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刘湘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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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位范大哈一走，刘公馆的大厅中，立刻多出了两人，一个着正规的深色中山装，面容俊朗，还有一人却是道士打扮，眼睛半开半合，看起来极为清高。
“航琛，刘神仙，快快请坐。”刘湘笑着站起来，客气的请两人坐下。
在他们面前，一点也没有抬身价，摆姿态的样子。
因为这两人，都是他麾下最重要的人物，愿意范哈儿这样的带兵师长要受他重视。
穿中山装的正是督办大人的高级幕僚，担任秘书长的刘航琛，他是个真正能人，现在为刘湘手下的第一谋士。将来还担任省财政厅长，在抗战时期，有更杰出的表现。刘湘对他的重视，绝对不下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师长。
至于那个道装男子，身份更是特殊。
他是四川地区，赫赫有名的“神仙”刘从云。
刘从云，又名宗培，威远县人。早年曾教私塾，常以算命、占卦骗取钱财。1911年，自号“白鹤”，创建所谓儒、释、道三教混合的“一贯先天大道”，宣杨“浩劫临头，沧海变桑田。信道可免。”一时受愚之众甚多。1925年，“一贯先天大道”(简称“**”)开始向军政界扩张，分别在成都、重庆、万县设立“静候”、“静德”、“事圆”三馆，全川大小军阀相继入毅，刘湘为刘从云在重庆江家巷修“神仙府”，尊为军师。1931年，刘从云催促刘湘，将由各通部乾生(男道徒)纠组的新兵大队改编成21军模范师，各级军官均选自威远等县参加过“百子训练班”的青年乾生。刘湘挂名师长，实权在刘从云之手。
这样两个身份特殊的人，当然不会多和刘湘客气，点了点头，就自然的坐在了客厅中。
刘湘见到两人坐下，才轻轻一转头，看了眼桌上已经冰凉的茶杯，说了一句：
“你们觉得那范老哈所说如何？”
“范哈儿？”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刘航琛一愣。
他们之前就在和刘湘商量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准备出去时，刚好范哈来求见，刘湘就让两人在内厅等一会儿，听听范哈来汇报什么事情。
刚才范哈儿说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这刘湘到底问的是那件事情啊？
刘航琛看看身边一副安逸不惊，好像不是问他话一样的刘从云，心中一叹，这个鬼道士，每次都是这样，有好处绝对不甘后，出了问题却绝对不出风头，看来这问题是只能自己来回答了。
刘航琛身为刘湘的高级幕僚，对于揣摩上司的心思，自然是非常精通的，心中猜测一番，就直接评论：
“军座，四川的混乱情形，早已为人们所深悉的，过去虽因交通的不便，以及川省内部的混乱，不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生存的关系，而未为外面的人所注意；但是近年来战争频繁，以及地方武人极事搜括，人民迫切呼吁；尤其是**借四川战乱，而建立其根据地后，使情势陡然严重与紧张，外面的人亦不得不变更过去的态度了。蒋中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等必须谨防。所以军座现在快刀斩乱麻，趁势统一四川，正是时机。”
就在刘航琛热血非常，一番话把事情说清楚后，旁边陪坐的道士刘从云，却是猛地一睁眼，大声了说了句：
“不错，机遇就在眼前，甫公趁势统一四川，乃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
这么一声大喝，立刻让刘湘和刘航琛，都把目光引到了这个道士的身上，刚才刘航琛一番分析推出的道理，却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个道士话中的依据。
自从国民政府先任命刘湘为善后督办，又任命刘文辉为省主席后，两人之间的冲突，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刘湘手下人才济济，对于这一点认识非常清楚，刘航琛和不学无术的刘从云都赞成对刘文辉动手，就很好的说明了一点。
