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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楼主大大     永历大帝txt下载     永历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五国来朝

    在辕门说了片刻的话,朱骏在众将的拥簇下进入缅北军中军大营,缅南、缅北军将领分列两旁,朱骏坐在帅坐之上颁布了赏赐,接着又仔细询问聆听了缅北军的军务,直到傍晚才骑马回营。(.QianZai千载)

    新始年七月一日,缅南军拔营而回,一路上朱骏命人高奏凯歌,多树旗帜,许多沿路城镇、错落的缅人听闻明军又是大胜,竟是凭空生出了不少自豪感,缅人一向偏居一隅,大规模的战争并不多见,就算偶尔与邻国开战,也是胜少败多,今日见得这支常胜军经过此地,更是觉得欢欣鼓舞,沿路赠送礼物,犒劳军士的土司官员极多。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半个月后才回到海都,此时海都的北城城门刚刚落成,完全是条石结构,外面用一层水泥涂抹,之后又上了红彤彤的染料,倒有了一派皇城的气象。这个时候北城城门早已张灯结彩,为了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大明内阁特地动劳工将北城城门装饰一新,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各放置在城门两旁,张灯结彩,甚是喜庆。

    此次朱骏共缴获了战马一千余匹,是以当先到达城门的是穿着金铠的朱骏骑着白马,身后是千名骑着战马的战士,朱骏策马越过城门,过了门洞,只看到笔直的街道两侧早已聚拢了人,见到朱骏的人影骤然出现,呼啦啦的跪倒,山呼万岁声连绵不绝,大道的正中是沐天波与杨嗣德、阿伦为的一干汉缅官员跪成了一片,朱骏放慢马速,威风凛凛的高喝道:“众卿平身。”

    官员百姓哗啦啦的又站起身,推搡着将眼睛投在这名战无不胜的年轻天子身上,沐天波率着百官上前恭贺道:“吾皇神武,乾坤独断,须臾之间便使暹罗、吴逆灰飞烟灭,吾等军民上下尽皆叹服。”

    朱骏顿马扬鞭道:“此并非朕一人的功劳,都是将士用命的结果。”朱骏说到这里。不由得心念一动,侧头回望身后的北门城楼,挥鞭指道:“从此以后此门改为凯旋门,以此来纪念阵亡和凯旋而归的战士。”

    朱骏效仿拿破仑地方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提升士兵们的荣誉感,饷银是不能让士兵们用命的。谁也不会傻到为了几两银子去拿命去换,饷银只能保证士兵不哗变而已。但是真正能够驱使士兵拼命的,只有赏罚分明和不断的在士兵中间建立荣誉感才能使得他们奋不顾身。

    暹罗国地战报也同时传来,水师指挥使刘二率三千陆战队在暹罗南部海域登录,雷霆万钧的攻占了内陆百里的暹罗王都曼谷,并且锁拿了暹罗王公四百余口押往海都而来,而缅国五万郡兵也纷纷涌入暹罗国境,攻城夺地,已占领了暹罗大部领土。只是一个消息却出乎了朱骏的意料之外。澜沧国(今老挝)与柬埔寨王哲塔三世各种边境兵进入暹罗国境,占领了暹罗好几座临靠他们边境的郡县,他们所打着的旗号是暹罗王不尊天朝。诋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澜沧国与柬埔寨国世代为大明藩国,君忧臣辱,是以兵为明军助战。

    这是打劫,赤果果的打着大明皇帝的旗号侵吞领土。朱骏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个附属国的意图,明军一路凯歌半年之内连续侵占缅甸、暹罗两大南洋强国之后,南洋原本想攀附满清地小国所受的震动很大,再也没有了脱离大明藩国地位的心思,这时他们见明军长驱直入暹罗境内。正是大占便宜地好时候,连忙调兵从战,一来可以结好大明,向大明保证自己的忠诚,二来也可以趁机占据暹罗国临近的郡县,想来大明皇帝也不会拉下面子索取回去。

    朱骏翻开南洋地图,看到澜沧国与柬埔寨国所占的领土并不算多,对于暹罗来说只不过冰山一角罢了,这才放下心。如今朱骏的实际占据的领土面积已有近百万平方公里,人丁三百万,在南洋地图上拇指大的郡县对于他并算不得什么,近来所吞并的领土实在太多,现如今该以收服人心和建设为主,澜沧国与柬埔寨表面上仍旧称臣大明的态度于他有利。

    新始二年七月初十,南洋各国使臣纷纷来到海都,被安置在礼部梳理地顺化馆里,而朱骏也是心情大好。在正殿听取几位内阁大臣所传来的折章。

    “皇上。已有五国使臣到达海都。分别为澜沧国、柬埔寨国、安南国、尼泊尔国、苏门答腊国。此外。西班牙所属吕宋也派来了特使。希望能够面见吾皇。献上贡品恭祝吾皇圣安。”沐天波难得露出笑脸。虽然大明没有复国。但是如今依旧回复了当年天朝上国地声势让他兴奋不已。

    朱骏坐在御案上铺开南洋地图。不断地找寻着各国地位置。这五国基本上都与缅甸和暹罗地领土接壤。除了满刺加王国(今马来西亚。领土北与泰国接壤。南方一直延伸到马六甲海峡。曾是马六甲地统治。)之外。该来地都已经来了。于是道:“满刺加国为何不遣使臣前来?”

    杨嗣德捋须道:“满刺加国三十年前便抛弃了我大明属国地身份。据臣所知。他们地国土南端便是水师曾袭击过地马六甲海港。自被佛朗机人占据之后。满刺加摄于佛朗机人地威势。便不再派使臣纳贡了。”

    朱骏对满刺加非常感兴趣。佯怒道:“该国不守臣道。朕早晚要兴兵伐之。”虽说如此。但这也是以后地事。如今朱骏所要考虑地是如何消化暹罗地问题。因此便偏开这个话题道:“暹罗国地户册和国库地账簿还未送来了吗?若是送到了要户部立即登记造册。送到朕这里来御览。”

    “已送到了户部。户部地钱粮主事正在造册。明日便可送达宫中。”沐天波兼管这户部。是以钱粮之事一向由他来回答。他踟蹰了片刻道:“皇上。暹罗国派驻官员之事应当提早。否则任由那些缅兵肆意妄为。迟早要闹出什么乱子。微臣以为。暹罗虽是蛮夷之地。但向往王化地乡绅勋贵诸多。吏部该择选德才兼备地官员迅速上任。以示安抚。”

    朱骏沉眉道:“这也是一个法子。暹罗国读书人也是不少。所学地也是我大明地儒家圣典。当让一些大儒去收抚人心。朕还听说暹罗国礼佛之人众多。更有佛国之称。这也是好事。自古儒家与佛家都是我大明国地立国之本。朕也该作出一些礼佛地样子出来。让暹罗百姓们看看。朕和他们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佛祖坐下地弟子。这一切都由礼部去安排。”

    儒家与佛教向来都是统治的法宝,儒家可以吸引上层读书人的依附,而佛教可教导下层的人民忍受上层的统治,对于朱骏来说,这两样都是极有用处的宝贝。

    “传朕旨意,皇宫外的广场上,可在忠烈祠的对面建立孔庙,一定要建的雄阔一些,定要让英烈而死的战士与孔圣人香火不断。”

    “皇上。”杨嗣德皱了皱眉,道:“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师,将孔庙建在忠烈祠一旁,与死难的将士一同供奉似有不妥吧?英烈虽然为国捐躯,但与至圣先师相比实在太过渺小,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还请皇上三思。”

    朱骏知道这些书呆子争起这种事来是不要命的,杨嗣德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也只好作出让步道:“将士们热血捐躯,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但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师,孔庙设在英烈祠的对面似乎真有些不妥,不若这样,朕诏令工部将孔庙的规模建的更大一些,也算是朕对圣人的神往之意。”

    杨嗣德还想再说,朱骏却移开了话题道:“佛塔也是要建的,朕还打算在城外选一风水宝地建立一座佛塔,届时请尼泊尔、暹罗、缅甸等尊佛的和尚信徒做一场法事,保佑我大明万事昌荣,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臣附议!”三位内阁大臣对佛塔之事倒并没有什么意见。

    朱骏呵呵一笑:“五日之后正是十五的好日子,朕要在这座殿里召见各国使臣,并且罗列暹罗王罪状,将他斩于英烈祠外,一来祭祀死难的将士,二来可威慑各国。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臣等告退。”三个内阁大学士识趣的告辞而出。

    朱骏仍然兴致勃勃的望着御案上的南洋地图,暹罗与缅甸的地名实在古怪的很,朱骏怎么也记不清楚,因此,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更好郡县的想法,他时而点了点地图的位置,又时而靠在銮椅上闭门沉思,不知不觉中,竟沉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骏听到耳畔有一声温柔的女声在呼唤他,他吃力的睁开眼眸,却看到御案一旁亭亭玉立的侍立着一名宫装少女,足有十七、八岁的大小,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丹铅其面、点染曲眉、丰神冶丽,她见朱骏抬眸看着她,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忙低着头不再叫唤。

    朱骏这几日操劳的有些过度,又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头脑不甚清醒,于是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宫里?”

    (华丽丽的女主出场了。三十万字,555.终于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女主闪亮登场

    “皇上。”少女的声音甚是轻柔,她垂着红彤彤的脸扭捏道行了个福礼道:“奴婢是新进宫的秀女,内阁大人们亲自为皇上选定的,他们说宫中没有女眷甚是不便,于是便让奴婢和一些姐妹进宫来伺候皇上。”

    朱骏楞了楞神,当时确实有大臣提出要选秀女进宫,只是朱骏不愿去耽误许多女孩子的青春,更何况宫里头还有太监,也就拒绝了,这一年来他为了保命,几乎不近任何女性,每日不是军事便是国政,如今大明的江山总算稳固了一些,满清的威胁也渐渐的降低了不少,这时突然松弛下精神,乍一见美女在畔,也不由得神清气爽。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父母吗?他们怎会舍得将你送来宫里?”朱骏问她,转念一想,自己所提的问题倒像是个查户口的城管,不由得扑哧一笑。

    少女不知朱骏笑什么,听到朱骏问她的身世,不由得眼眶中升腾起淡淡水雾,声音哽咽道:“奴婢叫姓瞿单名一个慈字,家父是前内阁大学士瞿式耜,家父死在桂林,翰林院侍读赵知礼大人是家父好友,便收容奴婢为义女,随皇上入了缅甸,奴婢听说皇上要选秀,便告之义父愿入宫伺候皇上,义父虽有不忍,但见奴婢态度坚决,便允了。”

    “瞿式耜?你是瞿式耜的女儿?”朱骏豁然站起,脑子清明了一些,瞿式耜这人他是知道的,永历刚即位时便任他为内阁大学士。

    当时清军攻占广州,进逼桂林,永历帝吓得惊慌失措,又要逃奔四川投靠李定国所部,瞿式耜坚决反对,但是永历态度坚决,瞿式耜只好请求留守桂林。当时桂林总督张同敞,从灵川回桂林。听说城里人已走空,只有瞿式耜没走。同敞平时十分敬重瞿式耜,知道他的为人,意识到他已抱定殉国的决心,立即泅水过江,赶到留守衙门。见式耜说:“形势这么危急,你怎么办?”式耜说,“我是留守,有责任守好这地方,城存与,城亡与亡。今天,为国家而死,死得光明磊落。你不是留守,为什么不走?”同敞听了。突然严肃起来,说:“要死,就一起死。老师,你难道不允许我和你一起殉难吗?”张同敞就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和式耜一起饮酒,谈笑自若。东方渐渐发白,清兵冲进衙门,要捆绑他们。式耜说:“我们不怕死,坐等一夜了,用不着捆绑。”和同敞昂首阔步走出衙门。

    攻陷桂林的是清定南王孔有德,原大明登州守将。他一心想收降式耜瞿式耜。这次听到式耜被俘,很高兴,看到瞿式耜进来便和颜悦色的劝降,反复引譬,都被式耜严词拒绝。孔不认识张同敞,要他跪。张同敞不脆,反而揭孔的老底,破口大骂。孔恼羞成怒,打同敞耳光;手下的卫士。有的揿同敞颈椎骨,要他低头;有的用刀背敲同敞膝骨,要他下跪。臂骨被打折,一只眼睛被打瞎……。式耜看到这种暴行,遏制不住心头愤怒,挺身遮住同敞大声说“广西总督张同敞是国家大臣,他和我一样抱定为国牺牲地决心,要死,我们一起死。不得无礼!”孔有德知道一时无法劝说。命令把两人囚禁在风洞山临时监狱里。

    入狱后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却念念不忘国家的抗清大业。他偷偷托人写了一封密信给李定国。告诉他清兵在桂林的虚实情况,要他迅速袭击桂林。恐怕因自己囚禁而李定国所顾虑,又叮嘱说:“事关中兴大计,不要考虑我个人得失。”这封信被巡逻兵搜获,献给孔有德,孔知道无法改变他报国的决心了。

    在一个上午,几个清兵,到囚室来要他们出去。瞿式耜看到这情况,心里明白,面不改色,写下一首绝命诗,从容走出狱门。遇到张同敞,同敞说:“今天出去,其痛快!死得好!”

    (这里的废话比较多,只是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两个人。)

    朱骏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瞿式耜地女儿,朱骏一把抢上前去握住瞿慈的手,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是瞿学士的女儿?”

    瞿慈更是扭捏。徒劳地想要抽回被朱骏捏地生痛地玉手。低声道:“是。”

    朱骏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一些。瞿式耜与李定国、沐天波三人可谓是永历帝地三大台柱。虽然早已以身殉国。朱骏对这样地忠烈之士却甚至感佩。他松开握紧瞿慈地手。正容道:“你是忠烈之后。如何能够进宫来做这种下贱地事?”

    瞿慈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朱骏一眼。又迅疾地垂头拢了拢鬓前散发地发丝细语道:“皇上。家父殉国前曾安嘱过奴婢。说奴婢虽是女儿身。心中也要存着君臣之道。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在宫中伺候皇上。也算是遂了家父地心愿。”

    朱骏也不勉强她。道:“既然你愿意留在宫里头也成。只是一些粗活就不必做了。朕乏闷便给聊聊天解闷吧。”

    瞿慈见朱骏和颜悦色。并没有摆出皇帝地架子。也渐渐地减去了拘泥。只是两颊仍然红彤彤地。垂着头不断地用指甲刮着掌心。低声道:“奴婢谢过皇上。”

    朱骏大大咧咧地坐在銮椅上。道:“你也不用站着。找个位置坐下。更不要自称奴婢。瞿学士朕是素来仰慕地。”

    瞿慈道:“小女子不敢君前失仪,在这銮殿之上是不敢坐的。”

    朱骏知道这个时代地女性就是这样,讲究的是三从四德,更何况在君王面前,强求他坐下反而会使她不安,想要安慰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好故作轻松的道:“瞿慈,你在宫中可待的惯吗?不若朕找个人伺候你,朕整日忙于国事,实在不能照料你。”

    瞿慈听朱骏直呼她的姓名,所说的话却带着关切之意,倒不似君臣,仿佛二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似的。瞿慈小脸窘迫地望着脚尖,纤手不断的摩擦着衣摆,忍不住吃吃的笑了笑道:“小女子不敢劳烦皇上关心,皇上该已国事为重,江山社……”瞿慈不经意的抬头瞥了朱骏一眼,见朱骏也是望向她,二人的眼光交错,瞿慈带有些惊恐的错开眼眸,声音也嘎然而止。

    朱骏被少女的扭捏也弄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御案,讪讪道:“朕指挥千军冲突敌阵时尚不畏惧,今日与你彼此交谈时倒是觉得甚是拘泥。”

    瞿慈眼睛一亮,道:“皇上可否给小女子讲一讲战场的事?”

    朱骏难得有这个空闲,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瞿慈安静地立在一旁倾听,时而随着战事的惨烈而紧憷秀眉,时而展颜轻笑………

    (大家书评里说下,这个女主做皇后好不?)

