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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啸     霸王新传txt下载     霸王新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梅开二度

    小舒要自我批评一下,昨天晚上陪我们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领导喝酒,一个不注意,喝了个酩酊大醉,睡到这会儿刚起来,赶紧把这章发上来,大家多用票票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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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霸王,”虞姬的面庞因为陈宇的肆虐而红cháo滚滚,浑身也战栗起来,不禁连声颤道,“这里,容易被,被人看见。”

    这颤抖的声音让浑身上下正洋溢着儿马气息的的陈宇只觉得血脉贲张,下体变成一根如同烧红了的铁棒,既坚硬如磐石又滚烫如岩浆,里面像蕴藏着流动的火焰似的。

    在这样明媚的chūn光中,享受另一番**chūn光,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陈宇早就压抑不住从内心到**的蠢蠢yù动,掌握天下大势的巨手一下子将虞姬那并不算庞大的**罩住,并不住地施加压力,直压得怀中佳人娇喘连连,朱唇中吐气化为兰,萦绕在陈宇的脖颈周围。

    “还是,还是回去吧。”虞姬实在是羞得不行,哀求起来。

    陈宇虽想在这亭子中成就好事,但也怕被人撞见,那传出去可糟了,虽说现在没有21世纪的狗仔队,但是老百姓还是对知名人物的“绯闻”和“艳史”感兴趣。再说了,真要是在光天化rì之下野战,被下属撞到,也实在是个不爽的事。

    想到这里,陈宇一把将虞姬抱起,大步流星地向房间迈去。当然得走快一些,小面的小弟弟早就昂首挺立,宛如霸王的画戟一般,每次遇到大战便散发出夺人心魄的亢奋。

    进了房间,陈宇将软成一团面的虞姬摊放到床上,放下帘子,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美人儿的全身。

    这个美人儿果然美得厉害,皮肤白嫩,并且散发出一种珍珠粉似的光泽。一双标准的杏眼,带着一种淡淡的迷蒙,彷佛弯着早晨薄雾下一泓清澈的溪水,两行淡淡的秀眉,宛如水墨画上朦胧的远山,小巧而娇艳的红唇似笑非笑的抿着。个子虽然不是很高,可能给人一种秀丽的美。

    “霸王,妾为你更衣?”虞姬款款地道。

    “不用,孤自己来。”陈宇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替自己更衣,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的衣服脱去,露出健壮的胸膛。虞姬羞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陈宇那昂首挺立的兄弟。

    陈宇咽了一口唾沫,大手颤巍巍地将虞姬的亵衣褪去,露出一对玉山一般的嫩rǔ。陈宇在读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这样的情景,却不想第一次发生这事竟回到了古代,而且是与大名鼎鼎的虞美人,一想到自己马上到来的征服,陈宇从头到脚都在充血,最严重的地方已经遏制不住地要喷薄而出了。

    虞姬羞得转过身去,不让陈宇看,陈宇岂会让她这样做,大手一扳,将她正面向自己,轻轻吹了口气,道:“虞,看着孤。”

    美人那一双**挺突俏耸,肌肤嫩滑玉润,而她那如梦幻般清纯如水的眼眸,让人倍生爱怜,让人不禁会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这样美女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不是有句话叫做“霸王硬上弓”的吗,陈宇今天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一时间,原始的声乐在小小的房间里面奏响,撞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旖旎的明媚chūn光。陈宇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坐在了乌骓之上,手舞画戟向敌军冲杀过去,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尸体四横,一股超出世间一切的快感油然而生。

    ※※※

    云收雨散,陈宇抚摩着虞姬后背的凝脂,听着她幽幽的轻喘,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沁香,不由得感叹起来:“虞,我们就这样一辈子拥抱着,该多好?”

    虞姬抬起头,看着拥着自己的陈宇,黑漆漆的眸子闪烁出诧异的光彩:“霸王,切不可贪恋温柔乡,而忘天下大计呵。”

    真是个贤女子,陈宇搂得更紧了,笑问道:“大丈夫取天下,所为何事?”

    “当然是,当然是,为子孙创万代基业。”虞姬想了想,说道。

    “为子孙开万世基业?”陈宇皱皱眉头,继而笑道,“不,大丈夫之所以要取天下,只不过是通过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而女人则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虞不太明白。”虞姬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陈宇这话的意思。

    “想不明白无所谓,孤只是要你知道,如果失去了你而得到天下,那么这个天下孤宁可不要。”陈宇款款深情地道。

    虞姬却一惊而起,整整衣服,正sè跪拜道:“请霸王收回这话。”

    陈宇吃惊不小,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虞对孤这话有什么不妥吗?”

    “霸王这话自然不妥,”虞姬面sè严峻地道,“商纣专宠妲己而商亡,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而国破,自古红颜多祸水,虞可不想做第三个误国之女。”

    这哪儿跟哪儿啊?陈宇一时啼笑皆非,原来虞姬竟是恐惧这事,想来古人这种思想还是比较浓的,明明是君王好sè,却要将罪过推到女子身上,真是小气得很,一点男子汉敢于承担过错的勇气都没有,也配坐拥天下?

    “虞,你错了,商、周之败灭,乃是纣王、幽王无道所至,于女子何干?若英明如商汤、文王,虽有妲己、褒姒之艳,又能败国亡家吗?所以君王身败,与女子无关,是咎由自取而已。”陈宇笑着将虞姬搀扶起来,柔声道。

    “这……”虞姬想不出陈宇这话有什么漏洞,一时僵在那里。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让人头痛的话了,孤的意思很简单,虞在孤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当然,天下孤是要取的,等取了天下,就把大权交给咱儿子,咱俩安享富贵得了。”陈宇将虞姬重新拉进自己的怀中,笑道。

    “咱们的儿子?”虞姬有点为难了,“妾还未为霸王生出小霸王来呢。”

    “那还等什么?让孤再努力努力,不就有机会了?”陈宇坏笑起来,大手再次侵略了那对刚才被他蹂躏多时的山峰。

    虞姬这才明白过来,羞得将头埋了下去,深埋进陈宇的怀抱中。

    “要再努力一次吗?”陈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恩。”虞姬的声音已经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

    原始大戏又一次在房中上演,蚀人心骨的声响再次升腾起来,在满屋中弥漫着。

第二十三章 幽燕风云

    定陶,汉王行营。

    刘邦正洗着脚,他最喜欢两件事,一是泡脚,二是泡女人。泡女人时还好,泡脚时却是从不避人,有时候召见大将们开会,也是边开会议边让婢女替他洗脚。这会儿几个谋士和将领正在等着他发言。

    “上午韩信上了个奏表,说已经有了破楚大计,今天将诸位召来,就是商议这事,项羽一rì不除,寡人一rì心不安,你等可将韩信的奏章看看,看完了之后再商议商议,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和计谋。”

    张良等人接过奏章,快速地阅读了起来。一旁不识字的樊哙也挤了过来,连声问道:“齐王有什么妙招?齐王有什么妙招?”

    “齐王的意思,是让英布从九江而东,汉王将兵出皖城,齐王则率军击金陵,三路大军同rì并进,使项羽首尾难顾,只需一路得手,项羽必败。”陈平向樊哙介绍道。

    “不错,只要有一路得手,项羽必定分心,则另两路就可大步向前了,到时候,项羽除了到大海中去,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逃了。”刘邦得意洋洋的笑道。

    “汉王雄才大略,平定天下,指rì可待。”刘邦的舅子吕产恭维道。

    于是群臣一道向刘邦躬身行礼,齐声喊道:“预祝汉王翦灭项氏,一统天下。”

    “哈哈哈哈,得诸位吉言了。”刘邦也不谦虚,仰天大笑起来。

    想当年在沛县做亭长的时候,老爹整天斥骂自己不学无术,没有兄长置的家产多,等rì后定了天下,倒要问问老爹,是兄长们的家产多,还是俺刘三挣得多。哼,不学无术,俺刘三不学都能得到天下,要是学了,指不定得什么呢。

    浓浓的恭贺声中,一骑飞奔而至,兵士滚鞍下马,疾奔进大帐,一见刘邦,赶紧跪拜道:“禀汉王,幽州疾报。”

    幽州?难道那里有匈奴人入侵?

    刘邦疑虑着接过奏报,展开一看,不由得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臧荼这小子,竟然反了!”

    座中众人皆是一惊,臧荼怎么反了呢?

    臧荼居于燕地,手下虽然没有多少人才,但是却拥有幽燕之地,十万重兵,而且背连匈奴,他的反叛将对整个大汉构成不小的威胁,若他连同匈奴铁骑南下,汉军将极难抵敌,就算他不勾结胡人,若是在剿灭项羽的时候,这家伙从背后插上一刀,也够汉军喝一壶的了。

    想当初,韩信一路擒魏破赵,本可以顺势直取燕地,只是在李左车的劝说下才改为招降。臧荼也是狡猾,见势头不妙,赶紧递降书送顺表,俯首称臣,现在见项羽没死,又想向楚背汉了。

    “那时就应该让齐王灭了他。”樊哙愤愤道。

    张良眉头拧成一团,这个臧荼,真会添乱,这会儿正是打败项羽灭掉西楚的大好时机,偏偏他这时候在后院中点火,坏了汉王的大计。

    “汉王,若臧荼不除,我军难安,也不利于我军完成对项羽的包夹,唯今之计,只有命人率军讨伐,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灭燕之战,否则给项羽休养生息的机会,后患更是无穷。”张良斟酌了一下,道。

    “谁可为将?”刘邦环顾了一下自己营中众将。

    “臣保举一人,可灭臧荼。”陈平出声道。

    “喔,谁?”刘邦问道。

    “齐王韩信。”陈平微微一笑,道。

    “不行,”刘邦斩钉截铁地说道,“韩信功高无二,略无世出,以他之能,定燕易如反掌,若再予他灭燕之功,寡人以何封赏?”