刘湘自己，也极为果断。
听了自己幕僚和“神仙”的判断，刚才范哈儿劝说引起的犹疑，立刻消失不见。
面上笑容闪现，拿起凉茶大喝了一口，转头对两人赞道：
“不错，刘神仙和航琛说的有理，本座各项准备已经开始，哪里有停手的道理。现在刘文辉额飞机又到被范哈儿扣了下来，就算我没有取到手，刘文辉也应该知道是我的意思，我们之间更没有再讲和的可能，一决胜负才是唯一的选择。”
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不过我刚才也和你们就谈起过，我军重火力还略有不足，需要添置一批火炮。现在生了飞机的事情，战事随时有可能爆，我需要马上筹钱派人前去上海，购买一批大炮，你们觉得如何？”
那刘从云只是个道士，即便在刘湘面前，也多是依靠他手下神兵神将的厉害，哪里知道大炮的勾当，所以这个问题一出，真正回答的，肯定还是刘航琛。
“马上就去购买大炮？”刘航琛略一思索，马上分析：
“甫公，本来我们以为飞机航弹不足，需要花大钱购置，加上上海未平息，建议暂时延后购买大炮。现在既然扣下了刘文辉的那批飞机，也得到它们的配套弹药了，干脆让范哈儿分一半弹药来，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剩下几十万银元，再添个几十万去购置大炮，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有了飞机和大炮相助，我看刘文辉如何能够不败！”
这时候那刘从云道士，到是没有出来抢攻，只是隐约撇了下嘴，似乎对刘航琛的言论有点不以为然。
“恩。”刘湘点点头，很赞同刘航琛的判断。
不过他随即再说了一句，却是把这个幕僚吓出一身冷汗：
“只是这大炮肯定不能从国民政府那儿取得，所以我想让你们二公之中，抽出一人，和那范哈儿一起去上海，找上海的外**火商直接购置大炮，你觉得如何？”
不仅是刘航琛变了脸色，就是一直淡定的刘从云，也是面上肌肉明显的抖动了几下，被刘湘吓得不轻。
好在刘从云不愧是学过道的，隐约抽*动了几下肌肉后，又表现的很淡定，马上干脆的拒绝：
“甫公，山人乃方外之人，对于上海的花花世界，却是没兴趣去见识一番的，免得坏了我的仙法根基。”
刘湘一听会坏了仙法根基，就立刻不敢劝说了。
自己花了大笔金钱和精兵，给刘神仙训练神兵神将，要是现在坏了仙法根基，那还不是把之前的努力都白花了。
马上把头转向刘航琛。
“军座，如今上海刚息烽火，中日随时有再起战事的可能，这个时候怎可去上海冒险？丢了小命是小，把事情办砸了，丢了那么大笔军费，可是会对我们的战事，产生很大不利影响。何况，还是和那袍哥出身、大字不识几个的范哈儿一起去，学生自愧难以应付。”刘航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笑话，上海现在可是被杀人不眨眼的日本人占领着，去哪儿买军火，绝对是找死。他只是幕僚，可不是士兵，可不愿不能冲锋在前。
看到先后被拒绝，刘湘无奈摇头笑了笑。
他理解刘航琛的心情，但真没自己的亲信去上海，他同样不放心，继续劝说道：
“航琛，中日已经在国联谈判，上海事变即将结束。日相犬野又下令海军解除封锁，蒋中正也调走了十九路军，所以上海短期内应无再战可能。可能会有所混乱，但有范哈儿陪同，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听刘湘这么说范哈儿，刘航琛才回忆起自己几天前向刘湘提供的情报。范哈儿在上海时，以袍哥的身份和上海滩三大亨结交，尤其和青帮出身的杜月笙交情深厚，人面极为广阔。这次如果去买军火，估计真要靠他的门路，自己被刘湘派去，并不是真正承担重任，仅仅是起个监视的意思罢了。
但他是打心眼里不想去上海，舟车劳顿不说，还随时有送命的危险。
作为一个文人，他的心思自然缜密，想通了刘湘派他去的关键因素，立刻有针对性的进行了推辞：
“军座，去上海买军火，关键还是看门路。只要门路对了，好的军火、便宜的军火，自然就能到手。对于我们来说，不管付出多少，关键是看东西能否按质按量到手，所以我觉得，军座真要范哈儿去，完全不必要派人陪同，直接让他全权采购得了。不管他采用什么方法，只要我们到手的大炮，和需要的相符，就不必管他中间的过程段。特意派人跟着去，也摸不到买军火的门路，说不定还白白让人提防顾忌。”
