成特混部队,与两个独立师成三路纵队迅杀奔立足未稳的匈奴营垒而去。

    一万三千骑兵的试探进攻,放在二十年前的汉朝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奢想的壮举,那时的边塞能够拥有三五千骑兵就足以傲视周遭,可如今……骑兵对骑兵,自征北军崛起之后,汉人从未败给草原民族!匈奴人虽然做了准备,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高顺居然用一万多骑兵起试探进攻。

    这种规模的战斗,即便在草原上也极为罕见,以往都是匈奴人用来欺负汉军步卒的,可眼下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草原广袤无边,几百几千骑撒进去毫无效果,可当数量过一万之后,却是气势滔天,马蹄踏动大地出的声音好似地震,撼动人心。

    当黑线突然出现在天边,追赶着疯狂逃命的匈奴巡逻族兵时,匈奴人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的确,这一次匈奴人吃大亏了,因为战失利,导致他们没有将巡逻哨放的太远,结果大大减少了预警时间。

    等到现龙骑兵踪迹,可供应急的时间寥寥无几。

    匈奴族兵慌乱的集结,百夫长、千夫长喊破了喉咙才勉强凑出半数部属,当张飞、吕布率部展开射杀之时,整个匈奴大营才勉强集结了两万族兵。

    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但却不是高顺的问题。

    现匈奴部落慌乱的情形,高顺立即下令骑师两翼射杀掩护,同时并伸两指向匈奴外围部落指去。

    二将心领神会,各率骑营稍稍拉开距离,而后提冲锋。

    高顺则大喝一声:“陷阵营,结杀阵,屠敌寇!”“任何战争之**均不约而同的生在决死冲锋的刹那,无论是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御的一方。

    军人的勇气、荣誉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其与立场无关,只因决死冲锋方能展现出军人无惧死亡、蔑视恐惧之胆魄与气概。”

    《陷阵营志》。

    “若逢陷阵营攻杀,不可慌乱,不可抵抗,不可求饶,唯有远远逃遁,方有一线生机!”《匈奴左贤王告子孙书》高顺马刀斜放,仿佛带着一袭烈风,割裂空气般扯开匈奴企图阻击的族兵,睁着惊恐双眼的头颅、喷洒鲜血的断臂纷纷抛上天空,当他们再度掉落地上时,只能远远看见陷阵营绝尘而去背影……“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陷阵营每位入选者必背的一句话,只有把自己当作死人,才能无视一切,神佛难阻。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八章 熙熙攘攘(8)

    “丞相,北方密报,高勇与匈奴已展开激战!”程昱激动不已,用几近哽咽的声音将这份最重要的情报禀告曹操。www.uu234.net

    审阅公文的曹操持笔的手突然一抖,猛抬起头:“真的?”

    程昱点头:“千真万确,定襄、九原已经接战,高顺指挥骑兵突袭了匈奴左贤王前锋一座营垒,斩杀过万!”

    “好,哈哈,好啊!杀的好,杀的妙!”曹操难掩狂喜,不禁放声大笑。如此动静,立刻引来处理公务的文臣武将。

    “军师,发生何事?丞相怎么会如此高兴?”同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吕虔、毛阶、卫臻齐声问道,跟随他们过来的审配、审荣、蒋干等幕僚、属官亦露出探寻之色。

    曹操招手示意他们进来,程昱则立刻解释道:“刚收到的消息,匈奴南下,已经在定襄、九原与高顺打得不亦乐乎。如此一来,高勇部署于凉州、幽州、并州边疆防线的重兵短期内无法南下,豫州可以按照原计划迈出第一步了!”

    “恭贺丞相!”众人齐声道喜,所谓辛苦为哪般,还不是这一天、这一刻的到来。

    “呵呵,天赐良机怎能放过!”曹操压下激动,转身走到案后,目光凝视豫、荆、扬、徐四州地图,“子翼,你立即起程赶赴庐江,与孙策密议出兵讨伐刘表的举措,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拖延十日!子伯(娄圭),立即派人送信给元让(夏侯惇)、子廉(曹洪),三日内集结,五日内秘密南下,十日内务必潜行至荆豫边界。这一次,一定要赶在乐进和孙策反应过来之前夺取襄阳!”

    豫州在悄无声息中开始了兵力调整,一队队兵马昼伏夜出,选择荒山野岭,避开绝大多数村镇,也逃过各方细作的探查。所谓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曹操终于决定出手了。

    而此时,北方再度爆发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两岸,除了刘表以外,刘备、孙策、袁绍、刘璋无不长吁口气。但凡智商寻常之人都会看出来,边疆战火必然会牵制住高勇大量兵力,加之近年气候反常导致粮食歉收,就算顶住匈奴进攻,高勇也再无力南下,南方安稳了。

    孙策信步而行,望着一片绿意盎然,心情颇为舒畅。“子敬,近几日细雨缠绵,今年的收成应该能不错。看看这一大片庄稼,心情想不好都难。”

    看到孙策笑得*光灿烂,鲁肃亦感同身受,“自黄巾乱起,天下久未安定,各方诸侯群起,相互击杀、吞并,致百姓流离、土地荒芜,饥荒紧随而来。直到如今,大汉名存实亡,所余者不过几方诸侯。可叹曹操自以为得计,捡起了高勇丢掉的包袱,丞相又能如何?政令都出不了豫州。反观主公,进可攻、退可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子敬啊,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孙策哈哈大笑,傲然立于路边,“如果有机会,自然会奋力一拼,夺取吴郡,控制扬州与高勇分庭抗礼;如果没机会,则顺势而为,退一步海阔天空。至少,当年诸侯讨董,家父与高勇还有几分交情,想必不会遭致报复。”

    “扬州吗?”鲁肃露出一丝苦笑,“吴郡、会稽可还驻扎有数万兵马,再有江上战舰游弋,全取难度不小。况且,刘表、袁绍均非善与之辈,交州士家更是虎视眈眈做那困兽之斗。纵观目前局势,无论谁动,都将打破这微弱的平衡。”

    孙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脚边的一株野草上,“子敬,平心而论,吾等还有机会吗?”

    鲁肃沉默片刻,微昂起头:“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高勇曾用这句话教导军中将领,现今,此言同样适用于主公。高勇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只要是人,就会有犯错误的时候,也许机会渺茫,但一定会出现,吾坚信此点。”

    “若曹操果如公瑾所预料突袭荆州,我军该何去何从?”孙策似问鲁肃,又似自言自语。

    鲁肃走到田埂边,眼望绿油油的田野,“我军的处境比曹操要好,东、西、南皆可战,皆能战。然而,出兵扬州,这一次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不过,其中风险……”

    “明白,风险之大几乎难以承受。否则,公瑾何以彻夜无眠。”孙策轻叹。

    “主公何不再等等看?待曹操动手后,统观全局,进而做出下一步决定。”鲁肃劝道。

    孙策面露可笑:“继续等待?恐怕高勇不会给时间啊。曹操出手,乐进绝不会坐视不理。”

    “可假若乐进真的坐视不理呢?”鲁肃突然反问。

    “会吗?”孙策仰望蓝天。

    ※※※※※※

    四月二十日,山阴郡,定陶城,左将军府。

    “禀左将军,消息已得到确认,曹军夏侯惇部、曹洪部已经开始集结,目的尚未探清。”第五军长史邓侯快速讲道,“朱将军已下令三十二机步师罗师将密切注意曹军动向;驻防徐州西部的四十四师、四十五师亦进入战备状态。就目前态势判断,曹军北上攻击的可能性不大,其目标很可能是这里——”邓候伸手指向荆州。

    “我赞同这一判断,曹操要趁我军的火,打刘表的劫,顺带着威慑刘备、孙策。或许,后两者已经就某些问题达成了一致。”乐进神情淡定,缓慢开口道。

    陈晋掐指细算,说道:“夏侯惇、曹洪两部大约可以调动六万兵马,采取偷袭战术,极可能拿下襄阳。乐将军,我军是否应该……”

    “不,暂且不宜轻举妄动。北疆激战正酣,容不得半点分心。且粮草优先保障北疆,就算我等决定出兵,也得等到秋收之后。曹操正是看准了此点,才敢抽调兵力主动出击。”

    “乐将军,按兵不动岂不是坐看曹操吞并荆州?”臧霸不满道,“曹操才智不凡,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加上拥有一群得力手下,一旦势力扩张,恐怕就再难抑制了。当年攻打兖州,就是因为慢了一点放跑了曹操,才有他盘踞豫州阻挡秦王南下道路。此番若是无动于衷,必将引起孙策连锁反应,到时战况如何将谁也无法预料。”

    “能预见到这些说明你平日里没少读兵书战策。然而有一点你考虑过没有?我军若是紧随曹操而动,又会产生什么结果?”乐进起身走到囊括中原五州的巨幅沙盘前,“曹操奇袭襄阳,必定与孙策打好招呼,将襄阳让与曹操的代价,只能是扬州划归孙策。你们看,曹操调兵南下,我军若依势而动,必然从兖州、徐州抽调兵力围攻豫州,此时一旦战事陷入焦灼,哪怕仅仅是被曹操拖延时日,孙策必会攻打丹阳、吴郡、会稽,若是再与交州士家联手……”说道此处,乐进拿起指示棒沿着徐州、扬州、交州画了一个大弧线,“东南危矣!”

    “这……”臧霸表情凝重,盯着沙盘漠然无语。

    陈晋道:“将军所言甚是,我军目前宜静不宜动,即使曹操吞下襄阳也不会增加太多实力。与其让扬州、越州冒风险,不如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只要北方击败匈奴、鲜卑,确保边疆两年无战事,那么曹操、孙策、刘备之流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乐进微微点头,对旁边的几名参议军师道:“立即传令司州、徐州,一、暂时按兵不动;二、密切注意豫州动静;三、无论曹军防线是否出现漏洞,都不可擅自出击。”

    同日,北疆阴山防线定襄城。

    残破的旗帜横七竖八的散落城外,匈奴人的进攻终于在不甘失败的撤退号角声中结束。刺鼻的血腥味回荡在定襄城内外,吸引来一群群呱呱乱叫的乌鸦。城墙上,数次击退敌人进攻的守军正在抓紧时间休整,第一师、第七十三师、第一一四师已经各自轮换了一次。

    “彪悍啊!匈奴人这次是真拼命了,看看这规模,好家伙,一次进攻投入两万人!他娘的,这些都是人,不是牛羊牲口。”孔翔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疼的呲牙咧嘴道。

    郝昭一把抹去脸上迸溅的血迹,转向高顺道:“将军,是不是让机炮营露一手?不把匈奴人的气焰打下去,日后的仗可就更艰难了。”

    高顺瞥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哪能,就是觉得机炮营摆在那里干看着,影响友邻部队的心情。”

    高顺扫一眼城外的尸横遍野,道:“这才刚开始,早早的把好东西亮出来,不符合咱们的待客之道。别着急,今天先让匈奴人猖獗一下,待明日……嘿嘿,况且,只有让匈奴人看到一点希望,他们才会不顾一切的使尽全力。否则,就要浪费我们辛辛苦苦准备这份大餐的心意了。右军师也不希望他废寝忘食研究出来的杀器,第一次投入战斗就闹了个威力一般的评价。”

    这时,巡视完城防的张飞迈步过来,“将军,咋?明天让机炮营参战?”

    高顺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伸手指向城楼矮檐下,低声道:“那边凉快……”

    长河落日,洒下一望无际的金色阳光,给翠绿色的草原蒙上了一层绚烂的纱衣。匈奴人围坐在篝火旁嬉笑打闹,丝毫看不出猛攻一日的疲惫。整座大营寨也在这种略显欢快的气氛中渐渐融入漆黑的夜色。

    蓟县作战部,十余名建议军师正在紧张忙碌的整理各处送来的急报,不远处的鸽舍内,信鸽时起时落,天空中还会偶尔落下洁白的羽毛。

    “攻打定襄、九原的匈奴兵不会是其主力,看看高顺、龚竔送来的情报,营寨虽然众多,可真正出战的兵马仅有不足十万,余者皆为老弱,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秦王,这一次恐怕真的让泰安猜中了,匈奴也学会了声东击西的战法。”贾诩微皱眉头,盯着高阙、西安阳及凉州防线不住打量。

    郭嘉双臂环抱,绕着沙盘走了半圈,转头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匈奴人的主攻目标是哪里?定襄?高阙?抑或者左右匈奴合兵一处攻打凉州?”