第一百零六章:孤家寡人

    内阁值事房里。三位闲暇下来的大学士脸上都带着一股笑意低声说笑。自从上一次争国本时周慕白出了鬼主意让皇上躲过一劫之后。沐天波与杨嗣德没少给这个墙头草翻白眼。但是今日。三人似乎又重归于好。言语间竟是亲密至极。

    沐天波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吹着茶沫道:“周大人此计甚妙。咱们把官宦人家德淑兼备的女儿送入宫廷。皇上每日与她们耳鬓厮磨。早晚会看上几个中意的。到时不必咱们上书争执。这中宫、侧妃的名分也就有了。”

    杨嗣德也觉的此计大妙。谁都知道皇上不纳中宫原本就是有些逆反心理。如今将这些后宫的后备人选充入宫中。皇上总不成是个柳下惠吧?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要临幸了某个秀女呢。届时别说中宫。连太子都有了。杨嗣德想及此。不由的拍案称赞:“周大人。我和沐大人原来还错怪了你。只以为你是奸猾媚上之徒。想不到杨大人胸中早已有了定计。今日杨某叹服之至。”

    周慕白可不是傻子。他讨好了皇帝堵住了争国本大臣的悠悠之口。却知道那些大臣们早晚会醒悟过来找自己算帐。届时他就成为了所有的大臣心目中的佞臣。士人口中的乱臣贼子。百姓会戳着他的脊梁骂他生儿子没**。因此。这中宫和太子的事还的他来补救。这才在前线写了密信送回海都。让沐天波等人择选秀女进宫,不过这次选秀与大明历朝以来的不大一样。她们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而且务求品貌端庄。因此。一趟选秀下来竟只有四五个人选。内阁的算盘是把这些小姐每日伺候在朱骏身畔。不怕朱骏不热血上涌。只要临幸了哪个就敕她为皇妃。若是有人生了皇子。那自然就是中宫的人选了。

    三人又坐着说了会话。沐天波、杨嗣德二人觉的国体之事有了着落轻松了不少。周慕白更是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投向正宫方向讲起了黄段子。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尴尬的哼哼哈哈草草应付。

    这时小桂子笑嘻嘻的进了内阁。三人一道长身而起。沐天波捋须问:“小桂子公公。今夜皇上在哪里就寝?”

    这话看似是废话。另一层意思却是问小桂子皇帝是否临幸了哪个秀女。

    小桂子也是内阁这一伙人国本事件中的一个眼线。内阁原本就设置在皇宫。因此小桂子连夜来通报消息。他嘿嘿一笑。随即又有些为难之色道:“皇上傍晚时与一个叫瞿慈的秀女倒是相谈甚欢。奴婢是来请教三位阁老。如今却有一件十分难办的事还请三位阁老拿拿主意。”

    杨嗣德眼睛一亮道:“莫非那秀女是瞿学士的女儿?甚好。甚好。瞿学士高风亮节。以身殉国。他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不差。让她来主持中宫定然是不错的。”

    沐天波也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是捋须点头:“瞿学士乃是我辈楷模。他的女儿定然是贤良淑德的了。”

    周慕白却觉的有些发酸。这秀女的人选中有一个是他的侄女。生的也算美貌。竟没有的到皇上的看重。不过瞿学士的大名他是知道的。这样人的女儿谁敢说个不好恐怕要被人用唾沫淹死。

    小桂子道:“临幸了倒是好的。”小桂子苦着脸。继续道:“咱们这些做奴才谁不盼望有个贤淑的皇后主持一切。问题就出在这里。皇上与那瞿氏在銮殿里整整呆到现在。起居注的太监不敢擅入。因此也不知临幸了没有。奴婢和几个宫里头的太监只能在銮殿外干着急。因此来请教三位阁老。这起居注该怎样

    起居注是皇帝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明朝时由太监来充任。皇帝临幸的宫娥都要登记造册。以防止皇帝事后遗忘。届时生了皇子也有档可查。譬如某年某月某日皇帝临幸某某某。若是某某某恰好在这个时段有了身孕。生出来自然是皇子无疑。但是假若起居注里没有记载。可就麻烦了。因为古时根本没有亲子鉴定这玩意。因此。起居注是延续皇室血统纯正的重要依据。

    小桂子讲情由讲了出来。三个内阁大学士也是为难的很。既然没有人亲眼所见。那谁知道皇上临幸了瞿氏没有?若是将来生出了皇子出来。这岂不是又是个无头绪的案子?所以这事若是不明白。还真不好决断。

    沐天波道:“你们在殿外没听到什么响动吗?”沐天波说到这里。老脸不由的一红。但国本为大。他也不再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小桂子道:“这銮殿比不的寝宫。銮殿这么大。就算里面有响动咱们在外面的又如何能听的出来。所以奴婢才情三位阁老来拿主意。这起居注到底该如何记载?”

    “咳咳……”杨嗣德尴尬的咳嗽一声。撩了撩凉袍道:“此事不可大意。明日早朝后咱们觐见时向皇上问个明白便是了。”

    “这个……”沐天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周慕白也连声附和道:“杨大人说的有理。咱们身居高位。国本之事应当不计个人的失。是要问个清楚。就算皇上怪罪也是我们三个共同担当。”

    周慕白说的大义凛然。其实早有了溜之大吉的打算。这种浑水他可不愿意去趟。

    晨光降临。东方出现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一缕晨光透进銮殿。朱骏趴在御案上悠悠转醒。缅甸的夏日里就算是夜都是热的。他的衣襟上已被汗液湿透。朱骏抬眸。赫然看见瞿慈趴在銮殿的玉石阶梯上睡着了。她用手趴着头面的阶梯。头抵在双臂上。身体微微起伏发出了极其轻微的鼾声。朱骏这才想起昨天夜里他讲的兴起。从反击海盗到缅北的吴三桂之战。足足讲了深夜。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瞿慈恐怕也是疲惫不堪。

    朱骏自穿越以来。做了许多事。有时候回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为之骄傲。但他是帝王。就注定了要做孤家寡人。他不能向人倾述。他所要做的就是永远将自己高高的挂在万人之上。心安理的的接受臣民的敬仰膜拜。他的责任是怀柔四方、是匡扶天下、振臂所及。万里之外兵戈如潮。诏令所至。左右天下人的性命身家、喜怒哀乐。就这样犹如神一般的所在。却永远体会不到寻常百姓的乐趣。

    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的希望。也承载了太多的责任。直到昨天夜里。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人。既有喜怒哀乐。也乐于向一个倾听者讲述他的征战经历。他很享受讲到每次大胜之后。明军犹如洪水一般掩杀而去。将蹿敌打的落花流水般的那个瞬间。瞿慈总是睁大秋波流转的眼眸掩住嘴轻轻的啊了一句。那声音既婉转。又轻柔。直骚的朱骏的心痒痒的。

    朱骏轻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从瞿慈身畔走过。不愿意去惊扰他。等到了銮殿的大门前。他启开一条门缝钻了出去。有两个值夜的小太监正守候在銮殿外。

    朱骏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低声道:“今日的早朝改在英华殿举行。带朕回寝殿换身衣裳吧。”

    三通鼓毕。

    朝臣们如流水一般进入英华殿。许多大臣对于将朝议的的点改为英华殿有些诧异。却又摸不着头脑。只有当先进殿的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知道个大概。脸上都是露出一副浅笑。他们心想。恐怕昨夜陛下当真是临幸瞿氏了。

    山呼万岁之后。朱骏看到周慕白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于是朗声问道:“周学士去哪里了?为何独不见他?”

    吏部功考科主事出班道:“皇上。昨夜周学士偶染了一些风寒。今早已遣家人来吏部通报了。”

    朱骏愕然。忙道:“周学士为国操劳实属不易。可遣太医去为他开一方良药。愿他早日康复。为朕署理国政。”

    “皇上体恤下臣。臣等叹服。”一时间英华殿内马屁如潮。只有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脸色不太好看。这个姓周的家伙果然不厚道。愿以为他转了性子。不曾想这家伙昨天还说的冠冕堂皇。什么咱们身居高位。国本之事应当不计个人的失。是要问个清楚。就算皇上怪罪也是我们三个共同担当。原来全是屁话。

    沐天波与杨嗣德相视苦笑。看来这问明昨夜之事还的他们两个共同承担了。

    朱骏昨夜睡的较晚。略有疲乏的打了个哈欠道:“诸卿可有本要奏?”

    右班侍立的缅国右参议阿伦站出班道:“启禀大明天朝皇帝陛下。缅国各郡郡兵一向行为不法。时常劫掠百姓。祸害四邻。缅国四十九郡士绅商贾联名奏请皇上取消郡兵制。将所有郡兵的征发之权全部收拢中央。以整顿军纪。安吾臣民。”

    收拢郡兵的事是朱骏向莱梅城的乡绅们暗示过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撺掇了这么多人联名上奏。朱骏不由的大喜过望。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缅国向来都有成法。郡兵制在缅国实行了上千年。若是贸然由中央收拢兵权。恐怕各郡不服啊。诸卿以为如何?”

    阿伦道:“皇上所虑的是。但下臣以为各郡郡守不服总比不过缅国百万百姓不服的好。如今缅国上下苦郡兵制久矣。皇上应当披荆斩棘。废除苛政。而不应当舍本求末。不去苦忧百姓之痛。而去担心郡守不服。若真有郡守不服。自有国法制之。难道郡守大的过陛下。大的过国法吗?”殿内的缅臣纷纷附议阿伦的意见。缅王朝屡次想废除郡兵制。但各代缅王都害怕郡守的强烈反弹。所以作罢。如今老话重提。缅臣们当然是希望大明天子能够废止这个苛政。

第一百零七章:中央集权

    有了乡绅商贾的联名上奏,又得到了缅臣的大力支持,朱骏睡意立消,拍御案而起道:“好!朕决意削夺缅国各郡郡守招募郡兵之权,一切统交中央管理。阅读最新最快章节请到(千载中文)”他眼眸中闪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放大音量道:“圣旨即日出,谕令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调遣锦衣卫前往各郡,若有郡守不服,朕活剐了他,再抄家灭族。”

    群臣为之一慑,自新始改元以来,还从未有过灭族的大罪,看来皇帝是决意收拢缅国郡守的兵权了,如今明军接连大声,凯旋之声不绝于耳,恐怕还没有人敢于与中央对抗。

    “吾皇圣明!”阿伦带头颂扬。

    “万岁万岁万万岁!”英华殿内黑压压的又是跪了一片。

    朱骏缓缓坐回銮椅,语气变得心平气和起来:“暹罗与缅甸同例,自今日开始,国家之内不许有任何郡兵、私兵,百姓不许私携刀管器械,违抄家灭门,山中猎户可以斟酌,但必须向州府报备,开持械引方可带武器入山狩猎。”

    “朕还听说有些郡守们不太老实,目空一切,对中央虚与委婉,这些人恐怕都是前朝王莽白的余孽吧?”

    缅臣们听的背脊处湿了一片,瞧皇上这口风,似乎要在缅国进行清洗了。只有阿伦满不在乎,他已是缅国在大明天子面前最得力的宠臣,虽然他从前是王莽白的得力心腹,但如何清洗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他出班附和道:“回禀陛下,一些郡守仗着天高皇帝远,却有许多不法之事,皇上明察秋毫,不若将他们全部召至海都,听候监察院盘查落?”

    阿伦此言一出,汉缅官员们纷纷诧异,相互议论起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整治缅国郡守,对于他们来说动静也实在太大了点,若是缅国郡守们强烈反弹,届时缅国国内难免会大乱。

    朱骏对阿伦的提议却满是赞赏,并非是他小觑郡守的实力,他所凭仗的有两点。一来明军精锐,而那些郡兵与乌合之众没什么不同,朱骏明白这一点,那些缅国的郡守也同样心知肚明,与明军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保住权利被抄家灭族实在太不值当,更何况如今朱骏在缅国百姓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就连那些缅国的郡兵对于朱骏也是敬仰地很,平时这些郡守对这些郡兵甚是苛刻。贪墨军饷不说,许多郡兵都是被人强征入伍的,郡守要反。恐怕郡兵们也不答应,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朱骏一边,朱骏若不将所有的权利全部收拢起来,难道还会坐视那些郡守分享自己的权利?

    “右参政说的很好,宣旨,诏令缅国郡守一个月为期,全部到海都报道,违由谋反罪论处,抄家灭族。朕要和他们都见见。选出一部分得力的人才宣慰万方,同样对于一些昏庸之徒亦要贬斥,如此才能国家清明,才能让缅民真切地感受到皇恩浩荡。”

    朱骏一道道的旨意出,都有围绕郡守进行,有恩有罚,左右攥着胡萝卜,右手就是一根狼牙棒,乖乖愿意交权的赏他个富家翁颐养天年。不听话的就是抄家灭族,一路上议下来,许多缅臣听的心里生出寒意,对这个原先还是仁德宽厚的大明天子有了新的认识,心中再也没有了忤逆的想法。

    一直到了上午。阳光渐渐炙热起来。尖锐地嗓音盘旋在英华殿内:“退朝……”百官们才活动了略有酸地脚骨。蹒跚地退出。

    朱骏出得英华殿。一把叫过一名小太监。问:“那名姓瞿地姑娘可还在銮殿里歇息吗?”

    小太监答道:“早已醒来了。如今已回了宫里地住所歇息。皇上。是否传她过来?”

    朱骏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在前面带路。反正如今朕也得空。便去看看这些女孩儿地住所。熟门熟路地。将来也好窜个……”朱骏说到这里顿住了。后面地那个门字又吞回了肚子里去。他随即一笑。这世上哪有皇帝去看宫女地事?朱骏心里一凛。脑海中又想起瞿慈地一颦一笑。特别是她认真倾听自己讲述战绩时烛光摇曳下地鼻尖。时而扬起浅笑着地樱唇。还有说到紧张处睁地大大地眼眸。心里不禁有了一股暖意。他向那小太监摆摆手:“还楞着做什么。给朕带路。”

    “皇上。”小太监道:“不坐銮驾去吗?这里离姑娘们地住所尚远。您别累坏了。”

    朱骏听小太监说姑娘们这三个字时总觉地有些刺耳。倒像是妓院里地龟公喊妓女们接客地语气。不由得沉下脸道:“朕征伐四方。也从未坐过轿椅。废话少说。快走。”

    小太监答应一声,也不顾的等天子仪仗了,带着朱骏一前一后的往后宫方向走,新建的皇宫其实并不大,但是阁楼重重,假山林木相互重叠,使得路途远了不少,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幽静地庭院出现在朱骏的面前。那小太监带着朱骏穿过月洞,朱骏放眼四望,只看到这里并不奢华,远处连片的小屋却传来阵阵的笑声。

    朱骏想要悄悄过去,不料小太监已经扯起了嗓子:“皇上驾到!”

    屋内的笑声嘎然而止,西西索索过后四、五个女孩庄重的出来站成了一线向朱骏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骏横了那小太监一眼,见瞿慈也站在姑娘们中间,不觉得心绪好了一些,扬手在半空虚扶了一下道:“都起来吧。”朱骏一边说,还不望往瞿慈那里多看了几眼,瞿慈仍是垂着头,朱骏只瞧见她雪白的鼻尖,正要将目光移开时,不料瞿慈突然抬眸过来,两人的眸光又是一错,朱骏做贼心虚一般的将目光错开,瞿慈更是两颊绯红,小脸移到一边,不敢再往朱骏身上看。

    “咳咳……”朱骏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毕竟是个现代人,现在还没有皇帝临幸宫女地那种觉悟,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对女孩们道:“不必如此多礼,这座宫殿自建造起来就没有女人来过,如今你们进来也替朕增加了不少香粉气,朕还想谢谢你们呢。”

    四五个女孩一起咯咯笑了起来,她们都是官宦人家地女儿,在家中也是如掌上明珠一般的被人伺候着,自然没有做奴婢的觉悟,而朱骏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虽然这一年来在臣民们面前摆足了架子,可在这些十六、七岁的女孩面前也端不起天子的架子。

    朱骏再去看瞿慈时,只见她在女孩们当中也是笑,只是相较于其他女孩含蓄了一些。

    “皇上,您和我小叔说的可不一样。”一名笑的最凶的美貌少女道,她故意板着脸,捏着男音说:“皇上嘛,是九五之尊,当然是不苟言笑的了,好侄女,小叔将你养的这么大,你进宫之后可要好好听话,不要再学从前那样顽皮,若是有朝一日见着了皇上,更要学着一副端庄的模样出来,千万别给咱们周家抹黑。”

    女孩们见她学着长辈的模样维妙维肖又哄笑起来,想来是想起进宫时家里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叮嘱。朱骏不由得哑然,也跟着笑了一阵子,问那女孩:“你小叔是哪个?”

