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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全文阅读

作者:逆天妖孽     战国杂家吕不韦txt下载     战国杂家吕不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阏于决战

    "中更大人有令,今日一战,攻上赵军所在山坡者,晋升爵位一级!冲入赵军军内者,晋升爵位二级!斩杀赵奢取其级者大人为其请功,进爵五级,上党境内,所有城池,由其任选,赏赐与之!"左庶长王进在马上高声喝道,他的声音嘹亮而清晰,在军营中远远传出。

    片刻之后,所有的秦军士兵,都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不自由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他们的眼中有着出乎意外的惊喜,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不移的决断。

    一辆辆的战车排列整齐,每辆战车后的二十徒兵,随时准备随着战车而攻,在他们身后,却是七名战车的候补之兵。他们的脸上不再是这近月时间,呆在阏于城下的迟疑和不满,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和勇气。

    低矮山包上的赵军大营,早早的就已是陈兵布阵,逐步向着阏于城的方向进,秦军兵甲天下的英武名声,在这一刻,已被这些赵军士兵而遗忘,他们心里想着的,是那些为守卫阏于城,而激战了近月的兄弟袍泽,以及死去的那八百多赵军英灵!

    被吕不韦以及他带领的一千袍泽,唤醒了战斗**的这些赵军士兵们,组成了一只悍不畏死的英勇之军,不断的涌出,在营前结成阵势,等待着与秦军的决一死战!

    赵军大营处的山包并不高,海拔也就在几十米左右,而且周围都是缓坡,远处望来,只是比周围的平原略高一些而已。

    对于为何在此处接营,大将军赵奢只是说,为了使秦军战车,冲击的威力挥不出,并没再说其他的原因。真正的目的所在,怕是只有他和阏于城中的吕不韦,两人知晓而已。

    赵军大营的四周,并无沟壑战壕等防御设施,唯有那数丈高的栅栏,缝隙处留着箭孔而已。

    赵军大营的防守能力,在秦军的眼里,比起阏于城来,怕要简陋百倍而不止,纵横了天下二十多年的秦军,在对阏于城三个多月久攻不下之后,都希望可以在攻击这简陋的赵军大营时,一雪前耻!

    赵军士兵成阵,站立在山包上的大营前,就像是一面不倒的钢铁城墙,始终守卫着大营的周围,以大营为中心,整装以待。

    虽然他们今日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天下以威猛著称的西秦虎师,但他们却无一害怕胆怯,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就算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群饿了多日的真正猛虎,他们也不会退却分毫。因为他们不忍心让漳水对面,阏于城下的八百英魂,见到自己怯战的丑事!

    大将军赵奢已然登上瞭望台,二军尚未接触,他已能确切地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惨烈气氛。望着下面七万多战意高涨的赵军士兵,他不得承认吕不韦和他带领的那一千敢死之士,给整个赵军鼓舞了百倍的士气!

    士气可佳。军心可用啊!

    秦军士兵最擅长的战术并非攻坚战,而是在那无边无际的平原上,进行永不休止的野战。因为只有野战,才会让他们那无敌天下的战车,挥出最大的作用。这也是为何,秦军仍然一直保留战车,这一费事而又累赘兵种的最大原因。

    今天,赵军给了他们一个很好展现自己优势和实力的机会,这些西北汉子在赵军大营之前,依附着三千辆战车,在其后面,排起了厚厚的长龙,一眼望去,尽是高大凶悍的壮实秦汉勇士。

    这样的阵形,只要是稍有经验的军官,都会看出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他们是要起猛烈的冲锋,对着赵军的大营,起最猛烈的冲锋,企图一击而溃其军!

    "秦军的反应,和吕不韦预想的一模一样。看来此战,我赵军必可胜之!吕不韦,的确是旷世的名将之才啊!"赵奢喃喃的感慨道。

    赵奢脸色凝重,回头高声喝道:"弓弩准备!"

    训练有素的赵军战士们,忠实地执行着大将军的命令,一个个箭孔之后出现了战士们坚定的身影,一排排强弩被安置在徒兵之后,适当的位置。

    一位秦军五大夫指挥的战车,越众而出,在十余万的秦军士兵之前,他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矛,厉声喝道:"为了我大秦拥有更多的土地,为了我秦军无敌的声威,为了爵位和荣誉,大秦的勇士们,随我冲啊!"

    他一车当先,向那山丘上的赵军营盘奔去。

    在他的身后,是二万名眼冒凶光,凶神恶煞般的秦军正兵,和一千乘大秦战车,他们跟随着这五大夫战车的痕迹,向着前方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秦军左翼的是一万的剑盾兵,右面是一万的长戈兵,他们在中军战车为主导的冲锋之下,也一同向赵军大营起了最为激烈的冲击。

    "换火箭——"

    一道道的命令不断的传了下来,二千名赵军的弓箭兵们,冷静地做着千篇一律的动作,但正是这样最简单最原始的一拉一放,却将给予西秦悍卒,以最大的伤害和最强的打击。

    一只只的利箭,在天空之上,组成由火焰勾织而成的箭雨,箭雨划过一道道美丽而优雅的弧线,箭头上夹杂着被浸透过的火油。燃烧着汹汹烈火的火箭,向下方冲来的秦军战车狠狠的射去。

    风在怒吼,马在悲鸣,每一刻都有秦军士兵,惨死在冲向山丘的前进道路之上,又迅即的被无穷的后继者们所淹没,无法留下一丝痕迹。

    每个秦军战车上的御手,都拼命的抽打着车前的马匹,他们争分夺秒的向前冲锋,因为他们知道,唯有前进,方有一条生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生路,还有他们身后徒兵们的生路。

    距离渐渐接近,营盘栏杆之上的箭孔之中,百多辆的弩车被推了出来,开始射出一排排的火焰弩箭,它们的穿透力和杀伤力,比之抛射而出的箭矢更加猛烈三分。

    秦军的战车,更多的被火焰笼罩,车上的士兵,纷纷惨叫着跳下车来,秦军的死伤愈惨重。

    "无耻赵奢!"这一刻,在秦军阵中观战的中更胡阳,终于明白了赵奢为何把营盘设于山丘之上。因为这样上升的坡度,很难让战车加冲锋起来。战车加不起,被火箭射中的几率就越高,伤亡也就越大。

    片刻之后,赵军营中的赵奢等人,觉了秦军的情势有异,这些秦军的战斗力的确很强大,隐约间竟然还要比赵军士兵高上一个档次。而且在赵军如此强力的阻击之面前,他们的战车一辆辆被摧毁,士兵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然而,无论他们倒下多少人,后续的秦军士兵都视而不见,他们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畏惧和犹豫,他们的眼中,始终紧锁赵军大营的营门,冲锋,冲锋,再冲锋!直到他们一个不剩或者冲了进去。

    吕不韦说的不错,秦军战力确实强横,而且战斗意识也很坚韧。这样惨重的死亡,换成其他任何一国的军队,只怕都早已崩溃,纷纷逃亡而去。秦军的士兵,不愧号称天下第一虎师,确有过人之处!幸好吕不韦早有安排,不然我赵军虽然士气高亢,但要比起秦军的勇猛,还是要差上许多。

    "擂鼓!"赵奢收回思绪,果断下令道。

    战鼓的撞击之声,不断的从赵军营盘之内传来,无穷的箭雨和巨大的弩箭,没有能够片刻阻挡,这些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秦军的脚步,他们终于冲到了山丘之上。然而山丘上那高大的栏杆,无情的竖立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前进的步伐,终于无奈的停顿下来。

    相比于阏于城那些高耸的城墙,这赵军营盘的原木栏杆的高度,只能以篱笆来形容。这样的高度,根本就用不到云梯、冲车、撞车等大型的攻城器械。

第152章:阏于决战二

    秦军徒兵纷纷用手中的长戈,勾住栏杆,向上攀登然而栏杆后等待他们的,却是已经调拨过来的赵**队一排排的弩兵,无情的弩机飚射着,弩箭疯狂地掠夺着秦军士兵的生命,单方面的屠杀持续着,凭借高度落差的优势,赵国的军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那带头冲锋的五大夫,奇迹般的驾着那中了数支火箭,还钉了根粗大弩矢的战车,无情的抽打着前面的马背,两匹马儿无辜地悲嘶一声,带着烟火缭绕着的战车,奋力向前冲去,重重地撞在栏杆之上,然而除了一丝微微的颤动之外,就再无任何效果。

    拉着战车的马躺在了地上,八条马腿痉挛地抽搐了几下,慢慢地僵硬了起来,两匹马也随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五大夫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地怜惜,更没有对前方赵军敌人的愤怒。他迅地抽出剑来,把马尸从战车上御下,在其余几个士兵的帮助下,把马的尸体推倒在栏杆之侧,并俯下身趴在马尸之上,高声道:"踏着我的肩,都爬过去!"

    后面跟上的,还没彻底燃烧起来的战车,也不约而同的学着这五大夫,做出了同样的抉择。

    平日里,他们这些依然保留下来的战车兵,是秦军的骄傲,各兵种间的贵族,但在这一刻,他们甘愿成为后面徒兵,向上攀登的垫脚石。

    一辆辆的战车,撞在栏杆之上,一匹匹的战马哀嘶而毙,一个个的高傲地战车兵,组成了一座血与肉的阶梯!

    疯狂,战场之上,到处弥漫着狂暴的气息;微笑,山丘径上,到处都辉映着死亡的微笑。

    当第一百个由后冲上山丘地巨盾兵,终于攀过栏杆之时,那个带头趴在地上的五大夫已是双眼翻白,七窍流血。他并非死于刀兵,而是被自己的同伴生生的踩死。只是他那鱼肚白一般,突凸在眼眶外的两只眼珠子,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栏杆,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那两匹陪伴了他多年的战车军马,他的牙关紧咬,二排牙齿早已因为用力过大而迸碎,但至死他都未曾出过一丝惨叫。

    越过障碍,踏着同伴们用尸体堆积而成的阶梯,千多名举着一人多高巨盾地秦军盾牌兵,终于攀过了那高达二丈的栏杆,他们的脸上狰狞恐怖,他们口中高声厉喝,他们前赴后继,永不退缩。

    在盾牌兵的身后,长矛兵,大戈兵,战戟兵,以及剑盾兵、弓箭兵,也都相继的跨过栏杆。在距离赵军大营前,百丈的距离处,收拢着部队,企图再次起一论猛冲,一举攻进赵军的营盘。

    赵军士兵们的眼中,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的畏惧,面对这些已然疯狂了的野兽,他们坚定的意志,和被阏于城下一千赵军敢死之士,鼓舞起的士气,终于有了一丝动摇。这些秦军与过去的敌人相比,已是迥然不同,这样的战斗力,纵然是当年那声名显赫的中山狼师,只怕也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西北之秦,生活条件比之中原艰辛十倍,公孙鞅变法之后,虽然使秦国百姓生活略有好转,但人口的不断增加,却使压力越的大了起来。为了拥有更多的土地与奴隶,西秦之国不得不征战四方,百姓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加入军队,对于这些曾经淳朴的农民来讲,战争给大秦和自己,都将带来巨额的财富。

    他们的生活需要依靠战争来改变,人类向来生存就都满是无奈,尤其是这混乱的战国时代。肥沃的土地上,长出的庄稼终究有限。掠夺——才是最好的一条改变自己及家庭生活的捷径。秦国四出征战,也是迫于无奈,西北苦寒之地,比之繁华似锦的中原,贫穷得太多太多。

    秦国甚至为了得到肥沃的土地,甚至曾经兵西垂的月氏,想要把那包括沙漠在内的土地,都据为己有。战争在秦国,上至贵族大臣,下到百姓奴隶,都对此不会抱有任何异议。在他们的心大的心愿,就是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拥有更多肥沃的土地。为了这个愿望,无数西北最纯朴的秦人汉子,都变成地狱深处而来的最凶残的野兽。

    "中更大人,五大夫胡敬好象是……"左庶长王进犹豫了下,却没有把话说完。

    是的,那驾御战车,带领全军先起冲锋的五大夫,就是中更胡阳之弟胡敬。面对这种两军间的大决战,胡阳不得不让自己最信任的弟弟,第一个冲在前头。只有弟弟才永远不会退却,才会为了胡家的将来,勇往直前,死而无悔!

    "他是我弟弟,但他也是大秦的军人,是五大夫!"惨烈的战场后面胡阳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剑柄,由于过份用力而突起的青筋,显示出他激荡汹涌的心情,以及那澎湃的伤痛。

    "中更大人,让我去把五大夫的尸体带回来吧!"胡阳身边的侍卫队长,上前跪禀道。

    胡阳默默的摇头,否决了侍卫队长的提议。

    "为什么?我们英勇的秦军士兵,已经攻上了山丘,跨过了栅栏,马上就会攻进赵军的大营。我只是去把五大夫的尸体带下来而已!"侍卫队长低声咆哮着,对于自己一向崇敬的中更大人,他第一次从心中,涌起反抗命令之意。

    "战争还没有结束!而且前面死去的都是我大秦的勇士,只取胡敬的尸体,是会让战士寒心的!战场之上,没有私人感情,我是中更胡阳,下面都是我的勇兵悍卒!这里没有我的弟弟,有的只是秦军勇士!"胡阳的声音依旧平淡而高亢,连他的目光,都是一样的淡然而激动。

    "大少爷,那……那是二少爷啊!"侍卫队长本就是胡家过去的奴隶,他的声音压抑,有着重重的不甘。

    冷静的看了眼,口出怨言的侍卫长,胡阳的目光在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你是我胡家出来的人,所有的行为都代表我胡家和我胡阳。你给我记住,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冲动,因为你是个秦军勇士!"

    侍卫长的嘴唇一抖,过了片刻,他急促地道:"大少爷,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现在我请求带队进攻,拿下赵军大营!"

    胡阳转过头去,他的目光掠过战场,看向那无边无际的远方,仿佛透过无穷的时间长河,看穿了错综复杂的局面,触摸到了那隐匿在虚无之间的未来。

    "战争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赵奢要是只有这几下子,也不可能成为赵国的大将军!"

    ……

    赵军大营东南方,十余里外太行山脉中,一座无名山峰之上——

    山并不高大,更是远远称不上巍峨二字,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山势颇为险峻,其上怪石嶙峋,难以攀登。

    吕不韦大步而行,来到山峰之下,嘴角上挂起了一丝微微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这个位置实在不错,武安君还真会挑地方。"

    吕不韦的脚步,并未有片刻的停留,顺着那几乎笔直,成一条直线的山坡,运用起愈娴熟的《五德始终行》身法向上攀去。他并未低头,看似随意而行,但每一个落脚点,都恰到好处,借力御力向上而行,如履平地,丝毫不见踌躇丝毫。若是被人看到现在的吕不韦,必然会以为,他是在一条康庄大道之上,信步而行。

    片刻之后,吕不韦已是登上山顶峰巅之处,然而就在他的脑袋,过山顶的那一瞬间,一道寒光,夹杂着呼啸的劲风,向他笔直飞射来。

    吕不韦体内的内力以及那古怪的恒力,同时在脚下疾,他的身形不减,却更是迅猛的高高跃起,流星陨落般,跃至山颠之上。

    "吕不韦,你终于来了!"白起淡笑着,右手的剑指收回,摘下腰上的酒葫芦,抛向吕不韦。

    吕不韦的双目愈明亮起来,他呵呵朗声笑道:"多谢武安君之酒!"

    白起摇头道:"谢我就不用了,这就是你家酿的‘三原液‘。"

    喝了几口后,吕不韦吧嗒了下嘴巴,笑道:"好久没有喝到自家的酒液了,多谢多谢!"

    白起转身到了大石之后,拿出一个比酒瓮还要大些的木桶,放于两人之间,"这是我早上烤好的羔羊肉,咱们吃过再打!"

    吕不韦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白起的用意,也不推托,打开木桶,撕了两条羊腿下来,丢给白起一条,自己拿了一条,就坐到地上吃喝起来。

    ……

    赵军大营之前,两军的将士,已是奋勇的搏杀在一处。他们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换来属于己方辉煌胜利的曙光,赵军大营到栅栏百多丈的距离,过两万的秦赵两国的热血士兵们,舍生忘死的拼杀着。

    无数的秦军后继士兵们,挥舞着手中寒光凛冽的矛、戟、戈、剑等武器,口中呼喝着狂啸之声,疯狂的向前冲杀过去。

    赵军列于营外的军队,正在不住的后退,他们是赵国的勇士,虽然不惧怕秦军那些嗜血的士兵,但他们却不能不遵循大将军赵奢的命令!

    秦军之雄,在于掠夺和酷刑;赵军之强,在于军规严谨,令行禁止。

    嗖——

    一道长箭破空之声,从赵军大营高高的将台传出,一名彪悍的秦军官大夫,随之颓然倒地,他的额头之上,插着一只犹自颤抖着的白色雕翎大箭。

    大将军赵奢持弓站在台上,他口中厉声吩咐道:"盾牌兵前压,长戈兵随后,弩兵立于营门之前,弓箭兵其后,前军从两翼归营!"

    赵奢的命令下达完毕,马上就有尉官下去,传达着大将军的命令。

    二千多名高举尖低大盾的赵军士兵,大步向前迎去,他们的步伐坚定不移。轰隆的步调宏亮震耳,他们身后的二千赵军长戈兵,挥舞着长戈,一下下收割着前面企图阻挡盾牌兵的秦军士兵,一朵朵致命的血色莲花梦幻般地绽放着,赵军盾牌兵在长戈兵的护卫下,无惧无畏的向前,一步一个脚印的迎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赵军士兵以自己的悍勇,提醒着世人,秦军之外,还有着无畏地大赵雄师。

    一个接一个的秦军士兵倒地而死,但他们身后的秦军士兵,却绝对不会退缩,他们踏着战友们的尸体,冒着四处绽放地血色莲花,勇敢地向前迎了上去。

    "冲上把赵人统统杀掉,让他们知道我秦军之勇!"一个秦军的公乘师帅,声竭力撕地喝道。

    "前进,把这些秦人都压回去,让他们知道我赵军之威!"一位赵军师帅都尉,同样竭尽全力的大吼着。

    二军士兵,在两位指挥的咆哮声中,纷纷大吼了起来,象二个巨大的无比坚硬的铁锤,狠狠的撞击在一起,绽出了无数绚丽耀眼的灼热火花。

    一个秦军士兵,刚刚将手中的长矛,捅入对面拿着巨大盾牌赵兵的胸膛,还没有等他拔出自己的武器,就觉得脖子之上一阵剧痛,他的意识也随之模糊,直至消散无踪。

    他临终之前,只看到眼前一片琉璃光亮,我还要杀敌,这已是他最后的一股意念,只是,却再也无法完成了。

    他的脖子已经离开了肩膀,在半空之中翻着滚儿,远远的落到了地上,数息之后,又有无数只大脚,无情的在上面践踏着,直至血肉模糊,深陷草地,再也无法辨识。

    然而那被他刺死,拿着巨大盾牌的赵军士兵,所空出的位置并未曾失去,另外一位赵军盾牌兵,跨上几步,接替了死去者的位置。

    两军士兵都已绝对地疯狂了起来,不计个人生死的奋力搏杀着。

第153章:棋子

    妖孽很累,很辛苦啊,战争不好写啊……

    但妖孽会坚持的的是150万,现在才不到50万,后面的会更加精彩!

    历史很难写,但一个写手如果没有写过历史的话,那他绝对不是个完整的写手!

    晚上还有一更,大概9点以后,反正今天周末,而且看历史都是喜欢晚上看,可能看历史的人,都比较成熟深刻吧!

    ……

    推荐本朋友的书,《修改三国》

    修改器是什么?修改器=作弊器。

    一个功能强大的作弊器可以让你纵横游戏,横扫天下。

    如果有一个功能强大的修改器可以修改现实的一切,那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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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军的那位公乘师帅,睁大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目睹着英勇的西秦儿郎们,倒在了这个汲取了无数人命的恐怖山丘之上。他的怒火在心中不住的翻腾,他推开了守卫在身边的士兵,拔出剑来,大声吼道:"大秦虎师天下无敌,儿郎们,随我杀啊!"

    应付着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来的秦军士兵,赵奢一瞬间,竟然有了马上出信号的冲动,但理智却战胜了冲动,他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并不是最好的溃秦之机!

    望着前方不住跄踉后退地士兵,赵军那位都尉师帅的心,依旧灼热万分,他狞笑一声,丝毫不理会沾染着全身的血污,高声吼:"狼烟起,江山北望——"

    "狼烟起,江山北望——"

    还在营外抵挡秦军的数千名赵军官兵,同时放开喉咙,扯开嗓门,大声叫着。是的,是叫,而不是唱,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唱的兴致,叫嚷才能更好的宣泄他们胸中的怒火,和对死亡的恐惧!

    随着这大赵战歌的咆哮声,赵军士兵的体内,再度充满了新的力量,高傲的赵军荣誉感,让他们迅恢复了最佳的状态。

    赵军大营之前,百丈距离之内,已是阿鼻地狱!

    无数英勇的秦、赵男儿,在这里为了自己的理念和梦想,杀人或者被杀,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激动的血红,他们的生命在那一刻全部耗尽。然而,他们无怨无悔,他们寸步不让!

    战场之上,那激昂地赵军军歌急转而末,取而代之地,却是那令人胆战心惊,而又充满了煞气的一个字——杀!

    杀!杀!!杀杀

    杀声震天,杀声动地,杀声催人心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嘹亮的号角,划过了惨烈的战场。

    秦军统帅中更胡阳,高大的身躯,稳稳地站在了战车之上,他正静静的看着前方赵军的大营。

    "王进,通令下军冲锋!"胡阳的声音,在左庶长的身边响起来。

    王进脸上并不见一丝笑容,那张厚实的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疑惑,"中更大人,前方的军队还没有冲进赵军大营啊!"

    胡阳深深的嗅了口,那夹杂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轻笑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们就要被赵军给压下来了。"

    胡阳的眼中满是煞气,他的浓眉高高扬起,"三十年前,我大秦尚弱之时,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使得赵军骑兵甲贯天下。如今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大秦雄兵已是纵横天下无敌之军。只要我大秦虎师还在,赵军步兵就不可能越我们,唯有我大秦虎师,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步战霸主!"

    "是!我大秦虎师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我秦军的丰功伟绩,将永远铭刻在大秦辉煌的历史之上!"左庶长王进也激动地说道。

    他这番话出自真心实意,绝无半句拍马奉承之意,毕竟大秦军队,是他心至高无上的骄傲!

    攻下赵军大营,再夺取下那座号称东陲屏障的阏于城,能够做到这两件事,就能完成大秦进军中原的梦想。大秦军队,必将再次令东方六国闻之丧胆,自己的名字也必将与胡阳一起,被后世的大秦子孙所牢记。

    呜——

    嘹亮的号角声,在秦军阵营中豁然响起。

    "不可能吧。"一位赵军的都尉,盯着远方秦军阵中,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大将军,秦军全军进攻来了!"

    赵奢的脸上,绽放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就算是以他混迹大赵军中,二十几年的深测城府,此刻也不由地喜形于色。

    "好啊,等的就是他们的全军冲击!"赵奢的脸上,挂着欣慰万分的笑容,他抬头望天,高声道:"我大赵人才鼎盛,英雄辈出,正是击溃秦军,成就步骑双绝声名之时。"

    周围的尉官们,都知道大将军的感慨从何而出。虽然对于年纪轻轻,才混迹赵**界不足一年的吕不韦,得到大将军如此高的赞赏。他们心里都不太舒服,但也只能甘心地深深点头。毕竟事实重于一切,面前的战争形式,完全都在吕不韦精确的算计之中,破秦军的时机,已在眼前不远。

    大赵之中,老一辈的名将,乐毅、廉颇、赵奢等人,尚未凋谢,年轻一代之中,又出了吕不韦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如此实力,天下谁敢争锋!

    齐国?燕国?跳梁小丑,不值一提。韩国、魏国,灭之朝夕间。武灵王死后,大赵又将迎来新的曙光!

    "传令,一鼓作气,给我拔了山丘之上的赵军大营!"胡阳高声喝道。

    秦军十万之众,在胡阳的号令之下,向着赵军所在的山丘全线进

    ……

    太行山

    山顶之巅,狂风怒啸,犹如刀割。

    白起背负双手,立于峰巅外侧,他双目低垂,却自有股傲视群伦的雄霸之气。

    "我大秦虎师,已经开始全线突击了!看来你赵军的形势很不乐观啊。"

    吕不韦盘膝于地而坐,他的手抓着羔羊之肉,轻轻巧巧的撕下一片肉来,毫无美感的丢入口中,咀嚼了起来,"等的就是你秦军的全线突进,要是你秦国大军不全线冲击的话,这胜负之事还不好说。但现在秦军既然已经全线突进了,那么……我赵军必胜之!"

    白起皱了下眉头,"哦,这我却是不信!你以孤军进入阏于城,鼓舞全军士气,赵军昼夜急行,连下上党郡十七处城池。无非就是断去我秦军在上党的根基,让我秦军被迫与你赵军决战。而你赵军更在山丘之上结营,也无非是使我秦军战车,无法挥威力。这一切早已被老夫洞察,我之所以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胡阳,为的也是看看他的能力,是不是可为大将之才!"