他这话说的很委婉，但也明确告诉刘湘，既然要用范哈儿的门路，就不要怀疑，也不要想夺了门路以后自己去买去军火，否则还会引起手下大将的不满。
听到刘航琛这番解说，刘湘也算是了解他的意思，那就是肯定不会去上海的。
“这样……我先考虑考虑，过两天叫范哈儿再过来，先跟他说说这事，听听他的说法。”
第十六节 范哈儿缺钱
范哈儿满意的回到范庄。
这次去见刘湘，不仅处理好了飞机的事情，赢得了对方的好感，也实际收获了好处，就是万县的财税权。
范哈得到了万县财政权，也知道这东西对自己将来大有好处，但他却并不是那种擅长治理一方、展经济的人物。凭着后世的先知先觉，出出主意，引导一下大方向，那也许还行，但真正落实到具体管理，就不顶用了。
眼下他最需要的，其实是找一个可以帮忙管理的人才。
要说这样的人才，重庆就有一个，他就是川江航务管理处处长，执政北碚的卢作孚。
这位大才，以一条两百吨的小轮船起家，经过短短几年，就展成为了拥有两万吨运载量的民生轮船公司。只是他比较受刘湘倚重，别说现在范哈只是和他同级，就算级别比他高了，想把他挖过来，也十分困难。
卢作孚也挂了个师长的名头，实际上却是个经济大才，他驻重庆北碚，致力与展当地经济，现在北碚经过他几年的展，经济极为达，市政建设更是远远走在川省前列，闻名整个下江，就算在上海，也都能听说它的名声。
当作卢作孚在北碚推行改革，使民生公司名下的商船和客轮，只向重庆和北碚缴税，避免重复缴税，不给范哈儿万县那样的税卡半分，其他民船见状，也多依此效仿，给范哈儿这样设卡收税的大量军阀，造成了极大麻烦。好几个师长联名把状告到刘湘那儿，最终却还是被刘湘压下去了。
刘湘这么信任卢作孚，卢作孚当然也表现的十分忠于刘湘，范哈就算明知道他们两人主要是利益结合，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忠诚，但还是没有办法。
其实刘湘对于卢作孚这个手下，也是感觉有点难以处理的。知道这个人对于军事不感兴趣，但他在四川工商界有重大影响力，热衷经贸，却又不明确表态效忠与他，只是大谈国家和人民利益，仿佛他没有真正效忠的人物似的。对于这个随时可能倒向别人的大才，刘湘只能尽量拉拢。至少表面上，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对卢作孚非常信任和看重，那以后卢作孚真要转头他人，就要背上一个不义的名声了。
所以范哈他们，才觉得刘湘和卢作孚明明不是同路人，却关系和谐，臣忠君义，上下和谐。
范哈再想想脑海中其他有这方面才能的人，却是现，除了自己新认的干女婿王世均，好像还真没那方面的人才。满脑子都是能打能杀的袍哥兄弟，还有些娇滴滴的风骚相好们，没几个文化人。
不由拍拍脑袋，以前混的真是单调啊。
现在找不到人才，要忙的事情却还不少，展一下万县的税收，其实还是很远的事情，眼下尽快要在重庆解决的事情，就是那批飞机的后续事宜。
把飞行大队建在万县了，飞机师不用自己麻烦，但机场却还是需要第四师自己解决的，范哈脑中对于万县的还算清楚，知道如果不从重庆想办法解决，仅凭万县的建设设备，以及那边紧缺的人力，没有半年时间，根本别想把机场建好。
大到建设机场用的夯土设备，小到水泥、砖块，很多都需要从重庆这儿调运。
好在两地处在长江航道上，顺流而下，运输到是极为方便。
不过要想把飞机场包括塔楼和停机棚完全建起来，范哈起码得花个两万大洋。
这样一来，从刘湘手里敲来的万县财税余额，基本就要全花在这里了。心中有点可惜，但为了不让飞机趴在窝里生锈，这两万大洋，肯定还是必须花的。其实相比那十二架飞机，这两三万大洋恐怕还不到二十分之一的价值。
自从范哈昨天想到要整训出一支强军后，他就现，自己手上现在最缺的，还不是人才，应该是钱。
任何一支强大的军队，都需要大量物资和金钱才能堆积出来。范哈儿知道第四师那个地方，兵营中除了校场和营房，根本没有一点专业的训练设施。士兵训练个队列，弄个长跑可能没问题，但真正的战术训练，不要说设施了，就连建这些设施的基本器材都没有。羊角锄、工兵铲，就连装泥土的编织麻袋，都需要出钱去购买。
事实很清楚，如果没有大量钱去购买这些东西，仅凭范哈一个人喊喊口号，踢踢正步，根本不可能训练出一支强军。
哪里能搞来钱呢？范哈圆圆的大脸上，纠集成一个福字。
算算自己存在万县的征缴税款，扣除必须支付的军饷，好像还足有十几万银元的样子。加上吃空饷，还有以前敲诈、收刮来的财货，存在范庄的金条和大洋，好像也有二十多万的样子，也就是说，自己手上可以动用的，该有三十万银元。