    贾诩微微一笑,看一眼赵咨,“小赵,你给奉孝解释一二。”

    “郭中郎将,左右匈奴貌合神离数年,兵和一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双方几大部落积怨甚深,可谓不共戴天。此外,凉州贫瘠,尚且不够右匈奴掳掠,如何肯让左匈奴前来参合;而并州、幽州又是左匈奴的传统地盘,也必然不会允许右匈奴分一杯羹。故此,联合绝不可能。但是,左匈奴与鲜卑组成联军还是存在着可能性,大约三成。”赵咨倒背如流的将几天来了解到的情报脱口而出。

    郭嘉撇撇嘴,“右匈奴不来最好,相信黄将军可以轻松摆平。排除了凉州,那么左匈奴的主要目标不言而喻,还应该是定襄!”

    高勇侧头问道:“何以见得?”

    郭嘉嘴角一翘,得意道:“破定襄才能迫使两翼分兵来救,如此才有机会发挥出高机动力,长途奔袭迂回,攻击两翼薄弱之处,进而撕裂阴山防线,重取控制权。”

    “听听,多么深刻的阴谋论啊!”贾诩笑道,“可惜啊,奉孝还是小看了匈奴,此番大动干戈,怎能是一个区区并州可以补偿?依我看,幽州乃至三江郡才是最有肯能遭受袭击的所在。”

    “可之前不是说并州、阴山才是主要战场吗?”郭嘉很是不满道。

    “呵呵,战况瞬息万变。还记得一个时辰前轲最都城送来的急报吗?轲最部落外围遭遇鲜卑骑兵,双方一触即散,谁也没有恋战的想法。这说明什么?说明鲜卑也不希望被我军探查清楚其主力动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以前匈奴、鲜卑仰仗人多势众处处强攻,而如今,他们处于劣势,不得不重新拾起老祖宗的战斗方法。于是,只能苦了我军,时刻戒备,随时出击。”

    话音刚落,一名参议军师急匆匆跑了进来,“禀告,三江郡古纳城、科尔沁城相继发现鲜卑骑兵踪迹。”

    “哦?”几人同声惊讶,快步走到沙盘前。

    “乖乖,居然还真的打三江郡的主意。”贾诩调侃道,“只可惜几座城池只修建了一半,否则,肯定让鲜卑崩掉几颗牙齿。王上,是不是派兵增援?”

    “让彭胜的第二师去吧,再加上从奈县紧急调回的一四一师,应该能拖延至骑兵部队赶到。”高勇选取了统帅部制定的众多应急方案中的一个。

    郭嘉摸了摸鼻头,“这是要抄后路包饺子?”

    “呵呵,蓟县已经集中了两个满编满员的龙骑军,再有草原上驻防的两个龙骑军配合,即便包不了一个超大陷的饺子,包一个汤圆总还没有问题。”贾诩呵呵笑道,“说起汤圆,还真佩服咱们苏大家的奇思妙想,你们说这芝麻、山楂、桂花糕等熬成了糊糊往汤圆里这么一包,咋就好吃的吃不够呢?”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九章 此起彼伏(1)

    四月二十一日的夜很静,月亮挂在夜空,懒懒的打着哈欠。www.uu234.net两只猫头鹰蹲在树梢上,四只眼睛瞪的溜圆,一眨不眨的凝望,仿佛痴情男女的对望。偶尔夜风吹拂,掀起阵阵沙沙声响,方才打破这美丽的景色。只可惜,树下的小田鼠,圆溜溜的小眼珠写满了惊恐。

    “加快速度训练整整一年,都给老子拿出精气神来时刻牢记你们是朝廷的官军,是朝廷栋梁。”一名军侯低声喊道,催促部下强行军。

    “军侯,这都五天了,咱这是要去哪啊?”一名什长趁着并肩小跑的机会低声问道。

    军侯紧了紧背包,叹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上峰下了命令就执行,问那么多作甚?小心被当作细作抓了去”

    什长嘿嘿一笑,快速跑了过去。军侯哼了一声:“他娘的,一直向南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脑瓜子不够用啊。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跑起来谁拖部曲的后腿,谁就做好受罚的准备”

    长长的队伍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惊起一片片睡鸟走兽,好在荒山野岭人烟罕至,才没有被发现行踪。

    “夏侯将军,过了前面那片林子就是轪县,我军比丞相规定的时限提早了足足三日。”前军校尉张奋很是自豪道,“这速度已经不输给当年的征北军了”

    “想得美”夏侯惇嗤之以鼻,“人家可是四个轮子在跑,咱们是靠两条腿。要搞清楚差距,才能取长补短。这一次奔袭可是练兵的好机会,出征的三万兵马应该能有所斩获。特别是你这前锋,必须要高速穿插,绝不能给敌军一丝一毫的机会。”

    张奋当即拍胸起誓:“将军尽管放心,前锋的目的不是作战,而是扰乱敌军部署,令敌人陷入混乱之中。当年咱可没少吃这一招的苦头,这一次得原封不动的丢给刘表。”

    “不错,孔子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嘿嘿,这一次咱们就他娘的趁着高勇后院起火,打劫刘表的家宅。弄好了,就不用日夜提心吊胆担忧北军偷袭了。”夏侯惇万分感慨,“想不到朝廷的脸面居然是靠着一个边地太守挣回来了。可惜啊,老子也想到边关戍边御敌去,就是没机会。”

    张奋摇摇头,“将军说到咱心里了,谁不想到塞外杀敌名利双收,唉但愿这次他们打个两败俱伤”

    “醒醒啊,说你想得美还梦上了。你当高勇麾下十余万骑兵是白吃粮的啊这一次为了对付匈奴、鲜卑,连进驻兖州没多久的徐荣部都调回北疆,可想而知战况规模得多大。”夏侯惇的话语里冒着一股酸水,“倘若我军能有一万龙骑兵,老子也能在匈奴军中杀他个三进三出”

    听到夏侯惇的豪言壮语,张奋心中暗自鄙视,“这位梦的更邪乎”

    夏侯惇率部飞速前进,曹洪那边也不慢,仅仅半日之后,也出现在预定位置。得到禀报的曹操大喜,一年来的苦练终于有了成果,仅凭兵贵神速这一条,就足以甩开其他诸侯一大截。另一面,孙策仍是按兵不动,显然说客起到了作用,将其目光引向了扬州、交州……

    二十二日的黎明静悄悄,当初升朝阳缓缓爬上天空之际,一片黑压压的兵马出现在了定襄城外的原野上,与两翼山势互为照映,很是气势雄浑。

    吕布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时不时得舔舐嘴唇,大有死神附体的征兆。高顺依旧面容冰冷的驻足凝望,平静的眸子中隐隐可见复仇火焰熊熊燃烧。郝昭身披重甲走到近前,“禀将军,第一师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高顺微微点头:“匈奴人的首次攻击仍会以试探为主,缠住它、黏死它、逼迫它拿出全力攻城。连续数次进攻,匈奴人也该大体摸清我军的兵力。九原的战斗并不激烈,西边几座要塞也没有大的战事,西安阳、高阙那边也是波澜不惊,每日几百队斥候巡视,始终未曾发现匈奴人的真正主力。所以,这一次改变战术,先顽强阻击大量杀伤,而后渐渐不支疲于应付,最后让孔翔的七十三师扮作西安阳方面的援兵……”

    “将军的意思是配合敌人?”郝昭眼光一闪道。

    “不错,既然统帅部也赞同咱们的判断,那就将计就计,引敌人来攻。”高顺道。

    “那么机炮营……”

    “根据情况参与战斗,只负责救急,并且只投入不超过十部,先让咱们的机炮手们练练手。”说到这,高顺伸手指向城楼,“十部安置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参与阻击。我猜想匈奴人多少也会得到些消息,只有亮出来才能让他们误以为我军山穷水尽”

    郝昭扫一眼城楼,怀疑道:“十部屠夫而已,够吗?”

    高顺闻言哈哈一笑:“不必怀疑,十部足矣”

    “呜——”准备就绪的匈奴人终于吹响了进攻号角,苦练攻城本领的匈奴步卒越来越有真正步军的味道了,只可惜他们的武器依旧原始,装备依旧薄弱,更没有远程兵器压制……郝昭缓缓抽出战刀,露出一丝嗜血的狰狞,“传令各团,老规矩,不留俘虏”

    计划随时随地都在改变,因敌之变而变。

    增援三江郡外围要塞的第二师、第一四一师已经日夜兼程赶赴边疆,虽说黑河源城早已经过数次加高加固,但是谁也无法保证鲜卑人会不会孤注一掷集中全部兵力强攻,特别是在外围五座要塞尚未竣工的情形下,没有人敢轻视莫护安。

    自定襄开战以来,孙泰便马不停蹄的巡视三江郡的几座边防重镇,一面动员百姓后撤,一面调集兵力增强边防。邑搂仍然只有一个团的编制,可是战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赤奴安历练的愈发彪悍,把整个邑搂团操练的嗷嗷叫,身高力大不吃亏,拼杀起来不要命。这一点倒是很有陷阵营的气势。

    赤奴颜已经老了,退居二线不说,干脆搬到奉天城养老,偶尔还会乘船到月山县、琉球县转一转。好在邑搂出身的水手很多,总能他乡遇故知。

    “孙将军,是不是让末将率部出去转一转?整日里憋在要塞中,兵士都给闷坏了。”赤奴安请示道。

    孙泰笑了笑,转而神色凝重道:“稍安勿燥,你们是作战部队,侦察敌情的任务还是交给斥候去做。至于敌人,迟早会来,而且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这一次鲜卑人恐怕会集中全部兵力攻击三江郡,具体地点尚未得知。但是统帅部已经紧急调动第二师、第一四一师前来增援,可见情况紧急。趁着还有时间,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做好准备,这一次一定会有恶仗,伤亡不会少。”

    赤奴安昂首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每一名邑搂团战士在正式退伍以前,都把自己当作死人更何况现在是保家卫国,即使战死,也是英雄不瞒将军,每一个入伍的邑搂勇士都回在家乡陵园内给自己立一座墓碑,以示死志”

    孙泰神情微动,转头看向军营内仍在呐喊操练的将士,“都是当之无愧最勇敢称职的军人”

    “谢将军”赤奴安庄严敬礼,“孙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何不将防线外移至新城,而仍旧选择黑河源城?外围五座要塞城池虽说尚未竣工,也可以承担起部分阻敌重任,分担核心城池压力。”

    孙泰微微摇头道:“不要轻视鲜卑人,我军在三江郡的兵力本就不足,沿兴安岭的几座边防重镇平均仅有三千人驻扎。即便外围草原上有两个骑兵军支援,却仍捉襟见肘。一旦莫护安发现其中虚实,必然会集中兵力逐个击破,到时候我军便要疲于应付。与其如此,不如干脆主动放弃部分城池,集中力量固守重镇。此外,别忘记柯最都城尚有两个师策应,只要我军能将鲜卑主力牵制在城下,就有机会抄敌后路”

    “将军,既然兵力不足,干脆临时征召暂编师吧。”

    “不急,目前局势还在可控之中。只要增援来的两个师及时进驻,我便有信心坚守至援兵抵达。且驻扎柯最部落的143师已经开始秘密后撤,随时支援三江郡作战。”孙泰沉稳的神情,镇定的眼神,无不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赤奴安闻言露出憨笑:“好家伙,四个步兵师加一个机步师,三万兵马六座城池,真盼着鲜卑人早点来”

    “是啊,早来早解脱。”孙泰大发感慨,“继续训练,如果实在憋得慌,就把队伍拉出去帮助附近百姓撤离危险地带。”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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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将军匈奴人的攻势很猛,右翼数度攻上城池,虽被我军击退,可是伤亡不小。”孔翔急声禀报,“第1师已经奋战两个时辰,是否让73师增援?”

