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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全文阅读

作者:心渔     丹崖仙途txt下载     丹崖仙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 魔域日志之两个心愿

    “你们六个人身上,只有三张符箓,一块玉简。玉简里面记载了我符图宗的一套隐匿功法,有了这套功法,借助符箓,才可以遮掩所筑道基的气息,制造出修魔的假相。故而拿到这两样东西的人,在被魔修收进门之后,便可以伺机筑基。只要不被魔域的化神盯上,本宗主担保你不会被识破。”

    “被魔修抢去的半部经书极有可能还在天魔宗,穿过‘天幕’之后,允许你们使用任何手段,不管你犯下多么十恶不赦的罪状,沾染了多少血,只要能拿到经书,就立刻通过符箓联系本宗主接你回来,不但过往一概不纠,你还是道修这边天大的功臣,我和金长老、刑化神绝不会亏待。”

    妖兽啃噬着水里漂浮的尸骨血肉,腥气扑鼻,仿佛置身于炼狱血池。

    睁开眼,四下一片黑暗,天际处有一道蓝色的流光划过,碎裂成斑驳的光点,消失在不远的海面上。

    这是哪里?

    谁来告诉我周遭这一切是真是幻?若是真的,前一刻明明还身处蜃景神殿,怎么会睁眼便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回到了我刚来魔域还是练气八层的时候?可若是假的,我的身体正浸泡在水中,沉滞,身不由己,带着沉重的伤势。这都与当年一般无二。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我在神殿的最后一层吞下了“覆水”,它当真如我所愿,使时光倒流,将我送回到了筑基之前,刚来魔域的时候。

    几百年,那些得失生死,喜怒哀乐,突然就成了我一个人的记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回来了。

    这是老天的恩赐。虽然远隔万里,中间又有“天幕”阻隔,但她却真真实实还活在这世上,她活着!

    说不定不必像上次那么久,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听到她说话,看到她笑,……甚至还可以抱一抱她,感受她活生生的身体,温暖的气息,不再是消散无形。天下地下再也遍寻不到,老天爷待我何其厚也。

    心跳越来越快,泡在这冰冷血腥的海水里也似不再难熬。

    穿越“天幕”之前,大家虽然已经设想过前路注定九死一生,可是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初的危险竟是来自于身边的同伴。

    戴明池和季有云为什么要如此安排?我的身上只有一张符箓,其它两张在谁那里,玉简又在哪个人身上,只有拿到它的人自己才清楚。

    前一刻大家还是一起修炼的朋友。转瞬间便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

    谢遥飞和冷羽反应快些,抢先叫出来:“我没有。”纪南浦只是略一犹豫便遭到了攻击,他很快被杀死,在他身上大家什么也没有找到。

    为什么第一个死的是纪南浦。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作声表白,而是除了林素约,他是这些人中修为最强的。

    接下来我们五人便陷入了混战,若不是血腥引来大批的妖兽。说不定直到死剩最后一个才会结束。

    当年我在海水中带着伤醒来,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打算,漂泊挣扎了很久。还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到道修大陆,想办法混进了天魔宗,找到了这场杀戮中活下来的“同伴”,向他们讨要了玉简里的功法。

    现在的我自然知道当时活下来的是林素约和齐秀宁。

    身上的这张符箓,上面附着戴明池的神识,上一回我不懂得,也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这次既然决定要修魔了,焉能留它。

    抹杀它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了不惊动戴明池,我还是顺水漂流,找了一只合适的妖兽。

    大约在戴明池几个的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吧。精于计算的季有云,有没有觉着意外?从今而后,我的命运都不再是你可以轻易算到的了。

    命中注定我回来要完成两个心愿,第一个是除掉季有云,第二个是和她在一起。当然,除掉季有云也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回来”之后的第二年,道基魔基同一天在我的体内筑就。

    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做到道魔同修,她的那个师兄简绘自忖聪明,妄图依仗《千草千方经》结成虚丹改变体质,最终也失败了,因为他从起始就错了,道魔同修的第一步是要找到道与魔在大道法则上临界的那一点。

    就比如道修的《大难经》,魔修的《大天魔三目离魂经》,它们共同的法则与强大的神魂有关。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思念好像在一天天的加剧,从来不知道只是想着她,便会如此蚀魂销骨。

    上一次我在这边挣扎,与魔物为伍,好像并没有心情去多想这些,也是,当年哪有工夫想她,偶尔一念闪过,想得也是“那个好运气的小丫头……”

    其实她的运气,说起来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再过几年,丹崖宗就会发生剧变,可惜我在这里回不去,没有办法改变金东楼、凌虚子以及她师公、师兄这些人的命运。

    我想回去。这念头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为了回去我又一次加入了天魔宗。齐秀宁和林素约,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带着我回归道修大陆就好。

    天魔宗封存的半部“大难经”,上面每一个字都刻在我的记忆之中,若我还是化神的修为,自然可以无所顾忌地立时回去,可仅是筑基的话,时机还远远未到。

    当年我们三个人,为这半部经书,足足在天魔宗耽误了一甲子,而她也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呆了那么久。

    啧啧,真是个小可怜。

    我迫切地想着提升修为,可每一次进阶都如履薄冰。

    终于到了结丹这一步,没有任何来自于前人的经验和教训,我不确定应该道基魔基各结金丹,还是将两者融为一体,两种选择都要面临着巨大的风险,我先前想得太简单了。

    结成两颗金丹危险虽然小些,但我无法想像,到结婴时又该如何?可融合为一的话,会不会相互排斥?

    这将是我两辈子打得最大的一个赌,为什么一想起打赌,就会想起那个叫我做了很久哑巴的赌局,不会每一次的结果都那么凄惨吧?

    我思量再三,最终选择了融合。

    很庆幸,在我回来的第十六个年头,我结成了一颗前所未有的金丹,并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若是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异变,我就可以回去找她了。我有两个心愿,一、除掉季有云。二、和她在一起。除掉季有云也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怎样和她重新开始呢?我的肉身虽然还年轻,可和她比起来,我其实已经很老了。会不会我说的话,已经不能再叫她觉着有趣,就连我这个人,也已经不能再叫她喜欢。当年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呢?见面的第一句话,要和她说什么?我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一只魔物爬过来,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臂,我把它提了起来,扔下床去。

    每一次自睡梦中惊醒,我都会先把手伸到眼前,仔细观察,然后感觉。期望老天看在我去过一次神殿的份上,网开一面,叫我好好的,回去找她,和她在一起。

    结丹之后的第三年,魔化姗姗来迟。

    最开始体现出来的地方不是手掌,而是右臂的手肘,先是麻木,而后疼痛,范围越来越大,并且开始有溃烂的迹象。

    但我还可以继续修炼,我的修为还在飞快地提升。

    仅仅又过了一年,我升到了金丹中期。而另一只手臂也开始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并且长出了霉斑。

    没有人得过我这种病,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什么样的药方才可以对症医治。

    我知道随着我的修为越来越高,各种排斥的反应也会越来越厉害。

    魔化虽然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但我发现自己很冷静的就接受了这一切,好像在一回回的煎熬中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时候再回想,我竟像是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到来。

    甚至为了迎接它,提前有了计划,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功法,以便我可以继续在阳光下行走。

    我给这个新的功法起了名字,叫做“生命的假面”。在天道法则面前,我这重活一次的生命显得那么虚幻。

    不能等了,我打算除掉林素约。

    我这种年纪的金丹中期,放在哪个宗门都引人注意,待我击杀林素约,揭穿了道修的阴谋,有林素约的尸体和符箓为证,天魔宗的老宗主定会破格一见。

    剩下的,就是怎么说服那老魔头。反正他已经老得快要死了,叫他临死前为魔域、为宗门贡献一把,应该不会太难吧。

    我就要回归了,来到魔域的第二十五年,我带着半部魔文写就的“大难经”,以天魔宗宗主亲传弟子的身份,金丹后期的修为,借由齐秀宁手里的最后一张符箓,扣开“天幕”,返回了道修大陆。

    从此以后,我将带着假面,去完成我的两个心愿,一,除掉季有云。二,叫她好好地活着。除掉季有云是为了叫她好好地活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仙昙花开

    卢雁长觉着能和方姑娘孤男寡女千里同行,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缘份,若是能朝行夜宿,像普通人一样乘坐车马慢慢地赶路,那就更好了。

    不过方姑娘急着去跹云宗接弟弟,想也知道只能乘坐飞行法器,路上晃个十天半月什么的那都是他的妄想。

    稍有遗憾,却是难得的美差。

    但这件美差带来的好心情,却叫那该死的何风几句话便破坏殆尽。

    一路上卢雁长时不时便想起那姓何的说“路上就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他虽然不想将何风这话当回事,又不知哪来的一种紧迫感,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样才能博方姑娘开心一笑。

    不过叫他开口直接问红笺那天晚上的事,他又有些底气不足。经过了闻雪婧那事,卢雁长全未发觉自己对红笺多了种类似于敬畏一样的情绪。

    赶路着实没有什么好说,卢雁长尽心竭力的服侍,红笺偶尔和他交谈几句,大多时间都在潜心修炼。

    卢雁长眼见离着跹云宗越来越近,深感自己要错失机会,巴不得路上不太平,出来几个搅事的,可惜这年月就算有打劫剪径的,人家也不是傻子,卢雁长堂堂金丹,又一副没事也要寻出事来的模样,谁还会上去自寻死路。

    所以两个人太太平平就到了跹云宗附近,卢雁长回想一路上和方姑娘的关系毫无进展,不免长吁短叹。

    红笺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卢大哥,你不舒服吗?”

    卢雁长郁闷地道:“是啊,大哥不小心早上吃坏了肚子,咱们到周围镇子上住下来吧。”

    红笺默了一下,方道:“住下吧,正好打探一下消息。”她心里暗忖:“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一路上忙前忙后累着了?他一个金丹修士,若要坏肚子,得吃多少毒药下去啊。”

    跹云宗地处高山之中,加上外门弟子稀少,导致临近的几个城镇规模都不大。

    卢雁长随便选了个镇子落脚,这镇子只有十几间店铺,百十户人家。

    修士们打探消息,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屈尊降贵听人墙角,卢雁长自忖是金丹修士,如无意外。已经是镇上顶尖的存在,故而他一进了镇子便放开神识,将方圆数里细细探查了个遍。

    镇上修士筑了基的只有三人,两个在店铺里坐镇,还有一个正在静室修炼。

    那两家店分别卖的是法器丹药,一看就和跹云宗脱不了关系。

    卢雁长将情况同红笺说了一下,道:“咱们去丹药辅子里转转,跹云宗的丹药颇有名声,正好你看下有什么喜欢的。”

    红笺点了点头。和卢雁长并肩往辅子里去,神识传音道:“何必这么麻烦,一会儿你压制住他,我来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

    卢雁长想起红笺那神秘的功法。闻雪婧那会儿在红笺手里吃瘪,他对这功法还不了解,经过这一段时间,卢雁长屡屡听到季有云“大难经”的威名。自然想到红笺在程氏族人面前编的那套说辞就算大多数都是假的,但有一点,她练了“大难经”却大约是真的。

    两人进了丹药铺。先有店铺伙计迎上来询问,伙计不过练气三层,卢雁长不想和他多浪费口舌,直接道:“你们掌柜的呢?我们有要紧事找他!”

    他金丹期的威能释放出来,伙计顿时大惊失色,战战兢兢领着两位前辈去见掌柜。

    掌柜的在里面已经听到动静,第一个念头是:“对头上门?遇见抢劫丹药的散修了?这两人好大胆,他们不知道这是跹云宗朱长老的铺子吗?”

    他这个念头太强烈,就差喊出来,以至红笺离他还有丈许远便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有“仙霓霞光”在身,红笺并不担心叫这掌柜的记住模样,正好店里没有客人,她向卢雁长使了个眼色。

    卢雁长迈步上前,连客气也懒得,直接伸手便将眼前的这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制住,威压放出,叫店里几个练气期的伙计动也不敢动。

    那掌柜脸登时白了,叫道:“这是跹云宗朱显朱长老的铺子,朱长老可是元婴,你们不要闹事,我已经传了讯,他老人家马上即到。”

    卢雁长不以为意,这么一个小破药铺,哪里便能惊动元婴,要说一会儿有人赶来,也只会是那朱长老的弟子之流。

    红笺本不想开口,听掌柜的这么说,却忍不住道:“朱长老?你这铺子有‘弱雨丹’卖么?”

    当年她和程清响打赌,从程清响的手里得到了一颗“弱雨丹”,这颗“弱雨丹”开启了她和季有风以及“大难经”的缘份。

    那时候她还是个只有笤帚高的小丫头,依稀记得谁说过程清响的这颗丹药便是朱显长老给的,故而红笺虽然当初只在丹崖宗寰华殿前远远见过朱显一面,对他却印象不坏。

    掌柜的有些傻眼,他想明白眼前的这件事古怪在哪里了,他这丹药铺不过卖些回气培元的初级丹药,适合练气期学徒服用,平时鲜有筑基期修士上门。像“弱雨丹”这样治疗神识的丹药被牢牢控制在宗门之内不许外传,这两个修为明显高过自己的人竟是来问“弱雨丹”?

    他连忙试图解释这个误会:“小铺没有‘弱雨丹’。只有用于培元、回气、疗伤的几十种丹药,都是卖给练气学徒的。”

    红笺点了点头,其实掌柜说的这些她都知情,而这掌柜也不可能理解她怀旧的心情,当下不再废话,上前一伸手,按在了掌柜的头顶上。

    被高阶修士突然按住头顶,想也知道接下来不会有好事,掌柜登时面如土色,两个眼珠不安的转动,颤声急道:“你……要干什么?”

    红笺没有答他,这掌柜虽是筑基初期,严格说起来红笺当日练气圆满之时神识已经比他强大,更不用说现在。所以红笺真元消耗虽然依旧不少,比对付闻雪婧之时却轻松得多了。

    卢雁长随口笑道:“干什么?你这发型太难看了,我们给你整一整。”

    真要是这样还好了,可怜的掌柜大气不敢出,生怕对方一生气,连自己的脑袋一起整了。

    过了一阵,红笺收回手掌,冲掌柜和颜悦色笑了笑,道:“得罪了。”

    她在掌柜惶恐的眼神下退后两步,示意卢雁长:“咱们走吧。”

    卢雁长点头叫红笺先走,他落在后面,扫视了一下店内众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然后挥了下手,解除了加在众人身上的禁制。

    两个人就这么扬长而去,什么东西也没有抢,好似真的是两个高阶修士看不惯这掌柜的头发翘着,由其中那相貌普通的女子来帮着按了一按。

    店内的众伙计面面相觑,再见掌柜的脸上青红交错,牙咬得咯咯响,俱都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红笺和卢雁长出了店没有走远,卢雁长关切地问:“怎么样?”

    红笺吁了口气,有些失望地道:“没有我弟弟的消息啊。这个人到是认识江焰,但他从来没见过方峥。看来还得找着江焰问下才知道。”

    卢雁长安慰她道:“别急,你拜托的这位江焰若是有心,明知道你在丹崖宗做下那么大的事,而后被抓去了炼魔大牢,他肯定会很小心的保护你弟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见到。”

    红笺脸上还有些犹豫:“希望如此吧。”

    正该他积极表现,卢雁长这会儿不敢再有意拖延,连忙问道:“那咱们现在就去跹云宗?”

    红笺却道:“先等等,那掌柜方才送了信,江焰的两个师弟马上就到,我会会他们,想办法骗得他俩将江焰叫来。跹云宗现在很热闹,那掌柜的听说是因为后山仙园里一株数百年未曾开过花的仙昙花突然结了几个花苞,估计着三五天之内就会开放,便有各大宗的人应邀前来赏花,这会儿符图宗、仙霞洞都有人来,人多眼杂,咱们能不进山,就不进去冒险。”

    卢雁长有些惊讶:“几朵破花有什么好看?难道这仙昙花有什么奇效?”

