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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啸     霸王新传txt下载     霸王新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四面楚歌

    “霸王,别来无恙?樊哙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了。”杀猪的樊哙说起客套话来,竟是脸不变sè气不喘,想来当了多的将军,又常和张良等人在一起,多少也沾染上了点文人之气。

    “樊哙,当年在鸿门宴上,孤曾赐你美酒与肉,今天你带着这些人马前来,不是还孤这份人情的吧?”陈宇想起了在中学时学的《鸿门宴》,里面樊哙还说些著名的话,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出自这位老兄之口。

    “当年在鸿门,蒙霸王赏赐,哙岂敢忘却?然今时局大变,我为刀俎,霸王为鱼肉,霸王若能归顺汉王,哙可在汉王面前美言几句,或许能保住霸王及夫人xìng命。”樊哙大笑起来,得意地说道。

    “哈哈哈哈”陈宇大笑起来,“我西楚霸王纵横天下,岂能仰人鼻息?不过孤怜惜樊将军是条汉子,倘若将军相投,当即封侯。”

    “霸王,汉王早已许诺,拿住霸王,赏千金,封万户,与此相比,霸王的条件似乎不太优越哇。”樊哙左首一名黄脸将军笑道,眼中却似要冒出火来,看得陈宇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有点什么过节。

    “你是何人?”陈宇画戟一指,喝问道。

    那黄脸将军冷笑道:“霸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乃沛县王陵,霸王烹陵母时,可曾想过今rì竟为陵等所困?”

    烹王陵的母亲?我靠!陈宇都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项羽,也太残忍了吧,老子原本还想拉拢一下这个后来的汉朝丞相,原来彼此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恩仇,看来招降是没戏了。

    原来,当年王陵投奔刘邦时,项羽便抓了他的母亲做为要挟,不想老太婆一天竟自杀了,从此王陵一心一意地追随刘邦,项羽一怒之下,将他母亲给煮了。王陵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更加对项羽恨之入骨,这次合击楚军,原本他不是前部,但他主动请战,韩信也知道这一关节,就让他与樊哙统领前军。

    “那王将军何不放马过来,为母报仇?”陈宇挑逗道。既然得不到这个人才,那么也不能给刘邦剩着,据自己脑瓜子中的记忆,王陵也算汉初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哼,陵今rì到阵前来,正有此意。”王陵这会儿是眼外分红,绰枪纵马杀了过来。

    陈宇嘴角一丝冷笑,两腿夹紧马腹,画戟一拍乌骓马,乌骓心有灵犀地四蹄扬起,宛如一条黑龙一般,挟裹着浓浓血腥和阵阵杀气,朝着对面阵上的王陵猛冲过去。

    “铛——!”枪戟相交,震荡出刺耳的层层金戈撞击声,有不少军士都不禁捂住了耳朵。

    “好个王陵。”陈宇在心头也忍不住赞赏起来,自从来到古代之后,自从拥有了霸王项羽的天生神力之后,还没有遇到一名将领能够在自己手上走上一合,而再看王陵,竟是脸sè不变,气也不大喘。比起那天的周勃、灌婴来,似乎稍胜一筹。

    王陵拨转马头,一颗心“嘭嘭”地跳动着:“好厉害的霸王,要不是自己使出十分的气力,恐怕手中的长枪就要脱手了,难怪人说霸王神力,天下无敌,看来要报母仇,方得照大将军之计才行。”

    “再来!”陈宇豪情大起,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正要过过瘾,岂能放过?

    两人正准备卷起袖子大干一场,不料汉军中竟鸣金收兵了,而且是樊哙亲自敲着一面铜锣,王陵一听,冲着陈宇喝道:“今rì作罢,明rì再与霸王一战,可敢应否?”

    “好,今天且到此,孤敬你是员虎将,绝不乘势赶你。”陈宇画戟一横,道。

    汉军渐渐退去,陈宇也回归本阵,引着军马进入营中,关紧营门,多派了人手,提防着韩信偷袭。

    ※※※

    夜幕降临,稀疏的星斗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一如着劲吹的北风。

    汉军大帐内却是chūn意融融,刘邦带着韩信、张良等人与一班将佐于中军大帐中饮酒。

    “诸公,如今已将项羽困在垓下,王将军也在阵中与项羽交过手,那的确是他,所以有人说他已经逃走了,简直就是笑话。”刘邦喝完一杯酒,面sè微微发红,搂着宠爱的戚夫人,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着。

    说项羽已经逃走的正是韩信。历史发生了变化,但是韩信的机敏和过人的军事才干使他隐隐感到楚军大营中有了些须变化,因此跑去对刘邦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刘邦毫不理睬,最后派樊哙和王陵去楚军营前叫阵,看看项羽有没有离开垓下。

    韩信脸sè难看极了,幸亏和刘邦谈起这时的时候,旁边只有一个张良,否则要被众将听到,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齐王、大将军?

    “依我看,项羽这是在坐等援军,大将军应该下令,派一将引军截断项羽江东援军的来路,将项羽彻底困死在垓下。”樊哙咬下一块鹿肉,又喝光一杯酒,道。

    他这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对对,樊将军言之有理,项羽之所以坚守垓下壁垒,就是指望着江东部下前来援救,只要我们断了他们的粮路,歼灭他的援军,那垓下数万楚军将不战自乱,到时候项羽还是手到擒来?”

    “诸公何须如此?”刘邦一边的张良笑道。

    “莫非子房有更妙的计?”刘邦最喜欢张良给自己出主意,这个张子房,只要是他出的主意,还没有不应验的。

    “只需教我军中士卒学会楚歌,夜晚于四周传唱,则可解垓下数万楚军。”张良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妙计来。

    韩信听罢,抚掌大笑:“子房高才,我亦不及,佩服佩服。”

    刘邦还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唱几支楚歌,就能击溃楚军?子房你们不是在说梦话吧?”

    “四面皆是楚歌,则项羽定以为汉王已得楚地,其战心必失,垓下楚军闻得乡音,思乡心切,加之军粮将尽,其军心自然涣散,再无斗志,如此则不废一兵一卒,使项羽再无应战之心,也无可战之卒。”张良轻笑道。

    “妙!妙!妙!”刘邦激动起来,握住一团柔软的手稍一用力,只疼得戚夫人失声叫了起来。

    众人皆是心中一动,美艳的戚夫人公然在中军大帐中,在诸侯众将面前,竟发出那样近似于消魂的声音,怎么说也是件世间罕有的事,却又都不好笑出声来,只得强行憋住,刘邦也觉得难堪,白了戚夫人一眼,道:“还不回你的帐去?”

第十六章 霸王携姬

    垓下,楚军大营,硕大的“楚”和“项”字旗在狂风的吹鼓下,发出“拨拉拨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这样的响声多少让虞姬感到有些害怕,一边听着火烧木头的声音、嗅着焦木的味道,一边温着酒水,等着霸王回来。那个自己心爱的大英雄,现在正在中军帐中与诸位将军商讨如何突围的事。

    大帐内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像人跳动的心脏,有力但显得脆弱,甚至一阵大风就能将它吹灭。帐外寒风凛冽,直吹得守夜的士卒浑身发颤,手中的铁戈似乎不听使唤,冷冻得像亘古不化的坚冰,身上肌肤都僵硬了——何时才能回到温暖的故乡——江南啊。

    “虞,我回来了,拿酒来。”陈宇挑帘进来,跺了几下脚,抖了抖身上的薄薄霜华。

    虞姬温顺地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在陈宇眼中,仿佛整个营中似chūn风吹过一般和煦。这就是美人的威力呵,陈宇不由得浮想联翩,一片白花花的软肉,一阵阵杀敌似的冲刺……

    虞姬将温得滚烫的酒端来,两眸中柔情似水,面颊上微带红晕,道:“霸王,请慢用。”

    “恩,果然是好酒,好酒!”陈宇一饮而尽,“虞亲手温的酒,孤就算喝上一辈子,也总觉得还是那么清香,怎么也不会腻味!”

    “霸王取笑了,”虞姬面sè更加红润,“今天霸王怎么如此高兴,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陈宇将美人搂在怀中,笑道:“不错,今夜孤就率八千子弟突出重围,返回江东,再整旗鼓,与刘三小儿决一死战。”

    “终于,终于要突围了吗?”虞姬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

    “是啊,等杀出去之后,咱们就一路直奔江东,有长江天险,谅他刘三韩信有三头六臂,也飞不过来。”陈宇一想到回到江东之后,就可以安心地和虞家MMXX一番,心情更加愉快。

    “难得霸王如此高兴,只可惜军中少乐,妾愿为霸王起舞以助酒兴。”虞姬面sè凝重起来,缓缓地向帐中摆放着的一柄配剑走去,那柄剑,曾经跟随项羽多年,上面粘遍了对手的鲜血,也记载了更多的荣光与辉煌。

    陈宇心中“咯嘣”一下,难道她要自刎?在四十万汉军重围中,八千子弟若想全部安然冲出,那绝非易事,莫非虞姬还如历史发展的那样,要以死来帮助项羽了却后患吗?

    “不,虞,”陈宇连忙站起身阻拦道,“今夜突围,孤视四十万汉军如土鸡瓦狗,天下也无人能阻孤东向江东,虞又何必替孤担忧,孤若失去虞,则天下于我如粪土浮云。”

    虞姬被陈宇看破心思,吃惊非小,更是感激泣零,语带泣声道:“妾不想霸王竟是心思缜密,妾想汉军重重,霸王若想安然杀出,必不可多存顾忌,妾若一去,则霸王无忧矣。”

    “虞,你若去了,孤之忧何止千万,怎说无忧呢?”陈宇将剑放回原处,拉着虞姬温暖而柔软的小手,怜爱地抚摩着,“等到了江东,孤以西楚江山担保,再也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

    “只是今晚无歌舞,助霸王酒兴。”虞姬不无遗憾地说道。

    “不妨,”陈宇笑道,“待会儿汉营中会有人奏唱楚歌为我大楚将士壮行。”

    “汉营中竟有人会唱楚歌?”虞姬有点不信,轻轻摇摇头。

    陈宇一个鬼点子爬上心头,笑道:“虞,你若是不信,可否与孤打个赌?”

    “赌什么?”虞姬好奇道。

    “若是孤赢了,孤到江东之后,你要好好服侍孤;若是你赢了,回到江东之后,孤就好好服侍你,如何?”陈宇yín荡地笑道。

    “可是,妾一向都在服侍霸王,到了江东,妾自然还要服侍霸王,那么霸王赢了,岂不没有得到好处?”虞姬不解地问道。

    “你只需……”陈宇附在虞姬耳旁轻笑道。

    “什么?让妾……”虞姬面sècháo红,娇羞不已,“霸王……”说到这里,已然是羞得红霞满面,心中小鹿乱跳,再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四周隐约传来了阵阵哀怨、低沉的歌声,歌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竟汇合成一股强大的音波,在楚营四围上空荡漾徘徊,让西楚将士们恍惚回到了梦中多次出现的家乡。

    楚歌!楚歌!那是楚歌!那是楚歌!

    四面楚歌!终于奏响了吗?陈宇开怀大笑起来:“虞,孤的预言如何?汉营知道孤今打算突围而去,特为孤及八千子弟准备了浩大的楚歌声,倘若今夜不走,真是辜负了刘三韩信张良等人的一片苦心哇。”

    “霸王。”虞姬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霸王,既有他与生俱来的英雄豪气,更添加了不少难以琢磨的智慧,他竟能够猜测出汉营中此时会传来楚歌声,难道上苍真的让自己嫁给了这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吗?虞姬一时jīng神竟恍惚起来,半是感激半是怀疑。

    一名军校进入帐中,跪道:“霸王,众将士都已准备完毕,项庄将军使小人来问霸王,何时可出营?”