    少女忍俊不禁的样子对着朱骏福了福道:“回皇上的话,家叔是内阁大学士周慕白。”

    朱骏立即响起周慕白那样阴险狡诈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周爱卿的侄女。”他心念一动,又问:“你是周爱卿的侄女,难道是他将你养大的吗?你爹呢?”

    少女突然收敛笑容,眉头紧紧一怵,美目中竟含着一汪晶莹的泪花:“回皇上,家父与大伯、二伯在云南时被乱兵杀了,我们七八个堂兄妹都是依靠小叔抚养长大的。”

    众女孩都识趣的止住笑,瞿慈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孤苦的身世,想起了她在桂林殉国的父亲,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朱骏更是觉得尴尬,突然了解了周慕白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却为什么总是爱财的缘故,家里头出了如此的变故,膝下又有这么多人养活,那些所谓的圣人之言、仁义道德是养不活人的,他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报复入缅寻找出路,这其中所遭遇的苦难一定多于常人,最后好不容易得到缅王的亲睐成为了汉人通事,也就有了敲诈勒索永历和遗臣这一幕,否则似这种苦读了圣贤书的汉人,如论如何也不忍向故国的君王和遗臣们下手的。

    气氛立即尴尬下来,朱骏想要安慰那少女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将目光瞥向瞿慈,却见她已悄悄的站到了少女的审判,一双雪白的纤手已紧紧的抓住了少女的手心,两个人手掌十指交扣在了一起。

    她们都有着同样的命运,也有着相同的经历,那些家庭美满的女孩儿或许不能够理解少女的感受,可是瞿慈却是明白。

    庭院外的月洞口出现了小桂子的身影,他小跑着走到朱骏身边,躬身道:“皇上,沐大人和杨大人在宫外求见皇上,他们说有要事要问一问。”

    朱骏点点头,对着瞿慈和周家侄女强笑道:“朕要两个人去伺候,瞿慈和周家的侄女你们一起来吧。”

    ………

第一百零八章:杀逆王

    沐天波、杨嗣德由太监们引着并肩进了侧殿。最新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千载)在这里。朱骏早已坐在榻上等候他们觐见。身边分别侍立着一脸窘迫的瞿慈和泪痕未尽的周雪儿。

    礼毕之后。小桂子给朱骏奉来茶铭。瞿慈接过转交到榻上的小案上。朱骏端起茶铭喝了一口。朗声问:“两位爱卿。不知有何事见朕?是暹罗那里来了什么消息吗?”

    沐天波与杨嗣德见瞿慈站立在塌前。另一侧还有一个少女。不由的心花怒放。心里更是笃定国本有了着落。接下来他们又为难起来。两个宫女在畔。当着朱骏这个大男人他们还开的了口问临幸的事。可这两个大有可能是将来的后妃人选的女人面前。沐天波与杨嗣德却满是窘态。不断干咳。不知到底该不该问。

    朱骏脸上出现一丝疑窦。脸色一沉。道:“莫非是暹罗还是缅甸境内出了什么变故?”

    “托皇上鸿福。一切都还安好。”沐天波神情古怪的回答。

    杨嗣德咬咬牙。上前道:“皇上。此事关乎国本。臣斗胆不的不问。”杨嗣德瞥了塌前二女一眼。继续道:“敢问皇上与瞿慈昨夜呆在銮殿。是否可有临幸?若有。皇上该让记事官在起居注上记档。”

    朱骏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杨嗣德。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大学士吗?怎么跟龟公一副德行?朱骏这才知道为什么大明要亡了。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家伙正经事不去好好的谋划。每日紧抓着帝王的家事不放。就连他娘的**他们也要管。

    朱骏瞅了一旁侍立的瞿慈一眼。见她低垂着头把玩着衣角。细白的脖子上已经被染的血红。另一边的周雪儿似乎并不知临幸是什么意思。只是睁大眼看着朱骏剧烈的反应。

    “皇上。此事牵涉国本。杨大人忧国心切也是理所当然。天子。国之重器也。一言一行。一承一诺都关乎国家生死存亡。更何况是中宫之事。若昨夜临幸之事没有记档。将来瞿氏怀有了身孕。皇上将如何自处?就算皇上相信这是龙子。可是天下人相信吗?皇上如何堵的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因此。微臣以为皇上应将昨夜之事与记事官说个清楚。临幸与否。关乎天理循环之运数。更是关乎大明江山之固崩。四海万方、文武百官、万千黎民尽皆沐浴皇恩浩荡。也同样期盼皇上早生龙子。福泽天下。只是若不记档。瞿氏生下的皇子便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此一来。皇上如何能够将他立为皇子?”

    沐天波激动的侃侃而谈。心中仿佛已经认定了朱骏与瞿氏xxoo了一般。

    朱骏算是服了。果然是清流误国。沐天波相对来说还是个能办实事的官员。可想而知。崇祯朝的那些东林党的清流是个什么德行。品德方面暂且不去说。但是坐论空谈却都个个是个好手。一件看似寻常的事都能揪出来大谈特谈。从天下万方。将到万千黎民。从天理循环讲到大明江山。朱骏真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杨嗣德却是不断点头。觉的沐天波大是有理。心里感叹。沐大人果然一言中的。这才是真正的谋国之言啊。

    瞿氏更是觉的窘迫。小脸通红。想要逃出去又害怕皇上责怪。一双纤手不断的揉搓着衣角。恨不的找个的缝钻进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人了。

    周雪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男女之事。先是一阵局促。小脸也是通红一片。接着却微微含笑着对对面的瞿氏挤眉弄眼。

    朱骏平复心绪。缓缓从榻上站起身。沉吟片刻道:“你们有家事。朕同样也有家事。朕今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们。昨夜什么事都可以生过。不过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从今往后。后宫之事与两位爱卿无关。明白了吗?”

    杨嗣德慨然道:“帝王家事既是国事。这是大明不变的成法……”

    沐天波却在杨嗣德身后拉拉他的衣摆。默默的摇了摇头。杨嗣德无奈的叹息了一句。二人一起躬身道:“皇上既然如此。臣等无话可说。只望皇上将来临幸时切记登记造册之事。”

    等到朱骏送走了两个失望的大学士。才松了口气。他回转身。见二女都是双脸绯红。瞿慈咬着下唇。周雪儿却是面带古怪的笑意。

    朱骏回到榻上。端起茶铭要喝。不料杯中的茶水早已喝尽了。于是对侍立在殿门的小桂子道:“去给朕换杯茶来。”

    瞿慈匆忙忙的为朱骏端起茶杯。低声道:“皇上。还是让小女子去为您换吧。”她一边说。一边逃也似的返身碎步快走。不料脚下一拌打了个踉跄跌坐在的上。

    朱骏见此霍然起身想要去扶她。周雪儿也是大惊失色。急促的也要去扶。

    瞿慈坐在的上楞了楞。苦楚、害羞、疼痛几种情绪一道涌上了心头。脑海中想起桂林就义的父亲。悲痛过度而撒手人寰的母亲。远在广东被清军俘获最后遇害的哥哥。还有方才那两位大臣当着面问出这样羞人的事来。将来还如何做人?瞿慈越想越杂。犹如胸口沉淀着的惊涛骇浪一下子涌了出来。化为了泪水。不能哭。这里是宫廷。皇上就在身畔。哭了就是君前失仪。瞿慈心里继续想。美目中的泪水汪汪的一团。停留在眼眶中打转。这时候她又在想。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一定不会的。他人这样的和善。文治武功。样样不差。瞿慈想到这里。心里竟是暖暖的。这一分神。止住的泪水又从脸庞滑落下来。

    瞿慈的手背一团温暖握住。瞿慈抬眸。看到朱骏正握着她的手。脸上竟有些不知所措。一旁镇定下来的周雪儿递过来一张丝帕。瞿慈慌忙忙的抽出被朱骏握紧的手。接帕擦拭泪水。

    “小女子君前失仪。请皇上责罚。”瞿慈嘤嘤的说。她从来没有和朱骏靠的这样近过。心里既有些害怕。又带着一丝暖意。更多的却是彷徨不定。

    “喜怒哀乐原本是人之常情。朕如何会怪你。你先起来吧。的上凉的很。”朱骏支着瞿慈的小臂将她扶起。

    “皇上。小女子晕沉沉的。请陛下恩准回去歇息。”瞿慈又想起两个阁老问的话。不由的脸色绯红。避开朱骏炙热的目光。托词道。

    “好。”朱骏温柔的点头。侧过头对周雪儿道:“你扶她回去歇息。好好照料她。”

    周雪儿点头。深望了朱骏一眼。搀起瞿慈碎步走了。

    朱骏的闲时又去看望了瞿慈几次。瞿慈再见他时总是两颊绯红。朱骏拣些朝中的趣事和她说。只希望她能够开朗起来。瞿慈凝神倾听。每一次都会露出会心的笑意。渐渐的也会和朱骏说一些童年的趣事。当她讲到这里时。总是将眉眼弯成了新月。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浅浅的酒窝。让朱骏怦然心动。

    临近新始二年七月十五。朱骏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天。宫墙装饰一新。站成直线的明军分列两排。守卫在宽阔的道旁。文武大臣分班凛列。五位国使和西班牙特使并排的穿过直道。登上白玉阶梯。进入銮殿。

    “安南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恭祝大明天朝皇帝圣体金安。”安南使臣朝着金殿上的朱骏三跪九叩。

    “尼泊尔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为大明天朝皇帝送来贡品。望陛下笑纳。”尼泊尔使臣拜倒。

    “柬埔寨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

    “澜沧国使臣叩见……”

    “苏门答腊使臣……”

    西班牙特使站了出来。他有模有样的学着各国使臣的模样对着朱骏三跪九叩。用并不纯熟的汉语道:“西班牙驻吕宋总督特使叩见天朝皇帝陛下。大明永远是西班牙人的好朋友。我谨代表吕宋总督赫查金阁下向伟大的皇帝陛下致意。”

    “诸卿平身。”朱骏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使臣们起身分列两班。朱骏的声音陡然变高:“带罪臣暹罗国王满都进殿。”

    片刻功夫。在两名侍卫的看押下。满身肥肉的暹罗国王被五花大绑的押入殿中。

    “罪臣满都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罪臣一时糊涂。竟然听信了下臣的谗言。不分尊卑。慢待上使。企图与天兵对抗。还望皇帝陛下饶命。”暹罗国王满脸悲切。将早已想好的求饶之词道出。只是他并没有显的过于惊慌。历朝以来。中原皇帝对于附属国一向纵容的很。就算犯了错被天朝征伐。只要诚心认错。天朝为示之宽厚。一般情况下都会免死的。

    朱骏拍案而起。洪声道:“暹罗国一向为大明番外属王。朕遣使入暹罗。却被你这逆臣侮辱。非但如此。竟敢驱兵入缅。对抗天兵。你还要想要朕饶你性命?若是朕饶你性命。朕难道对的起那些战死在暹罗国境的战士?对的起那些被你们暹罗人屠戮的缅民?朕告诉你。休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一小国之君。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想指望活命?朕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召你入殿。不是要听你的求饶狡辩之词。是要数清你的罪孽。制定对你的刑罚。当着这么多国使面前杀你祭天。”

    满都一滩烂泥一般趴倒在殿。还想要求饶。却怎么也不出声音。

    “圣谕!”小桂子摊开一张圣旨。尖锐的嗓音回荡在銮殿之内:“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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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接见国使

    “………令削去王爵,押至忠烈祠前斩示众,其宗族共计一百七十三口,不分老幼,尽皆处死,钦此!”

    数落了罪状之后,小桂子宣布了刑罚,不说是各国的国使,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也没有预料到刑罚如此之重。(-提供该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直到吓成一滩烂泥般的暹罗王被武士押出銮殿,众人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反应过来的各国使一起称颂,他们隐约感觉到,大明对外番的国策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你们不必惊惧,朕处罚的是不守臣道的藩国,你们按时纳贡,朕绝不会加罪到你们头上。”朱骏抚案道。

    安南国使小心翼翼的出班,道:“下国定然恪守臣道,下臣敢问,安南国是否还是大明天朝的永不征伐之国?”

    安南国使说完,其他的使臣也纷纷静听,这一次他们的使命除了朝贡之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大明是否仍然延续从前的国策。

    朱骏道:“安南国阮氏一向兢兢业业恪守下国之礼,当然还是大明的永不征伐之国,朕兴王师,只是征伐那些不臣之国,因此,若阮氏继续以天子礼待大明,朕在此立誓,绝不征伐安南。柬埔寨、苏门答腊等国与安南同例。”

    国使们不由得松了口气,展开了笑颜,明军可怕的战斗力让各国都心惊肉跳,一月进缅都,十日灭暹罗三万精锐之士,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侧枕在缅甸、暹罗周遭的国家哪个不害怕?

    西班牙吕宋特使站了出来,对着高高在上的朱骏行了胸礼道:“最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们在吕宋时曾经听说过您一举歼灭了荷兰马六甲的海军舰队。西班牙正在与荷兰人作战,根据我们的盟约,我们希望您能够派遣您的舰队到吕宋去,与我们西班牙人并肩作战。一起抵抗无耻的荷兰爪哇舰队地侵略。”

    朱骏不置可否的问:“如今的吕宋形势如何?朕听闻贵国的领土并未失陷,爪哇的舰队奈何不了你们。”

    “是地。总督所率领地西班牙陆军不断地获得了胜利。英勇地西班牙陆军狠狠地教训了荷兰登陆到吕宋海岸地军队。”西班牙特使信口胡扯。

    朱骏为之一笑。西班牙人若是说战事进入僵持阶段他信。而西班牙人却说他们接连大胜。仿佛胜利地曙光已在眼前。只等着大明水师开赴吕宋分享胜利地果实就实在太荒谬了一些。若真如特使说地那样。恐怕西班牙也不会急匆匆地请求明军水师助战吧。

    朱骏并不点破他。只是道:“大明水师刚刚扩编。许多水手、水兵还未来地及操练。因此开赴吕宋地日期要暂缓些时候。届时我大明水师一切准备得当。朕定然履行与贵国地盟约。”

    对于朱骏来说。趁着西班牙与荷兰内耗。派遣水师去占点便宜是理所当然地。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一来水师新募地兵员还未完全训练熟练。对付暹罗那种有海无防地小国可以。但是要跟荷兰这种海洋强国地舰队对抗几乎等于送死。二来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还未拼到你死我活地地步。双方还未耗尽所有地战力。水师贸然助战反而不美。后世地两次世界大战哪一次不是双方阵营拼到筋疲力尽时。伟大光明且永远正确地山姆大叔及时出现。一下子将耗尽了军力地邪恶帝国打地他妈都不认识他地?

    因此。朱骏对于西班牙人地要求只有一个字----拖。拖地越久越好。等到两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伟大地大明水师再出海不迟。

    紧接着便是户部呈上来地折子。暹罗国国库统计地数字是白银五百四十万两。各种奇珍异宝折银亦有两百万两。人丁九十三万人。缅甸各郡郡守也纷纷动身。到海都向朱骏述职。

    朱骏大是满意,海都建立之后,原本的国库盈余还有四万余万两白银。再加上暹罗国库的收入,总计又达到了恐怖地一千万两,利用掠夺来完成资本积累确实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待散朝后,朱骏回到寝殿,瞿慈与周雪儿正在屋内张罗,她们已成了朱骏的贴身宫女,见朱骏进来,瞿慈为朱骏解下冕服,周雪儿则是端上了茶水。瞿慈这几日与朱骏相熟了。也少了几分少女的矜持,她见朱骏今日神采奕奕。一边为朱骏拢好冕服,放置在小桂子捧着的托盘上收好,明眉皓齿的笑道:“皇上如此开心,可是今日早朝时有了什么喜事么?”