    功高震主哇!这就是所有功臣都不可避免的悲哀下场。刘禹锡有首诗: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说的就是韩信被杀钟室之事。

    刘邦对韩信的不满由来已久,对他的jǐng惕也是很高,这会儿再让他灭了燕王,难道还要加封他的领地不成?那可是万万不行的,韩信已拥齐鲁之地,将兵十万,再予以领地和兵马,没准哪一天他想当皇帝了,自己都拿他没办法。

    “汉王,”张良上前一步劝谏道,“方今我军帐中,唯有韩信率军前去讨伐才能速战速决,而兵贵神速,一旦出现拖延,将于我军不利,倘项羽得知消息,必定趁机北上以图取齐鲁山东之地,若如此则我军危矣,望汉王三思。”

    刘邦其实也知道,一旦让陈宇拿下齐地,那么整个战场的形势就会发生扭转,如果燕王臧荼降了陈宇,那陈宇便可挟齐、燕之众而下赵,进而形成对自己的包围,那样的话,自己除了退守关中之外,别无去路。而自己军中,能够最快消灭臧荼的,恐怕还真只有韩信。刚才自己说不让韩信领兵,不过是一时气话。

    左右衡量一番,刘邦不得不做出一个让自己非常郁闷的决定:“既然子房都这么说了,就依你们吧,命韩信为大将军,率齐军攻燕,务必要在半月之内解决幽燕之地的战火,另外多派细作,打探项羽的消息,一旦项羽想趁火打劫,寡人就亲率关中之军与其决战。”

    “汉王英明。”张良拱手施礼道。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遇到汉王之后,张良就觉得,这个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真龙天子,自己的许多谋划别人都不愿意采纳,而汉王对自己则是言听计从,大概汉王真是天授之人。择明主而事,也不枉自己胸中这百万雄兵。

    “汉王,项羽必定也知道臧荼反叛一事,臣建议,着梁王彭越领军东趋,以防项羽偷袭在后。”陈平还有些顾虑,进道。

    “不错,项羽这家伙肯定也会知道臧荼反叛一事,寡人调韩信攻燕,他必会趁机过江,以雪前耻,彭越是员虎将,可以做项羽的对手,即刻令人传令彭越,令他接令之后,拔营东进,以御楚军。”刘邦点头称是道。

    “诺,臣立即去办。”陈平拱手施礼道。

    “诸位,灭楚大计不容有误,望诸位与寡人同心协力,rì后共享富贵。”刘邦站了起来,对营中众人沉声说道。

    “愿与汉王同心协力,共定天下。”众人连忙齐声应和着。

第二十四章 誓师北伐

    金陵城校场,旌旗猎猎飞扬,士兵们按照要求,一遍遍地cāo练着。

    陈宇连同老范、项庄等人,边看着cāo练着的兵士边不停地指指点点。正在慨叹项飞的治军之道时,有人来报,说是季布将军从会稽引十万大军到了金陵城下。

    季布率军入京是陈宇下达的命令,因为掐指算来,项飞也应该回来了,而燕王臧荼也肯定会举起反汉大旗——这是渡江北上的绝好机会,为了能够一举歼灭韩信,陈宇不得不将十万新兵调来,连同金陵的八万jīng锐和钟离昧所率的三万人马,共计二十一万大军。这次出征,可以说是举全江东之兵与韩信、刘邦做最大的一搏。

    陈宇等人又急忙赶往金陵城南,迎季布入城,又命人将十万大军引至城西一座大营中。

    “季将军一路辛苦了。”陈宇安排众人坐定之后慰问道。

    季布赶紧站了起来道:“按霸王军令,幸不曾延误,军旅之事,对布而言,实属稀松平常,劳霸王挂念了。”

    “钟离将军也在赶往金陵的途中,等他和项飞将军一到,我军就可誓师北上了。”老范手掠雪白的胡须,笑道。

    “布在会稽也听说了,霸王立一位书生为上将军,统领金陵八万大军,莫非就是亚父口中的项飞将军?”季布对自己的继任者很感兴趣。

    “不错,就是这位项飞将军,此人年纪虽不大,但极有胆识,又善奇谋,将金陵八万军交与他,孤很放心。”陈宇笑道。

    “可是,自古未闻书生为大将者,霸王还需三思。”季布提出自己的担忧。

    谁说没有?陈宇想举东吴陆逊的例子,可转念一想,这小陆子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还没出生呢,怎么好举他的例子呢?

    “为大将者,何必亲临战阵?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即可为大将。”陈宇对道。

    陈宇知道,军中不少人对于项飞当上上将军是心怀不满的,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熬到现在,也没能当上上将军,反倒是区区一个白面书生,轻轻动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坐上了大家梦寐以求的位置。

    或许,得让项飞用战功来堵住大家的嘴才行。

    而项飞现在也已经到了金陵城下,这一趟远行,他出sè地完成了即定任务——说服燕王臧荼反汉向楚。臧荼一开始并不同意,在项飞晓以利害的劝说下,终于答应起兵反汉,前提条件就是,当韩信或其他汉将率军来伐时,霸王必须率军北上救援,否则臧荼说什么也不肯背汉——那无疑将自己往死路上逼,有了霸王做救援,他臧荼就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回霸王,燕王臧荼已于二rì前起兵反汉,而细作来报,刘季已令齐王韩信率军讨伐臧荼,末将与臧荼议定,韩信出兵之rì,即霸王挥军北上之时,今韩信已然率军伐燕,也该是我军渡江北上的时候了。”项飞将过程简单地叙述了一下,然后把最近的消息说了出来。

    “据细作来报,韩信已亲率大军经历城,跨大河,由高唐而下巨鹿,兵锋直指幽州,而命灌婴守寿chūn,王陵守彭城以防我军,倘若我军要渡江北向,该如何进兵?”陈宇将地图展开,问道。

    季布思索片刻,笑道:“末将以为,可在虎林布置大批战船,以所疑兵,诱灌婴来救,我大军直出金陵,寿chūn唾手可得。”

    一时间座中议论纷纷,只有项飞和老范二人沉吟良久,偶尔点个头,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陈宇知道,在议论当中,往往到最后总结发言的,才是最好的计策,于是也不提醒,任由其余众将商议着。

    果不出陈宇所料,老范见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这才笑道:“诸位所言,各有其道理,但韩信熟知兵法,对我军渡江的可能岂会不防?况且灌婴、王陵皆能镇能征惯战之将,不可轻敌,老朽以为,我军宜两路并进,使其不得兼顾,古者进兵,都合兵一处,以壮其势,纵然有别枝,都为疑兵诱敌之军,故老朽反其道而行,分兵两路,不分主次,一路取寿chūn,一路抵彭城。”

    “项飞将军意下如何?”陈宇暂不做评价,反问起项飞来。

    项飞从容而起,笑道:“亚父之言,与某相同,飞不用多言了。”

    “那亚父认为,谁可领兵前往?”陈宇问道。

    “取彭城需霸王亲往,霸王经营彭城多年,彭城父老皆望霸王旌旗而还,可谓望眼yù穿,若霸王大军一到,父老必置酒食以迎霸王;取寿chūn则需项飞将军前往,项飞将军暂无名气,对阵灌婴这般猛将,其心必怠,将军正可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寿chūn。”老范侃侃而谈。

    “霸王,末将年少名轻,岂敢受此大任?望霸王还是另选良将。”项飞低头道。

    “项飞将军何出此言,有道是英雄莫问出身,有志不在年高,项飞将军轻动口舌,即定英布、臧荼二王,远胜雄兵十万,况且治军有方,是路人皆知之事,何必推委?”陈宇怪道。

    “即如此,也可派大将于我军中坐镇,以安军心。”项飞见推辞不掉,便请求道。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派军中宿将前往,必挚其肘,今赐将军宝剑一口,此剑在手,可先斩后奏,不必禀明孤王。”陈宇将自己肋下宝剑解下,递给项飞。

    项飞见陈宇如此信任,胸中顿时荡起万丈豪情:“末将此去,定为霸王收复河山,定鼎中原。”

    “如此甚妙,那我军准备三天,三天后开拔渡江。”陈宇果断地说道。

    “诺!”营帐中众将齐声应和道。

    ※※※

    汉五年三月(公元前206年),西楚霸王率大军一十三万,于金陵渡江,西楚大将项飞率马步军八万出虎林,分两路向齐地发起进攻,一场壮烈的战争在齐鲁大地上拉开了序幕。

第一章 兵临城下

    晨光熹微,彭城笼罩在一片安静之中。彭城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都城,但在垓下之战中为韩信所破。彭城守将王陵近rì来心神不灵,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从齐王韩信将守卫彭城的重任交给自己的那天起,他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和兴奋,大概这是仇敌项羽的老巢的缘故吧。

    燕王臧荼反叛,齐王奉命讨伐,将抵御西楚大军来袭的重任交给了王陵。王陵一面加固城墙,一面使人沿途设立岗哨,一旦楚军渡江,他将会在第一时间知晓,从而引兵抵敌。

    “咚咚咚”衙府前的大鼓突然急骤起响起,将半醒半寐中的王陵惊醒,不好,一定出什么大事了,王陵赶紧披挂完毕,却见一名军士火撩撩地奔来,见着王陵,禀报道:“禀王将军,西楚大军已渡过大江,我军抵敌不住,已经败至灵壁,霸王项羽亲率三万轻骑直扑彭城,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王陵大惊,他料到西楚军会到,但是没想到竟会来得这么快,短短的一天时间,项羽就接连突破了自己布置的四道防线,一路杀到灵壁,溃军已是兵败如山倒,而项羽竟不顾一切地直插彭城而来,大有当年三万铁骑大破五十六万汉军之势。

    他不知道,项羽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从大军中挑选出三万jīng干,一人二马轮流换骑,至于沿途有汉军阻截,项羽并不贪战,一击即走,把这些汉军交给自己的后续部队去处理,自己则带领着三万铁骑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来到彭城城下。

    王陵不愧为汉军营中少有的大将之才,很快便在一片慌乱中镇定下来,命令道:“令各军紧守城门,不得妄言与楚军相战,令一骑飞马传信给齐王,请齐王速速班师回援,再令众将议事厅中集合,商议退敌之策。”

    城中诸将得到命令之后,也都急急忙忙地赶到军中议事厅,当他们鱼贯而入的时候,王陵正对着屏风上挂着的地图苦苦冥思了很久,他作为代理主帅,有责任也有必要击败项羽,保住齐地。

    “大家都来啦,”王陵见众将到齐,这才沉声道,“想必他们都已经知道,项羽亲率铁骑三万兵临城下,而其后续人马即刻便可到达,我彭城之中,只有兵马三万有余,楚军来势凶猛,我军根本不足以与之一战,不知各位有无良策退敌?”

    众将有的建议弃城而逃,与齐王大军会合;有的建议坚守待援,请齐王火速班师驰援;有的建议趁项羽军立足未稳,率军杀出城去,以逸待劳,直接击败项羽。

    整个厅中喧闹纷纷,王陵听了,不住地摇头,满脸的失望,这些办法根本就不可行,弃城而逃,自己这些良莠不齐的兵马,能跑得过楚人jīng锐的骑兵?坚守待援,齐王能否顺利从燕地全身而退还两说。以逸待劳,下去跟项羽硬拼,那无异于找死。得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即能迅速驰援彭城,又能拖延楚军攻城的时间,然后深沟高垒,坚壁不出,等待援军。

    “王将军,彭城附近,唯有灌婴将军将兵数万屯扎寿chūn,可令人飞驰前往寿chūn,请灌将军移兵来救,待齐王兵到,三路合兵一处,破楚军必矣。”一个模样俊秀的青年将官道。

    “此计甚妙,可令人使灌将军将兵直击楚军背后,断其粮道,截其归路,若楚军得知其粮草被劫,其军心必定大乱,则彭城之围可不费一兵一卒即解,此孙膑围魏救赵之计也。”另一名将领赞同道。

    不多时,众将也都附和起来:“不错不错,当下楚军长途奔袭,其粮草辎重必定难以跟上,若寿chūn援兵阻截其粮草辎重,则楚军必乱,是时,我军乘势掩杀,可获全胜。”

    王陵沉思片刻,道:“也只有如此了,谁人可为使者?”