    陈宇披好铠甲,挽着发愣的虞姬,对军校道:“走,现在就出发。”

    楚营之中,八千骑兵皆整装完毕,黑漆漆的铠甲,闪着寒光的大刀,一双双炽热的眼睛打量着他们心中的战神。

    陈宇跨上乌骓,将虞姬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后,并用棉布将她缠绕在自己身后。嘿嘿,当年看电视剧《三国演义》,吕布不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袁术那儿的吗?只不过老吕那一仗打输了,而我西楚霸王项羽,这次却要成功突围!

    “弟兄们,”陈宇做着最后的动员工作,“大家都是从江东跟随孤一起征战多年的子弟,若孤不能将诸位带回,则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而今我大军业已渡过淮水,抵达东城,弟兄们在垓下是使命也已完成,今夜就跟随孤冲进汉营,杀他个痛痛快快!”

    “跟随霸王,杀进汉营。”项庄兴奋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不要吵,想惊动汉军吗?”陈宇白了一眼这个冒失鬼,继续道,“弟兄们,今夜突围便罢,否则,不成功便成仁,要想回到江东老家,与妻儿老小合家团聚的,就哪出当年咱们破釜沉舟的劲来,将面前的汉军看做的暴秦大军,明白了吗?”

    “明白!”楚军应诺着,声音沉着而坚定。

    “好,打开营门,向东南方——杀!”陈宇一提缰绳,乌骓马一声长鸣,四只雪白的蹄子半空中撩起,便如箭般,向着汉军壁垒冲去。

第十七章 垓下突围

    夜幕沉沉,黑暗弥漫在天地之间,像是给半空笼罩了一层黝黑的纱布。天空中的月亮也不见了踪影,似乎被这黑漆如铁的浓雾所吞没;分散在空中的星斗也缓缓暗淡下来,最终泯灭在一片漆黑之中。

    八千楚军都是跟随项氏从会稽起兵的子弟,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小战役,早将生置直度外,现在又都明白,自己肩上肩负着保护霸王的使命,于是个个争先恐后地想挡在霸王面前。

    身为霸王,又怎么能落于人后,何况乌骓的脚力世间罕有,因此只见一骑二人,冲在阵前。

    汉军正组织了一帮人在高唱楚歌,没有料到楚军竟会迎着瓦解他们斗志的歌声中冲杀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慌忙向后撤去,一路上尽是扔的瑟、竽等楚地的乐器。

    示jǐng的响箭却也在慌乱之中被shè上了天空,发出凄厉的响声。汉军中各路人马都被惊动起来,各个将领也都在黑夜中开始组织起仓促的抵御——由于天黑,加上慌乱,整个汉营中只听见喊杀声一片,却不知楚军有多少,甚至还出现了不少汉军自相残杀的局面,直到双方将领一碰头,才知道坏事了。

    韩信也急忙披挂上马,传令道:“此必是项羽要突围而出,传令各军各寨,务必扎紧口袋,不要走了项羽,若有纵敌资敌者,军法从事!”

    陈宇马快,已经通过了两道壁垒,正冲杀间,只见一名汉将,骑着红sè战马,手中舞着一**刀,向自己冲了过来。陈宇并不答话,画戟架住大刀,顺势一扭,戟的月牙勾住那名汉将的袢甲绦,用力一拉,竟将身上甲衣扯碎。

    那名汉将还算机敏,见势不妙,直接打马而过,逃了出去,大刀一挥,让部下一帮士卒封堵上去。自己虽然颇显狼狈,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这比什么都强。

    陈宇也不恋战,继续率着子弟兵们向外突去。汉军很快便弄清楚了情况,知道楚军分几路突围,于是分别派人堵截。韩信脑瓜子一转,将周勃叫到面前:“周将军,你率本部兵马火速奔袭楚军大营,看项羽有什么反应,倘若楚营空虚,则派人速速来报。”

    周勃一愣,不派自己去阻截突围的楚军,却要反过来去攻打楚营,这真是咄咄怪事,但是将令不敢违,只得领命而去:“诺!”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汉营中火光冲天,上万的火把将大营照得如同白昼,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的汉军像发了疯似地冲着楚军涌来——韩信治军严格,稍有违命者,立斩不饶,因此诸军奋勇向前,并不顾身家xìng命。

    乌骓马疾如闪电,但落在后面的楚军可就慢了半拍,有一小部已经陷入汉军的重围之中,虽经拼命撕杀,但终究因为寡不敌众,仿佛在沸腾的铁锅中扔进去的一个冰块,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陈宇回头一看,不少楚军为了让自己的战友赢得时间,正以超乎常人的毅力搏杀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人,胸口已经中了一箭,却使出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长矛扎进对面一名汉军的胸膛。一位络腮胡的壮汉,自己的半条腿被一名汉军斫去,鲜血像喷泉一样涌shè而出,然而他却怒喝一声,刀光一闪,那名汉军的项上人头已经滚到一边……

    这些,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呵!陈宇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更不能拖延时间,那样的话,只会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老伙计,咱们走!”陈宇两腿一夹乌骓,乌骓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悲鸣一声,撩起四蹄,飞也似的向前狂奔而去。

    “不要走了项羽!”汉营中到处是这样的呐喊声。

    大地上满是尸体和头颅,殷殷的血液喷淌了一地,汇集成小溪一般的血流沿着山坡向下淌去。以前读史书,知道有“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说法,但那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意象,今天亲眼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陈宇心中都不禁在惊悸和抽搐着。

    乌骓马跃过,又有几名汉军丢去了自己的脑袋,几泼热血洒过,一群血人似的楚军立刻从仆地的尸体上跨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怜悯对手的死亡。

    眼看着就要冲出汉军的壁垒,陈宇暴喝一声:“大楚儿郎,前面就是最后一道营壁,跨过它,江东父老正捧着美酒佳酿迎接咱们呢。”

    听到霸王这一声,已经疲惫不堪的楚军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顿时jīng神焕发,手中的大刀长矛也舞得格外起劲。看到了光明的方向,有了一线生机,众人皆是奋力战斗。

    忽然前面一阵铜锣响,近五千名汉军列开阵势,拦住陈宇及楚军的去路。

    “霸王,为首的汉将周贯是末将的部将,待末将上前,劝其让开一条道来。”孔熙看清来将,对陈宇说道。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子弟兵,由出营时的八千,已经锐减到八百多人,而且还有不少人身负重伤,浑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了,只能依稀辨出两颗眼睛还烁烁有神,坚毅地看着自己的霸王。

    “去吧。”陈宇吩咐道,最好不要再战,自己倒无所谓,但是这八百壮士,可是复兴大楚的火种,可不能让他们都凋敝了。

    孔熙纵马上前,喝道:“来者可是周贯?”

    “原来是孔将军,周某这厢有礼了。”周贯一抱拳,冷笑道。

    “周将军,当年我待足下不薄,今我与霸王,穷困到此,还望将军念在旧情份上,给我君臣让出一条道来。”孔熙还了一礼,道。

    周贯手掠胡须,笑道:“将军待周某自是不薄,可汉王待周某也是不薄,而且擒获项羽者,赏千金,封万户,这么大的赏赐可是前所未有,你说周某是念旧情好呢还是得到这赏赐好?”

    孔熙面sè一变,知道无法说服周贯,不禁恼羞成怒,斥道:“好个忘恩负义的周贯,今rì孔某就要斩了你这小人。”

    那边周贯也不相让,拍马横枪上前道:“今rì正要拿了你与项羽,到汉王、大将军处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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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小舒今天有事,只好等到晚上才来更新,真的抱歉。

第十八章 东城休整

    只听得半空中“当啷”一声,孔、周二人刀枪并举,碰撞出星星火花,在黑夜之中,火花一闪而过,随后倏忽归入黑暗当中,两马错镫,旋即又都拨马朝对方冲杀过去。

    不多时,孔熙与周贯两人便胶着在一起,周贯突然冲着孔熙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将军待贯,恩同再造,贯岂敢忘之?不过相逢于阵中,若私自放了霸王及将军,未免汉王及大将军生疑,故将军可斩贯,贯已让部下徉攻,只待贯身首异处,就一哄而散,则将军与霸王可安然脱险矣。”

    “什么?”孔熙吃惊非小,忙道,“不,周将军,此事切切不可!”

    “将军,汉王追兵将至,如之奈何,请将军速行此计,可解当下之厄。”周贯又是一枪,焦急地说道。

    “周将军可随我归顺霸王,霸王定不会负将军。”孔熙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昔rì汉王曾赐家母一饭之恩,贯奉母命跟随汉王,私放强敌已属不该,又安能背之?将军不可再行拖延,陷贯于不仁不义!”周贯眼见大批的追兵就要到了,心下大急。

    孔熙长叹一声,热泪早盈满眼眶,眼睛一闭,大颗大颗的英雄泪潸然滚下,眼看着楚军正被蝗虫一般的汉军蚕食,心下一横,只见刀光一闪,周贯惨叫一声,人头落地,滚到一旁,身子仍直挺挺地骑在马上,脖颈处的鲜血如同泉涌,还不停地泛着鲜红的泡沫。

    “杀!”陈宇见孔熙得手,画戟一挥,指挥着八百子弟兵从缺口中冲了过去,楚军顿见一个大的缺口出现在面前,个个奋勇向前,沙了出去。

    陷在包围圈中的仍有数千名楚军,他们还在奋力撕杀,直至全军覆没,竟无一人请降。

    ※※※

    季布将陈宇一行引进东城,孔熙这才将周贯的事情讲了一遍,饶是陈宇熟悉历史中不少仁义的典故,亲眼见了这事,也不禁长长地喟叹道:“自古忠义,莫过于此,若孤得周将军,何其幸哉,今周将军身首异处,孤愿在江东为周将军立下庙宇,年年祭祀。”

    “孔将军,季布先前对将军生疑,险些辜负将军一片赤忱,今将军助霸王逃离险境,还望恕季布冒失之罪。”季布一见满身是血的孔熙,愧疚地拜倒在地,谢罪道。

    “季将军,言重了,你我如今同为霸王之将,当携手同心,以保霸王。”孔熙倒没有得了便宜又卖乖,将季布搀扶起来,笑道。

    “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就都是孤的肱骨大将,”陈宇一手挽住一人,大笑道。赌这一场,陈宇未尝不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一次冒险,幸亏是赌赢了,否则身首异处是必然了。

    走了两步,陈宇转过头去,问道:“季布,钟离昧现在到了哪儿了?”

    “回霸王,钟离昧将军已领军渡江而去,现东城末将尚有步军两万,马军一万,请霸王示下,我军该如何行事?”季布请命道。

    革命的火种已经保存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安然撤回江东了,只是自己所率领的八百子弟已经疲惫不堪,根本无法再进行高强度的行军。陈宇思付再三,道:“汉军不rì将至,季布,你引马军伏于城西,待见汉军前锋至,放他过去,但见城头火起,即从后掩杀。”

    “诺!”季布领命而去。

    能够安然到达东城,陈宇总算赌赢了一场,但此时还远远未到封赏有功之人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让部队尽快休整,以应付接下来的急行军。

    “孔将军,你让八百子弟速速进城休整,每人给足给养,令命人速为伤者治疗,大军于明rì辰时开拔,不得有误。”陈宇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诺!”孔熙将军令领走,下去安排休整了。

    休整一下兵马,这是当务之急,就连陈宇自己也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这一场恶战,八千子弟只剩下八百,自己也血染征袍,死里逃生,若不是周贯舍身取义,恐怕还要斗上一时半刻,到那时,只恐怕连八百子弟都没有了。

    虞姬早被放了下马,进城替陈宇选了一个不错的休息场所,派仕女来请陈宇过去休息。

    “刘三可不会让孤这么快就休息,你回去告诉夫人,请她早些安歇,孤随后就到。”陈宇苦笑一声对仕女说,说完提起画戟,领上一彪人马,赶往西城楼,那里是汉军最容易发起进攻的地方。

    刚上城楼,就有士兵禀报,说前面出现了汉军的骑兵。陈宇手搭凉棚,远远地望去,果然见前面十里外烟尘滚滚,似有大批人马杀到,陈宇赶紧吩咐士卒扯上吊桥,关紧城门,如有敌人来攻,则滚木擂石伺候着。另派两人准备干柴狼粪,以备放信号之用。

    直到天明,韩信才发现诺大的楚营中,根本没有一个留守人员,而按照冲杀出去的楚军估计,也顶多一万人的样子,那么还是几万楚军难道是长了翅膀的吗?