    “你说对了。这花开的时间很短,盛开的花朵却是炼制驻颜丹的主要材料。”红笺早从那掌柜的脑海中将相关讯息了解得清清楚楚。

    “驻颜丹啊,那有什么……”卢雁长一个用字尚未出口,突然反应过来,热切地道:“那咱们悄悄混进跹云宗搞一朵给你炼成丹药预备着,等过个几百年,你说不定就派上用场了。”

    红笺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卢雁长发现果然又如往常一样,他这番甜言蜜语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不禁有些沮丧,更坚定了要拿到仙昙花的想法。

    红笺却道:“不要多生事端,你看我整天脸都不敢露,要那东西有什么用?能在这里把事情办完了,不需去跹云宗最好。”

    卢雁长笑着哄她道:“也是,你是水修嘛,就算变老了,也一样美得很。”

    红笺笑了一笑,道:“他们来了!”

    果然两道青光自空中降下,直奔丹药铺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有本事来算账

    江焰当年自丹崖宗返回宗门不久,便被一直看好他的元婴长老朱显收入门下。

    朱显爱才,并不介意徒弟修为低下,又曾被化神嫌弃。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他除了悉心教导江焰,又陆续收了几个旁的弟子。

    自飞剑落下来的两个道修都非常年轻,个子高些的叫尚春,矮些的叫陆开远,两个人都是筑基后期。这些讯息来自于那掌柜的意识,红笺一见便对上了号。

    她想既是江焰的师弟,能得元婴看重,收为亲传弟子,想来资质不会比江焰差到哪去,再思及石清响也曾是跹云宗门下,真不知道这地处偏僻的跹云宗从哪里寻来这么多的好苗子。

    卢雁长没太当回事,悄悄同红笺道:“既是师兄弟,是不是抓了师弟,师兄便会找来?”

    红笺觉着卢雁长处事手段变得如此简单粗暴,完全是受了井小芸的影响,她轻轻“哼”了一声,道:“更可能来的是结了丹的师兄,或者是元婴的师父。”

    按她了解到的情况,江焰现在还卡在筑基圆满,若是两个筑基后期的师弟有来无回,想也知道他赶来出头的可能性不大。

    卢雁长听她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连忙道:“那就骗他们,说是那小子欠了咱们一大笔钱,咱们是来讨债的,叫他俩把人叫来。”

    红笺想想江焰当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到可以试试。”

    此时两个年轻人冲进铺子里去,不大会儿工夫出来,大声叫骂挑衅。

    卢雁长笑道:“这是不管咱们走没走,先把面子找回去。果然不愧是名门大宗的弟子。”

    听了片刻,见这两人既没什么新意,骂得也不恶毒。他颇觉无味,嘱咐红笺道:“你这次可别太靠前,这活我来!”

    说着卢雁长自空中现身,飘然落到两人近前,道:“吵吵什么呢,你俩是谁?”

    卢雁长的衣着打扮登时便和闹事的人对上了号,再看后面可不是有个相貌寻常的女修嘛,那两个年轻人没想到对方这么嚣张,这么久了竟还等在这里,心中都是一凛。

    尚春警惕地打量两人。发现果如掌柜所说,看不透这两个人的修为,显是高过了自己和陆师弟,不过管他是什么来头,跑到跹云宗脚下闹事绝不能放任。

    他手里掐了个法诀预备着,口里冷冷地道:“我和师弟是跹云宗朱显长老座下弟子,阁下适才戏弄了那家店铺的掌柜,不会不知道那店铺是我跹云宗的产业吧?”

    卢雁长刻意将脸拉得又臭又长:“朱显长老的徒弟?那正好,找得就是你们。”

    对方虽是散修。看上去却并不好对付,最好能说清楚厉害,叫他知难而退,既省了大打出手。又不失面子,陆开远这么想着,便道:“这么说两位到是有意针对的我们,这可奇怪了。我们又不认识两位,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怼,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卢雁长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也别欺负我们散修不懂名门大宗里的支支脉脉,你们跹云宗有一个姓江的小子,说话做事嚣张得很,听说便是拜的朱显长老为师,妹子,他叫什么来着?”

    他回头去问落在后面的红笺,趁着两人不看见,悄悄向红笺眨了下眼睛。

    红笺见卢雁长装傻充愣还挺像那么回事,便配合着他道:“江焰。”

    “对,就是江焰,你俩认识不,认识就赶紧传个信,把他叫来,就说讨债的来了!要不是怕他丢人,给他留几分面子,我们就直接找上跹云宗去。”

    “江师兄?”尚春失声道。他和陆开远对望一眼,脸上表情都有些怪异。

    这兄妹两人不是开玩笑吧,江焰师兄为人仗义,身家也颇丰,怎么会欠这散修的债?

    陆开远脑筋多转了两圈,暗忖:“该不会是风流债吧?可这女修长得真不咋滴,还不如这回仙霞洞来的那个段秋容呢。要是真的,江师兄这得是啥眼光啊。”

    他眼睛又往红笺身上打量了一番,冲师兄尚春使了个眼色,尚春不明所以,任由陆开远盘问道:“江师兄欠了你们兄妹什么债?你们不要听说他大方,就胡乱攀咬。”

    卢雁长明显不吃这套:“反正就是欠了,和你说也没用,你也不可能代他还。你要真为他好就叫他马上来,不然我们就去跹云宗要账,到时候丢人的反正是他。”

    他这么说,陆开远更觉自己想得没错,暗叫一声:“哎呀,江师兄向来胆大胡闹,这整得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还好他们没有直接去宗门,不然的话真是丢人丢到仙霞洞了。”

    他隐隐听说仙霞洞看好江焰,趁着这次的仙昙花会有意两家结亲,不说成不成,这节骨眼上若是江焰真闹出点不好听的事来,回头谁知道各大宗门的人怎么传他。

    想到此陆开远神色到变得有些郑重,拉住尚春:“行,既然这么说,两位报个名吧,我们这就回宗门传信,江师兄会叫你们知道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

    这简单的问题到将卢雁长难住了,他对江焰实在是太陌生了,哪里知道报哪个名字对他有吸引力,只得回头去看红笺,暗忖红笺若是也说不出,他便继续给他们来蛮不讲理。

    红笺确实也没什么人好报,这次再报齐秀宁的名字显然不成,她踟躇了一下,在尚、陆两人眼中到似难以启齿,说道:“两位一定要把他叫来,我们真的熟识,他告诉过我,他有两位师弟,一个姓尚,一个姓陆,姓尚的没事喜欢喝两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喝多了,管一位姓王的师姐叫‘师娘’,结果被人家金丹师姐一脚踹到了湖里。姓陆的……”

    “好了,好了,姑娘嘴下留德,我们这就去送信。”陆开远连忙将她打断。这还了得,江焰真是见色轻友,啥都往外说啊。

    “这混蛋,我说怎么没几天整个宗门没人不知道,原来是他大嘴巴,害我被师父罚得好惨。啊,啊!陆师弟,你别拦着我,我回去找他算账。”

    可怜的尚春被师弟陆开远强拉着,灰头土脸回宗门报信去了。

    红笺望着两人背影,不由地露出笑容,然后她两手合十,往空中虚虚拜了几拜,念叨道:“江焰勿怪,不这样说怕你不肯来。对不住,对不住,呆会儿当面向你道歉。哈哈。”

    卢雁长见她高兴,顿觉骨头轻了几两,凑趣道:“哎呀,这下那傻小子非气疯了,来找你拼命不可。”

    红笺连连点头,道:“是啊,卢大哥,他也是金灵根,学的‘白虹贯日’,到时候他敢拼命,就由你这前辈给他点儿厉害瞧瞧。”

    卢雁长闻言怔了一怔,他小心地问道:“你是要叫我指点他吗?教给他‘慧心一剑’?”

    红笺有些犹豫,她确实是这么希望的,当年她写了信叫弟弟方峥投奔江焰,一方面是无奈之举,另一方面也是对几面之缘相交未深的江焰极大的信任,或许这其中有和石清响那份交情的转嫁作用,她相信只要江焰见到信,不管自己是生是死,他都会尽己所能照顾好方峥。

    这本是她欠下的人情债,无以为报,偏偏江焰又急需“心剑”的传承,他现在是筑基圆满,等结了金丹,他就应该修炼“慧心一剑”了。

    可是欠债的是她,不是人家卢雁长。

    卢雁长见红笺好似十分难以启齿,连忙道:“这没什么啊,一套功法而已,切,看你那样子就像要拿走我的命一样。闻雪婧那贱人已经拿这套功法换了无数好处,我教了他,正好把他争取过来嘛,省得又便宜了仙霞洞。”

    红笺听着也是这么个理,登时释然,笑道:“胡说什么,拿走你的命我只会这样?我也会拼命的好不好?”

    两人说笑间却见跹云宗方向一道金光杀气腾腾向着这边飞来,红笺道:“他来了。”

    卢雁长神识扫去,啧啧两声:“这小子看来气得够呛!”

    金光飞到镇上,降落下来,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镇子中央的大街上,气冲冲叫道:“人呢?大爷来了,快滚出来,叫爷看看是哪个混蛋敢在背后造大爷的谣。”

    同样是朱显座下弟子,这江焰一看精气神便与前两个有很大的区别。他身上穿的这件白袍绣着大朵精美的云纹,隐隐有光华流转,粗略一望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脸上一幅火冒三丈的模样,却更显得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自里向外透着一股神采飞扬。便是卢雁长见了这等人才也不由暗赞了一声。

    红笺认识江焰的时候只有十三岁,此时再见到他真是恍惚有时间倒流之感,江焰眉眼五官依旧,如今除了人大上一号,和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差别其实不大。

    卢雁长看着江焰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那何风的话,暗忖:“糟糕,莫非这就是那个‘更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坏消息,好消息

    卢雁长不怀好意悄声道:“这小子看着还挺傲气,我去抻量抻量他!”

    红笺连忙阻止他:“别,卢大哥,这里人太多,咱们把他引开。”

    卢雁长放开神识,冷哼了一声,果然惊退无数暗中偷窥的目光,直接传音对江焰道:“小子,有胆量跟我来!”

    江焰四下望望,见远处墙角站了一男一女,那其貌不扬的女修与他四目相对还冲他招了招手,就是这两个了。

    那两人转身便走,速度不是很快,明显在等着他。

    江焰跟着二人出了镇子,他站定了不再往偏僻处去,道:“有什么话就说吧,鬼鬼祟祟,江某可不上你们的当。”

    卢雁长这才看出来这江焰性情张扬,却一点都不莽撞。

    红笺道:“我来同他说。”她神识传音:“江焰,丹崖宗故人有要紧事请教,这里人多眼杂,还请移一下步。”

    江焰微微一怔,停了好一会儿才讶然回音:“方红笺?”

    红笺道:“是我。咱们先把尾巴甩了。”想也知道季有云现在必是在疯了一样地找她,故而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她示意卢雁长:“卢大哥,找个没人的地方。”

    卢雁长放出飞行法器,见江焰果然跟了上来,一时发坏,扭头向后面扬声道:“好你个跹云宗弟子,欠债不还还这么嚣张,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算算账。你若是敢不来,我就直接到跹云宗说理去。”

    江焰咧了咧嘴,听说前面那女修竟是丹崖宗的方红笺,他心里诧异极了,也顾不上卢雁长在那里败坏他的名声,只是暗想:“她不是好多年以前在寰华殿被炼魔大牢的人带走了吗?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她的修为呢,为什么我竟会看不透?”

    卢雁长和红笺引着江焰飞到无人之处。降下法器,红笺迫不及待地问道:“江焰,你有没有见过我弟弟?”她自报出姓名,再见到江焰那好像十分意外反应,便隐隐觉着不妙。

    果然,江焰的反应叫红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竟露出了莫名其妙之色,反问道:“你弟弟?那哭包?我没见到啊,哎,你是方红笺吗?怎么这个样子了。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红笺脸色骤变,她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江焰的这一连串问题,只是失魂落魄地想道:“坏了,二十年,方峥不见了二十年,这可叫我去哪里找他?”

    想到方峥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相隔二十年,只怕人早已经化成了白骨,她不由身体一软。两腿有些不听使唤,险些坐倒在地上。

    卢雁长见状忙道:“别急,别急,可能一时遇上什么事情耽误了。我帮你找,肯定能找到。”

    他说这些劝慰的话,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什么事情一耽误能二十年没办完?在这个危险四伏的大陆。她那弟弟方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红笺一时连眼睛都红了,她颤声同江焰道:“江焰,二十年前丹崖宗出了很多事。我师父师兄为奸人所害,我急着去给他们报仇,顾不得照顾弟弟,便写了封信,叫他拿着来找你。”

    江焰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前因后果,对别人来说这样的托付是麻烦,可对江焰而言,红笺当时和他不过几面之缘,这可是极大的信任,也是对他这个人的肯定,他连忙道:“你杀景励的事我听师长们说过,着实令人钦佩。宗主很惋惜当时没能叫你安全离开。你能想到叫你弟弟来找我,我自是欢迎之至,但我真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别着急,或许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红笺涩声道:“方峥。”

    “对,方峥会不会觉着曾经和我起过矛盾,不愿意来找我,半路去了别的地方?”

    这也有可能,而且是现在最好的可能,红笺巴不得事实如此。

    她努力回想着当年同弟弟分别时方峥的言行举止,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的心思没在方峥身上,方峥的情绪是怎样,她全未照顾到。

    当时那孩子无疑是不想来跹云宗的,红笺想到此不由大悔:“若是当时自己再多一点耐心,多和方峥说说江焰和跹云宗的好话,甚至抽出点时间来护送他一程,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向江焰歉意地道:“真是抱歉,连招呼也没有打,便擅自把你拉进这件事里。我现在赶着要去当年和他分开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等回头再来登门感谢。”

    江焰急道:“哎,你才刚来,别忙着走啊。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红笺咬了咬唇,道:“如果你这里有了方峥的消息,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一声。”

    “这是自然。我怎么找你?”

    红笺怔住,她现在的情况,实是不方便给江焰留下联络的讯息。

    卢雁长这半天见红笺和姓江的小子说话完全是一幅君子之交的模样,知道是自己方才想多了,提议道:“你现在才去找,那不是大海捞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弟弟也不再是小孩子,你在找他,他说不定也在找你。炼魔大牢被攻陷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传开,不如咱们帮着散布一下,一来叫季有云丢丢人,再者你弟弟若是听说,便会联想到你可能已经逃了出来,说不定会主动联系江焰。”

    红笺闻言眼睛一亮,赞道:“好主意。”是嘛,这才是她在炼魔大牢里认识的那个既聪明又有江湖经验的卢雁长。

    这几句话的工夫,红笺已经从方才的一时慌乱中冷静下来,她向一旁满脸关切之色的江焰道:“我和卢大哥会暂且在方才的镇子上落脚。”

    江焰听着卢雁长和红笺的对话,将他二人的情况猜了个大概,他沉吟了一下,却道:“你们在这里住,还不如跟我去跹云宗呢,反正你现在这模样,相信便是熟人也认不出来。现在我们山上来了不少各大宗门的人,出现两幅生面孔,大家并不会特别留意,要散布什么消息,也正是好机会。”

    红笺有些心动,突听江焰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大约想不到符图宗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吧?他们来了一个金丹和一个筑基圆满,那筑基圆满的女修你认识,原是你们丹崖宗的,名叫齐秀宁。”

    红笺吃了一惊:“齐秀宁?她回来了?”

