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有仇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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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渔     丹崖仙途txt下载     丹崖仙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结婴

    陈载之惊呆了,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顾不得心疼那些灵草,先去看石清响的表情,直觉告诉他,石清响这么折腾,肯定是因为自己先前去向师姐求结道侣时说的那番话。

    所以除了惊怒之外,陈载之看着这几株面目全非的灵草,还诡异地觉着有些心虚。

    石清响是怎么想的……他这会儿脸上明晃晃写着呢,根本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有种你来咬我呀?

    陈载之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把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先送回大师伯那里。

    便在此时,屋子外边突然起了风,陈载之当先对灵气变化有所感应,顿时放下眼前的不快,露出喜色,对石清响道:“师姐开始结婴了。”

    石清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犹带着几分挑衅,陈载之忍不住冲着他大叫了一声:“师姐正在结婴,我要去看,你爱去不去!”

    然后陈载之不再管石清响,瞬息移动往红笺的洞府外边赶去。

    此时在晚潮峰上,以堆雪崖为中心,天空逐渐出现一朵朵灵云,灵云越聚越多,大白天的在灵云间竟隐隐有星辰闪耀,灵气翻腾,没看到闪电,高空却有闷雷声接连响起。

    堆雪崖靠海,本来空气中水真元就浓郁,这时候受灵云影响,在红笺的洞府上空,星星点点出现了许多气泡,这些气泡呈绿、蓝两色,越飘越密,由远处看,堆雪崖几乎被这些彩色气泡覆盖,绚丽夺目之极。

    不多时由于灵气震荡,这些气泡开始碎裂,灵云压下,堆积在红笺的洞府上空,挡得密不透光。

    这时候井白溪、洪夜汐等人先后赶到。乐游、赫连永、卢雁长、方峥……众多亲朋好友一个不漏,齐聚晚潮峰。不大会儿工夫,晚潮峰上聚集了足足上百人。

    井白溪面有忧色,对乐游道:“怎的蓄势这么久了还没有开始?难道是心魔?”

    乐游也颇为意外,依他对红笺的了解,真是没想到她会在心魔关上遇阻,因见陈载之、赫连永诸人神色都太过凝重,出言劝慰大家:“她功法特殊,不能以常理推测,等等看。未必就真的不行。”

    方峥仰首望天,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因为修为不济,此时堆雪崖上巨大的威压令他无法靠近,只能同卢雁长、张钰站在稍远的地方,卢雁长望了他一眼,道:“别急,最糟糕也不过是结婴不成,不会有性命危险。依你姐姐的本事,不用多久准备好了便可以再次冲击。”

    方峥老实应了,心里却焦躁依旧,便是说那话的卢雁长也在为红笺担着心。心魔反噬是结婴最大的障碍,一旦熬不过这一关,往后的修炼之路注定会变得十分难走,下一次冲击元婴心魔会更加厉害。非有大毅力者不能突破。

    可现在,大家只能这么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要克服心魔,还要靠红笺自己。

    “此生我定当寻齐宗门失落于世的八部真传,重振无名天道宗的威名,否则永不踏入真仙之境。”

    这是红笺在苦修部小神殿发下的道心誓。

    在这冲击元婴的关键时刻,这个道心誓忽然之间如洪钟一般在红笺的识海中敲响,一声声振聋发聩。幸好红笺提前服下了定灵丹,否则神魂受到这么大的干扰,只怕立时便会为心魔击溃,功亏一篑。

    这个束缚了火丹王杨佛一生的精神枷锁,也开始影响到红笺,向她露出了狰狞的冰山一角。

    杨佛最终硬扛着这誓言修炼到化神,是仰仗他丹药上的高深造诣,他遍寻其它七部真传不得,最后索性撒手不理,而化神再往上,道心誓强大到灵丹妙药无法打破,他的修为也便到化神止步。

    红笺的处境应当好过杨佛,不管怎么说她找到了丹鼎部的传承。

    道心誓的反噬如此凶猛,红笺也始料未及。

    大约是红笺从来都没想过重建那个无名天道宗,苦修部的传承她没有藏私,“神王三鼎”除了“功倍鼎”是她自己在用,“造化鼎”现在赫连的灭云宗手里,而“挪移鼎”这会儿更不知是哪宗哪派在用它搬家。

    难道说这样便为道心誓所不容?

    她要结婴,要在这条修炼之路上继续走下去,冲破一切阻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道心誓再厉害,她也要冲过这一关去。

    灵云压得很低,异象始终没有散去,红笺这酝酿结婴的时间大大超过众人预计,井白溪、乐游满心担忧,不知她出了何事,到现在大家已经不指望着她结婴能够成功,只求人平安无事便好。

    云层中划过一道闪电,大雨倾盆如注,雨雾中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陈载之因为护宗大阵关系,对堆雪崖上这异象变化的含义最是体察入微,当先喜道:“可算开始了!”

    井白溪长出了口气:“谢天谢地。”

    光柱一起,半空厚厚的灵云开始收缩,雨雾中水木两系灵光交相辉映,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将雨水全部席卷进去,倾刻间堆雪崖风停雨住,只余下红笺洞府上空的那一大团包裹着漩涡的青绿色光影。

    二十年暗无天日的囚禁,跟着又是八年强体,一路坎坷磨砺,终于在红笺破茧成蝶的这一刻转化为巨大的能量,依靠着这份处变不惊和永不放弃的大毅力,她终于战胜了道心誓,开始凝结元婴。

    此刻晚潮峰周围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数百修士,不知是谁发出第一声喊,一时附近山峦上欢声雷动。

    对此闭关中的红笺毫不知情,她敞开紫府,做好了迎接那团光影的准备。

    灵气倒灌,神魂彻底与之融为一体,紫府中小小新生元婴化作人形,一脸新奇,东张西望,看罢了新住处,又溜出紫府,白生生一团自红笺的头顶上探出来,在红笺上空盘旋玩耍了一番,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重新返回紫府就此安家落户。

    红笺睁开眼睛,此次结婴道心誓跳出来阻挠,带给她的冲击不小,虽然最终成功结婴叫人满意,她此刻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若是石清响好好的,她还可以有个人商量一下,并且看到自己结婴了,石清响必然十分欢喜。

    红笺抬手撤掉了洞府的禁制,放开神识感觉了一番,结婴之后,感知范围大大增加,她此时坐于洞府之中,不但整个晚潮峰,便连大半个赤轮峰的动静都感觉得到。

    好多人啊。红笺怔了一怔才意识到外边这几百号人都是被自己结婴吸引来的,乐宗主、大师伯、载之……还有虽然站在人群中,看上去却显得特别孤独的石清响。

    大约是被洞府上空的异象吓住,石清响神情有些无措。

    红笺长身站起,劳动这么多人为自己担心,如今总算顺利结婴,于情于理都要出去感谢一番。

    红笺出了洞府,先向乐游、费愿这些外宗的客人道谢,陈载之已经在打发看热闹的门人弟子各忙各的去,红笺这里刚刚结婴,境界未稳,他不想叫师姐为这些事太耗神。

    红笺又同几位师伯打了招呼,井白溪不放心,问她道:“怎得这么久?”

    道心誓的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红笺准备以后再向师伯请教,这会儿只是道:“遇上点麻烦,耽误了半天才解决掉。”

    方峥、卢雁长几个上来恭喜红笺修为更上一层,挤身元婴大能之列,方峥长得虎背熊腰,红笺想摸摸弟弟的脑袋都不方便,只得拍拍他宽厚的肩膀,笑道:“大家都需努力,我先结婴等着你们。”

    石清响也凑了上来,红笺到是发觉他衣裳下摆和鞋子上都沾了不少泥,微微有些诧异,握住了他的手。

    按照惯例,红笺才凝结元婴应该闭关继续修炼一段时间,稳定一下境界,眼下刚好是道修大陆难得的太平时期,就算季有云杀来,也有护宗大阵挡着,到是有大把的时间给她修炼。

    诸人见红笺无事,也就不再耽误她,放心散去。

    最后只剩下红笺、石清响和陈载之三人。

    石清响突然同陈载之道:“我不跟你住了,我要跟她在一起。”

    红笺怔了怔,笑着问他:“这两天你是住在载之那里?”

    陈载之直觉石清响又要使坏,连忙抢先道:“石先生想去我那里坐坐,商量了师伯,今天在我那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陈载之后悔呀,这小子突然要和自己亲近,自己就该长点心眼儿,找个理由拒绝他。

    红笺点了点头:“载之你去忙吧,接下来修炼没那么要紧,我来照顾他就是。”

    陈载之眼睁睁看着石清响欢欢喜喜和师姐手拉着手进了洞府,暗自长叹一声,满腹心酸地回去收拾自己那满地烂泥。

    红笺这次闭关,因为带着石清响一起,时间并不很长,只有二十几天。

    这二十几天红笺除了稳固境界,便是细细地观察石清响。出关之后的第一件事,她便带着石清响去找大师伯。

    她问井白溪:“大师伯,您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ps:  颈椎出了点小问题。

第三百三十三章 寻找病因

    石清响到底怎么了,井白溪也在研究这个难题。

    他一早便看出来石清响和红笺之间那特别的情意,石清响变成这样,红笺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难过,他却觉着心中悯然。

    更何况若非石清响,他的二次夺舍不会成功,也不可能活到今日。

    所以之前红笺把石清响送到井白溪这里来,他便在仔细地观察石清响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他的病因,帮助这个原本有些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找回自己。

    红笺开门见山,到方便了井白溪详细查问。

    他以神识给石清响又检查了一遍,问红笺道:“这些日子没有进展么?”

    井白溪知道石清响是自连呼吸都停止的状态一点一点好转起来的,好歹这又二十多天过去了,若是石清响的神智能再恢复一些,哪怕有个十几岁的样子,那基本上也与正常人差不多了,有红笺不嫌弃他,慢慢地教,石清响这么年轻,资质又好,说不定可以重新练起,将来未必不能同红笺携手并肩,做一对神仙眷侣。

    红笺苦笑了一下,她明白师伯的意思,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二十几天过去,石清响的变化越来越小,到最后基本稳定下来,大致恢复到他十岁左右的样子。

    十岁的石清响较之前沉静了不少,只看外表有了很大的欺骗性,所以井白溪一时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但只是这样,那还远远不够,红笺虽不介意这么守着石清响一辈子,可这样的结局对石清响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红笺担心石清响会抵触她和师伯的谈话内容,将“宝宝兽”交给他抱着,“宝宝兽”同两个人分开多日,早忘了先前和石清响有仇,探头望着他。两眼晶亮,大尾巴不停地摇晃。

    井白溪思索半晌,沉吟道:“看来他是硬接了季有云的那记重击,身体虽然挨住了,元婴却因剧烈的震荡破碎崩溃。季有云再是伤重,终是化神……奇就奇在他元婴没了,神魂碎得如此彻底,人竟然没死。紫慧也没有办法解释么?”

    红笺摇了摇头,如今她也结婴了,原来一些懵懂不清的地方现在都豁然开朗。大师伯所说的,正是这些日子叫她越想越觉困惑的问题。

    她为什么不去找元婴圆满的乐游求教而跑来找井白溪,盖因直觉告诉她,大师伯修着丹崖宗的功法,也涉猎过魔修的功法,很可能会帮着自己找到答案。

    果然井白溪的想法另辟蹊径,他建议道:“若连紫慧也无法解释,那当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必是功法的原因。他既是道魔同修。咱们大家想不明白,不见得魔修们也想不明白。去找了小芸来,详细问一问她吧。”

    红笺心中一动,想起当年载之的父亲陈玉章中了“他生符”。紫慧大师也是说他无法医治。说不定大师伯一语中的,这恰是原因所在。

    井小芸没有跟来丹崖宗,一则她要照顾父亲,井老头对符图宗、丹崖宗这些道修大宗门抵触得很。再者,她也担心给堂哥带去麻烦。

    不过想找她也容易,她现在到哪里去都会通过秘法给卢雁长传讯。井小芸和外公那边闹翻了,亲爹又没个爹的样子,井白溪这堂兄就格外得她看重,虽然当日只是匆匆一会,但井小芸每次传讯都会小心翼翼地问问堂兄可好。

    红笺同陈载之打过招呼,便通过卢雁长传了信去,请她悄悄过来一趟。

    井小芸来得很快,她和井老头计划好了,两个元婴本想悄悄摸上晚潮峰给井白溪、方红笺来点惊喜,谁想刚一接近便被护宗大阵感应到,幸而陈载之先前在烈焰峡谷和井小芸父女打过交道,又提前知道这两人要来,否则大阵发动,这父女两个只怕立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井小芸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带着井老头来见井白溪。

    这是井白溪自少时离家之后第一次见到二叔,用的还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修炼之人生命悠长,难免亲情淡漠,更何况道魔殊途,若不是井白溪这三十年间经历过太多的事,按他原来的脾气,不亲手宰了井老头除魔卫道就算好的,也不可能和他父女有什么来往,此时却能对着这位几乎毁掉他一生的二叔点点头,淡淡打个招呼。

    井小芸甚是开心,把亲爹丢给堂兄,跑去看方红笺有什么急事。

    到了这般时候,没必要再向井小芸隐瞒石清响便是何风的事,这消息令井小芸大为吃惊,红笺同她解释,她便死盯着石清响,不时发出“哇”“啊”的惊叹。

    石清响觉着这新来的死丫头实在是大惊小怪地讨人嫌,不过他现在大了,外人看他目光异样,他也学会了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暗自翻了个白眼儿,“噔噔”跑到一旁,一边逗弄“宝宝兽”,一边想坏点子去了。

    井小芸视线中只剩下石清响的后脑勺,眨了眨眼,道:“我想到了,是有一种可能!”

    “什么?”红笺急切地追问,就连背对着井小芸的石清响都停下摸向“宝宝兽”耳朵的手,悄悄斜眼往井小芸那边看去。

    “‘大天魔三目离魂经’啊,他不也学的是这个么,先前看着还很高深的样子。这是我们宗门的无上秘法,练到最厉害的程度就可以离魂。说不定他受到季有云那一击,神魂碎裂,练你们道修功法的那部分不顶事,直接碎在了身体里,而练‘大天魔三目离魂经’的那一半儿离魂而出,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到这里,井小芸也露出疑惑之色,拍拍脑袋,改口道:“也不对,我们前一任宗主能够离魂,他老人家可是化神,又是寿元将近,他的元神化身才穿越天幕,空降到我们的‘天魔祭’上,指点我们去炼魔大牢劫狱。他老人家办完了这件大事化身消散,就此殒落,你看这小子,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真是奇哉怪也!”

    井小芸说这一长串话,石清响只有最后这一句听懂了,他看井小芸犹自伸手指着自己,心里勃然大怒:“臭丫头敢咒我死!”

    石清响一时连脸都憋青了,偏偏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转过头冲井小芸走近两步,笑嘻嘻地道:“我不但活蹦乱跳,还会打人呢,不信你看!”说着一抬手,一道半昏半明的光束自他指尖疾射出来,直奔井小芸而去。

    “啊!”这一下偷袭来得全无先兆,井小芸半点防备也没有,猛见如此犀利的一道法术距自己已不过尺许,尖叫一声立时施展了瞬息移动。

    井小芸这一躲,撞翻了一旁的桌子,而她先前坐的那把太师椅被石清响击了个粉碎,屋里一时“稀里哗啦”乱了套,井小芸顾不上这些,伸手拍拍胸口,后怕道:“我的妈呀!”

    “光阴箭”!红笺也傻了眼,石清响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还没忘记怎么施展“光阴箭”,按说他不见了元婴,境界应该已经跌落,可这招法术却真元充沛,看上去并未减弱多少,怪不得将井小芸吓成那样。

    他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得出石清响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但他随即露出得意之色,挑畔地望向井小芸,问她道:“这回信了吧?”