    “一群饭桶!”刘邦气急败坏地骂着帐中诸将,“四十万人,连个区区的项羽都看不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如早点回家种地去。”

    “汉王息怒,”韩信拱手道,“项羽势单力薄,必不能走远,当下之急,速派一将,统领轻骑一万向东追击,务要缠上项羽,我大军随后就到,可将项羽再次收入囊中。”

    “依大将军之见,排谁人适宜?”刘邦知道着急骂人上火抓狂都已没用,不如想想后招,或许还真就能彻底击败项羽。

    “骑将灌婴听令。”韩信将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末将在。”灌婴出列,拱手低头道。

    “令你速引一万轻骑,火速向东追击楚军,如遇项羽,以兵缠斗,不可让其逃逸,我率大军稍后即发,如拖住项羽,将军首功一件。”韩信语重心长地将令箭交到灌婴手中。

    “诺,愿不辱军命!”灌婴接过令箭,转身出了大帐。

    “杨喜、吕马童何在?”韩信又拔出一道令箭。

    杨、吕二将赶紧上前领命:“末将在。”

    “令你二人速速引军三万,绕道直扑乌江,截断项羽东归之路,若得乌江,遇项羽军,则焚烧一切渡船,使其不得强渡大江,若能完成,亦是大功一件。”韩信吩咐道。

    “诺!”杨、吕二将领了将令,点齐三军骑兵,杀奔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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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朋友终于回去了,小舒也终于有时间码字了,这两天更新只有一章,下周补上。

第十九章 任贤用能

    汉骑将灌婴率一万轻骑,rì夜兼程,向东狂追陈宇。强渡淮水之后,在路上抓了两个农夫一问,灌婴才知道,楚军已退入东城之中。灌婴心急,为了完成大将军下达的任务,下令全军火速前进,将东城围住,只要围住了东城,封侯赏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汉军刚到城门前,就听见城楼上有人高喝一声:“灌婴,别来无恙?”

    灌婴勒住跨下火红sè的战马,举头一看,只见城楼上站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身影背后有名军校持着一面硕大的黑sè旗帜,旗子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项”字。不是西楚霸王又会是谁?

    “霸王好快的脚力呵,害得灌某狂追了一天一夜才追勉强上。”灌婴打了个哈哈道。

    “我说灌婴,前番孤已经饶你不死,这回又来送命,难到你就这么急着想死?”陈宇也不和他客气,嘲讽道。

    “哈哈,”灌婴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听了陈宇这话,毫不恼怒,反而大笑起来道,“只可惜在我汉营中的那些楚军,那才叫急着想死呢,几千人,愣是不降,一个个被我汉军宰杀,真是可怜,跟错了人,竟落得如此下场,惨呵!”

    “住口!”陈宇怒拍栏杆,喝道,“大胆灌婴,休要猖狂,今rì在这东城之下,便是你伏尸之地。”说完大手一挥,让军士将柴草点燃。顿时城头火光冲天,狼烟也直冲云霄。

    灌婴本想将陈宇诱下城来,与之缠斗,只要拖到韩大将军率军赶到,就可以再次将项羽困住。却不料陈宇虽被激怒,但并没有打开城门与自己决战,反而在城楼上放起火来——这分明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是在给谁发信号呢?

    灌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在自己的背后,喊山声在天地之间壮阔地回荡着。他慌忙扭头去看,只见打着“楚”字旗的楚军漫山遍野而来,而且都是飞快的骑兵。

    “报,将军,楚军骑兵从背后杀出,已然将我军退路堵死。”一名探子飞马来报(简直就是废话,谁还看不见楚军从背后杀到吗?)。

    灌婴大惊,赶紧对部下道:“不好,我中项羽这厮的埋伏了,三军听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速速杀回去,击溃楚军口袋中最薄弱的一环,韩大将军的大军就快到了,诸位若胜则生,如败则亡。”

    这支汉军骑兵,是汉营中马军之jīng锐,因此韩信派遣他们作为追击陈宇的主力,就是希望以这支队伍剽悍的战斗力,来牵制住楚军行军的速度。

    楚军中为首大将季布,挥舞着寒光四shè的大刀,两腿一夹马腹,跨下那匹黄sè骏马疾风般朝着赤sè的汉军阵营冲去,他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楚军骑兵,也都纵马奔袭过去。

    陈宇一见两军交合在一起,已经开打了,不禁手痒痒起来,连忙令军士打开城门,准备亲自率领一支步军从城中杀出,想两下这么一夹击,就可以击溃灌婴的骑兵。

    “霸王,不可!”突然有一人高叫起来。

    陈宇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军士,白白的面庞,淡淡的胡须,眉清目秀的样子根本不像一名士兵,而像一个书生。

    “你是何人?”陈宇奇怪地问道。

    “在下范平,居巢人氏,因季布将军在东城驻扎,特来相投。”那军士恭敬地回答道。

    “居巢?”陈宇的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好熟悉的一个地名,对了,项羽的主要谋士范增不就是居巢人吗?眼前这人也是姓范,难道和亚父有什么关联?

    “你与亚父,是何关系?”陈宇紧张地问道。

    “亚父乃是在下的族叔。”范平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陈宇心头没由来的一阵乱跳。当年项羽要是听了亚父范增的话,早就摆平了刘邦,又哪里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可以说,在楚汉争霸的时代中,范增是位不亚与张良、陈平的谋士,倘若他的这位族侄也能像他那样出sè,那么大楚复兴的希望就大增了。

    “方才你说不得出城夹击灌婴,是何道理。”陈宇决定给这年轻人一次机会,先面试一下,考察考察他到底有没有真实水平,可不能单凭是亚父的老乡,就给他一个官职吧。

    “灌婴受困,必做困兽之斗,城内尽的步军,倘若贸然开城出战,一则恐怕不是灌婴骑兵对手,而来倘若灌婴孤注一掷,不去理会季布将军,反过来驱使大军转攻城内,则东城危矣!”范平不慌不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错,有见地,你现在官居何职?”陈宇赞赏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也是个人才!现在楚军中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呵。

    “在下刚刚投军,季将军命在下为十夫长。”范平拱手回道。

    十夫长?相当于后世的班长之类的小角sè?这可大材小用了,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冲锋陷阵,应该让他在后方运筹帷幄。看他的模样,也不是个武艺高超的人,季布这混蛋,竟然看不到自己这里有个大才?

    陈宇想骂的不仅有季布,还有这副躯体的真正主人——项羽。当年韩信、陈平等人,哪个不是他项羽的部下?结果一点本事也没法露出来,可一到了刘邦那里,个个都成了能战之元帅,治国之宰相。说到底还是老板会不会用人所致。

    霸王呵霸王,今天我陈宇就要弥补你的这点不足,向几百年后的曹阿瞒学习先进的经验,只要是人才,统统任用。一个好的君王,不在于他自己有多么勇猛的武艺,也不在于他能够指挥若定,而在于他能够任贤用能。想刘三那厮,文武都不行,却坐了天下,靠的不就是能够拉拢一票人才吗?

    “即刻起,足下为军中都尉,随孤左右,参与军计大事。”陈宇想了想,将这个十夫长提升为都尉。

    “谢霸王,平定不负霸王知遇之恩。”范平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为自己赢得了升迁的机会,不禁伏倒在地,连声称谢。

    如果按军功升迁的话,一个十夫长,升到都尉,简直的无法想象的事情,现在居然破格提拔了,范平怎能不感激泣零?

    “那范都尉以为,我城中军可做何用?难到要作壁上观?”陈宇开始向这个年轻人问计了。

    “霸王,臣请霸王速登城楼观战,宜亲擂战鼓为季将军助威,我城下马军若闻霸王亲自擂鼓,必军心大振,破汉军必矣,何须动城中步军?”范平轻描淡写地笑道,不过陈宇注意到,范平的称呼已经由“在下”改为“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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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季布将军

    陈宇登上城楼,将鼓手推到一旁,冲着城下鏖战着的楚军骑兵大声喝道:“汉军杀我兄弟,夺我江山,我大楚将士岂可不报这血海深仇?今rì孤亲为尔等擂鼓助威,午时与诸君痛饮!”

    城下正在拼命撕杀的楚军举头一看,说话者正是自己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西楚霸王,顿时胸腔中豪情万丈,士气飚升到了极点,个个发疯似地扑向已经胆怯的汉军。一时间,呐喊声、惨叫声、马蹄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宏大的音波。站在城楼上的陈宇都感到整个城楼,不,是整个大地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长矛如林,刀戈震鸣,褐sè的土地上已经浸满了殷红的鲜血。慌乱的战场上,到处是仆地的尸体,到处是孤单逃窜的惊马。

    楚军士气旺盛,汉军远来疲惫,逐渐不支,已经露出败相。

    陈宇手挥鼓棰,使劲地敲打着牛皮战鼓,有节奏的鼓声指引着楚军搏杀的斗志。

    灌婴见势头不妙,想拨马撤军,却见一将拦在面前,其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如重枣,眉如寒剑,白sè的甲衣上已经沾满了污血,也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这将灌婴岂会不认识——老对手季布!当年在战场上,两人多次交手,互有胜败,今rì时不利汉,灌婴也不敢恋战,只得硬着头皮,策马向前,虚晃一招,抡起大刀就劈向季布。

    季布见这刀来得凶猛,却毫不畏惧,掌中宝刀一举,封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灌婴劈这一刀,只是想让季布闪出空来,自己好趁机杀出战团,冲出楚军重围,没想到季布毫不避让,以刀对刀,与自己缠斗在一起。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越战越少,而楚军却个个像猛虎一样,灌婴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季布岂容许他多虑,“唰”地一刀反削过去,刀光带着凛凛风声奔向灌婴。

    灌婴慌忙将头一低,季布的刀锋恰好从他头顶削过,将头盔削掉一半,灌婴的头发顿时披散开来,活像一个疯子。

    狼狈呵!灌婴自从出道以来,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不过这狼狈相倒算不得什么。灌婴也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敌势大己力小的状况下,他毅然决定,全军撤退,从楚军的包围中杀回去,能留多少有生力量就留多少,至于治什么罪,那是他汉王和大将军的职责,与灌婴无关。

    “哪里走?”季布见灌婴想逃,暴喝一声,两腿猛地一夹跨下战马,朝着灌婴追了过去。

    陈宇在城楼上看得哪个高兴,这范平说得一点都不错,自己贸然出了城,没准还会被灌婴反咬一口,而这么亲自一击鼓,没花多大力气,就使敌我双方士气发生逆转,那嚣张的灌婴已经狼狈逃窜了。

    “报!”一名探子急吼吼地跪道,“霸王,前方又出现了汉军的人马,约在三万骑左右。”

    “什么?”陈宇一惊,仔细观看起来,果然前面远远地看见一股烟尘,再细细一听,轰隆的马蹄声隐约传来,渐行渐近,似无还有,再多片刻,声响越大,陈宇赶紧让探子再去探清情况:“速速探明,汉军来者多少。”

    倘若韩信亲率大军前来,那么自己和东城就凶多吉少了。有的史书上记载,说霸王项羽身死东城,有的则说他是在乌江自刎。这东城与乌江相距颇远,怎么会一个人死在两个地方呢?陈宇来到这楚汉时代,本有希望弄清楚这一历史悬案,可偏偏自己竟附身在西楚霸王项羽身上,使得无论是身死东城,还是乌江自刎,都成了异次元的产物,他现在所想的,不是弄清楚历史原貌,而是如何脱离面临的又一个险境。

    “报霸王,汉军约有三万,都是骑军。”又一名探子疾驰而来。

    三万汉军?这么说韩信并没有亲自率大军前来,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可季布刚刚经过一番撕杀,是否有余力对付新到的三万汉军呢?倘若灌婴与此处汉军合二为一,那么季布可就危险了。

    灌婴见了这拨汉军,真像一个在荒漠中远行的旅人遇到了绿洲一般,两只眼睛闪耀出生的光芒来:“杨将军救我!吕将军救我!”