    说起来自己前些天还冒名顶替过这位年少时的旧友,此时一听到这名字不禁有些不自在,齐秀宁是化神戴明池的亲传弟子,又在魔域拿回了《大难经》,立下大功,想来戴明池不会薄待她。

    戴明池的弟子,那么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红笺想着弟弟没有来找江焰,江焰大约还不知道好兄弟石清响的噩耗,不过也难说,若是他见过齐秀宁,怎么可能不问起同样拜入戴明池门下,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的石清响。

    于是她迟疑了一下,道:“那么,石清响他……”

    出乎红笺意料,江焰却道:“你刚逃出来,还不知道吧,原来石师弟他们被化神收为亲传弟子,过后一直没有消息,竟是被派去了‘天幕’那边魔修那里做一件大事。直到最近才功成返回,他们六个人活着回来只有那齐秀宁和石师弟。”

    “石清响还活着?”红笺不禁失声。

    江焰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是啊,我问过那齐秀宁,石师弟怎的没来?她说石师弟天纵奇才,自魔域返回之时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但他在魔域那边染上了一种怪病,目前正在丹崖宗修养。”他露出了担忧之色,“你说他是不是病得很重?不然怎么不回符图宗,要留在丹崖宗养着?该不会是符图宗路途太远,怕他撑不到吧。”

    红笺心中混乱,一时没有理出头绪来,听他这么说,问道:“那丹崖宗可有人来?你问问他们就是。”

    江焰回答:“还没有到,应该便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卢雁长不由好生奇怪,不过几朵仙昙花,了不起能炼出驻颜丹来,惹得女修们趋之若鹜也就罢了,怎么各大宗门竟到得这么齐全?只怕其中还有内情。

    凡是修真之人扎堆的地方,必有机缘。

    这么一想,卢雁长就更想着去跹云宗亲眼看看究竟。故而他努力劝说红笺:“江兄弟这建议提得好。咱们也不能总躲着各大宗门的人,江兄弟性格爽快,又是元婴长老的弟子,有他照应,肯定安全得很,你只管放心就是。”

    这话说的,好像红笺若是拒绝,便是不放心江焰的为人。

    红笺无奈地瞪了卢雁长一眼,问江焰道:“我们去跹云宗要以什么身份,住在哪里?”

    江焰漫不在乎:“没事,经常有朋友去找我,都是在我院子里将就着住的。反正是散修,身份随便你怎么编。正好赶上我们后山仙园里仙昙花开了,顶多大家会以为你是为这个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的信

    与红笺和卢雁长预先设想的不大一样,二人跟着江焰十分顺利便进入了跹云宗。

    跹云宗在一座很高的大山上,看山门的弟子也是个筑基圆满,看年纪比江焰大不少,江焰管他叫宋师兄。

    这位宋师兄一点架子也没有,很随意地扫了二人一眼,同江焰道:“你朋友啊?”

    江焰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那人便放了他们进去。

    红笺暗暗称奇,连卢雁长自觉见多识广,都感到诧异,他悄悄问江焰:“他是因为你才这么好说话?”

    江焰道:“那到不是。各大宗门里面我们跹云宗人数是最少的,相对而言大家都很熟悉,山门看不看的就那么个意思,进出向来随便。”

    卢雁长张大了嘴:“那你们宗门到现在没出什么乱子真是奇迹。”

    江焰颇有几分得意:“哈哈,能出什么乱子?上一回出乱子还是因为我和石师弟偷拿了经院的武技功法,那之后我们宗主一怒之下就自己搬去经院住了,至于后山仙园有我管师伯亲自看着呢,他对那些花草痴迷得很,高兴起来十天半个月也不出仙园。”

    原来竟是要紧的地方由宗门师长在亲自看着!

    就是江焰不说,红笺也感觉到这跹云宗同当年的丹崖宗比起来真是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地方小。跹云宗所在的这座高山只有丹崖五峰中的两座侧峰大,除去后山仙园,前山的经院、丹房、武场这些地方,就算像江焰说的那样,跹云宗人少,分到每个人的住处也绝不会宽敞了,大约江焰此前所说叫二人将就住着不是在客气。

    再一个不同之处,跹云宗弟子拜师学艺并不以灵根为重。像江焰的师父朱显是木灵根,他座下不但有江焰这样的金灵根,也有火灵根和土灵根。如此一来,跹云宗就绝不会像丹崖宗那样出现不同灵根修士之间派系分明的情况,不过这样弊端也很明显,跹云宗的金丹修士数量要少于其它宗门。

    江焰住的小院子在朝阳一边儿,左近就是尚春、陆开远等人的住处。

    看得出他们师兄弟感情很好,红笺和卢雁长刚在江焰的住处安顿下来,那两个便闻风而来。

    陆开远挤眉弄眼,瞅着机会悄悄同江焰道:“你还真将人带回来了啊。小心被段秋容她娘知道了,跑来找麻烦。”

    江焰奇怪地道:“关段秋容什么事?”

    陆开远和尚春两个见江焰还嘴硬,一齐猥猥琐琐地笑了。

    卢雁长却凑了过来,问道:“哪个段秋容?”

    陆开远和尚春一齐色变。尚春还以为他和陆开远这下给江焰不知添了多大麻烦,连忙干笑道:“没有,没有,我们随便说说,和师兄开个玩笑。”说完冲江焰挤了下眼睛,赶紧拉着陆开远走了。

    江焰望着他俩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搔了搔脑袋。

    卢雁长追着他问:“仙霞洞还有谁来?”

    江焰道:“没谁,就那个金丹中期的母老虎段夫人带着她的宝贝女儿,她们住在山顶,小心点儿别去招惹她们就是。仙霞洞听说前段时间出了件大事。不但丢了宝贝,还死了人,闹到现在也没有消停下来,估计旁人都没那心情来我们跹云宗赶热闹。”

    卢雁长心下了然。说道:“段夫人啊,我知道她。”何止知道,当年他在仙霞洞的时候。那母老虎防他那眼神跟防贼似的,生怕他油嘴滑舌把段秋容骗得动了心。其实段秋容那小丫头看着跟麻杆儿似的,也就那么回事。

    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江焰交待清楚,忙道:“我和方姑娘扮作兄妹,”他往四下看了看,瞧见边上一排木栅栏,“我们都姓柴,你可别说漏了嘴。”

    江焰应了,红笺还待问问他其它宗门的情况,只听得外边有人高声喊:“江师兄,你不是说等丹崖宗的人来了告诉你一声么?他们来了!”

    丹崖宗竟真得来人了?红笺神情微动,道:“你问下来的是谁?”

    江焰便问那人:“齐师弟,知道来的是谁吗?”

    那人没有进门,站在院子外回答:“听说是一位姓费的金丹修士。”

    费承吉!红笺心一下子冷了半截,她对江焰道:“你去看看吧,小心些,这个姓费的是穆逢山的亲信,说不定早投靠了戴明池。”

    江焰领会她的意思,点头道:“我只问问他石师弟的情况。”

    江焰谢过那报信的师弟,匆匆赶了去。

    卢雁长不放心,说是要出去悄悄转一转,叫红笺在这里等他。

    红笺呆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想起那姓费的当年拿着鸡毛当令箭,审问大师兄丁春雪时的嘴脸。

    很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能有哪位木灵根的师长看中方峥,将他收到门下好好教导,后来她无数次地庆幸,幸好方峥迟迟没有突破练气六进七的壁垒,才没有同丹崖宗产生更深的瓜葛。

    方峥,他这么多年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不大会儿工夫,江焰返回住处。他的表情兴冲冲地,又带着几分凝重,进门没见到卢雁长,还很入戏地问了句:“咦,柴兄去了哪里?”

    红笺道:“他说闲着无聊,出去转一转,应该没有走远。”

    江焰笑道:“柴兄一看就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应当是不放心吧。”

    红笺给他说得有些尴尬,看江焰这模样,石清响的情况应该不是很糟,忍不住催他道:“快说说,那姓费的怎么说?”

    江焰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我去了才知道,那姓费的带了个徒弟来,还是熟人,你猜是谁?”

    江焰在丹崖宗的熟人,红笺一想便猜到了:“张钰。”

    江焰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小子,这么多年没见,他到是筑基中期了。有句话说三岁看老,我当年看他不顺眼果然不是没有原因,他跟着那姓费的,学得甚是势利。我还怕他记着当初的过节,谁知那小子见到我客气得很,不用我问,就主动说起石师弟的情况。还一口一个石先生叫着,啊哈哈,那个谄媚,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么说石清响在丹崖宗过得还不错?”

    “张钰说戴明池对石师弟十分看重,穆逢山便特意在赤轮峰给他单独辟出了一座洞府养病,我问张钰石师弟到底得了什么病,张钰却又说不清楚,只知道石师弟自到了丹崖宗,只有穆逢山和岁寒峰的峰主英麒见过他,英麒还亲自为他炼了丹药。穆逢山不准任何人谈论他的病,也不许人去打扰,后来按石师弟的吩咐,那洞府就被下了禁制封闭起来。”

    红笺暗暗吃惊:石清响的病竟连元婴期的英麒都束手无策,而且知情人对他的情况讳莫如深,他难道已经病重到没办法活动也不能见人了?

    她问江焰:“那你还高兴什么?”

    江焰“咦”了一声:“你看出来了?石师弟这么多年到没忘了我,知道丹崖宗的人要来我们这里,特意写了封信托张钰带来。要不那张钰主动和我说这么多。”

    他坐下来,取出块玉简,同红笺道:“信我还没来得及看,我只是觉着他还能弄这些,应该不是像我原先想得那么严重。”

    红笺催道:“那你快看看。”

    石清响的信估计很长,因为江焰将玉简拿到额前以神识探看了好久。等他将玉简放下,脸上的神情不是惊喜也不是忧虑,而是显得有些茫然。

    他向红笺望过来,不太确定地道:“石师弟什么意思啊,说了一堆当年他在跹云宗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又说我和他一起打赌,结果输了,最近他听到些消息,是关于同他打赌那人弟弟的,说他人好好的,没什么意外,若有机会叫我告诉那人不用着急。喂,我说,我们俩只输过一个赌,就是当初他主动认输做了哑巴那回。”

    红笺张大了嘴巴,石清响这是在说弟弟方峥么?

    他大老远写了信来,托江焰告诉自己方峥好好的,叫她放心,可石清响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跹云宗?而且他刚从魔域回来,又病成那样,哪里有机会见到方峥?

    可若非如此,江焰还在这里瞪眼看着她,又何来另一种解释?

    红笺虽觉匪夷所思,但不管真假,石清响的这封信还是叫她长长松了口气。

    不过这还没完,却听着江焰又道:“太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你在我这里?他还托我想办法,带你进一回跹云宗的宗门秘境!好家伙,他可真能给我出难题,我们的宗门秘境距离开启不过七八天的时间,人选早已经定好了,这个时候叫谁给你挪位置?看不出来你的修为,你是筑基期么?”

    红笺怔怔地问:“我是啊,不过你确定他说的是我么?”

    江焰咧了咧嘴:“没提你的名字,看来他也怕这送信的人靠不住,说有一位师妹,与我俩有旧,接信时大约我已经见到她了。”

    红笺犹不敢相信,怀疑道:“难道他说的不是齐秀宁?那才是他的正经师妹。”(未完待续。。)

    ps:  心渔给各位书友拜年了,祝新的一年,大家都美满幸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江焰听到齐秀宁有些不屑:“我和她有个屁的旧。石师弟这分明是拿那丫头打掩护呢。奇怪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去过一趟魔域,竟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红笺心神巨震,一时呆怔在了那里。

    是他么?石清响,何风?

    说起来石清响去过魔域,就像自己在程氏族人面前借用了齐秀宁的身份一样,石清响的经历细想起来与天魔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何风有太多相似,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红笺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前几日和何风的接触,这个人对自己好似很熟悉,有时候他那亲近的态度叫红笺几乎以为自己得了失忆症,将从前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完全忘记了,但要说这人是石清响,还是不大可能啊。

    不要说彼此很久未见,就是在以前,那也只是个比较谈得来,又帮过她大忙的朋友。石清响不过比自己大了几岁,又怎么会知道炼魔大牢、赤金火山这些地方,更不用说对季有云那么熟悉。

    想到这里,红笺不由摇了摇头,推翻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她都想不明白,江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将玉简收起来,冲红笺道:“好了,他说你弟弟没事,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宗门秘境的事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办法。你只管安心住着。”

    说到这里,他露出疑惑之色:“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我记得当初他拜了戴明池为师之后,便在丹崖宗呆了好长的时间。他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千里迢迢写了封信来,结果他自己的事只字未提,也不见关心关心我,完全是为了你写的。这不是见色忘友吗?”

    一席话说得红笺十分尴尬,关键她心里也很莫名其妙。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心有所感:卢雁长回来了。

    红笺便轻咳了一声,先和进屋的卢雁长打了招呼,又对江焰道:“完全没有的事。若是为我,你也不必为难。我对你们的宗门秘境并不感兴趣。”

    江焰还未回话,卢雁长接口道:“宗门秘境?跹云宗的宗门秘境要开了吗?我说怎么各大宗门来了这么多筑基期的修士。”

    他这么一说,红笺和江焰一时也都反应过来,齐秀宁、张钰、仙霞洞的段秋容,这些都是筑基期修士。

    江焰此前还未想过这个问题,他顾不得多说。跳起来道:“我去找师父。等我消息。”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阵风一样离开了住处。

    卢雁长鬼鬼祟祟小声道:“我真没有说错,刚才那个陆开远带着我转了转,哎呀,跹云宗的这些小子们太对我胃口了,好打听事得很。听说来的还不止这三家,还有小瀛洲和三清门。到现在一共五家,符图宗和仙霞洞也就罢了,剩下三家来的可都是大老爷们。所以我觉着那什么仙昙花肯定是个幌子,咱们这趟来对了,看看有什么好事,也悄悄跟着分一杯羹。”

    他这么一说。红笺就更加确定这些人齐聚这里是与此次跹云宗的宗门秘境有关。

    她问卢雁长:“跹云宗的宗门秘境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听说过么?”

    卢雁长道:“跹云宗秘境啊,普通寻常,没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各大宗秘境最有名的就是丹崖宗,剩下的都差不多。不过能寻到些材料灵草。”

    那是怎么回事呢?

    红笺和卢雁长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只得坐等江焰回来。

    而此时位于跹云宗山顶的景端殿内正十分热闹,前来做客的五大宗门的人都聚集在此。

    五家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是带着筑基期的弟子来的,这些年轻人除了符图宗的齐秀宁因为辈份关系不但有座,还坐在了南宫久的弟子金丹中期修士蒲平平的上首,其他的人都老老实实侍立在师长身后。

    跹云宗这边出面接待的正是江焰的师父元婴长老朱显。

    看着眼前各大宗门的这些人,朱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段夫人、费成吉,这两人也到罢了,小瀛洲这次来的竟是位元婴:乐游的师弟奚旭。乐游这些年因为身体时好时坏,很多宗门大事都交由奚旭出面,从私交而论,在座这些人中他也是同跹云宗这边交情最好的。

    朱显看奚旭带来的年轻人个子不高,相貌也不如何出众,修为不出所料乃是筑基圆满,不由暗暗瞪眼,真不知道眼下这小瀛洲来赶的什么热闹。

    可事实是奚旭不但来了,他旁边三清门的左谦成明显和奚旭一路,是来给他站脚助威的。

    左谦成是三清门门主费愿的弟子,修为虽然不高,只有金丹后期,但他能来这里,就代表了费愿的意思。

    二十年前丹崖宗剧变,金东楼、凌虚子和许多水修高手突然殒落,道修大陆的格局受到了很大影响。

    丹崖宗彻底沦为戴明池的附庸,有什么事只管跟在符图宗的后面,人云亦云,而仙霞洞更主动向戴明池靠近示好,今天殿上就看得出来,段夫人和费成吉不顾一大把年纪,又是多年的老金丹,围坐在齐秀宁和蒲平平身旁,同齐秀宁这年轻人说话未语先笑,透着和蔼可亲,简直就是在讨好她。

    这种形势之下,其它的宗门也不得不加深了联系,互为支援。所以那三家找上门来朱显不觉奇怪,小瀛洲和三清门也来,他之前确实没有想到。

    怎么应付这些人,朱显提前已经得了宗主殷泉授意,故而一上来便装糊涂:“呵呵,各位消息真是灵通,我刚问过管师兄,仙昙花要开大概还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因为这花已经近千年没有开过,现在是九个花苞,管师兄也说不好到时能开几朵。各位要想不空手而归,首先要看老天爷帮不帮忙,再者这花长在我们跹云宗,管师兄悉心照顾了它几百年,交情归交情,也不能白白就叫各位拿走。”

    他说了这番话,却又暗自传音与奚旭:“老奚,驻颜丹而已,你们师徒跟人家女修抢得什么劲儿?”