    朱骏道:“今日朕当着五国国使的面定了暹罗王的罪,那些国使们战战兢兢,不敢对朕有分毫的怠慢,什么天朝上国、万乘之君,当真是马屁如潮,对于这些小国,若只示之与恩,难免会娇惯了他们,今日杀鸡吓猴,反倒能震慑这些心怀不轨地小国。”

    瞿慈与周雪儿也跟着笑,瞿慈道:“皇上圣明,慈儿尝听父亲言张弛有度,想必就是皇上这个道理。”

    朱骏端起周雪儿送来地清茶,咀了口道:“朕自入缅以来,南洋诸国都以为大明气数已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向满清献媚,等他们见了我大明雄武之师的赫赫战功时,又吓地惶惶不可终日,暗地里更是害怕王师征伐,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朕早晚有一天要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收拾了。慈儿、雪儿,你们不必穷张罗了,这都是太监们做的事,你们坐下陪朕说会话。周雪儿道:“皇上是圣君,这些夷人可恨的很,是该给他们些教训,雪儿随小叔在阿瓦时,小叔就常受那些蛮人看不起,小叔为了我们的生计,白日里为蛮人们效力,夜晚回到家时便长吁短叹。若不是遇着了皇上,恐怕小叔如今还在受那些蛮子的气呢。”

    周雪儿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缅人也是有成见的。瞿慈却皱了皱秀眉,正容道:“蛮人虽然可恨。可也是父母所生,若他们不服王化,陛下示之以威是应当的,却也要刚柔并济,不要太过苛刻,否则容易激事端。”

    周雪儿吐了吐香舌。道:“慈儿姐姐说的对,雪儿言辞激烈了些,小叔也曾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过于苛刻。”

    瞿慈与周雪儿二女的经历相同,因此这几日相处的也是极好,犹如一对姐妹一般,和睦地很。

    朱骏笑道:“依朕看来,你们倒比那些朝中的大臣更明智一些。若你们不是女儿身,朕说不定要让你们去翰林院做庶吉士呢。”

    二女相视一笑,瞿慈绯红着脸向朱骏福了福道:“皇上取笑了。朝政是皇上与清正大臣们的事,臣妾什么都不懂。”

    朱骏与二女又说了会话,顷刻间便到了晌午,小桂子传来了膳食,朱骏让二女一起坐下进膳。

    荷兰驻爪哇总督府。

    爪哇总督怒气冲冲的听取了前往满清的使报告,这一次的交涉完全失败,满清压根就没有没有将这些红夷放在眼里,使们没有受到任何地接待,自北上刚到了杭州。便被当地知府抓去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打了屁股,接着就是驱逐出境,荷兰的特使甚至连北京都没有到,整个结盟计划便告之夭折。

    “这群愚蠢的东方野蛮人。”爪哇总督哈特林不顾身畔灰头土脸的使大骂,荷兰一直以来都以强国自居,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商船和为数众多的远洋战舰,如今,他们友善的行为却遭到了一个野蛮国家的无理拒绝,并且还侮辱了他们所派出地使。就算是与之敌对的西班牙也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总督阁下,东印度公司董事莫汉先生要见您,他地马车已经到了总督府的门口。”书记官急匆匆的进来报告。

    哈特林收敛了一丝怒意,整整衣冠,对于这个远东最有实权的人物他是不敢怠慢的。

    老莫汉稀疏的白又少了几根,漆黑的眼袋证明他已经许多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他拄着拐杖进了总督的办公室,反客为主的坐在了总督办公室里唯一地长椅上,对哈特林不满的道:“阁下。据我所知。我们与清帝国的联盟失败了,是吗?”

    “是的。”哈特林想不到老莫汉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直截了当的回答。与满清结盟是哈特林提议的,而老莫汉是哈特林最大的支持。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总督府有详细的计划吗?对吕宋的战争是否继续下去。”老莫汉眼睛眯着一条缝,打量着哈特林,出人意料地是他并没有责怪哈特林的意思。

    “我们正在加紧制定,我个人还是建议战争应该继续下去的,虽然西班牙的陆军的反抗十分激烈,但是我有信心能够在年底之前结束这场战争。”哈特林犹豫了几下,又补充道:“先生,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投入了太多的军费和生命,若是我们不能夺下吕宋,不去将西班牙人赶出远东海域,我们将什么都得不到,因此,我们只能让战争继续下去。”

    老莫汉点点头:“你说的对,公司和我个人为这场战争已经投注了太多的银币,如果战败,不单会影响我们的声望,还将让我血本无归,因此,我们所投入进去地银币必须得从西班牙人身上找回来。”

    “但是,只有我明白这一点并没有用处,您必须得让公司地高层看到胜利的希望,否则这些鼠目寸光地家伙是不会同意这场战争持续到年底的,这一点,您能够明白吗?”

    “是的,我感受到了这方面的压力。”哈特林耸耸肩,表情变得庄肃起来,他低声道:“先生,我还有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以实施的话,或许我们不但能够获得吕宋,还能够给明军一点颜色看看。”

第一百一十章:强大的谍报机器

    哈特林道:“莫汉先生,您知道清帝国的三个藩王吗?他们各自拥有的土地比荷兰的本土还要大几十倍,他们掌控的军队甚至要比我们荷兰人的人口还要多,我们的使在广州登陆时曾经拜会过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他对我们非常有兴趣,他告诉我们,他们帝国的朝廷并没有意识到大明皇帝的危害,他们更担心一直活动于福建、台湾海域的郑氏水师,我想,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一次接触,或许我们能够在台湾问题上达到一致,只要郑氏水师感觉到了危险,他们就不得不将水师全部调往台湾海域,我们就不需要大批的舰队来防止这支舰队的干涉,只要我们能够腾出手来倾尽全力对付吕宋的西班牙人,占据吕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阅读最新最快章节请到(千载中文)”

    在当时,逃入缅甸的永历几乎已被满清遗忘,对于满清以及镇守在广东、福建的耿精忠和尚可喜来说,郑氏水师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因此,哈特林的想法并没有错,荷兰人应付郑氏水师、大明水师、西班牙人的联手当然焦头烂额,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先击败一个敌人,那么整个南洋的格局又会扭转。海上霸主并非只是浪得虚名。

    “您有多大的把握?”老莫汉对这个计划很有兴趣。

    “先生,至少八成,如果我们成功了,三个藩王的十万陆军将会凭借我们强大的舰队登陆台湾,郑氏水师在台湾登陆的将会被全歼,失去了陆战人员的郑氏水师就不足为患了,他们的舰队在大清的东南沿海很难获得补给,如果他们不能占据台湾作为基地,那么他们的水师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空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利用我们的优势舰队袭击吕宋各个港口,西班牙陆军再怎样抵抗也无济于事。”哈特林自信的回答。

    “很好!”老莫汉微颤颤地站起来,用拐杖笃着地板道:“阁下,希望您的计划能够成功。至于公司内部的反对意见,我会让那些软骨头闭嘴的。”

    老莫汉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阁下,这也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失败,起战争地一切后果都将由您来承担,你明白了吗?”

    临近八月十五正是汉人的中秋节。海都的汉民们瞬时忙碌起来,各个商铺都挤满了购买节庆必需品的百姓,海都的汉人来自九州四海,因此习俗也各不相同,有的买来橘子掏空做了橘灯,有的竹纸扎成兔仔灯,此外还有南瓜灯、桔子灯、瓦子灯等等。

    这一年来由于众多的商人的迁入,整个海都城一片繁华,城西地作坊一座接着一座拔地而起。由于工匠匮乏,商人们招募工匠的工钱也越来越高,因此城中的百姓一年吃喝拉撒下来。还能留下些余钱,因此满城尽是喜庆,就连城中地缅人劳工、西班牙工匠、以及各国商人也颇受感染,纷纷有样学样也去置办了节日所需的物品。

    由于官府已贴出了告示,皇帝陛下将在中秋佳节那夜在宫墙的高塔处与民同乐,因此各衙也开始忙活起来,礼部准备了又臭又长的中秋佳节文武德礼仁皇赋,户部召集了大批的人丁练习舞龙舞狮,工部扎了数百盏孔明灯。也预备好了各种礼花。兵部也下了公文,抽调各营演练节庆日的防务。刑部的大老爷们正在核对卷宗,将一些可赦免的人犯赦罪,以增托节日的喜庆,办妥皇上谕旨中与民同乐地政治任务,翰林院的侍读们兴高采烈的呆在屋里写着邸报所需的各种喜庆文章。唯有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无所事事,不经意间,竟有个缇骑收听到了一个消息。

    “皇上,微臣听了那缇骑的线索。在城中设下了暗桩,又派人四处打听消息,果然现海都城内有天地会的踪迹,这些人或隐匿于街市,或混入军中,明面上他们自称是反清复明,却又遥尊绍武为正朔,奉延平郡王郑成功为武宗,史可法为文宗。陈近南为宣宗……”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待朱骏支开身旁随侍的太监。低声密报道。朱骏蓦然,天地会的名号在后世响亮地很。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已经创建了,待扈言说到尊邵武为正朔时,朱骏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自南明隆武政权倒台后,隆武辅臣何吾驺等于广州拥立朱聿键之弟朱聿为帝,改元绍武。而永历在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等拥戴下于肇庆称帝。当时的南明出现了两帝并立的局面,永历与邵武两个政权矛盾十分激烈,甚至有人提出宁亡于清、不亡于左。的宏论。(这是南明最搞笑的一幕,这些党争的王八蛋居然能说出宁可被满清灭亡,也绝不容许自己兄弟的傻逼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了。)

    隆武政权分别由郑氏海盗与士大夫主持,以本家族利益为至高利益的郑芝龙拥立隆武帝,也因此而要拿隆武帝为奇货而投向清廷。隆武帝殿下地文臣们,为了摆脱郑芝龙集团地控制,不停的要隆武帝亲征出闽,可手握重兵地郑芝龙自然不会受一帮书生的左右,隆武帝也无可奈何,于是,隆武政权竟出现了将在内,相在外的怪现象。先是辅大学士黄道周在无兵无饷的情况下,自行招募乡勇9000人出关,最后兵败被执,年已六旬的老英雄拒不投降,被关押两个月后与四位门生一同殉难。之后,又有左都御史张肯堂的“北伐”,也因郑芝龙的掣肘,以及隆武政权的覆亡而告失败。

    当时地满清多罗贝勒博罗率军入闽。隆武帝被杀。郑芝龙投降清朝。清军驱兵至安平。纵兵烧杀劫掠。郑成功生母被清军奸杀。《赐姓始末》书中曾记载:“北兵至安海。大肆淫掠。成功母亦被淫。自缢死。成功大恨。用夷法剖母腹。出肠涤秽。重纳之以殓。”而后在福建誓师伐清。

    由此可见。郑氏海盗集团反清地热情十分高涨。却对于复明没有多大地兴趣。不过是为了抗清而打地一个旗号而已。他主导地天地会遥尊隆武为帝只不过希望能够主导民间舆论。尽最大地努力将反清复明地人心收聚到郑氏一边。反清地大旗虽然振奋人心。大旗下却是派系林立。各种利益集团相互交错。每个派系之间都试图消除对方地影响。聚拢人心。因此。朱骏面临地问题要嘛铲除海都城内地天地会。但是这样反而会给郑氏海盗方面口实。毕竟大家都是抗清。你新始帝如此不能容人?凭什么主导抗清大业?但是放任自流地危害也是不轻。任由天地会在海都展下去。整个新始政权都将会受到影响。

    “皇上。这些天地会地暗桩应当如何处置?”扈言见朱骏默默不言。于是问道。

    朱骏沉吟道:“你让缇骑盯紧这些天地会地暗桩。先不要急于处置。”

    朱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扈言点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需要密奏。微臣地锦衣卫已分往缅甸各郡。却打探到了一个消息。”

    扈言小心翼翼地恭着身。继续道:“打洛郡守与花喇郡守这几日往来频繁。每次相见时都在府衙里密议到半夜。与会地还有缅东将军阿斯特。他们似乎对皇上收拢郡兵之策略有不满啊。”

    “如今皇上虽然下诏让所有郡守入京,却还有一部分郡守迟迟不动,缅东将军阿斯特属下有缅兵八千人,在缅东各郡威望甚重,若是再加上打洛郡守与花喇郡守呼应,难保不会公然谋反。微臣所派出去的缇骑还打探到有十几个郡守都在看这几个人反应,对皇上的旨意持观望之策。”扈言一边说,一边从褡裢从掏出一份名单双手拱在头顶道:“以上所记载的都是接到圣旨却没有立即的缅官名单,请皇上阅览。”

    朱骏一手接过名单摊开一看,只见其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官衔,一些观望态度的官员用的是黑字写就,而一些用红字勾选的名字则是近来有异动的官员,有一些还在名字下面用小字写上了这人近来的动静,虽然只是一张白纸,里面却洋洋洒洒的记载了缅官们的各种态度。

    到了名单的最下,还用红墨用小字写明了动身前往的海都的郡守共有三十七人,而持观望态度的有十三人,还有密谋六人,三人被证实查有实据,分别是缅东将军、打洛郡守、花喇郡守,还有三名郡守、将军没有查到实据,但也写了上去。

    人才啊!朱骏心里感叹。

    这些锦衣卫虽然恶名昭著,可是他们出神入化的刺探技巧却层出不穷,就算是后世的克格勃和中情局在失去高科技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朱骏如今已经收回了锦衣卫的审判权,让他们只负责侦察、刺探,没想到这群家伙还真作出了不菲的成绩,有了这张名单,朱骏要收拾起这些缅国的郡守也就容易多了。

    “扈爱卿。”朱骏若无其事的收起名单,悠然道:“这一次北镇抚司做的很好,你这个指挥使也是功不可没。”

    “皇上谬赞了。”扈言大喜,自任北镇抚司指挥使以来他是第一次得到皇上的夸奖。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老实 整死你

    通往花喇郡的道路上,数百名骑士飞快的鞭马快驰,当先的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一身威风凛凛的飞鱼服,一柄锦春刀跨在腰上,说不出的俊朗,在他的身后,是七十余名锦衣卫缇骑,再往后便是两百名漆黑铠甲的神勇营战士,三百匹快马自海都出,不分昼夜的奔驰了整整一夜,此时,马上众人已满是风尘,若不是平日的严苛训练,恐怕早已支持不住了。喜欢该,请到千@载@文@学@网

    “扈大人。”三匹飞马从远处迎面而来,当先的那人身穿着缅人特有的短衫,头上包着头巾,乍看之下倒像个缅人,只是他吐字圆润,口音中倒是偏带了一些云南官话。

    三个缅人装束的大汉在路边勒住马,顿马而立,当先的缅人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扈言等人纷纷降下马速,在缅人面前停住,扈言拍了拍坐下不安分的马道:“小柳,花喇郡如何了?这二位朋友还未请教姓名?”