    杨将军名叫杨武,吕将军名叫吕胜。这是韩信派出的直接追击项羽的第二拨人马,共计三万骑兵,只要灌婴能够牵制住项羽一时半刻,这三万骑兵就能加入战团,就能为汉军主力赢得追击围剿的时间。但是韩信没有料到一点,楚军突如其来的勇猛,让灌婴这个悍将难以抵敌,很快就败下阵来。

    杨武也是汉军中成名已久的勋将,本以为楚军已是穷途末路,不堪一击,却不料灌婴这样的大将都败下阵来,当下不由大怒,绰起手中五钩神飞枪,迎着楚军的箭矢,接住灌婴。

    季布大刀一横,约住楚军,喝道:“来者何人,通名受死!”

    杨武本就一头的火,见季布竟然如此狂妄,让自己报个名字,然后把脑袋伸直了让他剁,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杨武手掠胡须,拍马上前:“我乃汉军骑将杨武,奉大将军令,追剿灭楚军残余及项羽。季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季将军如今海执迷不悟,确愿与项羽共做刀下之鬼乎?”

    “哈哈哈哈,马上要做刀下之鬼的,恐怕是你——杨武吧!”季布是何等人,岂会怕了杨武的三言两语,仰天长笑起来。

    汉军阵脚在这时却稍稍乱了些——后军不知道前军突然约住,还一个劲地往前赶,结果前后兵马相撞,倒显得慌乱起来。

    季布一见,大刀一举,喝道:“大楚儿郎,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只在眼前,诸军随本将——杀!”

    楚军一听将军发话,顿时呐喊起来,冲着立足未稳的汉军阵营扑杀过去。

    杨武见状,握紧手中钢刀,怒吼一声,鹰一样的眼睛暴shè出两道jīng光,手中的宝刀借助着骏马的奔驰猛劈过去。只要宰杀了这为首的季布,其余楚军群龙无首,想不败都难呵!

    按理说杨武的谋划不错,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是他只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所面对的,是斗志燃烧到极点的季布。季布见汉将奔着自己而来,不由得狂笑起来,因为自己的功劳簿上,恐怕又要多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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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兵贵神速

    《史记》上记载,项羽乌江自刎之后,被汉将王翳取了脑袋,被杨武、吕胜、杨喜、吕马童瓜分了躯体。为了赢得千金赏赐和万户封邑,不少汉军甚至自相残杀,死了几十人。

    而在东城之下,季布正碰上远道追击陈宇的杨武,两人话不投机,也都不再废话,cāo起家伙就干了起来。杨武本领比起季布来要差上一截,再加上季布是趁胜追击灌婴,士气旺盛,所以杨武还没来得及热身;就被疾驰而至的季布一刀劈成两半,跌落到地面上的人头像皮球一样滚到很远,两只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看着那还没有从马背上倒下的身体。

    汉军猝不及防,先折了一员大将,又见楚人似乎发了疯一般,像一群饥饿的猛虎看到一群可爱的绵羊,眼睛都红透了。汉军前军率先乱将起来,不少军士胆战心惊,慌忙拨马便走,要逃离这危险地带。

    “不许退!”另一名骑将吆喝起来,“再有敢私自后退者,立斩不赦。”

    说完宝剑一挥,将一名打算逃走的士卒劈下了马。

    经过这么一喝一劈,汉军才逐渐稳住阵脚,依托人数上的优势,开始向楚军发动反击。

    “此是何人?”季布心下大奇,问左右道。

    “此人名叫吕胜,极有胆略。”有人认识吕胜,指着说道。

    胆略?仅有胆略有个屁用。季布冷笑一声,将大刀横在胸前,取下狼牙雕翎弓,瞄着吕胜就是一箭。锋利的箭划破长空,穿过乱军,直中吕胜面门。吕胜刚准备提枪冲杀,却不料斜刺里冒出一支冷箭,躲闪不及,应声倒地。汉军连忙将他救了回去,但季布这一箭shè得力道十足,吕胜挣扎了两下,气绝身亡。

    楚军士气大振,呐喊声惊天动地,骑兵来往反复冲杀,将汉军冲得四零八散。

    汉军大败,溃兵再也不听指挥——两名骑将都阵亡了,谁来指挥?保住xìng命就算不错的啦。当年在彭城一战,三万楚军jīng锐直杀得五十六万联军溃不成军,尸体将河流都堵塞住了,俘虏更是不计其数。今天三万多的汉军,遭遇上这一万楚军,或许死得会更惨。

    灌婴见抵敌不住,再不撤的话,只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于是带着自己的一彪人马仓皇逃去。杨、吕带来的兵马一看,也不相让,和灌婴军比起了逃跑的速度。

    季布并不追赶,霸王事先有令,穷寇莫追!何况,楚军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要将汉军赶尽杀绝,而是安全地撤回江东。

    “季将军,真乃孤军中虎将。”陈宇笑吟吟地上前迎接。

    这一战,季布大败汉军,显示了其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不得不令陈宇感到欣慰,上苍还没有将大楚所有的能人都撵走,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革命的火种,留下了复兴大楚的希望。

    “全赖霸王神算,布才得以大获全胜。”季布也不贪功,顺势拍了个马屁。

    陈宇忽然想起一首诗来,也是有意卖弄一下,大声说道:“山高兮路远沟深,大军兮纵横驰奔。谁人兮横刀立马,唯我兮季布将军!”

    之所以用了那么多的“兮”,是因为陈宇知道楚歌中大都带有这样的字眼。项羽在垓下吟唱的著名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及刘邦所做的《大风歌》中,都有“兮”字。

    “霸王作的好诗!将季将军的豪迈气概描绘得淋漓尽致!”一旁的范平也失声赞叹起来。

    季布得到陈宇这么高的评价,心情自是激动得难以遏止,当下俯身拜倒,颤声道:“布能有今rì之功,全仗霸王提携相助,布今生愿为霸王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渝。”

    “好好好,”陈宇心中暗笑,小季啊小季,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哈,但是嘴上却平静地说,“季将军,此战尚未消除我军之忧,还望将军再逞雄风,保我大楚江山。”

    “布敢不效命?”季布顿首道。

    “起来吧,走,咱们去府中商议商议,如何应对韩信的下一招。”陈宇扶起季布,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范平,向东城中的郡守府走去。季、范二人,竟得到霸王如此礼遇,更是铁了心肠要跟陈宇干到底了。

    郡守府中,虞姬早就让人将大厅收拾完毕,给陈宇做了个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范都尉,依你之见,我军该如何进展?”陈宇指着地图,问着范平。

    范平一拱手,算了行了个礼,然后手在地图上划道:“霸王,以平之见,我军虽小胜一场,斩敌大将,然汉军势大,我军宜暂避锋芒,取道乌江,强行渡之,再焚烧船只,使汉军望江兴叹。”

    厉害!陈宇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他们很愚蠢,很好糊弄,但是不可否认,在谋划大计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或许,排开自己所拥有的后世知识,现代人也无法和他们斗智。

    “倘若你是韩信,你会如何布阵?”陈宇问道。在战场上,只有揣度对了敌人的意图,才能够克敌制胜。范平原来只是楚军中的区区十夫长,可韩信当年不也是霸王的jǐng卫员吗?谁能担保这诺大的楚营中,还有多少像韩信那样,没有被挖掘出潜力的人才?

    “倘平为韩信,当遣一将先取乌江,焚尽船只,截断霸王东归之路,再驱以重兵,将霸王挤压于大江之侧,然后步步扎营,不与霸王交战,待霸王粮尽兵疲,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范平思量了片刻,道。

    “果然毒辣!”陈宇想到这里都不禁心惊,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将前有大江,后有重兵,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飞出包围圈了。军士一旦失去了粮食,后果可想而知。三国中的河北袁绍,大军七十万,却因乌巢粮仓被焚而军心大乱,最终为曹cāo所败。

    “报!”一名探马疾步进了大厅,跪奏道。

    “所报何事?”陈宇沉声问道。

    “韩信遣杨喜、吕马童率军三万,绕过东城,似向乌江而去。”探马道。

    果如范平所预料的那样,韩信要截断东归之路。陈宇一拍案几,道:“季布将军何在?”

    季布见霸王问到自己,忙道:“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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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乾坤颠倒

    “季布将军,望你不辞劳苦,率五千轻骑直插乌江,务必要在杨喜、吕马童之前赶到乌江,截住汉军,我率领两万军随后便到。”陈宇将大令拔出,递了过去。

    “诺!”季布一顿,将令箭接了过去。

    “季布将军,能否抢先占据乌江,关系到你我生死存亡,你要rì夜兼程,一人两马,轮流换骑,说什么也要阻拦杨喜、吕马童烧毁船只,明白吗?”陈宇语气凝重道。

    眼下双方比的就是速度,谁抢先到达乌江,谁就握有了战场主动权,这一点陈宇很清楚,季布也明白,当下朗声道:“如后于杨、吕至,当斩此二人,以保霸王得渡。”

    陈宇挥挥手,让他去了,转过身来对范平说道:“范都尉,若汉军先到,而季将军失利,我军如何应变?”

    “只恐,恐无力回天。”范平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那事不宜迟,孤即刻率军出东城,直诣乌江,若季布势危,则孤可亲率大军掩杀,夺回渡口。”陈宇披上铠甲,道,“范都尉可领五千兵马,保护夫人及辎重后行,在城中多设疑兵,使韩信不得疾进。”

    “诺!”范平拱手道。

    陈宇即刻点齐兵马,留下三百余人,在城上插满西楚旗帜,吸引韩信来攻。陈宇自己则率领两万兵马,丢弃了锅灶等什物,以最快的速度向乌江进发。

    果然如陈宇料想的那样,季布与杨喜、吕马童两军几乎同时到达乌江,双方都比较熟悉,见了面招呼也不用打,便绞杀到了一起,从黎明时分战到午时,直杀得是血满乌江。楚军人数处于劣势,加上疲劳作战,逐渐不支,而汉军则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愈加奋勇起来。

    季布已是杀得浑身是血,两只眼睛红得像血玲珑,大刀片上也满是鲜血,就连跨下的战马,身上也是涂抹了几层污血。

    “无论如何,诸军不得后退半步,一定要为霸王夺回渡口!”季布大声鼓励着自己的士兵,尽管他们已经露出了败相,但是宁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丢失了楚军的威名,何况,临出东城前,霸王将所有的战马都赐给了自己,让士卒一人两马,赶到乌江。一万匹战马,几乎是江西楚军最值钱的家当了,自己可不能糟蹋。

    就在季布拼命死战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大军,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战团这边靠拢,这一变化,引起了交战的双方的注意。

    “禀将军,是我大楚军队,是霸王亲率大军赶到!”一名探马飞奔而来,将这一利好消息告诉给了季布。

    季布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刀将面前一名汉兵劈成两半,几乎是用尽全力吼道:“将士们,霸王亲自率领大军已然赶到,诸位当奋勇向前,为霸王开道。”

    这一来,双方形势又发生了变化。杨喜也是名久经战阵的将领,看到这一变化,连忙让副将骑司马吕马童率一军分兵迎敌,以骑兵对付步兵,杨喜相信,吕马童再不济,也不至于会输区区的步军吧。

    吕马童是项羽旧部,历史上项羽在乌江还打算将自己这颗值钱的脑袋送给这个故人,不料这个故人见有人上前争夺项羽尸体,竟也急吼吼地参与其中,与其他人争抢起项羽的尸体来,可谓是个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点的人物。