放在普通人手里，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财，光用来买编织袋的话，可以把长江都暂时堵塞。
即便加买工兵铲和军装、头盔，估计武装一个师也绰绰有余，但要是加上买枪买炮的话，估计光是一万多只步枪，想全买来也够呛。
但枪炮又不可能不买，范哈儿知道自己现在的第四师，除了警卫营装备了杜月笙赠送的全套英式军械。下面两个团已经完成整编的士兵，大多用的是老套同，新式的毛瑟，最多只有几百支。
这样的情况在范哈看来，根本不能拉上战场。可不想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只打了一仗，就损失了七七八八，那样就算把四川统一了，自己手上也再没精兵，可以去应付外省军阀的觊觎，更不要说对付将来必有一战的日本鬼子了。
所以军械武装工作，肯定要进行，第四师不仅要买枪，还要买炮，买大炮，未来还要考虑装甲车和飞机。
不，飞机现在已经有了，只是短时间没法形成战斗力。
想到这里，范哈忍不住一笑。
自己这是真的大跃进了，飞机这样的高端武器都有了，保护飞机的士兵，却还是拿的老套筒，真人搞笑。
这种情况，必须赶紧改变。
如果范哈手上一钱没有，那就算他有先知先觉的本领，有先进近百年的知识，想要赚钱可能也很困难，但他现在手上有足足三十万银元的初始资本，凭着对一些信息的了解，只要让他去商场上折腾一圈，用不了多久，起码就能让这三十万大洋翻上两番。
至于圈钱的地方，范哈儿根本不用选择，现在的中国，来钱最快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上海，亚洲的小华尔街上海滩了。
连赚钱的方法，范哈都很快想好了，那就是投资房地产。
其实更赚钱的方式不是没有，但范哈不记得那些详细的历史走向，只能根据大致情况来判断，一二八事变钱后的上海房价，正是他记忆中，变化最剧烈的时候。原来范鹏举的记忆就告诉他，战事爆后，上海华界的房价跌了三成，租界的房价则是涨了五成。
现在的上海，一二八事变的中日双方还没停战，只有范哈知道，1932年3月3日，就在今天，日本会单方面宣布结束战事。至于中方，则早在两天前的3月1日，就已经宣布主动后撤停火，近乎不抵抗了。
现在这个世界的人，谁也不敢保证，日本人会不会把上海变成第二个东北，所以现在上海局势极为混乱，房价大跌，物价大涨，居民大量出逃。只要等几个月，中日正式签订正式停战跳跃，这一切就马上会慢慢恢复正常。以常理推算，此时趁别人大量出售房产的机会，大批买进，等几个月后卖出，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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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要钱还是要房
范哈儿有点贪心，觉得那是稳赚的买卖，仅仅投入八十万，还是有点太小儿科。上海的房价本来就贵，要是仅仅投资地产，八十万大洋恐怕也没几处房子可买，最好能是能再追加上一笔大钱。
心中正考虑，范哈儿的竹竿轿子就已经到了范庄门口。
看着那漂亮的庄园，不由眼睛一亮。
范庄范公馆，修建时占了约半条街，该庄为花园式建筑。有小洋楼三幢、每幢均为三层。从高到低，横向排列。最上一幢，一楼设男女客厅、舞厅、饭厅，二三层各有住房十套，设计新颖，装修华丽，花园为亭台榭、怪石奇葩，绿树掩映；还辟有健身房、台球馆、游泳池、风雨网球场；大门侧面养着狮、虎、熊等动物。
其实范鹏举后来又在来龙巷还修了一座规模稍小的公馆，在南岸也修了一栋别墅，这些都不是一般的房产。即便和川中其他军阀相比，范哈的财富，也是稳站上游的。
这还是范哈第一次正眼打量自己的住所。
这新建的范庄，设计出自名家之手，外面布局气派，内部装饰现代，各种设施和家具，都十分艺术化，毫无疑问是目前重庆最好的公馆。比范哈刚刚回来的刘湘公馆，还要漂亮不少。现在光是房子的价值，就已经出当初真正投入的建设花费。
但范哈儿确实不是个聪明人，憨憨的看来半天，只觉得看着舒服，到这么觉察出这漂亮的地方在哪里。而本来欣赏的目光，在一想到金钱方面的事情后，就立刻变得贪婪起来。
既然这么房子升值了，也许自己可以把它暂时典当出去，筹措一些钱。
“格老子，富贵险中求，拼了！”范哈一拍脑门，大喊了几句：“来人！来人！”
才一进范庄大厅，就喊来马牟，吩咐去叫房产中人来谈房子的事情。
“去请重庆最好的质押行，或者房产中人来，就说我有大生意要和他们做！”