    扈言一边说,一边望向小柳身后的两个缅人。

    “大人,这二人是花喇郡附近部落的土司,卑职已收到了消息,打洛郡守和那名缅东将军已经进了花喇城,正在花喇衙门与花喇郡守密议,缅东将军共带来了一千缅兵,再加上四百余名花喇的郡兵,共有一千四百人,卑职已经买通了花喇郡的几个郡兵头目,他们愿意效忠皇上,只要我们的人马一到,他们立即在胸前挂上黑巾反戈。**

    ***”小柳双腿蹬紧马镫,对着扈言抱拳行礼道。

    “我们是荼罗部落的土司和长老,向大人请安。我们部族的五十名壮硕的战士已经悄悄地入了郡城,待王师一到,便与策反的郡兵一道反戈,愿意跟随大明天兵一齐剿除叛逆。”两个缅人一齐向扈言行胸礼。

    扈言颌抱拳道:“若有贵部襄助,本官又多了几分胜算,届时本官必定奏明皇上,言明贵部的战功,皇上定有封赏。”

    两个缅人连称不敢。脸上却都露出一副喜意。

    扈言收拢马缰。道:“时不我待,不可让花喇城现了我们,我们现在出,不可停歇。”

    接着纷乱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三百匹飞马撒蹄狂奔,马身的骑士持僵踏镫,不断的挥舞着马鞭抽打马臀,如一阵风一般向着花喇郡城奔去。

    当日正午时分。郡城外出现了一队密集的骑队高举着战刀冲向东门,还未等守门的郡兵反应过来,城内突然大乱,许多胸前挂着黑巾地缅兵拔刀向着其他缅兵起了攻击。^^

    ^^这个时候,三百匹快马已经奔至城门口,一面黑底红日黄月地大旗升了起来,有人用缅语大吼:“花喇郡守嘎卡意图谋反,吾等奉皇命前来讨贼,反抗杀无赦。全部放下武器,否则你们便是嘎卡的同党。”

    缅兵们纷纷将手中的刀矛掼在地上,一起向着骑士跪拜。

    “是大明天兵,大家都把武器放下。”有缅人军官害怕下属反抗而牵涉到自己,连忙大声下令。

    “嘎卡大人谋反。大明皇帝亲征啦!”有不明就里的缅兵兴奋的大喊。

    “吾皇万岁!”许多缅兵中的崇拜走上了街头。这一年来他们所接受的都是新始大帝宽厚仁德,文治武功。举世无双的信息,他们大多数人都跟着朱骏围困过缅都讨伐王莽白。也跟随过朱骏出击暹罗,顷刻之间,将暹罗人打地落花流水。他们自真心的高吼:“大明皇帝御驾亲征,弟兄们,咱们跟着天兵去讨伐逆贼!”

    “万岁!”缅兵们竭斯底里的大吼,顿时间士气如潮。*****

    不待城门口的骑士动手,城内的缅兵疯狂的举高了缅刀,向着衙门围堵而去。

    “是去捉郡守嘎卡大人吗?”有缅兵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逆贼,他不但喝我们的兵血,还意图谋反,大明皇帝来了,他的人头也要落地了。”以讹传讹的效果是可怕地。

    “大明皇帝万岁!杀死逆贼嘎卡。”没明白过来的缅兵们现在明白了,虽然他们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嘎卡不是好人,而天朝大明皇帝陛下战无不胜,跟着他总是没有错的。

    目瞪口呆的扈言还未来得及拔出锦春刀,便已看到缅兵们纷纷倒戈,不止是胸前挂着黑巾地缅兵,几乎只要手里拿着武器地,都站到了日月旗的一边。

    扈言回顾左右,一阵苦笑:“早知如此,本官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还特意向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借了两百人手来。”

    扈言拔出锦春刀,尖利地刀锋再晌午的阳光下出耀眼地锋芒,他大吼:“弟兄们,去府衙,别让谋逆跑了。”

    “万岁!”锦衣卫和神勇营的士兵们被缅兵的情绪感染,一齐大喝,催动座马,向着府衙方向急驰。

    扈言等人快马到了府衙门口,先到的缅兵已经将衙中所有的官员书办全部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扈言放慢马速,悠闲着提到在一干五花大绑的官员书办当中提马走了几步,喝问道:“谁是花喇郡守嘎卡,还有缅东将军阿斯特、打洛郡守阿夏。”

    一个被背剪双手的黑脸官员挣扎着大骂道:“你是何人?竟敢无故缉拿本官,你还知道王法吗?”

    马上的扈言冷哼一声,从褡裢中掏出一封旨意,大声道:“皇上密旨,尔等还不跪下听旨?”

    哗啦啦数百名锦衣卫与明兵纷纷下马半跪,一些懂汉话的缅官百姓跪了一地,其他的缅兵见状,心里已猜测出这是皇帝的圣旨。因此也是哗哗地跪下。

    扈言展开黄帛道:“圣谕,缅将阿斯特、缅官嘎卡、阿夏三人骄纵不法,贪得无厌、舞弊徇私,致使治下民不聊生,且有不轨之图谋,预行谋反之迹象…

    “特此由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将三人缉拿会审,钦此。”

    扈言念完密旨,小心的将其收好。那边的锦衣卫、明军、缅兵等已山呼万岁。被绑的两名缅官已战战兢兢的趴伏于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个远在百里之外的大明皇帝是如何得知的。

    倒是缅东将军阿斯特有些胆气,他大声喝问道:“无凭无据,新始就算是天朝皇帝奉天监国缅甸,又凭什么拿我们?”

    扈言冷哼上马道:“进了北镇抚司,有多少罪都会让你这老匹夫认了。来啊,速去驾囚车来。将人犯押解回京。再调一队人马将三人家属全部拘禁起来,一并押去海京,听候皇上处置。”

    三个钦犯被连夜押回海京北镇抚司衙门,接着便是严刑拷打,指认罪状,到了第二日傍晚,几条大罪便被按指画押,由扈言马不停蹄地送往宫廷,交在了朱骏手里。

    “皇上。这是供词,这是他们地画押,其**有贪污索贿、克扣兵饷、意图谋反等几项大罪,请皇上处置。”扈言小心的捧着几卷文档要请朱骏过目。

    朱骏挥挥手:“这个朕就不看了,既然已经审问出了结果。你便将这三人转由大理寺。罪名问刑。”

    “微臣遵旨。”扈言连忙应了。

    三人所犯的样样都是大罪,大理寺卿亲自坐堂。检阅案宗之后便定下了诛灭三族的刑罚。紧接着三户百来口人被拖至刑场全部处死。

    这个消息立即传到了缅国各郡,那些观望的郡守立即心急火燎的收拾了行装往海都赶。一些已在路上的郡守也是快马加鞭,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大明皇帝说出来的话是要绝对执行地,别说怠慢,就是缓上一刻也不行。

    三日之后,缅国六十余名郡守进京之后不敢逗留,纷纷前往吏部报到,接着便被安置在驿站里,海京的驿站已是人满为患,郡守们不敢擅自出门,怕降下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只能让从人出去打探风声。

    紧接着便有吏部的功考科主事将郡守们一个个找来问话,其中的问题也让郡守们摸不清头脑,例如家里有多少人丁,有多少仆从,辖地内可有什么特产等等,待郡守们答完之后,穿着大明六品官服的主事很认真的将所有回答全部记载造册,便挥挥手,对那郡守道:“你可以走了,让下一个进来。”

    郡守们还没有缓过神来,刑部的都官主事又进驻驿站,接着又是一个个盘问郡守们的家世,譬如家族有多少人,可有亲戚做官,对大明刑律是否有一定地了解等等,郡守们回答的小心翼翼,那都官主事倒也客气,问完之后也是一句话不说,便将他们一一送走。

    只几天功夫,六部的主事走马换灯一般将郡守们问了个遍,最后才是大理寺少卿出场,对于大理寺少卿的问话郡守们可是小心翼翼,大理寺主管官员的刑狱,若是回答不当,别说罢官,说不定腰斩于市都有可能。

    这一次与六部问话并不相同,所有地郡守都被安排在驿站地大厅里,有人为他们搬来了座椅奉上茶水,就在郡守们相互议论的光景,一名三品大员咳嗽一声踏入大厅,在他地身后,几名皂吏各捧着厚厚的卷宗紧随其后。

    三品大员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端过皂吏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杨景文,吾皇圣明。”杨景文说到这里时对天拱了拱手才继续道:“敕令本官来此与诸位大人问几句话,诸位可愿意回答?”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老实 杀你全家

    “杨大人但问无妨,下官们知无不答。”郡守们纷纷起身拱手,强挤出笑容附和。

    杨景文面无表情的翻阅案宗,抬眸道:“景泰郡守土浑何在?”

    “下官是景泰郡守土浑,大人有何要问的?”一名臃肿的缅官离座而出,媚笑道。

    杨景文脸色一变,拍案道:“七年前景泰郡修建堤坝,你贪污了多少银子?四年前一场缅人与豪强的诉讼,那缅人明显占理,你反而让人将他当堂殴打。新始一年,吾皇奉天监国,为教化万方,传旨各郡建学宫使民习孔孟正道,户部调拨了八千两银子给你,你贪墨了多少?”

    一连贯的问题将那土浑的缅官问的发懵,这些虽只是他任景泰郡守以来的冰山一角,却也是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事,大理寺如何会侦知的?他不知道的是,自新始帝监国以来,便有各地锦衣卫密探分赴各郡,藏匿于郡城四处搜集资料,虽然这一年中只有二、三件查有实据,也足够这些缅官吓破胆了。

    “启禀大人,下官知错了。”面如土色的土浑慌忙跪下,道:“从前先王主政时修堤坝贪墨了些银两是有的,收受了豪强贿赂胡乱判案也是有的,只是这学宫乃是天朝皇帝陛下主政以来下发的第一道谕旨,下官是绝不敢贸然贪墨的,天子监国以来,各郡沐浴皇恩浩荡,下官更是洗心革面,如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大人明察。”

    杨景文心里冷笑,缅官与大明的官员倒都是机灵的很,都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从前贪墨的银两认了无所谓,毕竟那时候当政的缅王,屎盆子大可以往那断子绝孙的家伙头上扣,君王无道,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做点缺德事还情有可原。但修建学宫之事乃是新始帝摄政以来诏谕各郡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就算是打死也是不能认地。

    杨景文端起文案上的茶杯吹着茶沫,脸上已冷如寒霜一般,悠悠道:“既然土浑大人不认罪,那么本官便给你点提示好了。”他拿起桌案上一张卷宗,念道:“新始二年三月,陛下诏谕各郡修建学宫,乃调户部纹银八千两分发至景泰郡,景泰郡守土浑偷工减料。从中克扣工匠银钱不算,乃用青竹充巨木,山泥混杂石料,获利三千五百两。土浑大人,本官可没有说错吧?”

    “有…不,没有,下官自新皇监国以来,早已洗心革面。请大人明察。”土浑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如何详细的得知自己底细的,但克扣学宫建造银两的事是绝对不能认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说话反而利落起来,他抬头肃容道:“大人。下官从前虽有不法之事,但学宫乃是皇上教谕万方的恩德。别说偷工减料,就算是贪墨了一文铜钱,那也是断子绝孙烂屁眼的事。”

    杨景文哈哈一笑,抚案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正容向审判肃立地皂吏喝道:“来啊,去取景泰郡的账册来。”

    片刻功夫,便有一个皂吏捧来一部半新的账册,杨景文将账册抛到土浑脚下。道:“土浑大人。你睁开眼看看,这里面记着你建学宫的所有用度。可有什么遗漏的吗?”

    土浑哆嗦着翻开账册。只看到其中每一笔采购。每一次工薪花费结余都记得清清楚楚明白白。可这账簿与自己私藏地账簿又略有不同。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府里地主簿卖了自己?否则大理寺卿如何能够知道地这么多?土浑惊惧交加。早知道如此。这罪认了也就是了。如今被人抓了个现形。还多落上了个瞒报上差地罪名。

    “大人。下官知错。下官猪油蒙了心。请大人责罚。”土浑拜伏余地。连声求饶。身畔地郡守们再也坐不住了。心里已经认定大理寺掌握了他们贪赃枉法地证据。纷纷离座伏拜道:“下官也有罪。请大人责罚。”

    “来啊。剥去土浑这厮地官服翅帽。他既然贪墨了一文铜钱就是断子绝孙。本官便成全了他。”杨文景大喝一声。丢下案上地签牌:“带人去景泰郡捉拿他地亲族。一并治罪。”

    七八个皂吏提着水火棍、锁链呼喝一声制住土浑将其抬走。厅内只回荡着土浑凄厉地惨叫声。郡守兔死狐悲。心惊胆颤地低着头各自想着从前劣迹斑斑地事迹。有人不由得瞄了一眼大理寺少卿桌案上厚厚地卷宗。心里更是没有了侥幸。想来在场地一个也别想跑了。

    杨景文长身而起。语气放缓道:“诸位不必惊惧。土浑这厮有错不认。本官才给他判个砍头抄家地小罪。大家都是聪明人。接下来该如何做。诸位想必都不愿步土浑地后尘吧?”

    砍头抄家也算是小罪?杨景文地一番漫不经心地话钻入郡守们耳中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敢有什么异议。纷纷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

    杨景文又道:“吾皇圣明,只是想查实一些罪状,却也并非是想要诸位难堪,皇上曾经说过,你们这些人从前不管犯多大地罪,都可以得到赦免。”

    赦免两个字让郡守们脸上一喜,这杨景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有罪没有关系,只要愿意认罪,那就既往不咎,看来那个土浑是撞到了刀口上,活该倒霉。

    “但是。”杨景文声音话锋一转,又让郡守们放下地心又提了上来:“这几年来你们贪赃枉法的银子不少了吧?既然如此,若是再敢贪污一两银子,便是诛灭九族地大罪。你们可都明白吗?”

    “明白,明白。”郡守们又松了口气,他们这群人中最差的也捞到了几千两银子的身家,放在缅甸,足够一大家人吃了两、三代了,以后不贪就不贪,以后不用提心吊胆,领点薪俸,威风的官老爷也蛮好。

    “圣旨到!”驿站外一个尖锐的嗓音传来,紧接着外堂已是吾皇万岁声连成了一片。杨景文似乎早料到有旨意过来,对周围皂吏道:“撤掉桌椅,摆上香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缅国有郡六十三,每郡人丁不过两万,全国人丁共一百五十余万口,官吏却占其十之一、二,每月耗饷糜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朕夙夜难眠,自即日起,裁撤缅国六十三郡,裁撤暹罗国四十九郡,将两国领土并为九省,其中缅北并为定北省、缅南并为定南省、缅东并未定东省、缅西并为定西省,暹罗东部所有郡县并为平东省、暹罗西部郡县并为平西省、暹罗南部郡县并为平南省、暹罗北部郡县并为平北省。海都周围五百里独自划分,为中书省。九省长官由大理寺、吏部联名推举,朕亲自朱批方可上任,原有郡守等官吏一并由大理寺卿、吏部联合考核,或分派官职、或贬为庶民,钦此。”香案前的小太监在烟雾缭绕中念出了旨意,接着由大理寺少卿杨景文跪步上前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郡守们不知这道圣旨是福是祸,在山呼万岁声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的前程。

    暹罗、缅甸都是小国,所划分的郡县却是细之又细,若是按大明的郡县来换算的话,大明一个县所辖的土地恐怕就要比这两国三、四个郡县加起来还要多,因此,裁撤瀣员已是势在必行,但是对于这些郡守们来说却不是好消息,毕竟如今官少肉少,说不定要裁撤的就是你,只是如今他们已成了鱼肉,只能任由皇帝宰割,别说反对,恐怕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诸位,方才的圣旨可都听明白了吗?是否要本官再复述一遍?”这个时候杨景文已站起了身,向着郡守们询问。

    “下官们都听明白了,这是朝廷的法度,到底如何决断,都由皇上说了算。”一个郡守强笑着道。

    杨景文道:“既是如此,你们明日便各自上一道折子到内阁去,要细数自己从前的劣迹,若是有人意图欺瞒,可要当心大明的律法。你们从前的那些脏事大理寺可都有档案,若与事实不符,土浑就是榜样。好了,你们各自回去歇息吧,所有人不许离开驿站半步。”

    杨景文说话,跨步走出驿站大厅,身后的皂吏尾随而去,只剩下厅内一干目瞪口呆的郡守。

    郡守们不敢相互议论,纷纷回到自己的屋中,很快,随从便进来禀告,说驿站外已站了一队官兵镇守,声言不放任何人出去。一连窜的动作让郡守们又是害怕,又是摸不着头脑,先是六部来问话,那个时候倒还和气,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打发他们走了,接着是大理寺的官员揪住他们的罪状,并且还为此砍了景泰郡的郡守,等其他人吓的半死不活时,大理寺少卿又扬言既往不咎,这个时候圣旨传来,说要裁撤郡县,并郡为省,郡守们还未回过味来,突然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驿站被软禁起来。

    新始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郡守们百思不解,但是如今一件事却定然是要做的,那就是老老实实找来纸笔,将以往的贪赃枉法的事迹一一写上,所贪墨的银两也不敢有任何隐瞒,景泰郡郡守的前车之鉴才是几个时辰前发生的,谁还敢刻意瞒报?