    如今历史打了个喷嚏,吕马童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当他看见对面率先冲来的就是西楚霸王本人时,胆子都吓破了,要不是坐在骏马上,只恐怕要瘫软倒地了。

    “来者莫不是孤之故人吕马童乎?”陈宇听认识吕马童的军士说,面前横刀的就是吕马童,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上前打个招呼,也算是仁至义尽,免得有人说霸王在战场上遇到了老部下,一点情面都不讲。

    “霸王安好,吕马童有礼了。”吕马童壮起胆子,将大刀放下,拱手道。

    “孤若安好,将军可就不安好了!”陈宇冷笑一声,纵马向吕马童掠去。

    吕马童见陈宇冲着自己而来,想都不想,拨马便走,嘿嘿,谁敢与霸王交手?综观天下,能够在霸王手上走上十招的人都没几个,自己的本事就那么一点,估计也不够霸王练练,还不保命要紧。

    几名汉兵不知好歹,见主将后退,自己讨好似地拦在陈宇面前,几支长戈齐唰唰地对准了陈宇。

    陈宇见几只螳螂伸出臂膀,想要挡住自己的战马,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画戟抖动,如蛟龙入海一般,乌骓马奔驰而过,几名汉兵手中的长戈早已不见踪影,飞到了几丈之外。

    吕马童引着败兵向杨喜处靠拢过去,边走边喊着:“霸王来啦,霸王来啦。”

    他的本意是提醒杨喜,让杨喜调集重兵围堵过来,借人多优势,集中兵力干掉陈宇,那样的话,可是首功一件。却没料到,沿途汉军一见自己人溃败下来,而且是传说中那位能够将大鼎举起的,天神一般的西楚霸王,个个胆裂心寒,纷纷拨马逃窜。

    杨喜在一片吵闹声中,没听清楚,只见吕马童飞马而来,还拍马上前,想去问个究竟,但吕马童并不减速,从杨喜身旁错镫而过,把杨喜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吕马童在唱哪一出。

    陈宇一心想追赶吕马童,却又见一汉将拦在面前,也不搭话,手起一戟,将杨喜刺于马下。

    后面跟上的楚军一拥而上,将杨喜首级剁了,冲向汉军。

    汉军见主将身死,哪里还有战心,四下逃散,被楚军虏获不少。

    陈宇一心要去追吕马童,因此乌骓马并不停步,一股风般向吕马童追去。

    乌骓马快,两人之间越来越近,陈宇将画戟挂住,摘下背后玄铁打造的霸王弓,取住一支狼牙箭,将弓拉成满月,对准吕马童,一箭正中后背。吕马童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当时并未断气,他还想挣扎着起来,却不料被溃败的汉军的一匹战马扬起千斤重的蹄子,一下子被踏得肚破肠穿,血流汩汩地从前胸后背一起淌出,整个脸扭曲得变了形——死状极其恐怖。

    瓜分项羽尸体的五人,已经死了四个,这历史已经被彻底地被改写了。乾坤倒转,就是项兴刘亡的征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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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乌江亭长

    打扫了一下战场,清点了一下战国,季布兴冲冲地禀报道:“霸王,我军折损骑军三千,步军七百,但俘汉骑军九千,毙敌一万有余,获得战马一万四千八百匹、兵器极多。”

    “恩,钟离昧那边可有消息了?”陈宇微微点点头,问道。

    战果是有了,可自己也损失不小,这些被俘获的汉军兵马,先拉过江去,能改造的就改造,不愿意归顺的,就让他们就地垦荒,当奴隶一样养起来。以前项羽做个坑杀降军的蠢事,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钟离将军已派出大批渡船,接霸王过江。”季布回道。

    “好,”陈宇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终于龙归大海,鸟入山林了,这下真是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了,“让项庄护送夫人先过,孤与季将军断后,若汉军大至,杀他个片甲不留。”

    “愿与霸王一道断后。”季布闻言,颇为激动,喜得一抱拳。能够和霸王这样的英雄人物一道并肩作战,是每个西楚男儿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江上帆影点点,向着江北漂移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一艘大船,船头站立一人,冲着陈宇大呼:“霸王,子期接您来啦!”

    “是子期,”陈宇拉过虞姬,笑道。

    “是哥哥,霸王,这茫茫大江,若无船只,岂可得渡?”虞姬看着辽阔的水面,发出了慨叹。

    “是啊。”陈宇也不由得点头称是,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造长江大桥是不可能的,造航空母舰也是痴人说梦,如果没有船只,想要过这茫茫大江,除非生出一对翅膀来。

    想到这里,陈宇忽然想起一个人——乌江亭长来。

    历史上,项羽兵败垓下,一路杀到乌江,最后乌江亭长摆着小船,想请项羽过江,说:“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亦足王也。”

    这个亭长,在西楚将亡,刘汉将兴的时候,却不顾rì后遭到包袱,毅然驾一叶扁舟来渡项羽,可见这是个忠义长者。如今陈宇已在乌江扎稳脚跟,就准备渡江而东,不如把这亭长一并带走,起码这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就凭这一点,他就值得人佩服。

    “季布,你去把乌江亭长找来,孤要问他一些事情。”陈宇吩咐道。

    “诺。”季布不知道霸王找一个亭长要做什么,但是霸王既然说了,自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宜过问。

    “慢!”陈宇心中一顿,拦住季布道,“还是孤亲自前往为好。”

    在这关头,霸王竟要去接见一个亭长,这让季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哪里知道,这个霸王已经不是原先的哪个霸王了,他当然也不知道,这个亭长,在历史上,竟会比他还要忠于霸王。季布在项羽死后,并没有打算为项羽报仇,而是投降了刘邦,到汉朝做了个不小的官。

    现在一切都变了,,虽然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但霸王已不是那个霸王了。或许就连季布、钟离昧等人,也都改变了人生的轨迹,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乌江亭长见有人突然造访,而且都是些甲胄在身的将军武士们,不敢怠慢,慌忙出了自家的柴门,对着陈宇等人行了个大礼,道:“不知各位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辄个。”

    “老丈何须如此大礼?我等冒昧前来,实是打扰,老丈何罪之有?”陈宇还了一礼。

    陈宇这一还礼,把他身后的季布等人吓了一跳:霸王,霸王竟然给区区一个亭长施礼,这个亭长,究竟是何许人?

    “霸王,霸王身份尊贵,怎可向亭长施礼?”季布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么?您……您是霸王?”乌江亭长听季布这么一说,也吓了一大跳。

    “正是项籍。”陈宇没有称孤,他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时候,就是个尊敬长者的好学生。

    “哎呀,竟是霸王,折杀老朽矣!”乌江亭长赶紧下跪叩首道。

    陈宇上前一步,将亭长搀起,笑道:“不敢受老丈大礼,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乌江亭长老泪纵横,一顿首道:“老朽名唤弑天林①,现居乌江亭长之职,不知老朽何德,敢劳霸王相望?”

    “闻老丈乃长者,特请老丈过江,助我大楚一臂之力。”陈宇拱手道。

    “老朽年老体弱,如何能助霸王?”弑天林连忙推辞道。

    “老丈此言差矣,当年周文王遇姜子牙时,太公已过八旬,岂可谓老?”陈宇搬出姜子牙的典故。他本想用秦始皇用老将王翦以六十万大军灭楚的典故,但一想自己现在是楚王,怎么能提敌人灭自己的典故呢。

    “老朽久闻霸王之名,今rì一见,心愿已了,何必渡江而东,恐惹山东豪杰嘲笑霸王无人可用。”弑天林还是推辞着。

    陈宇心下懊丧,这么一个好人,自己想报答一下都不肯,算了,还是留些钱财给他吧:“老丈既不肯与我渡江,项籍不敢强求,籍已命人备下黄金百斤,还望老丈收下。”

    本以为这弑天林会像那些高风亮节的隐士一样,视钱财如粪土,却不料他一见黄金,竟笑逐言开道:“既然是霸王相赠,老朽岂有拒之不受的道理?老朽多谢霸王厚爱了。”

    见弑天林收下钱财,陈宇心中对他的好感顿时降低到了零点,看来这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人,见了黄金也不免心动,自己还以为他是个高士,真是大跌眼镜了。

    又喧闹了几句,陈宇悻悻地带着季布等几人离开弑天林的茅草屋,失望地摇摇头。

    “霸王,这老者是何人,霸王竟待他如此之厚?”季布心理有些不平衡了。

    陈宇心想,也算是自己替项羽还了一个人情,从此之后,自己到了江东,还是多多筹划东山再起的事情。

    “听人说这是个忠厚长者,孤本想请他出山相助,却不料竟是这般势利。”陈宇叹了口气,说道。

    “我再派人把黄金夺回来?”季布脑门子一热,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话?”陈宇怒道,“难道要让人说我西楚霸王是个小气之人?”

    季布吓了一跳,赶紧作揖道:“布,布失言,望霸王治罪。”

    “孤岂会治你的罪?不过季将军谨记,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于钱财,不必看得太重,孤之所以赏赐那亭长千金,而未曾厚赏将军,是因为将军是孤心腹之人,不必以金钱收买。”陈宇轻描淡写地说道。

    季布心中暖洋洋的,赶紧叩首道:“布谢霸王信任,布岂会为区区金银而异对霸王忠心?”

    “不要多言,季将军,准备妥当,随孤过江。”陈宇望着载满楚军士卒和汉军俘虏的船只,大手一挥,引着最后几人,登上东去的大船。

    船帆升了起来,白sè的帆布像天鹅的胸脯,鼓鼓地让人心悦。

    ………………………………………………

    第一卷顺利结束,第二卷即将拉开大幕。请大家继续支持。

    ①弑天林为一读者提供的角sè姓名。

第一章 唯才是举

    江南的冬天,还是比较湿冷,这种冷,有别于北方,是种砭人肌肤的透彻的冷。现在正是西北风狂吹的时节,万木凋零,百花散尽,放眼望去,茫茫大江,辽阔大地,都是一片萧萧之景。偶尔从头顶飞过的几只唧唧喳喳的麻雀,也在为寻觅不到食物而焦躁不安。

    但陈宇此时却异常jīng神,生在北方的他头一回踏上江南的土地,并不感到不适应,相反地有种莫名的振奋。没想到自己竟能改写历史,这无疑是个令人激动不已的事情,仿佛整个身体已经是飞上九霄云外了。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陈宇回头看了一眼大江,一句话脱口而出。

    当年读到这一句的时候,陈宇简直就羡慕得要死,这才是标准的男子汉的豪迈气概。只是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rì,自己竟也能成为主宰世界的大英雄大人物。

    不过来自江北的重压使陈宇无法得意忘形,好在自己手头上还有几万兵马,让季布统领着五万大军驻守江畔,提防着刘邦、韩信渡江。再派钟离昧驻防新都,密切注意着来自上游英布的动向。刘邦自己没什么本事,可是张良这些人知道穷追不舍的道理,一旦他们无法渡江,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英布所在的地方挥师向东,两面夹击楚军。

    陈宇自己带着虞姬兄妹和范平回到了会稽——自己当年起兵反秦的地方。有时陈宇也想,等rì后打败了刘邦,统一了天下,一定要在这地方修建一个“霸王故居”让它成为爱国教育基地或者旅游景点,当年爷是就是从这儿起家的。不过陈宇现在可没这兴致,毕竟强大的对手时刻在威胁着自己的安危,使他无法轻松起来。

    首先要解决的是兵员问题,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员,再高超的将军也无法发挥本领。拿破仑之所以敢说自己比阿尔卑斯山还要高,那时因为自己身后有成千上万的大军,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这句话只会让人笑话。

    “范都尉,征兵之事,就交由你来办理,郡中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子,择健壮者入伍。”陈宇将写好的告示让范平看了看。

    “霸王,会稽郡男丁多为农家劳力,若大征其入伍,恐赋税难以交纳。”范平犹豫道。

    “这个不妨,”陈宇笑道,“孤早有预料,凡入伍者,其家中赋税可免,其后顾无忧,必安心cāo练。”

    “可……若如此,则国家何以养兵备战?”范平一听不收赋税,急了。

    “虽免其租,但兵器、粮食衣装等均须自备,此番征兵,不同以往,战时则奉命征调,事毕耕作劳动,无须费国家赋税徭役,再实行轮番宿卫,则国有可战之兵,亦有耕种之民。”陈宇知道后世的府兵制,因此提前几百年便使用起来。

    “霸王,何人教霸王行此法?”范平一听,惊喜道。

    “孤自己前rì所想,哪里有什么人教?”陈宇也不谦虚,微微一笑,便将后人的智慧划归己有,申请了专利。

    范平对陈宇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霸王天纵奇才,非常人可及。”

    典型的正确的废话,府兵制比这会儿要晚几百年,陈宇这么做就等于在十八世纪就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提出来一样,那是相当的先进。超越时代的人,总是非常人可及的。

    “另外,我军久经战乱,损失颇重,非但兵员要补,为将者亦需增进,你拟一道‘求贤令’,唯才是举,不必拘泥于礼法,什么德行、名节、门第,统统都是废话,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要是有统兵本领的人,孤一概重用。”陈宇想了想,说道。

    “霸王,这似乎不妥,择官者,须观其品行,方可大用。”范平眉头一皱,怎么能用这些没有德行名节的人呢?