    “明人前面不说暗话,驻颜丹我们不要,仙昙花得要一朵,这东西特别罕见,说不定对治疗乐师兄的怪病有帮助。另外老朱,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明知道大伙真正为了仙昙花来的没有多少,都是冲着你们那宗门秘境呢。”奚旭的回音来得很快。

    朱显皱眉:“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

    “你们自己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吧,你得劝劝殷宗主,这宗门管得太松,可不见得是好事。”

    朱显还待再问,殿上段夫人已经开口笑道:“瞧朱大哥说的,这里真正需要仙昙花的也就是齐姑娘和我们家秋容吧。秋容,去给朱伯伯见个礼。我这闺女虽然论资质、容貌比不过齐姑娘,可在我们仙霞宗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段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夸自己闺女,旁人不觉得如何,她身后的女郎却涨红了脸。

    段秋容低着头飞快出列,向主位上的朱显施了一礼,在众人的注视下声若蚊蝇叫了声:“朱伯伯。”不待朱显应声,已经退了回去。

    段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儿一眼,笑着向朱显道:“死丫头就是面嫩,老大不小的了,我为她的亲事可是操碎了心,左看右看,这天底下的少年英雄不少,可就没个合适的。朱大哥,你发现了没,这孩子同你那徒弟江焰真是天生的一对,看上去就那么般配。”

    朱显干笑了一下,心道:“我还真没看出来。”

    段夫人那里自顾自又道:“这门亲事若是能定下来,秋容对跹云宗而言,可就不是外人了,不如这次就叫江焰陪着她去宗门秘境里历练一下。当然了,我的好女婿结丹之后的功法也包在我身上。”

    朱显原本听着想笑,不知这有名的母老虎哪里来得这么大信心,没见那段秋容脑袋低得都快在地上找条缝扎进去了吗?听到最后他才恍然,原来她的依仗竟在于此。

    仙霞洞有“慧心一剑”的功法。

    朱显沉吟了一下,没有当即拒绝,说道:“这件事,还需殷宗主定夺。”

    “那可得抓紧些,你们的宗门秘境可没有几天了吧。”

    朱显未置可否,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费成吉、蒲平平等人身上,显是不想再搭理那段夫人了。

    此时一直面无表情的齐秀宁突然开口:“朱长老,我看咱们不必拐弯抹角,各宗都来了筑基期的修士,什么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驻颜丹我不感兴趣,但这次跹云宗的宗门秘境带有异象,颇不寻常,我是必须要进去一看究竟的。”

    朱显多看了齐秀宁一眼,淡淡地道:“进入宗门秘境的名额有限,我跹云宗自己尚且不够用,只怕没有多余的给各位。”

    蒲平平在旁道:“这次的秘境之行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贵宗那些实力不够强的弟子,为他们着想,不如就叫他们直接放弃的好。”

    同一时刻,江焰也在劝人放弃:“卫师妹,商量个事,你那宗门秘境的名额借我用一下,有什么条件你只管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勿论

    蒲平平的话得到了在座各大宗门的人一片附和之声。

    就连奚旭都道:“老朱你这么认真干嘛,咱们在外边赏花,叫年轻人进秘境长长见识。他们几个筑基都进去也不过占用了你们五个名额,殷宗主不会如此小气吧?再说不但段夫人准备了厚礼,我和左贤侄也带了点像样的礼物,其他的几位,不会有谁会空着手吧?大家有福同享,相互关照。大不了下次哪家有这样的机会,你跹云宗也派人去嘛。”

    奚旭这话听着到顺耳,朱显神色和缓下来。

    其实他和宗主殷泉还有宗门的几个元婴早商量过,眼下形势这么紧张,殷泉并不想为了秘境里不确定的东西将五家统统得罪干净,不如都放进去,若真出现了异宝,叫他们自己去争抢。

    可朱显还未等借着这个台阶下来,却听齐秀宁那里又道:“不是五个,我和蒲师侄不需赏花,我俩都会进入秘境。蒲师侄临来时已得我师父亲自指点,师父赐他一道符箓,可以将修为暂时压制在筑基圆满。”

    饶是朱显养气的功夫绝佳,听到这话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这个女修年纪轻轻,修为不过筑基圆满,说起话来好似这秘境已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还不是依仗着她的师父戴明池撑腰。

    这齐秀宁原本出身哪里?丹崖宗。丹崖宗的前宗主凌虚子、化神金东楼和众多水修高手传说便是遭戴明池所杀,她到是一点旧情不念。

    想到此朱显不由暗暗鄙视,又联想到了曾在跹云宗学艺的石清响,心情一时颇为复杂,叹了一声:“当年丹崖宗的秘境齐姑娘也是进去过吧?”

    这句话听着仿佛只是随口一叹,可这内里的含义实在太丰富了,齐秀宁一时怔了怔,不知如果回答他。

    到是费承吉赶紧接过话去:“当年他们六位化神弟子因为马上要去魔域冒险。我们宗主特意破例叫他们进丹崖宗的宗门秘境去历练一番。可见这种破除门户之见,开放秘境的事情也是有先例的,朱长老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朱显不愿和他多说,打了个哈哈,挪开眼去,问众人道:“在座的不会还有哪位也准备到时压制修为进秘境去与年轻人争一争吧?若是有,最好提前说一声。”

    这是明知故问,想也知道这种压制修为的作法既然出自化神戴明池的手笔,旁人自不可得,不过朱显对此显然看不上。故而特意拿出来强调了一下,意在寒碜蒲平平。当然若是最后他这金丹还抢不过筑基期的年轻人,那就更难堪了。

    众人见朱显似乎有应允之意,不想再讨他不快,一阵嘻嘻哈哈准备将此事揭过。

    蒲平平似笑非笑地道:“朱长老不如去跟殷宗主说一声,贵宗那些实力差些没见过血的就不要叫他们进去了,若真是异宝出世,必伴随着很大的凶险,法术无眼。咱们这回生死勿论。”

    朱显沉下脸来,寒声道:“你符图宗不是打算在我跹云宗的秘境之中大开杀戒吧?”

    蒲平平道:“只要不碍着我们的事,我和师姑自不会去与那些小辈们过不去,可若有人与我同样打那异宝的主意。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这宝物向来是有能者居之。”

    说话间,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小瀛洲和三清门的两个筑基弟子,目光冰冷如刀。

    “好个有能者居之,你要生死勿论。戴宗主可知道?”奚旭接了过去,淡淡开口。

    齐秀宁道:“蒲师侄的意思是说,既然宝物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大家都报着一样的心思,那干脆就放开手脚,各凭本事,害怕的就不要进去,就算我和蒲师侄都死在秘境之中,师父也只会怪我们学艺不精。”

    奚旭神情有些凝重,担心地望了三清门的左谦成一眼,他是元婴,神识传音不虞被旁人听到,遂向朱显传音道:“老朱,我要见一下殷门主。”

    殷泉住在跹云宗经院的最顶一层,各大宗门虽然有客人来访,但其中不过奚旭一个元婴,他本来未太当回事,直至朱显领着奚旭、左谦成来见他,他才觉出这其中的不寻常来。

    奚旭道:“殷宗主,符图宗的人如此嚣张,是该给他们些厉害瞧瞧。那蒲平平既然说是生死勿论,进去之后必会下狠手,他是金丹中期压制了修为,我和左贤侄带来的筑基期弟子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还请殷宗主派出得力的门人,三家联手。那宝物若是对我乐师兄的病情有益,便由我拿回小瀛洲,事后也必不会亏欠贵宗,若是与治病毫不相干,那我们就算来帮忙的,绝不贪图贵宗的宝物。”

    左谦成亦道:“朱长老座下的江焰听说号称贵宗金丹之下第一人,不如请朱长老提前和他交待清楚。”

    殷泉和朱显互望了一眼,现在距离宗门秘境开启还有几天的时间,这个可以慢慢商量,不过闹成这样,本宗那些实力稍弱的弟子这次就真不能叫他们进去白白送死了。

    殷泉便向朱显道:“这次进宗门秘境的人选重新定一下,你逐一核实,坚持要去的你要告诉他们内情,会有危险,叫他们做好准备。江焰那里什么意思你也问问他。”

    朱显点头答应。

    殷泉又和颜悦色对奚旭和左谦成道:“我先将进秘境的人定下来,咱们再商量。”

    奚旭有些瞠目,习惯了自家宗主乐游的火爆脾气,再看这殷宗主真像是拿面捏起来的。

    他虽然早听说殷泉好说话,可也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位还想着征求门人弟子们的意见呢,憋了半晌方道:“眼瞅着没几天了,殷宗主你可快着点啊。”

    殷泉含笑道:“放心。”

    这个时候,江焰口水不知浪费了多少,好容易说通了那位“卫师妹”,回到住处,做出一幅“累瘫了”的表情,对红笺道:“好了,终于有位置了,下面就是想个什么办法带着你蒙混进去。”

    按江焰的想法,有位置很关键,可就算有了位置到时清点人数那关过得去,红笺想混进去也非易事,师长都在场,大家又这么熟悉,队伍里有张生面孔怎么会不被揪出来?

    不过……生面孔?看红笺这张陌生的脸到是找不出什么破绽,希望她这秘法确实有那么神奇,装扮成“卫师妹”也不会被发觉。

    还未等江焰想出什么万无一失的主意来,师父朱显叫了他去,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告诉他此次宗门秘境因为五大宗门的人要参与夺宝,跹云宗这边除去几个确有实力的弟子,其余一概不再参加。

    朱显特意将蒲平平和奚旭等人的意思同他说了说,又提了下段夫人看中了他,有意结亲,并将“慧心一剑”的功法做嫁妆,问他是什么想法。

    江焰嘴咧得跟个苦瓜似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众目睽睽之下,我难道能把方红笺变只虫子带到秘境里面去吗?”

    他有心和师父开口说实话,犹豫了一下却又憋回到肚子里,只道:“师父放心,就按小瀛洲的意思办,我进去秘境见机行事,保证不叫符图宗的人轻易得手。至于仙霞洞那边,”江焰顿了一顿,靠到朱显眼前状若撒娇,“师父,弟子还没到需要卖身的时候呢。”

    朱显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在江焰脑袋上拍了一记,斥道:“好了,贫什么嘴,这话传出去段夫人饶得了你才怪。待为师想个妥当的说辞回绝了她就是。你这几天好好准备,蒲平平可是金丹中期,宗主也叫我叮嘱你,能拦则拦,拦不住不要硬上,千万别将小命交待在秘境里。由得他们五家抢去,若真是有异宝出世,符图宗的人就算能将它自秘境里拿出来,也未必有本事带得回去。”

    江焰点了点头,暗忖:“这么危险,方红笺还进秘境干嘛。等以后有机会再带她进去就是。”

    打定主意他自己也松了口气,红笺身份敏感,万一被人识破,只怕会给跹云宗惹来祸事,一边是语焉不详的好兄弟石清响,一边是情同父子的师父,江焰自觉好不容易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当下便将这事丢在了一旁,专心同师父说起秘境里对付蒲平平几人的事。

    “师父,他说生死勿论,是不是他和那齐秀宁死在秘境里,符图宗的人也不追究?”

    朱显知道这小子心挺大,胆子也大,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若不是性命攸关,不要叫符图宗的人死在咱们手上。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季有云。”

    若不是季有云的《大难经》,这些年各大宗门哪会容忍戴明池的徒子徒孙越来越嚣张,早暗地里出手了。

    朱显挥了挥手,叫江焰先回去,心里不住盘旋着这个令许多人头疼的难题:“若是能想个法子遏制住季有云,除掉一批戴明池的爪牙,却偏偏叫他算不出真相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大波散修

    江焰回到住处,没有对红笺遮掩事实,而是实话实说,说了五大宗来人进秘境的事,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红笺本来没对跹云宗的秘境如何感兴趣,可听江焰说符图宗的人到时要进去,却生出遗憾来。

    很好的机会,蒲平平是金灵根,虽然是金丹中期,但在宗门秘境中他修为被压制,自己出奇不意,很可能一举将他拿下。

    至于齐秀宁,就算在魔域变得再厉害,总是水修,相信更好对付。

    可惜了。

    不过红笺也知道若是符图宗的人不明不白死在秘境里,必会给江焰的宗门带来困扰,故而她也就没有多言。

    卢雁长不愿意红笺进秘境去冒险,对江焰的安排当即便表示“如此很好”,他道:“叫那姓蒲的拿到宝贝先高兴高兴,我在他回宗门的路上等着他。”

    对卢雁长这话红笺却有她的担心:“你有这想法,只怕别人也有,小瀛洲来的还是元婴,那蒲平平怎么会毫无防备。你还是小心些吧。”

    这件事陷入停滞,向外放消息的事却不能懈怠,有江焰帮忙不到一天的时间跹云宗上下都听说了这个不知由何而来的传闻。

    甚至陆开远还特意跑来告诉江焰:“江师兄,听说了没,原来那季有云竟是炼魔大牢的长老。前段时间天魔宗余孽突然出手,将炼魔大牢攻陷,里面的犯人全部逃了出来。季有云现在正焦头烂额忙着往回抓人呢。啊啊,好多魔修跑出来了,天下要大乱了。”

    “我怎么听说里面关的其实都是些散修,有很多还是受了冤枉的。”

    “是吗?好多人都在议论,师兄听到的是这么说的?这种说法的人多些,不过我总觉着不太可信。咦,柴姑娘,你们兄妹也在呢?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嘿嘿,江师兄你忙你忙,我找尚师兄说说这事去。”

    红笺三人见这小子又像旋风一样刮走了,不由相顾而笑。

    江焰还道:“陆师弟真是,天下要大乱了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这阵风越刮越烈,很快连齐秀宁、蒲平平等人都听到了动静。二人向殷泉提了出来,希望殷宗主赶紧下令禁止这种离谱的传言,追查谣言最初起源。

    这件事还没整出眉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跹云宗宗门秘境开启的三天前。跹云宗山下突然涌来了一大波散修。

    这些散修的人数很快便过了百,并且有越聚越多之势。他们特征明显,修为都是在筑基中期至圆满,一到山门外就急吼吼地排队。

    看宗门的弟子接待了几个,发现这些人来意相同,报上姓名之后便奉上大笔灵石,说是赶来参加跹云宗宗门秘境的。

    那弟子莫名其妙,一个两个还可解释是遇上了痴心妄想之徒,突然来了这么多散修。显然事出有因。

    他连忙细问究竟,原来这些散修大多来自中州,近来在中州一带轰传一个消息,说是今年的跹云宗秘境因为可能有异宝问世。殷宗主打算向天下修士开放,不管是各大宗门的人还是散修,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进入。

    这条件,首先参加者必须是筑基期修士。其次秘境是跹云宗的,跹云宗不会白叫散修们进,想进秘境每人需奉上千颗灵石。进去之后能不能得到宝物但看天意,跹云宗可不管众人的死活,故而为避免麻烦,需要事先写好生死状。

    那消息还说,此次进秘境的名额有限,各大宗门又占去一些,给散修们预备的也不过几十个,来得早的有,来得晚了就只能看着人家进秘境得好处了。

    千颗灵石是一大笔财富,但散修中要说穷,也只穷那些还未筑基的练气学徒,筑基期修士怎么样都能凑出这笔钱来。

    各大宗门的秘境从来都是只对本宗弟子开放,里面的种种机缘好处早令散修们垂涎不已,就不为争夺宝物,千颗灵石的代价与进秘境历练相比也不值什么,故而听到消息的筑基修士无不趋之若鹜,生怕万一是真的,自己却因来得晚了错失机会,那可要抱憾终生了。

    守宗门的弟子问明白前因后果目瞪口呆,他见山门外散修们群情汹涌,为着排队能抢在前面几乎要打起来,生怕这一幕是出自宗主和长老们的安排,连忙向上禀报。

    殷泉朱显等人正在为宗门秘境的事烦恼不已,听到竟有此事心中俱是一动。

    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要在中州的散修们之间传开,并且这么多人赶到跹云宗,这其中需要不短的时间,说不定谣言最初传起来的时候,跹云宗这里还未决定本宗弟子放弃进入此次秘境。

    可不管那幕后操纵的人是谁,殷泉都忍不住想着顺水推舟。

    你蒲平平不是要生死勿论么?我不舍得本宗弟子和你拼死拼活,还不舍得放些散修进去给你找麻烦?