等马牟走远，心头的热血开始降温，范哈儿才觉得额头一凉，糟糕，这房子要真质押出去，家里人可能要造反。
自己这么又这样，一根筋抽*动，全身就不由自主了。
又马上吩咐身边警卫：
“快，去请夫人来，说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希望自己的决定，还能补救的来及。
质押房子的事情关系重大，范哈儿初来乍，毕竟还是感觉没把握，所以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已经陪过自己一晚的张芬。而且她是当家太太，本来这事情也需要和她商量一番。
张芬本来就在范庄中，听到范哈儿的传话，马上就赶了过来。
“真是的，有什么事这么急，我正在安排你带来的万县特产，准备让人整理一下分送给亲朋去呢。”张芬一边拿块纱巾在秀边轻甩，一边却是朝范哈儿抱怨。
她匆匆赶过来，走的急，却是连额头都见汗了。
“嘿嘿！夫人稍坐，先休息，且听我跟你说。”范哈儿热情的靠过去，小心扶着张少芬，将她让到主座上坐下。
每当这哈儿有求人时，他总是无法掩盖自己的表现。
“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芬也看出来了，看到范哈儿这么热情，她反而面容一整，盯着范哈儿的眼睛，慢慢问道：
“是不是……又准备纳姨太太了？”
范哈儿面上笑容一僵。
自己家里的几位姨太太，都还没安抚好呢，哪里敢再纳姨太太。
脸上的憨笑一收，有点不好意思的否认：
“哪能呢，我非那样的人。”
“哼，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张芬不屑的甩了下头，非范哈带去一阵香风，直让让失神了一阵。
等到他反应过来，张芬已经因为范哈没有回答，继续接下去说了。
“好了，好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可还要我去忙活呢。”范哈儿既然否认了，她内心还是很高兴，只是面上仍旧有几分不甘的催促。
“嘿嘿！好，我马上就说。”范哈收起那让人信任的憨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重新板起脸开口：
“是这样，我这不是在整训第四师么，军座下令，让我在尽快成军，我琢磨着，光是靠万县港的那点税费，却是不能训练出一支强军，所以准备另外弄一笔钱，去上海购买军火武器，装备我的部队。”
张少芬认真听着，但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的大老爷，这部队上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家哪里弄得清楚。你不是向来不让我插手外事么，这要不要买军火，哪里需要问我啊？”
“这个……”范哈儿面色尴尬，“不是钱不够么，我就想，先筹一笔钱，去上海运作运作……”
正说着，外面的马牟过来报告：
“师座，外面质押行的经理，我已经先给你请来了。另外买房子的中人，却是距离有点远，我现在就再去找。”
“恩，好，先请那质押行的经理进来吧。”范哈儿立刻点头。
两头错开也好。
旁白边张芬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她是比较传统的女人，眼看客人就要进门了，却是不愿意和自己男人争吵，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所以只是站起来，静静站到了范哈儿身后，陪他见客人。
范哈儿看了，暗松一口气。
张芬这么做，却是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在这个家，大事还是完全可以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看来原来的哈儿，确实是小事糊涂，大事精明的人。
果然，等质押行的经理进来后，范哈儿请他给范庄估价，张芬面色微变，却根本没有说什么不同意之类的话。只是质押行只愿意给二十万银元的建造成本价，还要求质押期间房主必须搬出去一条，让范哈儿极为不满，没有详谈，就请这位经理走人。喝了一肚子西北风的质押行经理，无奈范哈尔的川军师长身份，却是只能一无所获的愤愤离开。
等到客人走了，张芬才有点不悦的责怪范哈儿：