    吕不韦听了白起的话,却笑了起来,"这的确是我的计划,但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幸好武安侯您太过自信,不然我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我赵军也将必败于这阏于城外,山丘之上!"

    白起转过身来,坐到吕不韦的对面,指了指自己那朱漆色的酒葫芦。

    吕不韦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后,递给白起,白起连喝三口,而后一呼酒气,"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吕不韦把那只剩下羊骨的骨头抛去,在靴子上擦了擦手,"武安君,您看下面两军厮杀的士兵像是什么?"

    白起望着山下,点头道:"不得不承认,赵军的士兵,是我大秦之外,最骁勇善战之兵。但可惜比起我大秦虎师来,却还是差了一筹!士兵骁勇,自然是如狼似虎!"

    吕不韦听了白起之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摇头道:"武安君不愧是秦国第一名将,形容起士兵来,实在是太贴切了!但不韦却不是如此看法,在我眼中,下面的士兵不是虎,也不是狼,而是——"

    "而是什么?"白起好奇的问道。

    "是棋子!"

    吕不韦说的很淡然,而就是这平淡之极的声音,听在白起的耳中,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撞击在他的胸膛之上。白起转头望向山下厮杀的两军士兵,他们正在进行着生与死之间的搏杀,但在山峰之上望去,他们的确如同吕不韦所说,如同棋子一般渺小。

    棋子?!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心里真的如此想的吗?难道还有什么更深的寓意?

    白起的心里,正在疑惑思考,吕不韦却已是缓缓地站起身来,踏前几步,他的身体周遭,被山峰上的秋风吹冽着,淡声漠语着道:"战争就是一盘棋赛,战场就是那块巨大的棋盘,千万的士兵,就是其上的棋子,统军之人才是弈者!战争如此,各诸侯国之内,也是如此!我吕不韦,绝不甘于做一默默无闻地棋子,我要成为战争的主宰,各诸侯国的统御者。这阏于之战,只是我初试身手而已。武安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秦军必败!而且存活之秦兵,必然会不过四成之数!"

    听了吕不韦几乎狂妄得,要惊破天去的豪言壮语。白起身体周围的气流在那一刻,骤然之间,好似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包,轰然爆了开来。他伸出了右手,那只大手之上,如同贯注了某种神秘的魔力般,那混乱不堪的气流,全数被其吸引,围绕着这只手掌打着转儿。

    吕不韦的脸色凝重,但并不惧怕,声音却是更加低沉,有种极度的压抑和郁闷,"武安君的心乱了吧,哈哈,看来已是相信了,我吕不韦有此逆天的能力吧!"

    双眉一扬,白起手中的气流,有了一丝波动,"你到底有何败我秦军的手段,尽管说来听听!"

    吕不韦平心静气的望着白起,淡笑着道:"武安君应该去过邯郸,不然不会对我吕不韦的品行,如此的了解!如此来看,您也自然应该知道,我手下有三千才组成的掩日军士兵吧?"

第154章:漳水之洪

    白起的双目缓缓瞌上,点了点头,"我自然听说了,虽然别人笑你胡闹,只会养着一群奴隶小子嬉戏,但老夫却不会如此来看。三年之后,二十年之内,你的那支掩日军,必然将成为天下的劲旅!可惜就是人数少了点,要是三万必可横行天下,要是三十万的话……我想,你那成为各诸侯国统御者的狂言,确有实现的可能!"

    吕不韦对于白起精准的分析很是动容,他缓慢地转身,他的动作豁然,极度的缓慢。凝望面前被后世称为杀神的白起,吕不韦得意的笑道:"但武安君可知,我那三千新卒去了何处?"

    白起听到吕不韦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这三千新卒的去向,必然与这阏于之战有着关系。但他却怎能知道这三千成军才几个月的掩日军却了哪里,要是赵国其他的主力部队,他却还会关注一二。

    吕不韦见了白起的神色,就知他不晓得自己掩日军的去向,吕不韦淡然笑道:"武安君,您就没现这漳水,有何异样吗?"

    白起听了吕不韦的话,望向山下,距离赵军营盘里许的漳水,只见水流涓细,缓缓流淌,干沽了大半的河床,看起来格外的狰狞。白起见之,马上色变起来,身上那蓬勃的气势,也是顿消于无形。如果说刚才他的状态,还是万马奔腾的雄伟壮观,那么现在就是老牛拉车的疲惫懈怠。

    "你……你的三千掩日军,去了漳水上游,截断了水源!"

    吕不韦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我的掩日军的确是去了漳水上游,但却没有断绝水源,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胡阳现。毕竟他也是跟随了武安君您多年的手下,这水源的突然变化,他怎么可能会不觉呢。我命令掩日军,逐渐的在上游筑坝,每日不多,只筑一尺,使上游漳水逐渐地增多,下游水流逐渐减少变缓变少。这二十多天下来,漳水上游的水位,勉强够淹灭十几万的秦军。"

    越听吕不韦所言,白起的面色就越是难看,神色也越是凝重,他的手缓慢的伸出,仿佛其上有着千斤重担,一寸一寸,遥指吕不韦,"你好心计,好计谋,好毒辣的心肠啊!"

    被后世之人称之为杀神的白起,赞扬自己为毒辣,吕不韦的感觉很是古怪,神情更是茫然。

    "那可是十几万的大秦子弟啊!"说着,白起一跃而起,就想向着山巅之下冲去。

    "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吕不韦依然淡淡的说道,仿佛那山丘周围的十几万秦军士兵,并不是他的人类同胞,而是蝼蚁一般的异类之物。

    "武安君请看!"吕不韦的手指,遥指赵军营盘之内,只见那将台之上,竟然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但古怪的却是,那烈火虽然烧的旺盛,但那浓浓的黑色浓烟,却比火势还要凶猛十倍。

    望着浓烟,白起自叹一声,"完了,十万秦军将士啊!"

    ……

    地平线上,数百丈宽,十几丈高的滔天巨浪卷了起来,赛过十万奔马之势的大水,沿着漳水的渠道,狂涌而至。

    当大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时,胡阳的眼里充满了绝望,他一把抓起头顶的头盔,狠狠地砸在战车上。

    普天之下,没有一只部队能抵挡得住,如此声势浩大的自然之力,就算是勇贯天下的秦军虎师,也是不能!

    这难道才是赵军的最后王牌,真正的杀手锏不成!

    胡阳望着从北而来,带着飞扬的尘土的洪流,眼里一片迷茫,绝望之色昭然。

    左庶长王进,也是满面凝重的看着北方。凶猛的大水来了,而且来的度如此之快,就算是在预料之中,早有防备,这时也已是全无反抗之力。

    阏于城外之地,除了东侧那太行山脉之外,只有赵军筑营的那山丘一处,才算得上是安全之地。别说是十万人的秦国大军,就是百万雄兵,面对这巨大的洪水,也将是全无反抗之力,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胡阳望着越来越近之势胜过奔马百倍的滔天大水,嘴里泛苦,但脑海却是越的清明起来。

    吕不韦为了吸引自己秦军的视线,亲身带领一千赵军,闯入重重秦军的包围之中,带领阏于城中的韩人,坚守阏于城二十九日。而在太行山另一侧的数万赵军,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第二十八日,自己命令秦军聚集起全军之力,打算一举拿下阏于之时,才急行近百里之地拿下上党郡十七城池。并在阏于城外的山丘之上筑营屯兵,摆出与自己的秦军决战之势。

    这一切都是诡计!

    吕不韦守阏于也好,赵军的按兵不动也罢,山丘筑营,摆出决战之态都算在内,皆是迷惑之术,为的却是这大水袭来。

    胡阳暗叹一声,自己虽然一直都在攻城,但却并不是不注意周围的环境和变数。赵军的动向,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并没有忽略了阏于城侧的漳水。漳水水势的逐渐减少,他也已是现,但他却以为这是秋后季节,水量减少,也是正常的自然之理。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赵军的计划!

    二十年来,这是自己第一次独立于武安君,独自统领全军。而就是这一次的独自令兵,便葬送了十万秦军士兵,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和一切,自己之名恐怕要和坚守阏于城的吕不韦,大水灭掉十万秦军的赵奢一起,从此流传千古吧。但吕不韦和赵奢的名声,却是勇,是智!而自己呢?却只会是愚蠢,卤莽,无知,自大等贬义词的代表。

    胡阳现在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到四个月前,秦军没有出征以前。那样自己一定不会主动要求,百般恳请大王,让自己带兵出征!

    和胡阳当初出兵时预想的一样,阏于一战,确实成就了世之名将。但却不是他,而是赵奢和吕不韦,至于胡阳他自己,却只会成为他人嘴里的笑柄而已。

    "中更大人,我们怎么办?"左庶长王进,见胡阳的神情不住的变化,但却依旧阴暗低沉,不得不倒抽一口气,低声讯问道。

    胡阳沉着脸,一挥长戈,走下战车,向着山丘之上,一步步缓慢地踏了过去。

    王进抬头再望他一眼,恨恨的一跺脚,转身一剑砍断自己战车上套马的器具,跳上马背,"大家都快逃吧,大水来了!"

    其实已不用他喊,四下里的秦军士兵,从见到大水袭来的那一刻,先是惊愕,随后就自动的纷纷四下散逃而去。只有胡阳身边的士兵,毕竟主帅还在,自然不敢奔逃,却也都在计较着对策。

    秦军士兵并不怕死,不然也不能被称为世之第一劲旅虎师。但死也总要死的有意义,有价值才是!面对人力不可抵抗的洪水,他们根本兴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力,毕竟水火无情!

    胡阳望着四下散逃的士兵,苦笑了下,却并不想去阻止他们。现在秦军败亡,已是不可扭转的定局,这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逃吧,逃吧,逃得一个是一个,也算给我大秦军,多留下一丝血脉。弟弟,哥哥我来陪你了!

    胡阳向着山丘上的栅栏而去。战争,在他的心里已经结束,结局就在眼前,他要和弟弟死在一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胡阳愕然的回头望去,却见是自己的侍卫队长,带着四十多人的侍卫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们这又何必呢!"胡阳苦笑着说道。

    "少爷,咱生是胡家的人,死是胡家的鬼!虽然咱现在不是胡家的奴籍,但却从来不敢把自己当成是胡家之外的人看!"那侍卫队长神色平淡地道。

    其余的侍卫也是纷纷点头。

    胡阳扫了他们一眼,眼睛泛起泪光,"好!好!下辈子咱们还都托生到一处,我不是少爷,你们不是下人,咱们是兄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胡阳说完,带着他那不足五十人的求死之士,向前一步步地踏去……

    ……

    "擂鼓!"赵奢高亢的声音响起。阏于之战,将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时刻。以三万正兵,五万辅兵,伤亡不足万的代价,战胜了十万素有虎师之称的秦军。

    "大将军,现在就追杀溃败的秦军吗?"一名都尉在赵奢的身边问道。

    "不,等大水过去,再追不迟!"

    "大将军好计谋,竟然轻易就破去了号称贯绝天下的秦军虎师啊!"身边的都尉兴奋地道。

    "是啊,大将军这阏于一战之后,只怕风头可与破齐时的乐后将军,火牛阵破燕军的田单齐名啊!"

    "田单算什么,我看大将军日后,可与孙膑并称与世!"其余的军官们,也都纷纷对大将军赵奢赞扬起来。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可算得上是胜利的结果。能把己方的伤亡降低到五百,就可称之为名将。现在赵军伤亡不到万人,却大败秦军,而且看目前的水势,秦军能逃回三万人,都已算是老天怜悯慈悲。摧敌十万,杀敌七万之上,自损却不到万人,简直是大胜,完胜!

    "这计谋是吕不韦想出来的。"赵奢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什么,是……吕不韦!"

    众军官虽然想到有此可能,却都不愿相信。但听大将军亲口说出,却不得不信。他们还尚未有所反应,就听赵奢沉声道:"水小了,准备全军冲锋,追击敌军!"

第155章: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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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军大营中的喊杀之声,擂鼓之声,越来越大。但胡阳与他的侍卫们,却是心无旁骛,充耳不闻,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和精神,已然全数集中在栅栏处,那小小的方寸之地。他们就这样坚持着,不急不躁,无喜无忧,稳步前行,仿佛能够持续到永远。

    漫天的沙尘沸沸扬扬,战鼓号角之声,不绝于耳。胡阳健硕的身影,从四下溃败而逃的秦军士兵中,缓缓行出,他已率众来到栅栏之前。

    数万秦国大军,已是被滚滚洪水,源源不断地吞噬而去。

    赵军大营中已经开始列队,先前因战斗而变得凌乱地阵形,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大营正面,二万名训练有素的赵军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已是开始缓行,犹如一幅画卷,缓缓向前方展开。周围的数万辅兵,也开始动了,五万名辅兵6续占据各个方向,他们在等待着洪水退去,大将军追敌的号令。

    虽然赵军尚未出正式的攻击,但那股强悍无匹的气势,已然笼罩了整个战场。

    赵奢看着眼前鼎盛的军容,心中那股豪迈之气越来越盛,他昂大笑道:"雄兵如此,天下谁能挡我大赵之威!"

    周围尉官们的眼中,有着同样的骄傲和自信,他们高声应道:"大赵天威,雄骑强兵,横扫**,谁与争锋!"

    "不错,今日一战,我大赵强兵,必将名震天下,何人敢来与我大赵争锋!"赵奢豪气冲天,他举起手中之剑,就要重重挥下。

    一旦他手中之剑前指,这数万的赵军精锐,就要同时投入战场,给予逃窜的秦军以最大的冲击。只是,在下一刻,他这一剑却停在了半空,许久多没有挥下去。

    "大将军,您"周围的尉官们,也是神情古怪地豁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栅栏处。

    "我没有看错了吧,竟然还有不奔逃,而向我营盘而来的秦人?秦军已败,却还有不忙着逃跑的么?"一个尉官口中喃喃的自语着。

    不仅仅是他不信,战场之上的每个赵军之人都无法相信,被大水淹灭数万大军的秦人,竟然仍有想要上前奋力搏杀的士兵。

    赵军大营的正面大开,无数的赵军士兵从大营之内蜂拥而出。

    赵军大营之前的栅栏处,秦军统帅胡阳,与营中高台之上的赵奢遥遥相望,二人都已知道对方是谁。看着面相狰狞的胡阳,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就此生啖了自己的神情。赵奢的眼中,却升起一丝鄙夷之色。胜负已分,摆出那副凶恶的样子,又有什么意义。

    胡阳望见赵奢面上的鄙夷之色,先一怔,随后他脑海中的一个念头,迅捷地转换着,脸上的肌肉也抽搐起来,扫了眼遍地的尸身,心中不停的诅咒着:"赵奢你很得意吗?你很鄙视我吗?不错,我是败,但却不是败在你赵军手里,不是败在你赵奢手下,而是败在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上。"他故意去忽略这所谓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是赵军的计谋,也是在赵军手里才形成的。他抬头狠狠地瞪了赵奢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们,高声叫道:"兄弟们,赵军冲来了,跟我杀赵人喽!"

    此时,无论是胡阳身后的侍卫,还是冲下山来的赵军士兵,都已经杀红了眼,想要分开,又是谈何容易。好在大将军威信甚隆,一声严令,虽是心有不甘,但那些赵军士兵,还是逐步撤出了与那几十个秦人疯子的战场。

    从看到胡阳等人的举动,赵奢就已明白他们求死的念头,所以他马上下达了不与之斗,而追击溃败秦军的命令。

    随着赵军正兵们的退出,辅兵们也步其后尘,转而围追堵截,那些零星而逃的秦军士兵。

    望着茫然的胡阳等人,赵奢冷哼一声,轻蔑地道:"这胡阳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人物,实在不知道秦王是不是喝醉了酒才派他领军。"

    "大将军,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军管狐疑地问道。

    "已然兵败,自然要留得有用之身,以便日后报仇血恨,但这胡阳却前来送死,不懂曲伸之道,如何可以为将!"

    望着秦军中更胡阳,赵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对于愚蠢地人,他向来不屑一顾。在他的心中向来以为,唯有最英勇最有智慧之人,才有资格成为将领,可以带领全军,在恶劣的环境下求得生存。有勇无谋者,永远只是马前之卒的匹夫行径。这是他的思想,也是赵阀兵家的一向论调。赵阀兵家之内,将门最为高贵,内门最为忠心,战门只是用来牺牲的棋子而已!只有吕不韦这种智勇双全之人,才能在阏于那等孤城之中,率领异国之兵,抵御住强敌的攻击。为大将者,当如吕不韦尔!

    赵奢一想到那年不足弱冠的少年,心里不尤暗中长叹一口气,吕不韦日后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但这却更令他深以为忧,唯一的缺撼就是,毕竟吕不韦的出身,并不是邯郸为的南部贵族之人。吕不韦无疑是现在大赵军系之杰出的一人,无论武功气度,计谋智慧,皆是上上之选。放眼大赵之内,不要说与之比肩,就是能及其一半的同龄之人,也是屈指可数。就算是自己那高傲凌人的儿子赵括,对之也是心服口服。十年之后,放眼天下,怕是唯有年不足五十,却已达到地境、地剑双重武道境界的秦国武安君白起,才可堪为其敌手。毕竟自己也好,廉颇、乐毅也罢,都已老矣。

    赵奢收回思绪,望着栅栏处被盾牌兵团团围住的胡阳,如此心性,为一勇士先锋尚可,但要将整个军队交托于其手中,实在是用将士性命开玩笑!一想到面前可笑的胡阳,赵奢又不由不联想到自己的儿子,他有朝一日为将,比起这胡阳,却又如何?想到这里,赵奢不由立时不寒而栗起来。

    "大将军,杀不杀?"

    "死了的胡阳一文不值,活着的中更却是价值不菲。"赵奢大声命令道:"生擒秦军中更胡阳!"

    恰逢此时,山丘之上,未被大水淹去的秦军零散士兵们,也都现了栅栏处的异样。见到那黑色的旗帜,所有的秦军士兵都是双目通红大人并没有舍弃他们而去。望着赵军大营之中,仍然不断涌出的赵军士兵,以及那千多匹的赵军骑兵,他们心知想要逃出去,已是难如登天。既然生还无望,那么就只有存那必死之心,想通了的秦军士兵们咬着牙,举起武器,奋不顾身地向中更胡阳处靠拢过去。

    赵军士兵们见到这些秦军不逃,反而奋力的迎了上来,纷纷心下大喜,都使出浑身解数,对其进行无情地击杀。

    双方都是以徒兵对步兵,但秦军兵种已是不成监制,在赵军弓箭兵与弩兵的不停点射下,秦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被射死于地。

    赵奢对山丘上的屠杀,已经失去了兴趣,他跨上战马,一马当先,高声喝道:"骑军,追敌!降者饶,逃者伤,抗者杀!"

    公孙鞅变法几十年来,秦军所出的领军统帅数不胜数。然而在所有人中,胡阳却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在拥兵数万,到最后却身先士卒,亲身搏杀的统领。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还存活着的秦军士兵,所需要的已不是他的统御与领导,而是他那一身过人的武勇。在他的率领下,山丘之上的秦军,不再是溃败而逃之军,而是那败而敢战的勇士。

    胡阳心中的懊恼愈旺盛,而此时挡在他面前的赵军士兵,自然而然的成了他泄怨气的最好对象。

    矛,向来是秦军高级军官中最为喜爱的长兵器,就如同赵军将领喜爱戈戟一般。胡阳手中长矛,幻出无数亮点,仿佛天上那闪烁地星辰,骤然间洒遍天穹。

    他再无半点保留,每一矛挥出,都凝聚了全身之力,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挑开刺穿。他整个人,就好比手中那锐利之极的长矛,硬生生地将周围的赵军盾牌兵逼退了数步。

    在他的身后不远之处,就是那杆象征着他,秦军中更身份地迎风招展的大旗。大旗之下,还剩下不到二十人的侍卫们,正舍生忘死的拚杀。他们的同伴已经失去了性命,他们用自己的热血和敌人的鲜血,浇红了那面代表胡家荣誉,鲜红欲滴的旗帜。

    胡阳看着自己的侍卫,在逐渐地减少,他的脸孔扭曲,峥嵘可怖。他的心在滴血,这些侍卫可不只是秦军士兵,更是自己胡家手里的精华,敢战之仆!

    胡阳咬紧了牙关,继续挥舞着长矛,在这一刻,他不再是秦军统帅,也不是大秦只是秦军一兵。他要用手中的武器,来捍卫西秦虎师的荣誉。

    赵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冲下山丘,向着溃逃的秦军追击,大赵闻名天下地骑兵,更是一马当先,掩杀而去。

    赵奢看也不看胡阳一眼,笔直地催马向前。带领着赵军的军官们,向正西前进,他的目标却是西面十里之外的——阏于城。

    ……

    在这太行山脉的无名山巅之上——

    "武安君,怎么样?秦军是不是如我所说溃败而去。"吕不韦朗声笑道。

    "呼……"长长的吐出了胸中浊气,白起苦笑道:"的确如此,吕不韦,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给我数万秦军将士报仇吗?"

    "武安君不会!"吕不韦抬望天,很是自信地说道。

    "哦?"白起先是疑惑,接着却是叹了口气,片刻之后,他自语道:"你的确很是了解老夫的品性,实为白起的知己之人!我很奇怪,为什么在万里大秦之地,却少有人如此了解于我。而是在赵国境内,先有赵括,后有你吕不韦,都是甚明老夫心意。"

    "因为在秦人眼里,你是西秦无敌的神话,名将武安君。但在我们眼里,你先是白起,而后才是秦人,当然也是一位站在武道巅峰上的名将君侯。"吕不韦淡笑着道。

    二人再次互望一眼,眼中再无丝毫真挚坦诚之意,取而代之的却是浓重的杀机。

    阴暗的天空,骤然之间变的明亮起来,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而至。

    下雪了!

    雪花无声地飘落,在没有温室效应的先秦时代,天气比之吕不韦重生前的东北气候,显得还要冷些。

    须臾,吕不韦和白起两人的身上,都已被融化的雪水浸得有些濡,手摸上去,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洁白的雪花落下,却无法掩盖两人间的萧杀,山巅的烈风搅得满天雪花,都摇曳着舞动起来。

    白起静静的站立于对面,面色变得苍白如雪。吕不韦猛然之间,既然有些看不清他,吕不韦的眼里只有着一个比雪更白、比风更遥远的人影。

    但吕不韦却清楚地知道,那就是白起,秦国第一名将,武安君白起!

    白起已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因为吕不韦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意和杀机,如同一座看不见的山峰,由白起处向他威压而来。

    吕不韦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猛地绷紧。到现在为止,除了对面的白起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给过他如此巨大的压力。

    等到他破除白起那虚幻地气势,看清了白起的脸时,他握向刀柄地手,却骤然停顿下来。

    白起那张本是平凡普通,而略显粗犷的脸孔,瞬间变得没有半点瑕疵,浓中见清的双眉下,眼睛亦如一对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里,显示出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令任何人,见之都要动容的狂暴之色,但又使人感到那狂暴,还有着一丝的难以捉摸。

    白起站在那里,统御千军的风范,顶尖高手的气派。令人望之而生畏,遥望而高不可攀。

    渊亭岳峙!

    这是高手的气势,也是顶尖高手的境界表现。白起的身高,虽然比起吕不韦来要矮上许多,但给他那胜刀似剑的目光扫过,吕不韦却生出自己要比其矮出数尺的感觉。

    白起仰望向天穹,淡然自若说道:"本来今日与你约战,我也只是存得切磋之心。虽然你害得我大秦虎师惨败,更间接杀戮了我数万的大秦子弟——"目光再落回吕不韦的脸上,冷声说道:"不过,我还是不会对你下杀手。因为战争是战争,武道是武道!靠武道之强,而雪战争之耻的事,我白起还做不出来!要报阏于大战之仇,也要等到他日,你我疆场对决之时!"

    吕不韦沉吟着道:"打败我,你确实有那能力,不过要杀了我,却没有那么的容易。这也是我为何敢来此应战的原因!"

    白起仰天长笑,望着面前的吕不韦,"说得好,你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的修为,并有如此的信心,的确是少年了得啊。"又微笑道:"对剑术,你可有什么领会和见解?"

    吕不韦思考一会,摇头苦笑着一拍腰上的蓝鳞逆水刀,"武安君,吕某用的是刀,并不是剑啊!这剑术就是剑术,和刀法没有什么共通之处吧。刀永远不是剑,它不会明白剑之所想;剑也不是刀,它也琢磨不透刀的意境;两者怎么可以浑为一谈。"

    听了吕不韦这有些飘渺之言,白起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对吕不韦说道:"你所言甚是,但是却漏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剑与刀,都是杀人的器物!"

    白起说罢,露出思索的神情,举步负手,踱步而行。经过吕不韦左侧,到吕不韦身后五步许处挺立不动,目光射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山下的战场,悠然说道:"我神州之地,古来就有剑仙的传说,可见杀人的器物,也有高低上下之分。如此说,你还认为刀可以比的上剑吗?"

    吕不韦叹道:"武安君看得如此透彻,又何必拘泥于剑之一术之上!"