    千颗灵石、生死状,既然传话的人如此体贴跹云宗,殷泉思量之后决定照单全收。

    并且他还灵机一动,干脆授意朱显找来江焰叮嘱了一番。

    江焰由此得了个好差事,奉命带着几个师弟去宗门外挑选出八十名散修来,准备到时一起进入秘境。

    按殷泉的想法,既是江焰看着顺眼挑出来的人,总要念着他这份人情,进去之后就算不能帮忙,好歹也不会故意添乱。

    到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了转机,红笺一边忍不住诧异,一边又想:“难道我就和这秘境这么有缘,该当进去瞧瞧?不然的话,怎么原本困难重重的事,突然就变得如此轻而易举了呢?”

    管它转机是怎么来的,她对江焰道:“别忘了给我留个位置。生死状我现在就写给你。灵石……差一些,先欠着行不行?”

    江焰得意地道:“放心吧,什么灵石不灵石的,现在我说了算。”

    卢雁长冲他勾了勾小指:“来,小子,我们兄妹不欠账,这个功法便宜甩卖给你了,只算你一千颗灵石。拿着吧,可别乐傻了。”

    江焰懵懂接过一块玉简来,玉简看着颇为粗糙,一看就是卢雁长临时整出来的,江焰本没打算要卢雁长的什么功法,他一时好奇神识透进去一扫,登时露出极度震惊之色,两只眼睛瞪得宛如铃铛大:“你……要将这功法给我?”

    卢雁长见“慧心一剑”的功法果然震住了这小子,心中快意,哈哈而笑,笑过之后又作出浑不在意之状,随便挥了挥手:“拿着吧,赶紧结丹,结了丹之后就抓紧练,你很快就能和我一样厉害了。”

    江焰主要是觉着和卢雁长并不如何熟悉,突然受到如此厚赠,难免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将功法抓紧时间记住,玉简往乾坤袋里一揣,笑容明朗:“这人情大了去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柴哥,不知道你那里接下来还有‘心剑’的传承吗?”

    卢雁长被他直揭疮疤,登时虎下脸来,道:“急个屁呀,你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结婴呢。”

    江焰哈哈一笑,也不管卢雁长修为比自己高,年纪比自己大,伸胳膊便揽住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道:“不急,到时候咱哥俩做伴,千山万水一起去找‘心剑’的功法去。”

    说完他不等卢雁长一脚踹开他,向后跳开几步,兴高采烈地去宗门外边筛选那些散修去了。

    这选人可是门大学问,那一脸谄媚的不能要,放他们进去是给符图宗的人添堵的,可不是叫他们寻机去拍蒲平平马屁的;太过劣迹斑斑的也不能要,这样的人是非不分,反复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平添太多变数。和各大宗门有瓜葛的更是要细细挑选。

    江焰一早便估计到难处,特意喊了几个年长的师兄帮着做参谋,跹云宗多少年都没出过这样的大热闹了,结果散修们人多,江焰的一帮同门聚得也不少,将个招人的地方挤得人山人海,跟赶庙会似的。

    人群中央摆了张桌子,上面铺着红纸,陆开远负责记名字,尚春负责收灵石。

    江焰将一个一看就是野性难驯的彪形大汉祖宗八代查问了个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行了,这个给记上。”

    他歪着头看陆开远那里已经记了十几个名字,伸手点了点下面空白的地方,道:“这里,记上柴小红。”他一时想不出给红笺取个什么合适的化名,随口诌了一个。

    陆开远还未反应过来,抬头看后面挤上来的散修,奇道:“哪里?”

    江焰一瞪眼:“叫你记就记,哪来那么多废话。”

    陆开远登时恍然,赶紧记上。

    尚春伸手笑道:“师兄,灵石呢?”

    江焰笑骂道:“滚你的,敢来跟我要灵石!”

    陆开远低声而笑:“师兄你可真行。不是说仙霞宗的段夫人叫你带着段秋容进秘境吗?这位也进去,你准备在里面左拥右抱啊,也不怕她们两个打起来。”

    江焰“哼”了一声:“谁耐烦伺候那姓段的丫头。赶紧的,继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昙花、法器和酒

    跹云宗在宗门秘境开启的前三天,将原定进入秘境的自家弟子换上了大批散修,这么大的动静五大宗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殷泉、朱显等人已经做好了受诘问的准备,可结果也只有段夫人和小瀛洲的奚旭找到朱显诉了通苦,表达了一番不满,段夫人是担心到时秘境里进去这么多粗鲁汉子,女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面临着未知的风险,而奚旭则是觉着跹云宗虽然派出江焰,却撤回了大批本宗弟子,这么半遮半掩,显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殷泉真正在意的是符图宗那两人会有什么反应。

    蒲平平没有动作,一是因为他已是金丹中期,就算到时要压制修为,也不是那些筑基期的散修可比,故而没将跹云宗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再者还有一件事打乱了来时的计划,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齐秀宁这两日突然突破,竟然成功结丹了。

    齐秀宁这个年纪成功结丹,十分引人注目,对符图宗而言是件喜事,但她要忙着巩固境界,便抽不出工夫来关心秘境的事,反到要蒲平平时时陪在这小师姑身边,以解答她遇上的难题。

    齐秀宁意外结丹,此次跹云宗秘境也没办法进入了,蒲平平莫名有些烦躁,他听说跹云宗准备放一批散修进秘境,只是冷笑了一声,打算到时候大开杀戒,以儆效尤。

    红笺定下来要以柴小红的化名进入宗门秘境,卢雁长十分放心不下。

    红笺的功法太过偏门,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加上这次秘境之行来得突然,没有时间给她准备强大的法器护身,虽然有江焰同去,但秘境之中任何突发的状况都可能发生,尤其在刚进秘境。两人尚未会合的那段时间,虽有“仙霓霞光”也未必管用。

    红笺安慰他道:“放心吧,这帮筑基里面我的神识不敢称第一,也总是数得着的,大不了我躲着他们就是。”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有能替代功法发出致命一击的法器给我先拿着用一用,那就再好不过。”

    当年在丹崖宗时法器“月涌”红笺用着就很顺手,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她被巩腾发等人带往炼魔大牢,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走,小小法器巩腾发并不看在眼中。当场便被毁掉了。

    此时红笺要找合适的法器,想也知道拿钱买是买不来,还得由江焰想办法。

    “水修的法器,还真是不大好办。宗门的水修太少了。等等……”江焰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他看了看天色,对红笺道:“后山仙园的管师伯没事喜欢捣鼓炼器,他那里肯定有适合你用的好东西。等傍晚我悄悄带着你去找他。不过不能空着手去。”

    红笺和卢雁长对跹云宗的这位管长老并不了解,闻言忙问:“他喜欢什么?”

    江焰笑了:“管师伯喜欢喝酒。我们师兄弟有事求他都是奉上好酒讨他欢心。一般的好酒他早不看在眼里了。哎呀,天不早了。得赶紧想办法。”

    红笺和卢雁长面面相觑,只见江焰像阵风一样冲了出去,不知想什么办法去了。

    江焰急忙忙赶到了山门外,挑选散修进秘境的活儿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可越到后来场面越乱,被选中的交了灵石、递了生死状怕有变故不敢离开,还未挤到前面的听说名额所剩无几,生怕轮不到自己。挤的,骂的,趁乱下毒手想将旁人一股脑儿都打趴下的。人声鼎沸,闹得不可开交。

    而跹云宗这边已经换上了几个老成持重的筑基圆满,只要散修们不闹到跟前,他们就状若未闻,并不去干涉。

    江焰先前就是不耐烦这收尾的麻烦才找了几个师兄过来帮忙,此时那几个见他去而复返都有些诧异。

    江焰二话不说,先问:“还差几个?”

    一位师兄看了看名单:“就差三个了。”

    江焰挤到他身边,连声道:“我来,我来。”

    那师兄让出位置,江焰使劲儿敲了敲桌子,高声道:“都别吵了,最后三个名额,快点儿,谁有那千年的灵酒万载的佳酿,先拿过来。择优录取三份,剩下的人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赶紧散了别废话。”

    众人“轰”地一声乱作一团,散修中好酒的不少,真正今天带了酒来又恰巧是好酒的却不多,就这几个被好运砸到的人也是喜忧参半,毕竟一同上前的不止三人,这接下来还有竞争呢。

    更不用说那些只带着灵石来的,自听到消息已经紧赶慢赶,最后好事仍然没有轮到,失望之下有埋怨不公的,有赖着不肯走的,指望着跹云宗能够改变主意。

    江焰却不管那些,他拉了位也是喜欢喝上几杯的师兄帮着鉴别酒的优劣,那师兄悄声笑问:“江师弟是有事要去求管师伯吗?”

    “师兄真是明白人。快帮我参谋参谋。”

    “哈哈,好,我瞧瞧。不过三份呢,我能跟着分杯羹不?”

    江焰很快选出了三份,真正的爱酒之人那灵酒也是拿加持了法力的精美玉瓶密封着,生怕浓郁的酒香有所消散。三瓶酒摆在一起看着就很上档次,江焰大为满意,谢过帮忙的师兄,将三位酒的原主人登记在名单上。

    散修这边的选拔就算彻底结束,江焰收起了灵酒,只等傍晚领着红笺去后山仙园。

    天很快黑下来,两个人找了条无人小路,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后山。

    红笺怕给江焰添麻烦,问道:“你这管师伯会借法器给我用么?他会不会查问我的出身来历?”

    江焰也拿不大准:“师伯平时很好说话。咱们见机行事。”

    整个后山灵气浓郁,几乎凝结成雾。仙园四下套着围墙,高大的墙上爬满了青藤,这时节正开着五颜六色的星状小花,一些蜂蛾之类的飞虫在花间盘旋。

    偌大的仙园里静悄悄的,连飞虫扑翅的“嗡嗡”声都清晰可闻。

    红笺的神识只到围墙处便被阻隔,无法再往里深入,应当是有人下了禁制。

    江焰察看过四下无人,探出头来,打了声呼哨。

    稍停,自围墙里飞出一个红绿相间的鹦鹉来,径直落在江焰身旁一棵梧桐树上,它低着头,一双眼睛很有灵气,似在打量红笺和江焰。

    江焰同它说话:“涟哥儿,师伯呢?快去通报一声,师侄江焰前来看望他老人家。”

    “师父睡了,吩咐说谁来都不见。”这只名叫“涟哥儿”的鹦鹉果然不同寻常,若是闭上眼睛,几乎听不出这竟是一只鸟儿在说话。

    “谁睡了还会说话?别闹了,快去,就说师侄从散修手里弄了几瓶好酒,特意来孝敬他。他老人家要是不感兴趣,那我现在就替他全都喝了。”江焰明显不吃这套。

    “涟哥儿”“哼”了一声,很是骄傲地道:“江焰你少来了,又有事情来求师父吧?我可告诉你,今天师父可是一直睡着,那仙霞洞的婆娘来了,师父都没见。等着!”说完它一展翅膀,飞回了仙园里。

    两人等了一阵,江焰神情微动,道:“师伯传音了,叫咱们进去!”

    红笺跟着江焰自眼前的侧门进了仙园,脚下是月白色石子铺就的小径,直通花影深处。树枝低垂,山泉叮咚,泉水旁边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在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晚风轻拂,带来花木的清香,红笺不由地微闭了眼睛深深呼吸,悄声感慨道:“真正的仙家洞府也不过如此吧,你这位管师伯好会享受。”

    仙园深处传来一声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说是来孝敬师伯,还带了外人。真当师伯那么好骗,江小子,老实交待,到底有什么事?”

    江焰闻声快步带着红笺找了过去,却见一大丛花树底下摆放着一张石桌、一把躺椅,师伯管仪白正躺在椅子上,手持酒壶,眯着眼睛一边喝酒一边赏花,神态非常悠闲。

    江焰凑过去随便行了个礼,将从散修手里拿来的酒放到了石桌上,弯着腰笑道:“师伯说这话可真是冤枉了好人。我师父这两天不是派了我去山门外边对付那些散修吗,有这机会,正好叫他们把好酒都交上来,这酒都是他们大老远带过来的,师伯看看?”

    管仪白鼻子嗅了嗅,道:“中州的‘嘻公酒’,嗯,师伯确实有很多年没有喝到了。”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江焰,嗤笑道:“混小子,你要真有那么孝顺,这会儿就该滚了。还等着师伯夸奖呢?”

    江焰腆着脸笑道:“师伯,哪瓶是‘嘻公酒’?我先给您斟上。这仙园我一共没进来几趟,今天刚好遇上位朋友,就将她一起带了来,不是说有株仙昙花吗?在哪里,叫我们开开眼呗。”

    管仪白抬手往远处一指:“在那边。”

    江焰本是随口一问,此时随着管仪白手指方向望去,不禁一下子便被那一株数丈高的仙昙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空剑

    就在管仪白所指方向有一个生机盎然的木系法阵,法阵里面是一株三四丈高的绿色植物,也许是法阵的作用,如此高大的灌木枝繁叶茂,长得遮天蔽日。上面零星点缀着几个足有小臂长的白色花苞。

    江焰仰脸看着,实不能想像等花苞开放之时,那花得有多大。

    红笺也在看,她已经数出了花苞的个数:“共有九朵。”

    管仪白叹道:“花开只有霎那,却会吸取大量的灵气。我怕它到时将整个仙园的灵气全部夺走,给它设了这个法阵。也不知到时能开几朵。”

    江焰问道:“它什么时候会开?”

    管仪白道:“谁知道。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个月。没见师伯不敢轻离,日夜守着它么?”

    三人赏了一阵花,江焰不说明来意,管仪白也不再开口询问,由着两个年轻人东拉西扯。

    其实江焰到不是有意如此,这些年因为受戴明池等人的影响,道修大陆修炼的氛围越来越急功近利,各大宗门之中像管仪白这样潜心研究灵草的人也越来越少,江焰本是金灵根,以前没怎么留意仙园里的奇花异草,新奇之下再听管仪白如此一说,到是真产生了兴趣。

    红笺好奇地问:“前辈,仙昙花的花期这么短,难道摘下来就不会凋谢枯萎了么?”

    管仪白借着月色望了她一眼,说道:“自然不行,贸然摘取只会毁掉仙昙花,看到这些坛子了吗?”

    红笺和江焰循他所指望去,果见在石桌旁的地上还摆着一溜九个黑色的坛子,正对应花苞的数量,红笺登时明白这坛子大约是管仪白准备了要盛放仙昙花的。

    不知这些坛子有什么特异之处,能叫仙昙花保持住原样不败?

    她正想着,却听管仪白道:“这坛子没什么。关键是里面刻划的法阵,有了这法阵,捉一只活的蚂蚁丢进坛子,一会儿就憋死了,但它的尸体在里面再过一万年,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江焰和红笺围了过去,一齐将手放在坛子里感觉了一番,口里啧啧称奇。

    江焰佩服道:“师伯于法阵上的造诣,不但在咱们跹云宗无人能比,就算放到整个道修大陆那也是数得着的。”

    管仪白不以为意笑了笑。将杯中酒一口一口喝下肚去,又咂巴着嘴回味了一下,才道:“法阵的威力早已被人利用起来,并且发扬光大,你们不知道吗,符图宗的那些符箓,实际上都是法阵。”

    江焰还未同符图宗门人真正交过手,红笺却是见过他们打出符箓的情形,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一个个法阵不知被谁预先刻画在符箓上,符图宗的门人只需学会如何将其发动,并不用知道那法阵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符图宗最厉害的符箓。眼下据红笺所知便是一种能帮助金灵根元婴使出“心剑”的符,她问管仪白:“前辈,若是提前知道那些符箓上刻的是什么法阵,有办法破解么?”

    管仪白闭着眼睛。手摸胡须,神情似醉非醉,说道:“这个要有机会拿到他们的符箓仔细研究一下才能知道。以法则而论。破解之法肯定是有的,不过越是高深的法阵,破解起来也越是繁复,符箓从打出来到发挥作用,只有短短一瞬,要抓住那丁点的空隙,可不像你们这些娃娃想的那么简单。”

    红笺听了管仪白这话,没有泄气,而是道:“只要有办法就好。以后若有机会,还要来请教前辈。”

    管仪白没有作声,隔了一会儿,他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望了红笺一眼。

    江焰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凑过去又给老爷子斟了杯酒,赔笑道:“师伯,我这朋友后天一早便要进咱们的宗门秘境历练,她是水修,不知您老人家这里有没有适合她用的法器?”