    “……”井小芸气得直咬牙,不知道说什么好。

    红笺反应过来,袖子一挥,桌子恢复原状,太师椅碎得不成样子,给她清理出去换了一把新的。

    石清响这个表现,实是令她既喜又忧,喜的是他擅长的功法信手拈来,似是不必再从头修炼,忧的是石清响孩子心性,这次幸好是井小芸,换一个金丹筑基,措不及防之下怕是性命难保。

    所以她神情变得颇为凝重,过去抱起“宝宝兽”放到一旁,与石清响面对面,拉起他的手正色道:“生气了?不要乱发脾气,你这样子,真的会把人打坏的。”

    石清响闻言努力要装出漫不在乎的表情,可眼中却透着委屈。

    红笺一时整颗心都被他牵动,柔声道:“你本来很厉害,受了一次伤,就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我请小芸来,叫她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治好你。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朋友,你不要欺负他们,好不好?”

    井小芸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只是个子矮,又不是像石清响一样脑子不好使,红笺这样柔情蜜意地说话,她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登时便想:“哎呀,看来卢雁长没戏了,我那师侄陈载之也没戏,我是告诉卢雁长好呢,还是装不知道好呢?”

    她光顾着想这些事,连自己也被算做傻小子“欺负”的对象都忘了计较。

    石清响听到红笺这番话,总算不闹脾气了,转而不放心地问:“我没有以前厉害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红笺含笑为他整了整衣领,道:“怎么会?我就很厉害,不需要你再厉害了,我会保护你。”(未完待续。。)

    ps:  早写完了早发。

    整个七月,全勤君屹立不倒。

    全勤君,好样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捉迷藏

    井小芸所说“大天魔三目离魂经”的事,似一语惊醒梦中人,红笺越想越觉着石清响可能真是离魂了,干脆请来乐游、井白溪、紫慧等人一起商议。

    紫慧道:“那你就先照此试一试,找回来更好,找不着与现在相比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听着就是不抱什么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

    也是,只听说魂飞魄散,那是形容死人的,没听说魂丢了还能找回来。

    井白溪、乐游也都支持红笺先照着这个原因想想办法,井白溪道:“反正你也结婴了,眼下季有云再来,有护宗大阵挡着,还有我们这些人,你无需挂心,照顾好石清响要紧。”

    乐游亦道:“多亏他才有眼下这等局面,大家都承他的情,你们需要什么,只要各大宗拿得出来,你只管开口。”

    红笺默默点了点头。

    大陆广袤,海洋辽阔,石清响丢失的一缕魂魄谁知会寄居何方,这事茫无头绪,注定不会容易办成,可再是艰难,为着石清响能够恢复如初,也得硬着头皮去找。

    红笺打算先从出事的地方找起。

    石清响是在极北冰川的海底受的伤,那里先前是季有云的老窝,虽然不能确定季有云的下落,但无疑他不会远遁,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那附近,两人这一去,可谓是十分冒险。

    所以红笺就想等着石清响再恢复恢复,若是他会使“生命假面”来隐藏气息,只要不迎面撞上,红笺就有信心避开季有云的神识探查。

    干等着不行,还需要石清响自己迫切有这个想法,才能激发他的潜力。

    红笺便与他在堆雪崖洞府里玩“捉迷藏”,开始时石清响躲,红笺来找。找过两回红笺发觉不行,石清响很乐意被红笺找到,每回都眉开眼笑的,根本不用心去藏。

    后来红笺便叫“宝宝兽”去找,她坐在一旁研究丹鼎部的传承,每一局“捉迷藏”的胜利者可以得到抱抱亲亲不一而足的奖励。

    果然石清响就上了心。

    “宝宝兽”对找人找东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不管石清响怎么藏,都能把他揪着衣襟找出来,石清响花样百出地连输了好几天,看着“宝宝兽”每回赢了自己便跑去红笺身边撒娇。简直快要气死了。

    红笺也不管,“宝宝兽”跑来邀功,她便抱起来亲一亲,顺顺毛,然后放它去继续,自己接着研究那炼丹秘法。

    输啊输啊,终于石清响不干了,跑过来发脾气:“不藏了,要么你来找我。要么换它去藏。”

    红笺没有作声,放下手中的材料,静静地注视着他。

    石清响在红笺的目光中看到了失望,这正是他最怕见到的。石清响不再盯着红笺,眼神开始闪烁,又僵持了一会儿,他掉头“噔噔”跑走了。

    红笺低下头。复又拿起材料,过了一会儿,道:“宝宝。去找他出来!”

    红笺的洞府里热热闹闹,鸡飞狗跳,此时道修大陆却遭逢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各大宗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沉寂多时的季有云终于养好了伤,杀回来报仇来了。

    他最先到的地方是炼魔大牢,因为戴明池自己都没想到会阴沟里翻船,炼魔大牢那边还留着一截不短的尾巴。

    先前关押的犯人已经都被石清响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处理完了,剩下的大多是原来大牢的看守,如今形势逆转,成了阶下囚,还有少数符图宗的人,因为炼魔大牢孤悬冰川之下,消息闭塞,没有人通知他们撤走。

    季有云竟是不分敌我,连符图宗的人带自己先前的手下一个没留。

    化神作法,天地倾覆,待等风平浪静,炼魔大牢里空荡荡的,完全看不出有人呆过的痕迹。

    妖兽“吞噬”的神魂已被炼化,炼魔大牢这件法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季有云进到牢里转了一圈,出来之后直奔符图宗。

    这些事各大宗门的人并不知情,他们知道季有云来了,是自符图宗被夷为平地开始。

    符图宗的修士们之前被乐游、赫连永等人清算过一回,跟着戴明池为恶的,和南宫久打过小瀛洲的,都被乐游带着人一通法术彻底了结了,算是给宗寄春和先前枉死的修士们报了仇。

    不过也有一些牵扯不深的门人弟子,被各大宗门放过,这次落在季有云手里终于未能幸免。

    星汉殿、日行宫被季有云彻底摧毁,为震慑天下修士,季有云在戴明池的日行宫燃起冲天大火,这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将大陆西方的天空都映得通红。

    虽然将符图宗在道修大陆除了名,季有云心里却十分懊恼,符图塔不见踪影,他最想得到的符图宗传承没有拿到手,在他看来符图宗这一行可谓是全无收获,可恨石清响害他受伤,耽误了如此多的时间,否则哪会由人将符图塔整个移走了?

    季有云拿《大难经》一算,便大致看到了当日众人移塔时的情景,他没有多做耽搁,杀气腾腾直奔丹崖宗。

    化神行动起来自是极快,这边陈载之等人刚接到消息,季有云已经杀至,距离丹崖宗只有千里。

    千里之内不需提前知会,陈载之依靠护宗大阵也可以感应的到。

    不过一接近护宗大阵,季有云便停了下来。观察了一阵之后,他开始慢慢接近。

    这个时候的季有云,便是乐游、井白溪等诸多元婴联手也不敢直撄其锋,能阻止他的只有护宗大阵的天地之威。

    陈载之此时端坐寰华后殿丹房之内,神魂通过灵犀秘法和上古灵泉紧紧相连,他控制着护宗大阵不断变化,季有云试图破阵,他便层层压缩,将巨大的威能积蓄在丹崖宗方圆三四百里之内。

    季有云一路深入,距离赤轮峰大约四百里,他突然不再向前冒进,丹崖宗这护宗大阵他头回遇到,全无经验,但修炼《大难经》令他感觉格外敏锐,顺利到达这里之后,他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再往前只怕会有麻烦。

    季有云开始蓄力施法,与此同时,陈载之亦发动了护宗大阵。

    季有云所站之处大地突然塌陷,天上有万斤重的巨石呼啸而下,季有云对此早有防备,心念一动,人已经往丹崖五峰又接近了数十里。

    但随即季有云便意识到不妙,丹崖宗这护宗大阵显然是越靠近中间威力越大,他这一移动自己感觉离开了方才的位置,但天上地下威胁依旧,那些巨石已经距他不过数丈,带着千钧之势压下来了!

    与此同时,四周虚空诡异地有些晃动,一团白色的冰雾弥漫开来。

    季有云悚然心惊,这大石冰雾都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实物,他的“万流归宗”虽然能吸遍五行真元灵气转化为自身所需,却拿这些威胁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施展出防御法术,以雄厚的真元将自己完全包裹住,强行将那些大石托起,远远向着丹崖五峰掷了过去。

    大石飞起不远便消失在中途,天空风云变幻,光线逐渐黯淡下去,太阳隐匿了。

    越往前,越是寸步难行,季有云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凭神识感知四周的情况。虚空扭曲,不时划过一道蜿蜒如灵蛇的深蓝色闪电,季有云却知道这些都不算可怕,真正的杀着还是那些冰雾。

    这些冰雾带着肉身无法抵御的极致严寒在飞快地消耗着他的真元。

    不愧是上古灵泉在背后提供能量,这些雾令季有云想到了祖先留下来的记载,那是根据商倾醉口述记录下来的,关于蜃景神殿。

    蜃景神殿只容元神化身进入,便是因为一种危险的雾。

    如今他终于晋阶化神,做到了祖祖辈辈无人能做到的事,下一步便是想办法找到这神殿,大约一次还不够,想要成为真仙,就要想办法掌握蜃景神殿出现的规律,令神殿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蜃景神殿,季有云不由地心神恍惚了一下,他也意识到今天就这么杀来丹崖宗,实在是有些鲁莽了。

    再往里那护宗大阵不知还有什么花样,依他现在的实力,在真元耗尽之前,能顺利到达丹崖五峰吗?

    而此时,堆雪崖上却是一派风和日丽,沉闷的雷声远远传来,若不调动神识仔细去听,根本意识不到此时山下正打得激烈。

    红笺只是听了一阵便不再理会,这时洞府深处传来石清响一声欢呼,在被“宝宝兽”一连欺负了好多天之后,屡败屡战的石清响终于福至心灵,用出了自己所创的“生命假面”,“宝宝兽”找了半天,好几次从离他不远的地方跑过,最后终于认输放弃。

    石清响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他径直跑到红笺面前,满脸都是兴奋和期待。

    红笺便大大夸奖了石清响几句,然后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抱了抱他。

    石清响不走,等啊等啊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问红笺道:“你都亲它了,为什么不亲我?”(未完待续。。)

    ps:  明天七夕,写一章亲亲。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3╰)╮

第三百三十五章 要亲亲

    石清响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问红笺道:“你都亲它了,为什么不亲我?”

    红笺笑了,问他:“要亲亲?”

    石清响很是严肃,点了点头:“你每回都亲它,这次我赢了,你不能偏心。”

    说这话时石清响脸绷得紧紧的,后背挺直,看得出来他口中虽然理直气壮地质问,心里却十分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看石清响这个样子,红笺心里暖洋洋的,一点儿都不觉着亲一亲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她轻叹了一声:“我若偏心,那也是偏心你啊。”说着她抬起手来,温柔地摸了摸石清响的脸颊和下巴。

    石清响听到这话,脸色明显柔和起来,身体也不像刚才那样僵硬得像块石头。

    按石清响的身高红笺要亲到他额上是需要踮起脚尖的,红笺便捧着他的脸,向低处拉了拉,石清响听话地微微弯下腰,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红笺凑过去以唇轻触他的眉心。

    双唇粉嫩柔软,这个轻轻的吻像是蝴蝶停在额头上振翅,又像一片小小的羽毛飘落到心里,痒痒的,暖暖的,快要将两颗心都一齐融化。

    石清响眼睛大睁着,目光有些发直,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红笺的眉眼,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少了一缕魂魄,反应这时候就慢得出奇,红笺都亲完好久了,他的脸才变得有些发烧,慢慢红了起来。

    红笺感觉着掌中肌肤滚烫,像是捧着对方的一颗真心,心中不由化成了一汪春水,她在石清响耳边低声呢喃:“等你好了,可要记着今日啊。”说完这话,复又凑过去,在石清响的鼻尖上飞快地亲了亲。而后闭上眼睛,撇开神识,单凭感觉找上了他的唇。

    四唇交接,红笺闭着眼睛,只觉心跳得飞快。

    石清响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他的唇瓣软软的,像深不见底的泥沼引人沉溺,又像一大团融化开的蜜糖,粘住她的翅膀,叫人无法自拔。

    红笺不知道此时此刻石清响会有什么想法。或者傻小子脑袋里一片空白吧,要不然怎么会愣愣地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呢?

    想到此红笺又觉着有些好笑,她将头向后一仰,结束了这个简单的吻,睁开眼睛,笑道:“可以了么?”

    出现在红笺眼前的是一双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睛,那双眼睛越来越近,然后石清响凑过来“叭嗒”一声。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道:“要这样才行!”

    “……”红笺顿时哭笑不得。

    石清响愿望达成,不再墨迹,转身便要去再将自己藏起来。这个游戏让他一连憋屈了这么多天,好容易有了办法可以扬眉吐气,叫“宝宝兽”也抓狂一番,他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呢。

    红笺听石清响说话的声音到是兴冲冲的。只是这眼睛……她道:“等等,你怎么了?”

    石清响背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闷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明明很高兴的。”

    红笺本来见他想起了“生命假面”这个功法,便想叫他和“宝宝兽”都歇一歇,结束那个不再有意义的游戏,不过看他这样子,红笺顿时改变了主意,叫过“宝宝兽”加油打气一番,任由石清响领着它胡闹去了。

    此时季有云同护宗大阵的较量仍在继续,乐游和井白溪放心不下,来到寰华后殿,以便随时自陈载之这里了解最新的进展。

    季有云被拒在离最近的香积峰尚有两百里远的地方已经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并且看样子他犹不自知。

    井白溪道:“我到希望他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先将真元耗尽的必定是他。”到这时候结果初露端倪,他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乐游也是这样想的,并且他心底还有更深的一层忧虑。

    或许是之前见石清响带着灭云宗那帮元婴便重创了季有云,小瀛洲众人对季有云的实力严重估计不足,哪怕是乐游也觉着祖师爷传下来近万年的基业,面对载明池和符图宗的威胁都撑下来了,为一个独来独往的季有云丢弃掉实在可惜,几个元婴商量过后,搬来丹崖宗的家底只有一半,小瀛洲那边大阵随时撑着,万贤来还带了不少人看家。

    乐游也是旁观了这一战,亲眼目睹季有云的实力才担心起来。

    季有云很强,正是因为他无牵无绊,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幸好石清响适时出手,为各大宗门争取到几个月的喘息之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若是季有云这时候收手,转而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小瀛洲,宗门法阵只怕挡他不住,小瀛洲尚且如此,余下诸如三清门、明川宗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候季有云突然施展了一个陈载之叫不上名字来的法术,挣脱了先前的区域。

    出乎陈载之预料,他没有再试图接近丹崖五峰,而是猛地退出去数十里之远。

    陈载之不由发出“咦”的一声轻呼,他听到季有云传音:“今日暂且放你们一条生路,有本事你们就龟缩在丹崖五峰,永远不要出来!”

    这听着像是季有云久攻不下,要撤走时丢下的场面话。

    陈载之还担心季有云使诈,故意如此说要诱得他失去警惕,不敢有丝毫放松,护宗大阵虽然厉害,却有一个明显的缺陷,敌人只要往后一退,离得丹崖五峰远些,他顿时就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季有云竟似真的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一退再退,很快在陈载之的感知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季有云退走了!”

    诸人面面相觑,这消息并不能叫他们松上口气,季有云这次只是消耗大些,并没有受伤,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去祸害哪里。

    “季有云如此倒行逆施,偏偏修为又深,正应该全大陆修士同仇敌忾,共同想办法对付此獠。给各大宗门传讯吧,只要愿意搬来丹崖宗的,咱们不念旧怨,敞开了宗门欢迎。”井白溪当机立断,这不是各扫门前雪的时候,要对付季有云必须多集合人手。

    “师伯说的是。”陈载之赞同道。

    井白溪转向乐游:“乐宗主,小瀛洲那里,不知还能不能来得及?”