“老爷，你的部队上怎么这么缺钱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竟然到了需要我们质押房子的地步？”
尽管语气存在埋怨，但因为这事情过于重大，张芬对于范哈的称呼，还是很正规，很尊重的。
“没有的事情。”范哈儿立刻摇头，“只是缺一笔大钱暂时运作，马上就可以补回来，所以想暂时质押一下房子。”
听到范哈儿这么说，张芬却是为难的咬了咬嘴唇，难得的露出一丝柔弱。
“我那儿还有两万大洋，其他那几个小妖精儿凑凑，估计也不会少于两三万。要是再不够的话，我的亲朋好友那儿，你的盟兄弟和泡个兄弟，也绝对能凑个十来万，真至于要质押范庄么？”
范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并不是在没有办法想的情况下，才无奈抵押房子。
张芬的建议不错，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钱却是不再多也不怕的。何况自己和张芬提到的亲朋盟兄弟，总感觉有点隔阂，开口借钱，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样的传闻呢，绝对不如干脆将房子抵押一下凑笔钱的好。
看到范哈儿摇头，张芬立刻明白，自己的建议，他没有采纳。
“那，那质押了房子，我们住哪儿？还有，明天小菊的酒席，还要再办么？”
“当然是继续住这儿了！酒席照办。”范哈儿一愣。
他只是想质押房子贷笔款子，可也没真正把这范庄卖了的意思。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什么都没带，可不能原来主人传下来的房产，就马上给卖了。
何况他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认知的，既然不可能只手改换天地，一个人改变国家未来的命运，那天塌下来就只能由高个顶着，自己只要在一边喊声加油，递个毛巾送瓶热水什么的，就足够了。平常的自己，还是可以一边工作，一边享受的。这么美的范庄，正是自己最理想的生活乐园，怎么可能真把它卖掉。
第十八节 大钱还是小钱？
（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只更新一节，先去睡觉了……）
张芬对房子这方面的了解，却并不比范哈儿少。
“现在这个世道，你去质押了房子，别人哪里会让你继续住下去。除非你这房子在你驻军的辖区内，那些商宦顾及你的面子，才有可能应承下来。可我们范庄是在重庆，那市长潘文华，对你可是向来不假辞色的，商人又惯会见风使舵，他们求你是当然会放下脸面，等你有求他们时，哪里可能给你面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芬看起来比范哈精明很多。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民不与官斗，找那些小一点的商行，背景实力不强的。以老爷你的身份，肯定能让他们乖乖听话。范庄虽然价值不菲，但想来那些房产中人，大多也能吃下。”
范哈憨笑着摸摸自己光头，比了比大拇指。
“还是夫人精明！”
有些行门套路，根据原来范鹏举的记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自己刚才兴奋劲上来，没有好好思索，就想当然的做决定了。
张芬没好气的翻了范哈一个白眼。
自己再怎么精明，也还是要听这个男人拿大方向啊。
“房价的事情好解决，但我们几个妇道人家，却是暂时不能在重庆住了。没了范庄，加上前阵子小菊的事情，别人还以为你失势，我们单独留在这儿，还不知道要被哪些人招惹呢。这个可得你想办法。”
原来的范鹏举，一直艳福不浅，几位太太全是重庆有名的美人。如果外面真传出范哈失势的消息，肯定会引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骚扰。
不过范哈儿却是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松动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一咬牙，肯定的道：
“那你们就随我去万县，不，我们一起上海。嘿嘿，太太，你是不知道，上海那花花世界，绝对不是重庆的繁华能相比的。你们以前没有见识过，这次既然有机会，就干脆一起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好了！”