    此时红笺没有以“仙霓霞光”幻化修为,管仪白一眼便看出来她是筑基后期,听着江焰终于道出此来的目的,管仪白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有接言。

    江焰等了一会儿,见老爷子一副要就此睡过去的模样,心下焦急,又叫了声“师伯”。

    月光下管仪白不动声色,淡淡地道:“适合水修用的法器可没有几件,有一件‘水月宝镜’,以她筑基后期的修为,发动之后,只要遇见的不是像你‘白虹贯日’这样的顶尖功法,都可硬撑上几合,用来护身十分不错。”

    管仪白都说不错了,那便是真不错,江焰回头征询红笺的意见。

    按他所想,红笺若是能有个防御型的法器最好不过,这样不管是他还是秘境外边的卢雁长,都能放心一些。

    红笺望着躺椅上的管仪白,对方是元婴,她可不敢贸然动用“大难经”,但她隐隐又觉着老爷子这态度似乎还可以再争取一下,说实在的,防御法器向来不是她的心头好,故而她“得寸进尺”道:“前辈,您能不能借一件攻击类的法器给晚辈?”

    水修只要不是修的“积素经”那样的顶级功法,在攻击上弱乃是通病,故而管仪白到未觉诧异。他闻言微一沉吟,问江焰道:“你带着她来找我,你师父可知道?”

    江焰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我还没有告诉他呢。”

    管仪白又问:“听说这回的宗门秘境,有人已经放言说进去之后生死勿论?”

    “是那符图宗的蒲平平说的。为避免麻烦,这次所有的散修都叫他们立好生死状,我也会见机行事。姓蒲的压制修为,在里面不见得就能横行无忌。”

    听到江焰如此回答,管仪白又闭目良久,他酒也不喝了,手指轻轻敲击着躺椅的扶手,停了一阵似是终于拿定主意,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同两人道:“水修的攻击法器,我这里没有……”

    红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却听他接下去又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在刻那几个坛子上的法阵之时,突然心有所感,试着炼了一件法器,到是任何属性的真元都可以催动它。水灵根的话,自然也可以使用。这件法器刚刚问世不久,连名字也还没有起。”

    江焰松了口气,笑道:“在哪呢?师伯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管仪白微微一笑,将手在空中一张,花影深入“嗡”的一声剑鸣,接着月下光华流转,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剑隔空飞来,正落于他摊开的掌心之上。

    剑身莹白,隐有青光缭绕。

    江焰生性喜欢刀剑之类的锐器,这法器打造成宝剑模样到比别的更合他心意,他凑上去欣赏了一会儿,道:“这样巧法,到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师伯给它起个名字吧。”

    管仪白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柄小剑精巧的剑身,略一思索,道:“就叫‘中空剑’吧。法器最终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还要看使用它的人。”

    红笺颇觉意外,她本以为这位跹云宗的老元婴会随便将她应付过去,没想到他却拿出了一件这么特别的法器。

    不挑真元的法器她接触过几件,不管“福疆”还是“仙霓霞光”,都有其奇异之处,但真正能用之于斗法的,“中空剑”是她碰上的第一个。

    “前辈,可不可以给晚辈看下?”

    管仪白十分大方,当即便将“中空剑”交到了红笺手上。

    红笺运转真元,心意微动,那“中空剑”已然飞了出去,一点银白微光围绕着她轻轻闪烁,速度太快,人眼已经很难判断它飞行的轨迹,只见似有七八颗星星同时在她周围明灭辉映。

    江焰在旁看着,啧啧两声,不知如何形容。

    红笺停下来,收回“中空剑”,她难掩激动,水真元同这件法器非常契合,不知若她以“万流归宗”吸取回来的金系真元又能不能将它驱动?若是可以,她都希望不只是借用一下,而是真正得到这件法器,待结丹之后将它祭炼作自己的第一个法宝。

    只是这位管前辈恐怕不会轻易割舍。

    她正如此想着,却听管仪白道:“你是水修,年纪轻轻,按理说你的气息之中不应该参杂如此重的血气,若是不留心,我会以为你同江焰一样,都是金灵根。既然江焰带了你来,我不管你的身份来历,又为什么要进跹云宗的宗门秘境,‘中空剑’你拿去用,但只要你在秘境之中以它取过旁人的性命,我这里就不再欢迎你,这件法器你也不必归还了。”

    红笺凛然。上门求人,为了表示尊重,她没有遮掩修为,却不料只是这么短短的工夫便被管仪白看出端倪。血气和吸收了大量的金系真元,正是她这几次进阶突破的关键,而她急于求得一件攻击法器,也确是为了进秘境杀人。

    红笺自然也能明白管仪白为什么要与她划清界限,她丝毫不以为忤,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前辈厚赠,晚辈告辞了。”

    管仪白挥了下手,示意她自便,却向江焰道:“你留下来陪一陪师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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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向秘境进发

    红笺一个人先行回来,叫卢雁长有些不踏实。

    虽然红笺给他看了管仪白所赠“中空剑”,但卢雁长却更想知道那老家伙单独留下江焰说了些什么。

    他提议:“背着人肯定没有好话,快些,咱们用‘仙霓霞光’溜回去听听,不然哪放心叫你一个人进秘境里去。”

    红笺哭笑不得,拒绝道:“放心吧,没事。再说江焰一会儿就回来了,你问他就是。”

    卢雁长虽然将“慧心一剑”倾囊而授,那也是看着红笺的面子,他本人早过了意气相投便托付性命的年纪,短短几天接触,他还没对江焰生出那么大的信任来。

    不过红笺不配合,卢雁长也没有办法,只得又劝红笺:“那秘境进去随意逛逛就是,没必要和符图宗的金丹死磕,等姓蒲的出来,我找个机会收拾了他。”

    红笺笑笑,不以为意:“我不可能总躲着他们,秘境里他压制了修为,那也是难得的机会。”

    卢雁长劝阻无效,十分上火,道:“看把你能耐的,就躲一躲又怎么样,你怎么不去挑元婴呢?”

    红笺没有反驳,只是望着卢雁长在笑,她现在易容整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多么好看,偏偏卢雁长对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毫无办法,只得举手投降。

    红笺见他终于退让,就有了点小得意,将手里的“中空剑”冲着他虚比了一下,看上去颇有些神采飞扬:“量力而行嘛,先从小的杀起。”

    卢雁长见她难得高兴,不忍心再说别的,憋了半天问她:“若是碰上丹崖宗的人呢?”

    “张钰?他又没得罪我,看情况再说。”红笺说完,又有些遗憾地道:“为什么费承吉不也压制了修为进秘境呢?”

    卢雁长挑起了这个话题,只得安慰她:“你刚才还说要先从小的杀。若是实在讨厌他,不想忍着,不是还有我嘛。”

    费承吉已经是金丹圆满,红笺觉着卢雁长虽有顶级功法也不见得能跨越修为上这么大的差距,但这话说出去就成了激将,她可不敢同卢雁长说,连忙道:“别,我能忍,待我结丹再收拾他。先对付了这姓蒲的收收利息。”

    江焰没有耽搁太久亦回来住处,卢雁长察言观色没看出什么异样。便直接问:“你师伯单独留你做什么?他是不是瞧出什么来了?”

    江焰十分坦然:“师伯给了我件法器,他还说‘你那朋友杀心甚重,你将她带进宗门秘境,宗门已经是要担着很大的风险,至于进去之后,她要做什么,你就不必帮忙了。’”

    卢雁长虽然早就估计着会是这个样子,但听到江焰亲口承认还是难免不快,暗忖:“连自己的宗门秘境都保不住了。还一门心思想着做缩头乌龟,专等着别人上呢。”

    他语气就带了几分不屑,问江焰道:“你怎么说?”

    江焰搔了搔脑袋:“我跟师伯说,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宗门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不过我一个连丹都没有结的小筑基,也代表不了整个跹云宗,要是闯了祸无法收拾。大不了将我逐出跹云宗就是了。”

    卢雁长知道江焰讲义气,可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一时到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拍了拍江焰的肩膀。

    红笺忙道:“你还是听管前辈的话吧,他能看你的面子将‘中空剑’给我,已经十分不易,后天进秘境你就当不认识我,拿我和那些散修一样对待就行。”有季有云和《大难经》的存在,为江焰考虑,红笺也不敢叫他参与的太多。

    提前设想再多也没用,江焰只道:“到时候再说。”

    剩下一天多的时间留给红笺熟悉“中空剑”,她叫了卢雁长帮忙试验,果如她所想的那样,万流归宗吸回来的金系真元无需神炁转化,直接便可催动“中空剑”,并且那飞剑瞬息带上了金系功法无坚不摧的特征。

    卢雁长全无防备之下险些着了道,他吓得“哎呀”一声,出了一身冷汗,叫道:“这样也可以?这法器真像是为你专门特制的。”

    红笺点了点头,她《大难经》修炼得早,本来神识、真元就远超旁的筑基修士,有了“中空剑”,虽然法器的消耗很大,但她完全承担得起,到这个时候,她对自己的秘境一行充满了信心。

    跹云宗的宗门秘境入口就在武场附近,山峰陡峭,云雾缭绕,每逢秘境开启,山峰向两端横移,中间现出一尺宽的缝隙,供人进入。

    几千年下来各大宗门秘境已成定式,都是等待时机成熟,通过改变两界相交之处的天地法则来混淆空间,勾通秘境。

    今年的跹云宗秘境之所以引起各方如此大的关注,正是因为时间未到,自往年秘境入口的地方便不停有越来越浓的白雾渗出来,这种情况,只有秘境里长出了异宝,迫不及待想要出世之时才会出现。

    进宗门秘境的八十名散修因为要签生死状,明显筑基后期和圆满的比较多,筑基中期寥寥无几。

    红笺早知道这个情况,只以“仙霓霞光”变幻了身上的气息,并没有遮掩修为,她模样普通,修为又是筑基后期,夹杂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与她情况相反的却是齐秀宁,化神戴明池的亲传弟子,年轻的金丹水修,本来这些名目就够引人注目的了,加上她模样俊俏,神情冰冷,被丹崖宗、仙霞洞这些门派的人簇拥着,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散修的目光。

    得知这美貌女修不进秘境,符图宗派出的是她身边那个秃头胖子,红笺顿听周围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秃头胖子本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比齐秀宁更难对付。

    红笺算一算,自己大约快有三十年没见过齐秀宁了,她此时隔着许多人远远打量这曾经的同伴,心情颇为复杂。

    这三十年她一大半的时间呆在了炼魔大牢里,自忖几乎换了一个人,而齐秀宁面色苍白,眉宇暗藏青灰,透着一股狠戾之色,看上去就不好相处。时间,总是能轻而易举便将天真少年变得面目全非。

    她打量的时间稍久,齐秀宁似有所感,向这边望来,红笺没有刻意回避。“仙霓霞光”的幻象连元婴都能蒙蔽,何况齐秀宁不过刚刚结婴。

    果然齐秀宁冷漠的目光在红笺周围扫视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转去了别处。

    今日跹云宗的宗主殷泉根本没有到场,段夫人看这乱哄哄的局面大为紧张,拉住朱显急问:“哎呀,老朱大哥,这么多散修不会都要叫他们进秘境吧?我家秋容才是筑基中期,这可怎么行?堂堂跹云宗的宗门秘境,怎么能放这些来历不明的修士进去,闹出事情来怎么收场?”

    朱显慢条斯理道:“会出什么事?他们都写了生死状,就都死在里面也与咱们各大宗门没有半分关系。”

    段夫人闻言脸都白了,她虽早听费承吉等人说跹云宗找了一批散修来,但听听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码事,这乌鸦鸦的一大片,女修很少,一眼望过去都是些五大三粗好似饿狼一样的臭男人,修为还都比女儿段秋容高,这叫她怎么放心?

    朱显好意劝她道:“丹崖宗的张钰不也是筑基中期么,散修能学到的传承到底有限,他们碍不了什么事。不过你要实在担心,干脆就别叫秋容进去了。你们几家都同意要生死勿论,本来也是有一定的危险。”

    段夫人急得跺脚,蒲平平“哼”了一声,道:“朱长老,你们跹云宗是缺灵石么,是的话,待我和师姑回去之后禀明宗主,他老人家必会帮助贵宗解决一下困难。至于这些散修,只怕是要失望了,如果他们还能活着出来的话。”

    殷泉不在,朱显对这话到也好应付,微微一笑:“这话我定会转告殷宗主。”

    江焰一身劲装,板着脸跟在朱显身后,他望着如此嚣张的蒲平平,心里憋着怒气。

    此时散修中齐齐暴发出一声喊,一旁的奚旭开口打断了这边诸人的交锋:“秘境要开了。”

    果然此次的宗门秘境完全未用得上元婴们出手,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不再是丝丝缕缕地向外渗,而是大团大团地自山峰中间的裂缝冒出来,山摇地动,裂缝在渐渐变宽,秘境的入口自行打开了。

    朱显见状退开几步,朗声道:“要进秘境的人,现在开始便抓紧时间依次进吧。各大宗门的人先进,散修们稍微一等。”

    蒲平平不再管别人,只向齐秀宁说了一声,便闪身穿破浓雾,自山间的缝隙进了秘境。

    先进去的自然会抢到先机,小瀛洲那年轻人不敢怠慢,紧随而入。再后面三清门的筑基圆满和张钰也跟进秘境。

    江焰道:“师父?”

    朱显点头:“去吧,多加小心!”

    段夫人已自朱显口中听到了跹云宗拒绝两家联姻的答复,看江焰也不再亲近,她冷眼见那小子目不斜视进了秘境,撇了撇嘴,对女儿段秋容道:“算了,这跹云宗秘境没意思得很,你还是去陪着齐姑娘说话吧。”(未完待续。。)

    ps:  年假结束了。大家做好上班的准备了吗?如无意外,今晚还有一更。不过时间会很晚。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赴一场杀戮的盛宴

    仙霞洞既然放弃,朱显便着手安排散修们排好次序,抓紧时间进秘境。

    红笺顶着柴小红这个名字夹杂在队伍当中,旁人顶多因为她是个孤身女修多注意她两眼,不过见她从修为到模样,无一不普通寻常,很快就把目光挪走,想和她搭讪套近乎的一个也没有。

    很快就轮到了红笺。

    排在她后面的是个筑基圆满的大个子,一个劲儿地催促,红笺没有理会他,来到秘境入口,神识开路试探了一下,闪身进入秘境。

    两界暂时相通,联系极不稳定。故而初进秘境的人瞬间便会被乱流传走。

    红笺当年在丹崖宗秘境已经亲身体会过一次,有了经验并不慌张,任由身体被空间法则主宰,说起来也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她已被自空中抛下,身体恢复了自由。

    听说就是在进秘境的这一刹那,空间法则会对修士进行简单的识别,不去传送金丹、元婴修士,这是一种退让,但对高阶修士而言不被带走就意味着极可能身陷错乱空间,再也回不了原来的世界。

    不知道此番蒲平平压制修为之后有没有顺利进入秘境,他敢冒这样的风险,应该很有几分把握。

    红笺真元流转,缓缓飘落到了实地。

    此地的灵气十分浓郁,目之所及草木葱翠,溪水澄清,而神识更是毫无阻碍地穿越了周围一大片区域,令她自内往外神清气爽,若是整个秘境都如此,那必是受了即将问世的异宝影响。

    虽然神识所至没有发现其他人,红笺还是立刻运转“仙霓霞光”,令别的修士无法通过神识察觉到自己。

    红笺不急于去和江焰会合,有“中空剑”在手,她到想直接会一会蒲平平。

    在那之前。红笺自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件预先准备好的黑色长身斗篷,抖开披在了身上,登时由头至脚将她整个人完全遮住,这样只看背影就分辨不出男女来。

    就算接下来的这场杀戮再残酷血腥,进来秘境的散修也不可能死光,总有人会活着出去,她说不定会被人瞧见,本来进秘境的女修便少,就算有“仙霓霞光”,也不敢保证不会留下端倪。总是尽量少给江焰惹麻烦的好。

    蒲平平是奔着异宝进来的,异宝会出现在哪个方向?