    乐游嘴里发苦,长身站起:“我立刻回去,看着他们速速赶来,勿要因小失大。”

    乐游这时候走不用说十分危险,但这也是他身为一宗之主的责任,既已决定了乐游便不再耽搁,匆匆告辞而去,赶往小瀛洲。

    寰华后殿只剩了陈载之和井白溪二人,陈载之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道:“师伯,这次上古灵泉消耗不小,它要咱们能对它有所供养。”

    井白溪怔了怔:“供养?”他同上古灵泉没有打过交道,陈载之经过这些天已经对那老家伙有些了解,故而对它这要求颇为头疼,他道:“我看还是将师姐找来,商议一下吧。”

    不用二人去找,刚好红笺领着石清响和“宝宝兽”过来找他们。

    陈载之还当师姐是来问适才与季有云那一战的情况,谁料红笺听说季有云久攻不克已然退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详问,跟着道出来意,她要带着石清响离开丹崖宗,去寻找他丢失的魂魄。

    这也是应有之义,陈载之不能阻拦,只是再三叮嘱红笺小心。

    井白溪提了一下上古灵泉的要求,红笺到不觉着意外,她想了想建议道:“你们去把赫连找来,问他借‘神王造化鼎’一用。”

    看木系灵种的情况,它们这种天地灵物只要条件合适也是能吸收灵气真元的,丹崖五宗位置得天独厚,有“神王造化鼎”在,大可将无尽海日夜奔流的海水转化为浩瀚能量,来供养上古灵泉。

    解决了这件大事,几人都觉心上一松,井白溪看了看红笺这一行,目光落在“宝宝兽”身上,问道:“你还要带着这小家伙?”

    红笺一手托着“宝宝兽”的屁股,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大脑袋,笑着同井白溪道:“它当我们出去玩,若是将它丢在家里,肯定会不高兴。再说小家伙很是聪明能干,说不定会有大用。”

    “宝宝兽”抬起前爪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身趴在了红笺的肩膀上。

    红笺同师伯、师弟以及一众亲朋好友告了别,井小芸本想跟着一起走,卢雁长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你行了吧,长不长心眼,也不看看有没有你的地方?你自己没长腿是怎么的?”

    井小芸大怒:“我就凑个热闹怎么了?”不过她随即便消了火,上下打量卢雁长:“咦,你看出来了?”

    卢雁长没好气地道:“我又不瞎。”

    井小芸“嘿嘿”笑了,若不是身高不够,她都想哥俩好的揽住卢雁长的脖颈:“行啊,小卢子,拿得起放得下。”

    气得卢雁长没有搭理她。

    红笺放出飞行法宝,抱着“宝宝兽”,拉着石清响的手上去,慢慢飞离了丹崖宗,这趟出行,不但“宝宝兽”觉着是出去玩,她和石清响心中也都有这个意思。(未完待续。。)

    ps:  看文的姑娘们节日快乐。

    我的七夕是和丹崖一起过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异样的目光

    “方红笺你要去找什么?”

    “找你能叫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它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不着急,咱们慢慢地找,总能找到。”

    “那要找不到呢?”

    “找不到也没关系,咱们还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你开心吗?”

    “开心!”

    红笺十分谨慎,离开了护宗大阵控制的区域,便和石清响使用秘法,隐匿强者的气息,变得泯然众人,待她就近找了个城镇收拾打扮一下之后,除了“宝宝兽”怪模怪样的还招点眼,他们一行同道修大陆随处可见的散修已没什么两样。

    过了最初几个时辰平安无事,红笺断定他们这算是顺利出了丹崖宗,不知季有云此时去了哪里。

    季有云修为太高,红笺《大难经》虽学了大半,却预测不出他下一步的举动。

    “亲亲好不好?”

    “嗯,好啊,不过要等没有外人在的时候。”

    “这个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来吧。”

    “呵呵,我就是这么想的,你都不大会嘛。”

    红笺就停下,似笑非笑地嗔了他一眼,然后在她和石清响周围设了个禁制,侧着脸,等说她“不大会”的石清响凑过来,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石清响很是兴奋,还评价道:“别不好意思,这样心里就不会空荡荡的难受了。”

    只有在不经意的时候,石清响才会偶尔蹦出一两句这样的话,就像他上次明明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落泪,红笺觉着这或许是他残余在身体内的记忆,就为这个,不管多难。她也要想办法找回石清响丢失的魂魄,令他恢复如前。

    极北冰川是季有云的老巢,由不得她不小心。

    红笺一行自陆地上绕道而行,越往北天气越冷,顶风冒雪飞了小半天之后,两人置身于一大片苍茫雪原。

    这么恶劣的环境,已经很难再见到普通人的踪迹,但雪原中却常有修士出没,在靠近边缘的地方还有小型的城镇。

    只因严寒酷暑这种极致的条件下,会生长出珍稀的灵草和材料来。也有别处难得一见的妖虫妖兽,这对散修具有极大的吸引力,说不定一夕暴富,便可以凑够了本钱,换得一条相对顺畅的修炼之路,从而改变一生的命运。

    红笺陪着石清响在雪地上逗留了一阵,帮他堆了两个很大的雪人。

    石清响现在正处在时不时便会施展出功法的阶段,这两个雪人他堆得很用心,堆的时候红笺便发现了。雪人长得高挑挺秀,丝毫不觉体态臃肿,分得清是一男一女,两个雪人靠在一起。彼此执手相看,颇有些含情脉脉。

    这里天寒地冻,两个雪人只要不遭到外力破坏,大约会在雪原上存在很长时间。

    刚想到不遭外力破坏的事。红笺便觉似有一道神识在自己身上逡巡而过,有修士正在远处窥探!

    此次出行,红笺以“生命假面”隐藏气息。在外人看来,此女修为大约有金丹中期的修为,金丹中期在散修中也是少有的高手了,并不是可以随便遇上,一路上所遇修士大多神识一触便远远避开,怕无端招惹祸事。

    这道窥探的神识却有些不同,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就像发现了什么令他垂涎的猎物。

    感受到这神识中的恶意,红笺便想要探究个明白,这雪原她是初次来,石清响应该也是,并且“生命假面”之下,即使是季有云也不见得能轻易认出他们两个,按说不会是对头找上门来才是。

    红笺猜测可能是遇上了不长眼的散修,想要算计他们一行人夺取财物,这等事她听赫连永、云泽几个都说过,在散修中极为普遍,他们都见怪不怪。

    她不欲暴露身份,不动声色陪着石清响说话,却将神识放出去,悄悄循着那缕神识找去,想要看看是何等样的人物。

    可是,没有。

    这太奇怪了,红笺此时可是元婴初期,并且她神识之强远超同济,全大陆元婴中期往上的大能如今掰着指头数都数得过来,可何况若对方是那样的高手,红笺方才也不会有所察觉。

    不知何方神圣,当是有像他们一样的隐匿妙法。

    既是这样,红笺也就不再理会,等着他先出招。

    石清响全未察觉有异,乐呵够了还很认真地同红笺道:“这里这么冷,堆好了就不会化掉了吧?这一个是我,这一个是你,等过些日子咱们再回来看看。”

    红笺温柔地应承他:“好。”

    天色不早,红笺本想夜里继续赶路,此时却改变了主意,商量石清响道:“咱们到附近的镇子上去看看吧。”

    说完了她自己也觉着这想法不错,镇子上聚集着大量靠卖灵草材料为生的散修,正可以趁机看看他们手中有没有自己炼丹用得着的东西。

    石清响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其实只要和红笺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他都表现得不甚在意。

    两人乘坐飞行法宝往东飞出三四百里便看到了一座城镇,大约是因为离海边不远,往来比其它地方方便,城镇的规模还不小。

    红笺离远以神识一扫,这城里住着近千人,练气弟子占了绝大多数,筑了基的也不少,不过待到金丹便是凤毛麟角,寥寥数人,元婴修士的话,至少到目前她还没有发现。

    红笺降下飞行法宝,向石清响笑道:“走吧,咱们先在城里逛一逛,看看有没有热闹瞧。”总是两个人独处与在山上呆着又有什么区别,既是出来玩,偶尔也要到人多的地方放松消遣一下。

    自从“亲亲”那一次成功取笑过红笺“不会”之后,石清响就变得非常爱在红笺面前扮老成,这次也是,听红笺如此说,他还状似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哎呀还要陪你逛街,真是麻烦。”说完便拉起了红笺的手。

    红笺瞥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高高翘起,明显是言若有憾,心实窃喜,一时不由哭笑不得。

    不过待进了城之后,走不多远,两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时候正是黄昏,回城的修士很多,本来都是各忙各的行色匆匆,相互间若是不熟悉,出于礼貌也不会猛盯着旁人看,何况是如此看一个女修。

    可红笺却不知为何突然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基本上只要有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必然停留很久,很多修士看到她先是欲言又止,之后大约是很快发觉她修为高过自己,不敢多事,匆忙将视线挪开,却又以眼睛的余光偷偷关注着她。

    “生命假面”之下红笺的模样其实十分平庸,绝看不出还有先前的半分美貌,所以这事就透着十二分的古怪。

    两人是来瞧热闹的,可不想被人当做热闹瞧。红笺一发觉情况有异,便悄然运转了《大难经》,周围诸人的情绪很是纷乱,但她很快就理出头绪,大致知晓了这些人的想法。

    红笺的神情不由地凝重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目光所见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女修极少,除了个别华发老妪,就是自己。

    旁边石清响抿了抿唇,一脸别扭不快,问红笺道:“他们做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你?”他虽然已经不再能使《大难经》,感觉却十分敏锐,周围这些陌生人并非在觊觎他所爱的人,但这些夹杂着担心、好奇以及幸灾乐祸的目光着实叫人讨厌。

    红笺站住,放开神识仔细将半个城的修士梳理了一遍,同石清响道:“这里的情况有些特殊。不怪他们,咱们找个人详细问问。”

    因为满城都是修士,城里住户极少,布局如棋盘一样,纵横几条大街,视野开阔,大街两旁都是商铺。

    客栈饭馆基本看不到,酒肆全城也只有一间,里面卖的还是灵酒,到是法器丹药铺随处可见,其余收货的,寄卖的、典当的五花八门,家家都与修炼有关。

    久闻中州聚集的都是散修,红笺一直没有机会去过,如今到了这样一座修士之城,红笺暗自觉着这里较中州也只是规模小些,其它应当相差不大。

    红笺和石清响走到哪里,那些异样的目光就跟到哪里,大街上有修士同二人走个对面,也会停下来给红笺让开条路,然后目送她去远。

    石清响停下来,郁闷地道:“不逛了,咱们离开这里吧。这些人太奇怪了,就跟关在和尚庙里多少年,从来没见过女的一样。”

    他话音方落,只听旁边有人接口道:“呵呵,他们不是没见过女修,是从来没见过像这位姑娘一样,这么年轻的一位金丹前辈。”

    红笺和石清响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人就站在旁边的丹药铺门口,这人身着靛蓝色锦袍,方脸长须,面带笑容,配着微微有些发福的身材,一看就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可这人却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他见红笺望过来,点了点头,道:“两位道友,还请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哭泣之城

    红笺正是想找个金丹修士详问究竟。

    那人见红笺和石清响向他走来,连忙将人往身后丹药铺里让,道:“小店浅窄,里面环境简陋,但总是个说话的地方,两位多多包涵。”

    石清响奇怪地道:“哪里简陋了,这一整条街的铺子就数你的最高最大。”

    那人被石清响这话哽住,红笺抬头看了眼他的铺子,不由微微一笑,浅窄简陋云云明显都是人家自谦,偏石清响听话这么认真。

    这人的丹药铺足有三层高,铺面又大,只最下面一层便有四个练气学徒在忙,矗立在这条街上显得鹤立鸡群。

    到也难怪,散修的世界最是弱肉强食,他是金丹,修为高人一等,故而才能守住如此产业……

    红笺目光在铺子的金字招牌上一转,而后打量了一下那修士,含笑点头:“原来是明川宗的师兄,真是失敬。”

    刚才她没有注意,招牌上有一个明川宗的标记,看来明川宗对这片雪原出产的灵草妖丹甚是看重,竟直接派了位金丹过来坐镇。

    那人听到红笺这称呼怔了怔,露出慎重之色,道:“我是明川宗的,不知两位是……”

    他直觉遇到了大宗门的人,这段时间符图宗覆灭,季有云复出,道修大陆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形势瞬息万变,哪怕他在这穷山僻壤,遇见其它宗门的修士也需谨慎对待。

    明川宗现在是盟友,不过红笺却并不打算同眼前这修士相认,只道:“我们是小宗门的,师兄只怕未听说过。”

    道修中小宗门何止上千,那人确实不可能都知道,这样一说,红笺方才那句师兄到显得有些高攀了,不过那人并未在意。到像是松了口气。

    丹药铺里玲琅满目,摆放着各种丹药,果如红笺所想,一层辟出了大半的地方专门向散修收购各种灵草材料。

    此时铺子里还有六七个客人在,同样向红笺投以异样的目光。

    那明川宗的修士将两人让到二楼落了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鄙姓濮,名志用,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红笺有心编两个假名字,又怕石清响诚实地予以拆穿。她望了一眼石清响,却见那小子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不知在想什么。

    她这一犹豫,濮志用那里便明白对方是有所顾忌,笑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来同两位说说这城里的情况吧,想必你们刚来,正大惑不解。”

    这半天红笺已差不多自众多修士那里拼凑起来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她还是想听听这明川宗的修士怎么说。

    濮志用道:“两位进城来。可发现此地女修非常得少,年轻漂亮的更是几乎见不到踪影?”

    石清响不满道:“所以那些人才一直盯着她看?你们这里的女修呢?”

    濮志用苦笑了一下:“这种情况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你知道白原这种地方,少一个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直到三年前,有位丢了女儿的修士求到我这里来,我叫人一查,才发现这二三十年间不知不觉城里已经少了五六十名年轻的女修。当时我怕引起大家惶恐,瞒下了消息,暗地里去查这件事。查来查去却始终没什么结果。”

    红笺的神情也不由凝重起来,先前她只知有女修莫名失踪,却不知人数会这么多,也是,若非如此,哪能吓跑一城的女修。

    濮志用继续道:“隔上几个月,就会有人不见了妻子女儿。渐渐的,知道这事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两个月前,城里三天之内丢了十五名女修,这一下再也瞒不住了,非但女修跑了个干净,连男修们都走了不少,白原城修士数量锐减,剩下这千八百人,不过因为一直没有发现那些女修的尸体,大家还抱着有朝一日能将人找回来的希望。”

    红笺道:“原来是这样。你就没想过要联合大家采取点行动,或是向宗门求救吗?”

    濮志用叹息道:“若是早些年就闹这么大,我自然可以向宗门汇报,请宗主派人来,可是眼下道修大陆乱成这样,宗门有更重要的事做,哪有精力投向这小小白原城。说不定还要叫我从这里撤走。至于我们自己,之前也召集了人手,都是无功而返。上个月还有几位散修自告奋勇要来帮忙,后来也不知所踪。”

    红笺望着对方,良久方道:“我明白了,多谢师兄提醒。”

    濮志用最后这几句话语焉不详,帮忙的几位当是和那些失踪的女修一样,被贼人掳了去,对方掳走他们目的在于示威,这几人多半已经丢了性命,濮志用隐瞒了此节,是害怕说出来直接将红笺吓跑。

    他特地同自己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濮志用摇头叹道:“季有云这一晋升化神,道修大陆多少魑魅魍魉要跳出来作怪了。”

    事关这么多条人命,红笺不欲再同濮志用墨迹,直接道:“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濮志用松了口气,他挥手在三人周围设下结界,小心翼翼恳求道:“姑娘若是筑基,我还不敢开这个口,这么多年,白原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位金丹期女修,你能不能在白原城多停留几天,城里还有几位金丹在,我和他们就在暗中守着,一定保护好你的安全。”

    红笺听明白了:“你想叫我来当诱饵,将做这事的人引出来?”