    白起摇了摇头,沉声道:"道理虽是如此,但做起来却又是多么的艰难。改习一种兵器,比起从始修炼,还要艰难百倍。武道之上如此,人间之路也是一样!三心二意行事,终是难成正道,只会误入歧途,难得善终!"

    吕不韦听出白起借刀剑之说,在对自己进行劝慰。但他心里却不以为然,面上更没有一丝尴尬之色,依然平淡地道:"我却不同意武安君之言!远古之时,神人使用各种天地孕育之神器;上古之时,仙人使用修炼而来的仙器;之后,三皇五帝时,开始使用生铜器;现在我们却在使用熟铜器,不远的将来铁器,必然将取替现在的熟铜器。这就是变革,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吕不韦的目光,不由瞟向山下战场之上,"现在虽然秦赵之军,相互厮杀,但谁又能知道,千百年后,他们会不会为了同一信念,而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呢!"

    吕不韦实在是有感而,毕竟中国从秦之后,分分合合,征战厮杀二千多年。但面对外敌入侵之时,整个华夏民族都会团结一致,抵御外虏!

    吕不韦想到这里,却不尤不往更深处想去。如果有朝一日,外星的其他生命侵袭地球,人类是否会紧密团结,一同抵御外星生物呢?

    想到这个问题,吕不韦却卡住了。真的很难预料。毕竟世界各民族文化不同,而使得人类的品行和民族精神,也有着巨大的差异。全人类团结起来,实在不太可能,比起民族的凝聚力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第156章:突破

    今天更新晚了些,妖孽下午码字很无奈的睡着了,罪过啊——

    更新完,妖孽继续码字,争取一点前,再来一章!另——求票票,呵呵!

    听了吕不韦的变革之说,白起沉默许久,接着声音转柔,轻轻说道:"自上古仙人离去之后,天下优秀的修炼者和剑客,数量都在不断在减少,究其因由,就是虽得其法,却不懂其精髓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要想另外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出来,却又是谈何容易!"

    吕不韦不以为然的说道:"现今世间流传的吸纳天地灵气之法,从何而来?还不是当初的仙人借鉴神人之法,创造而出。剑术更是在仙人之后出现的提升人体实力之法,不也是靠人创造出来的嘛!"

    白起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般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吕不韦的目光,神情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仙人和剑仙,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我们这些后人可以比拟的!"

    吕不韦愕然道:"怎么就不能相比呢?成仙之前,他们与你我,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白起傲然说道:"怎么没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寿命之上。当年天地灵气要比现在充盈百倍,人的生命均在百年以上,可现在呢,七十就已称古稀之年,可见在生命这一点上,我们就已比先人少了过半。"

    吕不韦听到白起的话,心惊不已。难怪上古仙人之后,很难有人再次成仙,原来是受到环境的制约。就像后世之人,想要沟通天地,都很是艰难一般。看来这灵气的稠密与稀薄,对于人类来讲,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接着吕不韦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灵气稀薄,但却并不是消失。寿命虽断,但却并不是弹指一挥间。有着一丝希望,就要行那百倍的努力。事情还没有试过,自己就先否决了可能性,判断出了结果,怎么还会进步!"

    白起听了吕不韦所言,眉头一挑,"铮"的一声,那把挂在腰中的剑,像活过来般出吟音。竟从剑鞘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剑柄拔出来全无分别,看得吕不韦心中直冒寒气。

    要说隔空虚抓的本事,吕不韦也完全可以作到,但抓都不抓,就能御物的本事,完全已近神奇,吕不韦却是万万无此能力的。秋水长剑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白起往横斜伸的左手掌握之中。

    奇变突至——

    吕不韦感到就在秋水长剑,落入白起掌握的一刻。白起的人和剑,合成了一个秘不可割,浑然一体的微妙状态,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其中玄妙难喻。

    白起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吕不韦。

    吕不韦感到身体内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地剑地境双修高手的观察。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被看通看透,犹如赤身**,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一般。

    就在白起握剑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剑气,以白起为中心向吕不韦迫来,周围三丈之内的雪花,也随着他这一剑在手,而凝结于空中。

    吕不韦必须运起内力与恒力,才能堪堪抵抗得住。面对如此恐怖的对手,吕不韦不得不强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如此厉害的修为,若非是亲眼目睹,而是由他人说给吕不韦听,吕不韦也是绝难相信这是真实。

    白起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所谓的变革,老夫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却在西地沙漠,领会出自然之力。"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同时钻出涌起,随他坚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剑气和漫天飞雪,向着吕不韦卷来。

    "锵"!吕不韦适时掣出蓝鳞逆水刀,却见白起的秋水长剑,已是破空而至。

    妙象纷呈的剑势,在三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白起的心境,用剑意淋漓地挥洒出来。

    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吕不韦心里想出的应对之法变成败笔之作,吕不韦面对白起这霸道无匹的一剑,竟然生出毫无反抗之力的颓丧感觉。

    用剑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距离如今天下已知的所谓剑客的最高境界——天剑,只怕也是差之毫厘。

    白起的剑势不住变化,他脚下的步法也是随之生变。

    现在困境中的吕不韦,甚至都无法捉摸,白起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吕不韦反而激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斗志。我已是两世为人,更在大秦虎师的疯狂攻城之下,厮杀过月许时日,我还怕得什么!

    吕不韦一对精眸,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坚毅之色,眨也不眨,只是注视着对面攻来的白起。

    白起之剑距离吕不韦,不足二尺之时,剑气狂涌而至的刹那,吕不韦正确把握住白起目光中,略微的变化。冷喝一声,往前抢出,蓝鳞逆水刀疾迎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不复还之势!

    铛——

    刀剑交击声中,吕不韦闷哼一声,连人带刀被白起的秋水长剑,扫得跄踉跌退三步,但也总算是封死了白起所有的后着变化。

    看着脸上失去红润之色的吕不韦,白起剑锋遥指,比自己年纪小了一半还多的对手,并没有乘势追击之意,反而仰天长笑说道:"你果然了得,心神竟能坚韧至斯,实我老夫生平罕见之毅者!想要破我这自然之法,幻化而成的一剑,只有冒死硬拚一途!也只有舍命一博的勇气,才会有保命的机会。换成贪生怕死之人,必因看不破其中的诸多变化,但采取守势或试图躲避,那就会招来杀身之境。"

    吕不韦气血本是不住的翻滚,但幸好体内的恒力运转三两呼吸间,却已是平服吕不韦体内的震荡。

    吕不韦脸色恢复正常,摇头道:"其实我根本看不破武安君您,所谓的那剑势变化!更没有把自己置身于死地的愚蠢想法,我只是现武安君您剑近之时,眼里那丝细微的变化,所以才肯定了您出剑的位置,敢于挡格!"

    白起一愣,随既醒悟过来,微笑着点头道:"多谢!难怪我总是感觉,已是触摸到了天剑境界的门槛,但却总是不能突破。原来它早已是在眼前,却是我自己从未留意。虽然我的每招每式,均是神意交融,但距离真正的随心所欲,却还存在这一差距。吕不韦,多谢你的提点!看我这一剑!"

    吕不韦先是听到白起谢自己,心里稍安了不少,但后一听,他还想用自己试招,恨不得心叫救命!

    直到此刻,吕不韦虽然血气已是平复,但手臂却还是酸麻不堪,心知自己与面前的白起比起来,确实逊于对方不止一筹。而从刚才白起那一剑推之,他可肯定白起确无杀他之心,但却有着伤其之意。

    这白起被自己提醒后的一剑,挡不过很可能就要应剑身亡。毕竟才有所领会地白起,恐怕他自己现在都控制不了那新的剑意。幸好吕不韦的心志还算坚毅,绝不会因自问及不及对方,而失去斗志和信心,他冷哼一声,竟然打算主动出击。

    白起踏前一步,出‘噗‘的一声,整座山峰之上,竟微微摇晃一下,纷落的雪花,更是向四下斜飞疾射而去。随后他步法向前,一剑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破掉吕不韦所有刀招的变化。

    吕不韦感到,白起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有大巧若拙,化腐朽为神奇之意,除去硬挡强格一途,再无他法可破。

    铮——

    吕不韦又被劈退三步之远。

    白起剑锋触地,面现喜色,斜看吕不韦道:"吕兄弟,你看我这一剑如何?"

    吕不韦暗中调动内力恒力一起调息,却依然强笑着点头道:"千变万化,隐含在一个变化之中,这一剑的微妙处,比起刚刚那一剑,更是强上三分!"

    白起点了点头,叹道;"我也是深有同感,你的三言两语,令老哥我获益良多啊!"

    白起对吕不韦称的改变,完全是不经意之事,也只有这种醉心武道之人,才会放下国与国之间的仇恨,洒脱地与敌军之将,兄弟相称。

    吕不韦哈哈一笑,蓝鳞逆水刀迅疾劈出,登时风雷并,刀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融而为一,本身便是个令人难以琢磨的矛盾之式。

    "好!"白起大喝一声,锐目之中更是亮起异采,对于吕不韦的这一刀,他很是钦佩。

    很显然吕不韦在连续接下自己两剑之后,境界上,也是有所突破。白起不由对吕不韦更是赞赏十分,但他手中的秋水长剑,却毫不犹豫地往前急桃地变化九次,正中吕不韦的蓝鳞逆水刀刀锋之上。

    吕不韦对自己在战斗中,领悟出的这一刀招,信心十足。却不想会被白起,轻易破去,他不得不对白起的实力心服口服起来。这就是境界与阶段上的差距啊!吕不韦深知,自己如果与白起站在同一境界阶段之上,自己这巅峰之作的一刀,白起必然不可破去!

    白起接下吕不韦这新创刀招之后,气势更是不住地膨湃增强,令吕不韦的压力大增,如同被人把手足缚住一般难受,用不出平时半层地实力。

    呛——

    两人乍分倏合,转眼刀剑交击十余下之多。

    白起的每一剑,均似是简单朴拙,但身在局中的吕不韦,却是深深的知道,对方剑起剑落间,实则蕴藏着千变万化,令人根本无法掌握其确切地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穷于应付。

    当白起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第十三剑出之时,吕不韦体内的内力与恒力,却已是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

    在白起无可抗衡、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之下,吕不韦就如同是在惊涛骇浪,暴雨狂风的洪水中挣扎求存,只恨这一刻自己已是筋疲力尽,吕不韦趁尚有少许余力,蓦地一个旋身,蓝鳞逆水刀猛扫白起长剑之上。

    铛——

    这一招犹如羚羊挂角,妙到极至。就在旋身之时,吕不韦借旋转之力,飘雪般逸出白起的剑势,所笼罩的范围。然后再转而投往白起剑势最盛之处。

    以白起之能,亦被迫要硬架吕不韦的这一刀。一出一入,刀招仿佛天马行空,又似浑然天成。交战至今,吕不韦尚是次争取回,这稍许的主动。

    铛!铛!铛——

    就趁这刹那间的时间,吕不韦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白起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地三刀。

    其实在吕不韦挥无出第一刀时,体内之力,就已是衰竭。

    但奇怪的却是,那本是悬于吕不韦丹田之上的漆黑恒力,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而且还有着丝丝乳白色的东西,滴落在丹田下水色的内力之上。被这乳白色所渲染地透明水色的内力,轰然之间,转化为雪花般的洁白晶莹之色。

    丹田处的变化,却使吕不韦有了出第二刀的力量。

    但第二刀挥出之后,丹田内的变化又起。上面黑亮地恒力与下面晶莹地恒力,竟然开始同时剧增,并碰撞到了一起。

    吕不韦很想收招停下,但这三刀却是浑然一体,根本停都停不下来。

    丹田内变异了的内力与恒力终于碰撞到了一起,生出强大无匹的浩瀚之势,充满吕不韦整个丹田之内。

    白起凝神挡下吕不韦的惊天三刀,哈哈长笑着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打得这么痛快!"

    三刀过后,吕不韦丹田处已是混乱不堪,力气更是无已为继,此时白起一剑刺来,正中蓝鳞逆水刀的刃侧,把他连人带刀劈得往后抛跌,直接飞出数丈之远,坐倒于悬崖边的地上。

    噗——

    吕不韦终于忍受不住,喷出漫天鲜血。随后也没有时间去理会白起,盘膝于地,开始运功起来。

    丹田内的恒力与内力,早已搅扰到一起,一丝丝一条条,紧密地切合到一处,要不是那黑亮与晶莹的本质区别,吕不韦几乎都要分辨不出哪些是恒力,哪些是内力。

    完了,这可能就是丹田被破吧?难道我与白起的一番拼斗,耗力太强,丹田内的力量枯竭,而导致得这一结果?我……我死得岂不是很冤枉!

    吕不韦正以为自己必死之时,白起疑惑的声音却传入耳中,"怎么可能?打着打着,竟然能突破阶段?真是个怪胎。"

    突破?难道我这是突破?

    按照境界阶段划分,吕不韦现在是在地境聚液顶级状态,要说突破确实很有可能。

    但这突破的时候和契机,也太让人不可琢磨了吧,而且结丹的情况也不该是如此啊。难道是因为,自己体内比别人多了那恒力的缘故?所以结丹的情况与他人有异!

    想到这里,吕不韦忙收敛心神,认真的观察起丹田内的动向。浑搅在一起的黑白两色液体,把吕不韦的丹田涨到了极限,并且已经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

    ……

    阏于城外——

    山丘之上,喊杀之声震耳欲聋,胡阳带领着聚拢起来的三百多秦军士兵,向着赵军大营冲去。由于人数的悬殊差距,他自然是无法扭转大局,但作一次中流击楫之事,却是正合时宜。

    天空中飘落下来的晶莹雪花,已经变成了松软的小雪片,三万余人的秦军溃兵,四下奔逃着。他们身后,是衔尾追击而上,力求取得最大战果的赵军士兵。

    大水退去,但天却降起了大雪。先前被水过了一遍的土地,再被冷气一冻,变得逐渐坚硬了起来。而飘然落下的大雪,更是搅在水与土之间,形成了冰冷溜滑的冻地。这对于溃败后,勤于奔命的秦军士兵来说,无疑是个噩耗。但幸好,追击他们的赵军士兵,和他们处与同样的自然环境之下。逃的卖力,追的拼命,在四野之下,形成了一副美丽而耐人寻味地画卷。

    秦军虎师所积累的名声非同小可,若是做那困兽之斗,赵军士兵势必会损伤惨重。无论赵奢,还是吕不韦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大水袭之,秦军毕竟为水所冲,大军败去之后,士气必然低沉;何况人在逃生之际,抵抗意识也是最为薄弱,正是全力追杀的最好时机。

    吕不韦与赵奢,自然都对这个道理看得透彻,所以当初吕不韦说出自己一月时间之内,可破秦军的具体计划之时,赵奢眼里光芒闪烁,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

    赵奢并没有亲自指挥着大军,去追击溃逃的秦军,他现在急的是想要吕不韦的安危如何。所以他率领着骑兵,向着阏于城而去。

    但他并不知道,现在吕不韦却并不在阏于城中,而是位于太行山脉一处山巅之上,正于大秦第一名将白起,进行着武道上的切磋和探讨。

    滑溜溜的地面,秦军逃起来很困难,但追击他们的赵军度,却也不快。但区别还是有的,那就是秦军几乎各个都被水多少淋了一些,有的更是被水淹去,而挣扎着逃出来的。所以他们的衣服都很潮湿,天已降雪,而且看天色,这雪还越下越大,恐怕一天之内,都不会停下来。秦军士兵开始逃的还停欢,但随着时间的推迟,却开始渐渐的缓了下来。

    太冷了!衣服已经被冻得**,浑身上下也都快要僵硬了。

    后面追击的赵军士兵,虽然大部分都不明白,为何奔逃着的秦兵,突然之间度会缩水如此之多,但这个事实却已是摆在他们的面前,敌人逃的慢,就给了自己杀敌立功的机会。想到这里,奔跑在前的赵军,纷纷眼亮了起来,手里的武器,更是不停向着前面缓下来的秦兵背上刺去。

第157章:风沙折翼六诀

    终于完成,睡觉,下午以后起来继续码字!

    此时,所能的赵军士兵,都希望自己可以跑的更快一些,这样也好多杀伤一些秦军士兵。虽然现在无法直接面对面与他们战斗,但这单方面的屠杀,却让他们更加的兴奋。

    被追得无奈的秦军士兵,数量已是越来越少,既然逃不掉,就只有拼命这一条路可走了。这样,起码死的时候,伤口会在身体前面,而不是在背后。背后被攻击而死,向来都是秦军中的耻辱之人。只有逃跑的懦夫,伤口才会在背上。

    大秦军队,才是天下第一军!

    是秦军乃至秦人,所引以为傲的虎师,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的恶战,方才博得今日显赫声名。他们如果再这样逃下去,日后就算能活着回归秦地,也必会在同僚面前,成为被嘲笑的目标,再也难以抬得起头来。

    想到这些,逃亡的秦军士兵们,不由都深深后悔起来。自己一味的奔逃,虽然可能会活下来,但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比起轰轰烈烈地战死,那个更为适合秦军士兵的身份呢?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逃掉的可能性实在太过微小,这样逃下加的得不偿失!

    "兄弟们,别跑了!跑也难逃一死,就算不死,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们和这些赵人拼了!"

    一名官大夫悲壮地喊完话,转头,向身后不足百步的赵军士兵迎了上去。周围逃亡的士兵,愣了片刻,也都咬着牙,纷纷转头冲去。

    二支在战国历史上,盛名不相上下的军队,终于再次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无数身体疲劳,身上冻的僵地秦军士兵,在与赵军乍一接触间,就被赵军战车强大的冲击力,撞的人仰马翻。在数量如此众多,并有战车配合的赵军面前,众多地秦军士兵的生命,被彻底永远地终结。面对冲击起来的战车,无人能够在其之下,求存偷生。

    "大赵军威!"李牧带着剩下不足两百人,在阏于城监守了近月的赵军士兵,骤然大吼一声,响亮的声音传遍了阏于城外。

    他身后不足两百的悍卒,同时大声吼了出来:"战无不胜!"

    所有四下追击秦军溃兵的赵军士兵,见到这支装备已经破烂不堪,满身血污的军队时,却仿佛突然之间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兴奋的高叫起来。

    李牧带着这支剩下不足两百人的敢死队,向着周围的赵军士兵们,讨要着食物。

    被讨要的赵军士兵,都迅的把自己身上的肉干和面饼,恭敬万分地双手高举过头,递给李牧和他带领的士兵们。并且主动的解下水囊,同样恭敬地送上。

    被讨要食物的赵军士兵,对于他们的讨要没有一丝不满,更不会有半点嘲笑的想法。因为他们都很知道,这两百来人的袍泽,经历了多么艰难的一月时光。伤亡惨重不说,补给也是断绝,他们能坚守一个月的时间,需要的坚韧信念,堪称是赵军之冠!

    阏于之战的胜利,靠得就是他们这惊人的毅力。赵军士兵们满怀歉意地望着李牧等人,现在他们只恨自己,没有带着热气腾腾地食物,来让这些为了战斗的最后胜利,而经历了九死一生磨难的袍泽兄弟,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

    一队骑兵经过,那带兵尉望着聚在一处,而没有去追击秦军溃兵的赵军士兵,带队纵马到了近前。一见是李牧等衣甲破烂,浑身污垢血枷的敢死军,真在捧着食物狼吞虎咽。带兵尉忙跳下战马,迎了过去,对身边的骑兵吩咐道:"你们马上回大营,取些热的肉羹和酒过来,给李都尉他们食用!"

    李牧听了,却摇头摆手,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又喝了几口冰冷地水,才道:"不用了,我们三天没吃东西,身上力气不即,现在好多了!我们还要追击秦军,耽搁不得!"

    那带兵尉一愣,忙道:"你们已经辛苦了月余时间,李都尉还是带人先歇息下吧,追击秦军的任务,就交给我们来完成吧。"

    李牧坚决地摇头,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地阏于城,"我的弟兄们都在看着我们,等着我们给他们报仇血恨呢,我们不能让他们死了,还合不上眼!"

    李牧说完,一拔腰上的剑,对着他身边,那不足两百人的残军道:"给死去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冲啊!"

    "报仇,冲!"不到两百的人数,却会让人升出千军万马般的错觉。

    下一刻,李牧残军,手中的兵刃,恶狠狠地向秦军士兵刺去。兵器折了,他们用拳头,用牙齿,用一切可以伤害对手的方式进行着战斗,以期对亡去者的安慰。

    他们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他们的心中唯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为亡故地袍泽雪恨。

    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了!

    这句粗鄙不堪的话,是他们这一个月之得最多的!现在他说的最多的却是——杀一个祭嗣,杀两个诰天!

    周围的赵军士兵,都被这支伤亡几乎待尽的敢死队所感动,勇猛十倍的向秦军溃兵攻去。

    那千多顽抗的秦军溃兵,很快就被四面迎来的赵军杀了个干净。

    山丘上的胡阳身边,已只剩下了三名士兵,却也都已是伤痕累累。胡阳悲壮地对天吼道:"苍天啊,为何不佑我秦军虎师!"说完,挥剑在自己的颈上划过。剩下的三名秦军士兵,也都纷纷效仿着胡阳,自尽而死。

    胡阳死了,死的很是悲壮。

    苍天也回答了他的问题,却不是用语言,而是用满天的飞雪。雪下的更下更急,三丈之外,只能模糊地见到前面的景物。这对逃去的王进等人,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事。追击的赵军,望着漫天飞雪,只能无奈的停下对溃军的追杀,纷纷返回大营。

    持续了近四个月的阏于之战,终于结束了!

    秦军围困阏于近四月,赵军参与守城二十九天,赵国大军从邯郸城出三十里即止,屯驻二十八天,一昼夜急行军,抢占上党郡十七城,于阏于城外,制高点山丘之上结营,居高临下,利用漳水之势大败秦军。

    战争已经结束了。

    同时结束的还有,秦军步战虎师,天下第一的神话!

    战争的结束,却并不是一切的终结。起码在太行山脉的某处山巅之上,吕不韦的战斗还没有完结!

    ……

    体内,恒力与内力的混合体,转得越来越到已经分辨不出,它是在旋转,还是静止!

    吕不韦对自己丹田内的情况,担忧万分。因为他很怕,丹田内的那混合体,突然之间膨胀出丹田之外,更怕它爆炸与丹田之内。这两种情况一旦生,吕不韦都将会面临必死之局无疑。

    正吕不韦担忧不止之时,丹田内的混合体,却猛的憷停不动,并迅收缩起来,爆出吕不韦前所未见的新能量。

    这些异种能量形成后,竟然在丹田之内,自主地锤炼着丹田,这让吕不韦的丹田感觉无比的灼烧!

    一般的修炼之人结丹,是直接压缩丹田内的内力之液,然后吸收能量使其凝结。吕不韦目前的情况,却与此完全不同。他体内的这混合了内力与恒力的新能量,现在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这异种能量不受他的控制,自然就无法进行炼化。吕不韦无奈,只能看着这异种能量,自主的炼化起自己的丹田。

    这异种能量,无疑是最为精纯地能量,比起恒力的莫测与内力的浩瀚,都要强大数倍。经过异种能量地淬炼,吕不韦的丹田,要比过去强横百倍!吕不韦很有信心,现在就算是自己的丹田,被利器直接攻击,也不可能直接刺破自己被异种能量淬炼过的丹田。

    丹田越坚实,是不是所能承受地能量就越多,承受能量的种类就越强呢!

    吕不韦丹田内的混搅液体,在其中央位置形成这新的异种能量,并淬炼吕不韦丹田许久之后,却又开始了不断地旋转。以那异种能量为中心,形成一个旋涡。一圈圈的旋涡,颜色竟然再次的清晰分明起来,一圈黑,一圈白。

    吕不韦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圈圈地旋涡,都蕴涵着强大的能量。这能量既不是修行者的内力,也不是那神秘的恒力,而是属于那新形成的异种能量之力。丹田中央地那异种能量,在焕出一点星辰般地金色光芒后,凝结成一点银色的小圆珠。在小圆珠凝结之后,旋涡开始一点点的压缩,并由内向外,一点点的凝结起来。

    直到旋涡全部凝结后,吕不韦才现,自己的丹田内竟然已经结纳成丹。

    但这所结之丹,却与修行者的内丹大有区别,并不是那白色的内丹,而是黑白相间的变异之丹。虽然其中心处的银色小圆珠,已是被内丹层层包裹。但吕不韦却知道,那银色的小圆珠,才是能量的核心与关键之所在。

    吕不韦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遍白茫茫,吕不韦下意识的一晃脑袋,头上的积雪才纷纷散落下来。

    吕不韦抬头向天上望见已是夜晚,大块的雪花,密集地落下。本应是洁白的雪花,却在通红的天空中衬托下,诡异地被照映成了灰色。

    "竟然结丹了?"

    吕不韦望向诧异地白起,淡笑着跳起身来,身上厚厚的积雪纷纷落下。

    "能够结丹,还要多谢武安君才是!"

    白起哈哈笑着站起,他的身体周围,一点雪都没有,所有接近他的雪花,都被他体内散出的威猛气息,逼得绕道而去。

    "结丹好,这样打起来才过瘾!这次切磋,让老夫终于领悟到天剑的门径,你也有所突破,实在是两全其美之事。来,我们再来打过!"