    红笺最先想到的便是秘境中心,她将神识铺了出去,却完全无法判断出秘境的中心在哪个方向,只得先沿着溪水往下游找去,希望这个秘境不要像她先前所进丹崖宗秘境那么大且气候变化莫测。

    **********************

    关闲是来自中州的一介散修,木灵根,筑期后期。

    此番他和朋友听到了跹云宗开放秘境的消息,立即起程赶来。到了之后才发现和他同样想法的修士实在太多了,朋友是筑基圆满都因名额所限没捞到机会,他却因为在选拔现场被人喊了声绰号,引起跹云宗那姓江的少年注意。查问了他好一通之后,竟然给他通过了。

    他的外号叫“管闲事”。

    不知是不是爹妈名字给他起得不好,关闲因为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吃过大亏无数,可每到关键的时候总是忍不住。

    比如说这会儿。

    其实临进来秘境之前。深知关闲脾气秉性的朋友已经与他陈说过利害了,关闲也知道依他的实力在进秘境的这些人中算是比较弱的,实在不该再往身上揽事。可进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叫他故态萌发。

    关闲遇见那人时,对方正在独斗一只铁甲公牛,关闲是厚道人,见状怕那人多想,就打算远远绕开,谁知那人留意到他,先喊了一声:“朋友,帮个忙!”

    关闲犹豫了一下,那人又道:“都是散修,遇上了就是缘份,阁下不会看不出这秘境里颇有凶险吧?不如结个伴,相互有个关照。”

    关闲暗想:“这可不是我主动要管闲事的。”于是欣然应诺,上去帮忙。

    那人也是筑基后期,金灵根。两人联手很快将妖兽杀死。

    相互通报姓名,那人自称姓余名浩,分赃的时候余浩甚是大方,将铁甲公牛身上大半值钱的东西都让给了关闲,又道:“我提前打听过了,这回秘境里的妖兽比我打听到的情况厉害了不少,好在材料也更值钱,总算没有白掏钱进来。咱们顺着溪水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异宝。”

    两人便沿着溪水找下去,一路又杀了几只妖兽,配合越来越默契,相谈也甚欢,直到在下游遇到了另一位木灵根修士。

    那修士一身灰袍,坐在大树底下,明显是在等人。

    空气中有新鲜的血腥气,关闲开始并未在意,一旁余浩十分熟稔地与那修士打招呼,关闲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二人早便认识,那人等的正是余浩。

    爱管闲事的人都好奇,关闲就忍不住想看看余浩这位朋友先前杀的是什么东西。他放出神识四处搜索了一下,突然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断掌。

    余浩正将那人介绍给关闲:“我兄弟,余胜。他也是木灵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着你一起了吧。”

    这余胜刚杀了人,却只字未提,神情也丝毫看不出异常,关闲心中顿生警惕,再将余胜的名字在心里念叨几遍,登时止住了脚步,骇然道:“余氏双狼?”

    这余浩、余胜竟是散修中最喜欢杀人扒尸的两个筑基大盗。关闲暗叫糟糕,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余浩“哈”地一声笑,叫道:“哎哟,这么快就发现了么?好容易才把你引了来,哪跑!”

    关闲驾着飞行法器,矮身躲开余浩的一记法术拼了命地逃,一边逃一边庆幸:还好发现得早,若是稍一松懈反应得慢些,被这两只狼往中间一夹,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关闲沿着溪水狼狈逃命,远远望见的修士见状都忙不迭躲开,就没一个上来管闲事的,简直叫他失望透了。

    不过关闲也知道只要能挨上一阵,秘境里寸时寸金,他们兄弟绝不可能一直追着自己不放。更何况他还有保命的手段未用。

    只要遇上个人,分散一下后面余氏兄弟的注意。关闲这么想着,神识突然扫到前面不远树丛里倒着一具妖兽的尸体,杀死妖兽的修士还没有离开,而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

    面熟是因为关闲特意关注过,这人是大宗门丹崖宗的筑基修士。

    关闲趁着那人有所觉察神识扫过的工夫,飞快收起飞行法器,身体着地间轻轻一滚,往手里的法器输入真元,整个人随即隐入树丛,消失不见。

    果然余氏兄弟乍见有人,分了一下神,再找关闲已经迟了。余氏兄弟对望一眼,余浩出面,赔着笑上前找那丹崖宗的修士搭话。

    关闲猫着腰隐身在树丛里,他到不怕会被揪出来,不管是余氏兄弟还是这丹崖宗的修士,修为都不比自己高,可看着看着,他心里就难受起来,这大宗门的修士真是未经过风浪啊,这么快就接受了那兄弟两个的说辞,咋就不能有点戒心呢?

    要不要提醒一声?毕竟人是自己引来的,而且跹云宗那姓江的对自己还不错,他们大宗门之间关系应当匪浅,不然的话跹云宗的秘境也不会叫他们随便进。

    这管闲事的念头一起,不出声真是百爪挠心一样难受。不过关闲这会正隐着身,妄动真元法器立时就会失效,他与那大宗门弟子联手,不知能不能拿下余氏兄弟?

    关闲眼见三人越走越近,余胜已经悄悄准备动手了,忍不住探头提醒:“小心他们两个!”

    “奶奶的。”就这一声关闲位置暴露,余氏兄弟掉头便向他扑来,可被关闲寄予了厚望的丹崖宗弟子竟然半点没想着帮忙,只是面露惊疑之色望着三人一个逃两个追。

    关闲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人啊。

    经此一遭,余氏兄弟似乎铁了心要取他姓命,真正化身为狼,不管他怎么逃都紧咬着不放。

    下雨了,雨丝细细密密,草丛间蒸腾着霭霭雾气。

    关闲身上沾满了泥巴和雨水,他还没有甩脱后面两个如狼似虎的敌人,似乎从他多事的那一刻开始,好运气已经离他远去,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脱身良机。

    “嗤”,身后一道乌光追至,关闲忽而向左一晃,叫那道法术贴身擦过,整个人却已瞬移到了右边。

    这招身法他在逃亡过程中已经施展过两次,俱都成功躲开了袭击,此时再拿出来已经失去了出奇不意的效果,余胜狞笑一声,手起招落,“啪”的一声,虚空浮现的毒龙鞭带着一道锐响狠狠抽在关闲身上,登时便将他自飞行法器上打落。

    关闲顾不得钻心剧痛,真元幻化为盾,间不容发挡开余浩一记夺命法术,抱头鼠窜,到这时候他再是不甘,也不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就在此时,不远处似有衣袂声一响,一道黑影掠过,关闲不及抬头,猛听得身后余胜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便传来扑通倒地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死寻常事

    余氏兄弟都是筑基后期,而且他二人的筑基后期是一路明抢暗夺杀上来的,成色十足,关闲形势一缓,登时便为这救了自己的人担起心来。

    他连滚带爬逃出去一段路,不闻再有法术袭来,赶紧回头去找。

    看到了!关闲深深吸了口气。

    雨不知不觉间已经大如倾盆,十余丈开外的大树旁站了一个黑袍人,那人打扮得十分怪异,由头至脚裹在一袭黑色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隔着大雨,尤其明亮。

    “这是什么人,藏头缩尾,如此神秘?”关闲这个念头只在脑间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那边的交手还远未结束。

    黑衣人上来偷袭得手,余胜措不及防,被正面击中,真元直接透胸而过,留下一道重创。好在他乃是木灵根,自身恢复强悍,摔倒之后并没有就此半死不活,挣扎了一下抬起手来,原本准备了给关闲的法术就要向着黑衣人打出去。

    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余浩眼见弟弟受伤,立时放脱关闲,金系法术半空幻化作一柄寒气四溢的大刀斩向黑衣人,攻敌必救,以便给余胜赢来喘息之机。

    关闲见那黑衣人没有躲避,惊地一跃而起,骇然叫道:“小心!”

    黑衣人如若未闻,右臂飞快向后一拉,身前正疾坠的雨水突然横着飞溅开来。

    他施法的动作太快,隔着厚厚的雨帘,关闲竟未能看得清楚,只觉着对方似做了个怀中抱月的动作,那些向着四下溅射的水花之中,几点寒星乍现,瞬间便刺破了雨雾,到了余胜的身前。

    余胜怪叫一声,侧身欲翻滚躲避。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防御法器乃是一面青盾,刚刚祭出来,只堪堪放大到脸盘大小,挡住头脸,那寒星已经到了,“砰砰”连声,在他身上几乎全中,登时便将他打成了筛子。

    余胜瞪大了眼睛,叫也叫不出。浑身浴血躺在那里,憋着一口恶气等着看黑衣人被兄长斩中。

    黑衣人争这片刻间隙料理了余胜,再躲那触及头皮的大刀已经来不及了,关闲心中砰砰而跳,只恨自己反应太慢,来不及冲上去帮忙,锐利的劲风已掀得那人帽子几乎要向后飞起来,黑衣人此时才不慌不忙地抬了一下手。

    只是一抬手,那样得轻描淡写。若不见那刀还当是他被风吹得难受,抬手按了下帽子而已。

    诡异的是那道足有一丈长的刀锋比雪遇烈焰消融得还快,先是刀锋,而后整个刀身竟然凭空消失。仿佛这黑衣人是只磁铁幻化出来的怪兽,金系真元一接触到他便立时被他吸引,造不成丁点儿的伤害。

    这一下实是太过匪夷所思,不但关闲张大了嘴傻愣着。余浩那里本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法术,此时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掐着法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秘境里实力再强也不过筑基圆满。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怪异的高手,合他兄弟二人之力也敌不过人家一招半式?

    可这时候再是不知所措也不能就此投降任人宰割,余浩怒吼一声,先将法术丢出去,人也紧随其后疯狂扑上,便是重伤的余胜也在地上滚了几滚,滂沱大雨中急欲拼命的两兄弟看上去倒真像两只恶狼,打算撕扯下敌人几块肉来。

    这神秘高手现身救了自己,这时候出手帮忙可不是管闲事,关闲连忙挥手一道法术打出,生怕那神秘高手误会,口里喝道:“姓余的,看我‘打春索’!”

    不过他这一道青索出手还是晚了,黑衣人不等余浩的第二道法术打到,倏地抬手,一道金光刺穿暴雨,正中余浩前心,这一下的威力更胜过方才击中余胜的点点寒星,登时暴起一大片血雾,余浩连哼都未哼,尸体重重摔落在泥浆之中。

    黑衣人十分利落,击中余浩之后似已预计到如此结果,多一眼都没有去看他,手一招收了余浩的第二道金系法术,又是一道金光打出,补在了余胜身上。

    余胜本来便强提一口气硬撑着,金光袭来无力闪避,挨了个正着,面色怨毒瞪着两眼,人已是气绝身亡。

    关闲大大松了口气,这一连番的变故说起来话长,可其实从他被追得无路可逃,到黑衣人干净诡异地料理了余氏兄弟,也不过短短数息的工夫,他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救了自己的神秘人什么来头?关闲看不透他的修为,灵根……开始的法术伤害稍弱像是水系,可随后这两下直接将余氏兄弟身体摧毁,看着却又像是金系。

    关闲见黑衣人杀了余氏兄弟之后一时未走,露在外边的两只眼睛淡淡向自己望过来,心头猛地一跳,连忙躬身施礼:“中州关闲多谢阁下搭救。”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万万表达不出关闲获救之时发自肺腑的涕零与激动,他想了想又连忙补充:“若不是阁下,我此时必定已经遭了这余氏双狼的毒手,大恩大德,不知关闲如何能报答一二?”

    这黑衣人正是寻找蒲平平由此路过的红笺。她随手救了关闲,却不愿叫对方知道搭救他的是个女修,当即神识传音:“无需你报答,符图宗的修士为夺异宝清扫障碍,正大肆杀人,我一路过来,发现不少遇害的散修。你小心些,尽量多找几个同伴。”

    若在片刻之前,关闲听了这话或许还会有些不以为然,筑基后期和圆满虽然差了一级,这一级却不像筑基圆满和金丹那样不可逾越,对敌之时谁功法厉害一些,运气好一些都可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可现在他亲眼目睹了这黑衣人的实力,登时觉得若那符图宗修士也是这般厉害,他要杀自己,还真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

    关闲这里暗自心惊,红笺却不再与他废话,转身投入滂沱大雨中,继续去寻找蒲平平。

    红笺并没有危言耸听,遇到关闲之前,她已经在这秘境之中发现了五具散修尸体,都是金系法术所杀,一击致命,出手即准又狠,加上这些散修身上的乾坤袋还在,凶手显然不是像余氏兄弟这样图财害命,除了丧心病狂的蒲平平,红笺实在想不出还有他人。

    这还只是给她遇到的,蒲平平在找到异宝之前,会一直杀个不停,红笺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提醒这木灵根修士一声,叫他自己多加小心,红笺则加快了搜索的速度。

    这场大范围的暴雨对蒲平平是一种阻碍,可对水灵根的红笺而言却是毫无影响。

    关闲直望着黑衣人彻底不见了踪影,这才深吸了口气,跑去将余氏兄弟身上的法器、乾坤袋等等诸般好东西搜刮一空。

    便宜不能不占,发死人财,到是散修的惯例。

    余氏双狼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肯定不容小觑,关闲却没有心情查看手里的乾坤袋,他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发了一阵呆,打定了主意掉头向回走。

    这一段路他刚走过,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遇见符图宗的煞星。

    适才救他那黑衣人叫他去找几个同伴,可这时候又怎么判断谁能信得过,与其再遇上余氏双狼这样的人,还不如回头找找那个袖手旁观的丹崖宗修士,若是自己没有看错,那年轻人只有筑基中期,而且自己方才对他还有提醒的恩惠。

    关闲掉头走了一阵,果然看到那丹崖宗修士,这工夫他刚收拾了那只妖兽,正站在一棵大树底下避雨。

    关闲心中微觉异样,看来这名门大宗的弟子到底沉得住气,遇上余氏双狼差点丢了性命,转眼就像没事人一样了。他就不怕那两人收拾了自己,掉转头回来找他的麻烦?

    那丹崖宗修士到是早早发现了关闲,他面露古怪“咦”了一声,打招呼道:“怎么是你?”

    关闲脸上一黑,那修士似乎也觉出自己问得不妥,又道:“适才是你在树丛里出声示警的吧,那两个贼人哪里去了?被你甩掉了?”

    关闲有些无语,暗忖:“这人到真没将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这就是大宗门的臭毛病,合着散修都不是人?”

    但和这小子在一起总比遇上那胡乱杀人的疯子强,关闲忍了忍,决定不告诉他余氏兄弟已死,有了压力,才能叫这小子主动要求结伴而行,他道:“被我暂时甩脱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找来。”

    那丹崖宗的修士果然道:“方才多亏了你,既然他们还会回来,你就跟着我吧。”

    关闲暗道:“这大宗门的人真爱面子,结伴而行不说结伴而行,什么叫我就跟着他吧?”虽是如此想,他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既然是同伴了,那修士介绍道:“我叫张钰,你怎么称呼?”

    关闲同他站在树下,报过姓名,奇怪地问道:“咱们呆在这里做什么?不走吗?”

    张钰却不紧不慢地道:“等一会儿的。”

    “等谁?”

    他这两个字刚说出口,却听张钰道:“来了。”关闲循着他目光回头望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不见王

    关闲再也没想到这张钰等的人竟是那符图宗的杀人魔王。

    先前秘境外边那么多人,若说别人关闲或许记得不甚清楚,可对这个一直跟在冷美人身后的秃顶胖子,他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关闲脑袋里一片空白,想得只是方才那黑衣神秘人所说的已经死了不少散修云云。

    怪不得张钰没把余氏兄弟放在眼里,发觉自己又办了件傻事的关闲欲哭无泪,符图宗那修士来得极快,眨眼已触手可及,这时候再想跑肯定已经迟了,关闲惊恐地望了一眼张钰,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蒲平平确实是被张钰“喊”来的,原本他并没有把这丹崖宗的小筑基看在眼里,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齐秀宁突然结丹进不来秘境,二人准备的联络法器也就用不上了,蒲平平想着多一双眼睛也是好的,这样齐秀宁就把法器交给了张钰。

    半天工夫蒲平平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他的修为被压制,功法却是金丹期的功法,这些散修们几乎无人能撑得上他一招半式,若不是人都散在秘境里不好找,只怕进来的散修排着队也不够他杀的。

    雨水冲淡了蒲平平身上沾染的气腥,虽然杀了这么多人,蒲平平的心情却不见得有多好,这些筑基散修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他在找寻的异宝到现在还没有丁点儿线索,他最想趁机除去的小瀛洲高宏礼和三清门仇枫也没有找到。

    张钰联系他时,若不是他人刚好就在附近,还未必愿意过来瞧瞧。

    蒲平平冷冷地问:“什么事?”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关闲,这丹崖宗的废物竟然同个寻常无奇的散修混在一起,现在蒲平平看到这些跹云宗放进来同他捣乱的散修,便忍不住心生杀意。

    张钰知道蒲平平进来秘境之后见人就杀,好歹关闲帮过自己。又是自己叫他留下来的,可不要被蒲平平一招轰杀,连忙道:“蒲师兄,你不是正教训那些不守规矩为非作歹的散修吗?我这里有两个,方才幸好这位关闲及时提醒了我,那两人便在附近……”

    蒲平平皱起眉头,未理会张钰的说辞,直接打断他:“你还在同这些人纠缠做什么?看到其他宗门的人没有?”