第一百一十三章:要想富 先修路

    一摞厚厚的折子被放置在朱骏的御案上,朱骏饶有兴趣的看着折子,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缅官老爷们贪污受贿的名目比起大明朝来说简直是异曲同工,什么损耗银啊,偷工减料啊,摊牌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等等,朱骏仔细翻阅了几张缅官的请罪折子,其中竟发现有人贪污到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恐怖的数字,在缅国,这可是一年八分之一的税收,朱骏实在不能明白,一个小小的郡守是怎样搞出来的。

    “皇上,那些郡守们如今安分的很,清早大理寺的司监去收请罪折时,还有许多人请求回家养老呢,这些人恐怕是被吓怕了,宁可去做富家翁也不敢再作这官了。”大理寺少卿在杨景文在旁笑道。

    朱骏的审判发出一阵冷笑声,发声的是周慕白,他脸上尽是狠厉之色,道:“想不当官哪有这样容易,微臣以为皇上该下旨缉拿这些脏官,抄家流放,这样一来,国库中至少能多出两百万两银子。”

    沐天波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这些郡守在缅国人脉甚广,若是过于苛责,反而会将士绅们推到皇上的对立面,微臣倒是以为皇上该从轻处置,这些缅官既然已经不愿意为官了,皇上该顺势罢免他们,让他们去做富家翁又能如何?”

    “沐公爷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是逼得紧了,难保那些郡守狗急跳墙,微臣以为,还是沐公爷的意见较为稳妥。”杨嗣德道。

    朱骏皱了皱眉,这几日也不知内阁怎么了,仿佛火药桶一般每日都是争锋相对,一边是沐天波和杨嗣德,一边是周慕白,闹的自己也跟着不消停,他避重就轻的放下请罪折子,沉吟片刻道:“朕倒不担心这些郡守,内阁的精力该放到组建新军的事上去,朕问你们,原有的郡兵该如何解决?又该如何掌握?”

    沐天波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不料周慕白早已抢先而出,道:“皇上,微臣以为新军可混为三部,一为缅兵、二为暹罗兵,三为汉兵,所有兵丁一齐混入新军当中训练三月,之后再分配入各个指挥营,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个营都是汉兵最多,其次便是缅兵、暹罗兵,所有的中高层军将都尽量提拔汉人,也就不虞有异族图谋造反了。”

    朱骏点点头,目光又放在沐天波和杨嗣德身上,道:“沐爱卿是首辅大学士,杨爱卿兼领着兵部尚书之职,你们以为如何?”

    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均想周慕白的意见倒是中肯,实在没有可辩驳之处,于是沐天波上前补充道:“三族人混为一军,首先便要教会那些缅兵于暹罗兵汉话,这样才能够彼此沟通。其次,皇上应该让他们知道,您非但是汉人的皇帝,更是缅人、暹罗人的皇帝,因此,晚间训练完毕时可效法我神机、神勇各营,让教谕们使他们明白天地君亲师的道理。”

    朱骏沉思着点头,对于缅人和暹罗人的洗脑教育恐怕要加重一些,其实这些当兵的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愚夫,不但没有家国观念,对上下尊卑更是一窍不通,正如一张白纸一般,至于白纸上该如何着墨就全看那些教谕了,不但要给他们填充忠君思想,更要让他们懂得荣誉观念。

    “难啊!”朱骏苦笑摇头,新军的思想教育他打算亲手抓起来,这种事是偷不得懒的,若是教育的好,这些新鲜的血液将成为大明复国的基础,若是教育的不好反而会成为朱骏的绊脚石。

    “皇上打算征召多少兵额?”杨嗣德在旁问。

    “兵贵精不贵多,可招募五千缅兵、五千暹罗兵,至于汉人只要嘛,身强体壮有多少要多少。”朱骏顿了顿,又道:“杨爱卿,如今尼泊尔、柬埔寨、安南、苏门答腊、澜沧五国复又向我大明称臣纳贡,这五国之中侨居的汉人也是不少,兵部可分赴五国各郡张贴公告,只要是汉人愿意定居海都者赐银十两,若有人从军者饷银加倍。”

    “臣遵旨,皇上此计甚善,据臣所知,自请人入关之后,南洋诸国的汉人剧增,单凭这五国至少可征得一万大军,如此一来,新军便有两万,其中汉人一万、缅人五千、暹罗人五千,再加上原先五营的一万老兵,我大兵便有了三万带甲之士,离北伐之期又近了一步。”杨嗣德喜道。

    周慕白却摇头道:“皇上,如今我们已有九省土地,沃土千里,所辖人丁一百五十余万,只这三万人如何能够驾驭四方?这三万人明面上看似不少,但若将他们分散到各省,每省只有几千人,若有人造反,还需调动大军去讨伐,微臣私底下算过,若没有五万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守御四方的。”

    朱骏目光一沉,道:“周爱卿所虑甚是,只是朕并不打算在各省进驻军马。”

    “啊?若不进驻兵马岂不是有城无防?”三个内阁大学士顾不得明争暗斗,都不由得呼了一声。

    “不错。”朱骏笃定的点了点头,他用指节敲击着御案道:“朕要修建驰道,使各省与我海都相连。诸位爱卿,朕问你们,若是各州省之间有城内的水泥道相连,坐上车马从海都几日可到达边界?”

    周慕白恍然大悟,答道:“海都与最远的边境也不过两百余里的路程,若是修通道路坐上车马飞驰一日一夜即可到达。”

    “正是如此。”朱骏明眸一张,加大音量道:“若各州省相通,若有人犯边,朕一日之内便可调兵远征,非但如此,粮草、商货的运输亦可得到改善,朕问你们,一个商人从海都运送货物到缅北需要多少时候?”

    朱骏接着又自问自答的伸出了九根手指道:“九天,这九日内不但要徒耗民力,沿路上的消耗也是惊人,一趟下来,原价十两银子的货物就需花十五两才能抵达,真正到了百姓手里时便是二、三十两,若是朕能够修通道路,一日之内便可将这些货物运输到缅北,届时商人所耗成本较小,价格也就低了。”

    朱骏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不过这个时候的士大夫对言利非常感冒,因此朱骏只能避去不谈,否则又得受沐天波、杨嗣德疲劳轰炸了。

    “皇上圣明,只是若兴建驰道所耗白银、民力众多,恐怕……”沐天波兼管着工部,因此对这种糟蹋钱的大工程十分感冒,在他的眼里,有这些闲钱不如存在国库里,只有国库里有钱这才叫盛世中兴,如此大把的银子撒出去,皇上和那些穷征暴敛的昏君有什么区别,因此对于这件事他是极力反对的。他终于想着,眼角处竟模糊起来,跪倒在地道:“臣闻汉文汉景时,天下太平,府库丰盈,此皆是文景二帝无为而治、与民歇息之功。大唐盛世之时………”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地会

    “皇上,新都要扩建、军队要供养、军械要铸造,还有造船厂中的舰船这一些原本就使国库入不敷出,若是再修建驰道,将来若哪省生灾害,救灾的款项从哪里出?若是北伐,军队所需的银饷、军械又要如何筹措,还有那造船厂中的巨舰,只造一艘出来就耗费了七万两白银,若是皇上还要建造,这些银子又从哪处支出?如今九省税赋每年不过百来万两白银,海关每年也不过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国库中虽然存银近千万两,但这是应急的银子,若是轻易挪出去修建驰道,届时若国家急需用银时该当如何?微臣愚顽,不能领会圣意,实在不敢奉诏。”沐天波侃侃而谈,伏地泣血,身畔的杨嗣德、周慕白、杨景文等尽皆动容。

    不管他们如何智计高绝,却实在不能看明白修建驰道有什么好处,在他们眼里,这与横征暴敛的秦始皇、隋炀帝没什么区别,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该珍惜民力、与民休息、丰盈府库,而不是耗费靡银去修建驰道,文景之治时是这样做的,贞观之治时也是这样做的,皇帝也应该效法文景、效法唐太宗,这样才能国泰民安,才有中兴的希望。

    朱骏却不这样看,驰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巨大的投资而已,他可以预计,驰道的修建将会大大的改善商路,使得各地的特产经过驰道运到海都,再由港口停泊的海船运往各地,这样,原本不值一钱的货物至少能够翻上几倍的价钱,这样百姓们就赚到了银子。各处的货商、海商也会急剧膨胀,朱骏的商税也将增加,更为重要的是,驰道将最大限度的拉近各郡与海都之间的距离,不但方便统治,也能够打破这种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经济体制。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并打算让步。

    “沐爱卿,驰道之事朕意已决,驰道乃是我大明筋脉。若血络不通,则天下不宁。就算能苟且得安,却不是强国富民之道,你们且退下吧,明日便是八月十五,朕已许诺要在宫墙之上与民同乐,你们这些阁臣也要安排地细致些,不要出岔子。”朱骏微眯着眼,态度决绝。

    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面面相觑。无奈的与周慕白、杨景文二人请辞而出。

    朱骏脸色略带铁青的背转身望着銮椅后金雕银刻的金龙屏风,朱骏自穿越以来一直勤勤恳恳,既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保住这莫名其妙的权位,天下之大,自己若不能奋图强,也没有自己地容身之处,因此,他可以每日精神奕奕的处理各种政务,可以不近女色。可以不谈奢靡,他每日说想的不过是消除每一个拦在脚下的一块块绊脚石,举步维艰也无怨无悔。可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看问题时可以站在巨人肩膀上,他清晰的知道世界的展方向,他制定的每一个国策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迈进,可是,真正懂的人又有几个呢?在所有人眼里,自己所做地不过是昏聩之举,糜耗国库、徒耗民力。始皇、隋炀之败亡之道。这样的评价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对方是内阁辅大学士。在他的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官员和数以千计的士人,他对大明忠心耿耿。对自己更是没的说,如果让这些人舍弃生命去维护飘扬在海都上空的日月旗的话。朱骏可以肯定,会有无数个这样的人站出来,前仆后继。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朱骏的命运与他们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就算是不相为谋也得谋下去。

    海都城顺来酒肆。

    每到正午之时,便有无数地客商、士绅来此饮酒,近来海都城人口大增,已到了二十万的超级规模,因此长街上熙熙攘攘,顺来酒肆就在离宫城最近的昌国大道上,因此生意好地出奇。

    在二楼的包厢内,数名劲装汉子各据一角围在酒桌上脸上凝重的端起酒杯一齐道:“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五六人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中一山羊胡子眸中闪露出一丝厉色,沉声道:“赵舵主,你们到了海都已有四个月了,为何还没有展出几个会徒来?”

    被问地赵舵主神色尴尬。低声道:“非是兄弟办事不利。只是海都之人都信奉新始。舵中地兄弟又不敢过于抛头露面。因此才会如此。”

    “隆武才是正朔。新始小儿欺世盗名笼络人心之举。正是做贼心虚地表现。”山羊胡子捋须说了句堂皇地场面话。接着道:“台湾不日就将攻下。将来我们隆武一脉也就有了复明地基础。武宗与宣宗地意思是务必要在海都城内安插好内线。因此。老夫带了三百个弟兄扮作客商赶来。就是要在海都城做出一番事业。”

    几个天地会头目都纷纷拱起手:“有霍老爷子镇住海都地场面。弟兄们办起事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霍老爷子捋须笑道:“哪里。哪里。还要仰仗诸位兄弟襄助才能干地了大事。”他眼眸一闪。对赵舵主道:“武宗听闻海都船厂正在建造巨舰。不知进度如何了?是否有传闻中那样厉害?”

    赵舵主躬身答道:“咱们有一个兄弟在里面做木匠。那巨舰恐怕再过半月便可下水了。听说这巨舰有六十丈长。比之西洋战舰还要长了四十丈。共有五桅七帆。两舷各安置百门火炮。听说待船身完全造好之后还要在船体上贴上一层轻薄地钢板。”

    霍老爷子一愣。不由得叹道:“竟有如此厉害?若是让新始多造几艘。他地水师在将来岂不是要盖过武宗地水师?”

    “千真万确,那船风帆极多,船速比西洋战舰还要快上几分,火炮更是凶猛异常,再加上船体巨大,所载的水手和水兵众多,若真的下了水,将来定是咱们的祸害。”赵舵主生怕霍老爷子不信,不断的夸耀着战舰的优点。

    霍老爷子凶光一闪:“如此看来,这艘船是不能留了,过些日子咱们带上兄弟袭击船厂,不但要抢到战舰的图纸,还要寻些火药将那艘船给炸了。”

    赵舵主脸色一紧道:“这万万使不得,那船厂守护严密,咱们这些兄弟合力恐怕也攻不进去。”

    霍老爷子也是点头,他刚才激动了一些,现在想来此计实在荒谬,新始拿那船厂当宝贝一样看待,如何会让人钻了空子,自己手底下就这些人,让他们打探刺杀倒还好,若是和明军面对面的强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如此看来,咱们只能干看着新始将船建起来了?”霍老爷子仍然心有不甘。

    赵舵主凝神一想,沉吟道:“明日便是中秋,新始帝将在宫墙上看花灯,届时皇宫附近的戒备一定森严,不若我们声东击西,先放出风声说要刺杀新始,新始那厮定然害怕,定会调动城内的所有卫戍全部在皇宫附近布防,此消彼长之下,船厂的戒备也就松懈了,咱们再行调动人马突袭船厂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谣言与党争

    新始二年八月十五。海都城比之平日更加热闹了三分。这一天各个作坊都放了节假。百姓们穿梭在满是店铺的长街上开始选购节庆品。商家们也紧紧的抓住这次机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推销自己的商品。喧闹一时。

    北镇抚司值守的千户百无聊赖的躲在公堂左耳的厢房里歇息。今日是中秋节。许多衙门都已放了假。北镇抚司担负着京畿卫戍。反而忙乱起来。各路探马纷纷在城内打探消息。每隔半个时辰。便有缇骑进衙通报平安。这个时候城内到处都是兵丁把守。就连新招募的新军也派上了用场。以每十人为一队在街上巡视。这名千户不相信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作乱。不过话虽如此。但这是职司所在。千户也不敢怠慢。

    “大人。城东太平。弟兄们在那里布满了桩子。并未有什么异常。”一名打扮成客商的番子径直进来。躬身作辑禀报。

    “贺总旗辛苦了。”千户吹着茶沫。怡然自的的翘着腿。四门都已报了平安。城东、城西、城南也没有任何异样。只要城北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他也就放心了。

    “来。来。坐下来喝口茶水。从午时蹲到现在。瞧你一脸汗的。”千户心情大好。招呼贺总旗坐下。

    “谢大人。”锦衣卫大多都是粗人。也没有文人那种客套。贺总旗笑吟吟的拱手行了个礼。拣了个位置欠身坐下。立即就有缇骑为他端来茶水。贺总旗显然也是渴了。咕隆隆的一口喝干。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渣赔笑道:“千户大人体恤卑职。卑职感激不尽。”

    “大人。卑职听说过几日扈指挥使要调一队弟兄回川陕、云贵、江南等省去?”

    千户点头道:“有这么一回事。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还夸咱们北镇抚司会办事呢。因此想秘密潜入一批弟兄去沦陷区刺探军情。只是人选还未确定。扈指挥使的意思是待选拔之后再做决算。”

    贺总旗眼睛一亮。道:“那么这薪俸加倍。做满三年便能晋升也是真的咯?”

    千户嘻嘻笑道:“老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你想去沦陷区?”