    白起的剑法因为成于沙漠之中,所以蕴涵着沙漠中风暴的彪悍之势,使吕不韦在先前的战斗中,连一线调息的时间都难以争取。遇上这样的敌手,只能与他比拚谁的劲力更悠长,更霸道!

    现在的吕不韦,虽然已是达到了地境最高的结丹阶段,但比起拳头大的丹田,指甲大的内丹却实在太过渺小。虽然自己这新得到的异种能量很是强大,但要是比起深厚来,却显然还是远远不及,白起这马上就要突破地境,达到天境丹破成形的高手。

    先前吕不韦败而不倒,反而突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习得绝学《帝尧训龙功》,加上佛门的《益寿阴阳法》,这两大玄之又玄,奇上加奇的绝世神功。纵使火候及不上白起,但要比起功法的正宗来,秦阀兵家那残存的修炼之法,又怎么比的了上古的《帝尧训龙功》。

    想到功法上的区别,吕不韦的脑际灵光一闪。

    白起的声音却传来道:"今次若你能挡过老夫哥我的六十剑,老哥我必然也将突破地境的束缚,达到天境。老哥我能不能突破,就全靠你了!"

    吕不韦心中唤娘,适才一战只不过三十来剑,就劈得自己艰难抵挡。现在再来六十剑,岂不是连抵挡的机会都欠奉?

    但两世为人的吕不韦,心志坚韧大于常人,不然也不能带领联军,苦守阏于城近月而不失!事情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打过再说就是了!

    吕不韦弹起身来,却见白起挺身而立,右手抓着剑鞘,左手正缓缓把长剑拔出鞘来。

    先前吕不韦只是忙于应付白起的攻击,并没有注意他的秋水般的长剑。但现在功聚双目,定神瞧去,却见白起的剑,剑体薄如蝉翼,如同羽毛般轻柔灵巧,还渗出红晶晶的莹芒,锋利之处一目了然,若非亲眼所见,吕不韦定然不敢相信竟会有此宝刃。

    白起见吕不韦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剑上来回巡迳,柔声道:"此剑名折翼,是南离火蛾之翼而成,我凭此剑,在大漠之中创出‘风沙折翼六诀‘,每诀十剑,共六十剑。剑下无情,你可要小心啦!"

    难怪这剑能挡住蓝鳞逆水刀的锋利,原来也是采用妖兽器官,铸造而成。

    锵——

    吕不韦掣出蓝鳞逆水刀,全力禀入,立时刀上蓝芒大盛,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淡说道:"来吧,让我见识下这大漠之地,领会的剑法,有何过人之处!"

    白起的目光离开折翼宝刃,朝吕不韦瞧去,却哑然失笑道:"吕小兄弟,你还真是直白,不怕我御不住剑势,而要了你的性命?"

    吕不韦哈哈笑道:"杀伐果断地武安君,怎么也如此罗嗦起来了?"

    白起微一错愕,审视吕不韦好半晌后,讶道:"你若身死此地,还谈什么变革之术,你就算不怕死,这么在比斗中死去,却是毫无意义。"

    吕不韦洒然耸肩道:"六十剑而已!不怕告诉武安君,先前我未突破之时,都能接你三十多剑,现在我已突破达到地境之巅的结丹阶段。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能在六十剑内宰掉我!"

    白起把剑鞘随意抛开,左手扬剑,仰天笑道:"好!好个吕不韦,好个豪气干云的吕不韦!

    有过前车之鉴,吕不韦再不敢让白起主攻。当然面对如此可怕的大敌,他也不敢贸然进击,当下提刀迫去,双目紧盯白起。庞大的刀气,立时朝白起涌去,寒气漫天,飞雪纷纷飙射向前。

    白起双目闪过讶色,点头称许道:"难怪吕小兄弟口出狂言,原来不但达到地境结丹阶段,而且还对势有所领悟,的确是非常难得的人才。"

    吕不韦倏地抢前,挥刀猛扫,刀化蓝芒,疾取白起胸口,凌厉如电闪雷鸣。

    白起不动如山,瞧着蓝鳞逆水刀尚差尺许,就往胸胁扫至时。才略往后移,手中折翼宝刃,化作千百道卷带着火色的剑芒,把吕不韦连人带刀笼罩其中。剑法精妙绝伦,令人难以相信。

    吕不韦心知不妙,更知迅快飘忽至此的剑法,根本是无法捉摸,无从掌握。

    剑风呼啸之声,在吕不韦四面八方响起,吕不韦猛一咬牙,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急时刻,纯凭直觉去揣测白起杀气所在,于杀气最盛处,化繁为简,身随剑刀走,一刀劈去。

    叮——

    一声清响后,蓝芒与红芒不断交击。吕不韦连挡白起接踵而来,有若飞沙走石,狂虐霸道的连续九剑,杀得他汗流浃背,差点弃刀逃亡。

    两人倏地分开,吕不韦横刀于胸而立,暗自调息,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起从容不迫的抚剑笑道:"你的内力怎么如此之强,我若不是全力催动内力,只怕都要吃了你小子的亏!"

    吕不韦苦笑道:"武安君可别恭维我,我这所结之丹,异于常人。内力,也再不是修炼者的内力,而是新的一种……混沌之力!"

    这混沌之力,是吕不韦自己新起的名字。毕竟这不黑不白,错乱交杂的厉害能量,不是内力,也不是恒力;所以吕不韦就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白起长叹道:"这应该就是你变革的结果吧?的确很强,如果我只是修炼者,或者只是剑客,与你同等实力之下,必然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力量太过强悍绵长!刚刚是我风沙折翼第一诀——风沙起!"

    吕不韦听白起真心实意的称赞自己的混沌之力,当下信心大幅增强,微笑说道:"还好突破后的不韦,没有让武安君失望!第二诀又是什么名堂?"

第158章:静候佳音

    阏于之战已经结束,战场上逐渐平静下来,很的尸体和鲜血,就都被大雪所掩盖的彻彻底底,无迹可寻。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从未生过一般,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战争实在数不胜数,微不足道。

    吕不韦还没有消息吗?赵奢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忧虑。

    帅帐内的赵**官纷纷摇头,却又不敢辩解,一言不。

    赵大将军,我阏于城中存活下来之人,都已是去了吕哥儿与白起决斗的山峰附近。但由于此山太过陡峭,而且现在大雪突降,更是难行!依本君看,没有地境实力之人,根本不可能攀得上此山之巅。阏于君在一旁摇头劝解道。

    赵奢虽然还是对此不满,但却不能拨了人家韩国君侯的面子,脸色逐渐转缓,问道:山峰之下,驻扎过去多少人马?

    弓兵弩手都已调配过去,骑兵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也都已经出。荆无命上前,立即回禀道。

    这样,再掉三千人过去,就算白起突破地境地剑,达到天境天剑的地步。只要吕不韦有什么长短,本大将军也只好用无数士兵,把他给留在太行山上!赵奢依然有些不放心,又再次的吩咐道。如此优势兵力之下,别境地剑颠峰高手,就算是天境天剑颠峰,只怕也要被这上万的精锐士兵,给活活耗尽内力而死。

    是!荆无命双手抱拳,重重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片刻之后,训练有素的三千赵军精锐正兵,就在荆无命的带领下,踏上了阻挡白起之路。

    看着远去的军队,赵奢突然问道:胡阳怎么样了?

    一名军官躬身道;力战最后,自尽而亡。

    轻轻地一点头,赵奢叹道:可惜了——要是能生擒此人,这一战就更加的完美了!

    周围之人皆是低下头去,对这番话不置可否。

    他的尸身要收殓好了,带回邯郸呈于大王。赵奢淡然说道。

    是!众军官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

    白起悠闲地,看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剑刺往吕不韦。

    这重不足三斤称的折翼之剑,在白起手中使来,却像是重逾千钧,招式沉稳大气,如同沙漠风暴将至一般,给人无穷压力。

    别无选择之下,吕不韦忙掣蓝鳞逆水刀,运刀挡格。蓝鳞逆水刀随白起的折翼剑,自然而然地变化改向。

    铛——

    刀剑相触,凝定半空。庞大无匹的劲力,透过蓝鳞逆水刀袭来,吕不韦忙加提内混沌之力抗衡,才算勉强化解掉,白起这第一轮的劲力。

    白起露出一丝笑意,一边不住催内力往吕不韦攻去,一边淡淡笑道:吕小兄弟,能否从这一剑中,看出些玄虚?

    吕不韦正力抗他入侵的劲力,只觉白起的剑愈来愈沉重,随时可把他连人带刀压个粉碎,闻言辛苦的道:这一剑运轻趋重,招式简单,但却给人压迫之感!

    白起猛一振腕,硬把吕不韦推得跌退三步,两人分开。

    吕不韦只觉身体冷风袭来,回头望去,心叫谢天谢地!再退上半尺,就要从这山巅之上,坠下峰去。

    吕不韦长嘘口气,才摆开阵势,准备应付白起的第二剑。

    白起却已是双手持剑,在皑皑白雪的照射下,全身衣衫无风自拂,状如天神般卓立天地间,神情欣悦的道:刚才的一剑,是第二诀——风暴引的起手势,纵使大赵邯郸的第一剑客安全勐亲临,也决不敢硬接这一剑,吕小兄弟却挥洒自如的挡下。我白起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你专心练剑,三年之后,必定会成为天下第一流的剑客。

    吕不韦苦笑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吕某喜欢地是什么都参,什么都二,不求精专,只求博杂!

    白起摇头道:不专心一致,怎可成就大事!天下成就高者,皆是心无杂念,专心求成。你如此博杂,只怕到最后也将一事无成!

    白起虽然一直在说话,但他身周的气势却是有增无减,天空中落下的雪花,竟然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道通向天空的旋风,把吕不韦压得透不过气来。

    吕不韦剧震,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理念道:我却不苟同武安君的说法!专一可成一事,博杂却可成就百事。我专,也只专于一念,却不会去专于心。

    白起仰天笑道:你这小子的论调与众不同,等你真有成就大业的一天,却也可自成一家,列入诸多子百家之中!

    这话说地……还却是真知灼见啊!你咋就知道咱吕不韦,有成家立宗的一天呢!看来历史对白起的评价,实在是有失公允啊!这武安君怎是一冷酷屠夫之人,简直就是个智慧群的绝代大剑客!

    吕不韦苦笑道:杂对于他人来说,或许是难成大气。但对于真正为天下着想之人来说,却是必行之道。儒家教民,兵家卫民,道家布民,农家齐民,法家律民,医家疗民,墨家持官,名家教化外邦,纵横为国谋利,阴阳为国谋惠,小说为国谋舆。采百家,而兴国之百业,这才是正道,王道,民道,苍生之道!

    白起听了吕不韦的感慨之言,沉默下来,良久沉声道:这是天下大事,与修炼无关,老夫与你不谈天下,只寻武道!

    吕不韦一愕,却知自己的一番话,都已进入了白起的内心深处,故意好奇的问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天下大事都是如此,武技一道自然也应如此,才可更加扬广大!

    白起双目电芒激盛,的道:老夫一生只有专,不求杂!

    吕不韦却哧声笑道:武安君自欺欺人了吧!你要求的是专,怎么会剑修两无误,并驾齐驱都达地境颠峰呢!

    吕不韦说完,手中蓝鳞逆水刀突化蓝芒,直取白起。

    白起本在狐疑,见到吕不韦一刀袭来,却突然目露笑意,随手挥剑,从容潇洒。配合他如山般壮硕的体型,说不尽的霸道大气。虽说是随意的一剑,但吕不韦却感到无论自己刀势如何变化,位置角度如何改动,最后都会被白起的这一剑挡个正着。更知绝不可后退避开,因为自己一退,不说后面的悬崖,就算是白起的剑意,也必将像崩堤的大水,从缺口狂涌,将自己尽数淹没。

    呛——

    白起的折翼宝刃,竟生出庞大的吸力,将吕不韦的蓝鳞逆水刀牢牢吸实。

    刀剑相抵,四目交投。白起摇头叹道:刚刚的瞬间,你的确达到了乱我心意之策。但这只是武道上的比拼,并不是战场上的行军作战,计谋没有用处,要靠手上真正的实力才行!

    锵——

    剑气潮涌,吕不韦整个人被抛跌开去,他快的折身,向前跃起,才算是摆脱了跌落悬崖的下场。白起挺剑迫来,剑锋涌出森森劲力,笼罩吕不韦周围丈许距离。

    吕不韦凝止不动,当白起直剑划出,吕不韦却闭上了双眼,手腕疾翻,连续七、八个变化,堪堪挡住白起之剑。

    白起喝道:好!

    又一剑扫来,既威猛刚强,亦灵动奇奥,无痕无迹。

    吕不韦心知肚明,白起每一剑均是全力出手,如若一个挡格不住,就是身异处的结局,谁都改变不了。忙奋起神威,一刀格去。

    白起哈哈大笑,剑势一变,飞雪随剑向吕不韦攻去。吕不韦闭目,眼前却浮现出这月余时间的苦战,杀戮之气膨胀,蓝鳞逆水刀往上疾挑,‘叮‘的一声,斜斜挑中白起之剑,接着连续数刀狂劈猛砍,全然失去了美观和招式。

    白起格挡住吕不韦的连续十七刀后,横剑立定,点头道:吕不韦你可知如论天份,天下可能无人能出你之右,这十七刀已深得战阵中杀戮的真谛。现在就算我真的有心杀你,也必将大费波折。来!再攻上几刀看看。

    铛——

    吕不韦也不知自己攻出多少刀,但对面的白起,却依然如同高山雄峰般,任由风吹雪打,亦难以摇撼其分毫。不过吕不韦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快,像白起这般强横的高手,实在难以碰上。一天的战斗下来,可等若自己苦修数月。

    吕不韦突然收刀后退,毕恭毕恭的道:多谢白兄指点,他日有成,当是拜白兄今晚所赐!

    白起还剑入鞘,微微一笑道:与吕兄弟一战,白起也是获益良多!我们之间不用再说废话,我这就要回秦闭观苦修,把今日之领会,都融合到剑术中去。他日相见之时,白起必是天剑之人,到时再战的话,吕兄弟可别让老夫失望啊!

    吕不韦呆了一呆,心里叫苦不堪。这地剑的白起,自己都已是万难抵挡,要是真的达到天剑层次,自己恐怕只有望风而遁一条出路。但能与比自己实力强的对手切磋,实在是进步的最好捷径,想到这里,吕不韦也拱手道:静候佳音!

    白起哈哈笑道:吕兄弟快去吧,山下上万的人都在等着你,你要再不下去,只怕老夫也难以离去啊!

    吕不韦听白起一说,忙向山下望去,果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无数小点摇弋晃动。

    吕不韦望着白起,笑了笑,手向抓,白起的那朱漆酒葫芦,就从厚厚的积雪之中飞出。吕不韦咕噜咕噜,连灌数口,抹了下嘴角边的酒液,他日定当与白兄,一醉方休!

    吕不韦说完,抛下酒葫芦,就向着山下跳去,身体下落三丈多的时候,踏上一块突出的石块,缓了一缓,又继续向下落去……

    ……

    邯郸城外,天下四大商,三大铸造之一,卓氏山庄——

    卓氏山庄,是由数十处大大小小的院落组成,院落各成体系,又是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卓氏祠堂为中心。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结构,无不选材精良,造功考究。

    在瑞雪停下之后,公子穆与卓一行,并肩来到与卓氏祠堂毗邻的一行楼,步入庭园,一位白斑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两人一眼后,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工作。

    公子穆此来,是有机密之事与卓一行相商,见到有这老者在此,心中大讶,转望卓一行。

    卓一行见之,自然明白这惠文王的儿子在想些什么,淡笑道:罗叔是我最信任之人,我对他的信任,由在父母兄弟之上,我自幼就由他照顾的饮食起居。

    公子穆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之上,都挂着厚厚的积雪,颇有玉树琼枝的味道。平坦地被薄冰覆盖的池塘另一边,就是一行楼的所在,三字木雕烫金牌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上,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卓一行在桥中停步,凭栏俯,声音低沉地道:你说那吕不韦,竟然没在阏于而死,而且还与西秦,地境地剑的白起大战了一日夜?

    一股寒风吹过,激得公子穆打了个寒战。漫应了一声说:哦,对于和白起一战,并没有人亲见,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我看此事绝非空**来风。当日禽门十二使者布下天罗地网,虽然并未全部出手,但却也没奈何得了吕不韦,而且还被他杀死了公子手下的第一高手!这事,好象才过了不到半年吧?三个月前,在小说家宗地,吕不韦更是力挫儒家八宗乐正氏之儒的长老,其进境之快,实在让人嫉妒万分。这次又是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按照他进步的度……我看很有可能,有资格与白起一战!卓一行朝四边瞟了一眼,却见那修葺盆栽地罗叔已经离开。

    按你这么说,我师傅他们去暗杀吕不韦,岂不是豪无胜算?公子穆略一停顿,担忧地道:我这就派人通知师傅他们,让他们取消这次,根本没有可能完成的暗杀计划!

    算了,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依靠禽家,公子你只怕永远也无法登上王位!卓一行轻蔑地冷笑道。

    公子穆听了卓一行所言,先是眼里杀机一闪,却转而憨厚地求教道:卓兄所说,是何意思?兄弟我,实在愚鲁得很,并不明白您话中的玄机!

    卓一行望着公子穆,那热切地眼神,恬淡而又不失礼节地说道:禽家只是小的宗家学派而已,唯一的那点利用价值,只怕也就是他们收里,先辈流传下的吸纳天地灵气之法。我想公子早竟已是学过了吧?说完又左顾右盼起来,让人怎么看不出他心下,到底作何感想。

    公子穆可没有闲心和他打哑谜,焦虑地道:好了,好了,卓兄,我一切听您安排还不成嘛。

    他清了一下嗓子又道:其实舍弃禽家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但我却有两点担忧。一是,我这禽家十二使者的身份,一旦被吕不韦知晓,只怕他会处处与我作对为难。二是,公子寂有北方代郡派系的支持,公子丹他娘更是韩国王族,我若舍弃禽家,如何与他们两人相争王位啊!

    公子穆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卓一行却接口道:公子担心的第一点,根本已是无此必要。因为吕不韦,早已知道你就是禽家十二使者中的辰龙使者,他只是故意不去点破,可以忽略此事而已。第二点担忧,却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公子寂虽然得到北方派系的支持,但他人却远在代郡,一旦邯郸有事生,他就是又心回来争夺王位,却也是鞭长莫及之事!而那公子丹,性格本就懦弱,根本就是难成大气之人。而且他那小美娘韩妃除了脸蛋漂亮,身子诱人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耐。她在韩国王族之中,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除了从小恋着她这堂姐的韩侗之外,无人在意她会如何。只要公子你答应登上王位之时,归还中山国国土,让其复国的话,我保证有很多人会来支持你!

    卓一行长篇大论,侃侃而谈,开始开是帮着公子穆分析忧虑之事,最后却是暴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和企图。

    在一旁静听的公子穆听了卓一行之言,心内狂跳不已。好,讲得多好啊,这卓一行真不愧是耍计谋的一把好手!对于我赵国王族之事,分析头头是道,看来他是处心积虑而为。中山之国,余孽未尽啊!

    这卓家难怪可以与郭、孔两家并称天下三大铸造,原来是得到了中山灭国之人的支持。既然你们又复国的期望,那本公子却有与你们合作一场的可能。反正等本公子登上王位,对你们这些中山国的余孽,还不是想杀就杀,想诛就诛!

    公子穆扫视了一眼卓一行,沉声道:既然卓兄开出了条件,也应该说说你,或者是你们,可以给本公子什么样的助力,让我可以顺利的登上王位!

第159章:归途

    当吕不韦下得山峰的时候,却现山下戒备得十分森严。周围的赵军士兵都是手持兵器,神色紧张地盯着面前地山峰警惕着。借着士兵们周围的篝火与火把,吕不韦能够看出他们眼中的戒虑之色。

    吕不韦冲着赵军士兵们喊道:"打了一天都不辛苦吗?都回营休息"

    吕不韦的话一喊出口,那些赵军士兵身后,突然出一声欢呼:"吕哥儿,是吕哥儿,吕哥儿没事,快让开,让吕哥儿过来!"

    "等等!"一个声音暴喝,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尉官模样的人,探着身子向前张望了半天,"可是吕不韦都尉?"

    吕不韦笑着走上前去,高声道:"许都尉,我是吕不韦啊,难道不让我下山吗?山上可是很冷啊。"

    "原来真是吕都尉!"许西是认识吕不韦的,果见是他,心中一阵狂喜,大声道:"吕都尉,想不到你居然没事,这可太好了,我这就差人去大营禀告大将军去。"

    "不用麻烦军士们,我这就去大营!"吕不韦提气大声说。

    随在许西身后一起来的阏于民兵,连周围的赵军士兵,见吕不韦无恙,也都大声喝彩,欢呼起来。

    吕不韦上前走去,随着吕不韦归来地消息在山下传播。不断有阏于百姓,从四面八方朝吕不韦这里聚集过来。都在大声喊:"回来了!吕哥儿回来了!"

    因为人实在太多,能够近前地人却太少,所以很多阏于百姓都大声在远处呼喊着,"吕哥儿无恙!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赵军士兵们,虽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但望着吕不韦的目光之中,无不现出仰慕之色。

    "吕哥儿,那白起狗贼在哪?"一个声音激动万分地问道,周围之人都随着这声音地响起,而逐渐地平静了下来。无论是赵军士兵,还是阏于军民,在这一刻才想起,既然吕不韦安然归来,那西秦第一名将,号称大秦第一高手的白起,到底怎么样了?难道吕不韦战胜了白起,并——

    这种可能性实在太过微小,虽然吕不韦经常行些出人意表之事,而且还在阏于力挽狂澜,坚守阏于而不失,而且还定计大败秦军。但要是说,他能打败地境地剑的白起,却是没有几人能够相信的。

    吕不韦眉头不为人知地一跳,四下扫了一圈,见众人都是狐疑的望着自己。犹豫了下,吕不韦才转对问的人却见正是与白起有着败祖之恨地公孙雨,公孙路也站在他身侧,等待着吕不韦的答案。

    公孙路见了吕不韦的神色,突然小声说道:"吕哥儿,难道那白起真的被你……"

    吕不韦紧抿着嘴不动声色,片刻儿,苦笑道:"你们也太高看我了,白起现在已是触摸到天剑的门径,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吕不韦说的声音极底,只有周围寥寥几人听到了他的话语,公孙路眉头一皱,担忧的道:"他竟然已经洞察到了天剑的境界?这下可是坏了,他地境地剑之时,天下就少有敌手。如果他真的达到了天剑的话,想来用不了多久,也将突破地境,达到天境,那岂非不是将天下无敌了吗?"

    "二哥,别说了!"公孙雨心有不甘地道:"难道我们兄弟,今生都报仇无望了吗!"

    "我们公孙家之仇,能不能报得,都在吕哥儿的一念之间!"公孙路大有深意地望着吕不韦,微笑着道:"白起不除,不仅是我公孙家仇难报,更是东方六国的一大隐患。吕哥儿,心里可有了决断?"

    "什么决断?"吕不韦眼皮子一颤。

    他心里很清楚,公孙路这番话,完全是在提醒自己,无论自己将来打算一直附与赵国,或是游于它国,或是其他更高远的目标,这白起都将是自己前进路上地一大绊脚石。白起不除,自己也的确是寝食难安。毕竟一个双修的天级高手,如果有窥杀你的意思,你根本就是躲无可躲,闭无可闭!

    "大军阻杀!"公孙路语气低沉地道。

    "哈哈!"吕不韦笑了起来,狠狠地盯了这个居心叵测之人一眼,"路兄的意思,是打算借我大赵之手,来报你公孙家之仇啊!你可想过,拦杀地境地剑的高手,将死伤多少赵军勇士?我大赵士兵,都是国之柱石,无一可缺,少一都是国之遗憾!我赵军士兵都是翁婆之儿孙,妇之夫,童之父;我怎么会为了将来未明之事,而牺牲我大赵军士性命。"

    "既然吕哥儿如此想法,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以后别后悔!"公孙路嘴角挂起一丝得意笑容,转身拉着愤然的公孙雨离去了。

    吕不韦对着四下大声喊道:"阏于百姓,都回城中!赵军将士,皆与我一同回营,马上出!"

    "二哥,这吕不韦,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已经向阏于方向而返地人群中,突然公孙雨大声咆哮起来,嘶声流泪,"我公孙家的仇人就在峰上,他都不肯住我兄弟报仇,枉费我们助他苦守阏于!"

    听到公孙雨大声怒吼,公孙路只是淡望他一眼,淡然说道:"你懂什么!只要是个赵军军官,就都不会赞同用大军除去白起。你要知道马上就将突破,达到天剑的剑客,杀伤力是多么的强悍。昔日庞涓于马陵之战,孤身一人就杀掉了三千多的齐军士兵,若不是孙膑用计,刺激庞涓自杀的话,只怕齐军死亡人数还会更多,这就是天剑高手的可怕!"