    高顺摇摇头,“再等等,郝昭可不是轻言服输的人,这一仗才刚刚开始,必须要顶住,顶到匈奴人怒火中烧发起最后的强攻,到那时才是你73师该出现的时刻。现在约束好你的部队,老老实实守在城外,不许被敌人斥候发现踪迹。”

    孔翔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城上战况,“机炮营……”

    “等”高顺丢出一个字便不再开口。

    “杀,这等杀敌报国的机会可不要轻易错过勇士们,给老子狠狠的杀为历年来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郝昭大声怒吼鼓舞士气,更独自带上将军卫队四处寻敌斩杀,一路走过,砍下残肢断臂无法计数。

    “他娘的,拼了咱第一师就没孬种”一师官兵无论军衔高低,各自拿出全部力气作战,不少军官的甲胄上遍布刀痕、箭坑,轻伤兵士也不下火线。厮杀随着匈奴攻势增强而逐步蔓延到整个城墙。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匈奴后阵一阵忙乱,随即又开出一个万人队冲杀过来。

    听着呐喊气浪般冲刷着定襄,高顺终于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命令机炮营检查屠夫,等我命令准备射击”

    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张飞跨步来到高顺身旁,“将军,这个……啊,那个……机炮营……”

    高顺瞥一眼张飞,“去吧,记住悠着点,别光顾着自己乐。”说完,又对吕布道:“吕将军把陷阵营及师属骑兵集中起来,一旦匈奴败退,立即开城追杀,切记不可超过三里”

    “末将遵令”二人大喜,对视一眼冷哼一声迅速离去。只把一旁的孔翔羡慕的满眼放光。

    苦战的郝昭已然将机炮营的事情抛诸脑后,眼中只剩下源源不断蜂拥上来的匈奴人。“赵团校,带上你的人马给我死死的钉在这里,决不允许一个敌人冲过防线;武团校,让你的弓弩团集中全力阻击敌人增援神机营呢?不要顾惜弹药消耗,给老子狠狠的打”

    礁石一般的第1师深深的在城墙上扎下了根,任凭匈奴人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而绝不动摇。

    城楼上,张飞俯瞰一切,心中计着数,缓缓抬起了右手,“准备妥当了?这次得给匈奴人一些惊喜”

    “回禀将军,十部屠夫检测完毕,一切准备就绪”营尉站立于中央,扫视左右的屠夫。

    话音未落,一片呼啸便将城墙上的厮杀呐喊声淹没,一百部炮弩集中爆发的杀伤威力相当惊人,一连串爆炸声过后,冲锋中的匈奴人中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空白带,惨叫哀嚎的匈奴人躺了一地,鲜血横流。“嘿嘿,很好。咦?小昭子也拿出吃奶的劲了”张飞惊讶道,随即发现城墙上郝昭指着城外哈哈大笑,“这小子,也不说给别人留点。”

    片刻后,呼啸声再度回荡在天空……整整十轮齐射,硬是打断了匈奴人的进攻节奏,杀伤了足有三百余人。

    张飞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迅速瞄到一处匈奴人快速聚集的区域,旋即伸手一指,“看到那里没有,给本将军瞄准了……狠狠打他狗*养的”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九章 此起彼伏(2)

    匈奴后阵,几位首脑并列于前,面露欣喜的观战助威。其后十余面旗帜迎风飘扬,昭示着左匈奴最强横的战力。只不过,与前几年想比较,老面孔十不存一。因为当年并州一战,彻底打乱了左匈奴的内部顺位,导致一轮凶猛的突如其来的内讧,紧随其后的就是并州损失惨重的几大部落被分解、吞并,及至去年才完成了重新整合。

    一番弱肉强食的内斗之后,虚连鞮的侄儿贺赖在唯徐、拔列兰及潘六奚的辅助下成功登顶,坐上左贤王的宝座。唯徐、拔列兰因拥戴有功分别成为新的左大将和左大都尉,潘六奚依旧隐藏在幕后,暗中操控一切。

    原本按照潘六奚的设想,左匈奴应当继续卧薪尝胆三到五年才有能力挑战汉朝,怎奈天不遂人愿,气候的异常迫使匈奴不得不做出选择。于是,潘六奚才绞尽脑汁,联络了鲜卑和右匈奴共同发兵,以求杀入汉朝抢掠。

    眼望定襄城的摇摇欲坠,贺赖神色轻松,扬起马鞭指了指远处的阴山,“拿下定襄城等于打开了并州的大门,富庶的汉朝疆域将会成为匈奴最美的草场呵呵,哈哈告诉匈奴勇士们,强攻,不断地强攻,汉人内乱,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其余几人无不欢欣鼓舞,除了唯徐和拔列兰。看到熟悉的黑鹰军旗,二人的眼皮便没停了跳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当年的一幕幕。

    这时,一片黑雾突然从定襄城内飞出,狠狠地砸进匈奴冲锋的队伍中去,紧接着爆鸣声响成一片,掀起漫天的尘土。等到硝烟散尽,只剩下匈奴兵哀号痛哭。贺赖嘴角一阵抽搐,侧过头问身旁的唯徐,“左大将,这就是汉人的杀器?”

    唯徐点点头,眼神中难掩痛苦,“不错,汉人称之为炮弩。定襄城内估计约有一百部,当年并州大战,我部曾经遭遇过四五百部炮弩的攻击,那场面只能用绝域来形容。而且……”

    不等唯徐把话讲完,贺赖突然打断道:“幸好潘六奚早有防备,拉上右匈奴和鲜卑一起攻打汉朝,如此一来,即便炮弩威力无穷,也只能平均散到边境重镇,眼前定襄就是实例,区区百部,还无法阻挡我匈奴勇士的脚步。”

    唯徐楞了一下,急忙道:“王上,据传汉人除了炮弩,好象还有一种秘密武器,威力更甚。”

    “秘密武器?”贺赖微微一笑,“也好,就让我们匈奴勇士见识见识,汉人的秘密武器”周围几人闻言立即笑声一片,丝毫不在乎唯徐难堪的脸色。

    左骨都侯铁伐调侃道:“自从前年高勇杀入汉中开始,整个北疆的兵力就开始逐渐减少,汉人的武器再厉害,也需要人来守城啊。只要这次匈奴、鲜卑齐心协力,或许咱们能一口气杀到洛阳活捉了汉朝皇帝呢况且,定襄可是边疆重镇,可看看汉军,翻来覆去就是这两三万人。他们的骑军的确厉害,可是也不过万八千人,如何是我们二十万大军的对手?左大将,你看吧,不出三日,必能拿下定襄城”

    “铁伐,不可小瞧了汉人,尤其是高勇”拔列兰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力挺唯徐,“能白手起家成为秦王的人,绝不简单。”

    “哈哈,谁也没说小瞧了高勇。可他毕竟不是三头六臂,不能呼风唤雨。打仗还得靠兵马,除了前几年并州惨败,我匈奴何时败给过汉人?哼,还不是某些人太废了”铁伐立即反驳,言语刻薄。

    唯徐见贺赖脸色一沉,急忙拉住拔列兰,示意不要再说。“铁伐,不可轻视汉军,我承认,当年的确是轻敌了。可如今,我匈奴实力并不比早年强盛,但是高勇却已经控制了大汉朝的半壁江山,硬拼的话得不偿失。因此,还是得走大王的路线,声东击西,逐个击破”

    贺赖脸色稍缓,挤出一丝笑意道:“没有拿下定襄城前,谁都不许内讧。成什么样子。难道要让右匈奴和鲜卑看咱们的笑话?铁伐,既然你觉得汉军没什么,那由你率部杀入定襄”

    铁伐脑袋一昂,彪捍道:“好,大王等好消息吧”言罢一声呼哨,纵马冲了出去。

    拔列兰心存了谨慎,“大王,是不是再等等看,汉军的秘密武器……”

    贺赖瞥了他一眼,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传言的真假”

    就这样,铁伐成了石头,被别人投出去问路。而他杯具般的命运才刚刚开始……纵马扬鞭,驰骋疆场,铁伐意气风发,伸出舌头舔了舔刀锋,“部落勇士,冲上城墙,杀光汉军大王已经下令,谁先攻下城,谁就能大抢三日走啦”整整一个万人队在嗷嗷呐喊声中冲向定襄。

    于是,杯具开始了。距离城墙二百丈,遭到炮弩的迎头痛击,十轮过后队形散乱。然而铁伐毫不在意,依旧勇猛的冲在最前方……越过壕沟,跨过堆满杂物的护城河,其间躲过一阵又一阵的弓箭,跳跃腾挪的折腾过后,猫腰来到血染成红色的云梯下。这里是城左侧的角楼位置,铁伐并不傻,他知道强攻中路要面对两翼射杀,最安全的还是边边角角。扫一眼城墙上奋战的匈奴人,“汉狗们,老子来了”大吼一声的铁伐纵身一跃,开始了攀爬。

    而就在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打他狗*养的……”铁伐一愣,急忙仰望,却只见中间城楼上火光一闪,烟雾喷涌,并伴有沉闷的突突声,紧跟着仿佛过电一般,铁伐全身一阵颤抖,血花飞溅中挣扎着掉落……在他旁边的几名亲兵也是同样下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全身剧痛,噗噗声中追随铁伐去了阴曹地府。

    起初,这样的一幕并未引起太多人关注,除了少数几人外大多数仍旧在厮杀。可是,随着十部屠夫射出的子弹洪流慢慢移动,随着一个又一个匈奴兵莫名其妙的颤栗死亡,交战双方的士兵才悄然意识到,一种新兵器投入了实战

    郝昭圆睁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吕布、孔翔亦目瞪口呆。饶是心里有数的高顺,也不禁暗自惊诧。唯有始作俑者张飞,依旧大呼小叫的指东指西,享受着屠夫带来的快感。

    “将军,如果有四五百部屠夫摆在城上,岂不是……无敌了?”孔翔震惊道。

    高顺摇摇头,“没有无敌的兵器,屠夫也是一样,如果防御得当,他也发挥不出威力来。不过,至少目前来看,还没有能够抵挡得了屠夫射杀的存在。唉,这个张飞啊,让他低调着点,又兴奋起来了。”

    屠夫的参战,只是在局部上造成了匈奴人的困扰,可整体上他们仍旧占据着些许优势。然而,奇怪的是这点优势始终无法扩大,也没有办法转化为胜势。随着时间缓慢推移,匈奴人的攻势终于支撑不住退了下去。而直到此刻,匈奴高层才从撤退下来的匈奴兵口中知晓了汉军新式武器的存在。

    仔细查看过铁伐的尸体,所有人面色凝重。

    “什么兵器如此犀利?甲胄都抵挡不住,比弩箭不逞多让。”唯徐惊叹道,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铁伐一死,他的部落立即遭到拆分,几个人都拿了好处,自然无人为铁伐落泪。

    “恐怕是传闻中的杀器,好在数量不多,几乎影响不了攻城进展。”拔列兰道。

    “不错,小小的新兵器并不能阻挡匈奴勇士的脚步,明日诸位再接再厉,一定要给敌人足够大的压力,逼其从西安阳、九原调兵增援”贺赖在看到潘六奚的暗示后忽略了对铁伐死因的追索。待众人离去,贺赖方才吐出心中疑问。

    潘六奚目光平静的盯着铁伐尸体,“大王不必担心,这种兵器虽然犀利,却是数量稀少,否则汉军一定会像炮弩一样漫天飞的。故此,首要注意的是炮弩。几日交战,属下已经大体掌握了城内汉军的兵力情况,可以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了”

    贺赖点点头,“只是,这新武器……”

    潘六奚道:“大王且放宽心,明日属下靠上去仔细查看,一定搞清楚这种新兵器的虚实”

    夜幕降临,定襄城外的匈奴营寨隐约可见,篝火如夜空中的繁星时而闪烁。白日激战,让匈奴人再度体会到汉军的强悍,过往的经验全不适用,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喧嚣了整个营垒。而城内却是一片欢乐海洋,尤其是第一机步师的官兵,更是意气风发。以往机步师的强大都是体现在进攻上,可如今,事实告诉友军,比起防守,机步师一样强大。郝昭很是兴奋,召集全师连尉以上军官的作战检讨会上,很是褒奖了几句,说得众人红光满面。

    不过,会上热度最高的话题却是城楼上突然出现的神秘武器,几名团校围在郝昭身旁,想尽一切办法套话。怎奈,对于这种武器,郝昭也所知甚少,不得不频繁向高顺求救。

    高顺笑了笑,起身走到台上,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诸位,对于新武器的探寻暂且到此吧。此为最高机密,你们的郝师将都不得而知。至于说刚才有人想要给自己的团里申请,我看就打住吧。目前这种武器还处于试验阶段,全面普及不现实,统帅部也没有这份能力。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这种神秘武器必将成为今后作战的主力,相信诸位看到这一天的日子不会很遥远。”

    郝昭轻声道:“将军,既然无法大批量装备,那么少申请一些总没问题吧,比如说配属到师一级?”

    高顺瞥一眼郝昭,“你觉得呢?”