    那名年轻将官走出行列,道:“末将李寄愿往。”

    “好,”王陵迅速地草书一封,交与李寄,道,“将军宜速往寿chūn,不可延误。”

    “诺。”李寄知道救兵如救火,接过帛书,揣入怀中,一拱手,转身出了议事厅。

    ※※※

    彭城南,楚军大营。

    项羽与一群亲卫纵马而观彭城,恍惚间只觉得这座城池与自己颇有灵犀,莫名地竟生出一丝割舍不去的好感来。之所以率领轻骑飞速赶到,一方面是为了震慑住汉军,另一方面,如果能够偷袭成功,拿下彭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到了彭城之后才发现,王陵治军有方,彭城守卫固若金汤。何况自己带的只是骑兵,不擅攻城,只有等步军赶到,再攻城不迟。

    项羽立即命大军驻扎,将彭城团团围住,在围城之前,竟走了一骑,想必是向韩信通风报信去了。“呵呵,韩信啊韩信,孤还怕你不来呢。”项羽笑道。

    “霸王,我军已拿下灵壁、泗等地,步军正往彭城方向赶来。”得到战报的项庄策马前来禀道。

    “意料之中,有没有寿chūn方面的消息?”项羽对自己这一路的进展非常有信心,这会儿他担心起项飞那一路大军的进展状况来。

    “项飞上将军那里,暂无消息,庄以为,寿chūn城守将灌婴,乃汉营中名将,其人骁勇善战,经验颇多,更兼有寿chūn之固,庄恐上将军未必是其对手。”项庄犹犹豫豫地说道。

    项羽横了项庄一眼,yīn沉地道:“不得妄言,乱我军心。”

    项庄吓了一跳,乱军心这个罪名可不小,就算拉出去“喀嚓”一刀也不为过。他再也不敢提项飞的事了,赶紧转移话题:“庄不敢妄言,只是彭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若强行攻取,势必损失惨重,即便拿下彭城,又何以面对韩信大军?”

    “你小子也懂得用计谋了嘛,”项羽夸赞道,“不错,强行攻取为破敌之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用,孤只是在想,若寿chūn传来捷报,则破彭城之计孤已有之。”

    正说间,只见一将飞马来报:“禀霸王,方有一将从彭城中杀出,单枪匹马,踏行营而去,似乎前去搬请援军。”

    “往什么方向去的?”项羽心中一动,问道。

    “寿chūn方向。”来将禀报道。

    “寿chūn?”项羽轻轻点头,笑道,“看来,接下来的焦点,应该到了寿chūn了。”

    项飞啊项飞,千万别让孤王看走眼呵,齐地大战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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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继续有酒局,实在推却不掉,只好先发上来了。不过今天晚上尽量少合点酒,晚上回来多码些字,确保下周能够一天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第二章 寿春之战

    “禀灌将军,城下有汉军叫阵!”一名探子奔进灌婴的大帐之中,跪拜道。

    “汉军过江了?可知是谁人领军?”灌婴忙问道。

    在自己的防区内有楚军前来挑战,这既令灌婴感到惊诧又令他感到兴奋——终于又可以一展身手了,只是不知道这股楚军是如何能够来到寿chūn的,领兵将领又是何人。如果是霸王项羽亲自来到,那可要认真注意了。

    “回将军,领军之将,打的是‘上将军项’的旗号,人马比较混杂,大概在一万人马左右。”探子回报道。

    “上将军项?难道项羽封了某个族人为大将吗?有没有打探清楚此人底细?”灌婴疑惑道。

    “回将军,别的小人实在不知,只是据金陵的细作讲,当rì在拜将台上曾经见过此人一面,此人年纪不过二十模样,好像,好像还是个书生。”探子犹犹豫豫地道。

    “书生拜大将?”灌婴大笑起来,“哈哈,可怜西楚霸王英雄一世,竟落得拜书生为大将的下场,难道西楚真的没人了吗?”

    “将军不可轻敌,项羽之所以命此人为将,必有其道理,更兼此时风云突变,可命人四下打探楚军动向,有多少楚军已经渡江,可速令人传报给汉王及齐王。”一名偏将道。

    灌婴咳嗽一声:“有理,你立即着手派人去办,其余人随本将登城楼一观楚军阵势。”

    一行人登上寿chūn城楼,只见城前松松散散的楚军在不断地叫骂,却不攻城。为首的一员将领果然是个看上去rǔ臭未干的小毛孩,而且看他那架势,别说舞枪弄棒了,就算让他逮只鸡恐怕都要费很大的气力。书生为大将,自古未闻,看楚军这阵势,果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名将带领的部队。有道是一只狮子带领的绵羊,能够打败一只绵羊领军的狮子,带兵的将领是个怂包,他手下的兵卒再厉害也是白搭。

    “诸位,谁愿与本将一道出城,生擒这个上将军?让楚军也看看,咱们汉军的本事。”灌婴大笑着问自己身后的一班将领。

    众将也都笑得前俯后仰,见过垃圾部队,没见过这么垃圾的队伍,以汉军之素质,击溃这支楚军,那简直是绰绰有余,这个简单却又能立大功的机会,谁会放过?

    “灌将军,末将愿往。”

    “灌将军,末将愿往。”

    “灌将军,末将愿往。”

    ……

    “好,都别客气了,咱们一同前往,点齐骑兵一万,随本将出城,待生擒了楚国的上将军,再与诸位共饮庆功酒。”灌婴大笑着下令道,同时招呼着手下将自己的战马和大刀拿来。

    城门吱呀呀地打了开来,吊桥缓缓放下,灌婴一马当先,率军向楚军阵地冲去,他的后面,则是成千上万的汉军骑兵——弟兄们,抢功啦,落在后面的,可连汤水都没得喝哟。于是乎汉军将士一股脑地往前冲去,生怕自己落了后。

    两军普一接触,灌婴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个楚军,虽然有当年锐不可当的样子,但那股jīng气神儿却不见了。哈哈,怪只能怪这个没有本事的上将军,将一群狼调教成一群羊羔羔了。

    对,先拿住那个什么上将军再说。灌婴举目一看,混乱的战场上,根本就不见了项将军的身影,到处是双方的士卒拼杀的场面。

    “灌将军,楚军上将军往东南方向退去了。”一名副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楚上将军项”字的大旗,正朝着东南方向窜去。

    “拿住为首将官者,赏金千斤。”灌婴两腿一夹马腹,大刀一举,高声喝道。

    汉军都是骑兵,一听将军有赏,纷纷撇了对手,朝东南方向猛追过去。只要拿到那个项将军,就等于给自己的人生掀开新的一页,功名、富贵滚滚而来,谁还愿意跟一般兵卒对阵?个个仗着自己的战马速度快,向着东南方向追击过去。

    灌婴更是冲杀在前,眼看着那面大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灌婴心头荡漾起无限豪情,今rì定要生擒西楚上将军,给项羽以迎头痛击。

    大旗拐进山谷,灌婴岂会让他溜走,一拍座下战马,那马吃痛,嘶叫一声,撒起四蹄就追了过去。汉军紧随其后,也冲进山谷。不知不觉中,灌婴才恍然悟到,这里地势狭窄,草木丛生,两边的山上,长满了高大的灌木,而前面的大旗也晃悠晃悠地不见了。

    不妙!倘若楚军用火攻,汉军岂不危矣?灌婴急忙勒住战马,大刀一封,急喝道:“汉军将士,听我将令,前军变作后军,后军变作前军,撤!”

    最后一个“撤”字尚未说出口来,只听得一声响箭破空而出,两边山陵上顿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楚军士卒,巨大的喊杀声震荡在整个山谷之中。那杆“上将军项”字的大旗竟飘扬在一个正对着灌婴的山坡上,山坡上站定一人,正冲着灌婴大笑道:“灌将军,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呢?”

    “你是何人?”灌婴见已然中计,怒不可遏道。

    “在下项飞,西楚霸王帐下上将军,就是不才。”项飞一脸灿烂的笑容,可这笑容在灌婴看来,似乎有死神一般的魅力。

    “弟兄们,冲上山去,将此人碎尸万段。”灌婴见自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戏耍了,心中愤愤然。

    项飞一挥手,只见山顶上呼啸而下的全是巨大的石头,那些战马一见石头从天而降,已是乱做一团,再不听人指挥,整个山谷之中,汉军战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项飞见汉军的攻势已被打压下去,又一挥手,命停止攻击,冲着灌婴笑道:“灌将军,霸王久慕将军大才,故特令项某在此等候,若将军肯归顺西楚,保证不失封侯之位,若冥顽不灵,呵呵,就别怪项某无情了。”

    “我若不降,你便如何?”灌婴闻言大怒,刀锋直指项飞,喝道。

    “若将军不降,这山谷便是你等丧身之地。”项飞令旗一扬,山陵上的楚军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攻器具准备齐全,加上一些滚烫的油,让汉军望而生畏。

    “报,将军,山谷退路已被楚军以巨石滚木阻断。”

    “报,将军,山谷前路已被楚军以巨石滚木阻断。”

    天呐!灌婴急得眼中冒火,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弟兄们,横竖是一死,跟他们拼了。”灌婴一提战马缰绳,高举大刀,暴喝一声,第一个纵马向山坡上冲去。

第三章 将计就计

    项飞面对着奋不顾身的汉军将士,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令旗一挥,点燃的浸满铜油的巨木滚滚而下,使得那些想冲上来的战马根本没有机会杀上山坡去,只得被逼迫到狭长的山谷之中。而火借风势,整个山谷内顿时烈火熊熊,不少兵卒被火点着,疼痛得跌下马来,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哀号,但是到处都是火焰,山谷中尚有不少干枯的草木,经大火一过,顿时也来凑着热闹,将汉军很快全部吞噬进那无形的大口之中。

    灌婴正准备带领部下再做一次冲锋,却不料一个火球从上砸来,正砸在他战马面前,那马一惊,竟直立起来,将灌婴甩落马下。战马受惊,不再听人使唤,撩起四蹄狂乱地奔跑起来,一只马蹄扬起,正踏在刚想翻身而起的灌婴腹部,灌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味顿时从腹部直飙向喉管,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将自己的胸前染成一片红sè。

    可怜一代名将,竟死在自己的战马蹄下,一双被血浸红的眼睛,仍睁得老大,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体温迅速下降的灌婴已经无法去想什么了,人已去,魂魄四下飞散,从此世间不再有这号人物,世间的一切也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项飞不愿再看,扭头下了山坡,令道:“速派人换上汉军甲衣、旗帜,随本将去取寿chūn。”

    ※※※

    寿chūn城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人冲着城楼上的汉军高叫道:“灌将军已经生擒敌将,现与霸王项羽激战,命我等先将敌上将军押解入城,待项羽大军到来之际,可将此人作为人质。”

    寿chūn城稍有一些地位的将军都追杀项飞去了,只剩下一帮普通士卒,那些士卒见一匹战马上的确绑缚着一位年轻的将官,士卒们还有些怀疑,问道:“灌将军何在?”

    “他娘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灌将军正截杀住项羽,万一楚军轻骑飞奔到来,可要治你个延误军机的罪。”为首那人叫骂道。

    士卒们再不敢多问,赶紧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接这些人进城。

    那帮汉军一进城,便露出本来面貌,长枪直向四周的驻军扎去,其中几人,抽剑砍翻守城门的卫兵,然后一枝响箭shè向天空。不多时,浓浓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数以万计的骑兵如同狂风一般,直冲寿chūn城门而来。

    片刻之见,寿chūn城便换了主人,历史的天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还是yīn霾密布,现在又晴空万里。

    ※※※

    彭城城外,西楚一十三万大军将彭城围得水泄不通。

    “还没有寿chūn方面的消息吗?”项羽坐在中军大帐中,焦急却又镇定地问道。

    营中诸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答话。本来还是几个人想说,那个书生做大将,能有什么用,但项飞是霸王自己推举上去的,即便是坏了大事,这会儿也不能当着霸王的面说出来。

    大帐之中,沉寂到了极点,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项羽只觉得有些郁闷,要是这会儿搞个手机过来多好,那边发生的一切,我这里就可以立即知道,哪里用得着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呢?