    濮志用有些尴尬,他确实便是这个意思。白原城环境虽差,但时间长了他也住出感情来了,叫他放弃颇有些舍不得,再者他堂堂一个金丹后期,实力凌驾于众人之上,结果城里出了这事,他却无能为力,实在是不甘心。

    此番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金丹期女修,实在是叫濮志用如获至宝。他生怕红笺不答应,连忙又道:“待此事一有结果,我必禀明宗门,另外,我们白原城也不会叫姑娘白白冒险,当有重谢。”

    若红笺修为只有金丹,那这确实是件冒险的事。

    她向濮志用点了点头,道:“谢不谢的不必说了,我们自当尽力帮忙,阁下容我和同伴先商量一下。”说着她施了个结界,将自己和石清响单独隔离出来。

    濮志用松了口气,对方这是答应配合了,至于和同伴商议那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坐下这么久了,他已经看出来石清响有些不对劲儿,不明白那女修和个傻小子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结界内,石清响先开口:“我不喜欢这里。把坏人杀了咱们就赶紧走吧。”

    红笺就是看出石清响对白原城修士抵触不满,想劝一劝他,石清响没有不管不顾一意要走,红笺也就不用再多说,道:“眼下咱们在明,那坏人在暗,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只怕要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咱们先住下来,你和宝宝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石清响回了她一个“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的眼神,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红笺心里甜丝丝的,正待说话,神识突然感觉到由远传来了一阵骚乱。

    她挥手撤下结界,濮志用那里浑然不觉,眼望红笺还等她说话,但只消半刻,他便神识微变,霍地站起身来,道:“城西出事了。”

    红笺亦站了起来:“一起去看看。”

    白原城外确实出了大事,红笺一行未等到场,便听着由出事的方向传来嘶声裂肺的哭叫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在哭,这哭声就像会传染一样,跟着失控的人越来越多。

    等红笺跟随濮志用到达西城门,城门外短短时间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人群中间一名衣衫褴褛的修士怀中抱着个年轻女修,正跪地嚎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姑娘看样子应是死去不久,双目紧闭,肤色苍白如雪。

    陪着落泪的不但是这女修的亲朋,还有同样丢失了妻女的人们。

    城里的众修士在经过漫长的煎熬之后,突然发现失踪女修的尸体,尤其这女修还是近期才失踪的,早先那些姑娘如何可想而知,消息传来,绝望的情绪迅速在白原城里漫延开来。

    围观众人见濮志用过来,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旁有修士抢出来,“扑通”一声给濮志用跪下,连连叩头,口里哀声道:“濮前辈,求您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有人开了头,众人七嘴八舌恳求濮志用出手,在这些练气、筑基眼中,金丹后期的濮志用就是他们最大的指望。

    濮志用脸上有些不好看,他叹了口气,将眼前那修士拉起来,道:“大家先让开,叫我看一下人是怎么去的。”

    旁边有知情人赶紧道:“我们几个今天回来得晚,离城尚有百里,突然见她躺在雪地上,这么冷的天,身体没有僵,应该是刚咽气不久,徐兄弟认出来是老刘的女儿,赶紧将人带了回来。”

    濮志用抹了把脸,问道:“当时可有在那附近好生看看?”(未完待续。。)

    ps:  晚上还有一章。

    大风吹期间心渔会努力加更。谢谢大家。

第三百三十八章 猎*艳

    那姓刘的修士妻子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他带着女儿来白原碰运气,也是听说有散修在此处一夕暴富,他想若是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运气,便可以向大宗门换些丹药灵石,女儿已经是练气九层,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便要筑基了,筑基之后的功法是一大笔开销,不可不提前准备。

    爱女失踪,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若说先前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失踪两个月的宝贝女儿冰冷僵硬地躺在自己怀里,实是叫他痛断肝肠,万念俱灰。

    一旁几个带回尸体的修士在回答濮志用的询问。

    “刘姑娘应当是之前怕被劫掠她的歹人追上,一路御气疾奔,可惜未等支撑到白原城,便真元耗尽,伤病发作。地上的痕迹有些乱,但没有发现可疑人的踪迹。”

    濮志用皱眉:“你们验过伤了?”

    那几人互望一眼,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濮志用“哼”了一声:“既没验看过,怎么断定她是伤病发作,也说不定是贼人杀了她,将她有意弃在荒野,等着咱们发现。”

    那几人不敢反驳。

    此时白原城其他几位金丹也陆续赶到,那几人少不得又将发现尸体的经过再叙说一番。

    红笺走到那刘姓修士面前,出了这样的事,投在她身上异样的目光到少了许多,刘姓修士感觉眼前有人,抬起腥红色的眼睛,乍见红笺站在身前,怔了怔,喃喃道:“离开白原!你一个女修,怎么还在这里?她就是前车之鉴,赶紧离开白原……”

    红笺动容。

    旁边有修士打断他:“老刘,你看仔细。这位姑娘可是金丹期前辈,她是来帮咱们救人报仇的!”

    那老刘还要再说,无奈哭得直打嗝,剩下的话便被旁边请求红笺出手的声音堵了回去。

    红笺抬手止住众人,和颜悦色对刘姓修士道:“把人交给我片刻,我来看下她的伤好不好?”虽然这样她也可以放出神识,将死者由头至脚察看个遍,总不如亲眼看看来得放心。

    老刘涕泪齐下,点了点头,将女儿的遗体托了起来。往上一抬的瞬间那姑娘的左侧脖颈露了出来。

    红笺目光一凝。下意识便扭头去看石清响。

    石清响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红笺这才想起他丢了魂魄,前事都不记得,依他此时的状态,也没法与之商量,只得又转回头去。

    红笺施法将刘姑娘的尸体定在半空,又释放了个结界将自己和她隔离开众人视线。

    刘姑娘左耳耳后有一道明显的印记,足有半个巴掌大,望之漆黑如墨。除此之外,手心、掌心、肋下各处都有,查看完了之后,红笺叹了口气。撤掉结界,将人还给老刘。

    这可怜的姑娘遭遇歹人采补而死,她的亲人已经痛不欲生,红笺没办法再拿这个消息雪上加霜。

    更何况由此可知失踪的那些女修若是没死。此时面临的是个什么境地,若是能将她们救出来,往后修炼上只怕很难有什么进境了。只希望她们可以忘掉这段不幸,好好过完此生。

    所以红笺只是拍了拍老刘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她决定有机会要甩开濮志用等人,独自去把那狗贼找出来,碎尸万段。

    对方如此歹毒,会是魔修吗?会不会是井小芸以前所说那阴阳宗的人?

    这时候濮志用为首的几名金丹已决定要叫那几个修士带路,亲眼去看一看发现刘姑娘尸身的地方。

    他见红笺望过来,眼中露出征询之意,问道:“姑娘可要同去?”

    红笺应道:“好。”

    濮志用同其他几人交换了个神色,道:“天黑了,人多乱哄哄的,就咱们这些,其他人就不必去了吧。路上说不定会有危险,大家都警醒点。”

    诸人会意,知道这是要引蛇出洞。

    红笺没有反对,放出飞行法宝,带上石清响和“宝宝兽”,跟着诸人往西边飞去。

    一路只有前头修士的引路声,红笺感觉得到队伍里几个金丹偶尔在以神识交流。

    其实像濮志用,红笺觉着他心中肯定已经有了数,明川宗的修士在某些方面见识不凡,他只是像自己一样,出于顾忌才没有宣之于口。只有疑似魔修出现,大家才会这般如临大敌。

    发现尸体的地方离城不远,红笺等人很快飞至。

    因为之前几名筑基已经在周围搜查过一回,雪地上遗留的痕迹颇为凌乱。

    濮志用在周围飞了一圈之后大感头疼,指了地上一些浅浅的痕迹,对其他人道:“这应该是刘姑娘临死前留下来的,看这样子,到好像她逃到此处尚有余力,但不知为何,在这附近漫无目的地兜了很久的圈子,最后力竭而死。”

    众人瞧着那些痕迹,都有些疑惑不解。

    濮志用是火灵根,探查到此没办法再查下去,只能在一旁出主意:“有会‘求根溯源’的么,施展出来瞧瞧。”

    在场到是有两位木灵根金丹,听着濮志用如此说,相互望望,谁也没有动,都有些讪讪的。

    散修修炼不易,很少有人嫌命长到处乱管闲事,所以这“求根溯源”他们自忖用不上,也就没花那财力精力去搞它的口诀,今天若不是全城修士相求,又有明川宗的濮志用组织,他们也不会跟来冒险。

    红笺开口道:“我来吧。”

    她气息隐藏得太好,若不说话,濮志用等人根本就将她给忘了,也想不到她还是水灵根。

    红笺先施展了个“凝神注目”,神识一清,精神随之高度集中,跟着飞至半空,一道法诀打在雪地上,“求根溯源”。

    此时虽是夜晚,天上且是一弯弦月,却并不妨碍红笺沿着遍地积雪追查蛛丝马迹。

    “求根溯源”之下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有所发现,道:“这边!”

    在场诸人见红笺如此随意,不知该不该听她的,纷纷往濮志用望去。濮志用见红笺带着石清响已经循着线索飞快地追下去了,连忙挥了下手,示意众人跟上。

    最差不过无功而返,比大家在这里傻站着强,再说那女修可是大伙保护的对象,哪能叫她和那傻小子跑远了?

    红笺一边飞,一边不停施法,那些浅浅的印迹虽然混乱,她却轻易判断出人是自哪个方向逃往白原城的。

    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大约五十余丈远,她停下来多看了两眼,指着雪地上某处,沉声道:“这里当时有人呆过,并且还施过法,所以我觉着这人应当便是咱们要找的恶贼。”说到恶贼两字,红笺加重了语气,找到他,并且杀死他,看到这个现场,红笺真正是觉着怒火中烧。

    濮志用等人跟上来,围住那一小块雪地,还未等看出什么来,红笺已经驾着飞行法宝往前径自飞去了。

    大约飞了百丈远,红笺再次停住,对濮志用等人道:“他在这里停留过。”说完她继续往前,跟着濮志用出来的几个金丹相互望望,却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们看不到红笺所说的痕迹,“求根溯源”有没有这么厉害?

    若这金丹期女修不是在耍着他们玩,那就说明敌人的修为不弱于他们,甚至更强。这才要命,岂不是说他们一个不好便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不说这几人萌生退意,单说红笺,她还从未对哪个陌生人生起这么重的杀心,这一路看下来,她脸色铁青,黑暗中石清响有所察觉,不停地端详她的侧脸,终于担心地问:“你在生气吗?”

    红笺深吸了口气,道:“是,我在生气,这混账不是人,是只畜生。”

    石清响奇怪地道:“那你跟只畜生生的什么气,杀了不就完了?”跟着他“哎呀”叫了一声,将后面提心吊胆的濮志用吓了一哆嗦,方才委屈地道:“你干嘛这么使劲儿握我的手?”

    他身体别看单薄,其实结实得很,被红笺使劲儿握一下到不觉着疼,只是没有防备吓了一跳,这是不是说方红笺变心,不再喜欢他了?

    红笺没有作声,使劲儿一握之后她火气下去不少,过了一阵降落到雪地上,松开了石清响的手,向濮志用道:“这里,他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

    濮志用反应过来,道:“那岂不是说贼人早就发现了刘姑娘,却不曾将她抓回去,而是一直跟着,直到距离白原城很近,再往前会被人发现,才施法叫她不停地在原地兜圈子,直到她力竭而死。他因何要如此?”

    红笺闻言冷笑道:“猫捉老鼠,也是如此不停地戏耍。”正是有了这一发现,她刚才才会那么的愤怒。

    跟随而来的几位金丹脸上都有些变色,一人忍不住出声骂道:“这个疯子!”

    濮志用叹道:“这是在向咱们白原城示威,就算咱们不来找他,看这样子他也不会放过咱们。”

    几位金丹修士闻言纷纷怒骂,濮志用问红笺道:“姑娘可判断得出贼人的修为?”到这时候,濮志用已经感觉出来眼前这女修大非寻常。(未完待续。。)

    ps:  谢谢小反,远方。破费破费。

    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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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雪地追踪

    红笺还真判断不出那恶贼的修为。

    死了的刘姑娘修为尚浅,又是垂死挣扎,贼人根本无需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红笺一路看下来,由痕迹分辨那人只在最后施过一次法术,一个小小的神识冲击就足够了,对付练气九层的刘姑娘,甚至不需金丹,筑基都做的到。

    但红笺知道对方的修为不可能只有筑基。

    魔修本就进阶极快,更何况他练的还是采补妖法。

    红笺望了濮志用一眼,有些惋惜《大难经》这时候派不上用场,白原城的金丹此前与那贼人没有交集,从方才开始,因为她参与其中,已经无法准确感应。

    管他是什么修为,哪怕是元婴期的魔修,既然遇上,就必须将这恶贼赶紧除去,免得他再祸害别人。

    红笺有了如此念头,不想再耽搁时间,同跟来的诸人道:“我要就此追下去,直到找到那人为止,你们来不来?”说完,她不管众人如何商量,调头催动飞行法宝,循着蛛丝马迹径直追下去。

    这一下可将众人难坏了,几个先前带路的筑基是肯定要回城的,濮志用要跟着红笺,其他几位金丹却在犹豫,到最后濮志用说通了另外两位金丹,三人想去追红笺,却发现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

    一旦不用顾及濮志用等人,红笺的速度可快多了,幸好是雪地,红笺才得以一直施展“求根溯源”,她一路往西,只消片刻便追出了上百里。

    早点找到那厮,宰了他,也许被他掠走的那些女修还有人能活下来。

    西行三百余里,红笺眉头紧皱,停了下来。雪地上痕迹犹在。她却在这周围兜了个不小的圈子,看来是那恶贼早防着有人以“求根溯源”追来,回途特意在这里有所布置。

    她在空中往雪原上望去,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距离那贼人的老巢已经不远了呢?

    小小一点挫折难不住红笺,她越过这片雪地,很快在数里之外重新找到了线索。但她心中却并不如何轻松,刚才那个圈子兜的叫她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追不多久,那痕迹便将红笺引到了一株大松树前。

    远远的就见松树上挂着一个人,长发垂下,挡住了脸。看穿着打扮,明显是个女修。

    松树四周雾蒙蒙,树皮被利器削掉了老大一片,上面似是写着字,石清响拉了拉红笺,道:“你别过去!”

    红笺站定,大约是怕有人恰好路过破坏他这番精心布置,那贼人还在松树周围设了个法阵,她试了试。发现神识无法看清树上的字,同石清响商量:“我稍稍站近些,看他写的什么。”

    石清响却道:“你在这等着,我过去。”

    红笺心中一颤。在白原城石清响说“我会保护你的”,那时候她还觉着变幼稚了的石清响真是可爱,现在她知道了,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说那话时可是很认真的。

    最终真是石清响在前,红笺在后,两人一前一后靠近了那法阵。到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红笺看清了那人留在树上的字。

    “追着爷爷不放,是丢了老婆还是闺女?爷爷还你一个,看看是不是。这个本来还能活两天,可惜味同嚼蜡,爷爷一生气就拧断了她的脖子。”

    红笺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她不敢想若真是这姑娘的亲人见到这一幕,会不会当场疯掉。

    藏在暗中的对手狡猾阴狠,是个不能以常理来推度的疯子。

    自己这半天轻视了那恶贼,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向石清响道:“咱们走!”

    石清响跟着她上了飞行法宝,犹自不停地回头去看那棵大树,红笺飞出半里远,祭出“碧血枪”来,叱了一声“去”!

    “碧血枪”凌空飞去,正中那棵大树,“轰隆”一声巨响,树干炸开,爆起了一团白光。

    红笺这才问石清响:“你刚才在看什么?”

    石清响自刚才起便目露困惑,欲言又止。许是见红笺这会儿心情不那么恶劣了,他道:“那坏人捉了那么多女修去,是要将她们吃掉吗?”

    红笺一怔随即便懂了,石清响会这么问,起因都在那“味同嚼蜡”四个字上。

    这事情不好解释,她若说不是,接下来便要应对石清响的好奇,石清响必然会追问“那他捉了人去是做什么”,采补这等肮脏的功法她实在不想说给石清响听,便含糊地“嗯”了一声。

    石清响此时不是前几个月,有自己的思维不好糊弄,得到答案更觉奇怪:“那他为什么只捉女人?男的也可以吃啊。难道是因为女修的肉比较嫩?”