    郝昭挠挠头:“嘿嘿,属下觉得可行。”

    “很好,你立刻行文给秦王,只要取得批准,现在城内的新式武器,本将军立刻划给你第一师指挥”

    “这个……呵呵,还是算了吧”郝昭尴尬的笑了笑,再也不敢说话了。

    高顺收回目光,“今日一战,第一师展现出了防守强悍的一面,但是,不足之处仍有。首先是神机营配合得不够好,没有能够将炮弩急袭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其次,各步团的轮换不够默契,给了匈奴人多次机会;最后一点,在敌人撤退后,没有能够及时派出骑营袭扰。这一点,郝师将要做出检讨。统帅部为何要给你们机步师配属骑兵营?除了侦察之外,还有阻敌、扰敌、疲敌、追敌的作用……即便是守城战,也要物尽其用,战斗拼的不光是士气、意志、体魄,更讲求智慧明日依旧是你们师独立防守,敌人的攻势会更加猛烈”

    凉水一泼,高顺的目的达成。只留下郝昭极其部属讨论得失。回到居所,就看到张飞像头灰熊一样蹲在门口,“张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张飞闻言颠颠的跑了过来,露出一副憨容:“将军,明日作战,是不是继续让俺老张指挥……”

    不等张飞把话讲完,高顺抬手指向门旁的砖墙,“看到没有?没门”

    千里之外的奉天城,右军师刘晔焦急的在屋内踱步,时而叹息,时而感慨。屋内墙上挂着一幅屠夫的结构图,旁边还零散堆放着火铳、火炮以及炮弩的图纸,炭笔横七竖八的躺了一桌子,只有镇纸还算乖巧的蹲在桌角,上面的小老虎憨态可掬的望着刘晔……

    “右军师,定襄的战报还得一两日才能送来,我看您还是先回家休息吧。”刚从新兵营返回的于禁看到刘晔房间内还亮着,便走了进来。

    “唉,心里急啊,也不知道屠夫的实战表现如何?”刘晔坐回椅子上,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屠夫?要我说您就别担心了,那可是大杀器,只有敌人担心的份。”于禁笑道。

    刘晔摇摇头,“这些就跟孩子一样,时刻惦记。对了,上次你说的操练新兵用的神武将军炮已经准备妥当了,带人去取就行。除了将弹药威力减弱外,我还特意增加了调整射角的基座,保证让你眼前一亮”

第九章 此起彼伏(3)

    襄阳连刮两日的狂风突然停歇下来,气温也趁着春夏交替之际节节攀高,不少农夫扛起农具走向田地,虽然今年风不调雨不顺,可是农时不能耽搁,否则就要忍饥挨饿,重复去年的梦魇。

    官道上的行人日渐稀少,特别是袁绍强势崛起之后,沟通荆南的商路彻底断绝,加上北方商人大都被拦阻在新野,襄阳周边越来越像座孤立的绝域。提到刘备,总有那些走村的货郎四处宣讲,如何爱民如子,如何整军经武,如何鼓励农商,几乎可以与北方的秦王高勇比肩。于是乎,百姓们口口相传,便有那人想着迁徙过去。就这样潜移默化中,襄阳刘表治下的百姓流失的愈加快速。

    可是,已然焦头烂额的刘表顾及不上这些了,因为就在昨日,曹操的兵马突然出现在轪县,并迅速撕破当年签署的同盟协议,兵锋越过苼县直奔平林、随县杀去。同时,占领江夏的孙策军也摆出了阵势,似乎也要参合进来。

    这一下可把刘表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召集幕僚商议对策,然而严峻的现实让所有人震惊,曹操、孙策联手,刘备又在一旁心猿意马,这结果可想而知

    别驾从事蒯越脸色微白,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一干人等,又看了看一夜白发的刘表,不禁心中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刘州牧,以卑职所见,此刻当立即调兵阻敌,同时派人求援”

    “求援?”治中从事邓羲侧身问道,“刘备、袁绍皆虎狼之性,皇上又在豫州为曹贼胁迫,益州虽有可能出兵,却也是远隔千山万水,试问,援从何来?谁又能施以援手?”

    兵曹从事伊籍亦道:“即使有人施以援手,可仅凭目前襄阳兵力,根本无以阻挡曹贼的虎狼之师。莫忘记,曹军可是仅有的与高勇军火拼过的兵马,其战力强悍,绝非我荆州兵马所能抵挡。况且,军粮不足,军中士气浮动,一些将领萌生二心,必将给作战带来不利影响。”

    “难道坐以待毙不成?”蒯良猛站起身,虎视伊籍道:“荆州乃吾等故土,襄阳乃吾等家乡,不思保家安民何以身居高位?怕死者去掉袍服滚出殿堂”

    “你……”伊籍面红耳赤,正待出言反驳。却见刘表抬起手来,指向蒯越,“都别争吵,听听别驾有何想法?”

    蒯越轻咳一声道:“援军可以有,非是刘备,而是朱灵”

    “此言何意?难不成要吾等低声下气的求一个武夫不成?”邓羲怒道。

    “不错,朱灵侵占我荆州沃土,掳掠我荆州百姓,实乃荆州之仇敌,向其求援?哼”庞季冷声哼道,“刘州牧,卑职立即启程赶赴益州,只需一个月,必能搬来益州援兵”

    “一个月?”蒯良仰天大笑:“莫把曹贼做傻子,他会给你一个月?夏侯惇、曹洪皆虎将,与高勇麾下乐进、陈晋都能拼个旗鼓相当。你又派谁去阻敌?你吗?”

    “你……”

    刘表被这群人吵的面沉似水,“都闭嘴,听蒯越说下去”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望向刘表。

    蒯越不再耽搁急忙道:“卑职潜入洛阳那段时间内,除了暗中安排救援皇上外,还四处打探高勇军虚实,却在无意中得知一件事:高勇对曹操的警惕程度非常高,除了派乐进、陈晋、孙仲等大将带兵对峙外,还时不时的调动朱灵麾下兵马从旁协助,可见高勇对曹操的忌惮之深。如今曹操背弃盟约攻伐荆州,则必从其他战线抽调兵马。主公,此等良机高勇可会错过?”

    蒯越说到一半时,刘表已经眯起眼睛琢磨起来,“不错,凭高勇一贯作风,他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正是,而我们要做的并不是低声下气的祈求,只不过是将消息散播到宛县。凭借北方完善的道路网,曹军南下的消息很快就能送到洛阳……诸公,朱灵可是有着临机决断之权,他会如何做呢?”

    蒯良嘿嘿哼道:“还用问吗?必然是联合乐进杀入豫州”

    刘表目光微微一凝,“速去”随后转向身边侍卫,“立即命令文将军挥军东进,与水军配合,无论如何都要将曹军阻挡在大江北岸”

    不知不觉中,襄阳的气氛变了,不再阳光明媚。

    城外庄园内,司马徽仰望夜空,细数繁星点点,不禁摇头叹息:“又一颗星要坠落了……”

    “先生,星相可与现世互相印证?”同样观察夜空的俊朗少年轻声问道。

    “相星术虚无缥缈,学之无益累人不浅,不若治国安邦,更能积聚仁德。当然,适当了解一二亦是增益,所谓知天命尽人事,大体而已。”司马徽淡淡道。

    “中星晦暗,可是有灾难发生?”少年再问。

    “灾难何时不发生?”司马徽微微一笑,“明日收拾行装,我们暂时离开襄阳这是非之地。可怜刘表不知天数,不知命理,进取不足、守御不力、又值乱世,何能不灭乎?倒是那刘玄德……有趣”

    转身离去的少年听到司马徽的感慨身形陡然一顿,“刘玄德吗?”

    ※※※※※※

    洛阳作为大汉朝的交通、经济、政治中心,曾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然而,自从皇帝入主后,便开始了迅速败落,直至皇帝潜逃,洛阳才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作为水路交通枢纽,洛阳的地位尤在长安之上,只是因为政治、战乱等原因才耽搁了数年。

    入得城内,放眼望去,到处是建筑工地,到处是人头攒动,商业区、住宅区、行政区、娱乐区的划分,让整座洛阳成为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迈起大步追赶长安。

    徐庶头戴圆帽,倒背双手,悠闲地走在平津街上,视线偶尔扫过街边店铺,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欣慰,“论起治国,其他几人拍马也追赶不上高勇,治世之能臣啊,乱世之枭雄不对,枭雄都不足以表现其特质。白造出如此事迹,枭雄岂足赞哉?只是……”徐庶目光放远,望向正前方正在施工整修的皇宫。

    “咦?”恰在此时,徐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会是他?”只见那个人看看左右无人跟随后,快步走进了太尉府。“莫非……也罢,萍水相逢与我无干。”徐庶摇摇头,继续悠然前行。

    另一面,走进太尉府的正是辗转归来的杨修。惊闻洛阳变故的他,立即放弃了游历打算,急忙返家,谁知一路上盘查甚严,令其耽搁许久。等到快出冀州境界,才打探到确切消息,杨太尉遭到罢官并软禁家中,曾经皇上倚重的臣子纷纷获罪,好在高勇并未大开杀戒,不过是罢官驱逐离境而已。了解大概后,杨修暂缓了回程脚步,而是临时决定去一趟青州、徐州,那一代的情况。

    于是,这一圈又花费数月光阴,等到返回洛阳时,已是四月中旬。连续观察几天确信无人监视之后,杨修才想办法联络太尉府的老人,换身装束混了进去。不成想,恰好被徐庶发现。

    “父亲,身体可好?”进入内宅,杨修一眼看到满头华发、面容苍老的父亲杨彪,顿时眼眶湿润泪珠涌动。扑通一声跪倒于地,膝行至杨彪身前,“父亲,孩儿回来了”

    此刻的杨彪早已不复往昔风采,软禁在家的生活已经彻底打掉了一辈子积攒下来的锐气,老态龙钟尽显。“好,回来就好。”

    “父亲”杨修痛苦失声。

    杨彪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摸杨修头顶,“壮实许多,体格也比以前结实了。看来此番游历收获颇丰,你寄回来的信为父都看过了,写的很好,让为父领略了外面的世界。洛阳还是太小了,束缚了太多人的目光。看过你的信,为父才明白高……秦王为何能屹立北方。”说到这,杨彪为儿子拭去眼泪,“为父罢官是好事,这样就不会阻挡你的脚步。这段时间,为父仔细研究了秦王,发现他是一位任人唯贤的智者,不看出身、不看资历,唯重能力。观其手下莫不如此。”

    杨修抬起头,问道:“既然如此,为何父亲还要追随……”

    “你不懂,为父有自己的坚持,而你却可以走自己的道路。不知道吧,为了你,秦王曾多次派人拜访,太尉府也因此而留下。”杨彪露出一丝笑容,慈爱的看着杨修,“父亲知晓你崇拜秦王,也明白汉室气数已尽,所以才没有跟着皇上一同南下。如今,天下大势将定,机会已然不多,还需要你继续奋斗。”

    杨修郑重点头,“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打拼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

    杨彪很是欣慰,鼓励道:“司马朗乃是已故洛阳令、京兆尹司马防的长子,与为父素有交情。如今子承父业,被秦王委任为洛阳令,一直兢兢业业,与司隶校尉王信相得益彰。你此次决心入仕,为父便推荐你进入洛阳府任职,积累经验丰富学识。”

    杨修昂起头问道:“父亲,比起司马朗,司隶校尉王信岂不是更有前途?”

    “呵呵,你小子野心不小。王信乃是秦王心腹,跟随他自然前途无限。可是你有想过没有,秦王帐下前前后后招揽了众多文臣武将,他们来自各个地方,必然带有地域特色。就比如说王信,典型的幽州派系,与高顺、郝昭等并州派系关系最好;然而,除了并州、幽州之外,还有潘凤、董昭、沮授代表的冀州派系;马腾、贾诩代表的凉州派系;陈群、荀攸代表的颍川派系,以及日渐崛起的代表中原势力的青、徐、兖派系。几大派系表面上和睦相处,背地里已经是排除异己,只因秦王忙于战事,暂时无力整理行政机构,可一旦腾出手来,必定下狠手清理。你觉得此事会交给谁来办?”

    “必然交给心腹之人办理”杨修不加思索道,“而心腹之人,又适合这份职责的恐怕只有……王信、马成、杨凌等寥寥数人。”

    “不错,你看得很准。再结合这几人目前的任职范围来看呢?”褪去慈父的外衣,杨彪再度展现出当朝太尉的老谋深算。

    杨修缓缓低下头去,“只有王信最合适,或许秦王派他署理司隶校尉一职也有锻炼的目的”

    “很好,知道就好。跟随王信之利弊,你自己权衡吧”杨彪慈爱道,“但是有一点切记:不可轻易碰触军中人员,秦王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古今未有。”

    ※※※※※※

    信步来到洛阳府衙前,只看到敞开的府门外两名站姿笔挺的警卫,看气度绝对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猛士,徐庶微微摇头:“难道高勇果真强横如斯?如此劲旅竟然充作门卒,暴殄天物啊”想到这里,徐庶突然灵机一动,迈步上前,抱拳问道:“请问府衙招收差役有何要求?”