    “报,寿chūn捷报!寿chūn捷报!”这时营帐外一名军士高喊着奔来,风尘仆仆地闯进大帐,脸sè苍白,想来是一路奔波导致,但他却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捷报嘛,那肯定是拿下寿chūn了。

    “念!”项羽依然坐着,平缓地道。其实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像沸腾的油锅一般。捷报,终于传来捷报了,总算没有看走眼,总算让诸将平息了一下不满。

    “上将军于寿chūn东南设伏,诱守将灌婴中计,以火攻之,灌婴战死,汉军一万骑,无一幸免,上将军即令人诈开城门,袭取寿chūn。”军士大声念道。

    “哈哈,你起来吧,项飞将军果然妙计呵,竟将灌婴击毙。”项羽大笑道。

    营中众将无不愕然,灌婴可是汉营中赫赫有名的战将,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极具智谋,这样一个虎将,换做楚营中的宿将如钟离昧者,都不一定能够稳胜其人,但他却被默默无闻的项飞以火攻而亡,这个项飞,果然有一套。

    “霸王,上将军还有密报。”军士并未起身,继续道。

    “噢,念下去。”项羽惊笑一声,道。

    “汉将李寄,不知寿chūn易主,被我军搜出彭城求救之书,上将军以为,霸王可将计就计,可诓王陵出战。”军士边说边将王陵的救援书从怀中取了出来,递了上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陵被困彭城,绝对不会知道寿chūn的境况,倘若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就能将王陵这只狐狸引诱出来,只要他一出彭城大门,保管他有出无回。没有高城深池做屏障,他拿什么与自己的大军作战?

    “诸位,以为如何?”项羽挥退那名军士,向帐中众将问计道。

    “霸王,这正是破彭城的契机,我军可使一军扮做汉军来袭,然后诱使城上汉军下来会合,若王陵亲到,则破城必矣。”钟离昧起身道。

    “但王陵信中所写,是请灌婴断绝我军后路,截杀粮草辎重,并非前来救援。”项羽将信大略翻看了一遍道。

    “若是这样,需有一人,能够进入彭城之中,告之王陵,就说我军粮草匮乏,已难以为继,大概在何时撤军,请王陵趁势掩杀,若其赶来,则我军必胜。”季布沉吟片刻道。

    “季将军所说的,是诈降?”项羽问道。

    “正是。”季布点头道。

    “诈降?诈降需颇有胆识之人方可前往,否则一旦被其识破,就弄巧成拙了。”项羽闭上眼,将全营中有印象的人在大脑中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合适的人选。

    项庄?打死王陵也不会相信他能投降。老范?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钟离昧,自己待他不薄,多少次了,他都生死不弃,难道这次就会?季布?当年烹王陵老母的事就是他亲手cāo办的,王陵不宰了他才怪。那么还有什么人适合呢?

    “霸王,小人愿意前往彭城诈降。”帐外一人,挑起帐门而进,跪拜道。

    项羽抬头一看,愣在原地,惊愕道:“项胜,你愿前往?”

    (项胜:书友langziwuhen推荐的人物姓名与角sè。)

第四章 苦肉之计

    这项胜不过是项羽同姓,并无宗族关系,年已四十,现为项羽军中执戟郎中,也就是当年韩信跑后,取代他位置的人。不过这些天来的交往中,项羽知道,这人绝对忠诚,虽远不如韩信的韬略,但却并非一个无能之辈。几次想提拔他,但由于事情较多且忙,所以一时就搁置了下来。这会儿项胜竟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彭城诈降。

    这活儿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说不定还会成为蒋干那样的人物,被王陵来个反利用,留下千古笑柄。

    见项羽还在犹豫,项胜上前一步,跪拜道:“霸王,臣若有辱使命,愿献上项上人头。”

    这下项羽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赶紧道:“起来吧,若你到了彭城,王陵问你为何来降,你如何回答。”

    “臣就说臣是运粮官,因为军粮被劫,险些被项王所杀,幸众将求情,才得幸免,因心中愤愤,又兼楚营军心恍变,为求自保,因而归降。”项胜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按理说这方法不错,可王陵毕竟是汉军中宿将,能够独当一面,仅靠这样说,恐怕还不能打动他。项羽眉头紧皱,思索起来。诈降,诈降,自己知道的诈降的例子——黄盖!

    三国的时候,黄盖施苦肉计,诈降曹cāo,从而一场赤壁大火,烧出天下三分。如今何不仿效黄盖例子,施行苦肉之计?只是项胜愿不愿意挨上这一顿毒打呢?打是肯定要重打的,否则王陵绝难相信,所以必须要真打。

    见项羽沉吟不语,项胜道:“霸王,有何不妥之处吗?”

    “妥倒是妥当,只是,尚缺一事,可让王陵深信不疑。”项羽故意顿了顿,道。

    “霸王请讲。”项胜说道。

    “若安然前去,王陵怎会轻信?”项羽也注意到说话的艺术,不直接说要揍他。

    “霸王的意思,”项胜念道,“莫非是重责项胜?”

    “还是另选他人吧,孤岂可让你身受重责?”项羽装做于心不忍的样子,摆摆手道。

    项胜一股豪气冲天而起,高叫道:“为霸王虽死不足惜,尚惧怕区区军棍吗?霸王,胜愿挨重责,绝不反悔。”

    “还是另择他人,孤实不忍心见你身受军法。”项羽还是不肯。

    “霸王,”项胜又跪了下去,恳求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胜年已四十,而功名未立,请霸王容臣拖半死之身,而求大功,虽死无憾。”

    项羽见拗不过,只得道:“那,委屈你了,来人,将项胜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不得留有私情。”

    帐外的武士虎狼一般闯入,将项胜拖了出去,扒了衣甲,按在刑台上,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只打了三十军棍,便打得项胜皮开肉绽,血流一地,哀叫数声,昏厥过去。项羽不忍,命人停住,将项胜搀扶进营,以药敷在伤口处。

    是夜,项羽亲临项胜营中,见项胜已经醒来,忙亲抚其伤口,道:“今你为国家受责,他rì必封侯拜将,不负今天皮肉之苦。”

    “谢霸王,但项胜岂为封侯拜将而受此苦,实愿以此残躯,而为霸王效劳,为西楚效劳,以免居于人下且碌碌一生。”项胜轻轻摇头道。

    “那……今晚可行吗?”项羽实在被感动了,功名二字,有时候虽然害了人,有时候也令人为之奋起,就看你怎么对待了,不过这打不能白挨,计划还得照旧实施。

    “军中良药颇为管用,此刻应该可行。”项胜稍稍活动了一下,回道。

    项羽吩咐道:“如到彭城中,可与王陵说,楚军将在明rì亥时拔营而回,诱使王陵出城追击,则我军可乘势破城,并可歼灭王陵之军。”

    “项胜明白。”项胜点头道。

    ※※※

    彭城南城楼上,巡守了大半夜的汉军士卒虽然一个个又疲又乏,但还是强打起jīng神来苦苦支撑,眼睛有如猫一般注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王陵将军吩咐了,要密切注意着楚军的动向,以防他们半夜偷袭,如果发现有谁在巡夜时睡觉,立斩无疑。在掉脑袋的威胁下,谁也不敢放松jǐng惕。

    突然,一个人影像鬼魅一般出没在前面,时而卧倒在地,时而蹒跚着移向城墙边。

    “前面是什么人?停止前进,要不然可shè箭了。”眼睛瞪得滚圆的士兵们很快便发现了有异样,忙高叫道。

    “我是楚营将官项胜,有要事求见王将军,城上的军爷快让我进城。”城下的人喊道。

    “既是楚营将官,来我汉城何事?”卫队长可不敢大意,问道。

    “我有楚营重要消息要告之王将军,请军爷快开城门。”项胜叫道。

    “你等着,”卫队长命人拿来一个箩筐,用绳子栓牢,缓缓地放了下去,然后喊道,“你坐着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开城门?没有将军的将令,哪个敢擅自开城们?就算是汉军的援军到了,也没人敢开城接纳,王陵将军的军法,向来是认事不认人的。上次有个将军的同乡,犯了点小错,就挨了一刀,脑袋搬家了,谁还敢再试试?

    项胜没办法,只得爬进箩筐中,然后拉了拉绳子,示意城上的军士可以拉自己上去了。

    黝黑的城墙上,一个箩筐被慢慢地拉了上去,只听见拉绳子士兵的喘息声。

    “对不起,咱还得先搜搜身。”待将项胜拉上来之后,那卫队长一招手,唤来四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将项胜按倒在地,搜查起来。

    项胜连连喊痛,那些军士也不留情,依照惯例搜查,待摸项胜的后背时,却发觉自己摸出**的一片,伸出来手一看,竟全都是殷红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卫队长慌忙问道。

    “唉,还不是让项羽这厮打的,要不我怎么会跑这儿来?”项胜连连哀叫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好,咱们带你去见王将军。”卫队长见来人被项羽打成这个样子,又没在他身上搜查出什么兵器来,于是料定这绝不是个诈降者,当然了,做决定的还是王将军,他们作为守城的兵卒,责任已经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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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吃上肥肉

    “你是说,楚军将在明rì亥时拔营而回,果有其事?”王陵见项胜一身的伤痕,衣服上是血迹斑斑,半信半疑道。

    他既有些怀疑,又不肯放过追击楚军的绝好机会,楚军粮草被劫,应该是灌婴所为,但是李寄自从去了寿chūn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谁敢说他不是被楚军拿获了?若是这样,那么所谓的亥时拔营而回就肯定就诱敌之计。王陵深通兵法,岂会轻易相信项胜所说。

    “若王将军不信,可带项胜一同前往追击楚军,若于途中有埋伏,可斩项胜。”项胜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将军,”厅中一将起身道,“明rì亥时可由末将替将军领jīng兵一万前往追击楚军,若此人所言当真,则以火为号,将军亲自领军冲杀;若此人乃是诈降,将军可紧闭城门,令众军严守城门,末将自引兵绕城而走,并不进城,若遇楚军前来诈城者,以乱箭问候,则项羽虽用诡计,彭城却不可得。”

    “傅宽将军,就劳烦你辛苦一趟了。”王陵想了想,觉得傅宽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为国家效力,是傅宽之责。”傅宽正sè道。

    ※※※

    夜幕降临,楚营中已是静悄悄的,唯有灯火还依旧点着,却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项羽已命大军撤至彭城西南一处密林之中,只等王陵率军前来。另有两枝人马已在彭城两侧埋伏妥当,之待彭城中人马杀出后,便抢上关去夺城。

    彭城中也是兵马调动,傅宽率一万jīng锐悄悄地杀出了城,一拥而至楚军大营,却见大营中空无一人,料想那项胜所说是真,便下令就营中点起火来,告之王陵将军,让他一同派兵追击。

    王陵于城头一看,好,楚军果然撤了,正是掩杀的大好时机,立即点起两万大军,准备出城与傅宽合兵一处,共同追击项羽。城门刚一打开,却从两侧各杀出一彪人马,打着的旗帜,赫然便是楚军大旗。

    率领楚军埋伏的是季布与钟离昧,他俩得到消息,说彭城中有人马出动了,两人旋即率军前来抢夺城门,却不料那出城的并非王陵,而是副将傅宽统率的一万先行军。

    王陵见斜刺中杀出楚军来,知道中计,赶紧令守军关上城门,拉起吊桥。自己幸亏没有冲在前头,否则这城门恐怕就保不住了。护城河外已经聚集了一千多名汉军,此刻吊桥已收,城门已关,这些汉军很快就成了数万楚军的刀下之鬼。

    城上守军慌忙引弓shè箭,将楚军逼退到shè程以外。季布见着钟离昧,大骂道:“这个狡猾的王陵,居然没有中计。”