    红笺寒了一下,赶紧叫他打住。

    两个人在附近转了转,跟着又有两次发现,都是那恶人有意留下恶心他俩的,红笺隐隐觉出那恶贼是在雪原上给她摆了个迷阵,戏耍她和石清响取乐。

    到这时候,红笺反到沉住了气。

    一直以来她凭借着《大难经》、“万流归宗”甚至木系灵种在功法上占尽便宜,打起架来每每越阶取胜无往不利,但在法阵上她却是个门外汉,以前她还有石清响可以依仗,如今只能靠她自己,必须静下心来,小心应对。

    屡番受挫,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时分。

    红笺站定想了想,拍拍“宝宝兽”的屁股,弯腰将它放下来,道:“宝宝也试试,看能不能带我们找到坏人。”

    “宝宝兽”如一只蓝色的大松鼠,在雪地上踩下一串脚印,它飞快地兜了个圈子,然后掉头向北。

    红笺直觉这方向不对,她追下去,果然飞不多远就见“宝宝兽”一头钻进了一个半人高的大雪堆,在里面打了个滚,浑身是雪爬了出来。

    ……红笺只得将玩得开心的“宝宝兽”叫了回来。

    她远远地放开了神识,那恶贼应该就藏匿在附近百里某一处地下,自己这么东奔西走地找了他半个晚上,他不会不知道,到现在还不敢露面,应该是他实力上不如自己,害怕有失。

    找不到他那就这么僵持着,那恶贼不敢到地面上来,自然也就无法再害人。

    红笺神识这么一铺开,登时觉着这附近雪原有些眼熟,好似傍晚她和石清响正是经过的这一带。果然神识越往西,感觉越熟悉,红笺心中微动,想起了下午堆雪人时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诡异的神识。

    若有实质,带着恶意,叫人十分不舒服。

    会不会就是那个专掳女修去采补的恶贼?

    红笺精神一振,那时候她和石清响初到雪原,那恶贼尚不知道她深浅,一发现她这个金丹中期的女修立时将神识粘到她身上来,可能就是经由那次试探,贼人发现自己不好惹,才没有直接跳出来动手。

    这么说他那老巢应该就在石清响堆的那两个雪人附近。

    “走!”想到此节,红笺驾起飞行法宝,载着石清响和“宝宝兽”按照记忆往西面搜索过去。

    飞出不远,石清响有所察觉,打量四周,问道:“你要去看看雪人还在不在吗?”

    红笺便叮嘱他:“咱们回去看下,要小心。”

    “小心什么?那个抓了女修去吃的恶人会出现?”

    “说不定。”

    “那就将他抓住了打死,叫他再也吃不成人。”石清响这种时候从来非常果断。

    百里路程转眼即到,红笺的神识先发现雪地上有异,飞行法宝在空中不由地停顿了一下。

    先前相依相偎氛围旖旎的两个雪人已经被强行分开,做这事的人显然花了不少心思,担心雪人移动时损坏,还以法术先将它们凝固,变成了两坨冰块。

    代表红笺的雪人仰面朝上躺着,身下是一大片早已冻结的黑褐色血水。

    在雪人身上,趴着一具**的男尸,死者是个头发花白的修士,怒目圆睁,身上多处重创,血已流干,挂着厚厚一层白霜。

    通体洁白如玉的雪人与光溜溜的尸体滚在一起,这情形已经够恐怖的了,布置这一切的人惟恐恶心不到红笺,还令那老头子撅着屁股,与雪人嘴对着嘴,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下流。

    而代表石清响的那个雪人呆呆站在一旁,身上不知沾了些什么脏东西,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这一晚上,死状凄惨的女修红笺也见到了好几个,场面无一不恶毒,故而雪地上这一幕已经激不起她别样的情绪,停这一停只是考虑到石清响的感受。

    果然随着飞行法宝距离雪人越来越近,石清响的脸色变了。

    与红笺不同,那人如此做,正击中石清响的要害,再没有比这一幕更能叫他生气的了,红笺听到石清响牙齿咬得“咔咔”响,心觉不妥,出手要去拉他。

    可石清响猛一侧身,便叫红笺拉了个空,他从十余丈高的飞行法宝上一跃而下,怒冲冲疾奔几步,未等到地方,扬手便是两道“光阴箭”。

    “砰”“砰”,那老者的尸体和雪人一齐炸开,石清响大喝一声:“出来!不杀了你,石某誓不为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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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迷*魂春声

    随着石清响这一声怒吼,那老者残缺的尸体再次爆开。

    没有骨肉横飞,也没有鲜血四溅,却有一股浓浓的黑烟自死者肚子里喷涌而出,借着爆裂之力向四下飞快地漫延开。

    这阴损的布置之下隐藏的是个歹毒的陷阱!

    自石清响一怒跳下飞行法宝,红笺便提高警惕防着这一招,一看那黑烟向着她和石清响滚滚而来,二话不说,袖子一卷施法诀便将石清响拉到了身边。

    管这是迷烟毒烟,绝不能叫它有一丁点儿沾到两个人和“宝宝兽”身上。

    这恶贼到是会找准了下手,红笺一行三个强体有成,等闲法术落到身上硬挨都行,唯有这毒,需要小心应对。

    唯有达到强体第四境“不腐”,才能做到百毒不侵。

    红笺叮嘱了一声:“别乱跑!”催动飞行法宝疾飞而起,与此同时,以真元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法罩,将石清响和“宝宝兽”全都罩在其中。

    她这护罩虽然没有当日石清响那半明半暗的防御法术厉害,却因水木两系真元完美融合,远比寻常的元婴初期高明。

    赶在黑烟袭来之前,红笺将大家裹得严严实实,心中大定,暗道:“我到不信这鬼烟还能突破我的真元防御,若是那样,贼人也就没有必要还躲躲藏藏,直接出来一战就是。他连一个金丹中期都不敢硬碰硬,没道理斗得过元婴。”

    浓郁的黑烟在空气中散开,好似无穷无尽,充斥天地间,丝毫没有变得淡些。

    红笺欲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这片刻工夫她明明感觉到已经驾着飞行法宝飞越了崇山峻岭,但实际上她在这块雪地上空正不停逡巡,一圈、两圈。黑烟自四下形成合围,想要将她彻底吞没,但受阻于那真元护罩,两下陷入僵持。

    红笺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这是陷在了贼人布下的法阵里。

    黑烟带有剧毒,时间长了会腐蚀法宝法器,红笺降落到雪地上,将飞行法宝收了起来。

    她握着石清响的手,抱紧了“宝宝兽”,安慰他俩道:“别怕。这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永远困得住咱们。”

    红笺说的也是实情,虽然陷在阵中,她却并不怎么担心。贼人低估了自己的修为,这毒烟奈何她不得,真元护罩的消耗更是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一时走不脱,他还能拿自己如何?

    有本事,出来一战!

    不过这法阵,这毒烟。到叫红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乐游乐宗主会身中毒瘴,正是在这北边不远的大雪山误入迷瘴宗的**大阵,遭到了魔修的袭击,难道眼下这困住自己的也是**大阵?

    当日那迷瘴宗的魔修已经被大师伯趁机杀死。那么这为祸白原城,大肆劫掠女修的又是什么人?

    还是说这大陆真的有阴阳宗余孽活了下来?他们悄悄和迷瘴宗那魔修往来勾结,互通有无,所以迷瘴宗那魔修会抓了仇娇采补。阴阳宗这边就学会了**大阵和毒瘴?

    她心念电转的工夫,石清响大声怒喝:“不要脸的狗贼,赶紧给爷爷滚出来受死!否则……”他顿了顿。自从伤重醒过来,他还没骂过人,这次实在是气得狠了,脑袋里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词感觉都便宜对方,但他很快接了下去,“否则爷爷挖地三尺,火烧你的老鼠洞,把你变成一只烤老鼠,看你还怎么吃人!”

    石清响这番话骂完,毒瘴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红笺心中一动,始作俑者见她被法阵困住,终于忍不住冒头了。

    那笑声尖锐刺耳,带着几分癫狂和浓浓的嘲意,像铁器相互擦刮,又像是谁拿着锯条在锯什么坚硬的东西,叫人恨不得立时将耳朵掩起来。

    就连“宝宝兽”都觉着听不下去,“吱吱”叫了几声以示抗议。

    石清响先前还担心贼人听不到,自己白白浪费口水,此时有人接声,他自然骂得更凶了,只是他能想出来的骂词实在有限,翻来覆去骂得都是刚才那几句。

    那人越笑越厉害,到后来几乎是捧腹狂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犹带着喘息,嘶哑着声音道:“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傻子,一晚上若非那娘们看得紧,老夫早把你毒成干尸了。也罢,冲你逗得老夫这么开心,呆会儿我就留你一条贱命。不但叫你活着,还叫你开眼界,长见识,活得明明白白。”

    石清响道:“呸,滚你娘,你才是傻子!你才毛没长齐!”

    那贼人“噗”地又笑出声来,边笑边道:“老夫教你个乖,这爷爷的称呼,不能自己说,要别人叫出来才够味。”

    这次不等石清响反驳,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爷爷,您唤了奴婢来,不知有什么吩咐?”这娇里娇气的女声一响起来,不要说石清响,便是同为女子的红笺都觉着身上一麻,从头发梢到脚趾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却丝毫不吃这套,声音听上去十分狠厉:“贱人,装什么装,爷叫你来做什么你不知道?”

    那女子“嘤咛”一声,拖了个长音,撒娇道:“有外人在,人家害羞嘛。”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那女子“哎呀”一声惨呼,显然这一下打得不轻,那贼人狞声骂道:“有外人怎么了,有外人听着,你不是更来劲儿?”

    话音未话,又是一声巴掌响,那女子颤声求饶:“爷爷,轻点儿打,奴婢再不敢了。”跟着便是一阵“唔唔”的鼻音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滑腻而湿答答的,如灵蛇吐信,在黑暗的遮掩下格外惊心动魄。

    对连吻一下脸颊都要兴奋半天的石清响而言,这冲击无疑来得太大太突然。红笺很想掩上他的耳朵,不叫他听到这些异声,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

    红笺在侧耳辨认那些声音响起的方位,呆在阵中这么久,她渐渐有些弄明白了,这**大阵是以被困阵中的人为中心,一刻不停地变幻运转,所以才能将她困得牢牢的。

    不知道乐宗主当年怎么闯出去的,但依红笺心中对法阵那点可怜的了解,靠硬闯十九会碰得灰头土脸。更何况她带着石清响和“宝宝兽”,无法施展瞬息移动这一元婴期利器。

    好在这半天红笺停下来,**大阵也跟着维持不动。

    她将神炁放出紫府,在空中化作千万缕看不见的细丝,这些细丝来自于神魂,不畏毒瘴,如水银泻地,**大阵里但有一丝空隙,它便可以轻易钻过。

    红笺准备对那贼人发动神魂攻击。

    所以在神炁找到他之前,红笺不欲再生波澜,他那里一直有乱七八糟的声响才好。

    “咝!”那贼人忍不住舒爽地抽了口气。

    隔了一阵,他突然想起**大阵里面那小傻子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忍不住出声嘲笑:“怎么不骂了?小子该不会是想入非非做春.梦去了吧?”

    石清响回应道:“我没有。你搞出来的声音好难听,好像流了很多口水。”

    要不是形势紧张,红笺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刚才她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石清响根本是水火不侵,那贼人白弄出这么多事,这一下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果然那边的春声登时便停了,跟着先前说话的女子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呼,不同于先前那几声带着痛楚的娇吟,这一次明显那女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声音之凄惨,传到耳朵里,什么遐思都能赶跑。

    那贼人狞声道:“该死的贱人,你还敢叫!”

    石清响看不到出了何事,却知那女子因他之故受到迁怒正在受苦,道:“有本事你出来跟我使,欺负弱者,是懦夫的行径,吃人更是与禽兽无异,我刚才骂你是老鼠,这会都觉着实在对不起老鼠。”

    那贼人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傻子气出了真火,他咬牙良久,不怒反笑,阴恻恻地道:“吃人?不,爷爷从来都不吃那些娘们儿,到是常常会喂她们个饱,你边上这一个姿色平平,若不是金丹中期,爷爷还看不上眼,不过小子,谁让你惹了爷爷生气,等你们两个落到爷爷手里,你就知道是好听难听,是我吃她还是……”

    他有心激怒大阵中的二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红笺终于赶着他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找到了位于法阵边缘的正主。

    只见那贼人穿了件灰扑扑的袍子,衣襟大敞,叉着腿大马金刀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身前雪地上趴伏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修。

    他手里拿着面镜子模样的法宝,一边说话,一边对着那镜子往那里边看,应该与**大阵有关。

    红笺匆匆以神识一扫,便发觉石清响实在是很有先见之明,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两撇胡须像杂草一样,看上去果然像是一只大个的灰老鼠。

    她不再细看,将到达他周围的神炁汇聚起来,暗念法诀,猛然向着那贼人的识海冲去。(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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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孤孤

    吃干抹净拔腿就跑,怀里的小娃懒懒道:妈妈,你不乖哦!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打地鼠

    这一下袭击,那贼人可谓是半点防备也没有。

    其实就算有,他也抵挡不住,红笺已经查探明白了,这个作恶多端的修士修为只有金丹圆满。

    只是叫红笺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还是名道修。

    那道修两手抱着脑袋滚倒在地,手里那面镜子并没有就此掉落到地上,而是消失不见。

    果然那是一件法宝。

    红笺神识所见也只到此为止,那道修神识遭受重创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转动了**大阵,大阵一动,他便挣脱了红笺的神炁束缚,整个人自红笺感知中消失不见。

    红笺没有气馁,大阵总有停的时候,运转这么一个**大阵,对金丹圆满而言是个很大的负担,他神识受伤如此之重,想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

    一下杀死他到便宜了这贼子,身为道修竟然做下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合该将他擒住,废去修为,丢到白原城,叫那些女修的家人将之千刀万剐。

    果然只过了不大会儿工夫,**大阵停下,周遭的毒瘴开始慢慢散去。

    石清响一头雾水,尚不知发生了何事,道:“咦,那贼人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那道修确实没在大石头那里,**大阵一停,红笺的神识顿时便能穿透剩余的毒瘴,笼罩好大一片区域。

    到处都没有那只灰老鼠的踪影,他不可能跑得那样快,想是趁着这点时间就近藏了起来。

    空气中还飘着残余的毒瘴,红笺没有撤掉真元护罩,几步抢到了那块大石头跟前。

    石清响之前虽然未曾见到那道修坐在石头上的一幕,却也知道刚才那贼人就在这里,地上趴着的那女修还在呢。

    可惜那恶贼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被石清响激怒之后一掌打在她后背上,几乎将整个人都打变了形。若说那时候抢救及时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那贼人独自逃走,女修随即被毒瘴包围,这时候毒性发作,人早已死得透了。

    死去的女修衣着暴露,方才红笺没有注意,此时才看到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件长及小腿的长衫,料子单薄透亮,里面更是光溜溜的,连件亵衣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的。修为弱一点只怕光打哆嗦去了话都说不清楚,难为她跪在雪地上还能撒娇弄痴。

    一个中了毒五官扭曲的死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活着时的美貌。

    红笺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惋惜,这女修身上遭人采补的痕迹很轻,显是很会保护自己,可惜再能屈能伸,遇上了疯子也一切成空。她若还有一口气在,自己也能用一下《大难经》。知道那恶贼的老鼠洞在哪里,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那人明明是个道修,却不知为何学会了迷瘴宗的藏匿之法,这一逃回去再想将他挖出来只怕要多费不少周折。

    可再麻烦也得去找。不但此人必须要除掉,被他掠去的那些女修还没有着落呢。

    红笺围着先前那贼人呆过的地方转了一圈。

    只见那块大石头上挂满了冰凌,地面落脚的地方积雪有些塌陷,能看出两个浅浅鞋印。再往前就是一片凌乱的压痕。这是贼人受伤之后滚倒留下来的。

    “求根溯源”法诀打出,雪地上竟没有出现更多的线索。

    红笺皱了皱眉,刚才那种情况。贼人还顾得隐匿踪迹,这真是叫她没有想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逃不太远,说不定此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本想将那女修就地掩埋,如今既要在这周围挖地三尺,少不得要给她换个地方。