    中年警卫严肃的打量一眼徐庶,回道:“身体合格,从军五年,且乡学毕业。”

    “从军五年?那岂不是可以成为老兵,一直在军中干下去了?”徐庶佯装惊讶。

    &警卫看了看徐庶,“你是外乡人吧?军中筛选严格,从军满五年若没能晋升,则只能选择退役或是考取士官,千中取一后可以补充进近卫军,余者只能退役。”

    “原来如此,还真是严格。”徐庶感叹。

    中年警卫昂起头,自豪道:“不如此,何以保证秦王大军百战百胜我看,你若想入府衙,还得选择从军这条路。不过,你是外乡人,还需要拥有房产以及三年以上的居住时间才能申请参军。”

    徐庶咋咋舌,道一声感谢,方才转身离开。可在心里却已经五味杂陈。一个衙门差役的选拔都如此严格,那么在其上的州府警备队呢?军队呢?战力岂能不强?可是也只有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才能办得到啊。想到人口,徐庶也不得不赞叹高勇,两千万人丁啊,几乎达到了大汉朝全盛时期的一半与之相比,益州、荆州、交州、豫州,都不算什么……“前途渺茫啊”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九章 此起彼伏(4)

    宛县至洛阳的官道上,三匹快马飞一般驰骋,随着号声阵阵,但凡路上行驶的车辆无不避让开来,不少年轻人探头探脑的好奇打量,每每这时,便有那见多识广者出言:“少东张西望,这是军中传讯兵,传递的是军机要务,你这么乱看小心被当做奸细抓起来”

    马蹄声渐行渐远,年轻人方才缩回脑袋,羡慕道:“当初要不是身体检查不合格,我也能参军去了,此时说不定正在并州杀敌报国呢”

    “呵呵,小伙子很有劲头嘛既然如此,等到了宛县,这一车货就交给你装卸了。”

    “啊?韩管事,您老可不能这样啊”

    “怎么?不愿意?告诉你一个事,我亲侄子可是连尉,目前就在你望眼欲穿的北疆作战如果你想参军,我倒是可以托他打探一二,也许就能合格也说不定。”

    “果真?好,韩管事,这一车货包给我了”

    韩管事看着小伙子笑逐颜开,不禁微微摇头:“世道变了,征战沙场是容易的吗?不闻那古人征战几人回的名句?”

    宛县第三军军部,朱灵、贺洝正埋头地图前,察看突然爆发于荆州北部的战事。这时,军司马卫砜快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密报,“将军快看,消息得到确认,曹军的确偷袭了荆州西北,目前夏侯惇、曹洪所部已经深入荆州境内二百余里,前锋已杀至大江北岸。荆州方面部署在江北的兵马除了少部分撤回外,其余全军覆没。文聘临危受命,正在调兵至大江南岸布防,看意图,打算依托大江天险阻击曹军。”

    朱灵双眼一眯,仔细打量荆西北地形图,微微点头道:“看来刘表也有几分魄力,居然放弃了刘备方向的防御。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们说说,我们是帮刘表呢?还是帮刘备呢?”

    贺洝皱了皱眉,拿起密报反复看了几遍,方才沉吟道:“将军,依属下判断,两不相帮最好”

    “哦?说说理由。”

    贺洝指向豫州道:“其一,曹操选择此时南下,除了确认我们无法对其构成威胁外,也有可能会在豫州布下埋伏,一旦我军想要趁虚而入,十有**会被算计。其二,刘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看看襄阳四周,刘备、曹操、孙策、袁绍,没有一个是省油灯,而其自身又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其三,曹操如果拿下襄阳,则必须置重兵防守,反而会削弱豫州守备力量。所以,对于我军来讲,不帮比帮更划算。”

    卫砜亦道:“属下亦赞同贺长史判断,即便曹操拿下襄阳,也需要一段时间安抚梳理,而这段时间估计北疆也将进入尾声,我们才好做出动作。”

    朱灵仔细听着,视线紧盯地图,待二人说完,方才沉声道:“看来你们都赞同按兵不动,这样,你们立即召集统帅部派来的几位评议军师共同拟定一份应对方案,在把这边的情况上报乐进将军,即使有所作为,也要与兖州、徐州紧密配合。不过,为了迷惑曹操,还是要命令第三军所辖各师进入二级战备;第十军所辖103、104、105三个步兵师进入三极战备。”

    宛县的军令只用一日便传递到周边各支部队驻地,一时间司州南部传言四起,其中有朱灵授意发出的,也有荆州细作造谣的,总之各种消息层出不穷,令人无法猜度。

    ※※※※※※

    两日后,豫、荆交兵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至蓟县。得知此事,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哪怕是老谋深算的贾诩,也是惊讶的半晌无语。唯有郭嘉,似乎能够理解曹操的行为,砸咂舌道:“曹操不愧为枭雄,时机把握得当,此时出兵,吃准了我军犹豫不决、孙策心系江东、刘备作壁上观、袁绍落井下石的心态。这一次,刘表十有**要完蛋”

    贾诩摇头轻叹:“唉,只顾着北疆,反倒是把曹操给忽略了。整整过去两日,曹军十有**已经渡江南下进逼襄阳,就算下令乐进做出反应,恐怕也来不及了。倒是得提醒扬州驻军提高戒备,小心孙策趁乱偷袭。”

    高勇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本以为曹操能消停两到三年才会有所动作,不成想仅仅一年有余便开始了扩张,这速度可是无人能及。“也好,孙策对扬州的兴趣明显超过襄阳,否则也不会坐视曹操将手伸进荆州。赵咨,命令扬州驻军加强警戒,让甘宁的水军加强江防巡逻,给孙策施加压力。还有,下令驻防越州的第十六军适当北上,威胁交州侧后。必要时,允许联合水军发起袭击”

    郭嘉眨了眨眼睛,突然一笑:“原来如此,士家还真是窝囊,四面楚歌,打不过,逃不脱。”

    高勇摆摆手道:“江淮一带暂时还顾不过来,就算曹操夺去了襄阳,也要受到刘备、孙策、袁绍等人的制肘,尤其是袁绍,与他可是矛盾重重。能不能大打出手不好说,但是绝对无法走到一起。有这三方势力纠葛,曹操想要做大做强,至少需要三年时间诸位,你们说曹操会有三年时间恢复吗?”

    “绝不会”众人齐道。

    “呵呵,这就对了。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北疆,一定要干脆利落的击败匈奴、鲜卑”高勇舞动拳头。

    定襄,匈奴不计伤亡的强攻终于取得了成效,短短四天时间,已经先后九次冲上城墙,曾经一次险些攻占城楼。匈奴人士气大涨,即使有十部屠夫时刻不停的摧残,仍悍不畏死的涌上城墙。

    终于,郝昭开始了诉苦,第一师伤亡近三成,余者几乎个个带伤,仅连尉就阵亡了十二人,营尉阵亡三人,团校一人,可见战事惨烈。然而,正因如此,让第一师彻底完成了蜕变,战斗力、战斗意志大幅飙升,直逼近卫机步师。且放眼战斗序列内的各主力师,能够独自守城,抗住凶猛敌人数日狂攻的,仅此一家

    孔翔看着眼热,连续二十一次请求替换第一师,均被高顺否决,且得到的答复只一个字:“等”

    直至四月二十六日晌午,高顺才对观战的孔翔吩咐道:“把73师从山谷里拉出来吧,记得绕上大半圈给匈奴斥候看到。”

    孔翔脸色因激动而泛红,“遵令”随即飞一般冲出城楼,带起的一阵劲风,险些将沉浸在“哒哒哒哒”中的张飞刮倒,“娘老子的,城楼子里怎么刮起风了?唉?那架屠夫怎么停了,快看看是不是卡壳了,娘老子的,敢耽搁老子杀敌?”

    张飞的吼声传出很远,引得城上指挥战斗的郝昭一顿鄙视……

    两个时辰后,匈奴后阵再度开出一万兵马,呐喊着冲了过来,并一举冲上城墙,在付出千余人伤亡后,终于攻占了东西两侧的角楼。正当匈奴人欢欣鼓舞摇旗呐喊之时,定襄城内与匈奴后阵同时响起了号声,只不过一为进攻,一为撤退。

    孔翔很郁闷,十分的郁闷,带着一万来人饶了好大一圈,等到气喘吁吁的冲进定襄,准备杀向北城的时候,匈奴人居然退兵了郝昭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的拍了拍孔翔的肩膀,“老孔啊,不是咱说你,做啥事都慢半拍呢?”言罢刀盾相击,对第一师的官兵吼道:“勇士们,今夜有73师的兄弟在,咱们总算能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就给你们写请功奏章,这一次保准人人有份”

    孔翔的心在抽搐……

    与此同时,匈奴大营内也是一派欢声雷动,尽管被迫撤退,尽管伤亡两万,尽管数次杀上城墙,然而匈奴人的目的达到了。

    “你们确定?”

    “十分确定,从西边赶过来增援的兵马不下三万,从九原城出来的也不低于五千看旗号,应该是驻扎高阙一带的汉军。”斥候队头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帐内众人眼冒绿光。

    左贤王贺赖抬起手示意斥候下去,“对咱们的计划,各位意下如何?高阙原本有一万骑兵、四万步兵,如今至少一半赶来增援定襄,嘿嘿,一旦此刻突然对高阙发起进攻……真想看到高顺惊慌失措的表情啊”

    “是啊,大王英明,这一招声东击西必定让汉人知道我们匈奴的厉害”唯徐不失时机的恭维,其余众人亦出言庆贺,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好”贺赖举起右臂,“按照计划,这一次一定要让汉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帐外,潘六奚听到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此次一石二鸟之计就要成功了

    是夜,就在孔翔彻夜不眠安排守城事宜之际,匈奴人的大部队悄然离开营寨向西狂飙,只留下老弱坚守,其中拔列兰再度成为众人推举的善守大家,连带其麾下两万族兵,成为了大营的主人,除了每日营造声势,还要负责佯攻定襄,不让汉人察觉到己军的意图。

    独坐帐内,拔列兰端着一坛酒自斟自饮,“唉,希望这一次可别再倒霉了”

    ※※※※※※

    数千里外,眺望巍峨高耸如龙盘卧的兴安岭,莫护跋的心情突然空旷起来,深吸一口满含淡淡芳香的空气,顿觉通体舒畅。“黑胡鲁,你曾经跟汉人厮杀过,依你看,汉人现在大约在做什么?”

    黑胡鲁闭上眼,回想起当年虎威要塞一战,仍感到遍体生寒。“副帅,汉人狡诈,每每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且战力日益强大,不好琢磨。不过,凭这几年经验判断,他们一定固守几座要塞城池,然后等待时机发起反击,就想当年一般,甚至还会故意露出破绽阴*我们上当。”

    “看来你没少吃汉人的亏啊”莫护跋微微笑道。

    “以前的汉人很软弱,可自从高勇出现后,全都变了。”想起这几年的遭遇,黑胡鲁神色惨然。

    莫护跋点点头:“高勇确实不简单,当年我曾游历奉天,亲眼目睹乌桓败亡。汉人,就在击败乌桓后自信起来,变得不再惧怕我们勇猛的族兵。”想到这里,莫护跋陷入到短暂的沉思,“你说现在我们强攻黑河源城有多大把握?”

    黑胡鲁摇摇头:“除非山崩地裂,否则想靠强攻打下黑河源这等要塞,基本没有可能。而且,布置在大兴安岭的几座要塞一个比一个强大,强攻损失无法估量。至于小路,也基本绝迹。唉,铁通一样的三江郡尽管富庶,却是无处下嘴。”

    “想不到连你这样的悍将都如此悲观”莫护跋心中不是滋味,“既然如此,那也只好选择另一条路进幽州了”

    黑胡鲁一怔,急忙问道:“还有哪条路?”

    莫护跋轻轻一笑:“高勇曾经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为灯下黑是也这一次出征,绝不能空手而归。但是,强攻的损失我鲜卑又负担不起,所以只能凭脑袋作战。我料定匈奴必败,但是汉军也没有追击的能力。故此,保存实力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配合匈奴作战,尽可能的让他们狗咬狗,打得越久、咬的越凶,对我们越有利。既然你熟悉这一带地形,又了解汉人想法,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吸引住汉人的目光,他们始终觉得我鲜卑主力就在这一代伺机而动”

    黑胡鲁双眼一亮,“好,副帅尽管放心便是。打不过汉人没法子,可若是逗他们玩,俺老黑还有这么几分自信”

    莫护跋拍拍手,翻身骑上心爱的白马,“高勇,总不能让你们汉人把便宜都占据,这次也该轮到鲜卑人风光风光了”

    与莫护跋的轻松相反,孙泰始终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大范围派出斥候,仅仅探查到鲜卑兵的蛛丝马迹,反而让整个防御战略十分被动,无论动与不动,都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安。“这一次鲜卑来者不善,统军之人很不简单。”孙泰给莫护跋下了评语,“阿珲,你怎么看?”