    “季将军不必急噪,我看王陵是先派出一股人马做试探,此战虽然不能生擒王陵攻取彭城,但已令王陵折损jīng兵无数,已令城中诸将破胆,待明rì霸王攻城,阻碍必定微弱不堪。”钟离昧劝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我们还是先回大营吧。”季布连连摇头,还在为没能袭取彭城而懊悔。

    ※※※

    傅宽带着一万jīng兵继续向灵壁方向追击而去,追了大约有十来里地的样子,已经能够看到前面楚军行军所点的火把了,傅宽心中大喜,急令全军加快速度,追上楚军后续部队。

    距楚军尚有三百步的样子,前方的楚军突然掉转过来,无数长戈直指向追击而来的傅宽。傅宽见楚军的架势,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心中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长枪在手,高喝一声道:“弟兄们,杀。”

    汉军齐声呐喊起来,疯狂地向楚军追扑过去。就在两军即将接触的刹那,只听得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把,在火把阵的照耀下,傅宽定睛一看,漫山遍野的都是楚军。

    不好,中计了!傅宽这才想到自己是进了楚军的埋伏圈。

    不等傅宽指挥汉军后撤,楚军阵中一骑飞出,黝黑的画戟指着傅宽喝道:“汉将何人,报上名来,孤王戟下不死无名之鬼。”

    傅宽强打jīng神,勒住战马,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人,只惊得心中狂颤,竟然是霸王项羽。

    “汉将傅宽,今中霸王埋伏,说什么也要试试霸王这口袋扎得紧不紧,汉军将士听令,掉转马头,向彭城方向撤。”傅宽知道现在多耽搁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所以并不与项羽交锋,而是拨转马头就跑。

    “哪里走。”项羽一拍乌骓马,带着楚军掩杀过去。

    傅宽逃命心切,带着一队亲兵像赌红了眼睛的赌徒,只要阻挡在他面前的人,一律长枪出手,将他挑落马下。这支队伍,也不恋战,且战且走,竟连续冲出了楚军几道包围。

    眼看着就要冲出重围,傅宽长枪一指,喝道:“汉军将士,再冲出下一道包围,咱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弟兄们,杀啊。”

    汉军士兵在求生yù望的支配下,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向前突杀着,这时候他们的战斗力比平常时要高出一倍有余。人在绝望中突然发现一线生机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往往是惊人的。

    眼看着傅宽带领的一些汉军就要冲出去,却迎头碰上又一股数量庞大的楚军。

    季布和钟离昧回到大营之后,见大营已被傅宽烧毁,钟离昧便让手下兵卒扑灭大火,重新搭建大营。而季布正憋着一肚子火,点齐自己的人马,去追杀傅宽的汉军队伍。

    “季布老弟,去做什么?等你赶到的时候,恐怕那些汉军早就全军覆没了,你可是连汤都没得喝。”钟离昧不肯去,劝道。

    “不喝汤,我去瞧瞧热闹也好。”季布哪里肯听,率军沿着汉军追击的路线追击下去。

    这一去,正巧遇上刚要突出重围的傅宽,季布jīng神为之一振,哈哈,俺老季不仅喝到了汤,还吃到一块大肥肉。季布大刀一挥,麾下众军立即将傅宽等人又重新包围起来。

    傅宽已是累得气喘如牛,但时局却容不得他休息,只好挺枪来战季布。

    季布狂叫一声:“这名汉将是我季布的,谁人也不得与我抢功。”

    话音刚落,大刀挟持着寒人心胆的光芒劈向筋疲力尽的傅宽。

第六章 围而不攻

    “铛”的一声脆响,季布与傅宽的刀枪相交,在黑夜中闪出几星火花。

    傅宽只觉得胸口中血气翻涌,握着长枪的双手颤抖不止,连战马也腿打起晃来。看来自己不是这季布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傅宽趁两马错蹬之机,并不掉转马头,直接向外冲去——这本是懦夫的行为,但是傅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够将逃脱出去,比什么都强。

    季布拨转马头,见傅宽竟直接冲杀出去,而不是回头再与自己一战,不禁破口大骂:“匹夫,胆小鼠辈,也配为大将?”

    季布正骂间,只见一骑飞奔而出,冲着傅宽追杀而去。

    “他娘的是谁,没听到老子将令吗?这汉将是老子的。”季布将有人竟然不听自己的命令,也不看是谁,就骂了起来。

    项羽回头怒道:“季布,难道孤王也要听你的将令吗?”

    季布这才看清楚,追击傅宽的人竟是霸王项羽,不由得吓了一跳,惊羞得满面通红。

    项羽的乌骓马快,傅宽的马已经狂跑了很远,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不多时,项羽已经距离傅宽不到半个马身了,项羽将画戟一扫,戟背砸在傅宽的后背。人困马乏的傅宽吃痛,跌落下马,刚想翻身,却见铁青黝黑的画戟正指着自己的咽喉。

    “傅宽,今不早降,更待何时?”项羽怒喝一声,三丈之外的草木都似乎为之一震,傅宽的战马也受了一惊,扬起四蹄就跑,留给爬在地上的傅宽一团灰尘的迷茫。

    降还是死?这是个难题。傅宽心头顿生一计,赶紧道:“傅宽愿降,望霸王戟下留情。”

    项羽撤掉画戟,笑道:“既然愿降,可令麾下众军罢手,免得死伤无数。”

    傅宽没奈何,只得爬了起来,随同项羽一道来到两军撕杀的阵前,高喝道:“汉军将士听着,听我将令,一律放下兵刃旗帜,就地待命。”

    正在浴血抵抗的汉军一听主将都投降了,再无斗志,一个个地停住反抗,低着头将手中的长枪长戈全部扔到地上,心灰意冷地站立起那里,等待着楚军的驱赶,宛如温顺的绵羊一般。要知道,刚才他们还像一只只红着眼睛的野狼,撕咬着楚军的盔甲和肌肤。

    这就是命运的无情嘲弄。

    这时季布也赶到项羽身边请罪:“霸王,末将方才一时口误,冲撞了霸王,还望霸王恕罪。”

    项羽大笑道:“季布,你可我项羽的好兄弟,一时口误,难道孤王还会不尽人情地治你的罪吗?你是不是以为孤是那心胸狭窄气量狭小之人?”

    “末将不敢。”季布忙拱手道。

    “别敢不敢的了,快去点检一下,看战果如何,点清之后到大营中来报。”项羽笑道。

    ※※※

    楚军大营,虽然一片狼籍,但在钟离昧的清理下,已经扑灭了大火,将各营帐重新搭建起来。项羽率众将到中军大营中升帐,傅宽先跪下谢罪:“臣傅宽,愿降霸王。”

    “好,傅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总是件好事,只是将军一夜疲惫,还是到孤为你准备的营帐中好好休息去吧,待明rì攻城之时,还需将军鼎立相助。”项羽颔首微笑道。

    傅宽听言,只得拜别,跟着一名卫士下去了。

    之所以将傅宽支走,是因为项羽对他的投降抱怀疑态度。据史料记载,这个傅宽可是个忠贞不二的将军,他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投降,其中或许有诈。

    “诸位,今rì袭取彭城,可谓功亏一篑,经此一役,王陵势必更加谨慎,不知诸位有何良策破城,请速速道来。”项羽坐定,向帐中众将问计道。

    “霸王,明rì给末将三万jīng兵,末将定拿下彭城。”季布请战道。

    在他眼里,彭城无非就是比攻占过的那些小城高一些,城墙坚固一些而已,只要驱使着大军架着云梯攻城,消耗个两天,肯定能够将城池拿下,王陵被困孤城,能支撑多久?

    “强行攻城,终不可取,倘若强攻不下,士气必损,而到时韩信大军一到,王陵从内杀出,里外夹击,我军要大吃其亏,不妥不妥。”项羽摇摇头,将季布的决议否定了。

    季布所提的方案,是所有将军的共同意思,这会儿将霸王不赞同,于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都不做声。

    “孤倒是以为,我军可围城而不攻,等待韩信来援。”项羽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将自己的主意拿出,让大家讨论讨论。

    “方才霸王也说了,韩信若到,与王陵两面夹击,我军势危,为何霸王还要围城而不攻?”钟离昧不解道。他也问出了不少将领心中的疑惑,霸王前后之言,为何自相矛盾?

    “围城而不攻,以此打援耳。”项羽笑道。

    “围城打援?”钟离昧眼前一亮,“霸王,这倒是个好主意。”

    项羽眼中jīng光一闪,笑道:“韩信若来救援,势必出沛或下邳,届时我命人设伏兵于此二地,若汉军至,可放他过去,待汉军与我围城之军接触,则伏兵从后掩杀,汉军必败,你等以为如何?”

    “霸王神机妙算,我等不如。”众将齐声喊道。

    ※※※

    彭城之中,守卫府议事厅内,守将王陵正铁青着脸,厉声喝道:“来人,带项胜上来。”

    虎狼一般的军士将项胜押解上得议事厅,项胜见王陵面庞扭曲,知道汉军已经吃了大亏,却脸不变sè,向王陵施了一礼,道:“不知道王将军唤小人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王陵冷笑一声,眼中露出杀气,道,“好你个大胆项胜,竟然诈降诓骗本将,今rì不将你五马分尸,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五马分尸?哈哈哈哈,”项胜不惧反放声笑道,“项胜此来诈降,已知有此一劫,莫说五马分尸,就算千刀万剐,皱一皱眉的,不配姓项,只是王将军你,英雄一世,今rì被诓,竟恼羞成怒,大将风度全无,只恐遗笑天下。”

    “好你个伶牙利齿的项胜,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啊,油锅伺候。”王陵虎牙一咬,拍案大叫道。

    ………………………………………………

    那时候好象用油锅烹人的事例比较多,大概还不流行别的酷刑,所以借用一下。

第七章 伏击韩信

    武士们将大铁锅架好,锅内倒满油,锅下放满柴木,就等王陵一声令下了。

    “点火。”王陵沉声道。

    看到大火舔着锅底,看着油水开始沸腾,王陵心中顿升三丈怒火,他仿佛看到当年项羽烹杀自己老母的场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被项羽如狼似虎一样的武士扔进滚滚的油锅中……自己枉有一身本领,竟不能救母亲于危难之中,真是愧为人子。

    而现在,这个叫做项胜的小人,竟然诈降献计,害得自己白白损失了一万jīng锐,而且士气也低落带极点,看这个样子,如果楚军强行来攻,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自己尚不知道齐王韩信现在何处,能否及时赶回彭城救援。

    “王将军,你一世英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在此时归顺霸王,他rì也不失封侯之位,岂不妙哉?”项胜虽然被捆绑在油锅一旁的木柱上,虽然油锅中沸腾起来,但是脸上毫无惧sè,反倒劝降起王陵来。

    “你果然是个不怕死的硬汉,”王陵见项胜一脸的坦然,也不由佩服起来。王陵别的还看不上眼,最看重的就是忠义之士。

    “霸王帐下,就没有一个怕死之人。”项胜傲然道。

    “不见得吧?”王陵轻笑起来,“项王之叔父项伯,最近可是被汉王赐姓刘了。”

    项胜闻言,昂首大笑起来,喝道:“项伯之为人,也只有刘季这样的人才会去竭力拉拢,霸王生xìng仁慈忠义,虽见项伯为人卑鄙,但终究念在同宗份上,不取其命,今已改姓刘,他rì为我军所擒,必死无葬身之地,将军英明神武,何不归顺霸王以成功名?岂可为小人所用?”