    公孙雨听了二哥的话,沉默不语起来。

    周围听到公孙路之言的阏于百姓,纷纷接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公孙雨虽然已明其事,却仍然大感不甘。公孙路却已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刚刚之言,只是试探下吕不韦的心意,看其是否有窥视天下之志!"

    "窥视天下?"公孙雨听了先是一惊,忙警惕地道:"二哥的意思是……"

    公孙路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这吕不韦虽然现在只是赵军的都尉之职,但是他却有着可争天下的能力!"

    公孙雨对于二哥的能力,一向是十分佩服,但现在听到他的话,心里却是狐疑了起来,低声问道:"二哥此话,有何根据?这吕不韦年还不足二十,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了得。我看他也就是骁勇善战的将才而已。"

    "根据?将才?你可知道,这阏于城下,借漳水之势,破秦之计,出自何人之手?正是吕不韦!而且他身后都有些什么背景,你难道都忘记了?天下四大商之一,三大铸造郭家!天下口舌之冠的小说家。有势有钱有智有勇有名,此战之后,吕不韦必将成为赵之将军,这兵也就有了。这几样加在一处,无论放在谁的身上,又怎能没有窥视天下之意呢!"

    公孙雨想了想,点头道:"听二哥一说,真的很有道理,但你试探吕不韦,却是如何试探,小弟我怎么没听出来?"

    公孙路高深莫测地一笑,"他若同意用大军围杀白起,而不顾及赵军士兵的死活,那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赵国如何,就说明他有着其他的心思。借助赵**队之手,除去白起,不正好是可为其将来的大事,扫清一大障碍嘛!"

    公孙雨眼睛亮了起来,点头道:"二哥说得很有道理!但……吕不韦却没有如此去做,可见他却是一心留在大赵,并没有二哥说的那番心思!"

    公孙路冷笑着道:"如此却更说明他有着极强的野心!"

    "何以见得,你不是说……"

    "吕不韦此人行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世之高人行径!他已看出我试探之意,当然不会赞同如此围杀白起。他如果不说那番话来,我确会以为他志不在天下。但他却偏偏说出那许多,让赵军士兵感动之言。可见他实是在,收买赵军的人心。所以,为兄我很肯定,吕不韦意在天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

    "虽然我们与他也算是生死之交,但现在吕不韦对我们却还是怀有戒心,我们现在只需要等!蜷伏于阏于之地,等待吕不韦之志勃之事,送给他一份大礼,我就不怕他不欣喜若狂!到那时候……就是我们兄弟重震公孙家之时!"公孙路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围的阏于百姓,望着这脱离了大队的公孙兄弟俩,无不疑惑万分。实在不明白他们公孙家百多人,在这阏于一战后,只剩下了他们孤身二人,却还能笑得出来,莫非已是失心疯了不成?

    ……

    "全军都有,归营!"荆无命给吕不韦牵来马匹后,吕不韦跨上了马背,对着周围的赵军军官们下令,万余人片刻就都动了起来,朝着赵军营盘开去。

    赵军营盘虽大,却一时涌回这么多士兵,热闹程度不言而喻,鏖战了一天,又忙碌的大半夜的赵军士兵,终于可以休息了。

    见到吕不韦安然无恙的回来,赵奢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之下,在帅帐内款待起赵军的军官们。尤其是吕不韦率领的敢死军中,存活下来的几位军官,无论职务大小,都是大将军的座上之客。如果不是帅帐太小的话,赵奢还打算把所有苦守阏于城,活着的不到两百的赵军士兵们,也都宴请过来。虽然不能实现,但却也没有慢怠这些赵军勇士,吩咐荆无命在其他帐内,对他们进行酒肉侍候。

    "不韦。"赵奢已是喝得红光满面,笑着对吕不韦说道:"胡阳率领的这支十万秦军,几乎是全军覆灭,胡阳也是阵亡,王进仅以身免;咱们此战实是我大赵二十年来,最漂亮的一仗!我已写好了军报,派人送回邯郸,让大王他们也都高兴一下!这阏于一战下来,大王只怕就要让你领将衔,驻扎在外了!"

    吕不韦听了身体一颤,皱眉道:"将衔……说实话,不韦还从没有过如此奢望。"

    赵奢阴沉着脸,语气低沉地道:"不韦在阏于一战,表现出来的勇武与智谋,实为天下一等人才,当初能招揽你来我大赵,实是我大赵之幸,我邯郸贵胄之幸啊!不韦,你可莫要辜负了本将军,与君侯对你的厚爱啊。"

    "不韦明白!"吕不韦苦笑着点头说道。

    阏于一战,看来已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这战国时代,顶级人士们的面前。以后他们眼中的吕不韦,将不仅是一位才华横溢,开陈创新的才子俊杰,更将是受到无数关注的新一代将星。

    这一夜,风雪片刻不停地肆虐着大地,但赵军营盘,帅帐之内,却洋溢着欢声笑语,直到黎明时分才安静下来。

    ……

    大军在外,每日耗资甚巨。

    所以第二日一早,大将军赵奢就开始命令,各军收拾行装,准备拔营返回邯郸。

    听说与自己患难月许时间的吕哥儿,这就将要离开,阏于百姓纷纷不舍,都来赵营拜会吕不韦。

    盛情难却之下,吕不韦只得答应再在阏于留上三日,与阏于百姓,欢庆战后余生。

    至于回去向惠文王复命之事,就完全交给了大将军赵奢。

    吕不韦辞却了,赵奢为自己留下五百骑兵的建议,独自留在了阏于城中。李牧等随吕不韦出生入死的将士,虽然有心陪着吕不韦。但可惜他们九死残生,更希望近快回到邯郸,向家人报个平安;也好去探望此战中,英勇就义的八百袍泽的家属。

    独自留在阏于的吕不韦,这三天过得既是愉快,又是压抑。

    愉快,是因为阏于城上上下下,无论官爵还是军士百姓,都对吕不韦是敬若神明,自内心的对他景仰。这使吕不韦感觉到了上位者的容光和能力,使他对权力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体会到那‘民为重,社稷此之,君为轻‘的道理。

    压抑,毕竟阏于城被困数月,几乎家家都有死人,被全城笼罩的悲哀气氛所感染,吕不韦对这战国乱世,更加痛恨起来。期望自己的重生,可以使战国纷乱的局面早些结束。

    一将功成万古枯!战争永远得益的,都是站立在顶端的那些人。真正受到伤害的,只会是那些蝇营狗苟的寻常百姓。

    真正的战争,让吕不韦懂得了很多,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但战后的阏于,却让吕不韦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也使他更是感慨万千。

    三日之后,吕不韦决定离开这令自己难忘的阏于城,独人单骑,向着邯郸而返。

    他选择离开的时间,定在了清晨卯时,毕竟这时候,阏于城中的众人,都还没有起床,自己走的可以安逸些,免得被阏于百姓送别。

    其实在一个多月的接触中,吕不韦和阏于、阏于城的百姓,都解下了一份深深的,却不可言传地奇怪感情。

    牵着马的吕不韦,望着门前站着的三人,摆了摆头,"阏于君,您这又是何必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分别是早晚之事,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吕不韦说完话,阏于君就已是满面流泪地上前,抓起吕不韦的手,"吕哥儿,此次一别,今生能否再见,都是未知之数,我实在……我已写好了打算向大王辞去阏于君位,让你来接任,这样你就可以留在阏于城了。"

    吕不韦被这家伙哭得心神不安,一跺脚:"阏于君,你好糊涂,阏于是韩国之地,我是赵国之官,如何留得!"

    阏于君身后的公孙路笑道:"吕哥儿还是卫国之人呢,既能投赵,来我韩国,也是可为之事嘛!而且有您这等智勇双全之人成为阏于君,西秦先前残败你手,怎还再敢来犯阏于!"

    吕不韦心中很是不以为然,说道:"我是奉我家大王命,才来救阏于,这份情,还是记在我家大王头上才是。"

    "可守护阏于的却是吕哥儿你啊!要是赵王亲来守卫阏于,我阏于举城投奔赵国,也并不是不可以之事!"阏于君不屑的说道。

    吕不韦摇了摇头,"此事免谈,告辞!"

    "吕哥儿,你就忍心辜负阏于城,数万百姓的期望吗!"公孙雨大声吼道。

    吕不韦顿了一顿,转身拉起马匹,就向门外行去,大门一开,却见门外站立着无数阏于百姓。

    "吕哥儿!"

    "吕哥儿!"

    天还没有完全亮,满城的百姓却纷纷走出家门,静默地站在路边,见吕不韦出来,忙都大声呼喊着。吕不韦望着在瑞雪地映射下,站立等候的阏于百姓,心头一暖。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自是有着判断。一月守城之恩,却使这些百姓如此厚爱自己。民心可用,民心不可欺啊!

    因为吕不韦现在,在阏于的威望实在太高,所以在他打算悄然离去的消息,被阏于君府里的下人透漏出来后。

    阏于百姓很是默契地,从凌晨开始就在府门外默默等候。现在有些年老和龄幼者,都已是冻得战栗抖,但他们却全然没有离去的意思。因为没有吕哥儿的话,他们很难活到今日,更不可能拥有了明天。

    吕不韦今天穿着一件干净的羊皮袍子,牵着马一出阏于君的府门,就看到满街的百姓。

    "吕哥儿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满街的百姓都围了上来,同时跪在地上。

    吕不韦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鼻子越的酸了起来。

    "吕哥儿,您还回来吗?"一个老人颤颤微微地,端过来一碗浊酒,跪在地上。大声询问道。

    吕不韦胸口一酸,接过酒碗一饮料而尽。大声道:"我会回来地,我吕不韦舍不得你们!"

    听得吕不韦所言,他身后的公孙路嘴角略撇了撇,眼里精光闪动起来。公孙雨低声问道:"二哥,吕不韦说还会回来,他的意思是……"

第160章:归去来兮

    那个老人又大声喊道:"浊酒一盏,谢吕哥儿救我阏于大恩,吕哥儿保重!"

    "吕哥儿保重!"又有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将一碗酒高举过头。高道:"阏于之人永远不忘吕哥儿的恩情,只要吕哥儿有用得到我阏于百姓之处,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干!"

    "干!"吕不韦大笑着接了过去,又是一饮而尽。"多谢了!"

    "吕哥儿,还有我呢!"又是一人端了酒过来,跪在他的马前。

    吕不韦眼眶一热,猛地从马上跳下来,接过那酒喝得前襟全是酒水。他现在已完全被这些阏于城中,残生下来的百姓们所感动,大声道:"能与阏于豪杰并肩作战。共同流血,吕不韦之幸也!吕不韦来阏于之时,本没想着还能活着离开,能够活到今天,完全是满城百姓的浴血奋战之功!咱们来日放长,吕某这就要回邯郸复命,各位留步!"

    众人都跪下回礼,放声大哭起来。

    不断有人端着酒走上前来,吕不韦也不去推迟。酒到即干,短短一条路竟然走了一个时辰也没走完。

    等出了阏于城,他已经是有些微醉,忙运功驱除了酒力。

    出城不远,就见四百多个韩军士兵,已经等在那里,各个都是全副武装。

    为一位韩军旅帅跪在吕不韦身前,"吕哥儿,我万余韩军将士在阏于奋战四月,只还剩下我们几百人还活着,阏于已然无忧!愿随吕哥儿去邯郸!"

    在马上摇晃着身体,吕不韦挥了挥手:"我是赵军军官,怎能率领韩兵,各位好意心领了,告辞!"

    望着纵马远去的吕不韦,公孙路在城楼上指着吕不韦的背影,点头感慨地道:"吕不韦不受我韩军将士的依附,是为了不让赵王生疑,他日必当谋赵反赵!"

    身后的公孙雨默然无语。

    良久,公孙路才冷笑一声,"将来若有那一天,谁敢动吕不韦的话,阏于之人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吕不韦要是据地而图霸的话,阏于百姓第一个就会去投靠。不图眼前小利,吕不韦是大商贾的手段啊!"

    ……

    吕不韦骑在马背上,向着邯郸方向缓缓而行,却不知是为何,越往前行,吕不韦心神越是不宁起来。可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只得放缓了马,开始思考起来。

    边想边行的吕不韦,终于想到了问题出在那里。大军才过几日,道路上却没有车马行去的痕迹,这是完全没可能之事。赵奢不可能率军去往它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大军行去的痕迹,已经被人处理过!

    吕不韦想通这关节,刚想转身向后面退去,却是现已经晚了。

    后面的来路,已经被百多人给完全封住了,一看这百多人的着装,吕不韦就知是禽家屠者到了。对禽家屠者这样的阵容,吕不韦还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可是在这百多人的身后,两股强大的气息,却是他心神不宁的根本原因。

    吕不韦向后面望去,却见三人缓缓的踱了过来。那两股强大的气息,就是从其中的青色深衣人和玄袍武者身上散出来的。那个青色深衣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留着半尺来长的胡子,身后背了把长剑。

    那玄袍武者三十多岁,手持一把无鞘的长剑,此剑泛青,粗大非常,能有普通之剑的一倍长短。

    和两人一起走来的那个,没有任何声息之人,是个二十才出头的青年,穿了件火红的裘皮袍,手持一根洞箫。

    吕不韦正在纳闷,怎么会有如此三人,来助禽家埋伏自己。而且那青衣与武者,都还是绝对的高手,正想问个明白,就听见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吕不韦,有句话叫冤家路窄,今天还真的验证了。那日你在小说家宗地之内,不是嚣张的很嘛!可是今天,本宗主请来了三位禽家前辈出山,就是要报仇血恨,把你这张狂小子灭掉!"

    不用回头,吕不韦就已经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就是那数次与自己为难的禽家宗主狄猛禽。看来不是误会了,吕不韦转过身来,面对有着宿怨的狄猛禽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禽兽宗主狄猛禽啊,少见少见。怎么?那日在我小说家宗地,如同丧家之犬般的人物,今天找帮手来报仇了?还真不愧对你禽兽家宗主的名头,害怕单条,就改为群殴了。哈哈!"

    这狄猛禽在小说家宗地,见过吕不韦独斗蒙繁的手段,知道自己与其一战的话,根本是毫无胜算,只回自取其辱,才不会上他这激将之法的当。很是无耻的笑道:"嘿嘿,吕长老真是聪明人,一猜就宗主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求的只是杀你,手段却是并不重要!"

    "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就这么点能耐,也好意思出来领导宗家学派?我都为你禽家过身的先师们,感到脸面无光。"见到狄猛禽不上当,吕不韦不由冷嘲热讽了起来。

    "哼!宗主,别跟这小子磨嘴皮子!杀了他算了!"站在狄猛禽身后,凶神恶煞的粗壮汉子,禽家十二使者之一的丑牛使者说道。

    他话音刚落,百多个禽家屠者,便都举起手中的剑矛等兵器,摆成了一个半弧形的阵型,以铺天盖地之势,纷纷向吕不韦横扫直刺了过来。

    一个凌空轻跃,吕不韦巧妙的躲开了敌人凌厉的攻势,紧接着拔出蓝鳞逆水刀,将混沌之力凝于刀刃之上,顿时蓝芒飞舞,几个冲在前面的禽家屠者,纷纷被逼出了丈许之外。

    "好!这吕不韦,还真有两下子!"

    这时,那个站在吕不韦身后,手持一把无鞘青剑的武者,说道:"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高深的造诣!我来和你过几招!"

    还没等那武者动攻击,吕不韦竟先将雄厚的刀势,向他催逼了过去。这原本极为凌厉的攻击,在到了那武者的身边,却骤然间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只见他把手里的青剑一横,就化解了吕不韦的这一招刀势。一挥手中青剑,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爆了出来,把吕不韦震的连连倒退了六、七步才稳住了身体,化去那道无形的剑气。

    剑气?难道又是个地剑高手?天啊!师兄不是说过,这世上地剑的高手,只有区区百来人嘛!怎么我先后竟能碰到这许多。而且除了安全勐和那死舍人的年岁高些,无论是白起,还是这武者,都是中年上下之人,我这运气也太衰了些吧!

    看到武者一剑所展现出的实力,就已经和自己相若,再加上那没有出手的青色深衣人。看来自己今日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缓了口气的吕不韦,马上又对那武者斩出一刀,那武者的青剑马上迎了上来。在剑和刀交击的时候,吕不韦快若急电的向后弛退而去,撞到一个向自己冲来的禽家屠者身上。顺势转身,手中刀却向右侧,一个手里持矛的禽家屠者挥去,轻松划过那屠者的脖子。

    剩下围上来的禽家屠者,并没有因为吕不韦一刀杀了个自己人而退缩。这些历史上最早的杀手们,反而一步步向他逼进,把吕不韦团团的围了起来,矛剑齐下的向他展开了攻击。

    吕不韦紧紧捏着蓝鳞逆水刀,冷冷地看着亡命的禽家屠者们,说道:"你们想要送死,就尽管过来!我吕不韦今日不死,定当灭了你禽家学派,宗门之人!"

    其实现在吕不韦心中,已经有些慌乱。这百来名的屠者,与过去遇到的屠者,实力竟然大相径庭,竟然人人都懂得吸纳天地灵气的功法。虽然他们单人实力不济,但这一群人加在一处,联手起来却也是个麻烦。可要比千多的秦军士兵,还要厉害上许多。

    这些禽家屠者要是算小麻烦,那狄猛禽请来的两人,就是个大麻烦!

    吕不韦望着那身着劲装,手持青剑,缓缓向他走来的武者。

    那武者来到他的面前,从上到下端详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吕不韦,只要你交出造纸印刷之法,我可以保你不死!"

    "不死?你这话本身就是个陷阱吧。打断四肢,废去修为,不死却还不如死了!死有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正痛苦的!"

    狄猛禽一挥手,他身边的众屠者一拥而上,吕不韦立刻一刀砍去,蓝芒闪耀之处,围在前面的几名屠者,都被扫退了回去。

    只见一道清影,闪到吕不韦面前,吕不韦尚未收刀,便被其一掌拍在刀脊处,震出好远。

    吕不韦在空中,只觉面门袭来一阵冷气,他忙聚集起混沌之力迎去。

    砰——

    虽然吕不韦一掌,成功的化解了对手那随之而来的一招,随后便觉一股冰冷的劲力,侵入自己体内。

    吕不韦提刀而立,却感觉那冰冷的劲力,正向自己丹田处攻去,忙运起混沌之力,试图化解那冰冷之力。

    此刻那青色深衣人,背对吕不韦站定。那些禽家屠者望着两人间,快似闪电的几下交手,无不迟疑片刻,见到吕不韦已经站稳了身体,才纷纷反应过来,想到自己的任务和职责所在,疯狂地向吕不韦冲了过去。

    "闪开!"那出手逼退吕不韦的青色深衣人,对猛攻上去的禽家屠者喝道。

    此时吕不韦已经催动体内的混沌之力,化解掉那寒冷的劲力。手中蓝鳞逆水刀蓝芒耀眼,夺目的刀气,便如万道阳光一般,向前而去。

    几名见势不妙,想要夺路而逃的禽家屠者,被这一刀斩杀于当场。

    吕不韦看到敌人又被击退之后,笑道:"狄大禽兽,这次你下的本钱不小嘛!只怕禽家精锐弟子,都在此处了吧!但我很奇怪,为什么不见你那十二使者呢?难道他们不再愿意跟着你这败类禽兽?另谋高就去了?"

    话音未落,吕不韦突然跌倒在地,气喘嘘嘘起来。

    那些禽家屠者见有机可趁,无不奋勇向前,一涌而上。

    跌于地上吕不韦,嘴交浮现笑容,顺势一滚,利用这些禽家屠者,阻挡住那武者和青衣人的视线,纵身向后面马匹所在处逃去。

    望着站在马旁的裘衣青年,吕不韦狐疑了起来,身后的那武者和青衣人,都没有过来阻止自己。

    难道说这裘衣青年的实力,还要在他们之上?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信心十足。

    吕不韦想到这里,不由对这穿戴华贵的青年戒备起来。

    突然,伴随着隆隆之声,地上尺厚的积雪竟然纷纷立起,在吕不韦与那裘衣青年之间,形成了一道尺厚的雪墙。

    吕不韦惊讶不已之时,那雪墙却已是巨浪般,顷刻间便向着他涌了过来。

    吕不韦一跃而起,只见脚下巨浪袭卷,再看那青年,此时正站在了雪墙之上,冷漠地说道:"你能躲开我第一招,你还能躲开我第二招吗?"说着他展开双臂,身前聚集了极大的能量,无数雪块,便如流星雨一般,唰唰的向吕不韦砸来。

    对于如此诡异的攻击之法,吕不韦眉头不由皱起,手中蓝鳞逆水刀在身前,形成了一片蓝色地刀幕,把雪块全部抵挡了下来。

    见到吕不韦的刀幕,那青年笑了笑,停下手来。

    吕不韦见此,也收刀凝神,注视着面前这实力比起青衣人和那武者,更胜一筹的青年。想来那青衣人和武者,没有对自己追来,也是因为有这实力强横青年在此,完全可以留下自己。

    裘衣青年用手中的洞萧,指着吕不韦振臂一挥,一道极强的气劲冲向吕不韦。气劲如排山倒海般,朝吕不韦劈头压去,吕不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哼!"裘衣青年手里洞箫,华丽的旋转起来,火红的裘衣青年,如一道闪电般冲向空中,消失在吕不韦的视野里。

    吕不韦马上紧张的戒备起来,今天见到的这三个人,实在让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狄猛禽的禽家之内,竟然会有这样变态的高手存在。

    吕不韦全身一阵疼痛袭来,疼得他的大叫一声。

    原来不知何时,那裘衣青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在他的臂上划出了数道伤口。

    突然见到青年身影的吕不韦,狂似的吼叫,边叫边挥舞手中的蓝鳞逆水刀,刀气如闪电般,向裘衣青年不停的舞动。

    这时青年嘴唇微动,一道咒语念了出来,‘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塋明元靈散開‘!

    吕不韦心头一惊,这才明白过来,这三人实力虽然也算强横。但自己与白起太行山巅一战后,已是得到巨大的突破,达到了地境颠峰结丹阶段。而且体内那不同于常人的古怪内丹,强悍的混沌之力,面对三人却束手束脚,原来都是这裘衣青年在搞鬼。

    那裘衣青年双手一张,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洞箫中出,急向吕不韦射去。同时青衣人和那武者也跃了起来,两道精芒由掌间与青剑上出,呼啸着向吕不韦身上击去。

    吕不韦却全然不去理会,闭目凝神,紧守心智,一刀向那青年砍去。

    那青年见吕不韦识破自己的术法,忙慌乱地侧身,想要躲避吕不韦的一刀。

    却不想吕不韦刀锋一转,引着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旋涡,向着那青年扫去。这一招要是被西秦第一高手,武安君白起见到,定要喝骂吕不韦偷艺!

    面对白起大漠中领悟出的意境——势,精于术法的那裘衣青年,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被漫天的雪块砸中身体,倒地不起。

    吕不韦击败裘衣青年,自己却也受了背后袭来的一掌、一剑,身子向前疾冲间,嘴里已是涌喷出一口鲜血。幸好有蓝鳞蛟甲护身,不然岂不是要送去半条命去。

    吕不韦脚下一顿,上了马背,一夹马腹,向南冲去。

    "今日所赐,他日吕某定当十倍奉还!"

    望着踏雪而去的马匹,狄猛禽恨声道:"三师叔,五师叔,我们快追!"

    那青色深衣人一摆手,制止了打算追击吕不韦的众人,"算了,要是没有你七师叔的术法,扰乱他的心智,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猛禽,你怎么得罪了如此一位高手?我看这吕不韦,并不像你所说的只是聚液阶段的修为,他的实力要比地境顶级的结丹阶段,还要强些,却比天境的丹破成形弱上一点,实在看不出他到底达到了什么修炼程度。"

    狄猛禽听了,心头一惊。这小子进步的度,也太快了些吧。

    初次巳蛇使者带回的消息来看,这吕不韦挺多也就是,人境脱胎换骨阶段的身手。

    邯郸春合大街上袭击之时,吕不韦却已是筑内阶段的实力。

    小说家宗地见到他时,更是以地境聚液的修为,力败乐正氏之儒的长老蒙繁。

    现在听三师叔的意思,吕不韦竟然隐约达到了突破地境。

    这进步的度实在太过惊人,按这度下去,吕不韦只怕用不了十年,就要突破天境,达到仙人的层次,那样的话……

    "三师叔,这吕不韦与我禽家积怨甚深,若不将之除去,他日必将给我我禽家宗派带来灭顶之灾,还望师叔们出手,灭去我禽家这一巨大隐患!"狄猛禽越想越是后怕,马上向身边的那青衣人与武者哀求起来。

第161章:望月

    狄猛禽话音才落,那去观察裘衣青年的武者,已是悲由心的惨叫道:"三师兄,七……七师弟,他……他死了!"

    "什么!"那青衣人听闻,一闪身,已是到了那裘衣青年倒地之处蹲下身去,只见那裘衣青年面色惨白,早已没有了声息。

    撕开裘衣青年那火红的裘衣,只见他身体上一块块的淤迹,毛孔中黑色的血液,正在不断渗出。

    青衣人颤抖着手,向死去青年的伤处摸去,指头却一下就陷了进去。

    "这……这怎么可能!吕不韦只是引着雪片击中七师弟,雪片却断碎了七师弟的骨头!"