    陈宇一愣,旋即笑道:“若定要所谓品德高尚的人才方可使用,那齐桓公怎能成就其霸业?今江东地方千里,岂会没有怀着真才实学却像姜子牙那样在渭水边钓鱼的人吗?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孤今天就要做那伯乐,将江东所有的千里马都找出来,无论鸡鸣狗盗之徒,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获得重用。”

    范平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悖常理,有点想不通,愣在原地。

    “嗨,孤知道品行的重要,但眼下乃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之人,当年吴起,乃卑贱之人,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虽然为人不耻,但却是一代名将,孤少的不是忠臣孝子,而是这样的治世良将。”陈宇耐心地给范平这个榆木脑袋上课,好在自己当年看到曹cāo的《求贤令》,比较喜欢,因此烂熟于胸,否则今天都不怎么好跟这些古人讲。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人,霸王果然高见。”范平又一次五体投地。

    陈宇见他开了窍,也满意地挥挥手,心底大谢了一番曹阿瞒,嘴上却轻松地说道:“能为孤寻到良将,范都尉首功一件。”

    “那臣下去办了。”范平施礼,转身出了厅门。

    看着范平下去了,陈宇这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么多天来,一个好觉都没睡好,不是打打杀杀,就是谋划大业,唉,这狗rì的霸王,也不是好当的哟。

    刚发了个牢sāo,陈宇立刻改变了想法,因为他看见了风姿绰约的虞,嘿嘿,还是当霸王的好,总算还有个漂亮MM做红颜知己,也不辜负咱以前是全校出名了大众情人。

    “霸王,妾为霸王准备了甜品,霸王要不要尝尝?”虞姬见范平走了,忙端了一个碟子上来。

    “你怎么一说,孤的肚子还真觉得有点饿,唉,跟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费力气,比上阵杀敌还要累人。”陈宇拿出一个小点心,一下子扔进嘴巴里,边吃边发着牢sāo。

    “霸王,治国平天下,可离不了读书人,望霸王耐心一点。”虞姬没由来地冒出这样一句,让陈宇大咀大嚼的嘴巴突然停止了运动,虞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这话触怒了陈宇,慌忙道,“霸王,妾冒失了,望霸王宽恕。”

    “宽恕?”陈宇一口咽下点心,一把抱住虞姬,吧唧吧唧地恨恨地亲了一口,只羞得虞姬满面通红,指着一旁窃笑的侍女,连连摆手。

    陈宇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道:“想不到虞的见识,竟是这样宽远,值得孤赏赐一吻。”

第二章 亚父范增

    陈宇一把将虞姬抱起,往里屋走去,那名侍女也随后跟了进去。陈宇很是奇怪,这小丫头片子跟进来做什么?难道以前项羽XXXX时喜欢玩一龙戏双凤?可这小丫头看上去最多十二、三的样子,虽然模样也挺俊俏,可她懂人事了吗?

    看着陈宇发愣的样子,侍女反倒吃吃地笑个不停,想来也是见多了项羽与虞姬的好事,因此并不发羞,还想上前来帮霸王宽衣解带——原来并不是如陈宇想的那样搞双飞。

    不过陈宇很不不习惯,虽然说前世自己没有和女人XX过,但是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和女人亲热时,竟有人在一旁看现场直播,陈宇还没有yín荡到这种地步,因此咳嗽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他这才想起,这么多天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女娃娃叫什么名字。

    “霸王,难道**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吗?”虞姬倒帮了陈宇一个忙。

    “啊,不是,”陈宇挠挠脑袋,有点尴尬,笑道,“只是今rì孤只想和虞单独呆在一起,谁都不要打扰。”

    这样随口搪塞的一句话,让虞姬竟涌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来,朱唇轻启:“霸王……”

    但是她并没有能说出口,因为陈宇强劲有力的吻再一次袭来,霸王果然如同他在战场一样威风,一样霸道,一样雄气盖世。

    想了很久,今天就要得偿所愿了,陈宇和心脏和下体一道儿颤抖起来,发出快意的呐喊,冲锋,冲锋,是霸王在沙场上的一贯作风,今天霸王还要在另一个沙场上展示自己的雄风。

    陈宇咬住她的芳唇,尽情地吸允着她美妙的香舌,心中的那团yù火突地冒窜上来,像点着了一口大油井。那只大手也从斜开口的衣襟处探了下去,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两只瓷兔伸去。以前在宿舍里也跟一帮弟兄谈过女人的各个器官,尤其是胸前的这两个宝贝,更是让群狼大咽口水的事物。现在居然就要触摸到那一团柔软了,真是激动不已。

    “霸……王。”**胆怯的声音又响起了。

    晕!该死的女娃娃,怎么又进来了?陈宇狠狠地挖了她一眼,道:“什么事?”

    “范都尉来了,在厅外候着呢,说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请霸王过去。”**不敢看陈宇发红的眼睛,把头压得很低,声音也轻轻的。

    范都尉?范平?这混蛋又来做什么?不是让他去征兵招贤的吗,屁大的工夫没有,竟又折回来了,别的时候还好,偏偏是自己正准备霸王上弓的时刻,真会挑rì子呵!

    “让他先候着,我随后就到。”陈宇暗叫扫兴,但想范平来见,定是有大事要找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形,还不能得意忘形,还不能说是高枕无忧地夜夜**,得先把大事办喽!

    看着衣衫凌乱的虞姬,陈宇一股愧疚之情涌了上来,他搂了搂虞姬娇嫩的双肩,轻声道:“虞,真是抱歉,本想好好陪陪你的,却不想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虞姬脸蛋上的红cháo还未退尽,心中久违的悸动还在继续,但见陈宇有事,也不蛮横,轻轻颔首道:“霸王当以国事为重,勿以妾为念,妾在此等候霸王归来。”

    陈宇整好衣冠,走了出去。里屋与大厅隔了几十步,待到大厅时,只见范平正激动不安地来回走个不停,脚步异常的匆忙,甚至还在打颤。

    “范都尉,怎么又折回头了?”陈宇一笑,上前问道。

    “霸王,”范平一见陈宇,几乎是奔了过来,脸上满是喜sè,道,“有人来报,说在天台县九遮山发现亚父的踪影。”

    “亚父?亚父范增?”陈宇头脑中蒙地一下,史书上不是说他背发疽而死了吗?难道记载有误?

    范平依然兴奋地说着:“那人是天台县一村民,他说在九遮山上发现一位白发银髯的老人,住在山洞中,常到山上采集草药,为当地的村民治病,药到病除,后来有一次听他说及霸王,无意中竟泄露出自己的身份,说他就是亚父。”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大姐帮了咱这个大忙啊?陈宇都快激动疯了。范增是什么人?苏轼在他的《范增论》中称赞范增为“人杰”。杰出如刘邦的谋士陈平、张良等人,也都惧怕他三分,因为张良、陈平策划的每一个谋略行动,范增几乎都能识破。历史上项羽中了陈平的离间计,疏远了范增,使他一怒之下告老还乡,死在回家的途中。可他怎么又活了呢?

    不管怎么说,先去一趟天台县,探一探究竟,如果真是亚父范增的话,那自己的大业可就有了七分胜算了。放眼这个世界中,能够与张良、陈平、韩信等大腕级的人物斗法的秦末高人,恐怕也只有这位老人了。所以刘邦才要离间他和项羽之间的关系,而失去范增后的项羽,就逐渐走了下坡路,可见范增在项羽集团中的重要位置。

    “范都尉,你点齐三百人马,与孤一道前往天台县。”陈宇几乎是吼叫着说,声音之响亮,几十步远的虞姬都听到了,慌忙让**去打探一下情况,是什么惹得霸王这么急。

    范平下去准备车马,心情也是异常激动,自己的这位族叔,可以说是足智多谋,霸王有了他的帮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大楚军一出,天下还有谁人可以抵敌?

    “**?你来做什么?”陈宇扭头看见鬼鬼祟祟的**,心下大疑道。

    “是,是夫人叫我来看看,是什么让霸王这么急的。”**唯唯诺诺道。

    “快,去请夫人过来,与孤一道去接亚父?”陈宇急道。

    倘若真是亚父,而他又因为生自己的气而不愿意出山,那么只有让虞姬去劝说了,女人的力量有时还真小看不得。记得在大学时,宿舍里的狼友们讨论何种兵器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结果大家一致认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莫过于女人的温柔一笑。

    **赶忙往回跑,刚跑到里屋门口,突然愣住,自言自语道:“亚父,亚父?亚父不是已经死了吗?”

    “**,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虞姬听**在那里说话,忙问道。

    **一头钻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夫人,不好了,霸王他大概是气晕了,他说要您和他一道儿去接亚父。”

    “什么?亚父?”虞姬也是一愣,“亚父他难道还活着?”

    ………………………………………………

    有传说亚父范增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避祸天台,这里小舒为了需要,将传说变为真实,希望大将能够理解。

第三章 天台寻访

    对于天台,陈宇只依稀记得李白在一首诗中提到天台山,印象中那应该是个旅游胜地,只可惜自己生在北方,还没有机会到江南浙江一带来逛逛。等rì后定了天下,一定要把旅游业开发起来,大搞第三产业,发展国民经济。

    但目前可不是携带佳人游览佳山佳水,而是要寻访据说隐居在此处的亚父范增。这个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老人对项羽那可是没得说的,赤心一片呐,只可惜经常倚老卖老,甚至当着项羽的面痛斥他“竖子不足于谋也”,搞得项羽很不开心,又加上陈平的诡计,终于使两人挥手说“拜拜”,也使得项羽兵败垓下,乌江自刎。

    现在历史要改写了,项、范两人的关系也要改写,不改写谁来帮陈宇打天下?