    王陵摇头道:“项羽烹我老母,此仇不共戴天,岂能跪降而事之,百年之后,王陵有何面目去见老母于地下?况汉王待我恩重如山,人对我厚,我反背之,天神不容。”

    项胜见王陵心如磐石,料想自己也说不动他,又见锅内滚油沸腾开来,便泰然笑道:“锅中油水已经沸腾,将军可看看项胜之死,也不枉军士忙活半天。”

    “王陵不杀忠义之士,以免遗笑天下,你且去,对项羽说明,王陵誓与彭城共存亡,叫他休存招降之心。”王陵挥挥手,示意手下撤去油锅。他将项胜这样无畏,知道杀他没有好处,只不过成全了项胜的万世芳名,仅此而已,别无他用。损害了自己的名声来成全别人的名声,这笔生意王陵可不做。

    项胜看着士兵们解下自己的绳锁,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王陵,刚刚还叫嚣着要将自己给烹了,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而且还让自己走,这真是在阎王爷殿前走了走,却没能进去呵。

    王陵颓然地看着厅中众将,心中已无一策。相=项羽大兵压境,齐王援军迟迟不到,汉王那里也无消息,真不知如何是好。

    ※※※

    彭城南,楚军大营。

    项羽刚刚接到一份密报,说下邳方向出现一股汉军,所打的旗号是“齐王韩”。

    “韩信亲自到了?”项羽莫名地生出一股兴奋劲来,“诸位将军,接下来的这一仗,可有得打了,韩信竟然从燕地不远千里前来救援,我军正好打他个以逸待劳。”

    “霸王,季布愿为先锋。”季布见有仗可打,兴奋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急,这事得从长计议,”范增说道,“韩信素来诡诈,咱们可要小心对待。”

    钟离昧指着地图上下邳一带说道:“此处距彭城不远,我军可在沿途设伏,若韩信亲到,可一战而擒。”

    “下邳出现汉军?”项羽犹豫道,“莫非此处乃是疑兵,而韩信会从沛县出兵,抄袭我军左翼,倘若我尽设伏兵于下邳,一时间恐怕难以回援,而王陵从城中杀出,则彭城之围即解,我军只有再回江东了。”

    “霸王,韩信诡诈,我看还是等等消息再议。”范增劝谏道。

    “不错,亚父所说极是,来人,传令下去,命细作多加打探,看看韩信动向,再做决议。”项羽也觉得面对韩信这样的对手,还是小心为妙,不宜轻举妄动。这家伙,表面上出的招,尽是虚招,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上钩。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回报:“禀霸王,刘季使彭越为将,引兵出昌邑前来救援彭城。”

    “彭越?”项羽眉头一皱。

    这个彭越,与韩信、英布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军事才能虽然没有韩信那么大,但这家伙可以说是开创游击战术的鼻祖,在历史上的楚汉战争中,他率部在楚军的后方开展游击战,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战术,使项羽两面作战,疲于应付。楚汉战争正是在刘邦的正面防御,韩信的千里包抄,和彭越后方游击战的基础上,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又是这个彭越,总是不敢与我军决战,躲躲藏藏,小人一个。”钟离昧最见不得这种近似于窝囊的打法,一听到彭越的名字,便破口大骂起来。

    “钟离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在战场上,只要能干扰敌人,能取得胜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好办法,彭越明知不敌我军,所以避实就虚,从后方干扰我军,真乃深悉兵法之大家,是孤劲敌呵。”项羽大笑道。

    “可是,若彭越故技重施,我军为之奈何?”钟离昧问道。

    “放心,寿chūn有项飞将军把守,给他一道命令,抵住彭越的袭击干扰,应该不成问题。”项羽成竹在胸道。

    本来众将对项飞为将还有疑虑,但那rì见他火烧灌婴,袭取寿chūn之后,个个心服口服,不再有异议。这会儿见让项飞去战彭越,一个个都点头赞同,觉得项飞对付彭越或许有办法——营中不少人都吃过彭越的苦头,却一个个无技可施。

    “报,”一名细作进入帐内跪拜道,“霸王,果然在沛县发现隐约的汉军,却没打韩信旗号。”

    “好,韩信定在沛县,季布何在?”项羽一阵狂喜,叫道。

    “末将在。”季布出列道。

    “命你率军五万,埋伏于沛县至彭城必经之地,但见韩信大军过去,不要惊动,待我于韩信交手,即可从后掩杀。”项羽拔出令箭一支,递交于季布。

    “霸王,”营中突然有一人高叫起来,“为何不使末将前去埋伏?”

第八章 两处疑兵

    项羽抬头一看,见是钟离昧,老钟离一张糙脸涨得通红,像猴子的屁股一般。

    怎么回事?不就是没让他去打个埋伏吗,至于这么激动吗?项羽怪道:“钟离将军,何必生气,有话好好说。”

    “霸王是不是认为末将与韩信交好,便怀疑末将有二心不成?”钟离昧气喘得更厉害了。

    喔,项羽想起来了,这个钟离昧,历史上就是在垓下大战之后,投奔韩信的,他与韩信素来交情不错,但最后却被韩信杀了,以向刘邦表示忠诚,但结果还是没能得到刘邦的谅解和信任,被逮到京城。

    “钟离将军,且莫误会,不派你去埋伏,是因为另有重任在肩,你的任务,就是率领大军驻守大营,因为韩信用兵狡诈,说不定他又来个虚虚实实,想诱我军上当,好趁势夺我大营,有你在营中,则孤心才能安。”项羽笑着道。

    钟离昧仔细一想,霸王说得也有道理,若是中了韩信之计怎么办?刚从江东兴兵来到彭城,就要回师金陵?若这一败,恐怕燕王臧荼、南楚王英布又都要归顺刘邦了。所以与韩信这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守住大营,何尝不是大功一件?钟离昧是老将了,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便不再多说。

    “报,霸王,项胜回来了。”卫兵前来道。

    “项胜?”项羽大喜道,“快,请项胜进来。”

    不多时,项胜奔进大帐,纳头便拜道:“臣项胜,未能助霸王拿下彭城。”

    项羽笑道:“哈哈,未取彭城,是那王陵太过谨慎,于你何干?”

    “那王陵倒是忠义之人,如破彭城,不杀他为妙。”项胜决定投桃报李,人家既然放了自己一命,那么在不反原则的基础上,替他求个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孤到时自会安排,不多说了诸位,这一战,定要生擒韩信,拿下彭城。”项羽按剑大声道。

    帐下众将齐声喝喊道:“生擒韩信,拿下彭城;生擒韩信,拿下彭城。”

    ※※※

    下邳方向的伏兵来报,说那里的汉军已经扎营待命,显然不像是韩信亲自在的状况,倒像是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项羽这下放了心,将重兵压在了沛县附近,这里应该是汉军重点盯防的地方,可等了一天,还是没有汉军前来救援彭城。沛县的汉军也将大营搭建了起来,并没有支援彭城的迹象。

    倘若这两支汉军不是来救援彭城的,那么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项羽盘算了半天,终究是现代人的思维,搞不懂古人的想法。如果两支队伍都不是来救彭城,那么他们根本没有来的必要,更没有打着韩信旗帜的必要。除非他们都是疑兵,想拖延项羽大军攻城的时间。这一点,最有可能。

    实在想不通这里面韩信究竟藏了什么药,项羽干脆直接命令钟离昧开始攻城,彭城这边一动,那两处的汉军大概就有动静了,不然韩信命他们来此做甚,看风景的?

    钟离昧压抑了半天,终于有他动手的机会,便指挥着大军开始攻城。彭城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霸王在此建都几年,这里的都城建设大半还是他老钟离策划的呢。

    但项羽并不关心钟离昧能否破城,而是担心韩信何时能够来偷袭。

    既然两面的汉军都无消息,与其坐待其动,不如先发制人,西楚霸王何时要等别人先动手了?项羽立即将季布唤来,命道:“即刻率军向沛县汉军大营进军,务必在一rì内拿下汉营,否则提头来见。”

    季布只恨没有与韩信作战的机会,这会儿见大好良机就在眼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立即拱手道:“布愿立下军令状,若一rì内拿不下汉营,甘受军法处置。”

    英布率军两万攻营,将发现所谓汉军大营中,竟不到三千兵马,所以战斗很快结束,沛县也为项羽所有,项羽一开始还觉得惊讶,以为自己中了韩信吊虎离山之计,下邳才是韩信所在之地。可据下邳之军来报,说那里的汉军依然没有动向。将沛县抓住的汉军拿来一问,他们也不知道韩信究竟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奉命前来这里驻扎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韩信根本没有亲自来援?”项羽不禁疑惑道。

    “霸王,或许这是韩信诱敌之计,据燕地的细作来报,燕王按照霸王战法,深沟高垒,誓不与韩信征战,韩信百般诱敌,终不得逞,故老臣以为,这两处些许汉军,不过是韩欣震慑霸王之用,宜速灭之,以击韩信之士气。”老范研究了半天,终于向项羽劝谏道。

    “下邳汉军动静如何?”项羽问道。

    “暂无任何动向。”有人禀报道。

    “孤亲自前往,看韩信玩的什么把戏。”项羽吩咐道。

    下邳那里毕竟有韩信的军旗悬挂着,项羽觉得自己若不亲自前往,怎么显得对其重视之深?若韩信真在那里,可一战而擒,省去那么多的废话。

    “那末将为霸王守营。”钟离昧这次不抢了。

    项羽也不多说,带着季布等人,拉上几万大军,就赶往下邳。下邳这里的汉营比沛县的要阔气多了,项羽也不轻易动手,等摸请了状况,估计这里的汉军也不过如此,这才命令大军将汉营围住。

    那汉营中将士见自己被团团围困住,不免惊慌,几次想突围而出,全被季布杀回。项羽一见,韩信肯定不在其中,遂令季布踏营。

    “霸王,韩信果然不在营中,汉营中为首之将,已被季布擒住,可要提来一问?”季布很快便来回报。

    项羽对季布的效率很是赞赏,点头笑道:“提来便是。”

    汉将刚被拎进楚营,便磕头如捣蒜似的,连声叫道:“霸王饶命,霸王饶命。”

    “饶你一命,未尝不可,只是你要将你所知的,从实招来。”项羽喝道。

    对于那些地位低下的汉将来说,乍一听到霸王项羽的威吓声,吓得差点尿出来,慌忙应道:“一定招,一定招,小人岂敢有半句假话?”

    “那谁派你来这里的?”项羽喝问道。

    “齐王派小人来此扎营,说只要插上齐王大旗,就能安稳几rì,三rì后,齐王亲自率军前来救援彭城。”汉将慌忙道。

    “那燕地战况如何?”项羽继续问道。

    臧荼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在这时候,却是自己的帮手,他切不可被韩信一举灭掉,不然的话,韩信没了后顾之忧,便可放心大胆地与自己一搏。倘若臧荼势力仍在,能够与自己合兵一处,那对韩信而言,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无论齐王如何调度,臧荼就是按兵不动,齐王虽然夺了燕地一十二城,但臧荼依然不肯出兵,任由齐王一一夺城,即便如此,燕地仍然有七十余城未下。”那名汉将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统统招出。

    这么说,韩信在燕地的任务尚未完成,就抽兵回援彭城,倘若燕王臧荼于此时出兵,与自己两面夹击,则韩信必败。项羽心中一计生出,唤出一名校尉,让他即刻传令于燕王臧荼,命他兵出涿县,抄袭韩信后路。

第九章 王陵之女

    “霸王,末将以为,需在韩信大军到达之前拿下彭城,不然我军两面受敌,形势恐怕不妙。”钟离昧进言道。

    经过这一天的攻城,虽然没能拿下彭城,但是钟离昧却也知道了城内的情况,王陵守城本领再高,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城内兵少粮尽,且伤亡惨重,城中百姓知道霸王归来,又都不肯相助汉军,都盼望着霸王能够重新掌握彭城,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陵又能支撑多久?