    "创剑!他不是修为之人吗?怎么会使用剑客的剑术。而且……而且他用的分明是刀啊!"那武者不解地道。

    "难道他走了一条,与修为者,剑客截然不同的道路?"青衣人说着,站了起来,冷声对狄猛禽吩咐道:"马上召集所有弟子,散布出去,寻找吕不韦的下落,务必将之除去!"

    ……

    皓月当空,冰轮如镜,无法由北绕过太行山脉的吕不韦,只得向南而行,经涉,延**长城,而回邯郸。

    对于那神秘的裘衣青年的可怕术法,吕不韦是心有余悸。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通过术法,而使自己的实力下降大半。看来天下间除了修为者和剑客之外,还有这一些自己并不清楚的能人异士。

    吕不韦望着面前的小镇,清光如画,一片安详。

    这名叫望月的小镇,处在赵、魏、韩三国之间,属于三不管的地带。虽然这望月镇不大,但却是从邯郸通往魏、韩两国的必经之路。镇上之人,多为庄稼汉、猎户、贩夫等,虽然这里生活较为贫寒,但淳朴安详。

    这天本是小镇每月一度赶集的日子,但此刻已经快要入夜,大部分摊贩已是收摊,跟在络绎返家的队伍里,分别鞭着牛马,趁道上还不太荒凉前,赶回邻近更小的村落。

    只剩下十七、八家,本来就住于这小镇的摊贩,点起焰火聊着天下趣闻,见到有走过来之人,才想起自己是在卖东西,大声的起劲叫卖吆喝几声后,就又拢起袖子或翘起二郎腿,聊起东家长、西家短。

    他们卖的东西,不外是皮货、蜜饯、瓷器、腊肉和女人家用的粉状香盒等,当然还有不少猎户扛出山来,兜售的貂皮、虎皮等货色。摊贩们辛苦了一天,话匣子一打开,就能聊个没完没了,也不在乎货物能再卖出多少。

    从吕不韦一走进这望月镇,就感觉到这地方,在自己来到之后,忽然之间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吕不韦马上谨慎的戒备着,向后一伸手,就推倒了一个房子的木板门。木板门在一间木屋前,木屋离吕不韦足有十二三尺远。吕不韦轻描淡写的回手一推,悠容淡逸,却并没有出凌厉的掌风来。单止这一份反璞归真的修为,就已经足够惊人。

    站在一张皮货摊前,身穿熊皮大氅,骨瘦如柴,留着山羊胡子,一道从右眼角划到嘴角疤痕的襄二,心中震撼。但外表全无变化,甚至连眼也不眨一下。他只是毫不在意,把一张狐皮,放在一顶貂毛帽子上。

    吕不韦突然转身,对襄二说道:"你这信号,可是给埋伏在暗处的弓弩手,让他们动手开始攻击我?还有那些充作卖货和乡民的部下,其他埋伏在屋里、道旁、树上、草丛的人。"

    吕不韦看了看襄二不住变化着的神色,停了一下又道:"就凭你布下的这个局,你认为可以击杀得了我吗?"

    襄二见吕不韦已是识破计划,也不再遮掩,冷笑着道:"好,好!还真的是有两下子,能看破我的伏击计划,吕不韦,你也可算是个人物了!"

    吕不韦可不会和他客气,胸中升起万丈豪气,大声喊道:"都出来吧!如果想要杀我,就要凭你们的真功夫!"

    他见无人理会自己,笑了笑,"你们若不动手,我就要走了!你们辛辛苦苦布下这一切埋伏,就算白忙好了!"说着就要迈步离去。

    忽听一个声音暴叱道:"慢着!"

    蓦然之间,一道身形已从屋前,疾冲到吕不韦的面前。手中的细剑,急的刺向吕不韦的面门。

    襄二也向前逼来,到了离吕不韦只有七步之遥处,眼看就要出手,突然又转变了主意。他大喝一声,"来人,把他拿下!"

    那些暗中埋伏之人,一拥而出,刀枪剑戟都陡地亮了出来,围住了吕不韦。就襄二而言,他没有直接向吕不韦出手的必要,让手下先秤一秤吕不韦的斤两,这才是上位者的手段!

    他作为禽家上任宗主,今天带来的禽家弟子,自然都非庸手。除了那十二使者中的几位未到,其余精锐已是尽数出动,现在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不早些出手。

    吕不韦站在闪闪兵刃之光中,像一座山般沉静,既没有寻找掩护,也没有找任何事物作为屏障。围着他的禽家屠者们,用一种出奇缓慢的节奏旋转着,野狼杀戮前一般,围着猎物吆喝着。

    每个包围吕不韦的禽家弟子,都跃跃欲试,只要一举杀了吕不韦,自己就将成为禽家宗主之下的长老!

    ——名利富贵,永远是令人眼睛红,刀口见血的主要原因。

    一刹那间,一矛、一剑、一槊,同时向吕不韦分前、后、左刺到!

    吕不韦蓦然向右退了一步,在刻不容缓间蹲身,双手抱于胸前的蓝鳞逆水刀,已是连着鞘扫了过去。

    三种狂爆之声,连续响起,使矛、持剑、挥槊的三个禽家弟子,右腿胫骨全被打断,倒地不起,吕不韦缓缓站起。

    围攻的其他禽家弟子,本待攻击一旦动,一拥而上。但三个抢先攻击之人,一出手即刻遭殃,士气顿时大为受挫。襄二忽然大声道:"老夫令喻:谁杀了这吕不韦小子,可得宗门长老之职,并容许观看《禽典》三月!"

    《禽典》是禽家之内,最高的功法典籍,里面记载的兽形秘技,是禽家赖以为生的根本。每代弟子之中,只有资质最好的十二人可以观看,这十二人自然就是禽家每代的十二使者。

    襄二此语一出,本来较为低萎的士气,立即比先前还要高涨十倍!两柄长矛夹着一支钹,如同雷轰电击,分上、中、下三路向吕不韦攻到。

    吕不韦忽然就在这三件武器中,闯了进去。‘啪、啪、啪’三声,蓝鳞逆水刀击中三人的三条肩骨。肩骨拍碎,武器落下,吕不韦退回原地持刀而立,犹似未动过一般,三名攻击者哀呼退下。吕不韦沉声道,"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其实吕不韦一直不下杀手,并不是他学得心慈手软。而是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你杀掉一人,给敌人带来的震撼,实在是不如轻易击退进攻之人,效果要好。

    围攻的禽家屠者,果然如同吕不韦所料,胆丧气浮,都也不知进好,还是退好。

    襄二喝道,"不许退!杀了他,退者丢入兽谷!"

    兽谷,禽家宗地内,处置叛徒的最高刑法。谷内野兽无数,入其内者,生不如死,随时都生存在恐惧之中。

    襄二话未说完,一个手中拿钺的汉子,一钺击来!

    此钺长一丈三尺六半寸,那汉子一钺戳去,已是准备好了一击不中就退。而且他身边的两名屠者已经持剑,护在他的退路之上。

    但就在他往前戳钺的同时,左脚一麻,‘啪‘的一声响,只见吕不韦的蓝鳞逆水刀,瞬间出鞘,已是扫中了他。他心头恐惧多过创痛,怪叫了半声,脚断处的血箭,汹涌喷出。他再无力气,连钺也撇了手,向后倒去。

    这一来,七个先后攻击的禽家弟子,无不到半招全挂了彩。没有人敢再去攻击,吕不韦的‘攻者立伤’的气势,已慑伏了所有伏击的禽家弟子。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吕不韦身边的那一座木屋,骤然粉碎,板木四迸。在木片碎块飞溅当中,他被一股大力抛飞出来。人在空中一个翻身飘然落地,竟然无碍。但他只不过瞥见人影一闪,面前已是多出一个手持青剑的武者身影。

    吕不韦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绿剑既然来了,绿袍想必也在附近了吧,二位何不一起现身,见见我这老相识啊!"

    这时木屋已坍倒,灰尘滚滚,檬檬一片像起了场雾,雾中一个瘦长的人,卓立其中。

    "我在这里!"果然正是那青色深衣之人。

    吕不韦瞪视那震破木屋的青剑武者,忽觉得声音是从自己颈根传来,忙一个纵身,跃出一丈多远。半空中一个翻身,看清楚背后果像有一人,但人影一花,在自己颈后又响起了那声音,"我一直都在这里。"

    月光下,多了一人,也不怎么高大,但却貌相清古、羽衣星冠、背束长剑,望着自己微微笑着,背负双手饶有趣味的瞧着吕不韦,正是那青袍人。

    这相貌清奇的青袍人笑道:"多日不见,你的武功却也精进了不少啊。"

    吕不韦轻扶着手里的蓝鳞逆水刀,"这还要多拜两位,上次的殷殷教诲啊。"

    青袍道人哈哈笑道:"那就让我,再领教你的高招吧!"

    说着刷的一声响,从背上抽出那柄长剑,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柄斜斜向外,这一招起手式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吕不韦从未见有如此不通的一招。

    嘿嘿冷笑,纵身近前,长剑斗然弯弯弹出,剑尖直刺吕不韦胸口,出招之快令吕不韦往尘末及。原来这一招不是直刺,却是先聚内力,然后蓄劲弹出。

    青袍人此剑虽快,吕不韦的心念却动得意到手到,身意合一,他右手一收,手中的蓝鳞逆水刀,登时荡了过去,挡在身前。

    铛——

    剑尖刺在蓝鳞逆水刀的刀脊之上,剑身柔韧弯成了个弧形,青袍道人急收长剑,随手挥出,吕不韦左手的蓝鳞逆水刀横过,又挡开一击。

    青袍道人心想:"才几日不见这小子,怎么竟能挡得住我的快攻?"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剑声嗡嗡尤若龙吟,长剑颤处,前后左右,瞬息之间攻出了十几剑。

    只听铛铛之声不绝,青袍人这一手连环剑法,竟尽数被吕不韦手里的蓝鳞逆水刀挡开。

    旁观之人眼中,吕不韦招架的手忙脚乱,左支右绌,显得狼狈之极。但青袍人这快捷无比的连环剑招,却全被吕不韦,以这极为笨拙可笑的姿势,用手里的蓝鳞逆水刀挡开。

    青袍人身在战局中,自然知道自己这快攻剑招的厉害,现在自己竭尽全力施展,却奈何不了对方半分,他就已经明白过来,吕不韦用如此笨拙之法抵挡,实在是有嘲弄自己之意。想到这里,他斗然大喝一声,寒光闪动,挺剑向吕不韦小腹上直刺过去。

    吕不韦惊叫一声,百忙中双手一合,铛的一声巨响,手中的蓝鳞逆水刀的刀鄂,竟将长剑硬生生的挟住了。青袍人使劲回夺,哪里动得半毫?他应变奇,右手撤剑,双手齐推,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直扑吕不韦面门。

    这时吕不韦已分不出手去抵挡,眼见情势十分危急,挥掌斜击青袍人肩头。便在此时,青袍人这双掌之力,便就此卸去。青袍人正自全力与吕不韦比拚,肩头中掌,不由立足不定,向左斜退三步。

    吕不韦伸袖,抹去头上汗珠,急忙避在一边。

    青袍人怒道:"吕不韦果真非同小可年纪竟然已达地境结丹阶段,我禽家岂能让你再离开!"说话之际,已连续出了数招,掌影飞舞,霎时之间,就将吕不韦四面八方都裹住。

    吕不韦陡然间,见到这般奇幻百端、变化莫测的上乘掌法,哪里能够拆解?危急之中,腰身左转成单鸡势,双掌举过额角,左手虎口与右手虎口遥遥相对。

    这一招凝重如山,敌招不解自解,无论青袍人从哪一方位进袭,全在他双手的笼罩之下。

    青袍人一声清啸,呼的一拳,向吕不韦当胸猛击过去,这一拳竟然也是自巧转拙,却是劲力非凡。

    吕不韦双掌推出,拳掌相交,只听得砰的一声,吕不韦身子一晃,青袍人向后退了三步。青袍人哼的一声,拳法不变却抢上了两步,拳硬击狠打而上。

    吕不韦双掌向前平推,砰的一声大响,青袍道人这次退出五步。吕不韦身子向前一撞,踏上三步,稳扎马步,一拳缓缓击出,这时四周数十人声息全无,人人皆知这一拳,青袍人自当竭尽全力抵挡。

    这番拳掌相交,竟然无声无息,两人微一凝持,各自催动劲力相抗。说到武功家数,青袍人比起吕不韦,却先是差上数酬。比拚劲力,吕不韦的混沌之力,与内力分别更大,浑厚充溢。

    顷刻之间,青袍人便知并无胜他把握,当即纵身跃起,让吕不韦的拳力尽皆落空,反掌在他背上轻轻一推。

    吕不韦转身逼让,足尖连点数下,远远的跃向远处,身法之快,实所罕见。

    "吕不韦,那里走!"狄猛禽突然在吕不韦跃去的屋顶出现,一剑向吕不韦刺来。

    他说话声音极是尖锐,有若寒夜枭鸣,听在耳里,令人不自禁地打寒噤。

    "等的就是你!"吕不韦冷笑着道。

    其实吕不韦早就知道屋顶藏了一人,在他的预料中,这藏身之人,不是那裘衣青年,就是这狄猛禽。无论屋顶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位,吕不韦都是必须除掉这一祸害。所以他才故意跃上屋顶,企图一招而歼敌。

    襄二听了吕不韦的话,双眉不由竖起。猛地好象想起了什么,满脸杀气顿起,也腾身而起,手中一根黑色的指粗细棍,弛击而上。那青剑武者与青袍人,见他动手,也都向吕不韦站着的房子冲来,其余禽家弟子,见宗主与三位长老都已动手,自然也同时展开攻势

    吕不韦凝望狄猛禽,冷笑着一刀直刺而去,迎向狄猛禽手中之剑。

    眼见刀剑就要相交,吕不韦的蓝鳞逆水刀,却诡异地擦着狄猛禽的剑身,继续向前刺去。狄猛禽的剑,没有吕不韦的刀长,吕不韦的刀抵在他剑锷处时,他的剑却距离吕不韦的刀锷,还有近尺远。

    吕不韦冷笑着,手腕翻转,刀尖挑飞狄猛禽手中之剑,这一招完全不是中原技击之法,而是吕不韦盗版得来的西洋技剑之术。

    别说是这战国时代的中国,就是现在的西洋之地,也根本没有人会使用这一技法,毕竟这是出现在一千多年以后,西方的技击之技。

    狄猛禽剑被挑飞,心下大惊,转身刚要跃下房顶逃去,却见到了自己的身体倒立在眼前,胸腿脚举全,向上望去,却现已是没有了头颅。难道,吕不韦割下了我的头不成?这想法才一闪现,他就感觉眼前一黑,再没有了知觉。

    "猛禽!"望着被吕不韦割去头颅,惨死自己面前的弟子狄猛禽,襄二悲声叫道。

    众禽家弟子也都悲切的呼喊起来,此时狄猛禽那失了头颅的尸体,才由脖颈处喷出鲜血,身体颓然倒下,掉下屋顶。

    吕不韦却趁机,健步如飞,踏步跃起,向着镇子另外一面的出口纵去。"吕不韦,还我徒儿命来!"襄二咆哮着,率领众禽家弟子向吕不韦离去的方向追赶,一直追出七八里后,众人面前却已是没有了吕不韦的影子。

    襄二声嘶力竭地吼道:"吕不韦,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第126章:**八荒

    关于上架的问题——

    其实本周就已是应该上架的了,毕竟强推完毕,字数也近五十万了。

    但是由于妖孽曾经答应过一位书友兄弟,说要更到五十万以上才上架。做人就应言而有信,对吗?

    所以妖孽又与编辑大人商量了下,决定二月一号再上架,以兑现对书友兄弟的诺言,多更七万多字免费章节而已,比起人的信誉来说,简直是无所谓了。

    呵呵,没想到的是二月一号同时上架的大神太多了,三少,白鹤,奥斯卡都是一天妖孽好悲哀啊!

    看来将要倒于众神的神力之下,哈哈——

    还好白鹤大神的月票定下给我了,两张神投来的月票,实在是价值无穷尽,这是对新人最好的鼓励与支持了!

    貌似二月有新年,所以应该月票双倍,妖孽很是怯怯的问声:大大们能不能在追捧大神的余暇,照顾下妖孽这个新人呢?

    鸣谢阅读——

    吕不韦狂奔出十几里外,方才止步,只见所到处是一座深山之中。

    《五德始终行》身法虽妙,吕不韦混沌之力虽强。但这一阵舍命急驰下来,吕不韦却也已有些精疲力竭,一时之间再也无力奔跑。但眼见四下里寂静一片,在这被大雪覆盖的荒野山地,倚在一块大石上打坐起来。

    ……

    "吕不韦怎么还没回邯郸?不会是路上生了什么意外吧?"平原君皱眉道。

    赵奢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会,这小子都能与白起那强横的家伙,较量一番,我想能伤得了他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伤不了,不等于有人不会去试!"平原君依然忧虑不减地道:"这吕不韦,实在让本君不知如何说他才好。现在已是朝堂之人,却江湖气息太浓,很不合乎我大赵官场风格!"

    "呵呵,其实咱们大赵的朝堂之上,好象还真缺少个带江湖气息之人呢!"赵奢大有深意的望着平原君。

    平原君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赵奢话里的意思,两人相视大笑。

    ……

    吕不韦不想节外生枝,展开身法,过涉而不入,改为向南而行。只要抵达潞水与漳水的汇集处,就可设法坐船向东北而上,经滏水,而抵达番吾,再改车马省时省力的抵达邯郸。

    沿途一路之山,吕不韦饮用的是山中的泉水,饿了就猎上只山间小兽果腹。歇下之时,便钻研已在佛门《益寿阴阳法》夹杂之下,而变异了的《帝尧训龙功》。或是通过与白起一战得来的经验,验证自创的《不韦技击术》与《百形搏击法》。不但毫无寂寞之感,反而还有自由自在,忘忧无虑的轻松感觉。

    离开阏于城十几日间,先后经历了禽家两次的劫杀,面对未来未知的风险,现在吕不韦下定决心,在返回邯郸前,把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层,达到真正的地境颠峰阶段,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与自己身边亲近之人。

    有了这一想法后,吕不韦抛开所有的心事,不再计划扩展自己的势力,思考建立自己的根基,只是一心进行修炼上的突破。

    途上不时会遇到,深山中的小型村落。望着这些生逢乱世,不得不流离失所,迁居山中,躲避战祸的百姓,瞧得吕不韦黯然神伤!

    虽然他专找荒僻无人的山野走,但越是这样的僻静之处,避祸之民却是越多。

    吕不韦一路翻山越岭,茫茫林海,穷山绝谷,虽然被冰雪变得愈难行,但吕不韦却依然如履平地般轻松而过。

    际此初冬时节,处处白雪皑皑,玉树琼枝,青松翠柏更显生机,风光绮丽宜人。

    兼之河南一带气候温和,加之雪量充沛,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的树林,兼之白雪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使他浑忘人世间的尔虞我诈,血雨腥风。

    这天正午,他越过一座高山,抵达彰、潞两水间物产富饶的大平原,举目果树林立,小兽欢腾,虽是冬季,却依然使人感到勃勃生机,心情大佳之下,吕不韦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

    南方不远处有座古怪之峰,峰上岩石漆黑如墨,四处之地虽然都不大雪覆盖,但却惟独此峰,片雪无存,而且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

    半山处隐见楼宇,吕不韦忽游兴,心想横竖也不差着半日,接此流亡于外,正好领略下这先秦风光也好,于是脚下力,朝那奇峰驰去。

    不片晌,吕不韦就已是来到山脚之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竟有桥跨于小河之上,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吕不韦心生好奇万分,想不到在这种古怪神秘的荒峰野涧之处,竟会有如此胜境。

    但转念一想,能于此险峰奇山处建设楼宇之人,想来也是雅人异士,避开俗世是伪,引起世人瞩目才是其本意。自己如此登山游览,岂不是正中其下怀,但可惜自己却不是那诸侯王爵,不然这人可能更要欣喜万分才对。

    吕不韦正在心里鄙夷山中之人,却忽闻听一阵清幽洞彻的箫音,从山上远处传来。

    吕不韦闻之动容。

    原因无它,而是由箫声想到那持着洞箫的裘衣青年。其实吕不韦还不知道,那精通术法的禽家七长老,已在他那盗版风沙引,改出的风雪引之下,当场就已经死去,现在尸体都已入土多时了。

    箫音在冷风吹雪飘,雪舞万树摇的优逸氛围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的瑕疵疏落,虽没有强烈变化与突起的**,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吕不韦两世为人,对于音律之事,虽然没有太大的研究与喜爱,但也能听音而知雅。听得如此大俗实雅的箫声,不由驻足聆听起来。

    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其人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憧憬。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地令人难以揣摩。柔而清澈的妙韵,宛如尘世之人,却偏以冷漠来凝视挥之不去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这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着人生。

    箫音突然之间敛去。

    已沉醉其中的吕不韦,仿佛从自己的梦里觉醒过来,心下叹息不已,此曲意境,竟然与自己两世为人的心态一般,难道这人也是一穿越重生之人不成?想到这里,吕不韦决定登山一看究竟。

    吕不韦现在极想知道,这吹奏箫曲之人,道理是何方神圣。是不是与自己命运一般的未来之人。

    只有经历过生死之人,洞察过死亡那瞬间的安逸,与再生的那无奈,才能奏出如此清丽优美、无起伏跌宕,俗而大雅的箫音。

    吕不韦背负双手,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身法,不到片刻,已是抵达半山之处。奇松怒枝横撑之下,有座四方小亭建于其侧,山壁之上一道山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却是悬崖峭壁。

    奇松翠绿,生机昂然。小亭静闭,如同坟碑。山泉涓涓,苟延流淌。悬崖峭壁,绝境无生。

    吕不韦驻足观赏这生、残生、死、濒死的四大意境之际,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着是另一啸声回应,比先前的尖啸离他又接近了许多。

    凭直觉,吕不韦感到前后这两下啸声,出之人,都是充满暴戾杀伐的气息,令人听闻之下,心头一阵厌恶,极不舒服。

    吕不韦心中一动,难道是禽家之人贼心不死,又都追赶上来?

    想到这里,吕不韦腾身而起,躲往附近一株大树后的积雪深处,静伏不动。

    吕不韦才躲藏不久,一阵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之处传来,那人已是到得亭内。呼吸仍然是那么静细悠长,吕不韦就知此人,起码也是一地境的高手。

    在此荒山野地之中,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吕不韦早因那吹箫者的出现,而惊奇万分,自然再没有可能,为这区区的地境高手而动容的必要。而且吕不韦现在也明白到,那吹箫者是故意凭箫示意,告诉来人,他正在某处恭候。

    亭内之人身法虽也算是迅捷,却仍瞒不过吕不韦的锐目。那是个身着虎皮,猎户打扮的大汉,背上插着一支特大号的短戈,勾鼻深目,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这家伙不是什么好来路。最古怪的还是他头上,戴着的那掏空了的虎头皮帽。

    吕不韦正在思索之时,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眨眼之间,已是抵达亭外,冷哼道:"藤青山,你终肯从你那猫洞里钻出来了吗?希望你到得地府之时,别忘我林雷给你送行之恩!"

    吕不韦心头一忖,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宿敌,所以甫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一副随时翻脸动手的样子。

    亭内的藤青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不见林雷兄,足有十年之久了,想不到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难怪你的百毒手,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其母真传,希望你不用饮恨墨云山吧!"

    这林雷的外貌,比那藤青山更令人不敢恭维。

    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深衣,却没有丝毫大方得体的气度,更显小气龌龊,像是一个贪财如命的吝啬鬼。

    可笑的是,他的额头之上,还带着一串珍珠嵌着的带,更使人感到不伦不类。

    从他们的对答之中,吕不韦可以听出,他们对吹箫之人,都是充满敌意。

    焉地林雷吐气扬声,出一下像夜枭般难听的啸声,左足踏前,右手却从袖内探出。

    骇人的事,突然之间生了。

    他本已粗壮的手,猛地暴长近半,颜色却转为灰黑之色,隔空一掌朝着亭内,猛劈而去。

    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灰黑巨手,全都抽取得一干二净,再化为翻滚腥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直卷进亭内。

    吕不韦先前就已是对他,有着很高的评估,但当林雷真正出手时,吕不韦却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林雷的百毒手即邪门又霸道,吕不韦心里不由为那**之人,又担心了几分。既然这吹箫之人,萧中已经与自己经历如此接近,也算是一位知己之人,只凭这‘知己‘二字,自己怎都不能坐视不理。

    蓬——

    亭内的藤青山,闷哼一声,林雷则只是身子微晃少许,显然在刚刚的掌力较量上,藤青山吃了点暗亏。

    林雷收回百毒手,得意地厉声笑道:"可笑啊可笑!堂堂‘黑虎洞‘洞主藤青山藤虎王,竟沦落到为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子都被挤出的地步,可笑啊!"