    贺总旗也是心动的很。他现在是锦衣卫总旗。屁都不算的小官。手下只管个五十人。可这确实世袭的官职。将来他的子孙长大了也是可以袭承的。因此。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将这总旗升任到百户、千户去。子孙们背靠着他这棵大树好乘凉。可要升官哪来这么容易。平时这海都城里风平浪静。屁大的事都没有。因此。他便想着去沦陷区干上几年。虽说危险。升起官来也不含糊。他赔笑着道:“想是想。只是不知这北上的人该如何选拔。立了功劳也该如何结算。别的不说。我老贺对皇上总是忠心耿耿的。平日里办差也是小心翼翼。虽说未立寸功。苦劳却是有的。这一点千户大人您总是瞧在眼里吧?就怕扈指挥使看不上我老贺这把老骨头。哎。封妻荫子谁不想呢?我老贺也四十有一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总的为子孙们打算打算。”

    千户也是听的连连点头。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道:“你既有这份心思。本千户定然会为你在扈指挥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城中近来的变化。都是感慨不已。那千户也不端架子。与贺总旗说笑起来。这时厢房外听的一阵马靴嗑的的笃笃声。千户肃容的翘起腿。收住了口。只看见城北巡视的总旗也回来了。

    “李总旗。城北的情形如何?”千户见李总旗脸色不虞。料定出了什么事故。因此当先发问。

    李总旗对着千户作辑见礼。又侧身对贺总旗点了点头。算是同僚之间照了面。接着道:“城北传出流言。有人要在今夜刺驾。”

    千户、贺总旗尽皆动容。顿身而起一齐道:“是什么人?”

    李总旗道:“也不知是否虚言。总之是城北传出来的谣言。弟兄们正在四处打探。各营也调出兵丁在城北搜索。发现可疑的直接拉到刑部去问话。如今的情形。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和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二人亲自调兵把守住了城北的各个路口。他们的意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抓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

    正说话间。千户与贺总旗已跨上了锦春刀。千户杨扬手道:“两位指挥使说的没错。咱们北镇抚司也不可懈怠。李总旗你速去向扈指挥使禀告此事。贺总旗点好司里闲杂的弟兄跟本千户去城北。”

    “遵命。”两个总旗一齐抱拳。

    锦衣卫指挥使扈言原本今日上午休息。养足了精神好应付夜晚的中秋之夜。的知消息之后一下子睡意顿消。他对着报信的李总旗吼道:“还楞着做什么。立即通知所有上午休假的锦衣卫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缇骑去各城探查。所有嫌疑人等全部带到刑部去问话。”

    李总旗应了一声。飞身而去。扈言顾不的正冠穿戴朝服。急匆匆的牵了匹快马往皇宫赶。这事实在太大。他也不能做主。一切还的先请示了皇上再做决断。

    待被太监引入了寒冬阁。三个大学士。各部院的官员早已聚集于此。扈言连忙上前喊了句吾皇万岁。之后谢罪道:“微臣身兼北镇抚司指挥使之职。直到现在才获知此事。实在该死。请皇上责罚。”

    这些朝臣们的知这个消息比扈言更早。都急匆匆的赶来见驾。双方正环绕着这个问题争论不休。以沐天波、杨嗣德为首的一派认为既然有了危险。君子不立危墙。因此劝皇上取消今夜的活动。而周慕白为首的一派则不然。他们认为旨意已经发出。君无戏言。若是擅自取消反而会让人耻笑。于皇上的威信有着莫大的影响。每一方都是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朱骏被他们争的头晕脑胀。这时见扈言来了。反而松了口气。他从容的虚托了一下:“扈爱卿平身吧。你来的正好。现如今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扈言道:“各营军马都已出动。封锁了四城。各个街口也设置了障碍盘查。锦衣卫已全部取消了休假全部赶往城内各处打探。只是那些凶手仍然没有踪迹。也不知这谣言是真是假。”

    朱骏沉眉道:“封锁城门和街口有什么用。今日是中秋佳节。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是搅乱了节日的喜庆。凶手在暗。你们这样大咧咧的搜查又有什么用处?速速下旨。让所有兵丁全部回营。”

    “皇上。搅扰百姓自然是不妥的。但让兵丁回营却也不妥。以微臣之见。这夜晚的节庆皇上还要参加的。否则就是向那些匪人示弱。只是这防护方面定要做的充足。不若将城内除守卫四门的兵丁之外全部调到宫禁四周。有了这么多兵丁守护。那些匪人纵是有胆子行刺。也不能伤皇上分毫。”周慕白是支持朱骏继续参加节庆的。毕竟城中军马众多。要想行刺根本就没有可能。若只是因为一句谣言而龟缩宫廷不出。只恐贻笑世人。

    扈言听到周慕白的意见不由心念一动。皱眉思索起来。这时。杨嗣德已站出来道:“周大人。皇上龙体为重。就算被刺的可能只有微乎其微。也不可轻犯险的。你撺掇皇上继续参加庆典。难道是有什么企图吗?”

    这一句话立即引的了周慕白一派官员的强烈反弹。有人站出来道:“杨大人这样说。可是要诋毁周大人与匪徒有勾结吗?若是如此。下官也是支持皇上参加庆典的。杨大人连下官也一并弹劾了吧。”

    又有人站出来道:“若支持皇上参加庆典的就与匪徒有勾结。那么杨大人希望皇上在听到捕风捉影的消息后劝他龟缩皇城不出。岂不是要陷皇上于不信不义的境的?心机如此深沉。下官敢问。杨大人是否有什么阴谋?”

    想当年拥戴永历帝登基的大臣各党都有。东林党、浙党、楚党、墙头草之类的官员什么都有。国家危难时大家倒还能同心协力。如今朝廷在南洋站稳了脚跟。再加上朝中三个内阁大学士不睦。一时间趁着这个机会群起发难。

    沐、杨一派的官员见周党反而侮辱杨嗣德。杨嗣德早已气的七窍生烟。立即便有人站出来驳道:“杨大人公忠体国。当年为了剿灭海贼曾冒险打入海贼当中。至于周大人嘛。嘿嘿。想当年在缅王殿下做汉人通事时当真是了的的很哪。不但对圣上不恭。而且还变本加厉勒索财物。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人。就算说他与匪徒勾结也并非完全是捕风捉影。”

    沐天波已是沐杨一党的领袖人物。但他好歹也是内阁首辅。如今两党在皇上面前撕破了脸。居然涉及到了人身攻击。他怕皇上怪罪。连忙道:“杨大人公忠体国。周大人也是我大明的柱石之臣。诸位同僚不必争了。一切听皇上意下如何。”

    众人这才闭上了嘴。浑然没有发现朱骏眼眸中所透射出来的怒火和侍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扈言正纳头沉吟。

第一百一十六章:党争与中秋庆典

    党争,一个明朝所创造出来的最奇怪产物,它充分的表现出中国人爱凑热闹和拉帮结派瞎折腾的性格,明朝的党争非常与众不同,它不但掺杂了地域性的拉帮结派,譬如楚党、浙党,还有因为学术而兴起的东林党,更有一群阉人而形成的阉党,他们之间的不同点很多,却有一个非常雷同的特性----见谁咬谁,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你支持的我就反对,你反对的敲断了我的骨头也要支持,深谙阶级斗争之纲要。

    如今南明的局势日渐稳定,再也不必东躲**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各党的官员心里开始活络起来,一场新的战争开始弥漫在朝堂上空,他们开始联系故旧,开始组织舆论,邸报渐渐的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力量,以沐天波、杨嗣德为的东林党和以周慕白为的反东林党联盟开始暗中积蓄着力量,每一次朝议都成为了他们的舞台。

    朱骏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两党的言行,立即就想到了后世中两个与他们雷同的党派,一个国民党,一个民进党,它们的共同点很多,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缺乏一种相互妥协的精神,不管你是对是错,你我党同异伐我反对的就是你这个人,反对的就是你这个党。就算你的意见是对的,你的奏折被皇上朱批了,我也要暗地里给你下拌子,背后里桶你的刀子。朱骏很失望,这不是民主,至少一个较为成熟的民主机制应该是像美国的两党一样,大家好好的坐下来谈。你上台了我也不会反对你,我会尽量和你合作、尽量向你妥协,在国事上达成一致,最后我们再朝着一个共同地目标向前迈进,你错了我会批评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反对你,也绝对不会闹出什么百万人倒你之类的丑剧,朱骏回想历史,还真的没有现美国的两党煽动过任何街头抗议,就连两党的党纲也基本上一致。两党就如同一个党一般,确却点来说应该是党内分出来的派别而已。

    既然如此,朱骏就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这种党同异伐的党争只会害人,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朱骏的怒气正在酝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日是中秋佳节,他不愿意破坏节庆的气氛。

    而另一边沉眉不语的扈言突然眼睛一亮,道:“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朱骏见大臣们都停止了争吵。压住了心中地火气道:“扈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有没有现,这个传出今夜刺杀皇上谣言的人似乎另有所指?”扈言侃侃而谈,他见朱骏与其他的官员们都是一脸地不解,遂详细解释道:“微臣干了十几年的锦衣卫,从前也探查过不少细作、刺客,他们既是要刺杀皇上,如此重大之事又如何会让人知道?皇上。若是换作是您要刺杀某人。是否会预先散布出要刺杀某人地信息出去吗?”

    经过扈言提醒,朱骏终于恍然大悟。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刺客既然要刺杀一个帝王,自然是慎之又慎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既然如此,为什么城北会散布出这个消息出来?

    原因只有三个,第一:这个谣言是假的。第二:刺客行事不密,被人得知,因此才流传了出去。

    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没有一个刺客会在刺杀一个如此重要人物时将消息放出去,如果真有,那么这人便不是刺客而是煞笔了。第二种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刺客既然要刺杀皇帝,不可能会随意乱说,最多也就告诉一些志同道合最亲密无间地人,这种人是不会出卖他的,就算是要出卖他,也该去衙门里报密以此来换的奖励才是,为什么要在城中散布?

    答案只有一个,朱骏猜出来了,周慕白也是眼睛一亮。

    “扈爱卿地意思是所谓地刺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些人之所以散布如此谣言不是要刺杀朕。而是另有所图。是吗?”

    扈言道:“是。刺客若要刺杀皇上。定然不会传出谣言。否则刺客还未行动就已失败了。因此微臣窃以为。刺客地目标不是皇上。朱骏也觉得大有可能。这世上哪有人行刺时还会放出消息去地。他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敲。既然刺客地目标不是自己。又为什么要散布出这个消息呢?若是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一种是取消庆典。但君无戏言。若贸然取消庆典反而是向对手示弱。这一点地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种可能就是加强防卫。明军战斗力强大。人手却是不足。既然如此。势必要从其他紧要处抽调士兵到皇城来。那么……

    “朕明白了!”朱骏豁然开朗。

    “皇上。这庆典是否还如期举行?”周慕白也明白。他眼眸中闪露出一丝得色。既然皇上明白。那么依皇上地性子。这庆典自然是要举行地了。而他是支持如期举行地。

    宫墙外。一座十米高台依畔着宫墙矗立。广场上。人们开始在圆月地映辉下渐渐地聚集。各衙公差开始维护次序。各营地兵丁也排成纵列。将百姓们阻止在宫墙地百米之外。

    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毡毯。那里就是庆祝典礼地会场。大街之上到处坐满了人。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地人群。

    人渐渐的越聚越多,许多人奇装异彩,满脸洋溢着喜庆唧唧喳喳,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大红毡毯,大街之上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的人群。

    在广场的四周,各自布置了七八个校台,每个校台都各有特色,东北角的高台上是苏门答腊人在表演杂技。东北角的高台上是中原传统的戏曲,西北角是数十个梳着羊角辫的少女叠着罗汉,每个校台四周都聚拢了叫好的人群。

    这时,宫墙之上,数百盏孔明花灯渐渐的漂浮而起,天空渐渐的被淡红色的光芒笼罩,人潮中出一声声的叫好,其中最响亮的还是那稚嫩的童音,显然是孩童少年们对花灯更有兴趣。

    海都港口,数百个黑衣汉子各自握着刀剑在附近的一个仓库中聚集,远处一声声欢乐的尖啸声传来也没有感染到他们,在厅堂的正中,已经摆放好了香案霍老爷子背着长刀,神色庄重的燃香朝着案上牌位祝祷:“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天地在上,后土为证……愿文宗史公在天之灵,祝弟兄们旗开得胜。”

    霍老爷子将染香小心的插在案上的香炉处,转过身对着数百个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喝道:“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从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

    “五人分开一诗,身上洪英无人知。自此传得众兄弟,后来相认团圆时初进洪门结义兄,当天明誓表真心。松拍二枝分左右,中节洪花结义亭。”黑衣人一齐低喝附应。

    霍老爷子略带激动的继续道:“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福德祠前来誓愿,反清复明我洪英。”

    “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福德祠前来誓愿,反清复明我洪英。”黑衣人纷纷扬出了刀剑,眸光中尽露杀机,跟着霍老爷子重复喝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盛典

    轰隆隆的礼炮响起,广场的四周鸣放起震天的炮声,人群瞬时鸦雀无声,骤然间,宫门大开,艳红色的青铜大门先是露出一条缝隙,接而渐渐张开,最后绽露出阔达的门洞,宫城城楼上,一名三品礼部官员捧着圣旨从女墙的缝隙间露出了身形,他中气十足的大喊:“大仁大智神武永寿皇帝陛下出宫城与民乐,众臣子军民百姓跪迎祈叩谢天恩!”

    明伦皓洁的月光下,无数铠甲的摩擦声咔咔作响,士兵们朝着幽暗的城洞半跪而下,右手持戈左手撑地齐声喊道:“天佑大仁大智神武永寿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头攒动犹如落潮一般无数人屈膝跪下。

    鼓乐响起,在声乐中,百名鱼服跨刀的卫士当先出来,将城门处围成铁桶一般。下,几十名驻守的士兵侧耳倾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欢歌笑语,其中一个持弩的神机营士兵口里咕哝了一声咒骂了几句倒霉,居然撞到了八月十五这天值守,另外几个士兵也是点头,望向皇城方向的眼眸炙热的很,历朝以来皇帝亲自出宫城与民共度中秋佳节的实在太少,这场面定然宏大的很,那些在宫城附近卫戍的士兵运气当然好,只苦了这些戍守船厂的。今日是大节,因此船厂早早的停工。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厂门处点燃了几十支火把将士兵们地脸照的通亮。

    船厂的大门直接通往码头,在这条大街的尾巷,数百个黑衣蒙面的汉子已抄起了刀矛,此时的海都城万人空巷,倒是给了他们隐藏的机会,霍老爷子不断的侧耳听着来自皇城方向的异动,在确认皇城的庆典如期举行后右掌握刀地手不由得紧了紧,他的身后是天地会海都分舵赵三喜,霍老爷子在天地会中人脉甚广。德高望重,这一趟他又带了几百个桩子过来,因此,赵舵主已成了花架子。

    赵舵主看着巷外幽深的街道。这几日霍老爷子在海都幺三喝四,他虽然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暗地里,他也没有闲着,这几日他笼络海都分舵的老兄弟他也没有少下功夫,可是谁又知道这个赵舵主在几个时辰前成为了北镇抚司地锦衣卫百户呢。赵舵主心里冷笑,贴身藏匿的锦衣卫腰牌在胸口被捂的烫,他抬眸瞥了霍老爷子一眼,又连忙移到别处。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赵舵主在福建绿林原本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后来投了郑氏水师,又成为了天地会的主干分子,这几年来他为天地会立下的功劳也算不少,南洋的各分舵中又有谁不知道赵三多是个有本事的汉子,在这些荣耀的光环下。没有人觉到隐藏在光芒之下地悸动野心。

    自从分舵潜入海都城以来,赵三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是他很快就现,这里与别处不太一样,别说展会众,就连刺探一些情报也是万分艰难。赵三喜在此干了半年。只奈何胸中虽有百万雄兵,却在这里如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天地会存活的基础多半是依靠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以及小手工业、小商贩组成,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闲暇时间充裕。有足够的时间游手好闲。而在治安严密的海都,大多数人都是作坊地工人,白日里去作坊做工,夜里就回来歇息,哪有功夫去理会什么天地会,小商贩和小手工业在这里生意也是奇好,更没有闲暇去进什么天地会胡闹了。再海都的治安极好,天地会要想勒索商贩以此来获取钱财也不可能,要知道整个城中不但有巡逻的明军,暗中还布满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暗桩,别说明目张胆的去勒索敲诈,就是平时会众上街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侦知。

    被分配到这里掌舵的赵三喜只能徒呼奈何,原本他还是天地会的一个人物,这半年来,他愈觉得总舵对他地态度越来越疏远了,如今将霍老爷子派来,更是让他觉得总舵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权衡之后,赵三喜终于下定了决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如此,一个完美地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先是撺掇霍老爷子袭击船厂,并且传出刺杀新始地流言,先将此事闹的越大越好,原因无它,他需要报效地资本,既然决心了要脱离天地会转投新始,那他就需要拿出足够的本钱出来。

    揭破一场惊天阴谋就是本钱,虽然这个阴谋是赵三喜诱导霍老爷子做的决定,但是谁会知道的呢?届时天地会海都分舵会被一网打尽,所有人都会被诛杀灭口。

    有了本钱。八月十五地下午。他借口出去街面上探查情况。赶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痛心疾地向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告密。此时扈言刚刚从皇宫回来。皇上地意思是庆典如期举行。当他听到这名天地会地头目地准信时。立时大喜。虽然皇上已经猜测出贼人另有所图。却实在不知道对手所图地是哪个地点。有了赵三喜地投效。一切都好办多了。扈言又急急地入宫觐见。而赵三喜也成为了锦衣卫世袭百户。

    一个小人物。一个赵三喜。在他地导演下。两大反清集团生了第一次碰撞。

    霍老爷子没有现身后赵三喜地异样。他浑浊地眼眸不断地观察着街面上地异状。三百多个天地会地兄弟各自散在街巷拐角处候命。霍老爷子握刀地手上冒出青筋。他回头看了一眼心怀鬼胎地赵三喜。低声道:“赵舵主。咱们现在行动如何?”