为了筹钱，范哈儿连暂时搬出范庄，也不在乎了。
张芬听到范哈说去上海，顿时眼睛一亮。
对于范庄中这几位，见识和眼界都紧跟时代潮流的女人来说，去上海见识一番，体会一下中国最时新的潮流，绝对是她们非常渴望的事情。
以前她们自认为是重庆的最时髦的太太，不过年前范哈儿回到重庆后，他在上海的好友杜月笙，却把当时上海滩最红的舞女，当作礼物送到了重庆，让她做了范哈儿的几天相好。虽然最那个女人被几位姨太太联手，赶回上海去了，但她的时髦和新潮，却是把范庄中几位太太的风头，给全部压了下去。直到现在，范家的几位女人，一提起那个舞女，都对她恨恨不已。
现在范哈提出要大家一起去上海，张芬面上表情顿时有点犹豫不定。
从理智上考虑，她当然觉得范哈儿不该质押房产，不过她认定自己只是一个女人，这些大事上，自己看的目光肯定没有自己男人远，房子重要还是自己老爷的士兵重要，这肯定要由范哈儿来决定。而且作为一个小女人情怀，她也十分想去那素以繁华时尚著称的上海看看。所以听到凡哈尔的决定，她半响之后，才憋出一句：
“你这个决定一说，那几个浪蹄子们，估计就要兴奋得把屋顶捅出一个窟窿了。去年你去上海时，她们就缠着一定要跟去，现在肯定再没话说。这样也好，省得她们纠缠你要不要质押房子。”
她自己，却是不准备对去不去上海，表意见了。
“呃……那边还是太太处理吧。”范哈面上肌肉一阵抽*动。
想想今天早上几位姨太太的表现，他就觉得后怕，真带她们都去上海，确实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折腾呢。
果然，后来范哈的这个决定与几位姨太太一说，整个范庄都要被欢快的尖叫声吵翻了天。
连出行的日子都还没定下来，那些姨太太们，就已经一个个翻箱倒柜，拿出最时髦、最漂亮的衣服，纷纷打扮起来，想赶紧挑出几件适合去上海穿的。
不过对于质押房子这件事情，几个姨太太的反应又大不相同。
赵蕴华和何蜀熙，刚一听闻还比较不解，但看在可以去上海的份上，还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但另外三个姨太太，就吵着闹着，坚决不肯暂时搬离范庄这个新家了。
“老爷，这房子才刚住进来，怎么就让我们搬走呢？”
“是啊，万县那么小个地方，我们怎么住的惯。要是在上海给我们买房子，那还差不多。”
“就是，如果只为去一趟上海，就让我们搬家，那我们宁愿不搬。”
三个姨太太一个劲拧着范哈撒娇。
即便范哈这个没处理经验的人，也看出来了。
这三个女人，根本不是为了搬不搬的问题，而是想另外敲好处。
至于这另外的好处是什么，范哈翻翻原来范鹏举的记忆就知道了，不外乎金银饰，时新服装之类的。
他可不擅长和女人作斗争，立刻向陪同的张芬求援。
“哼，老爷，不让她们几个留下，就我们四个一起去上海好了。”张芬说了句很绝的话。
把那边三个姨太太吓了一大跳。
在心中挣扎一番后，都觉得能去上海，才对她们是最重要，再不敢劝说范哈儿不要质押房子了。
随后的事情顺利了很多，那马牟请来的房产中人，身家背景并不丰厚，却又十分想做下这次的生意。对于范哈儿愿意暂时质押房子，非常高兴。至于什么时候搬房子，房产商也不敢强迫，在听范哈提前说明几天可以搬出人员后，马上爽快的开始商量具体事宜。
范庄在刚建好以后，就闻名整个重庆，如果不是顾忌范哈儿的身份，恐怕早有人想方设法，进行巧取豪夺了。无奈范哈儿作为刘湘手下大将，统领一个整编师，又是有名的浑水袍哥舵巴子，在刘湘有还要倚重他的时候，根本没人敢对他下手，实际上早有人出价四十万银元，试探范哈儿的口风，想要购买，都被他拒绝了。现在中人听说范哈儿的意思后，立刻开出了三十五万银元质押，赎回则付月息一分的实诚价。
其实中人只要愿意出三十万，范哈儿就会同意。现在这个价位，已经比他原先预想的要高了五万。
当即和中介签订了质押协议，约定三天后腾房，三月之内还款，期间计息一分，逾期不还，就将房产抵充。
这三十五万一到手，范哈儿手上可以直接动用的资金，就有了六十万银元。
六十万银元，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概念呢？
在上海，一个银行的低级雇员，月薪就在三十到五十元之间，重庆的一个国中教师，月薪也才四十五元。至于普通当兵的，一个月能有二十元的军饷，就肯定是哪支中央嫡系精英部队出身的了。