    劲风疾起。

    吕不韦只见人影猛闪,亭内的藤青山恼怒之下,已是抢攻出来。巨型短戈卷带着飓风,向着林雷袭去。

    这看似简单直接的一记强攻,落在吕不韦眼中,却看出这一击的不简单之处。

    这藤青山不但手法玄妙,且后招变化多端,宽厚的短戈上,隐带风雷之声。

    林雷虽说得轻松,但神情却凝重之极,两只暴长灰黑之手,已是都由袖内滑出,化作漫天暮色般的掌影,迎上巨型短戈。

    蓬——

    劲气交击之下,四周飞雪漫天,数上的枯枝盈雪更是纷纷掉落。

    林雷往左一个跄踉时,藤青山却安然退回亭内,望着林雷狞笑着道:"我这《屠天戈法》,威力如何啊?林毒主"

    林雷此时才勉强站稳,脸上时黑时白,也不知是他在运功调整气息,还是因为羞惭而带来的面色变化。

    吕不韦却是暗暗心惊不已,这两人随便一个出去闯荡,都是可以横行一方,实力不在安全勐之下的顶级高手,现下两人竟然聚集一处,怎不教人惊异。

    以吕不韦目下的身手,如果要应付其中任何一人,却也有着八成的把握,但要同时与此二人动手的话,却是毫无信心。

    林雷尚未来得及反唇相稽,一阵娇笑声就由山路上传来。那娇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声音,使人听后,不由浮想联翩,"我说林大哥,藤小哥,这都十年了!仍要像当年那样,一见面便狗咬狗吗?难道又是为了妹子我,争风吃醋?"

    吕不韦心中差点叫娘!这些高手,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这里,不知都是从那里钻出。为的该不会,都是那吹箫的家伙吧!这家伙有这么些厉害的对头,实在也是间值得骄傲之事。比起他来,自己的夙敌禽家,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但这吹箫之人,是否有能力应付这些对头呢?而自己又该不该帮他,渡过难关呢?

    幸好吕不韦为人也算洒脱,并不会为此心烦,更不会计较成败得失,只是下定决心,若是需要的话,自己可为这尚未谋面的知己,出一分绵薄之力。

    人影一闪,一个千娇百媚的彩裙艳妇,已是出现在林雷之旁,还作状向林雷身上,靠了过去。

    林雷如避蛇蝎的横移出丈远,到了上山的路口处,才站定身子,骇然喝道:"你要找人亲热,就找你的藤小哥吧!"

    藤青山干笑几声,挠头窘道:"林兄真是好心肠,这份艳福,你还是留着自己独享吧!"

    吕不韦听得愈的糊涂起来,忽然间,这林雷和藤青山又变为言笑晏晏的老朋友,再没半分火药味儿。

    那深衣彩裙的女子,年纪乍看上去,也就是在双十之间,但细瞧之下,才知岁月已不饶人。她那眉梢眼角处,隐见蛛网般,往鬓处延伸的鱼尾纹。虽是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原本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但现在却还是年纪大了,玉脸苍白得没有半份红润,活像是美丽的鸨母一般。

    吕不韦正在心里审视着面前的妖娆美妇,却见她已是跺足,嗔声嗲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把我这越之美人,你推我让,早晚让你们跪在地上,舐老娘的脚趾!"

    震天长笑之声,由远而近响起。

    一个本是粗豪的声音,却故意装得阴声细气的缓缓说道:"他们要是不敢要你,我倒是可以照单全收!"

    吕不韦面色微变,此人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吕不韦伸指在雪堆处穿出一洞,透过雪堆瞧过去,由吕不韦的角度,眼下却只能看到那俏立崖边的妖娆美妇,当那古怪声音传出之时,她先是花容微变,随后才又绽放出那妩媚笑容。

    倏地,一道人影,夹带着凌厉的破风之声,现身在五丈之处。然后如同飘起来般,笔直横飞而来,落在那妖娆美妇之旁,他来时全无半点声息,经过的雪地之上,也只留下半寸不到的痕迹,似乎身体如羽毛般轻盈。

    吕不韦屏息静气,一动不动,运功收敛毛孔,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惹起此人的警觉。

    这时,那人终于转过脸来,只见脸如黄蜡,瘦骨伶仃,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眉梢额角满是凄苦的深刻皱纹,但身量极高,比旁边身长玉立的妖娆美妇,还要高出一头多来。

    他的鼻子比藤青山更高更弯,双唇却厚过林雷,眉毛则出奇地浓密乌黑,下面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却完全与他凄苦疲惫的脸容,极不相衬。明亮清澈如顽童,然而在眼神深处,隐隐流露出比野兽都要冷酷和仇恨的表情,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他所穿的一袭蓝色深衣,出奇地宽大,有种衣不称身的蹩扭。背上背了个漆黑的铜锤,略一估摸,此兵器重量,至少也在数百斤之上,可是负在他背上却似轻如鸿毛,完全不成负担。

    这人相貌怎么与安全勐如此相像?但吕不韦却可以肯定,此人绝对不是安全勐。因为两人虽然相貌声音皆是神似,但气度神态却完全不同。

    那妖娆美妇见了此人,竟然下意识的戒备,挪开脚步,与其保持起距离。

    来人双手负于背后,环目一扫面前三,仰天出一阵夜枭般难听,宛若尖锥刮瓷碟的声音。以他那独有的阴声细气,眯着眼道:"都十年了!难得我们锤绝山、黑虎洞、百毒谷、花魁涧,这**八荒之人,又再聚一堂!废话少说,人我带走,至于那‘秘图‘,你们喜欢争个焦头烂额,悉听三位尊便,安某绝不干涉抢夺。"

第163章:墨静儿

    藤青山冷厉的声音,从亭内传出,"安兄还真是好算计,先把人带去享用,待我们为争‘秘图‘,拼个三败俱伤之时,你再出来捡现成的便宜。(pm)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他也姓安,难道是安全勐的——

    吕不韦想到这里,更是仔细观察起下面的几人来。

    那安姓之人,眼中闪烁着残忍凶狠的异芒,喋喋的怪笑数声,喝道:"藤青山,我看你这家伙还未醒觉吧!**八荒,我们十四位,宗家学派外的散修高手,为何只来了我们四人,你们还不知道原因吗?看来还得由我安全锤亲自来点醒你吧!"

    先前与藤青山,本是水火不相容的林雷,却在这时突然插话,说道:"安锤主,你恰好理解错了!难道其余之人,都被你杀了不成?藤洞主的意思,是因太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才看出你居心叵测!花娇媚大妹子,你怎么说?"

    花娇媚果然很娇媚,笑的声音也是娇媚十足,"林大哥的话,妹子我是当然同意喽!"

    忽然之间,这先到的三个人,竟然团结一致,对抗起这个比他们都要强上些的安全锤来。

    这家伙叫安全锤,看来和那大赵内宫之中的安全勐,应该是孪生兄弟了?不知道凭借自己与安全勐的关系,能不能与之暂时解成同盟,把这三人先处理掉,然后再……

    吕不韦正在心里计较之时,却听下面的安全锤,又已说起话来。

    安全锤若无其事的道:"既然三位都如此看待安某,那我安某也自是无话可说。等下就让我把那‘秘图‘割成三份,你们人手一份。也好解了你们心头的疙瘩,然后带着那狐媚子回锤绝山,这样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听到这里,吕不韦才知道,那吹奏箫曲之人,竟然是一女子。

    花娇媚哎哟一声,无比妩媚地横了安全锤一眼,幽怨地说道:"安大哥何时学得如此精打细算,人给你糟蹋后,自然也失去了那处子之血,我们如何才能勘破‘秘图‘的玄机啊?"

    安全锤仰天大笑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们三个十几年来,难道仍是如此不知长进?不知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是否要等到安某大开杀戒,才肯乖乖的依从我安某的安排?"

    藤青山阴恻恻地望着安全锤,冷笑着道:"林兄、花妹子,人家安大哥说要大开杀戒,你们怎么说?"

    林雷倏地移到花娇媚旁,探手挽起她的小蛮腰,还在她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怪笑着道:"妹子怎么说,哥哥我自然与你共同进退,举案齐眉嘛!"

    花娇媚在他揽抱之下,笑得花枝乱颤的道:"当然是和你同生却……不共死哩!"

    当她说到‘不共死’之时,语调转急,一肘重重撞向林雷的胁下之处,林雷根本毫无防备,立时中招负伤。

    林雷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之声,整个人瞬间抛飞开去,滚向那山泉之侧。

    一旁窥视几人动静的吕不韦,根本没想到几人话都不说,就能如此快的动起手来,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佩服起那花娇媚的决绝与果断。

    在花娇媚出手的同一时间,劈啪的破风声顿起,藤青山已从亭内疾退后遁。而安全锤则箭矢般,飞快的往他遁处追去。两个人迅没入亭后,依峭壁而生的密林之中。

    花娇媚慢悠悠地莲步轻移,来到俯伏不动的林雷身旁,娇声叹息道:"林大哥,你确实是一点都没有丝毫的长进,十年这么久的时间,仍不知道亲夫怎及奸夫好的道理。念在你我也是一场夫妻的情份上,我就多赠你一脚吧!"

    砰——

    林雷应脚飞起,直撞在吕不韦藏身的大树附近的雪堆里。

    花娇媚漠然的望了那尸体一眼,这才款摆腰肢向山上行去,却根本头都不回一下,懒得再去理会那已死去的林雷。

    吕不韦瞧得头皮麻,如此凶残狡滑、无情无义的女人,他尚是初次得见。想来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就是用来形容如此女子之言。

    吕不韦正在犯愁,是否应该立即追上去,干掉那落单的花娇媚时,却感到那倒在雪中,已经死去的林雷有些异常。

    吕不韦谨慎地转头望去,却见那本该死透的林雷,竟从地上若无其事的跳了起来,并怪笑着道:"不长进的怎会是我?看你今次还不中计!"

    言罢,林雷得意的怪笑连声而去。

    吕不韦惊异万分,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心计歹毒,诡计层出不穷,比起混迹朝堂之人,也不遑多让。吕不韦深吸一口气后,才从雪堆之后转出,展开《五德始终行》身法,追着那安全锤和藤青山的方向,攀山而去。

    吕不韦轻起缓落,跟着几人之后,踏上那辗转通往山中楼宇的小径。

    窄路在里许之后,忽然变得开阔起来。最动人处,却是这半山以上,竟然没有一丝积雪,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

    林木之间,有着三条小巧,而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它们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罩在通往楼宇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吕不韦望着面前巧夺天宫般的建筑,心中赞赏不已。

    他此时,早已忘却将会遇上的重重危险,抱着寻幽探胜,拜会知己的闲逸心情,循着林路小桥,漫游其中。

    前亭处的奇松翠绿,生机昂然。小亭静闭,如同坟碑。山泉涓涓,苟延流淌。悬崖峭壁,绝境无生。四物蕴涵着的生、残生、死、濒死的四大意境,已是让吕不韦大开眼界。

    但山路一转之后,前方出现的另一小亭,同样也是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此山之外,广阔无尽的空间,落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

    景物的剧烈变化,蕴涵着眼界的变化,在此长春之地,生机勃勃中,吕不韦却从前亭的生死意境之后;于此亭前,体悟到永生之境,能够永生不死,眼界自然应该放宽,不在拘泥于一得一失,而应寻求更高更广的归真境界。

    这番体悟,令吕不韦内心震撼不已,呆立亭内许久,才终于艰难的收拾起心情,继续登山上行。

    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的古朴石阶,直指楼宇厅堂。

    这座楼宇坐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是被破毁损裂许多,周围野草也已蔓生,显是已被荒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黄昏的幽暗多了份阴森与妖擢的感觉。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拾阶而上。

    这四个即厉害又阴险的,所谓**八荒的高手出现,使吕不韦深深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两句话的含意。

    也令他对古人的智慧,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它日自己若是有幸游历天下,增广见闻之时,还不知会遇到多少的奇人异士。想想也是件令人即兴奋而又期待之事。

    若非吕不韦为了躲避禽家的骚扰,他也不会挑选偏僻的荒野而行。那样他既不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箫曲,也不能体味那生死,出尘的境界,更不可能遇到这四个厉害而又邪门的家伙。

    当吕不韦来到第二座小亭处,见到那凡出尘之境时,他已并不太为自己这还未谋面的知己而担心了。毕竟她先敢以箫声引动这四个怪人来此,又对凡出尘的心境有此体悟,自然会有应付这四人的把握,否则引这四人到此,不是自寻死路一般。

    石阶终于尽于脚下,洞开的楼门内黑沉沉一偏,而且还透出一股难闻的腐朽气味。

    吕不韦没有丝毫犹豫,跨过门槛踏进楼内,并顺着那积尘的楼梯,上了二楼。

    到得二楼之上,吕不韦眼前突地亮起。

    吕不韦定神只见一位长垂腰的女子,正背对他坐于案前,望着山下的彰、滏两水交汇处,手中正持着一把洁白的玉箫。

    楼内残破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与冷寂的气氛,让人见之潸然。

    吕不韦环目一扫,却奇怪起来,为何安全锤等人一个不见?

    这时,那女子清越甜美的声音,已是在他耳旁轻轻响起,"请问前辈是那一位高人?"

    吕不韦见她仍以玉背对着自己,想来她是错把自己当成,那**八荒中的某人了。想到这里,吕不韦淡淡说道:"姑娘转过身来一看,不就知晓老夫是谁了吗?"

    那女子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声说道:"前辈武功虽然高明,却非我等待之人。若只是偶然路过,听得箫音寻来,那晚辈要奉劝前辈立即远离,否则将卷入毫无必要的恩怨仇杀之中。"

    吕不韦听闻,好奇的笑问道:"我偏不信这个邪,定要在此看个究竟。姑娘不用理会老夫的生死便是。"

    说罢,吕不韦就在靠楼梯的一角,贴墙盘膝坐下。

    那女子仍是背对楼梯,凝望着窗外,上半身似若都已冲出窗外,这一恬静自然之美,不但强调出她如云秀的轻软柔贴,更使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愈显得优美曼妙,线条玲珑。

    她亭亭玉立的背影,使人感到她的秘不可测,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吕不韦只见其背影,就已是感叹起此女之美,不在冰冰之下!

    她始终没转过身来,只是独自幽幽浅叹低呓,似是再也没有兴趣,去管吕不韦的行止死活。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楼外远方地平线处,女子案前的一盏如豆的油灯,俨然成为这暗黑之中,唯一的光明,映得那女子愈地孤傲然,难以测度!

    却在此时,异音蓦地在楼外响起。

    初听之时,似是婴儿哭啼的声音,接着又转变为女子的惨呼哀号。以吕不韦的修为,又来自两千多年之后的时代。明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却也不又毛骨怵然起来,不由想起那裘衣的禽家长老,可怕诡秘的术法来。

    那女子却是置若罔闻,依然是那么闲雅平静的姿态。

    吕不韦本不明白为何自己看不到她的容颜表情,却仍能清晰无误地感觉到她的情绪,经过思索和反省后,始然悟到自己是从她背影微妙的动静,掌握到她内心的情绪。包括她在衣服下肌肉和血脉,那些常人难察的动静反应。

    对于自己多出的这份洞察之力,吕不韦也是吃了一惊,这确实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进步。难道是自己这十几日来,山中苦修的成果?或者是两亭,给自己带来的顿悟?吕不韦自己也是满腹狐疑,不敢枉然确定。

    外面的魔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楼宇周围。且愈趋于高亢难听,变成鬼泣魅嚎之音,若是定力稍逊者听之,只怕已是浑身抖,惊呼惨叫才怪。

    听着这魔音,吕不韦的眼前,竟然浮现出到达冥界地府,成千上万的惨死恶鬼,正来向他索命,魅影幢幢,杀机暗蕴。

    "李博威!"凄厉的叫声,响彻在吕不韦耳鼓之内。

    吕不韦心中大懔,暗忖这不是前世妻子的呼唤声吗?难道她已是死了?想到这里,吕不韦心头不由一疼,体内血气也是开始翻滚起来。

    正在此时,吕不韦丹田内的那混沌之力,却猛地活跃了起来冲向吕不韦四肢百脉之中,平服着已经开始失态的血气。吕不韦登时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被魔音侵入心神,忙排除万念,紧守心智。

    那女子听得这魔音烦扰,不由又是幽幽轻叹一声,拿起手中那支洁白的玉箫,放到唇边,犹豫了下,却还是没有吹奏出任何声音。

    吕不韦正感大为蹊跷之时,一丝清音,似在夕阳落去的地平线处缓缓升起。而后又保留着那份遥不可及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着。

    无论魔音之下的鬼哭魅嚎,变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厉,铺天盖地,随时都能把人淹没窒息的惊涛骇浪。可是这女子奏出的音符,却变成了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虽被如墙巨浪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

    吕不韦心中,此时也是翻起千重巨浪,因为他次亲历以音破音的凡绝技,得益之大,实难用言语形容。

    当日自己要是早闻其音的话,只怕那裘衣的禽家长老,也不可能用术法,降低了自己一半多的修为。吕不韦终于把握到,一个可以抗衡那术法之类邪术的可能性。这对他跟禽家的斗争,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再次完全迷醉在,这女子动人的箫音之中,难以自拔。

    从她的音韵里,吕不韦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女子是世间的一位真正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韵,由其箫中而出,却是无比的动人美妙,没有丝毫做作地矜持,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温柔。

    每个音符,都像积蓄了无穷奇诡的感人能量,令吕不韦难以抗拒,更难作壁上之观。

    吕不韦完全进入了浑然忘我的世界之中,她吹奏的技巧,似乎是音韵组成的章句,委婉地叙说着她那花季女子的心事。

    这是比那亭畔体现的出尘之境,还要高明的入世之感!

    箫音愈来愈灵动音色变幻万千,错落有致,音韵更不住增强扩阔,充盈着无以名状的持续力、凝聚力、张力和感染力。

    外面的喋喋鬼声,却已是不住的消退,直至彻底沉寂在夜色之下。只余仍是温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给的箫音。

    箫音忽止。

    那女子却淡淡地说道:"贵客既已临门,何不入楼一晤?墨翟与陈静女之女,墨静儿在此恭候四位前辈大驾!"

    什么?他是墨子的女儿?静女,这名字也好熟悉,但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吕不韦望着面前的女子,心情古怪之极,实在不明白这墨子墨大家的女儿,为何会与这些古怪的邪门之人搅到一起。

    风声疾起——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爆响。而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像骤然生时那么突兀的消失而去。

    墨静儿仍是背窗而立,美目落在偌大的山下。这时那妖娆美妇花娇媚,已是蹒跚着上了楼梯,此时她披头散,脸色苍白,显染是在刚刚的交手中吃了暗亏。

    墨静儿柔声道:"适才花魁主,已是被我的箫音所伤,仍要逞强出手,实在太过不自量力。走吧!不然恐怕是迟之不及!"

    花娇媚面上神色惊异不定,猛地瞥了静坐一角的吕不韦一眼,厉声道:"他是谁?"

    墨静儿依然淡淡地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他自然就是他,与我何干!"

    安全锤那令任何人终身难忘,似刀刮瓷盘般,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的声音,这时也慢条斯理地在楼外响了起来,"还以为你这丫头尽得陈静女的真传,而且聪明绝顶呢!原来只是个蠢丫头而已,竟还不知这淫妇,只是老夫派来摸你实力底细之人,现在你有多少斤两,已尽在老夫的计算之中。"

    吕不韦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奇怪天下间竟有像安全锤这种人,而是不解为何花娇媚被他这般摆布侮辱,仍能甘然受之。

    但转念一想,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恐怕其中,有着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吧!

    墨静儿仍是神态闲雅,从容自若的说道:"想不到十年前,名列**八荒之一的锤绝山‘一锤定音‘安全锤,竟会变得如此胆小和浅薄。只懂得来逞口舌之快,却无胆登堂入室,是否顾忌这位偶然路经的前辈呢?"

    吕不韦听了她这番话,愈地糊涂起来,弄不清楚这墨静儿究竟是为他开脱,还是要将他卷入这争斗的漩涡之中!

第164章:异域风情

    花娇媚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千娇百媚的款款行至墨静儿身后,嗲声说道:"安老大,这小哥俊俏得很,奴家可不忍心对他下毒手,你要有心对付他的话,还请自己出手吧。"

    话音方落,安全锤的声音却已是在楼宇顶上响起,安全锤的声音勘比厉嘶地道:"俊俏小哥?你开什么玩笑!能在魔音之下,不伤分毫之人,起码都是已达地境的高手。达到地境修为之人,难道还会是个年轻后生不成?"

    花娇媚耸肩,娇声道:"还真就是个年轻后生!而且相貌英俊,惹人怜爱得很!若在逼得他们两个人联手的话,你又见死不救,那我岂非是自寻死路。"

    轰隆——

    楼顶破开一个大洞,随着木碎瓦屑纷落,安全锤已是从天而降,落在花娇媚和墨静儿间的位置,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射吕不韦。

    吕不韦在他双脚触地的一刹那,猛地站起身来,与安全锤针锋相对的四目交投,朗声笑道:"安山主终于肯现身了吗?也不怕有来无回,实在是胆量过人啊。"

    安全锤显然不认识吕不韦,聚精会神地盯了他大半晌儿,才皱起眉头说道:"你这小子口气不小,想来你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地境,狂傲些也是可以理解!你是何宗家学派的弟子,出来之前,你宗家师长没告诉过你,见到**八荒之人,要躲着点走吗?"

    吕不韦听了安全锤之言,愣了一愣,接着啼笑皆非了起来。像安全锤这般自大的地境高手,确实是世间罕见。但又想到这家伙,在山下之时的阴险毒辣,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虎,用粗鲁自大的形象来迷惑对手,使敌人放松警惕,而后在敌人恃势凌人之时,他也好施展空前绝后的狠毒手段,灭敌于后。

    吕不韦想到这里,对面前心机叵测的安全锤,更是谨慎起来。自己要不是先前见识过他的阴险和高明手段,还真就要被他所蒙蔽,使其有机可乘。

    吕不韦又想到,这墨静儿是墨子之女,他们这**八荒之人,敢来找她的麻烦,手段自然高明非常,不然岂敢招惹诸子之为杰出的墨子后裔。

    据师兄轲骆客所说,墨子已是快有十年,未出现在天下间。

    很多人都猜测,这创立出强大墨家学派的世之高人,已是身死魂灭。所以才导致了强大的墨家学派,分崩离析,演化成三宗十派的局面。

    虽然面前的墨静儿,看起来年纪应在双十之间,但毕竟是墨子之后,想来手段也是不低。

    吕不韦一边思索,一边随口答道:"你等这些小角色,我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放在心上。我是小说家之人,费话少说,动手吧!"

    安全锤可能这辈子也没想过,有人敢如此向他说话。再一听吕不韦是小说家之人,而非自己猜测的墨家子弟,一时愕然以对。当然,若非他眼光高明,感应到吕不韦强大的信心,凝聚起的强大气势,令他举棋不定,犹豫不绝的话,恐怕他早已是痛施杀手。

    这时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远处传过来道:"好笑啊好笑!安全锤,你这所谓的‘一锤定音‘,何时变得畏畏尾起来,难道是怕了小说家的吕不韦长老不成?"

    赫然就是那藤青山,正充满嘲弄的耻笑着安全锤。

    花娇媚色变道:"藤洞主,你说他就是小说家的那不世高手,轲骆客的师弟吕不韦!"

    吕不韦不等那藤青山作出反应,已是冷笑着道:"没到到我吕不韦的名声,现在竟然已是这么响?连你这半老徐娘都已知晓,看来做人还是不够低调!"

    接着大声喝道:"林雷!你给本长老滚出来,让你的老相好好生"

    花娇媚娇躯剧震,与安全锤脸脸相觑,愈觉得吕不韦高深莫测。

    "唉!吕不韦,你还真是高明得很,竟然知道我在附近,现在连我林雷对你,都不得不钦佩万分。"

    声音由远而近,林雷垂着两手,大踏步走进楼内,直抵花娇媚身旁,全无顾忌的探手搂紧她的小蛮腰,视安全锤如无物,还透过楼顶的那破洞,仰观夜空,悠然说道:"看!令晚的天空,就像十年前那夜的天空般,苍穹寂寞,星月皆无啊。"

    花娇媚偎在他的怀里,嗲声嗲气道:"比那晚要让人心动得多!"

    这回却轮到吕不韦如堕迷雾中,大惑不解起来。

    安全锤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好你个淫妇,竟与你这老相好串谋起来骗我,厉害!佩服!"

    吕不韦恍然大悟,难怪花娇媚杀不掉这林雷,原来两人早已定好了计谋,演了场戏,给安全锤和藤青山观看,目的自是希望安全锤和藤青山,斗个两败俱伤。这些**八荒之人的阴险毒辣,尔虞我诈,确非常人所能想像。

    墨静儿仍是背对着众人,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背后生之事,皆是与她没有半丝关系。

    一身虎皮打扮的藤青山,这时也出现在楼内,脸无表情地盯着吕不韦,淡淡道:"外敌当前,我们是否应先解决敌人,再来清算咱们自家的恩怨?"

    "慢着!"