    赤奴珲神色凝重,“将军,鲜卑故施疑兵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配合匈奴而将我们这十几万兵马牵制在幽州?他们就没有更大的欲求?”

    孙泰沉吟道:“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鲜卑人为何要配合这次吃力不讨好的行动?显然并州、凉州都是匈奴人的地盘,鲜卑人能够插手的只有幽州,而在幽州,十几万常备军,近百万预备役,他能捞到什么好处?”

    赤奴珲苦思不得要领,“奇怪,不现身,不打仗,就这么飘着,莫非是要等局势明朗?可匈奴不会答应啊。如果换做是我……”

    孙泰看向赤奴珲,“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继续飘,时隐时现,吸引三江郡兵马注意;暗中分兵南下,发动一次偷袭,或者速攻一座城池,或许能收到奇效。比如说,即能彰显武力威胁幽州,又能抢掠财物弥补自身,还能提振士气,又没有太大危险的……”

    二人同时抬起头,“轲最都城”V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九章 此起彼伏(5)

    高阙城,乃今阴山山脉内蒙古巴彦淖尔盟杭锦后旗西北部一缺口,状如门阙,古有此名。据传为赵武灵王所筑长城之终点。西汉武帝时,汉军曾多次由此出击匈奴,乃是秦汉时期北方最重要的边防要塞之一。然而,自东汉桓帝以来,内患日益严重,导致边疆防备松懈,又恰逢鲜卑崛起一举击溃汉军远征,匈奴见机与南匈奴里应外合出兵侵占,遂将整个阴山山脉收入囊中。

    然而现如今,黑鹰军旗成为了高阙唯一的装饰,经过一年整修的要塞城池再度展现出边疆重镇的地位,犹如门阙,紧紧地封闭住了阴山仅有的几个门户,让匈奴无路南下。

    “启禀将军,十三骑师斥候在高阙以东二百里处发现左匈奴斥候,十四骑师也派人禀报发现左匈奴兵马经过痕迹”第一骑军长史焦峒神色激动的跑了过来,紧搓得双手显露出他难以抑制的兴奋心情,“这半月每日里只能看到右路纵队杀敌立功,憋得慌啊呵呵,这次好了,匈奴在高将军那边碰了钉子,总算想起高阙这边还有条路了。”

    华雄轻捋胡须,朗声道:“你说得不错,高阙这边的确还有条路,不过对匈奴来讲却是条死路”焦长史,一会范司马巡视回来后,咱们几个好好合计合计,兵士们憋得久了,也不好直接放出去。

    焦峒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敌人虽然来了,我们也不可轻敌大意。属下这就去召集团校以上军官部署一番,保证戒骄戒躁,以最强姿态迎接可爱的匈奴兵马。”

    华雄闻言哈哈一笑:“这话讲得好,匈奴人可爱啊”

    这时,一匹快马突然从南门方向冲了过来,径直来到城墙下,骑士翻身下马奔到华雄面前,“禀将军,定襄中路军军部密令”

    华雄接过密封铁盒,取出藏于内怀的钥匙打开一看,“哈哈,妙啊高将军果然智勇不凡,连这都想到了,看来匈奴人想不败都难。焦长史,高将军发出严令,要我们第一骑军暂时忍耐,配合守军114、115师做好示敌以弱的准备,然后……嘿嘿嘿,哈哈哈”

    焦峒听得云山雾绕,只好拿过密令仔细翻阅,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不禁拍击大腿道:“太绝了,如此一来……只是,下面的部队得安抚好,决不能出纰漏。”

    “这些都是小事,你立即召集统帅部配属的那几个脑瓜子特好使的评议军师,好好计划一下匈奴中计东去后的进军路线,这一次虽然不能打到匈奴王庭,但至少要灭掉它几十上百个部落。并州的煤石矿、倭岛的金银矿都等着劳工开采呢”

    ※※※※※※

    走在通往颖川的路上,徐庶的心绪始终未能平静下来。“这里还是记忆中的家乡吗?这里还是曾经的颖川吗?为何短短数月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这样的疑问不断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的确,不输给幽、冀二州的宽阔道路,奔流不息的车队,整饬一新的村庄,再也看不出几经战乱的风霜。只是,曾经遍布乡间的读书声少了许多,适龄儿童都被集中到了学堂上课,由北方指派过来的教师讲解各种来自北方的新知识。偶尔路过乡学门口,看到乡学场地上奔跑锻炼的孩童,徐庶竟然有了一丝羡慕,羡慕那整洁的校服,羡慕那字迹清晰的课本,羡慕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咦?敢问可是颖川人士,徐庶,徐元直?”一位青年俊彦突然出现在徐庶面前惊呼道。

    徐庶一怔,急忙收回乡学内的目光转向身旁,“广元贤弟?你怎么……”

    “啊,真的是元直兄”青年俊才大喜过望,“你可让我们好找啊,自从你没了消息,州平、公威等人可是担忧不已。”

    “唉,都怪庶,一心想着游历,自徐州战乱后就改为北上,结果……”徐庶心情激动,他乡遇故,还是至交好友。此人在颖川、荆襄一带可是有名的青年才俊——石韬,与孟建、崔州平和自己并称为“颖襄四骏”,虽然比不上荀氏一门,但也是薄有微名。

    石韬拉住徐庶道:“走,前面路边有个酒家,我们到那里畅谈,好好给韬讲讲北方见闻。”

    徐庶点点头,笑问:“怎么?你们也对北方感兴趣?”

    “岂止是感兴趣?州平、公威正在想尽一切方法收集北方的信息,特别是律法、政令,整日研读孜孜不倦。若不是荆州匪患日益严重,他们早就举家北迁了。还有阿,士元也去了北方,不知道元直有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什么?庞士元也去了北方?这倒是第一次听到,想不到名闻荆襄的凤雏终于要出世了”徐庶惊讶道,对于庞统,他所知虽然不多,却也知晓其才思敏捷,绝非普通谋士可比。得其相助,高勇只怕会更上层楼。

    石韬满眼羡慕道:“士元想得开,不像我等,只想着高勇身边能人辈出,自己的学识未必够用。其实啊,不仅是州平、公威,既是我,每每研读传自北方的乡学、县学的教材书本,都倍感学海无涯,自己数年苦读,竟然比不上十几岁的孩童”

    徐庶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进入酒家的第一句话变成了:“伙计,二斤老白干,熏肉、卤肉尽管上,今日一醉方休”

    ※※※※※※

    深夜,当普通百姓纷纷熄灯入睡的时候,蓟县城北的作战部大院内依旧灯光明亮,作为北疆作战的指挥中枢,这里承载着巨大的压力,自信自强,戒骄戒躁。传令兵快速进出,丝毫看不出白天黑夜的区别。同样的,大规模采用的信鸽也成为作战部一道独特的风景。

    军内文职人员几乎是三班倒,以求用最短的时间将各方送来的战报翻译、汇总、上报,经历过数次战火洗礼的军师队伍,也渐渐展现出巨大的价值。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这些提拔自基层、经过军校培养的专职军师。所有人集思广益,得出来的战术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风险最小的。即使诸葛亮真如史书描述的智近乎妖,也未必能在几十上百名的军师谋划中占到便宜。

    “左军师,根据定襄城送来的上报判断,匈奴主力已经脱离我军斥候监控的二百里范围,具体去向不得而知。同时,高阙方向却发现匈奴斥候出没。高将军认同军师早先判断,匈奴真正的目标或许仍然是定襄。”夜已深,但是赵咨仍旧精神熠熠的守在沙盘室内。

    贾诩晒然一笑,指了指仅一仗长的缩略阴山沙盘道:“声东击西之计而已,看来几年交战下来,匈奴也从咱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只不过,他们不该班门弄斧。目前来看,右匈奴裹足不前,只袭扰凉州外围;中路拿阴山防线毫无办法;东路的鲜卑明显实在保存实力,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下注,因此……”

    “贾公此言差矣”郭嘉穿着新配发的笔挺军装迈步走进屋内,“鲜卑未必不敢赌,这里是三江郡孙将军的急报,斥候巡视范围二百里,未曾发现鲜卑主力踪迹,孙将军怀疑其已悄然南下,目标不外乎赤峰、白峰、浩城、科伦四要塞,也不排除秘密穿插,偷袭轲最都城的可能。”

    “莫护跋有如此魄力?一旦匈奴败退,他鲜卑将要面独自对主公的雷霆震怒。且上述四城均有重兵驻扎,轲最都城亦驻防一个满编机步师。”贾诩凝眉道,对于孙泰的判断,尚不十分赞同。

    郭嘉微微一笑,走到沙盘前,沿着第三、第五两个骑师防区的中间划了一条线,迂回半圈后扫过轲最都城,而后顺势杀奔虎威要塞……“如果嘉来指挥,轲最都城不过是顺手牵羊,能抢则抢,不抢也要做出奔袭虎威要塞,兵锋指向奉天的意图,迫使草原驻军回撤,其后看准时机顺势杀一个回马枪,夺路西进,与匈奴合兵于并州北部,再决定去留。又或者埋伏于侧,静待阴山战线匈奴战败,驻防幽州草原的骑军奔袭匈奴溃兵之机,奇袭轲最都城”

    “鲜卑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赵咨诧异道,郭嘉的分析实在出乎预料。

    “风险与收益并存,须知我军骑兵在草原上的速度没有鲜卑族兵快,即使准确探知鲜卑的行军路线,也未必能够将其成功拦截围歼,除非鲜卑愿意像乌桓一般与我军对攻。显然,莫护跋不会选择这条路,他只会游走袭扰,给我军造成威胁,无法及时分兵扩大击败作匈奴后的战果。而只要匈奴实力犹在,我军就难以在短期内主动北征。鲜卑最缺的就是时间”

    赵咨闻言,立时倒吸凉气:“这该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提高戒备,下令五座主城及其周边卫城驻军擦亮眼睛,发现鲜卑人后立即示警,然后再想办法将其留下唉,可惜啊,除非我们能够杀到鲜卑腹地,否则想要逼迫其与我军决战十分困难。现在能做的只有把篱笆扎紧,别让鲜卑浑水摸鱼!”贾诩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沙盘北部“鲜卑”二字。

    此时,紧邻作战部的将军府内,高勇也在挑灯夜战,各方送来的待审公文每日都有百余件,大到政策规章、小到民俗风情,这还不算鹰扬府各地卫所派送来的风闻奏事。每到此刻,高勇都会想起清朝的雍正皇帝,佩服其不辞辛劳的批阅公文至天明的毅力。放下笔,长长伸个懒腰,高勇忍着酸痛活动脖颈。

    “启奏秦王,奉天政务院加急公文。”看到高勇如此辛苦,卢毓虽然心有不忍,却也难以劝阻,只好选择陪护。亦因高勇如此作风,每有加急公文,都会第一时间送达,无论昼夜。

    “你念吧,我得闭目养眼。”高勇露出微笑。

    卢毓行至桌案前,拆开密封取公文轻念:“禀秦王:四月初,扬州会稽郡西南山区突发山洪,泥石俱下,致使将乐、南平遭灾,十九座村庄被毁,将乐县城重创。会稽太守刘放已紧急调派郡府警备队救援,候官驻军也派员参与救助。然,今年以来连续数次灾害,已让会稽郡府财政不堪重负,故刘放特别请求政务院减免灾区百姓二至三年赋税,并给与会稽郡府以财政支持。”

    “多事之秋啊想不到江南暴雨成灾,两个月数次爆发大灾害,扬州已然如此,荆州岂不是更加艰苦?唉,曹操选择此时出兵征讨,还真是会挑时机。”轻柔额头,高勇发一句感慨,“减免灾区税负准奏,财政支持吗……孤王的意思是可以低息贷款的形式,钱暂时借给会稽郡府,但要他们在规定时间内还清。”

    卢毓满脸诧异,抬头望向高勇,“王上,如此一来,政务院岂不成了钱庄银行?再者会稽郡府也是迫不得已才申请中央支援。”

    高勇闻言摇摇头:“政务院收上来的税赋是百姓缴纳的,就一定要对百姓负责,切不可随意挥霍。就如同你辛辛苦苦赚钱奉养父母,是希望父母随意挥霍?还是希望父母仔细盘算,将辛苦钱用到该用的地方?”

    “这……自然是后者。”卢毓似有所悟。

    “对吗,官府就是百姓的父母,不可随意浪费税款,这也是制定年度预算、年终决算的意义所在。预算内的支出严格执行,预算外的支出则要考虑收益,至少不能让百姓的税款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比如此次会稽郡申请,给与其低息贷款,一来可以确保资金不被挪用,二来可以给郡府还债压力,激励官员积极进取。”看到卢毓仍未透彻理解,高勇决定不再兜圈子,“如果会稽郡府申请的是赈灾款项,政务院就可以从预算中划拨;可他们申请的是财政支持,明白了吗?”