    死得如此委屈不值,还是早早入土为安了吧。

    红笺施法将那女修的尸体摄起,换个了视野开阔地势平坦的地方,破开冰雪之下坚硬的泥土,挖了个坑将她埋葬。

    整个过程石清响没怎么说话,直到土将女修完全盖住,再也看不到她那张乌青的脸,他才闷闷不乐地同红笺道:“其实我骗那人的,我知道他逼迫那女修在做什么,那声音也不算难听,只是我讨厌他,从心里觉着厌恶,就特意气他,谁知道他因为这个将人打死了。”

    红笺伸出胳膊轻轻搂了搂他,道:“这是他不对,和你并没有关系。咱们一晚上见到那么多可怜人的尸体,必须要赶紧将那恶贼找出来,不能叫他再害人了。”

    石清响点了点头,虽然得到红笺的劝慰,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晚上先是不断看到死状凄惨的女修,跟着发现他堆的雪人遭到亵渎,逼得他不得不亲手毁去,然后又被困在**大阵里这么大半天,全靠红笺保护才得以脱身,最后还叫那狗贼逃了,这真是个糟糕之极的晚上。

    属于他的力量呢?方红笺说过,他们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能叫他变得更强大的东西,以前他没怎么上心,觉着只要能和方红笺在一起就好,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要变强的迫切感觉。

    红笺劝过了石清响,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大石附近,她可不觉着只要使劲儿向下挖就能将人挖出来,若是有那么容易,那灰老鼠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她将“宝宝兽”交给石清响,飞至半空,祭出“碧血枪”。

    雪原上寒风凛冽,枪上真元凝聚,法力激得地上积雪如流沙一般簌簌而动,气流越来越疾,红笺清叱一声,法诀打出,那块大石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起来,远远飞了出去,“碧血枪”如蛟龙入海,直直由石下钻入地底。

    这“碧血枪”做为攻击法宝虽然有些跟不上红笺的修为,但胜在气势惊人。当它修长的碧绿色枪身整个没入地下,红笺真元默运,“碧血枪”在地底下猛地震颤摆动起来,一时方圆百里地动如雷,十余里外几棵高大的雪松轰然而倒。

    红笺跟前更是如同天塌地陷。

    她喝了声:“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碧血枪”破土而出,回到了红笺手中,积雪和大量的泥土紧随着向四下飞溅开来,先前那块大石所在之处出现了一个宽约百尺深达数丈大坑。

    这是元婴的力量。方才在**大阵里同那人交过一次手,红笺相信对方对自己的修为已经起疑,为了早点将那灰老鼠挖出来,她全力施为,不再隐藏实力。

    只是这么大的手笔,竟没有任何发现。

    这有些违背常理,却在红笺的预料之中。红笺丝毫不觉气馁,居高临下喝了声“去”,“碧血枪”再度飞出,在空中“嗡”的一声低鸣,枪身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到达地面时已化为八道青芒,范围猛地扩大到二百尺远,分作八个方向钻入地下。

    红笺双目低垂,面容沉静,她凝神驱使着这八条青芒将附近地底狠狠翻找了一遍,到这时候她已基本确定那贼人极有可以凭借着法器法宝可以在地底移动。

    若在平时说不定就叫他跑了,但那贼人适才受伤不轻,且看是谁先坚持不住吧。

    随着红笺搜索的区域越来越大,东方天际隐隐发白,雪原上天亮得早,似乎只是眨眼工夫黑夜便已褪去,满地的狼藉就这样清晰映入眼帘。

    沉寂了一晚上的“宝宝兽”活跃起来,它“吱吱”叫了两声,见不管红笺还是石清响都不理它,猛地一挣,自石清响怀里跳到飞行法宝上,作势要往新翻的泥地上跳。

    红笺连忙将它拦住,她怕“宝宝兽”乱跑,误中毒瘴。

    不过“宝宝兽”如此,肯定是有所发现,红笺从善如流,迅速做出反应,对着那块地方又以法术狂轰乱炸了一通,稍停“宝宝兽”“吱吱”叫着换了个方向,红笺精神大振,若非正忙着,她真想抱起“宝宝兽”来亲上一大口。

    如是者三,刚才匆匆逃走那灰老鼠显是抗不住了,突自地下某处传音上来:“你别白费工夫了,咱们好好谈一谈吧。”

    红笺乍听到这声音,手中停了停,跟着便一枪轰然扎下。

    随着“碧血枪”无功而返,那人的声音又自别处又响了起来:“你看,你根本抓不到我的,咱们本来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们只是路过这片雪原,是我的不是,有眼无珠,冒犯了元婴期前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红笺心中冷笑一声,她像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不过这只灰老鼠确实有邪门的地方,他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能硬撑着与自己一直周旋到现在,还敢以神识传音,这等实力到真是叫人有些想不到。

    相比红笺暗地里打算盘,石清响直接出声嗤笑:“放过你?不如你自己说说,要怎样才能叫我们放过你。”

    红笺不动声色,接口道:“不错,你说吧,我听听。”

    那地底之人半天没说话,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隔了好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样吧,既然遇到就是缘份,好东西不能独享,我手里有套采补修炼的秘法,白送给二位,你们就放我一马可好?”(未完待续。。)

    ps:  最近冒泡的好少。

    大家都被我这神一样的暴发吓到无语了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讨价还价

    石清响本想逗着他说完了,然后再大肆嘲笑一番。

    这一晚上,石清响自觉和那人梁子算是结大了,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不但要从身体上消灭他,还要从精神上折磨他摧毁他。

    可是采补秘法?那是什么东西?

    他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地底那人却没有底气再像夜里那样傻子长傻子短,而是道:“咱们修炼之人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平日辛辛苦苦打坐修炼,不敢稍有松懈,时不时还要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与人争斗,资质天生,若是老天爷看不上你,怎么用功都白搭,好不容易晋阶了,一旦遇到瓶颈,也可能多少年努力都成空。两位,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

    石清响“哼”了一声,明知道说话的是个百死不足惜的坏人,这番话石清响却意外地听进去了,不但听进去,那人说“多少年努力都成空”他莫名还感觉着心里酸酸的。

    那人继续出言诱惑:“有了这采补秘法,这一切麻烦都可迎刃而解,修炼既不枯燥,也不辛苦,只要花点心思选个炉鼎,舒舒服服的修为一日千里……”

    红笺听不下去了,准备开口打断那只灰老鼠。要知道石清响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常言道“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不能再叫那贼人灌输下去了。

    “有句老话我想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苦修百年,不及双修三载’……”

    红笺微张着的嘴怔在了那里,这句话听着何等耳熟,正是她当日在苦修部小世界听申部宗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无讽刺的提到过。

    申部宗怒斥门下弟子,话语中不乏酸意,显是这句话当时已在无名天道宗广为流传,苦修部许多修士因之动心。

    之后双修部首任部宗白浅明到场搅局,当众约战。申部宗只得匆忙收场……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突然从地底这贼人嘴里又听到了这话。

    “我这采补秘法正是从双修之法衍化而来,比那双修之法进境还快,你说算不算得是好东西?”那人听着红笺一直没有喝止他,只当事情有门儿,传上来的声音透着商量讨好。

    在他想来,这等既香艳又刺激的功法,任谁见了都会如获至宝,一旦外边两人收下这份大礼,那今后就是同道中人了。但凡修士谁甘愿做炉鼎被人采补而死,还不是要和他一样靠抢,大家都是一样货色了,大哥不用说二哥,白原城已经被他抢光了,今后各走各的,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石清响眼珠转了转,道:“只听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这么厉害。你先把功法交出来。叫我们看一看。”

    红笺对他何等熟悉,一看这神情,便知道这小子不是动心,而是准备冒坏水了。当下也不做声,等着看那灰老鼠会有什么反应。

    那贼人对石清响这要求欣然应允,连讨价还价都不曾,只是十分谨慎地道:“我看你们能感应到我的大致位置。好了,现在你们就可以往下挖了,挖到七八丈深。就可以看到采补秘法的玉简。一定要轻着点,挖碎了我可不负责。”

    敢说这话,那人必定是扔下玉简换了藏身的地方。

    什么慢着点挖,万一给那贼人跑了怎么办?石清响跃跃欲试,红笺担心贼人在玉简上布下毒瘴不敢叫他动手,驱使飞行法宝过去,隔空施法,大量泥土受真元激荡飞起来,向一旁的空地落去,瞬间堆积成一个土丘。

    红笺神识牢牢盯着他所说那七八丈深的地方,将要到时放缓了速度,猛然真元化作一只手飞出去,自泥流中准确抓住一块玉简。

    石清响好奇要接,红笺真元一缩,“嗖”地便将玉简藏了起来。

    石清响没有抢到,诧异不解地向红笺看去。红笺笑眯眯地道:“等以后再给你看。”

    石清响只得作罢,他哪知道红笺所谓的“以后”打得真是很久以后等他找回魂魄再说的主意。

    外边虽然烟尘斗乱,他一直有红笺以真元护着,身上半点儿灰尘都没有沾上,干净得很,但石清响还是跺了跺脚,同那贼人道:“她既然不肯给我看,你来说说,炉鼎又是什么东西?”

    那贼人轻笑道:“我刚才打死的那个就是炉鼎。”

    石清响恍然:“女修啊。你抢了那么多女修,原来是做这个。”

    “也不尽然,对你而言,炉鼎自然是女修,可对你边上这位元婴前辈来说,这炉鼎却需是男人,好炉鼎难寻,并不是修为越高越好。”

    “我们两个一起修炼不是正好,还找什么找?”石清响话中透着理所当然。

    那贼人“呵呵”笑了两声,颇有些阴阳怪气:“这秘法可是给你们了,你们慢慢研究,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在下就告辞了。”

    红笺出声制止:“慢着,这条件是你自己开的,我可没有答应。”

    那贼人声音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意思,拿了东西还想要杀我灭口?”

    石清响闻言脸上登时乐开了花,红笺一见这表情就知他接下来开口准没好话,悄悄拉了他一把,沉声道:“我们此来是受了白原城修士所托,不可能空手回去叫人看笑话。你把从白原城劫来的女修全都交出来,剩下的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贼人疑道:“当真?”

    红笺冷笑:“看在那秘法的份上本想放你条生路,也罢,你既然不相信,咱们大可试试,看我能不能将你连那些女修一齐留下来。”

    红笺摆出一拍两散说翻脸就要翻脸的架势,将那贼人唬得到真有些半信半疑。

    停了一停他开口试探:“那些女修本身修为低身体弱,不堪采补,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活着的只有七八个,给你到是没什么,你保证这样便放我离开?”

    红笺失声道:“七八个?”她心骤然紧缩成一团,几乎要控制不住声音中的杀意:“这些年白原城被你捉来的女修怕不下百人了吧,怎么只剩了这么几个?”

    那贼人干笑道:“我怎么知道有朝一日前辈会来向我要人?这一个多月折损的人是多了些,实不相瞒就剩下这几个,也都不怎么撑得住了,若是前辈晚来几天,连这几个也没有。咱们这些人得老天爷偏爱,能站在众生之上,干嘛不好好享受呢,所以这些女修有那胆敢不识抬举的我便施以惩戒,有要死要活的,我少不得成全了她。”

    这个畜生!红笺闻言简直气炸了肺,可为了救人,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赶紧将人都交出来吧。就这八个人,晚了再有死的,我定不会饶过你!”

    红笺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那贼人却偏偏吃这一套,真要堂堂元婴到这时候还好说话得很,那真要将他吓得改主意了。

    “前辈休要气恼,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去提人。”

    红笺有些意外:“怎么那些女修此时没有与你在一起?”

    那贼人露出几分得意来:“看来前辈尚不知道,我此刻藏身的法宝叫做‘阴阳蛊花镜’,分为阳镜和阴镜,作用大不相同,我用的是阳镜,只抓了刚才那个小贱人这边伺候着,阴镜留在别处,前辈要的人都留在那里了。”

    只听法宝名叫“阴阳蛊花镜”,红笺便知道这贼人果然是与“阴阳宗”有着莫大关系,但她没有多问,就连石清响几次要开口,都被她暗中阻住。

    先把人救出来要紧。

    更何况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怎么炮制这该死的狗贼,只等他自己将脖子洗干净送过来。

    那道修借助‘阴阳蛊花镜’在地底小心翼翼穿行,红笺没有动手拦他,却驾着飞行法宝在天上一路尾随。那人走了不短一段路,才死了心,相信对方一行真有办法揪住他不放,既然如此,不如老实认个输,将人交给她带走拉倒。

    一旦想通,他也就光棍起来,不再带着红笺兜圈子,改变了方向,径自奔着他放置另一半法宝的地方而去。

    “阴阳蛊花镜”的阴镜被放置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口,距离红笺昨天夜里掘地三尺的地方往西只有百余里。离得近了两半法宝相互间有所感应,那道修放松了对阳镜的控制,从土里攸地不见,跟着出现在一处山谷里。

    过了一阵,他透过宝镜发现那元婴的飞行法宝距离山谷越来越近,最终停在谷口前不走了,不由骂了一声。

    对方守着谷口不走了,这是在等着自己送人出去,倒霉招惹了元婴,他憋屈了大半个晚上,骂也只敢在心里骂,这会儿终于可以痛快痛快了,可骂完了,他却还是得老老实实将活着的女修交出去。

    被他掠来的女修还有气的真就是八个,当时他怕报得少了脱不了身,没敢在这上面隐瞒。

    何况这些女修最高不过筑基,就算不交出去,用不了两天,也会被他变着花样全都折磨死。就不采补,看着那些姑娘像花儿凋谢一样死在他面前,他就会心情舒畅好久,这种隐秘的感觉,这几个月越发明显。(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男修也交出来

    红笺和石清响堵了谷口,好半晌谷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石清响大声道:“磨蹭什么呢,该不会是想变卦吧?”

    红笺道:“再等他一刻钟。”

    那贼人在谷里听得清清楚楚,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两个贱人,我等你们学了功法之后翻脸,现在跟爷爷耍威风,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骂完了他找出一个飞行法器,将八个半死不活的女修扔到上面,催动真元,驱使着法器低低飞出山谷,降落在半里开外的雪地上。

    “好了,前辈,照您的吩咐,剩下八个女修都在这里。”

    红笺没有理会他谄媚的声音,在近处落下飞行法宝,神识先围着那几个女修察看了一番,八个姑娘情况不一,有的面色青白气息奄奄,只有浅浅呼吸证明人还活着,有的躺在那里辗转发出低低的呻吟。

    这么冷的天,八个人衣不蔽体,身上穿的不过勉强遮羞。

    红笺心中气愤,自乾坤袋里取出衣裳给她们御寒。

    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可不能叫她们这时候再出意外。这些女修身体太虚,急需好好的固本培元,可红笺和石清响二人身上不带那种低阶的培元丹好多年了,红笺摸遍了乾坤袋,也只能找出几颗“石虎丹”来给她们服下去。

    她将人挪到自己法宝上,往山谷内传音:“人都这样了,还不赶紧送些培元丹来!快着些,我知道你肯定有。”

    那贼人被她哽住,暗骂了一声,心道:“奶奶的,算了,几颗培元丹又不值什么钱。”抄起一瓶培元丹向山谷外边扔了出去。

    八个女修有神智尚清醒的,看这样子知道自己已经得救,哀哀哭了起来。红笺温声安慰。答应呆会儿便送她们去白原城与亲人团聚。

    石清响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开始在旁边呆呆看着还有些发怔,这会儿不知怎的突然福至心灵,施展出一个法术来。

    点点真元化为灵气,将这些女修笼罩在里面,红笺正蹲在一名女修身旁喂她吃培元丹,有所感觉抬头冲他笑笑,这法术蕴含着大量生机,红笺认得,正是“枯木逢春”。虽是筑基期就会使,不过以前她可从没见石清响用过。

    红笺将八名女修挨着个照顾了一番,顺便对着他们运转《大难经》,以了解山谷中的情况。

    等查看完了红笺更是快要气炸,那贼人生性残暴,戒心又重,这八名女修被掠来之后饱受蹂躏欺凌。

    尤其是昨天晚上,那贼人因为有一个女修逃走险些进了白原城而大发脾气,当场虐杀了几人。又将剩下的毒打了一顿,现在这些姑娘们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都有些神智不清。

    红笺勉强自她们脑海中抓到了一些图面,拼凑出谷里的大致情形。

    大约是因为贼人那件“阴阳蛊花镜”的关系。谷里与自外边望到的情况大不相同。

    红笺先前以神识探察过谷里,黑乎乎的甚是阴冷荒凉,半点看不出里面有住人的迹象,但在那八名女修的记忆中。贼人生活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如同帝王的宫殿一般富丽奢华。

    可那地方再好,她们平时也只能像牲畜一样被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八人中也有为求活命,学着刚才死在外边那程琪强颜欢笑以身侍贼,即使这样,也不过偶尔得以跟着那贼人在谷里转一转,根本碰摸不到“阴阳蛊花镜”的秘密,她们甚至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件法宝。

    红笺沉吟未语,她想起昨天傍晚在城外发现的那位刘姑娘,同样是被掳来的受害者,她是怎么逃出谷去的呢?