    “我军一天攻城,也有不小的损失,明rì再攻,可将北门攻势放缓,其他三门加大力度,诱使王陵从北门而逃,季布在引一军于城北设伏,可全歼王陵之军。”项羽也知道拿下彭城的重要xìng和紧迫xìng,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将王陵从城中拉出来,没有了城墙护城河的庇护,以楚军的勇猛,王陵那些汉军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钟离昧眼前一亮,道:“霸王的意思,是网开一面?”

    “不错,网开一面,让王陵觉得有路可逃,而我就在可逃的路上设伏,可一举寝获王陵。”项羽不住地颔首笑道。

    “霸王之算,末将不及。”钟离昧拜服道。

    次rì,天刚刚蒙蒙亮,成群结队的楚军便蜂拥而上,向着彭城冲去。

    这一番攻城,由于项羽亲自督战,军士们个个卖命,挥舞着长枪,支撑着盾牌,向城墙攀缘而去。

    王陵一夜未合眼,忽听得楚军又来,忙带着部下到城头上拒敌。但与昨天不同的是,这会儿楚军个个都奋不顾身,迎着城上的箭雨和滚木擂石,登上云梯,向城楼突进。

    “王将军,守不住啦,咱们还是突围吧,现在突围,或许还来得及。”一名将官看楚军来势汹汹,而自己的部下则是死伤惨重,根本无力阻挡楚军的进攻了,于是慌忙劝着王陵。

    王陵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合上双眼道:“四处都是楚军,能往何处逃?”

    “据末将看,北面楚军攻势最弱,若我军集兵力冲击北城门,胜算很大。”那名将官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陈将军,立即点起五千兵士,到北门会合,待楚军攻势颓弱之时,一举杀将出去,冲他个出其不意。”王陵吩咐道。

    “那将军家眷如何能出?”另一名将军急道。

    “为人臣而不能守其城,已是罪莫大焉,哪里还顾得家小,若天见可怜,想他们应该能够躲过这一难。”王陵长叹一声,眼睛湿润起来。

    “将军!”不少副将齐叫出声来,腔调中已有泣声。

    王陵扭过头去,将眼泪强行忍住,又转过头来,喝道:“诸位将军,能否突围,全仗这一战了,命令其余各军,待我们冲出去之后半个时辰,即全城投降,以免死伤无辜,现在全部跟随本将到北门集结。”

    众将收起悲伤,都领兵前往北门处集合。王陵见众军到齐,趁楚军新一轮攻击尚未开始,命人打开城门,率五千将士冲了出去。

    楚军果然“措手不及”,被这股汉军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王陵回头看了看高耸着的彭城城墙,心中暗暗道,彭城呵彭城,不久我王陵还会回来的。

    ※※※

    项羽亲自带着一股人马攻南门,守城的汉军见主将已经突围,再无战心,城门一下子就被楚军攻破,项羽带兵攻进彭城,只见刚刚还在抵抗着的汉军,全部跪拜在地上,双手高举兵器——投降了。

    收编俘虏的事交给了钟离昧,项羽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去搜将军府,希望能够从那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资,另外,有投降的汉兵说,王陵的家眷仍然在彭城中,没有逃走。

    抓王陵的家眷,再厚待一番,或许能够改变王陵对自己的成见,只要他的成见一改变,劝降他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王陵府上,却是依旧平静,连院子中的摆设都没动过,显然虽处于大战之中,但王陵家中,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可见其治家有方。

    项羽带着人马便往里闯,刚进院门,一排家丁手持武器拦在内屋大门之外,为首之人喝道:“什么人,竟敢闯将军府邸?”

    “哈哈,你是什么人,竟敢和西楚霸王这样说话?”项羽怒目一瞪,将其中一人吓得低下头去,浑身颤抖个不停。

    “什么,你就是西楚霸王?”那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在我大楚军中,谁敢冒充孤王?”项羽冷哼一声,道。

    “王禄,你们退下。”屋子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可是小姐,楚军,霸王已经到了府上了。”王禄惊惧地道,话语中含有担心的成分。

    “正因为是项羽的楚军到了,我才不希望你们白白送命,他们要抓的是我,与你们无关。”正说间,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眉若远山,鬓如浓云,脸如皓月,肩如凝脂,眼似深潭,身上穿着一件游丝软甲,盖着一件大红的披风,手中一柄锋利的宝剑,虽然是一副戎装,但却也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只是两目严峻,神态冷艳,带着一种冷漠的英傲之气。

    “这位小姐是王陵什么人?”项羽眉毛一挑,问道。

    “这是我家小姐王嫱,望霸王饶她一命,小人愿以命换命。”王禄见势不妙,赶紧跪拜求道。

    “王禄,你起来,生死有命,何必求这独夫?”王嫱剑眉一横,眼中shè出仇恨的光芒。

    “有种,”项羽反倒笑了起来,“不愧是将门虎女,没有辱没王陵的名头。”

    “独夫,少说废话,今rì我王嫱就要为祖母大人报仇,看剑。”王嫱怒地将剑一提,唰地冲项羽横削过来。

第十章 父女团聚

    项羽见王嫱虽是女流之辈,但剑招凌厉,而且直冲自己胸口而来,当下也不敢大意,将画戟一横一封,接住这一剑。由于心中不忍对这绝妙的人儿动粗,所以也没用全力,却也震得王嫱手臂发麻,手中宝剑差点没飞出去。毕竟是女流之辈,手上的气力自然无法与霸王项羽相抗。

    王嫱见状,自知不敌,眼中却并无惧sè,宝剑再次攻出,直取项羽的咽喉。

    项羽见她招招要自己的命,心下渐渐恼怒,稍一加力,将宝剑嗑飞,画戟一指,架住王嫱的脖子处。项羽笑道:“一个小女娃娃,好好的呆在家中做女红不行,偏要舞枪弄棒,何必呢?”

    “王嫱习得武艺,只为报祖母惨死之仇。”王嫱虽然被制,但却并不怯懦。

    “有种!”项羽再次赞道,“不过孤以为,你父女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报得大仇了。”

    “哼,我父亲出得城去,与齐王合兵一处,他rì再回彭城,定斩你这独夫。”王嫱骂道。

    项羽仰头大笑,摇摇头道:“你父亲很快就要回到彭城了,只不过他来不及与韩信合兵一处了,因为他将作为俘虏归来,到时候你们父女也可在彭城大狱中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总在监狱中呵。”

    “呸,我父智勇双全,岂会中你这有勇无谋之辈的诡计?”王嫱对项羽这话根本不信,权且当做听了一次笑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等王陵被擒,会给你们见面的机会的,只不过现在得委屈你一下,来人啊,将王嫱押解下去,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先将她安置下来,命三百军士守卫,不得走漏。”项羽说道。

    王禄见项羽要将小姐带走,忙阻拦道:“霸王,要带走我家小姐,请容许王禄与小姐同行。”

    项羽眼中jīng光一现,道:“孤生平最敬佩忠义之士,准你同行。”

    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士卒,见了项羽,纳头便跪拜道:“霸王,亚父大人请霸王去宫中议事。”

    项羽看了一眼王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孤这时候,应该亲自去接王陵才是。”

    ※※※

    王陵带着五千军士“冲出”重围,回头已经看不见追击的楚军,这才放下心来,命军士到前面树林中休整,以调整好状态,准备急行军至燕地,与齐王会合。只有齐王韩信,才有可能战胜一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

    对于项羽,王陵心中的颇为矛盾的。一方面他敬佩项羽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近古已来的神祗般的君王,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残忍无比,尤其不能容忍的,竟是将自己年迈的老母亲烹杀在油锅之中。

    生为人子,若不能报母亲这深仇大恨,那么还配屹立在天地之间吗?

    “将军,前面好像有人影晃动。”一名将官突然惊呼起来。

    王陵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也似乎见到晃动着的人影,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提起大刀,挽着强弓,翻身上了战马,准备迎战。

    汉军还都刀枪放地,战马解鞍,突然就听得一声响箭破空而出,紧接着喊杀声震耳yù聋,四周密密麻麻如同从地下钻出来的楚军迅速将这片林子包围住。

    “迎敌!”王陵急呼,召唤部下拿起兵器。

    这时林子外一人高叫道:“王陵将军,季布恭候多时了。”

    王陵知道自己中计,被诱出了城,失去了高墙深池的掩护,在这片地方,区区五千人马,哪里够季布这数万楚军吃的?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得拼他个鱼死网破。

    “弟兄们,大家跟随我王陵已久,今rì陷此困境,惟有以死杀敌,以报汉王知遇之恩,愿随王陵者,杀!”王陵高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从慌乱中清醒过来的汉军,听王陵这么一喊,顿时也激发出求生yù望和斗志,一个个cāo起兵器,紧跟着主将王陵杀了出去——发起了自杀xìng的冲锋——因为楚军的乱箭已经开shè了。

    幸而是在林子中,中箭的人并没有在平地上那么多,待冲出林子之后,五千人马还剩四千两百多人。

    季布见汉军如此剽悍,大刀一提,喝道:“停止shè箭,三军将士,拿住王陵,赏金封侯,杀!”

    楚军士兵闻言,将阵势摆好,迎着冲击而来的汉军,封堵了上去。

    季布自然不会落后,跃马而上——他直接去找王陵去了。这两个人,在战场上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举起刀枪便撕杀开来。王陵的枪法超群,季布的刀招也层出不穷,一时间两人恶斗在一处。

    纵然只有这四千人马,但王陵还是支撑了很久,由于这地方地势狭小,所以楚军虽众,却也不能施展出人多的优势,只能车轮战般地陪着汉军玩起了消耗。汉军虽然人数不断减少,但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就在王陵季布两人恶斗了上百回合还难分胜败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天神一般的喊声将两人都震到一边:“王陵,西楚霸王项羽,前来领教。”

    一时间,两边交战的兵士们都停了下来,刚刚还喧闹个不休的林子边顿时寂静了下来。大家的眼光都对准了一匹黝黑的骏马,那马上端坐着有如战神一般的人,手中画戟一抖,战马像黑sè的利箭一般划破长空,直向王陵shè来。

    王陵知道这一戟的厉害,不敢硬接,只得顺势一闪,想躲避开项羽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画戟落空了,王陵心中一喜,避过去了!但这欢喜还没充满全身,王陵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离开了战马,腾空而起。

    原来项羽这一招也是虚招,待马即将冲过王陵的刹那,画戟交换到左手,右手一伸,抓住王陵的袢甲丝绦,用力一拽,将王陵拉下马来。

    王陵还想爬起来再上战马,项羽已经勒住乌骓,画戟指向他的咽喉处。

    项羽笑道:“王将军,恭喜你啊,你们父女终于又可以团聚了。”

第十一章 杀还是放

    彭城中,父老百姓夹道欢迎霸王再次回到这里。想当年,霸王都彭城时,是何等威风,想不到竟被韩信夺去了,这里的父老南望霸王旌旗,脖子都等长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少老人甚至流下了热泪,还以为这辈子无福再见到霸王,想不到短短数月,霸王又打回来了。

    项羽坐在乌骓马上,胸中也是莫名地畅快,不由得想到“chūn风得意马蹄急”这样的诗句,也想大吼一声“我项某人又回来啦”,但又一想,这可是人家胡汉三的专利,用了可不好,所以一拱手,换了一句:“各位父老乡亲,让你们蒙受苦难,项籍愧对你们啦!”