    卢毓眼睛一亮:“赈灾款项需要专款专用,而财政款项却可以灵活运用通过低息、还款来促进当地官员合理利用资金,并与政绩挂钩,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杜绝渎职、贪污等恶行”

    高勇微微点头,很是欣赏卢毓的才思敏捷,“明白了?明白了就立即拟文,以后也照此执行”V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九章 此起彼伏(6)

    建安二年五月初,左匈奴调动十万兵马攻略高阙,两军摆开阵势厮杀数日,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腥气息弥漫方圆数里。无论是高顺,还是贾诩,都没有预料到右匈奴竟悄悄参与进来,前后投入兵力达五万。驻守高阙城的114师几乎打残,115师也伤亡过半。幸好华雄当机立断派出四个骑师发起突袭,才算打压下去匈奴人高昂的士气。

    翌日,待匈奴斥候陆续禀报发现一支兵马从东边赶来增援的消息后,左匈奴的攻势才逐步放缓。华雄登城督战,发觉敌人异常后,立即奏报定襄。同时加强袭扰力度,摆出誓死决战的态势。匈奴见状,再也不敢轻易投入全部战力,只以佯攻为主,偶尔攻打城池,更多的时候则是派出斥候寻找翻越阴山的捷径。

    “果然不出所料,高阙的战事趋于平稳,两军更多的时候仅仅是对峙。由此推断,左匈奴主力应该正在向定襄方向运动。”郝昭边说边拿起尺笔划线,估算匈奴人的行军时间,“高将军,是否可以让第一师潜回定襄?”

    高顺凝视沙盘良久,摇头道:“继续隐蔽休整、补充兵员,不许泄露踪迹。虽然城内的匈奴人、鲜卑人已经看管起来,但谁也无法保证是否还有敌人的细作。这一次必须要重创匈奴,打得它三年不敢南顾才是目的。孔师将,从今天起,73师也要佯装抽调兵力增援高阙,要做的真切。离开定襄的兵马同样隐蔽于山谷中,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龚将军,十一军也要动起来,撒开网,加强盘查,务必造成形势紧张的假象。”

    孔翔诧异道:“高将军,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有些过?”

    “欲骗敌人,先骗自己。为了确保匈奴主力来攻,定襄必须作出主力尽出增援高阙的假象。传令张飞、吕布二将,率领骑师、陷阵营主动出击,无论如何要让匈奴以为定襄外强中干”

    定襄城仿若成为了一块海绵,不断地挤出水分流向高阙,一队一队的兵马乘车离去,一团一团的兵士骑马西行,修建不足一年的宽阔道路上,奔驰的车队绵延不绝。如此规模调动,只要有心便可察觉。山川、绿谷之内,总有散落而居的百姓,或为隐士,或为细作。饶是十一军全力盘查,也总会有漏网之鱼。每每夜色降临,总有三五人避开大路,历尽艰辛翻山越岭,其中一部分北上,还有一部分选择了南下。

    五月三日夜,左匈奴大营。

    贺赖昼夜兼程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潘六奚问询,待听到梦寐以求的答案后,顿时欣喜若狂。“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尽显豪情万丈。

    “大王,定襄城内的兵马早已抽调大半,目前仅仅有高顺一人坐镇。不过,留下来的张飞、吕布倒是十分棘手。”潘六奚微皱眉头,尽管这消息得到多方认证,可他总悬着一份担心。

    贺赖端起水碗一饮而尽,豪饮后方才问道:“目前定襄城内还有多少兵马?”

    “高顺所辖的陷阵营、五千骑兵、一万步卒,余者尽都奔高阙去了。”

    “嗯,不错,这一招声东击西果然是妙。量高勇诡计多端,也绝想不到右匈奴会悄悄过来。嘿嘿,你这脑袋还真灵光,左右匈奴一起声东击西,真想看看高勇哭丧脸的模样”贺赖第一次自信满满,“既然计策成功,明日午后,大军攻城,一定要一举拿下定襄”

    潘六奚同样激动,毕竟是自己想出的计策,右匈奴兵分两路,偏师于凉州牵制黄忠所部,主力悄然混入左匈奴参与攻打高阙,同时左匈奴则集中全部力量强攻定襄,一旦定襄打开缺口,高阙守军必将迅速后撤,如此一来……强抑紧张的心情,潘六奚立即着手安排明日的强攻方案。

    ※※※※※※

    “去过北方游历,再来看中原、荆襄等地,顿时有种下乡的感觉”躺在院子中的木板上,徐庶仰望璀璨星空,怀里抱着一坛老酒,迷迷糊糊的嘟囔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石韬愤慨,“胡说,襄阳可是大江沿岸最繁华的都市,比洛阳都不差。只可惜,这几年来搞得境况日下,一年不如一年了。”

    徐庶嘿嘿醉笑:“差距,这才是差距北方越打越富,越打人越多。再看看中原的几路诸侯,谁人能比?”

    石韬沉默片刻,将怀中坛内的酒一饮而尽,“元直,你说幽州、冀州真的有上千万人口?那岂不是五步一村,十步一镇了?”

    “虽不中,亦不远。玄菟郡奉天城人口直逼二百万,邺、蓟二城也突破了百万,高楼林立、广厦千万……”

    “元直,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去了,能出人头地吗?”

    “能,只要肯学,肯上进怎么?你要去北方?”

    石韬放下酒坛,起身盘坐,“襄阳局势日益紧张,刘备、曹操、孙策、袁绍无不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刘州牧虽然还在支撑,可已经失去了先机,失败乃迟早之事。水镜先生已经举家迁走,其余几位名宿也纷纷远行。襄阳,再不复人文气息。”

    “去吧,北方高勇一手建立了几所大学,奉天大学、邺城大学、蓟县大学都是人才汇聚之地。但是,若要入仕做官,则必须要有从军经历,否则只能做一个小吏员。”

    “从军?呵呵,也未必是坏事。”

    徐庶微微一笑:“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凭我们目前所学,距离考入大学还差得远,保守估计要从县学读起,国学、语文不用担心,数理却是必须下苦功,此外还要考核武术、技击、体魄等……”

    石韬的嘴越长越大,“这……这……还是人考的吗?”

    徐庶哈哈大笑,轻拍石韬的肩膀说道:“这就是高勇麾下兵马骁勇善战的原因,试想随便一个军官乃至士兵都能识文断字,都懂得用分析战局,都能对兵书战策倒背如流,这样的军队该有多强大?”

    ※※※※※※

    襄阳的危机在加深,随着曹军屯兵江北,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逃难,不少官吏、世族也夹杂其间。整个州府仅能勉强维持运转,一道命令往往需要平日三五倍的时间才能送达。刘表身心疲惫面容憔悴,一众谋士亦苦无对策。朱灵没有做出预想中的动作,反倒是刘备拒绝了救援,孙策铁心坐壁上观。

    “都走吧”刘表喟然长叹,神色落寞。“趁着江陵还没有被袁绍攻克,趁着文聘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主公”

    “州牧”

    刘表微仰起头:“去益州或者司州,至少能活下去。表与高勇算是有些交情,他不会为难你们。至于其他几处,各随其便吧。”

    “主公,我们都走了,您……”

    “呵呵,留下而已,谁还能如何?毕竟我是皇亲,而曹操又要依托汉室。无妨而且,诸位投奔他方,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刘表淡淡讲道,“府库尚有一些钱粮,你们带些走,其他的都将赏赐给守城将士。表窃据荆州数载,未立寸功,也只能聊表歉意。”

    “主公”

    “走吧”刘表甩袖起身,转入屏风之后。

    一干谋士、幕僚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抱拳,互道保重后踏上了迁徙之路。

    这一夜过后,襄阳州府了无痕迹。只剩下绵绵细雨,阴霾天空。

    ※※※※※※

    五月四日晌午,十二万匈奴兵倾巢而出,列阵于定襄城外。

    贺赖居中,神色傲然,环顾左右,顿觉天下我有。“匈奴勇士听令:前方就是定襄城,里面只有万把汉军,而他后面就是富庶的并州沃土,杀过去奸阴掳掠,好不好?”

    “好嗷”左贤王的挑唆,让十数万匈奴兵兽血沸腾,恨不得插翅飞跃阴山。

    “抄家伙,杀过去”左贤王狠狠一劈,气势无双。

    “杀”一群兽吼,十数万匈奴兵随即按照潘六奚的规划,分批、分段、包干制投入了攻打定襄城的战斗。

    “这次能拿下吗?”匈奴有人问道。

    “上次不是险些拿下?这次一定没问题。看到没有,那可是上任贤王的军师”

    “上任……没记错的话,上任贤王好像战败后死在汉军手上了……”

    “这……”

    二人对话的时间里,匈奴兵马已经冲杀了过去。陡然间,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二人不禁向定襄城望去,城上的黑鹰军旗依旧迎风飘扬。

    定襄城上,高顺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扫视城外蜂拥而来的匈奴兵马。一旁的郝昭、孔翔摩拳擦掌,只等高顺一声令下发起最凶猛的反击。隐蔽处,张飞撇着嘴,小眼睛眯眯得看着高顺,只盼着令旗挥舞,让机炮营全力开火。大概只有吕布最省心,立马横刀守在内城,只待发动逆袭,找回当年纵横并州的风采。

    “匈奴人上钩了,不枉我等十数万将士奔波、演戏,这一次贺赖拿出了全部底牌,很有股不成功偏成仁的气魄”高顺语调平静,丝毫看不出大战临近的惶恐。与之相反,定襄守军却是继续演戏,看到匈奴大军蜂拥后,纷纷奔走哀嚎,丢盔弃甲杂乱无章。

    披挂整齐的龚竔十分讶然,悄悄拽了拽郝昭的袖口,低声道:“昭子,这样折腾是不是有点假?”

    郝昭伸手指了指对面城外的匈奴后阵,说道:“秦王曾告诫我等:假作真时真亦假,用来迷惑匈奴人最合适不过。前几年的并州大战,戏演得比较真,这次担心匈奴不上套,就只好往假了演。”

    龚竔满脸诧异:“这也行……”

    “兵不厌诈”孔翔点头赞同,“看看,匈奴人多来劲,这次能杀个痛快了他娘的,为了灭匈奴,我布鞋都磨坏了两双”

    对阵双方的将领谈笑风生中,大战拉开了序幕。霎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四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直冲九霄。匈奴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在巨大利益的鼓动下,不计伤亡、前赴后继,天河倾泻气焰滔天之感。

    而守军却在这样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中,渐感不支。二三里的城墙险象环生,两翼角楼更是数度易主。仅仅一个时辰,匈奴就投入了超过五万人轮番强攻,使得定襄城防犹如轻薄的宣纸,随时可能破裂。

    潘六奚神情大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大王,两个时辰内定襄城必破”

    贺赖心情同样大好,嘴快咧到耳根去了,一双眼睛充满高傲的神色,自得的扫视两侧面色红润的匈奴将领、族长,“这一次我等同进共退,攻破定襄城后立即分兵南下,分区分片烧杀掳掠各随其意。”

    “哈哈,谢大王”众人目露贪婪,一幅幅狰狞神色。

    此刻,匈奴兵马再次冲上了定襄城头,眼见褐色的潮水即将翻越过去,城门开启即将到来……

    “大王快看,城门开了,匈奴勇士杀进去了”

    “儿郎们,抄家伙,准备进城屠光汉军”

    “绳子都带好,多绑几个女人带回去乐乐”

    “哈哈”

    各种污言秽语,在城门缓缓开启的喜悦中,愈发凸现出匈奴人的残暴。

    “城门开了,杀过去啊”

    第一次,匈奴只付出了两千来人的代价就打开了一座城门,一座要塞的城门。贺赖心情极度兴奋,“动脑子却是比动手来的容易,以后得继续动脑子。潘六奚,赶紧谋划下一步怎么打,嘿嘿,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高勇的脑袋,想要享用高勇的女人哈哈哈”

    疯狂,匈奴已经彻底的疯狂城门洞开的一刻,匈奴人发出了最嚣张的嚎叫,不顾一切的向定襄城内冲,生怕晚了一步,好处被其他人抢走。甚至不少匈奴兵放弃了围攻中的汉军,纷纷加入到翻墙入室的行列……

    然而,当第一位冲进城门的匈奴兵嗷嗷怪叫着准备烧杀掳掠的时候,却惊喜的发现,原本应该重兵防守的内城竟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几面军旗无精打采,而内城里面更是冒出了浓烟,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咦?该死的,竟有人抢先?”不待这位匈奴头目发出声音,就立刻被身后用来的其他人推搡开来,几百上千的匈奴人迅速涌进内外城之间。当他们看到空无一人的内城时,无不兴奋得嗷嗷吼叫,恨不得飞过去,抢夺城内的财物女人。