    赵三喜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赵某唯霍老爷子马是瞻。”

    霍老爷子横刀向天一指。大呼道:“弟兄们。杀!”

    无数个人影从街巷中窜了出来。向着街尾地船厂大门冲去。月光下。刀矛如林。寒意迫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在无数人的千呼万盼中,皇冕珠冠的朱骏姗姗来迟。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文武百官,乌纱翅帽的并为左右两列尾随而出,城楼上的礼部官员高声唱喏。掩盖了一切尘嚣:“皇上有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凉德,继烈祖之大统,扬先皇之余志,欲使万象更新,奈力之所及,不能匡扶社稷波及万方,然朕尝闻古之贤君与民乐方能己乐,今日趁此中秋圆月之时。朕欲效法尧舜………钦此。”

    月夜下,朱骏在余音之中登上毗邻宫墙的高台,立于十米高台之上,只看到脚下无数个人头攒动,灯火通明之下,在空旷的广场上静寂无声。只有礼部官员的嗓音在宫墙之上久久回荡。

    “吾皇万岁万万岁!”昂长的钦此二字自礼部官员的喉头出,高台下如波浪起伏一般有人磕头谢恩,接着是稀稀落落地起身。

    高台只能容纳一案一椅,四处是明黄帷幔铺就下的扶杆,案上早已摆满了美酒佳肴,朱骏高举斟满的酒杯对着圆月高声祝祷:“第一杯酒,朕敬献天地列祖。愿上天庇佑我大明国柞昌盛。万民安康。”

    人们仰起头,看着半空中与圆月相映的朱骏右手。只看到他手微微一抖,杯口一斜。月光下,一股琼瑶玉液自杯口倾泻而出。

    朱骏独自斟满第二杯酒,仍旧向月祝祷:“第二杯酒,朕敬先贤英烈,愿上天庇佑大明江山永固,英魂永存,将士平安。”

    又是一杯玉液在月光下自高台下倾泻,人们地声音终于爆出来:“上天庇佑我大明国柞昌盛、万民安康,愿英魂永存、将士平安!”

    随着礼官一声:“庆典开始。”紧接着数十响的礼炮骤然响起,振动着所有人耳膜,接着是各种式样的孔明花灯怏怏升上天空,各座戏台上好戏开锣…

    数百个黑影自街尾杀奔而来,霍老爷子冲在最前,及到了厂门,这里的卫兵看到风声早已关了大门戒备,有人在船厂内喝问:“大胆狗贼,不怕王法吗?竟敢擅自冲撞军事重地。”霍老爷子狞笑一声:“王法?呸!新始窃据帝位时可有王法?弟兄们,架梯!”

    船厂的外围是高墙,大门乃是青铜所制甚至厚重,因此霍老爷子早已准备了数十架长梯。一声呼喝之后前列的黑衣人纷纷避让,给十几个背负长梯的黑衣人让出一条路来,这个时候,船厂的灯火陡然一亮,围墙上无数个火光燃气,火光中,围墙上已站满了搭弩持铳的明军。厚重地青铜大门被人嘎吱嘎吱打开,在船厂之内,竟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

    “霍老爷子,本将恭候多时了。”一个青年将军的声音让霍老爷子心生寒意,他侧耳听到身后的街巷处也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原来在他们的身后也是埋伏了一队人马。

    “弟兄们,咱们上当了,扯呼!”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大喊,还未等黑衣们反应过来,青年将军那饱含肃杀之气地声音中也是传来:“杀!一个不留!”

    砰砰砰……百门连火铳的声音一起作,伴随着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倾泻而出,一个个黑衣人被打倒在地,这时,船厂的大门嘎然而开,数百匹快马承载着提马刀的骑士呼啸而出,为的中年将领紧蹬着马镫,眼角的余光瞥向城墙上地青年将军,大吼道:“沐指挥,这里还是留给咱们神勇营收拾吧。”

    “劳烦张指挥使了。”青年将领呵呵一笑,瞧他笃定地模样显然是不将船厂外的黑衣人放在眼里。

    数百匹快马冲撞入黑衣人当中,马刀在月光下高高扬起,最后干净利索地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弧线,血光四溅………

第一百一十八章:荒谬的审判

    “小人赵三喜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三喜心情激荡的被召入宫廷,此时已是新始二年八月十七,佳节的喧嚣渐行渐远,留下装饰在宫城还未除尽的红幔以及海都百姓心底深处的那一丝被唤醒的家国观念。

    朱骏对赵三喜点了点头,虽然他从内心深处厌恶这个出卖弟兄换取前程的人,可是要对付天地会,这个人正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

    “你能够弃暗投明,朕很欣慰,平身吧,站着和朕说话。”朱骏的话音懒洋洋的,既不示恩宠,也不似震怒。

    “谢皇上。”赵三喜立起身,低着头不敢去看朱骏:“皇上,天地会在海都城**有一百七十三人,再加上霍东那老贼带来的二百一十五人已大部在船厂外被歼灭,除了小人属下的二十多个老兄弟愿意为皇上效力,城内的天地会残余也被扈千户带着小人一个个揪了出来。”

    “皇上,赵百户在追捕行动中立下了大功,若没有他,微臣是不能将天地会余孽一网打尽的。”扈言出来给赵三喜表了表功。

    朱骏恬然的靠在椅垫上:“朕赏罚分明,授赵三喜锦衣卫千户之职,赏银百两。”他顿了顿张眸望了赵三喜一眼,道:“接下来如何去做,扈指挥使会安排的,赵千户,你好好做,朕不会亏待你。”

    “小人迷途而返,皇上非但不怪罪,还如此看重,小人敢不效全力。”赵三喜假惺惺的掉了几颗眼泪,随着扈言陛辞而出。

    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好办了,刑部大堂人满为患,数十个侥幸活下来的天地会残余份子被押了进来,刑部主事官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贼人袭击大明船厂可是受了谁的指使?”

    数十个天地会分子缄默不言。

    刑部主事官大怒,又是一声极其响亮的惊堂木。喝道:“既是不招,本官有的是办法治你们。来啊!上刑!”

    两旁地公差听地大人下令。如狼似虎一般将人犯拖下去杖打。最后几十个屁股开花地天地会余孽又被押了上去。刑部主事官戏虐地抚案道:“本官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可是受何人指使?”

    几个天地会余孽神色一动。眼眸左右顾盼之下见身边地兄弟都是一脸刚毅。最后还是将想要说地话吞回了肚子里。

    “用刑。弄死了几个不打紧。”刑部主事官大吼。

    接着便是人们熟知地情节。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刺指尖、伤口上撒盐之类地玩意。几轮下来终于有人受不住了。在同伴鄙夷地目光中向刑部主事官磕头道:“小地招了。小地是天地会海都分舵地会众。小地也是被贼人蒙蔽。被贼人裹挟。青天大老爷饶命啊!”

    刑部主事官冷笑一声。惊堂木拍地啪啪作响。大怒道:“好胆。欺负本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路数吗?竟敢欺蒙本官。来啊。把这个狗畜拉下去再打。”

    “青天大老爷饶命啊。”那人脑子有些发懵。他确实是天地会地啊。什么时候骗了这官老爷了。这个时候两个衙役已经按住了他地肩。他来不及迷糊。只是嘶喊着救命。

    刑部主事官不为所动,待那人被押出了公堂,这才呸了一声。朗声道:“什么东西,这天下人都知道天地会的男儿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行地是反清复明的正道,哪里会和你们这些狗贼一般偷袭我大明船厂,恐怕你们是建奴人的奸细吧。”

    这一番话下来,堂下地天地会成员们面面相觑,这时,有几个对天地会忠心耿耿的会众脸上露出喜色,有人站出来凛然道:“你这狗官倒猜对了。我们和天地会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是建奴鞑子的细作。”他顿了顿道:“我们乃是南洋的海匪,听说海都富庶,特地想来干上一票,不想反而栽在你们手里。”

    刑部主事官眼眸一亮,道:“对,你们就是海匪,好大的贼胆,竟敢袭击我大明船厂。”

    刑部主事官当然知道这些就是天地会的贼人。只是皇上有过吩咐。这天地会的身份是决不能审出来的,不管如何。天地会毕竟是反清组织,他们袭击船厂自然是罪恶不赦,但如此闹将起来反而会让人看到反清复明内部组织中的不睦,另外也等于是公开与台湾郑氏集团翻脸,如此一来,这暗斗就变成了明争,只会让满清看笑话。

    因此,主事官咬定了这些人不是天地会地分子,不管他们供认自己是海盗还是满清细作,只要能够冠冕堂皇的判罪就成。因此待那人话音刚落,主事官的惊堂木已经拍出:“此案算是明朗了,既然案犯已供认不讳,来啊,给这人画押。”

    立即就有书办拿着审判的记录过来,让那人画了押,其余的天地会分子看到先前那人供认自己是天地会份子反而捉去用刑的惨状,也就不敢噤声,一个个乖乖的画押。之后刑部主事官所下的判决是全部就地处决,此案才告一段落。

    赵三喜仍然还是天地会海都分舵的舵主,他地身份并为揭穿,在审判的当天,他便传了一封密信前往台湾,这信中自然是指责霍老爷子胡乱指挥,使得大部分兄弟蒙难,自己带着二十多个兄弟拼了性命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侥幸得脱,反正霍老爷子已被乱刀砍死,有多少屎盆子尽管往他头上扣便是。这封迷信随着商船辗转了半个南洋,直到一个月之后才到达了台南,此时郑氏水师已经完全歼灭了台湾水域的荷兰舰队,登陆之后不断收复台湾的各处荷兰据点,在一座大营内,身穿三爪蟒袍的郑成功去除了信笺上的印泥,掏出信笺认真看了起来。

    油灯下,郑成功国字型的阔脸已是愁容满面,看完之后,他不动声色的将信笺传递到身畔的一名书生手里,低哑地声音道:“永华先生。这是海都城传来地消息。”

    这书生名叫陈永华,化名为陈近南,是郑成功地主要谋士之一,他以玄天上帝信仰为掩护,成立了天地会。尊化名为万云龙地郑成功为龙头大哥,从事反清复明的行动。此时陈永华已年近四十。全身一副儒雅之气,颚下是一缕漂亮的长须,哪里像是个黑帮头子,他神色不动的接过信,看完之后便将信纸放在煤灯之上,将它烧成了灰烬。

    “咳咳……”郑成功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自抵达台湾,由于水土不服,他已染了风寒。这数月以来总是不见好,今日得了这个沮丧地消息难免又旧病复发,陈永华连忙搀扶他坐回椅上。道:“王爷不必忧心,这毕竟算不得什么大事,好在新始并未察觉出是我们天地会所为,否则翻起脸来,大家面子上都好不看。”

    郑成功吞了一口润喉的苦茶,稍微捋平了气息,这才道:“新始此人,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这一次折了这么多人手。又让他占尽了上风,本王实在不甘心哪。”

    陈永华不好说什么,只好笑着慰藉道:“好在赵三喜仍然没有死,只要咱们还有人在海都,早晚会壮大起来,王爷安心养病才是正理,这些事陈某自会料理。”

    “永华先生。”郑成功顿了顿,胸口一口闷气没有透上来,直到许久才道:“依你看。这陈三喜是否有什么鬼?分舵里近四百个兄弟,为什么偏偏只有他和二十余个老部下活了下来?他在信中说自己被明军围的如铁桶一般,他又是如何冲杀出来的?种种迹象,我们不得不防

    陈永华却很是不以为然,自郡王生病以来疑心是越来越重了,他踟蹰道:“陈三喜原本是福建豪杰,在福建绿林也是个闯出来字号的角色,近年来跟随王爷也颇立了些战功,依陈某看。此人应当不会投敌。”

    郑成功点头道:“是本王多虑了。若真如陈三喜所说,这霍东也太过骄横了一些。他毕竟是个外人,刚刚进了海都该多听听陈舵主的意见,如何能够擅自主张去袭击船厂,哎,都怪本王识人不明,原以为陈三喜在海都做的不好,想让霍东带着一批人去帮帮他,竟不能想霍东这么一大把年纪竟如此不知事,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哎……”

    陈永华缄默不言,当时延平郡王说要让霍东去海都他是反对的,但延平郡王对新始忌惮莫深,执意要让霍东去,那霍东对海都并不了解,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如今果然不出陈永华所料,只是郑成功毕竟是他地主公,主公犯了错,他又能如何?

    帐内渐渐昏暗起来,陈永华到油灯前去挑动了几下灯芯,原本油豆般的火焰窜了出来,又将帐内照的通亮,陈永华道:“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该当好好想一想善后地事宜才好。”

    郑成功又是一通咳嗽,陈永华为他轻锤腹背这才好了一些:“如今本王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世子郑经虽然不是大才,本王观他平日里还算老实,若本王有一日驾鹤西去,还要劳烦先生好好辅助他。”

    郑成功的眼眸中突然闪露出一丝哀凉,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题外话。陈永华连忙肃容道:“王爷只不过是微染小佯,好好调息几日便能好的,如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永华幸遇王爷,今生无以为报,只愿意辅助王爷反清复明,奠定万世不拔的基业,王爷该当好好休养,待身强体健之时再帜旗北指平定中原只在旦夕之间。”郑成功摇头笑了笑,道:“以后海都的事就完全交由陈三喜去打理吧,永华先生信的过他,本王也信得过他,你去挑些得力地兄弟去海都,临行前告诉他们一定要以陈三喜马首是瞻,有了霍东的前车之鉴,我们不能再犯从前的错误了。”

    “是,陈某定会妥善安排。”陈永华应了一声,他见郑成功满脸疲倦,忙道:“王爷好好休息,陈某就不再叨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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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介绍:
永历皇帝,江湖人称‘跑得快’。据说跑功十分了得,曾创下从湖南跑到广东,广东跑到广西,广西跑到云南,云南跑入缅甸的记录,但是这一次,因为历史的机缘巧合,他不跑了!
修兵甲
重生产
开贸易
威慑缅甸
扬威南洋
誓师北上
驱除鞑虏
反清复明永历大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历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历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