    “霸王!”父老们感激泣零地全部拜倒在地,半是惊喜半是激动地说道,“霸王对我等小民这样说,实在是折杀小民们了。”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请父老们放心,有我项籍在,大家伙儿一定会过上安定的rì子。”项羽知道,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活得安稳,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老百姓们最想的就是和平。

    父老们将手中的美食、酒浆端送来慰军,项羽让钟离昧招架一下,自己则带着一些人前往宫中。所谓的宫殿,是项羽之前建都彭城时修建的,可由于战乱频繁,自己也没享受多长时间。

    范增早在那里等候着了,见项羽到了,忙上前,面露喜sè道:“霸王,彭城之中,钱粮无数,可供我大军一年之用哇。”

    也难怪,韩信被封齐王,后来便想在彭城营建都城,所以齐地一应钱粮,统统安放到这里,没想到数月之后,燕王竟然反了,汉王下令自己去征讨,没办法,只好率军前往燕代之地,将彭城交给了最放心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王陵。

    按照韩信原先的布置,如果项羽来袭,彭城、寿chūn、昌邑三路汉军可将楚军拦截住,甚至将楚军围在这一带,到时候自己回师南下,汉王再带兵东进,项羽就算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生天。但他没想到,寿chūn很快便失守,昌邑的彭越也被阻截在寿chūn,这样一来,彭城这座孤城就独木难支了,王陵本人也被俘获。

    “那孤便可以放心大胆地与韩信一战了。”项羽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由兴奋起来。

    “霸王,这王陵如何处置?”季布忙问道。

    王陵现在被安排到他季布的手下,对于如何处置敌方大将,季布还不能做主。

    “孤不是已经许诺了吗,让他父女先团聚团聚,这战乱时分,有什么比家人的团聚更重要的?”项羽不假思索地道。

    “那末将就带王陵去他家眷所在处。”季布领命道。

    “注意,切不可伤及王陵一家老小,这个王陵,是个人才。”项羽吩咐道。

    王陵这会儿也是百感交集,突围出去的那会儿,自己还想,不久后会再回来,不想一语成谶,但并不是带着雄兵十万而回,却是被项羽生擒活捉,在囚车里归来。若不是念在家眷在此,王陵可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这会儿可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王陵也不清楚季布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反正自己是不怕死的,既然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在乎别的什么吗?只是不知道项羽如何对待自己的家人,依照他的习xìng,对敢于反抗自己的人,是格杀勿论的,只是让人死的方式有所同而已。项羽会给自己一家怎么个死法呢?王陵苦笑着想着。

    囚车吱呀吱呀地在巷子中拐来拐去,终于停在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前。季布下了马,一脸默然地将囚车打开,对王陵说道:“下来吧,王将军。”

    “这是什么地方?”王陵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问道。

    “去见见你的女儿。”季布冷冷地道。

    王陵一惊,问道:“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谁把她怎么了?”季布不高兴了,道,“霸王可没治她的冒犯之罪。”

    ※※※

    “霸王准备如何打发王陵?”范增饮完一杯酒,问道。

    项羽笑道:“王陵将才,杀之可惜,不杀他又断然不会归降,着实难办,孤想听听亚父的意见。”

    “杀!”老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杀?”项羽疑惑道。

    “没错,王陵虽是将才,但终究是汉营中人,霸王刚才也说了,他是断然不会归降楚营的,这样的人,本领越高,就越是我们的大患,所以只有一杀了之。”范增解释道。

    项羽还在犹豫,毕竟人才难得,不过亚父说得也在理,人才不能为我所用,而成为敌人的大将,只会增添自己的麻烦。可是,不杀王陵之心已久,而且自己想一改霸王先前滥杀的名声,这会儿又杀王陵,只是延续了霸王一贯的作风。

    仔细想来,这王陵纵然有才,但自己眼下拥有雄兵二十余万,大将数员,更兼继承了霸王项羽的神武,一杆方天画,逍遥纵横走天下,加上rì行千里的乌骓宝马,老谋深算的范增,满腹韬略的项飞,就算汉营多个王陵,又能奈何我?

    项羽想到这里,站了起来,笑着对老范说道:“亚父,放了王陵,于孤并无损失,却可向天下昭示孤胸襟之宽阔,何乐而不为?”

    “霸王,”范增急道,“霸王不可忘了鸿门之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哇。”

    “哈哈哈哈,”项羽仰天长笑道,“我项羽纵横天下,岂会惧怕区区一个王陵,况且王陵乃是将才,并非刘季那样yù争夺天下的人,纵然他与我为敌,我何惧他哉?”

    范增见劝说不住,只得喟叹道:“霸王既睥睨四海,自然不会在乎区区王陵,也罢,放一王陵而换仁慈之名,也不亏了便是。”

    项羽见老范也不反对,唤来季布,道:“立即将王陵父女带到此处,孤要亲审一番。”

    就算是放他走,也得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不是?

第十二章 喜忧参半

    王陵带着女儿王嫱,被引到霸王宫中,王陵不知道项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想大不了是一死,而自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所牵挂的,无非就是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让她陪着自己去死,实在有些不忍心,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将她一人孤苦伶仃地留在世上,或许反倒是个错误的决定。

    “嫱儿,如果与为父一同去死,你会怨我吗?”王陵怜爱地抚摩着女儿的长发,问道。

    “父亲何出此言?”王嫱斩钉截铁地道,“父亲从小就教诲孩儿,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道理,嫱儿虽是女流,也绝不会辱没王家名头。”

    “谁说霸王要杀你们了?”一旁的季布听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苦笑不得地说道。

    “他不杀我们?”王嫱惊疑道。

    “霸王仁义,不杀你们,你们待会儿要感谢霸王不杀之恩。”季布白了一眼王陵,冷声道。这个王陵,简直就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霸王多次对他示好,他总是爱理不理的,真搞不明白,霸王为什么不杀这两个人,难道是看上这妞了?

    “哼,他不杀我们父女,必定用更毒的招来戏耍我们。”王嫱咬牙切齿道。

    得,季布不再罗嗦,面对一对茅坑中的石头,他又能说什么?

    王陵父女进了宫殿,项羽等一干人早已等候多时了,见王陵进来,项羽笑道:“王将军,不知将军再进此宫,心中又作何想。”

    “月前此座中人为齐王,今rì为霸王,仅此不同而已。”王陵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

    “那王将军可否预料一下,明朝孤与齐王兵戎相见,谁可永坐此位?”项羽调笑道。

    “自然是齐王无疑。”王陵脱口而出。

    王陵这样回答早在项羽意料之中,项羽大笑起来,问道:“何以见得?”

    王陵见项羽并未动怒,心中称奇,这会儿见项羽继续问着,立即回答道:“齐王韩信,人中龙凤,胸藏宇宙之机,心怀匡汉之志,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深悉兵法,神出鬼没,而霸王勇则勇矣,但缺谋略,好以武力征服天下,岂有不败之理。”

    项羽闻言,稍稍一愣,旋即大笑道:“孤自号‘霸王’,‘霸王’之业,当以力征经营天下,韩信小儿,所遇非是英雄,故能成其名,他rì与孤一战,定要大败之,王将军若是不信,可敢与孤一赌?”

    “如何赌法?”王陵奇道。

    “若孤胜了韩信,将军就归附西楚。”项羽道。

    “若齐王胜了霸王呢?”王陵问道。

    “孤知道,将军此时必不肯归降于西楚,所以将军父女现在即可出城,西楚军必不加害,无论韩信能否胜了孤,孤都不会取将军xìng命。”项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个圈子道。

    “霸王真的放我父女走?”王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项羽豪气勃发,傲然道:“君无戏言,孤堂堂西楚霸王,岂会失信于天下?既然放你父女离开,自然不会耍yīn谋诡计,比起玩这手的行家刘季,孤是自愧不如的,季布,赐骏马两匹于王将军父女。”

    王陵见项羽这般说道,料想这其中绝不会有诈,这才拱手而出,带着王嫱,跨上季布命人牵来的骏马,直冲北门而去。

    等王陵去得远了,项羽这才问道:“寿chūn处可有消息?”

    负责搜集情报的老范略一思索,便道:“项飞昨使人来报,他已命一军出城下寨,与寿chūn成犄角之势,彭越大军见寿chūn失守,也不向前,目前两军正处于对峙之中。”

    只要彭越不在来袭扰自己的后方,项羽便有信心击败韩信。

    范增继续说道:“另外据派出去的细作讲,刘季yù亲自率军出广武,并邀英布出兵九江,不料英布却袭取了武关,虎视关中粮仓,刘季大惊,自然不敢东进,转而引兵去击英布,无暇东顾。”

    “好,这下后顾之忧全部解决,就等着与韩信在彭城一带大干一场了。”项羽笑道。

    “可我军派出去的斥候,至今仍未发现韩信大军的踪迹,难道韩信并未像燕地细作所报的那样,离开了燕地赶赴彭城?”范增疑惑道。

    “恩,即刻下令,多派人手打探,切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项羽也感到事态的严重,表情严峻起来。

    对手是个狡猾的狐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大意不得,否则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项羽等人正在疑虑间,忽然有人来报,说燕王臧荼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报。

    “快传。”范增急道。这会儿老范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臧荼来报,一定是有韩信的消息。

    不多时,从外面奔进来一个满脸灰尘的军卒,憔悴的面庞告诉大家他的一路颠簸,待见了项羽,那军卒跪伏在地,将一卷帛书高举过头,道:“燕王使小人传报给霸王,望霸王速速起兵,去救燕王。”

    速救燕王?座中众人尽是大吃一惊,不是说臧荼按兵不动,坚壁不出的吗,怎么会危险到要让霸王率兵去救呢?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项羽赶紧将帛书拿了过来,展开一看,原来韩信使人打着自己的旗号驰援彭城,而自己却引一军埋伏于大营之侧,臧荼以为韩信大军必救彭城而去,所以想从后掩杀,不料韩信伏兵尽起,趁势连夺一十八城,燕王臧荼也被逼回幽州,不敢再出。

    “燕王已然退守幽州,纵然丢城失地,何须孤亲率大军前去援救?”项羽深蹙眉毛,不解地道。

    “燕王恐韩信大军去取幽州,而己无立足之地,故请霸王北上击韩信。”军卒连忙道。

    项羽在厅中踱了几步,毅然道:“孤料韩信必已从燕地撤军,幽州已无大碍,倒是下邳、沛县之处,需要多加打探,韩信必想从此而出,袭攻彭城,季布、钟离寐,你二人速各引jīng兵一万,陈于彭城西北、东北,一旦有韩信大军消息,立即来报。”

    “末将领命。”季布与钟离昧两人齐唰唰地跪到项羽案几前,朗声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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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啸啸,夜色沉沉,一曲悲歌慷慨,凄哀无奈: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乌江自刎,英雄仆地,江河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有道是: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一个历史学大学生,一个军事发烧友,机缘巧合的与垓下被围困前夕的霸王融为一体。他能够将千古英雄湿衣襟的泪水拭去吗?他又将如何收拾残局,如...霸王新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霸王新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霸王新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