    终于,还算能维持的队伍散了,匈奴人再次暴露出劣根性,似乎抢东西、抢女人比杀敌更重要。

    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冲进了外城,即使城墙上仍有死战不退的汉军,却再也勾不起匈奴兵厮杀的兴致。褐色奔涌不息,似洪水冲向了内城。

    潘六奚长出口气,这一次总算报了当年并州战败之仇。此刻举目眺望城墙,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可就在此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等等,有些不对汉军似乎有意向两侧收缩,难道……”一个激灵,潘六奚脸色一片惨败,“大王,汉军似乎……”

    “呜——”

    话音未落,嘹亮的进攻号声骤然响起,只不过,这是专属于汉军的进攻号声V

第十章 隔江相望(1)

    建安二年的夏天有些燥热,中原大地热浪滚滚,江南荆扬暴雨成灾,北方幽、冀同样没能幸免,降水量骤减,不少河流露出了河床,并州北部更是田地龟裂,旱情日益加重。天灾不断,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无论是高勇还是刘备、曹操、孙策等人,都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赈灾中去。哪怕是袁绍,也不得不拿出积蓄的钱粮安抚百姓,面对咄咄逼人的曹操,袁绍再也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七月初,秦王高勇批准政务院请求,拨付二十亿专款,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招募旱情严重地区的百姓,对北方各州的主要河道清淤河床加固堤坝;再拨付十亿专款,雇佣民夫对各州道路进行维护,另新修数条国道,将凉州、徐州、汉中、阴山等地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各大工地陆续开工,即使灾年,百姓仍然拥有相当的购买力,直接拉动经济发展,米面粮油的需求大增,日常用具的销售也出现井喷,尤其是四轮马车,更是成为富裕与否的象征,在道路日益发达地区,没有马车真的是寸步难行。由此也带动北方畜牧业的迅速扩张,加上阴山防线稳固带来的千余里草场,统帅部再也不必为战马的替换发愁。

    七月中,各州府提交的第一批改扩建城池得到批准。汉中、长安、敦煌、玉门、洛阳、北海、下邳、广陵、濮阳、宛城等各主要城池皆榜上有名。政务院除拨付专款外,还发行国债、发放低息贷款,想尽一切办法刺激经济。

    七月底,由官府组织,民间参与的第一支超大规模商队从长安出发,携带着各种商品踏上西去的道路。右匈奴的败退,新国道的竣工,让西域走廊爆发出无法想象的能量,贸易额与日俱增。玉佩、耳环、丝绸、布匹、陶瓷、玻璃制品、精致器具等商品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抢占了西域诸邦绝大部分市场,并且势头不减,继续向西扩张。在国内仅仅是低等级的廉价商品,竟然换回了数之不尽的真金白银。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各州商人疯狂。于是,就有了上面这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商队,仅仅报名注册的商户就多达九百,各种商品装满了八千余辆马车而他的目的地并非西域那些小邦国,而是更西边的国家,安息、大月氏、康居。

    为了保护商队安全,以及彰显强大武力,统帅部特别下令第二军派出一个师的兵力全程保护这是第一次武装保护商队,仅仅是一个师的战力,就几乎能够灭掉整个西域邦国,相信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主动挑衅。同时,西行旅程中,该师还要负责测绘地图、演算进军路线、制定未来进攻计划的责任。故此,除正常的一万六千名官兵之外,还临时增设了一个医护营、一个测绘营,全部抽掉精兵强将补充。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任务被二十四师获得。“苏由”也成为今后历史书中十分响亮的名字。

    八月,面对不见丝毫好转的灾情,曹操率先效仿北方,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治理河道、修缮城池、拓宽道路,保障治下百姓的基本生存条件。且军屯的持续推广,让曹操背负的压力相比其他几方要小许多。此后半个月内,刘备、孙策相继采用同样政策恢复生产。

    最惨者当属袁绍,势力内人烟稀少,杂蛮甚多,暴雨过后往往发生恶性疾病,短短两个月,几万兵马折损近三成,使其不得不转攻为守。随后,南蛮、山越等部落在孙策、高勇的双重压力下,纷纷迁入袁绍势力范围内,直接导致当地局势日益紧张,矛盾越积越深,随时有爆发的风险。继刘表之后,袁绍成为第二个整日愁眉不展之人。

    八月十日,统帅部拟定,甘宁指挥,张颌、武安国、高览三员大将亲自领兵,调动第十六军、第七十一师、海陆一师、海陆二师向交州发起进攻。五日内进占交趾郡,十日内拿下合浦郡,兵锋威胁交州治所番禺。

    孙策一边怒骂高勇,一边被迫连续后撤,让出了交州西南约三分之一的区域。虽然没有太大损伤,可对军心士气的影响甚重。

    九月,海口港开始选址,整个东南沿海的岛链终于齐备。同月,玄菟级丙型的祥瑞、祥贺2)两艘战舰南下,划入联合舰队开始服役。该级别最后两艘战舰的龙骨也已铺设完毕,至十一月完工,其后玄菟级停产。该级别共建造十五艘战舰。新一级渔阳级巡洋舰已经开始了最后设计定型工作,其最大的改进是三层射击甲板,并正式列装机炮和即将定型量产的轻型前膛炮(早期前膛炮的射程近,陆战守城勉强凑合用,海战倒是能发挥最大效用。)。

    “讨伐檄文发出几个月了,为何北方毫无反应?”刘协双眉紧锁,虽然其中有曹迫的成分,但也包含了刘协对高勇的恨意。

    “皇上,北方各州被高勇经营的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只怕发出的檄文都被高勇扣下。”杨琦虽然始终陪伴皇帝,但自从被请到豫州,再来到襄阳,心情就没有平静过。刘表的死,给皇帝相当打击,最后能够制约曹操的力量没了。至于刘备,只看其对刘表的见死不救,就足以令人厌恶。

    “爱卿,难道真的再也没有一点希望?”刘协表情悲苦,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逃出来。

    “希望总还是有,丞相与镇南将军、征南将军的联合,就足以说明斗争还未结束。且这几个月来,高勇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证明其也面临灾害力不从心。现如今就看谁能先恢复过来,谁就能占据主动。”

    说到这,内侍推门而入,端着托盘恭敬道:“皇上,该用午膳了。今儿是最近风靡襄阳的菜肴——糖醋里脊。”

    “哦?糖醋里脊?”刘协闻了闻味道,顿觉食指大动,“这味道,很香”

    内侍微微一笑,解释道:“此乃用镇南将军专门呈贡的白糖与食醋调配炒制而成,味道独特。”

    刘协仔细一闻,不禁惊讶道:“这食醋的味道怎么有些怪异?”

    “呵呵,回皇上话:这是最新流行起来的新食醋,具体生产方法无人知晓,只知道是从新野流出,可能出自宛城一带。”

    “北方?”刘协神色一黯,他的家在北方,记忆中的一切都在北方,而此刻,却不得不身居江南,何年能回尚不得而知。倘若先祖知晓眼下情形,不知道会不会从陵墓中跳出。

    眼见皇上再度陷入沉思,杨琦、内侍对视一眼,知趣的退出寝殿。黄昏中的临时皇宫内,只剩下刘协一人呆坐。

    此时,曹操也在吃着糖醋里脊,只不过入嘴后一片苦涩。“仲德、始宗,可想到办法制止百姓出逃?昨日治曹奏报:七月至今,逃荒百姓多达五万长此下去,襄阳将有空城之危。”

    轻咳两声,程昱的脸色比起以前更加苍白,几年劳心劳力,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是为了报答曹操的知遇之恩,他一直在忍耐、在强撑,“丞相,百姓外逃,无非是无地耕种、吃不饱饭而已,加上西边、北边都在宣扬无偿分田的诱惑,换作卑职也会动心。因此,对付此种情况,还需从核心入手。第一,重新检地,除确认有主的田地外,其余全部收归官府;第二,严令控制土地买卖,不能让世家、大族继续兼并本就不多的耕地。”

    刘先神色微变,土地兼并的情况早已出现,只是刘表在位时苦于外患始终没有下狠心扼制,结果导致百姓出逃日益严重,也使得荆州本地势力强横起来,动辄与官府对抗。平时与官府夺利,乱时抱团自守,丝毫不顾及官府的利益。看到曹操恳切的目光,刘先露出一丝苦笑:“禀丞相,程祭酒的方法很好,但是现在的荆州宜稳不宜动,如果贸然出手,恐怕会导致乱起,为他人做嫁衣。”

    曹操闻言,双眼瞄了瞄刘先,放下碗筷,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解释。

    刘先一声轻叹,缓缓开口道:“荆州近两年屡遭侵害,天灾不断,使得百姓无以为生,不得不将土地卖于大户,从而成为佃户。原本刘州牧在世时打算治理,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能眼看着本地士族日渐壮大,抱团对抗官府。如果丞相采纳程祭酒的方法,虽然不说一定失败,但会严重影响本地士族态度,也许会有人从中作梗,甚至煽动闹事。更甚者,勾引敌人里应外合。故此,对付他们不可急躁,或步步为营徐徐缓图,或雷霆一击彻底绝患。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免引起动荡。”

    曹操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程昱,“何种方法好?”

    程昱沉思片刻,目光坚定道:“雷霆一击,永绝后患刘别驾,并非不愿采取步步为营之法,只因北边的高勇不会给我们重整旗鼓的时间。七月檄文中可是认定了他为汉贼,势不两立是一定的了”

    刘先诧异道:“可是两个月来北方一直很稳定啊,未见任何异常?”

    “呵呵,那是你不了解高勇。此人不动则已,动必雷霆万钧”程昱笑道,神色中不乏钦佩之情。“两月来,荆州、豫州、扬州的商品价格明显上涨,高勇军对偷运的缉捕越来越凶狠,仅仅八月,豫州即折损了二百余人。这些尚不算如何,最恨的还是对马匹的严控。以前还能买到一些驽马,如今连病马都买不到了。放眼江南,只剩丞相麾下的虎豹骑这最后一支骑军。”

    “这……有大江天堑在,高勇的骑兵也无用武之地吧”刘先有些天真道。

    曹操不禁大笑起来,“扬州尚在高勇手中,他不需要渡江,只需西进即可”

    这时,蒋干快步走了进来,“丞相,长安细作密报。”

    “哦?莫非高勇要出兵益州?”程昱惊道。

    蒋干急忙摆手,“非也,乃是长安组建了一支庞大商队,并派军队护卫,向西域贩卖物品。”

    “这有何奇怪?自从高勇占据凉州,每个月不是都要派出商队?”刘先奇怪道。

    蒋干看了一眼刘先,微微躬深施礼,“刘别驾,这次的商队非同小可,仅货运马车就超过八千辆,随行护卫的军队是一个加强步师,兵力高达两万”

    “这是……”曹操面色一变,震惊道:“高勇这是要对西域动手派兵护送不过是探路罢了。难怪豫、荆、扬的物价上涨,有了西域,高勇不必担心货物卖不出去。仲德、始宗,看来自力更生才是唯一出路啊你们立即拟定一份计划,调兵遣将,一个月内必须遏制百姓逃离。”

    九月中,南方的暴雨总算告一段落,北方的旱情也在冷空气光顾后得到缓解。

    九月二十日,曹操、刘备联合出兵五万南下,三战三捷,迫使袁绍放弃武陵郡,收缩兵力坚守长沙、零陵一线。若非孙策的主要兵力都用来防备交州、扬州,只怕袁绍都可能被打得逃入南荒。

    此时,北方大漠也传来了消息,惨败而回的左匈奴果然利用时间差,抢先对鲜卑下手,半个月内吞灭西部鲜卑百余个中小部落。其后,鲜卑主力返回,双方激战数场,鲜卑略占优势,却也难以击溃匈奴主力。

    九月底,北方大漠普降大雪,鲜卑、匈奴罢战。

    十月,幽州、冀州、青州、司州迎来丰收,尤其是河套地区,即使受到旱情影响,仍然创造了超出预期的产量,凉州、兖州、徐州、汉中也从战乱中恢复过来,农业、商业取得大发展。受益于西域商路的开通以及全新农具的全地域推广,政务院预测本年全年税收有望突破二百八十亿,粮食总产量更是创纪录的一百零八亿石,仅仅农税一项就接近二千二百万石

    连续五年财政盈余,让高勇底气充足,有了向西域伸手的本钱。于是,十月一日这一天,高勇下令统帅部抽调精兵强将,根据西域商队搜集的资料,制定攻击计划,第一步就是要将国境延伸至安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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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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