    那刘姑娘练气九层,在这些女修中只能算中等,但贼人因为她资质适合练那功法,平素对她颇为另眼相看,在谷里常常带着她和程琪一左一右服侍,虽然拿她采补,却不常打骂她,她在谷里比别人也自由。

    刘姑娘逃了,贼人发现她之后没有急着将人追回,而是一直跟着戏弄她,将她连累带吓活活折腾死。然后尚不解气,回来杀了几个女修,还有一个男修……

    红笺抬头,向山谷内传音:“给你抓来的男修呢?一起送出来吧。”

    “你!”那贼人一句怒骂险些冲口而出,他咽了口唾沫,勉强冷静下来,道:“前辈,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红笺暗忖:“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言而无信这四个字觉着这么讽刺。”她没有诉之于口,只是淡淡地道:“我先前是怎么说的?”

    那贼人好好回忆了一下,还真想起来了,她说的是“……你把从白原城劫来的女修全都交出来,剩下的不是不可以商量。”

    奶奶的!那贼人第一反应是:糟糕,原来这事还没谈拢,怎么自己就将人交出去了?跟着不由暗骂:“商量,你那是商量的口气吗?”

    他气愤地冲谷外叫道:“人早就宰光了。我只要女修,留那几个男的做什么?”

    红笺“哼”了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释放出去,笼罩整个山谷。

    “有没死的,我知道,我劝你一声,不要因小失大。”

    那贼人简直快要气死了,在山谷里一阵抓狂地大叫,“阴阳蛊花镜”虽然神奇,却被红笺猜中,这确实是阴阳宗的一件镇宗之宝,道魔殊途,加上那贼人只有金丹圆满的修为,勉强只能发挥出它的四五层威力,对于阳镜尚能控制得了,阴镜那一半要想叫它听自己的话,尚需旁人帮忙。

    红笺元婴期的强大威压一落下来,那贼人便感觉到山谷内气流有些凝滞。

    他独自跳了半天脚,慢慢地冷静下来。

    对方所说的男修是指上个月他捉回来那几个,这是他第一次往回捉男修,捉回来后除去杀掉解闷的和昨晚宰的那老头儿,还剩下两个活的。

    两个男修不算什么,是杀掉还是放了对他而言没有半分损失,只是对方这么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叫他觉着特别不舒服。

    他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这种窝囊的感觉了,这叫他回想起了一些十分恶心的记忆。

    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这种深恶痛绝的感觉压下,出了自己的住处,进了后花园。

    山谷外天寒地冻,除了松柏,偶尔雪下面能见着一两株不畏寒的灵草,这后花园因为“阴阳蛊花镜”的关系却是一派春意盎然。

    小径上花枝低垂,藤萝缠绕,蔷薇架上开满了花,香风轻轻吹拂。

    那贼人没空细看,匆匆往后面的小偏院走去。

    中途经过一处禁制,他站定往那黑暗潮湿的洞穴里看了两眼,转头一时走得更快了,像后面有个看不见的鬼怪在追赶。

    到了小院门口,那贼人没有进去,先“咳”了一声,方道:“乖女,今天过得怎么样?”

    里面没有人应声,此时谷外红笺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考虑清楚么,我耐心有限,从一数到十,再不交人我就不客气了。一……”

    后园里这嚣张之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那贼人焦躁地来回踱步,听着红笺不大会儿工夫已经数到了“五……”,以神识愤而传音:“催什么催,我有说过不给你人么?等着!”

    红笺听到冷笑一声:“好,那我就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那贼人额上青筋蹦起多高,抹了把脸,转头继续冲院子里道:“乖女,你也听到了,有坏人打上门来了,非叫爹爹将那两人交出去,你先把人交给我吧,缺炉鼎爹爹过两天再给你捉。”

    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外边红笺催得急,那贼人担心时间来不及,踱了两步,来到院门口,迈步欲进:“乖女,那爹进来了。”

    他迈出去的那只脚还未等落地,小偏院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哭声不大,不过此时环境正十分安静,这声音还是清清楚楚传了出来。

    那贼人权当没听到,径自往里走。

    哭泣的女子十分伤心,一边哭一边道:“你又拿这些话来骗我,我都答应什么都听你的,也练这不要脸的功法了,你还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满意?你要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那贼人闻言犹豫了一下,在偏院里站定,隔窗耐着性子同屋里道:“这次爹真没骗你,真是有元婴找来,爹昨天晚上已经和他们交了一晚上的手,现在他们堵了谷口,跟我要人。爹已经把所有的女修都交出去了,结果对方还不肯罢休,连你这里那两个男的也要。爹这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和你商议,若不交人,给她打进来,不要说你,大家都活不成。”

    屋里哭声停了停,那女子犹带着哽咽问:“她要人干什么?不会也是要练那功法吧?”

    那贼人冷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她又不是他们爹,又不是他们……哼,费这么多工夫和我为难,总不会是为着日行一善吧?”(未完待续。。)

    ps:  发了这章,丹崖就有百万字了。

    今天看了我的起点日记,真是好生感慨。

    大风吹这两天,打赏就像暴雨梨花针一样密集地向心渔打来,谢谢大家。╭(╯3╰)╮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以声名论英雄

    那女子有些惊慌:“啊,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把人给我,不过两个炉鼎,你管他们去死,回头爹再帮你找。”

    那女子默然,停了停道:“你等我想想。”

    那贼人急道:“小祖宗,你快点,你也不想你爹为了他们去和元婴拼命吧。”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那女子道:“交人可以,我要亲手交到外边那人手上。”

    那贼人面露不快,停了停道:“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听信那贱妇的话,对爹如此防备,真是叫爹伤心。你想亲手交就亲手交吧,只是要小心,不要被对方瞧见,以免得多生事端。”

    屋里停了抽泣声,片刻之后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病恹恹的黑衣女子。

    若是不认识的人第一眼见到这女子,定然要被她吓一大跳。这女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衣裳不是很合身,穿在身上显得里面空荡荡的,真是一阵风都能刮走的样子,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再叫那身黑衣裳一衬,别提看上去有多么别扭。

    在她面后,两个男修五花大绑走了出来。绑他们的可不是普通的绳子,两个男修修为不低,若非如此,也不能毫无反抗之力,这般老实。

    那贼人盯着两个神清气足的男修看了半天,又看了眼前面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道:“没用的东西!”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当他那女儿是遭人采补的对象呢。

    那女子并不吭声,低着头只管带着两人往前走。

    这半天红笺真是等急了,算算时间,一刻钟所剩无几,她甚至怀疑那贼人已经识破她的打算,正要再恐吓一番,却见自谷里歪歪斜斜又飞出一件法器,上面站着两个人。谷里传来那贼人的声音:“只剩这两个了,看看,元气多足,只要老实不和我作对,我对他们还是很宽厚的。”

    红笺已经打定主意呆会儿再同他算账,没有理睬那该死的贱人,将目光落到被送出来的两名男修身上。

    那灰老鼠有句话说的到不错,这两名男修状态非常好,看上去不管身体还是神魂都没有受太重的伤,这大大出乎红笺的意料。怎么说两人落到那贼人手里也有一个多月了,看昨晚那老头子浑身是伤,死状凄惨,她先前还以为余下的男修不定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如此正可以派上用场。

    两名男修身上的锁链已经被解开,两人刚被送出来还有些神情恍惚,几疑是在做梦,直到离着红笺等人越来越近,亲眼看到前面飞行法宝上躺着那么多女修,再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追出来。才断定自己大约是真的脱离魔窟了,不由地都露出了激动之色。

    这两人修为不低,一个是筑基圆满,另一个竟是金丹初期。

    出了山谷。两人就将飞行法器接管过去,此际直飞到红笺法宝前降落,连滚带爬离开了那法器,过来便欲大礼参拜。

    红笺赶紧将两人拦住。听说他们两个连同死去的那些男修都是听闻白原城有大量女修失踪。或依朋友所求,或路见不平过来除魔卫道的,不管成与败。都值得尊敬。

    她道:“两位道友,我对疗伤和解毒都有些研究,保险起见,我想给你们看一下。”

    不提山谷里的贼人暗恨红笺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两名男修自是感激难言,虽然自觉身上没什么毛病,还是任眼前这位元婴期前辈将手放在他们脑袋上,好好察看了一番。

    红笺也由此陷入了极大的意外当中,以至她将手放在第一个人的头顶半天,到将那人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脑袋里真的被人种下了什么隐患。

    红笺回过神之后,望了石清响一眼,暗忖:“算了,这事还是不要和他说了,免得他难过自责。”

    昨天夜里被他在雪人那里将尸体轰成残渣的那老修士,修为虽然只有金丹初期,却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按照红笺以《大难经》看到的,那老修士姓唐,是位散修,原本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两位修士并不知情,上个月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齐聚白原城,相约将女修失踪之谜查清楚。

    没想到遇上个这么阴险歹毒的对手。

    失败被擒之后他们几个被关在一处,才知道那位老唐是受人之托,前来寻找朋友之女。

    那贼人以前遇上来找麻烦的男修,都是当场杀死不留全尸,这次破例将人抓回来,是看几人修为不错,要给他那女儿充作练功的炉鼎。

    这一对父女,在外人看来真是太奇怪了,女儿身体既差,性情又十分软弱,一有事情便哭哭啼啼,那当爹的明明老大不耐烦,没有好声气,有时却又不得不哄着。

    他费尽心机哄着那姑娘叫她练采补妖法,不但自己劝,还逼迫被他掳来的女修帮着一起劝。

    那姑娘终于吃不住劲儿应了,姑娘爱俏,一开始总叫年纪轻些的修士陪她修炼,后来有一回找了老唐,再以后就总是他。

    因为老唐会在陪她练功的时候给她讲故事。

    他说:“我这把年纪了,老天爷还把我送来做这事,是因为我知道的多,姑娘你太可怜了,从生下来就在这园子里,到现在还是在这园子里,哪也没有去过,不知道外边的山川有多雄伟,江河有多壮阔。还有那些叱咤风云的元婴化神,悱恻缠绵的生死爱恋……”

    那姑娘开始时全不知廉耻是何物,故而老唐说这话时,旁的修士多数都是在场的。

    后来渐渐的,那姑娘开始懂得避讳,她对老唐非常得好,也会护着其他的人,几个男修虽然陷在魔窟里,过的日子同女修们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老唐的故事越来越感人,那姑娘迷得不行,两个男修听了几回,却知那都是老唐自己编的。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叫那姑娘知道了何谓仁义礼智信,终于就在昨天傍晚,那姑娘趁着老贼不在家,大着胆子要将他们几个全都放走。

    她要放人,深知老贼厉害的二人却知道成功走脱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可以拒绝,可将她教成这样的老唐却不能退缩,他说:“我若不死,必定想办法将你们都救出来,你一定要保住他俩的性命。”

    老唐走了,还稍带上了行动稍为自由点的刘姑娘。那姑娘就算不走,也活不长了,不如看看能不能逃回白原,说不定还有救。

    后面发生的事,那两名修士并没有亲眼目睹,老贼气势汹汹赶回来杀人,差点儿连他二人都一起杀了,幸得那姑娘以死相胁。

    红笺呆立半晌,叹了口气,暗忖:“这世间有季有云和山谷里那只灰老鼠那样的恶人,也有这样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的义士,以修为高低名气大小来评判天下英雄,才是最浅薄的做法。”

    她收回手,和颜悦色请那两人以飞行法器送那八位女修去白原城,交给濮志用,请他出手救治。

    两名男修赶紧答应,一齐动手将人挪到法器上,匆匆往白原城方向而去。

    红笺缓出手来,无辜的人都已经安置妥了,接下来动真格的也无需再束手束脚。

    她驾着飞行法宝升到高空,开始凝聚法力,元婴期的无形威压浩瀚真元一齐压下,小小山谷上空一时风云变色。她高声喝道:“我才知道,原来你在谷里还藏了名女修,你既然言而无信,休怪我翻脸无情!”

    红笺知道这回那灰老鼠说什么也不会再送人出来了,果然谷里贼人勃然大怒:“放屁!”他这会儿断定自己上当,一连串污秽恶毒的话随之喷薄而出。

    红笺冷笑一声,抬掌将“碧血枪”向着谷中轰去,白光闪处,山谷顿时塌了一半。

    她三两下将眼前变成了一片废墟,那灰老鼠显然受到影响,住口不再骂了。

    红笺想那人有“阴阳蛊花镜”在手,不能叫他有喘息之机,只管一下下全力施为,压着狠打。

    贼人但觉住处剧烈震荡,不禁有些骇然,不知为何,他觉着这女修的法术比先前更加厉害了,昨晚吃过一次大亏,到现在识海里还都是“轰隆”“轰隆”打雷的声音,他不敢再恋战,便想缩地遁走。

    红笺有所感应,“碧血枪”带着长长的亮绿色流光没入地下,大地裂开一道长达十余丈的缝隙,里面金光大作,接着一阵“嗡嗡”蜂鸣声在裂缝中响起。

    地下“阴阳蛊花镜”的阳镜在随着蜂鸣猛烈地摇晃,那贼人被晃得头晕眼花,硬撑着奔到后花园,施法将禁制打破,劈手将一物扔了进去,厉声喝道:“死贱妇,你还不赶紧拼命,你那闺女可是魔修余孽,落到外边人手里,比跟着我要倒霉一万倍。”

    黑暗深处响起了幽幽的一声叹息。

    蜂鸣声骤停,一道绿芒先自缝隙中飞出,直奔红笺而去,那是先前“碧血枪”上附着的真元,跟着裂缝中光芒大作,一直沉寂的阴镜突然有了动静。(未完待续。。)

    ps:  改错字。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人喊打

    “碧血枪”上的真元被反弹回来,红笺并不在意,招手将这道绿芒收入体内,她居高临下,将“碧血枪”背负于身后,警惕地望着裂缝里迸现的光芒。

    看不见的阴寒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红笺祭出了“若缺”,虽然还看不出这是不是一种神识攻击,有所防备总是好的。

    废墟上的土簌簌而动,先前的山谷已整个被红笺施法推平,偶有枯枝败叶被风刮起来,打着旋儿在空中飞舞。

    好一幅末世颓景,叫人陡生冷清寂寞之感。

    咦,红笺心中微动,这便是那股寒气的作用?

    她看了眼抱着“宝宝兽”的石清响,若那“阴阳蛊花镜”的作用只是这样,根本无需“若缺”,不管她还是石清响,心神都不会受到太大干扰。他们这么辛苦才走到今日,一点小小的外力就想叫她产生心魔,简直可笑!