    张钰明白蒲平平的意思,他只有筑基中期,这蒲平平要对付高、仇二人他既帮不上忙也不想参与。不过只是通风报讯的话他心里到是没有什么压力,当即道:“小瀛洲和三清门的人大约没有落在这附近,不过一刻钟之前,我遇上了跹云宗的江焰。”

    这下不但蒲平平,连极力不想引人注意的关闲都悄悄竖起了耳朵,蒲平平追问道:“他在哪里?做什么?”

    张钰伸手指了一下:“往那边一直走有座小山,我遇见他时他正在山腰杀一只妖兽,我同他打了个招呼,看样子他是想要到山顶上去。”

    蒲平平冷笑道:“登高望远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样子就算我想放过他,他还要找我呢。”

    张钰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我来跹云宗时,替贵宗石先生带了一封信。就是捎给江焰的,看样子石先生还颇念着当年情谊。”

    蒲平平“哼”道:“我知道,所以他最好莫要先来惹我!”

    他见张钰这边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耐烦在此浪费时间。放开神识在周围搜了搜,道:“这附近没有别人,打起精神来不要磨蹭。有了他们几个和异宝的消息马上联系我。”

    蒲平平临走又望向关闲,动念要顺手杀了这个散修,却听张钰应道:“那我们这就和师兄往相反的方向去找找看。”

    张钰只有筑基中期,说不定真对付不了那些散修,叫他死在秘境里也不好看,算这姓关的运气好。蒲平平吐了口恶气,扭头不再看关闲,驾起法器扬长而去。

    关闲见这煞星走远,方才松懈下来紧绷的心弦,心有余悸地向张钰谢道:“多谢张兄维护。这位筑基圆满好强悍的实力。”明明只有一阶的差距,不知为何刚才这蒲平平盯着他时,他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张钰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蒲平平绝不会放过他看到的散修,关闲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故而对关闲的感激之词没有多言,只道:“蒲师兄是金丹中期,专为异宝压制了修为进来秘境的。咱们快些出发,去找一找那异宝的线索吧。”

    关闲没有吭声,跟着张钰往蒲平平相反的方向而去,心里却是在想:“不知道这秘境有多大,但不管多大,这般找法,姓蒲的总会与那神秘高手相遇。两虎相争,到时候不知道谁能活下来。最好叫他们两个快些遇见,这样还能少死一些人。”

    走了一阵,前面隐隐传来虎啸声。

    关闲脚下一顿,暗忖:“妖兽!”

    进来秘境之后这通折腾叫他早淡忘了此行原本的目的就是杀妖兽寻宝贝,意识到附近有妖兽第一个念头便是“遇见人了”,这秘境本来环境极为安静,又下着这么大的雨,若不是有人去惊动,妖兽不会发出如此不安的咆哮声。

    关闲加强了戒备,与张钰循声找去。

    待等到了附近,神识放出去,先于眼睛探查一番,见到的情景叫他既不由得松了口气,又觉着有些难过。

    前方不远有一株古树,树身足有两三个人怀抱粗,树冠里面筑着窝,而本该在窝里呆着的妖兽此时却在离古树不远的草地上昂首而啸。

    这头妖兽浑身长满了花斑,看上去像虎像豹,肋生双翅。它四足着地,尾巴不安地甩动,在它身前鲜血被雨水冲刷,到处流淌的都是黯淡的红色。

    浓重的腥气!

    一个男修仰面倒在草地上,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锐器斩中,身体被斜着自肩膀处一分为二,生机早已经彻底断绝。

    这个面目陌生的修士也是个散修,应当是正与妖兽对峙的时候为人所杀。他手里犹拿着一件法器,就连这件法器也受到了波及被斩去大半截,显然是毁掉了。

    关闲只看这尸体的模样便有了猜测,果然听着张钰倒吸了口气:“蒲师兄好重的手。”

    关闲暗暗打了个寒颤,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见到蒲平平的时候,他觉着那救了自己的神秘高手高深莫测,什么符图宗的人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等见了蒲平平的面,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又听张钰说姓蒲的是金丹中期压制了修为,他就想等姓蒲的和那黑衣人相遇,定是一番龙争虎斗,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可这会他见到这散修血淋淋的尸体,已忍不住开始为那黑衣人担心了。

    若是能提醒那人一声就好了。

    关闲这多事的毛病一发作,便开始浑身不舒服。张钰全无察觉,道:“这妖兽叫什么,头一回见。杀杀试试。”

    关闲耐着性子陪他杀死了妖兽,又将妖兽身上值钱的东西分了分,问道:“张兄,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去?”

    张钰理所当然道:“不是要去找异宝吗?”

    关闲暗地里打起了小算盘,这说是找异宝,怕还是在帮着姓蒲的找人。真找到了,势必要与姓蒲的再次见面,下回是不是依旧这么好运,赶上姓蒲的心情好放过自己?再说自己何必要和这张钰呆在一处?怎么想个办法甩开他才好。

    关闲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张钰,眼睛忍不住又去瞧那具散修的尸体,突然有了个馊主意。

    他强忍着恶心到了那尸体旁,弯下腰在碎尸上摸索,口里同张钰道:“还去费那事干嘛,不如将这些死人身上的好东西划拉划拉,这趟秘境就没有白进。”

    关闲这么热切地扒尸,叫张钰十分不适应,他真没想到自己这老实巴交的同伴还有这癖好,不过想到散修不易,大约换了别人也会如此,便忍着没有作声。

    关闲已经决心要下猛药摆脱张钰,特意把扒尸的过程弄得十分恶心,折腾完了还兴致勃勃地道:“收获真是不少,咱们再找一找吧,看看哪里还有死人。”

    此时的秘境里死人自然还有不少,不过张钰哪肯去干这种事,人各有志,既然改变不了关闲,张钰终于决定不再凑合,二人索性分道扬镳。

    关闲长长出了口气,他知道张钰和那姓蒲的有办法随时联络,张钰没有多提,自是姓蒲的那边一直很顺利,也就是说直到这时候,姓蒲的和救了自己的神秘高手依旧没有遇上。

    自己又能做点儿什么呢?这会儿雨渐渐得小了,细雨如丝,薄雾凄迷,关闲在明哲保身和管闲事之间犹疑不定,心神不属地胡乱走了一阵,他抬头四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小山附近。

    咦,一座山,关闲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先前张钰同蒲平平提到过的那一座,如果真这么巧,那个跹云宗江焰此时还在山上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群英会

    关闲这么想着,正迟疑间却瞧见由山那边远远的过来了一个人。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隔着雨雾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怎么说,虽然他对跹云宗江焰并不熟悉,但只看这个人走路的模样,关闲就一下子认出了对方。

    这么巧?

    关闲呆呆望着那人越来越近,然后见他弯下腰去,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脚底下扒拉了一阵。

    关闲忍不住好奇,神识凑近看了看,这江焰脚下的赫然也是一具散修的尸体。

    这是在……扒尸?堂堂大宗门的弟子,不至于也想着发死人财吧?

    关闲正暗自嘀咕,江焰已抬起头来,向着他这边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出来吧。”

    关闲只得出去。

    他还怕江焰误会,想着赶紧自我介绍,江焰已道:“是你啊。你是那个……关闲,你怎么在这里?”

    没想到这江焰竟还记得自己。关闲意外之下不知说什么好,吱唔道:“我……随便走走。”说了这话,他后悔地差点咬掉舌头,简直是蠢透了。

    江焰没有在意,他复又低下头去看那具尸体,神情凝重:“你瞧见杀他的人了吗?不对,你肯定没有瞧见,不然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了。这个死者我还有印象,是土系的筑基圆满,按说同阶修士的法力已很难摧毁他的身体了,可是你看,一招毙命。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太夸张了。”

    他将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眼望尸身上那一道可怖的巨创,喃喃又道:“难道这就是‘慧心一剑’的厉害?到是名不虚传。”

    关闲觉着有些搞不懂这跹云宗的年轻人,你说他看出那凶手厉害是该担忧自己不敌吧,听着他这口气却又不像,郑重归郑重。还有些不知道由何而来的神往和急切。

    于是他便鬼使神差地道:“我瞧见了那人,符图宗那姓蒲的。”

    江焰惊讶地向他望过来,对于一个好管闲事的人而言,这种目光实在是叫他享受,于是关闲就把怎么遇上丹崖宗张钰以及张钰又招来了蒲平平的经过同江焰细说了一遍。

    蒲张二人对话本来就没有几句,关闲筑基后期,记性好得很,就连叫他不明所以的石先生写信那番话都没有遗漏。

    江焰听罢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该多谢他们另眼相看,准备着高抬贵手吗?”

    关闲好奇地道:“姓蒲的厉害得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还去找异宝?”

    江焰略一思索,手上树枝将尸体上的乾坤袋挑飞起来,掉到关闲怀里,说道:“自然是要去找。这个你拿着,你不是爱管事吗,收起来跟我走,咱们一路找着,瞧瞧姓蒲的已经杀了多少人。”

    这事恰是关闲现在想做的,对他而言比找寻异宝有吸引力多了。并且有江焰做伴,又不用担心再遇到余氏双狼那样的人,他便赶紧跟在了江焰身后。

    江焰是筑基圆满,神识比他强大。再加上江焰似乎对血腥的感应颇为敏锐,不过半个时辰,关闲手上已经多了四五个乾坤袋。

    发财了,只要能活着出去。这次秘境之行收获大大超过预期,还是以一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不过关闲很有自知之明,他已经看出来。江焰并不是特意带着他发财,而是在仔细比对那些尸体上法术留下来的痕迹。看起来这年轻人还是想同姓蒲的斗一斗。

    沉默代表着无聊,那不是江焰的风格,他边走边道:“关闲,来,说说,你怎么不跟着丹崖宗的张钰了?”

    关闲道:“他和那姓蒲的一伙,姓蒲的杀了这么多人……”

    江焰赞道:“不错,是非善恶分得很清楚嘛,知道应该站哪边儿,有前途。”关闲给他赞得心里窘迫,江焰啧啧两声,又道:“不过他能和蒲平平联系上,找到他就有办法找到那姓蒲的。”

    关闲疑惑地道:“这是你们跹云宗的宗门秘境,你应当很熟悉才是,找个人还这么费劲,难道你是第一次进来?”想也知道这不可能,以江焰在跹云宗筑基弟子中的地位,少了谁也不会没有他。

    果然江焰道:“自然不是。不过这一次的秘境比之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地方大了,地势气候也更加复杂。你瞧,只是一场雨,就下了这么久。至于那异宝,我找了几个可能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应该是还没有长出来。你要小心啊,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宝贝突然出现,秘境里大约还会有大的变动。”

    两个人边走边聊,关闲越发觉着这江焰虽是大宗门的弟子,为人却既豪爽又仗义。

    关闲几乎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很想问一问江焰知不知道秘境里除了那蒲平平,还有一位神秘高手,按说进来的散修都经过江焰挑选,江焰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但每一回到了嘴边,想起那人冒着危险救了自己,就又憋了回去,一来二去整得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秘境里的这场雨足足下了三四个时辰,关闲见雨终于停了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修士有真元相护,可到处湿答答的,赶上心中有事,终究觉着厌烦。

    这样的大雨大约只有水灵根才会觉着舒服吧。

    这会儿天阴欲晚,空气湿凉,吹在身上到是觉着心情好了很多,身旁不远处小溪里灌满了雨水,哗哗流向下游。关闲提醒江焰道:“天快黑了。”

    江焰站立不动,关闲见他突然露出这心无旁骛的样子,意识到他正在以神识探察远处,不敢相扰,也跟着将神识放了出去。

    还未等他有所收获,江焰突然叫了一声:“来!”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快逾流星,几个纵跃沿着那条溪水向下游疾奔而去。

    咦,看样子有发现,难道是异宝出世了?关闲顾不得危险,祭出飞行法器紧随其后。

    前面江焰在奔出里许之后站定,停在了一片乱石堆上。

    关闲跟着降落,他发现江焰选的这个落脚之处地势颇高,站在这里居高临下,恰好将不远处的一个湖泊尽收眼底。

    湖上雾气很浓,水面平整如镜,只在湖心凸起一个馒头一样的小岛,岛上植物生得十分葱翠,依稀能望见环岛的一圈绿色之中长着一株松树。这是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树,它的枝干不是向上生长,而是趴在岛上,蜿蜒俯仰间如一条苍龙高卧在水面巍然不动。

    关闲虽然离得远,还是被这湖心的景致震了一震,他道:“这雾蒙蒙的都是灵气啊,异宝难道要在湖心出现?”

    江焰却道:“不好说。不过我带你来不是看湖心的,你看那边!”

    湖对岸距离太远,依关闲的修为想看清楚还有些费劲儿,他将散在别处的神识全部收回来,努力看向江焰所指的方向,终于分辨出那是三个人。

    那三个人明显相互认识,正在说话。两个站得距离很近,应该是彼此信得过的朋友,一人隔得远些。

    关闲收回神识,他是筑基后期,再往前凑便会被修为高的人发现,故而不敢像江焰那么无所顾忌。

    江焰道:“那是小瀛洲高鸿礼、三清门仇枫和丹崖宗张钰。”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刚刚遇上,我估计一会儿蒲平平就该来了。”

    “要上去帮忙吗?”关闲自以为猜到了江焰的打算。

    “等等,看情况。”江焰确实很想上去会一会蒲平平,可宗门几位长辈意思十分明确,他想曲解都不行,故而说这话时脸色有些差,停了一停,他想起关闲是散修来,道:“你若不想牵扯进来,现在就赶紧离开吧。”

    关闲搓了搓手,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会儿叫他走真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再说江焰这话听着也不是想要赶人,他低声赔着小心道:“我就看看,保证不添乱。”

    江焰已经在全神贯注盯着那边,并没有理会关闲。

    不知张钰和高、仇两人说了些什么,他与那两人分开,没有走远,而是沿着湖边绕开了一段路,这一下离着江焰和关闲到是近了,湖边没有遮挡,他和高、仇两人相互间依旧能清楚望见对方,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开对方的眼睛。

    看起来他们三人都认定这湖中央是异宝问世之处,所以先占据了地方默默等待,只等到时各凭本事争一争,但不管是江焰还是关闲都知道张钰定已送了信出去,只等蒲平平赶到,他自知筑基中期修为低下,故而离得远远的,准备到时全身而退。

    江焰撇了撇嘴,心道:“这张钰,也就这么大的出息了,无怪本大爷三十年前就看不上他,果然是火眼金睛。”

    此时远处半空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儿,那黑影越来越清楚,是一个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来,关闲失声道:“他来了!”

    关闲说的不错,疾飞而来的果然是蒲平平。

    得知高、仇二人出现在湖畔,他已经不再掩饰蒸腾的杀意,径直飞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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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介绍:
仙途漫漫,乾坤流转,有人妄图扭转生死劫数,回到过去,只为换得一个改变伊人命运的机会。那时候,小姑娘方红笺才刚刚带着幼弟加入丹崖宗……这是一个本土小萝莉从练气到真仙自强不息的奋斗史。剧情流哦~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晏殊已有完结作品《怀璧谜踪》丹崖仙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丹崖仙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丹崖仙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