    虽说已是隆冬,但天台的气候还是比较温和,九遮山上的草木也还是绿sè一片,使这几天看惯了萧瑟荒凉的陈宇心头多一几分暖意,也畅快了不少,想想即将到来的chūn天,再想想亚父范增竟然没死,这一股劲儿别提多足了。

    “霸王,如果亚父真的还活着,那叫人多高兴呵。”坐在马车上的虞姬挑开帘子,满面chūn风地对陈宇说道。

    “那还用说,只是以前孤太莽撞了,经常惹他老人家生气,以至于害得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躲藏在这深山之中受罪,孤真是莫辞其咎啊。”陈宇先替项羽自我检讨了一番,待会儿见到亚父范增,少不来再来一次深刻反省,写保证书什么的。读中学的时候,陈宇可没少写保证书。丑事咱先不提了,免得各位笑话。

    “若亚父能归,霸王rì后切不可轻信他人谣言,使亚父寒心,使将士心散。”虞姬自从上次得到陈宇的夸奖之后,劝谏的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是自然,孤rì后待亚父,必定坚信不疑,磐如铁石,岂会再中他人诡计?”陈宇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范平接过话来:“臣听说亚父负气出走,此次请他老人家出山,恐怕不易。”

    “不错,亚父遭受不白之冤,又以为大势已去,这才离孤而归,此番非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动,今rì之事,孤必定诚心实意来邀亚父,亚父对孤,亦是赤胆忠心,世间少有,孤若连亚父都请不得,则天下谁可助孤?”陈宇懊悔莫及,上苍怎么不把自己附身在前几年?那样就不会中陈平这厮的jiān计了。

    君臣一行人说说谈谈,走进如画的九遮山。

    九遮山里风景秀丽,奇岩怪石构成的峭壁一个个迎面扑来,小溪闪跃在峰回路转的移步换景间,像调皮的小鹿在林涧间跳跃。长长的九遮秀谷中,先后有九座山体迎面屏立,构成九遮挡,这大概也是九遮山得名的原因。

    风景的秀丽,溪水的流淌,都使陈宇心旷神怡,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亚父范增,不由得激动起来,向那报信的村民询问起亚父范增在九遮山里的情形。

    “霸王,亚父就是住在这座山的一个山洞中,那rì发起大水,小民就是在这里请来了亚父,他老人家教我们修路、架桥、建房、造船,用中草药为人治病,救人无数,被村里人敬为神仙。”那村民指着一座屏风一样的高山说道。

    陈宇手搭凉棚,仔细一看,那山的一边生出一个旁支,整个地宛如一只跪在地上的骆驼一般,两只“驼峰”上长满了野草荒树,还有一只硕大的白sè鸟儿停留在一棵大树上。

    陈宇估摸了片刻,取下霸王弓,拈弓搭箭,瞄准鸟儿一箭shè去。

    原以为凭着自己天生的神力,一定会将这鸟儿shè落下来,却不料这白鸟大翅一挥,竟在箭到之前飞离了那棵大书,飞驰而至的箭矢扎进了树枝上,整个大树都颤抖了一下。

    陈宇心下懊恼,将霸王弓放回原处,自嘲地笑道:“好个灵巧的家伙。”

    话音刚落,只听对面有人怒喝一声,道:“下面何人,竟敢伤我白雕?”

    “是亚父!”陈宇刚想回骂一句,一旁的虞姬却惊喜地大叫起来。她很熟悉亚父的声音。

    “什么?是亚父?”陈宇一阵激动,翻身下马,高叫道,“亚父,籍儿给您谢罪来啦。”

    巨大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起来:“籍儿给您谢罪来啦,给您谢罪来啦,谢罪来啦,来啦。”

    那边突然一阵沉寂,良久之后,才传来老人的声音:“范增早死在彭城,何能来此?霸王想必认错人了。”

    “不,亚父,籍儿没有认错,以前都是籍儿不对,误中陈平刘三的jiān计,今籍儿渡江而东,yù与刘季再决雌雄,还望亚父宽恕籍儿先前的莽撞,给籍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陈宇在范老头面前不好称孤道寡的,只好唤起项羽的名字来。

    “君王自为之,言犹在耳,增岂可再出?”范增知道隐瞒不过,只得摆出这套说词。

    “今天下纷争,唯籍与刘季争夺天下,亚父视籍为子,籍岂能不视亚父为父?籍今请父出山,以尽孝道,还望亚父成全。”陈宇又想了一招,想打动范老头儿。

    低头认错,不就OK了?当年薛丁山三请樊梨花,一低头二认错三痛苦,不就把小丫头片字哄出来了?今天咱就学学薛丁山。哦不,咱是君王,不是一个将军,咱应该是刘备,三请诸葛亮,得拿出诚意来。

    “霸王,增一老朽,岂敢劳霸王亲自问候,霸王请回,这越地多毒瘴恶气,老朽恐伤霸王贵体,老朽可担待不起。”范增不为所动,看来这老江湖的心肠的确不是那小丫头片子可以比拟的。

    “亚父,霸王已对虞说起,若亚父能回,则言听计从,必不会再中jiān人诡计,亚父望在虞面,原谅霸王一回,若再有猜忌,亚父再归九遮山不迟。”虞姬见范增执意不肯回心转意,也上前劝说道。

    ………………………………………………

    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但是小舒还是努力一天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章 负荆请罪

    “霸王请回,”范增老迈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朽只想乞骸骨归乡,霸王何必强求?”

    完了,这老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帮自己了,还害得自己一行人不远迢迢百里来到这荒山野岭,结果吃了个瘪,连老范的人都没见到,只是空对空地聊了几句,实在失败。

    “叔父大人,族侄范平这厢有礼了。”范平见陈宇和虞姬都劝说不下范增,于是向前几步,朗声说道,毕竟自己跟亚父还有同族之谊,或许能够打动他也说不定。

    “平儿?”范增语气中满是惊诧,“十三家的平儿?”

    “正是平儿。”范平的老爹在家族中排行十三。

    “你何时跟随的霸王?”范增问道。

    “那rì在东城,霸王使季布将军击溃汉军之时,霸王擢升我为都尉。”范平朗朗道。

    “都尉?”范增怒道,“以你之才,仅为都尉,那老朽回去何用?”

    范增以前也曾向项羽推荐过韩信,但项羽压根就看不上这个跨夫,胆子小到要从人家跨下钻过去的人,能有什么本领?倘若大楚都用这样的人为将帅,不把天下诸侯的大牙笑掉?

    流失人才,是项羽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

    陈宇头都大了,自己一心来请范增,可老头子偏偏不领情,躲在深山中不肯出来,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派人将他强行抬出来吧?就算能强行把人带到军中,他老人家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那不完了。可能到那时,后人就要改成范增入项营,一言不发了。

    请罪?认错?认错?请罪?负荆请罪?负荆请罪!

    陈宇脑中突突地冒出这几个词来,或许负荆请罪才能使范增原谅项羽,才能出山重新辅佐霸王。霸王呵霸王,今天我陈宇就替你做一回廉颇,将你犯的过错一并承担过来。

    “霸王,何故脱衣?”虞姬见陈宇突然解下衣冠,惊问道。

    “取荆条来。”陈宇并不作答,令一名军士去取荆条。

    军士感到莫名其妙:“霸王,这地方没有荆条,霸王要荆条做什么?”

    晕!负荆请罪竟然没有荆条,算了算了,用马鞭吧。陈宇脱下最后一件衣服,上身赤条条地,又用一根丝带将自己手中的马鞭负到背后。妈的,这鬼天气,虽然是在江南,但还是冷得渗人,陈宇胸前背后顿时起了一层小疙瘩。

    虞姬还想喊什么,却被范平用眼sè制止住了,范平知道陈宇这肯定是要效仿战国时赵国大将廉颇,去向亚父请罪。作为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竟能有这样的胸襟和举动,实在令人佩服不已。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范平可没遇错明主,一定为霸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山风吹来,将山林中的树枝吹得摇晃起来。陈宇赤身**地,浑身不由得一颤,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宇诅咒着这该死的老天,若是换在夏rì,那该多爽快,既表示了自己的一片诚心,又正巧要乘个凉,何其痛快。可偏偏现在是隆冬时节,虽说这地方满眼望去还都是绿sè,但就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来说,一个字——冷。

    虞姬见陈宇颤了一下,心疼极了,忙解下自己火红sè的披风,下了马车,想将这一团温暖披在陈宇身上。

    “不,不用。”陈宇拦住她,强行挤出笑容,“既是负荆请罪,怎么能心不诚意不真呢?”

    对,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在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还说,大丈夫死且不惧,岂怕冷乎的豪言壮语,咱现在可是顶天立地,恨天无柄恨地无环的西楚霸王,怎么能被小小的寒冷所打倒?

    想到这里,心内一团热火燃在胸口,jīng神也为之一振,脚步坚毅地向山上走去。

    范增早就闪在一边窥看,见陈宇竟在这隆冬之时赤着上身、背负马鞭而来,不禁老泪纵横,仰天长啸道:“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陈宇转过一个山角,只见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倚着一根拐杖,满面皱纹和泪水,料想这便是亚父范增,赶紧行了个跪拜礼,恭恭敬敬地说道:“籍儿敬请亚父责罚。”

    “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啊霸王,下跪行礼岂是为君王的人应该做的?切切不可,切切不可啊。”范增再怎么卖老资格,见陈宇对自己跪倒在地了,还是赶忙上前搀扶道。

    君君臣臣的道理,在他的头脑中还是根深蒂固的。

    “请亚父随籍儿下山,否则籍儿不起。”陈宇半是讨好半是要挟道。

    “老夫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要随霸王下山的吗?”范增倒郁闷了,自己刚刚大哭一声的喊叫,居然这小子没听明白?

    当年武信君项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又怎么能不以死相报答他?武信君英年早逝,自己受他委托,辅佐霸王项羽,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但是项羽竟然猜忌自己,使自己心寒意冷,决定离他而去。本以为自己这一去,霸王必败,却不料他竟能安然回到江东,看来西楚气数未尽,加上他又这样相待,自己再不出山,恐怕实在是不讲情面了。

    陈宇赶紧调动自己的记忆细胞,将刚才范老头的话重复了一遍:“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武信君是自己叔父项梁,范增要报答他,将一身骨头再熬几年,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哎呀,刚才籍儿一时神情恍惚,竟没听出来,实在该打。”陈宇一拍脑门,笑道。

    “来人来人,快将霸王衣冠拿来,别将霸王冻坏了。”范增还是心疼陈宇,冲着下面喊叫起来。

    虞姬一听,知道陈宇这一招得手,赶紧派一名健卒将陈宇的衣服送了过去。

    “亚父,等一回到营中,籍儿就拜您为越王,食邑会稽。”陈宇边穿着衣服边说。

    封范增为王,这是陈宇早就想好的,无论范增做到多大的官,爵位有多高,他绝对是一个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所以即便是封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这江东根据地,还得靠他老人家把持大政呢。

    不料范增连连摆手:“随霸王下山可以,封赏也可,惟有封王之事,万万不可。”

第五章 汉兵渡江

    “亚父劳苦功高,封王也是应该的,又何必推辞?”陈宇奇怪道。

    “当年有人说我抱怨霸王没有封我为王,呵呵,老夫辅佐霸王,岂为封王?”范增大笑起来,白sè的胡须一颤一颤的,脸上写满不屑。

    的确,对于一个连老婆孩子都没有的老人,他奢求封王贪图富贵干什么呢?

    “封王之事暂且不提,等回到会稽再做计较。”陈宇不再争辩,想等回去之后再商量,眼是老范坚决不受,那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嘛!妈的,这样的好事也不甜?