    她没有将“碧血枪”收回,左手掐诀远远往缝隙一点,“中空剑”发出一声尖啸,带着灵性疾飞过去,自地面上消失,一头钻到了裂缝里。

    相较招大力沉的“碧血枪”,“中空剑”的优势在于可以将红笺的水木两系真元融合到极致,精巧却锋锐,“碧血枪”攻击之下未看出什么效果,自是要换更适合她的“中空剑”试试。

    地底透上来的光芒疾速由明变暗,“砰”的一声巨响,泥土碎石向着四面八方爆裂开,一大团灰色浓雾浮出地面,浓雾中依稀可见有个光球在滴溜溜旋转,而“中空剑”就嵌在光球上。

    石清响目光晶亮,钦佩地望向红笺。

    红笺却知道自己这一剑并没有刺破“阴阳蛊花镜”的防御,只是好巧不巧,正打中了那法宝阴阳两面之间的狭缝。

    若是能趁机将这“阴阳蛊花镜”拆成两半。或许便能阻止它发出什么厉害招式,红笺头一次遇上“阴阳蛊花镜”,对这件阴阳宗法宝半点儿也不了解,急着将一切意外都抹杀掉,“中空剑”在她的催动下快速振颤起来,一点一点往狭缝里锲入。

    那贼人见状气急败坏:“这样你就没有还手之力了?亏你当年还自吹有多么厉害,若是被她将阴阳两镜分开,我反正是要跑的,不想你闺女死,你就留下断后吧。”

    那黑衣女子在旁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失声哭道:“娘你不要管我,我早就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那贼人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狞声道:“你说什么?没用的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说死就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黑衣女子捂住半边脸,这一下打得到不重。只是她心中说不出得难过,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一个苍老的女声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护住你们两个。”

    那贼人觉着留下是件很可怕的事,却不知在控制阴镜那人心中,只要女儿好好的,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是生是死都没有关系。若不是那贼人以女儿相要挟,她早就寻着机会自行了断,再不用受那贼人摆布。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阴阳蛊花镜”是上古就传下来的法宝,那时候还讲究阴阳调和,若是控制法宝的人实力足够强大,能够一心二用同时操纵两面镜子到也罢了,若是不能便需两人分掌阴阳镜,这二人需得是心念相通配合默契的爱侣,才能发挥出法宝的真正实力。

    这贼人不敢将法宝全部交托出去,而控制阴镜的那人更是恨不得他死,红笺的“中空剑”正中这二人软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阴阳蛊花镜”一分为二。

    贼人毫不犹豫,催动阳镜调头便跑,红笺的“碧血枪”一直蓄势未收,便是等着此刻,抡臂“忽”便是一枪,枪头迸出数丈长的青焰,如骄龙摆尾,后羿射日,向着那面阳镜疾刺而至。

    那贼人见状大叫一声,此时另一半光球突然原地消失,浮现在阳镜前面的虚空,以自身挡住了这快若雷霆的一枪。

    红笺急了,她这时候依稀察觉面前这两块镜子应该是由不同人在控制,对手有两个,哪一个也不能叫他跑了,她深吸一口气,全身真元尽数调动,这一刻就连紫府内的元婴都睁开眼睛,神目如电,宛如能穿越泥丸宫和识海,直达交战的场中。

    元婴修士在结婴时或多或少都会感受到一些空间法则,能学到多少完全看各人的资质,像最基本的瞬间挪移差不多每个都能学会,待境界巩固就能用得出来。

    而红笺论资质不管是先天条件还是后天积累,都是顶尖的,最重要的是在她体内灵根已经变异,水、木两系完全融合,五行转换形成一个大循环是晋阶化神的决定因素,红笺虽未能达到那一步,却无疑走的是一道修炼正途,比同阶修士占了太多先机。

    空间法则她感应到很多,此时正是要倾尽全力将它施展出来,她要禁锢两面宝镜所在的空间,叫贼人无法再逃走。

    石清响距离红笺最近,第一个受到影响,气流在他这里是一股极强的斥力,要将他推到旋窝中和贼人在一处,红笺先于石清响发觉,但她无法控制,只得伸手提起石清响来将他扔了出去。

    ……石清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这等对待,他抱着“宝宝兽”一站定便望向了红笺,跟着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此时红笺的身体在空中已有些模糊不清,衣袂向后高高飘起,长发在风中飞舞,不,那不是风,如此剧烈而无声,此时的石清响不认得,那是气流,是足以影响空间转换的乱流。

    如今这些乱流在废墟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窝,旋窝正中是那阴阳双镜,其中一半如同没头的苍蝇,左突右冲不得而出。

    石清响来回欣赏了一番眼前这美景,将注意力放在那半个急欲逃走的光球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感觉,那只叫他自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不痛快的灰老鼠就在这半个光球里。

    盯了片刻,石清响感觉手指头一阵发痒,抬手冲着那半个光球一指,一道昏黄的光束直飞出去,正是“光阴箭”。

    可惜他现在境界跌落,这法术穿越乱流旋窝之后损耗严重,轰在阳镜上面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像是在那半球上轻轻摸了一把。

    石清响却不气馁,只管站在远处一下接一下逗蛐蛐一样地调戏着那面阳镜。

    那贼人在里面破口大骂,他强忍着神识伤痛驱使阳镜,想再像昨天晚上那样遁地而逃,接连几次都迎面撞在乱流上未能得逞。

    如此一来他不由地慌了神,气急败坏骂道:“贱妇,有什么看家本事还不赶紧使出来,光说不练,你吹什么大气!不是想等爷爷和你的孽种都死了,你再一个人逃吧?”

    另一面镜子也在试图冲破这乱流旋窝,控制它的人被骂了也不吭声。

    便在此时,由远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红笺虽在全力施展这个禁锢法术,对周围感觉却极为敏锐,远处有异她早便发觉,此时来人越来越近,她神识一扫,心下了然。

    先前两个男修送那八名女修回白原城救治,红笺便估计到白原城的人听说这边的情况不会无动于衷。

    上百名女修,只有八个气息奄奄地被救回去,其他的人大多连尸骨都不知被弃于何处,他们的亲人朋友岂能不思报仇?贼人修炼的是采补妖法,像濮志用这样的修士但有丁点儿良知,都会组织了众人一直赶来除掉这个祸害。

    再说这里有元婴修士坐镇,大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红笺抽暇这么一看,来人之多竟是远远超乎她想象。白原城上千修士倾城出动,各种法器法宝遮天蔽日,只觉黑压压一大片向她这边飞来。

    濮志用几个金丹飞在最前,远远看到红笺的同时,他觉着身上一冷,知道是有高人以神识扫过。

    眼前的高人只有一个,正在前方与人斗法,气流紊乱乃至身影模糊不清,端的是气势惊人。

    没想到路过白原城这一男一女,女的并不是金丹中期,而是一位元婴高手。

    她先前介绍说自己是大宗门的,若她没有说谎,大宗门的元婴大能都是有数的,她同行的男子又这般特别,还带着一只小兽,好查得很,他方才已趁着出城前的间隙往明川宗传了信去。

    相信宗门眼下再忙乱,接到这样的消息也会重视,很快便会有回信传来。

    此时越来越多的白原城修士看到了前面正在斗法的一幕,贼人就在前面,千刀万剐尚不能解心头之恨,不知是谁人先发出了第一声怒吼,千余名修士一齐应和,顿时喊杀声震天。

    杀了这狗贼!无辜惨死的亲人才能安息瞑目!

    杀了他!那些个义士的英魂才能含笑九泉。

    誓诛此獠!

    人群发出巨大的声浪,如一股滚滚洪流,转眼间便席卷而至。(未完待续。。)

    ps:  怎么赶都没来得及在12点之前。

    这两天错字不少,上章连人名都打错了,有发现的说一声哈,

    俺改!

  •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有仇报仇
  •     上千修士带着极度的憎恨和杀意席卷而至,竟隐隐在他们的上空形成了一股青煞之气,这股煞气越来越浓郁,向四周弥漫开来,先于众人到达了战场。

        “宝宝兽”“吱吱”叫了两声,这股气息叫它觉着不安。

        红笺有些意外,白原城这些修士修为都不高,但此刻他们的杀意如此强烈,竟叫天地为之变色,她虽不是这些人目标所向,但因为此时战局正在她的控制之下,不可避免受到了影响,红笺但觉自己的心神起了些微波动,紫府内元婴目光跟着流露出愤慨之色,不再满足于只是禁锢两个敌人,她要将他们立时化为齑粉。

        这时候半面“阴阳蛊花镜”突然有了变化,它在旋窝中逐渐变大变平,如一轮银色满月挡住了另半个光球,乌云遮月,大团黑气自阴镜里喷涌而出。

        红笺心中“咦”了一声,魔气!原来控制这半面镜子的竟是个魔修,看样子修为还不低。

        这魔修一施展法术便不遗余力,所有打到它与阳镜身上的法术被她全部接下,大半反弹回来,小半硬生生受了,连石清响那不成气候的“光阴箭”也没有遗漏。

        魔气中阴镜继续变形,三朵并蒂的黑色妖花出现在虚空中,长长的花藤竟然无惧空间乱流,穿过层层阻碍,毒蛇一样缠向了石清响。

        青芒一闪,没入藤蔓,正是“中空剑”。

        一截黑色藤蔓被斩落下来,但它没有掉落地上,而是离开花藤的瞬间无声无息化作一团黑气,迅速扩散开来。

        红笺感受到了,这是悲苦与绝望。

        原来这“阴阳蛊花镜”最擅长的便是幻象与幻灭,引得与它交手的敌人心神激荡,轻则患得患失。被心魔所控制;重则万念俱灰,恨不能一死了之。

        此刻控制这面阴镜的魔修自觉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被封禁在漆黑的山洞里度过漫长的时光,想见女儿而不可得,整日沉浸在悲苦与绝望中,这正是她最熟悉擅长的两种情绪,这会儿使出来,想着怎么也能为女儿挣得机会逃走。

        可她却不知道此刻在战场四周弥漫着上千修士的愤恨,她的修为虽高,情绪虽激烈。与那千人汇集起的戾气一比,竟如石子投入溪流,未等对敌人产生什么影响,便被淹没其中,连点儿波澜都不兴。

        红笺心中微动,在高处袍袖一抖,放松了对黑色妖花的桎梏。

        灰老鼠正心急如焚,突然感觉周围气流有变,二话不说。催动阳镜便往地下钻去,他知道这等时候不需他再吩咐,那女人自会为他断后。

        果然三朵妖花自己不逃,全力张开了身体。如三个巨大的黑色烟花在半空一齐盛放,勾连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

        濮志用修为不行,眼光却有,离远望见这情形一念闪过:不好。贼人要逃!

        但那光球实在是太快了,他只是一张嘴的工夫,光球已直直钻入地下。

        进到地下只是为了脱离对手视线。灰老鼠正要施法再逃,突觉四周一阵剧烈的震荡,方园数里的地面寸寸裂开,法宝阳镜夹在废墟里被冲天掀起,他顾不得心惊,连连催动阳镜,那半个光球在空中忽明忽暗,闪烁个不停,却始终脱离不开加诸在它身上的无形枷锁。

        红笺控制了它周围的气流,冷笑一声,暗忖:“这要再叫你逃了,合着我这一晚上白忙了?”

        白原城的修士们到了之后将这片区域团团围住,濮志用带着得救的两名男修和几位金丹上前,其他人因为修为不济离得稍远,但是那股戾气却飘荡在战场上空,很快找准了目标,将阴镜幻化的三朵妖花团团围住。

        红笺驱使着“中空剑”剑光霍霍,宛如雨打残荷,黑色的妖花飞快地凋零,她这边全神贯注对付两个敌人,一时到忽略了石清响。

        石清响恨死那灰老鼠了,这就是他此刻心目中最厌恶的敌人,眼见半个光球就在他前面不远上蹿下跳,试图冲破红笺施法设下的牢笼,石清响不禁心里痒痒的,他悄悄看了红笺一眼,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向着光球伸出了手。

        濮志用有些吃惊,大叫了一声:“小心!”

        这小子神智有些不清楚,可不能叫他坏了大事,再说元婴打架,他上去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

        濮志用情急之下这一嗓子可不是真叫石清响小心,他是在提醒那位元婴大能注意。

        红笺也真看到了,但她只是抬手给石清响加了层真元防御,便转回头去继续对付那魔修。石清响的身体可是连季有云都打不坏,贼人不过金丹圆满,除了毒瘴,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众目睽睽之下,石清响的手轻易穿透牢笼,但他没有对付那光球,而是皱起眉头,五指大张,将手掌在光球前晃了晃,好像当那半个光球是颗脑袋,要竭力引起它的注意。

        光球自然不可能还有别的反应,好似石清响手上有巨大的吸力,“忽”地一声便向着他手掌撞来,撞折了眼前的血肉之躯便可以趁机冲出去!

        石清响的那只手突然屈指为爪,他避开了光球,一爪抓在了距离阳镜上方半尺的虚空里。

        围观的白原城修士一时大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石清响的五根手指好似戳破了一层看不见的窗户纸,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在虚空里同人短暂交手,跟着抓住了什么东西向回一拽,就有一个大活人一路挣扎着被他拽出来,狠狠摔到了地上。

        那是个模样猥琐的男修,被拽出来之后手脚并用,刹那间不知将多少法术一气轰在石清响的真元护罩上。

        石清响恍若未觉,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他的手掌看上去远没有那半个光球大,但在靠近那疾速下坠的光球之后,五指间突然腾起一团黑雾,光球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终于化作一面不会发光的镜子,落入了石清响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战场上一片静寂。

        只有“宝宝兽”突觉屁股下一空,“吱吱”乱叫,翘着尾巴挂在石清响脖子上,看上去甚是滑稽。

        可现在没人笑得出,石清响接到镜子之后“咦”了一声,自言自语:“还有一个呢。”

        他将镜子晃了晃,虚空裂来,一个黑衣女子由中掉了出来。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了,贼人先前摔在地上,因为女儿还在法宝里,一时未得及收回法宝,谁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竟失去了对阳镜的控制。

        这太邪门了,他目眦欲裂,口里喝道:“魔修,你是魔修!”猛地自身上腾起一大团黑雾。

        毒瘴!

        红笺早防着贼人这手,当即一个瞬间移动出现在石清响身旁,真元反卷,登时便将那团毒瘴严严实实卷住。

        石清响将那面夺来的镜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不以为意地嘲道:“你才是魔修。”他自活转回来一直与道修们在一起,真的半点不认为自己是魔修。

        红笺举手定住疾扑而来的另一半“阴阳蛊花镜”,赞道:“真不错,怎么做到的?”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石清响却好生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认真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很奇怪,好像是……凭感觉。”

        红笺心情大好,不由地“哈哈”一笑,道:“这法宝不错,待我抓住这魔修,你再凭感觉把它炼化了吧。”

        那灰老鼠失了这件厉害的法宝,也不过是个会使毒瘴的金丹圆满,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注定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怎么处置呆会儿再说,总归不能便宜他。

        当务之急是要将另半面“阴阳蛊花镜”也夺下来,控制它的可是个元婴期魔修。

        红笺看了眼萎靡在旁的黑衣女子,心中喟叹。

        她没空给这可怜的姑娘更多关注,灰老鼠父女一失手被擒,那魔修瞬间如同疯了一般横冲直撞想要靠近过来,红笺拿不准两面镜子是不是还有联系,生怕那魔修再将石清响手中的镜子抢回去,只能全力阻拦。

        这种攻势伤人伤己,想也不会长久。

        有那两名幸存者指认,确定是捉住了正主,白原城修士们一时群情激愤,“杀了他”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濮志用看到地上又多了名单薄瘦弱的女子,道:“咦,这怎的还有位姑娘?”

        白原城的修士虽无人认得这名黑衣女修,但见她这病怏怏的模样,一时都没有往别处想,濮志用旁边一位金丹叹道:“真是造孽,这女修看起来行动自如,比那几个情况要好,叫她赶紧过来吧。”

        两名获救的男修彼此相互望望,一齐闭紧了嘴,没有出声。

        此时边上已经有人喊了起来,更有金丹要上前去帮忙。

        阴镜里的魔修见状攻势一缓,悄悄传音给女儿道:“乖孩子,快跟他们去,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

        黑衣女修满脸是泪,向被困住的那半面“阴阳蛊花镜”望了一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暴发后遗症。

        给点时间调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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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途漫漫,乾坤流转,有人妄图扭转生死劫数,回到过去,只为换得一个改变伊人命运的机会。那时候,小姑娘方红笺才刚刚带着幼弟加入丹崖宗……这是一个本土小萝莉从练气到真仙自强不息的奋斗史。剧情流哦~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晏殊已有完结作品《怀璧谜踪》丹崖仙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丹崖仙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丹崖仙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