    墨静儿一声轻语,登时把楼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扯到她身上去。

    这神秘的墨子之女,终于是缓缓的转身,面向楼内众人。

    批着朱红色的狐皮斗篷下,墨静儿只穿着一身对襟窄袖长裙,薄如禅翼的纱罗,裹束着丰满的酥胸,一道诱人的乳沟深陷,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火辣曲线,叫人面红耳热。天香国色,艳光四照,那蓝眼高鼻,冰肌雪肤,性感丰满的嘴唇,别具一种异国风情。

    吕不韦见到墨静儿的容貌,心里不由狐疑起来,她不就是跟在绣家宗主,杜安娘身边的那异域女子吗?难道她就是墨翟之女,这墨子之女竟然是个外国人?这样说,墨翟——也是个老外!

    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吧?战国时代最彪悍,实力最为雄厚的墨家创始人,堂堂的墨子墨翟,竟然是个老外!

    在熟悉外国人相貌的吕不韦眼中,这墨静儿的美艳,也绝对是国际一流的顶级水准。完全有着堪比,安吉丽娜茱莉的惹火身材,与苏菲玛索的清纯柔美。与冰冰那种级数的东方绝版美女比起来,也是媲美而绝无逊色的实力!

    尤其是那对明亮,如同宝石般的蓝色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倾倒的风采;兼有西方人的性感、东方人的神秘,浑身散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安全锤、藤青山、林雷、花娇媚四人凌厉的目光,只是瞥了一眼墨静儿后,就从她那惊世的容颜,移往她修长纤美的玉掌中,一个深黄色的小皮卷上。

    四人见到那小皮卷,同时剧震。

    接着安全锤、藤青山、林雷、花娇媚,四人同时抢前,要往墨静儿扑去,墨静儿却纤手一扬,小皮卷脱手射出,穿过瓦顶的破洞,到了楼宇之顶。

    四人冲天而起,纷纷撞破楼顶,紧追小皮卷而去,交手的掌风拳劲,爆竹般在楼顶之上响个不停。

    墨静儿向吕不韦招了招手,还微微的妖娆一笑,其后顺着楼梯,向楼下行去。

    吕不韦对墨静儿友善的态度,不由大惑不解起来。虽然两人在小说家宗地,匆匆的见过一面,但却是毫无交集,但此时的危险环境之下,岂容吕不韦再来多想,忙追着她的背后,跟着向楼下行去。

    墨静儿行到楼下,向着靠近山壁的一面墙壁走去,到得近前用力一推,竟把墙壁推开了一条缝隙。

    原来此面墙,竟然是一道活壁。她手上同时多出颗,拇指大小的明珠。明珠泛着淡淡的光华,虽然不是十分明亮,但在漆黑的夜里,却也照得丈许之地,景物可辨。在明珠光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一道深进地下的石阶,出现在活壁之后。

    墨静儿望了眼身旁的吕不韦,轻声说道:"随静儿进来!但要注意每个落脚点,均须按照我踩过之处踏去,否则会有杀身大祸。"

    墨静儿说完,也不待吕不韦回答,就转身托着那明珠,似若在黑暗地道中,充满活力的精灵般,在前方迅疾,腾挪闪跃,左弯右曲,不住向下行去。

    一百零八阶的石阶,转眼见就已是全部通过。吕不韦皱了下眉,对这带着很是奥妙的数字,他心里琢磨起来。难道这石阶还有这什么说法不成?

    墨静儿在一个开凿出来的圆洞前,停下身来,举起明珠,照着追下来的吕不韦,戏谑地笑道:"欢迎到墨家藏洞!"

    吕不韦好奇上前,往洞口瞧去,在明珠的掩映下,洞口之内的墙壁上,竟都凿有小篆文字。

    左边是‘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右边是‘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吕不韦见了不由大讶,这难道是墨子的思想和理论。为何看起来,很有些辨证唯物论的思想在内呢。吕不韦不由自语道:"难道这是墨子的笔迹?"

    吕不韦正在狐疑,身边的墨静儿却微笑着说道:"我本想凭一己之力,收拾这四个**歹人,却不想多了吕长老这一强援,现在对付他们几个,却是更有把握。"

    吕不韦失声叫道:"对付他们四人?"

    你这丫头难道难道出了问题,那可是四个地境的高手,你想收拾他们四个?被他们四个收拾了,还差不多!吕不韦心里对墨静儿的言语,很是不以为然。

    墨静儿见到吕不韦那不信的神情,微微耸了耸肩,轻声说道:"吕长老不信吗?想来你是看不起我这小小弱女子了。既然如此,您请下山吧,我独自来对付他们这四个恶人便是。"

    吕不韦见她如此模样,如何能忍心离去。自己本来上山,是为见见这很有知己之感的吹箫人。却不料这知己却是鼎鼎大名的墨子之女,而且还是如此美貌动人,有着浓浓异国风情的绝色女子。

    对于独自离去,让墨静儿这顶级美女,香消玉殒的行为,吕不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吕不韦不由叹息一声,"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静儿故,两者皆可抛!大不了,吕不韦今日就陪你一起死掉算了。与静儿小姐如此美人同死,也算不枉吕不韦此世为人了!"

    墨静儿听了吕不韦的话,白了他一眼,淡然着是道:"看来吕长老的才学实是极高,但可惜这份才情,却只会用在追求女孩子上。吕长老要是与静儿死在一起的话,郭家大小姐岂不是将伤心欲绝!"

    吕不韦听她这一席言语,却感觉到一丝少女情愫在里面,苦笑着解释道:"静儿姑娘有所不知,我在山下听闻你的箫曲,生出从未有过的知己之感,所以才会上此山来。而且更是遇到这四个穷凶极恶之人,为了保护这未谋面的知己,吕不韦只好冒险而来,期望可以帮上些忙,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墨静儿无惊无喜的仔细端详吕不韦好半晌,才犹豫着点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在内?"

    吕不韦愈感到墨静儿的难以测度,愕然反问道:"难道我该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墨静儿一双明亮的,如同蓝宝石般的眸子,深深望着面前的吕不韦,似想看穿他的心思,又像是在细心倾听上面入口的动静。半晌之后,随口说道:"我父擅长观人之术,所以我也略懂一二,故而知你不是好色之徒,但你我面相很是搭调,却是情缘甚深的互补之相。可惜……你却是对我没有情意,不然你我也算是天作之合。"

    吕不韦听了墨静儿之言,心里如同打破五味瓶,乱成一团。开什么玩笑,面相上也能看出两人是否般配,这简直就是胡说把八道嘛!照你这样说,姻缘不是等于都写在了脸上?那还都相得什么亲,谈得什么情,找个会看相的一看,般配就在一起,不般配就拜拜好了!

    吕不韦对她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但望着墨静儿那很是惋惜严肃之态,心里却不由又犹豫起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或者是她对我有了情愫?想到这里,吕不韦很是鄙视起自己,啥时候也变得情圣起来,学得自作多情了。

    蓦地,安全锤那令人心生烦厌的声音,却是从入口处传了下来,"墨小丫头,想要谈情说爱,就先把东西交出来!只要交出东西,别说你们俩谈情,就是躺在一起欢好,我也绝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你若不交出那东西,我这就下去对你这小情人不客气了。而且我保证会让你们两人,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雷接着怒吼道:"小贱人,你竟敢拿假宝图来骗我们,真宝图究竟在那里?"

    回响轰鸣,声势骇人。

    墨静儿却不为所动的柔声道:"真正的宝图当然还在我这里了,有本事的话,就下来拿啊!我们可是要走了!"

    墨静儿说完,就上前两步,拉起了还在错愕中的吕不韦之手,两人一起就飘往,那刻着墨子手迹的洞内,消失在了更加神秘莫测的空间之内。

    在明珠光华的映照下,吕不韦置现,两人已是至身于一个,像是放大了千万倍的蜂巢般的奇异天地之内,在这个巨洞的前方,分布这八个洞口,各个洞口环形排开,而且隐约可见,各洞之内,都是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宫。

    吕不韦随墨静儿进入其中一个,宽达丈许的洞**后,正要说话,却见墨静儿已是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大声说话,下面住了数以万计的噬血蜂,一旦把它们惊动出来的话,那情景吓都能把人吓死。"

    噬血蜂,是一种毒性极强的蜂类动物,属于变异的上古生物。

    后世强悍的虎头蜂身体内,就有着它一部分的基因,但毒性却已是变小了上百倍。吕不韦听得里面竟然有着数万的噬血蜂,已是被吓的头皮麻,毛骨怵然。虽然自己有着被蛟强化,而百毒不侵之体,但数万只拳头大的蜂一起攻来,不要说毒,疼也要把人疼死。

    想到这里,吕不韦不由暗忖这墨静儿既知这里如此,为何两人还要下来?

    墨静儿此时,差点把半边娇躯挨进吕不韦的怀里,像是瞧穿了吕不韦的心事般,低声调谑道:"你不是说,为了静儿,金钱、生命都可以放弃的吗?怎么,这就变挂了?"

    吕不韦茫然地摇了摇头,鼻内贯满了墨静儿体内,清幽的香。

    墨静儿在他耳旁呵气如兰的道:"和你开玩笑呢,虽然和你死在一处,静儿会很开心;但能和你活着在一起,静儿会更喜欢呢!我的这珏绝寒箫,就是这噬血蜂的克星,所以它们不会靠近我们周围三丈之地的。"

    正在这时,入口处异响传来,显是安全锤等正摸下洞来,不过行甚缓,显然他们都是小心翼翼。

    墨静儿忽地转过身来,勾着吕不韦的脖子,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深情望着吕不韦。

    吕不韦被她这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这投怀送抱来得也太突然了吧,俺还没有准备好呢。这小洋妞虽然是生于这战国乱世,却很有西方后辈们的作风,大胆直接,而且热情如火……

第165章:洞斗

    墨静儿的身体,仍是与吕不韦保持着不足寸许的距离,右手更是抬起,搂上了他的腰。

    调戏我吗?吕不韦心里想着,也抬起手,想要抱紧身前这充满了异国情调的美女。

    却听墨静儿,在吕不韦耳边低声说道:“我把箫插在你背后,等下噬血蜂便不敢飞近你附近,动起手来也将大大有利。”

    啊?!吕不韦的手距离墨静儿的纤腰不足一寸,猛地停在了空处,无法向下落去。

    吕不韦此时内心很是尴尬,还以为自己真具备了情圣的魅力,原来却是一场误会,感情人家是这番意思,自己却……

    吕不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暗叹一声,自己实在是太过自作多情。

    墨静儿好象看出了吕不韦的尴尬,轻笑一声,伸手把吕不韦,还虚环在其腰部的手,拉了一下,使其抱实。双颊泛红地说道:"等下,我们要把他们引到噬血蜂最多的洞中,那时就将是他们的死期。你负责与他们动手,我负责以箫音来驱动噬血蜂,你明白了吗?"

    吕不韦搂着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体味着衣下少女细腻的肌肤,心中荡漾,嘴上却很是严肃地道:"一切谨依静儿小姐吩咐!但,你不是把箫插我背上,怎么……"

    墨静儿轻笑一声,"这箫啊,是一对,你一支我一支!我先把明珠放起来了,免得被他们现。"

    这话儿说得,太有水平了!箫是一对,一人一支,那人岂非也等于是一对?

    吕不韦心下还在感慨,却见说完话的墨静儿,已是把明珠纳入怀中。

    吕不韦先是眼前骤黑,接着逐渐适应了洞中的黑暗,周围的景物也是隐约可见起来。当他功聚双目之时,足可清楚视物,登时大为放心。

    在吕不韦四下调整视力之时,墨静儿的眸中,便渐渐漾起一抹温柔,她忽地抬起下巴,竭力凑近了吕不韦,壮着胆子在他唇上飞快地一吻。

    轻轻的一下触碰,芳唇的柔软一触即逝,吕不韦一下子愣住,墨静儿看见他的表情,眼光忽地转开,螓低垂下来,红晕渐渐笼罩了脸颊,娇羞无邪。

    她微微低着头,一字一顿很是清晰地,向吕不韦委婉地说道:"吕先生,你不信命运,但静儿信!静儿相信,缘分是上天早早注定的,今生来世,缘分天成!你实在是静儿,命中注定地良配,你要不要我?"

    墨静儿说完,见吕不韦沉默没有回答自己,便又慢慢抬头,眼光很是失望地望去,恰好与吕不韦目光碰在一处。那脸上本已褪下的红晕,突然又泛了上来。那双蓝宝石般地眼睛,似乎想要躲闪,可是眸光流转,只游移了片刻,便勇敢地与吕不韦对视起来,再也不想离开片刻。

    吕不韦凝视着墨静儿,感受着她心中的绵绵情意,忽然竭力地凑近过去,挤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俯身向她樱唇凑去。

    墨静儿的身子颤抖起来,但她没有躲闪,眼见吕不韦越凑越近,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双眼没有闭起,反而越睁越大,俏脸上,绽起了两张绚烂地桃花……

    那张脸越来越近了,都已感觉得到吕不韦的喷息,因为太近,墨静儿已无法睁着眼看他,她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屏住呼息,正想尝尝跟男人亲闻的滋味,却听外面‘啊‘地一声惊呼。

    墨静儿急忙张开眼睛,就见吕不韦已缩回头去,眼中闪着莫名的疑惑光芒。

    墨静儿被他看得大羞,身子都有些酥软,不禁垂下粉颈,低低问道:"怎么了?"

    吕不韦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摇了摇头,对于外面那四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家伙,吕不韦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起来。

    被外面几人这一打扰,两人也都失了亲热的兴致,墨静儿转身领路向前进,所过之处,果然无数的嗡嗡之声响起,周围的噬血蜂已是开始受惊飞舞,却没有半只敢飞近他们身侧。

    洞**层层深入,洞壁之上长满了钟乳石、石笋、石柱、石花,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立于洞侧,或托于洞壁,变化多端,类形千姿百态,闪闪亮,熠熠生辉。

    吕不韦仿佛置身在一个光怪6离、富丽堂皇、虚无缥缈的天宫神话的世界之中。

    最妙是洞内并不觉特别气闷,显是有**口透往外间,并非是密封无口的死洞。

    安全锤的怪叫声,又从上方传至,墨静儿置若未闻,继续径直想洞内深处行去,由于噬血蜂飞动的嗡嗡之声,两人也不怕身后死人会追错了方向。

    两人俯身弯腰进入一个小洞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堪比山顶楼宇般的巨大空间,出现在面前。这洞**上方,却是红黑一片,细看之下,吕不韦才现那是无数的蜂巢,数以千万计的噬血蜂,在上面围绕攀爬着,黑红相间的花纹,让人看得心里猝,瞧得吕不韦头皮麻不已。

    洞内的一切,都好象依着比例较其他洞**为大,粗大的石柱、百笋、石幔,构成错综复杂的形势。

    墨静儿附到吕不韦耳旁,低声道:"你自行选择伏击的位置,这**八荒中人,都是行事无端的怪人,这四人更是其中死有余辜的大恶之人,杀一个等于搭救千百的世间百姓,你下手绝不可留情。若你不幸战死,我会动机关,封闭所有出口,和他们来个同归于尽,为你报仇!我们二人也好同死于此,也不枉费了你们这份天作之合的缘分!"

    吕不韦听了墨静儿的话,心中大懔,朝她瞧去。

    墨静儿美丽的蓝宝石眸子,异芒闪烁,射出令人肃然起敬的神圣采光。

    忽然间,吕不韦清醒过来,低声说道:"静儿小姐,其实吕不韦早就定下姻缘,只等回到邯郸,就会完婚。今日你我要都死于此地的话,我却是无妻而死。听说这样死去之人,下辈子也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如我们两人先在此成亲,死后也算是亡命鸳鸯,下辈子也好双双对对!"

    墨静儿听了吕不韦这乱七八糟的一席话,露出一霎那的错愕神色,深深瞧了他一眼后,才转身飘往另一洞**去。

    这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到底什么意思,也不说句话,难道她的意思,是那所谓的此处无声胜有声?

    吕不韦望着她离去地背影,嘴角略翘了翘,调戏外国美女,还真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听得后面传来之声,吕不韦无暇思索墨静儿不语的真正含意,收摄心神,一跃而起,躲到一条从洞床竖起的巨石柱后面去。

    噬血蜂滑行急翔的嗡嗡声,自远而近,清楚指示着四名追踪者,潜来的路线和度。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之力遍入全身经脉之神蓄意警惕起来,静候最佳的偷袭时机。

    足音渐渐的清晰可闻,加上噬血蜂惊飞,和各种声音撞上洞壁的多重回响,使洞中气氛更趋凝重。

    吕不韦不禁奇怪,来者足音似乎滞重一些,旋则恍然明白过来,这四人刚才在抢夺假的宝图之时,看来争斗得激烈非常,以致无不负伤在身。

    吕不韦心内想,这墨静儿确是不负墨子之女,实是智勇双全。谋定而后动,先以假图削弱四人的实力,再引他们进来洞内加以歼杀,最不济也可以与之同归于尽。

    却不知此洞内的机关,是否出于一代大家墨子的亲自设计?

    风声骤然响起,四人已是现身洞内,离吕不韦所藏之地只有两丈许的距离,但四人却是纷纷脸现狐疑之色,显是知道此地并非善地。

    藤青山压低声音,说道:"我有种很不祥的感觉,不若先退出去,咱们再想办法。"

    正倾耳细听、查探敌踪的安全锤却冷笑道:"不要和老夫耍这等小把戏,你不过是想骗我们离去,自己好再潜进此处擒人!"

    藤青山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花娇媚却嗲声道:"那小贱人一定是就躲在附近,咱们分头去搜索。"

    安全锤狠狠瞪她一眼,恨声道:"休想我再信你这淫浪之妇,你得手时之后,会留下来等我吗?"

    林雷却也怒道:"信也好,不信也好,这诡秘洞内危机四伏,我们若是还不能同心协力,全都死在此处,也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噬血蜂,为何静附于洞内,却不来攻击我们,此事你们就不感觉邪门嘛!"

    藤青山皱了皱眉,沉声道:"幸好有它们惊风声,否则小贱人从另外的出口遁了,我们还会懵然不知。"

    他的话犹未说完,刚才墨静儿进入的洞**处,却已是传来一阵噬血蜂振动翅膀的嗡嗡响音。

    四人面色顿变,同时动起来,急不可待的朝那处洞**掠去。

    洞顶的噬血蜂受惊之下,大半四散狂飞而起,依循着它们盘旋滑翔的飞行线路,密密麻麻的绕洞狂飞,却没有任何撞到一处的噬血蜂。

    在幽暗诡异的洞中,既让人蔚为奇观,更令人感觉浑身汗毛真竖。

    吕不韦闪电掠出,在蜂翼振动的嗡嗡声的掩护之下,无声无息的一掌,朝走在最后的藤青山背心处印去。吕不韦所到处,乱飞的噬血蜂果然全部避让开。

    吕不韦的掌劲,积蓄而不,至右掌离对方后背心,只余三寸许时,才掌力爆吐而出。

    砰——

    表面上吕不韦的这一掌似乎印个结实,但吕不韦却心知肚明事非如此。

    当他手掌距离这位黑虎洞洞主后心,还有寸许远时,对方竟然生出反应,往左微晃了一下,避过后心的要**,只让吕不韦击在右肩胛骨处。

    凭吕不韦现在的功力,对方又因内讧受创在先,怎也该可把敌人的肩胛骨击个粉碎。岂知在触衣的一刹那,藤青山整个肩胛骨,竟令人难以相信的连着手臂,向前胸塌陷而去,同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卸劲,化去吕不韦大半掌力。

    接着藤青山惨哼一声,往前跄踉数步,但却在向前而去的同时,飞起后脚,往吕不韦下阴踹来,反击之歹毒凌厉,凶猛迅捷,无不出乎吕不韦意料之外。

    安全锤等人听到声响,也都回头向后瞧来,见到两人已是战做一团,花娇媚竟然娇声笑道:"这人是藤洞主先现的,是不是应该交由藤洞主独自应付!"

    三人就那么不顾激斗的两人,转头继续向前行去,连再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是欠奉。

    蓬——

    吕不韦抹了一把冷汗后,屈膝重重顶在藤青山,往后踢来的撩阴腿处,轻蔑地望他一眼,与之硬拚一记。

    混沌之力,犹如山洪暴般,往这被遗弃的黑虎洞洞主藤青山攻去。

    直到此刻,吕不韦才明白,为何墨静儿会抱着以身殉敌的心意。因为这四个已达地境的家伙,技击竟然实在是丰富异常,而且实力更是雄厚。在自己这般有利的条件之下偷袭,要杀死面前的藤青山,仍是需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实现。

    "啊"!

    藤青山饿狗抢屎般地向前仆跌,同时喷出一蓬血花。

    吕不韦知他拳脚功夫,大逊色于自己出神入化的技击之法,忙贴身追击,撮掌成刀,疾斩向已是失去平横的藤青山后枕要**。

    藤青山滚倒在地,却大声如同虎啸般地嚎叫起来,脸上也现出奇异的朱红之色,接着竟张口喷出一股血柱,直刺向吕不韦的胸口,竟后先至而到。

    如此惨烈之极的邪门功夫,吕不韦两世为人,却还是次遇上。

    吕不韦深知,自己若是不能战决的话,便不能及时配合墨静儿应付其他三人,尤其是那功力最高的安全锤,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一旦闪躲,让对方争得喘一口气的机会,掣出兵器,要收拾他更需费上不少时间,吕不韦决意兵行险着。

    吕不韦身往前冲度不变,却忽地向右侧转去,以足尖支持整个人的身体重量,继续保持着弓字形态,当血箭以毫厘之差,擦胸而过之时。吕不韦又回转过来,整个人迅猛无匹地扭动一下。

    嗡嗡声不绝,数十支被血箭射中的蝙蝠,无不被冲得骨折翼断,散往洞床。

    藤青山那想得到,吕不韦竟然会有此等惊人的应变之法,不但能脚下生劲,硬是于骤然之间,避过自己以为必杀的一招,又可原式不变地攻来,纵有千百般妖招邪法,也是来不及去施展。

    啪——

    吕不韦的掌刀,闪电般劈在他的前额处,顺势从他上方标窜而过,没入洞**深处。

    藤青山后枕重重撞在后方地上,立毙当场,头上虎头帽饰甩脱,落往一旁。

    生死之事,在很多时候,确只是一招之差!

    箫声忽起,尖锐刺耳,起音就已是高亢至极,但还在不断继续往高调攀升而去,箫音回响贯满大小的洞**之内。

    千万只噬血蜂,应音振翼乱舞疾飞起来,嗡嗡轰隆之声,汇聚成隆隆巨响,就像狂潮从每一个洞**内涌出,引出惊天裂地的骇人声势。

    吕不韦早知墨静儿能以箫音驱蝠,但却没有想过,场面会是如此的可怖,只见洞**四周满是黑红相间的蜂影,迎头扑脸而来,吕不韦忙退出洞外,躲在出口之旁。

    吕不韦探头向内望去,安全锤三人,也都逃命般的急退出来,了疯般的连续挥掌,拍击着向他们扑面而来的噬血蜂。

    这三个**八荒中人,功力何等强横,大批的噬血蜂应掌堕地。他们主要是护着眼耳口鼻颈等,暴露于外的较脆弱部位,运功使身上的衣服鼓胀起来,噬血蜂蜇在衣上后,失去毒针纷纷震毙。

    可是噬血蜂多得像是无有穷尽,无论他们如何痛施杀手,噬血蜂仍是前仆后继的朝他们狂攻,像一团团黑红云雾般,把他们覆罩淹没,迫得三人不得不循原路抱头鼠窜。

    吕不韦尚是次知道噬血蜂会主动袭击人,而且还是如此凶厉非常,至此他才明白,墨静儿在他身上留下一箫的妙用。

    这洞**迷宫中的噬血蜂,难道是墨子,或者本就是墨静儿饲养的,因而才会被墨静儿的箫音而控制。

    难道这墨静儿是金庸大大UU小说,古墓派的始祖原型?想到这里,吕不韦不由轻笑起来,自己实在是太能胡思乱想了。

    巨洞内的噬血蜂,已是被全部动员起来,洪流般拥进三人逃进的洞**之中。未及飞进的,便和从别的洞**飞来的噬血蜂,继续汇成大军,在巨洞的广阔空间中狂飞乱舞。嗡嗡声震耳欲聋,如同数架飞机将要起飞般,让人耳畔失聪。

    但它们却纷纷避开吕不韦身边,三丈之地。无论空中如何被飞翔的噬血蜂填满,它们飞行得如何但却从来没有两只噬血蜂撞作一团。它们飞行转换的弧线,看得吕不韦啧啧称奇,同时心中更是对搏斗技击中的身法,有了丝领悟。

    劲气狂催,大批噬血蜂抛出洞口之外。

    吕不韦心中一动,一步横过洞床,躲往原先进来的出口处,好待巨洞内张牙舞爪的噬血蜂,进一步消耗三人的内力。

    怪叫连声,安全锤终于杀开一条血路,从洞口处冲了出来。

    巨洞之中,那数以千万计的噬血蜂,像蜜蜂见到花蜜般蜂拥扑前,安全锤瞬间,像是被卷入由噬血蜂形成的龙卷风中,寸步难移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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