    范增摇摇头,说道:“封王之事,以后再不肯提及,否则老夫宁死不下山。”

    这老范,还真固执得可以,不是一般的硬。陈宇只得顺水推舟道:“那好,籍儿不再提及便是,请亚父下山。”

    范增举头冲着在天空中翱翔着的那只白雕,高声喊道:“白雕啊白雕,多谢你这几个月来的陪伴,如今老夫尘缘未了,还须下山,待我助霸王一匡天下之后,再来寻你为伴。”

    那只白雕竟像听懂了老范的话一样,高亢地鸣叫了三声,随即又在老范上空盘旋了几圈,扑啦扑啦翅膀,冲着更高的天空飞去,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竟消失在天空之中。

    这一身冻,终于没有白挨,陈宇搀着老范向山下走去。只见下面随行的人无不恭恭敬敬,面带喜sè地迎着亚父与霸王。

    忽然,一名军校骑马飞奔而来,待见到范平,翻真滚下马来,连滚带爬地将一筒竹简呈给了范平。

    范平拆开竹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sè大变,慌忙迎着山路走了上去。

    “什么事?”陈宇见范平上来了,而且是拿着竹简,一脸的严肃,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连忙问道。

    “回霸王,季布将军发来急报,说发现对面汉军正在大规模集结,并携有大量船只,恐怕不久就将要渡江击我,望霸王早做定夺。”范平赶紧将竹简中的内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陈宇早就想到刘邦韩信肯定会渡江而来,即使刘邦没有这个意思,他手下的张良陈平等人也一定会极力劝他进攻江东,以解决后患。刘邦这家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会采纳意见,尤其是张良的意见,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而张良身为汉家三杰之一,当然有过人之处。刘邦曾经称赞张良,说他运筹于帷幄之中,能决胜于千里之外。可见这人的本事。

    陈宇知道“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也知道“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意思,而像张良这样的人中英杰,是一定会劝刘邦全力进攻江东,不让自己有喘息之机的。

    面对刘邦的穷追猛打,陈宇不禁皱了皱眉头。

    “霸王无须忧虑,等回到会稽,我们君臣再做计议。”范增仿佛成竹在胸,一脸的轻松。

    既然老范这么悠闲,那么退敌之策他一定有了,陈宇也就放下心来,让范平准备一下,一行人向会稽进发。

    ※※※

    江北,乌江,汉军大营。

    刘邦一脸的寒霜,一如正在凄厉呼啸着的西北风,直刺人的肤骨,让人感到阵阵痛意。

    “各位,都说说看,如今项羽已经渡过乌江,大家伙还有什么好主意吗?”刘邦见煮熟的鸭子竟然飞走了,又气又恼又急,甚至还发起了小脾气,那表情,大有如果没有人能拿出好计谋的话,自己就卷铺盖回关中去的意思。

    “汉王,如今项羽兵败江东,势必想卷土重来,倘若汉王给其喘息之机,三年之后,天下谁属,臣就难以预料了。”张良首先劝谏道。他跟刘邦多年的君臣,见刘邦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当rì在垓下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能把握住,使我军功亏一篑,现在项羽又有了大江天险,我军又多北人,如何能够驾舟楫于吴越人相抗衡?”刘邦没好气地道。

    “这个不妨,臣想大将军必有妙招破项羽。”张良将皮球踢给了韩信。

    由于没能剿灭项羽,韩信依然还是汉军大将军,照旧通领全部汉军。没能彻底击败项羽,这多少出乎韩信的预料,难不成西楚营中,真有高人相助吗?否则以项羽的xìng格,必定会随xìng办事,也就必定会中自己的计策。可一切都变了,到底是谁帮了项羽呢?

    主子刘邦的脸sè很不好看,这一点韩信也明白,同时还觉得有些惭愧,这会儿见张子房替汉王向自己问计,忙起身道:“现今隆冬,我军粮草辎重恐怕未必能够跟上,跨江而战,难度非小,故臣建议,等到chūn暖花开之时再行进兵。”

    刘邦刚想骂几句,只听有人站起来道:“汉王,万万不能如此。”

    “喔,”刘邦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连襟樊哙,连忙问道:“樊哙,为何说不能等到chūn天再进兵?”

    “汉王,我大军屯扎乌江一rì,就要消耗大量军粮,若要等到chūn暖花开,臣恐粮草早已经光了,再说,如今隆冬,江水平稳,一旦等到chūn天,只怕江水渐涨,不利于我军渡江。”樊哙大声说道。

    这个杀狗起家的樊哙,跟随刘邦多年,也渐渐地摸出一套打仗的本领。

    “不错,大将军推迟发兵,莫非另有企图?”刘邦不yīn不阳地冒出这么一句。

    猜忌韩信拥兵自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刘邦早就看韩信不顺眼了,只不过眼下还得依仗他“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的本事,不然的话,早夺了他的兵权。

    韩信一听这话,主子这不是明摆着是怀疑自己的忠心吗,顿时吓得后背都湿了,诚惶诚恐地跪拜道:“信岂敢有何企图,若是汉王以为非进兵不可,信有一计,可以渡江击楚。”

    “既然有计,为何不早说?”刘邦脸sè缓和了下来,但在心里,jǐng惕有提升了一级:这个韩信,明明有计谋,却不肯说出来,非要自己将他一军才献出来,可见他绝对怀有二心,等灭了项羽,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韩信本来是有一计,但考虑到项羽营中可能有高人指点,因此这计还需仔细斟酌,但现在刘邦催促,只要勉强一试:“我军屯扎乌江,据报对岸楚军统兵之将为季布,将兵八万以防我军,倘若我军强行渡江,即便得过,也恐怕损失惨重。”

    “那么按大将军之意,我军不能从乌江渡过了?”刘邦一听,又是丧气话,心情又坏了起来。

    “不,我军还要从乌江上过。”韩信立即回道。

    这下诸多将领也都疑惑起来:“大将军方才不是说不能从这里渡江的吗?”

    韩信一笑,道:“诸位,韩信方才是说我军不宜在这里强行渡江,既然不能强行而过,那么就必须智取了。”

    …………………………………………

    历史上,刘邦在消灭项羽后的第二天,就冲进大营,械了韩信的兵权。

第六章 计中有计

    “如何个智取法?”刘邦一听“智取”两字,顿时来了jīng神。

    这几年来,韩信指挥过的著名战役,没有一个不是智取的。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潍水囊沙、巧斩龙且,无不显示出过人的才华和杰出的指挥能力。现在韩信又提出要智渡大江,让刘邦颇为兴奋,有感到十分好奇。

    韩信踱到地图前,折了一枝箭矢,指着乌江道:“项羽也通晓用兵之道,若是我军贸然在乌江强渡,势必遭到楚军顽抗,楚军倘若半渡而击,则我军必败,所以我军必须找到第二个突破口,”韩信将箭头向右边移去,停留在秣陵之处,接着道,“可使一将,领军在此,隐秘地准备大量船只,准备渡江之用。”

    “大将军之意,是要从秣陵渡江?”张良插了一句。

    “非也!信怀疑项羽营中藏有能人,此人必定会查到我军在秣陵的动向,我军只需……,则必能骗过项羽。”韩信一笑,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刘邦一边听着,脸sè逐渐融化开来,仿佛chūn天已经向他招手,露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营帐中各个将领,包括足智多谋的张良张子房,也都露出惊奇叹服的神sè。

    “大将军此计甚妙,连子房都险些被骗。”张良大笑着对刘邦说道。

    刘邦最信任的就是张良,听张良都怎么赞赏韩信的这一计,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刘邦一拍案几,赞不绝口道:“大将军果然用兵诡异,异与常人,纵然项羽营中范增再生,恐怕也难以破此计。”

    “汉王、子房先生谬赞了,”韩信谦虚了一会,抽出一支令箭来:“曹参何在?”

    曹参赶忙从将佐中闪了出来,沉声道:“末将在。”

    “令你领本部兵马速速前往秣陵江北,就地搜寻百余船只,在沿江摆放,切记,只需百余只,不可太多。”韩信吩咐道。

    “诺!请汉王、大将军放心,参一定不负使命。”曹参领取了令箭,退到一边。

    “夏侯婴听令。”韩信继续调兵谴将。

    滕公夏侯婴身高臂长,原是一名“司机”,驾车是一把好手,当年在彭城大战之后,夏侯婴为刘邦驾车逃跑,马已跑得十分疲乏,而楚军又追击刘邦很急,刘邦一急之下,有好几次将车上自己的两个孩子(汉孝惠帝、鲁元公主)踹下车,想减轻重量,以争取逃跑的机会,但是夏侯婴几次三番下停下车,将两个孩子抱上车。刘邦当时很生气,想杀掉夏侯婴,但事后却很感激他,认为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忠臣,因此封他为滕公。

    “着你领兵三万,搜集乌江本地船只,务必在十rì之后,集结五千船只,布满江北沿岸,大造生势,摆出一副要从乌江突破的样子。”韩信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夏侯婴。

    “诺。”夏侯婴恭敬地接过令箭。

    ……

    “诸位将军,此番渡江能否成功,关系到天下大势,诸位务必恪守本职,不得有误。”韩信调遣完毕,最后喝道。

    “诺!”营中诸将齐声回道。

    ※※※

    会稽,霸王府大厅之中。

    陈宇拿着季布快马送来的奏报,在大厅内踱了几步,眉头紧锁,将竹简让厅中众人看了,问道:“刘三、韩信果然举大兵压境,不留孤以喘息之机,诸君可有良策破敌?”

    “霸王,依季布将军奏报中所说,汉军集结大批船只于乌江,大有从此过江之意,末将愿前往前军,以助季将军破敌。”项庄见敌人要来,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江边去阻止汉军的前进。

    范平摇摇头,沉声道:“实在可疑,汉军虽有数十万之众,但有着大江横阻,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渡过的?若是汉军贸然前来,我军只需兵击半渡,则汉军必败,韩信足智多谋,更兼极善用兵,岂会犯此兵家大忌?”

    “言之有理。”陈宇点头称是。

    历史上韩信有过渡黄河作战的经历。当年,刘邦封韩信为左丞相,领兵攻魏。魏王豹陈重兵于黄河东岸的蒲坂,韩信针对魏军部署,将大量船只集中在蒲坂对面的临晋,佯作正面渡河之势,暗用木框架绑扎瓦罐做成临时渡河器材,从上游夏阳渡河奇袭安邑,突然出现在魏军背后,大破魏军,俘获魏王豹。

    这一次,韩信会不会故计重施,来个声东击西呢?

    从所有的历史资料中看,韩信与人决战,极少有正面直接冲突的,大多数都是需晃一枪,给对手来个出其不意,从另一个方向出现,让对手惊慌失措之下,只得惨败而逃。

    陈宇刚想说出自己的看发,却见亚父范增在一旁笑了起来,似乎已经有了对策,于是问道:“亚父,您是否已经看出韩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范增呵呵一笑,掠了掠白sè的胡须,说道:“韩信用兵,向来诡异,今rì陈重兵于乌江,并不忌讳我军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臣料定,汉军必在别地另有准备,臣下山之后就派人传令季布,命他使人沿江各地打探,一旦发现何地有汉军踪迹,即刻回报,算起来,搜查的消息今天也该到了。”

    “那咱们就再耐心等等。”陈宇一听,这老范还真不是盖的,早就有了一手准备,那么还是等所有的情报都到了之后,再做计较吧,行军打仗,关系生死存亡,可儿戏不得。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一名府中亲兵引着一个满面尘灰的士卒到了厅外,亲兵奏道:“霸王,季布将军有十万火急文书到了。”

    “还不快请进来?”陈宇急道。

    那名风尘仆仆的士卒一进大厅,胸脯尤自起伏不定,见了陈宇一干人等,立即跪倒,将竹简呈上道:“霸王,季将军急报。”

    陈宇刚想伸手去拿,只见范增一手将竹简接了过来。(难怪项羽最后会不喜欢老范,这丫的,竟当着这么多的人抢主子的风头。)

    “亚父,季布急报上怎么说?”陈宇没心情闹小别扭,毕竟前线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季布急报:秣陵对岸发现小股汉军动静,也有少量船只。”范增念道。

    秣陵?陈宇顺着地图上的大江看去,只见乌江东面的江南某地,赫然写着“秣陵”二字,看样子和二十一世纪的江苏省南京市地理位置差不多。学历史的陈宇当然知道,秣陵也就是汉初南京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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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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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新传介绍:
野风啸啸,夜色沉沉,一曲悲歌慷慨,凄哀无奈: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乌江自刎,英雄仆地,江河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有道是: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一个历史学大学生,一个军事发烧友,机缘巧合的与垓下被围困前夕的霸王融为一体。他能够将千古英雄湿衣襟的泪水拭去吗?他又将如何收拾残局,如...霸王新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霸王新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霸王新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