这些人拿的，都是“钞票”，是纸币。而范哈这六十大洋，是银元，也称鹰洋。财政部规定，纸币一元就相当于银元一元，但实际上，就算是政府机关在支出纸币的时候，也得补上差价。现在市面上正常的兑换，大概是一块五的纸币，换一块钱大洋，有些偏远地区，这个差价还要更大。
六十万大洋，差不多相当于一百万元纸币的样子。
足够一个中央军的精锐士兵，扛枪吃饷干上四千多年，要是换成范哈儿的袍哥兵，时间上还要翻上一番。
看起来是很多了，但对于军队这个无底洞来说，这一百万元，也许顷刻间就花出去了。对于每年总军费都高达几千万的整个四川来说，这一百多万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范哈儿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整个四川有几十个师，那些军长师长们抽过头，真正落到军事训练上的，每个师每年也绝不可能过一百万银元。
自己现在要把这笔钱真都花在第四师上，也绝对能让第四师的实力翻上一番。
但这并不是范哈的选择，去上海借鸡生蛋，仍旧是他最想做的。
第十九节 两位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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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钱的事情，又解决了那些姨太太的麻烦，范哈儿大感轻松。
当天晚上，好好和几位姨太太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范哈也终于和赵蕴华、何蜀熙两人，说了几句话。
只是双方的隔阂很明显，谈话内容，很有点不冷不热。
至于原因，还要推到那王世均的学校身上。
赵蕴华和何蜀熙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原来的范鹏举，特意从上海请了几位老师，来教两人外语和文学，兼礼仪和数学等等。只是自从那天生小菊的事情后，范哈儿就当即下令把那几位老师都给赶走了，怕再出意外。
赵蕴华和何蜀熙两人，对于范哈儿原来的这个决定当然很是耿耿于怀。
看着自己那两个名义上的姨太太，端坐在自己对面，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气质高贵，却又距离遥远。范哈心中很是难受，连续陪了好几次罪，向她们承诺：
“待到了上海，肯定请更好的老师，抑或是送你们进复旦读大学。”
希望能通过这个办法，至少让两位姨太太不再冷冰冰的。
对于再请老师一说，两位姨太太并不在乎。
她们之前生气，主要是因为范哈儿的举措，给她们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才赌气不跟他说话。其实以两人的聪明程度，一段时间下来，到已经把几个老师能教的，大都分都学会了，接下来，确实必须进入大学这样的专业学府，才能真正学到更高层次的东西。
所以一听范哈儿最后的提议，两人这才真忍不住了。
“你说的当真？真愿意送我们去读大学？”
“袍哥人家，绝不决不拉稀摆带！”范哈一脸的认真。
“啵，啵”两声。
范哈的左右侧脸，分别被两位娇媚的姨太太亲了一下。
这感觉，真是分外的微妙。
范哈眼神直，久久的沉浸在这被“偷袭”的余韵中。
这么两个气质高贵的女人，竟然当着其他的面，主动亲了自己。
“嗯哼！”一声重重的干咳声响起，“小心，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呼哧”一声，范哈还真的吸起一口唾液，“咕咚”一声尴尬的咽了下去，还手忙脚乱的随便拿了快手巾往下巴上抹。
一摸才现，虽然嘴里有点控制不住，但口水根本没流出来。
“咯咯……”
张芬和几个姨太太一起放声大笑，都被范哈的傻样逗乐了。
尤其是赵蕴华和何蜀熙，两个一直很端庄的美女，竟然笑着搂抱在一起，让出了洋相的范哈，一点也生气不起来，范哈差点又忍不住露出了憨笑。
赶紧板起脸，闷声说了一句：
“笑啥，再笑都不用去上海了。”
厅中立刻一静。
“老爷，你可要说话算话。”六姨太赵蕴华面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旁边何蜀熙，却是瞅着范哈，肯定的鼓励：
“放心，老爷一向说话算话，作出的决定，肯定不会收回。”
两人表情柔弱的这么一拉一推，立刻让范哈脱口而出。
“那当然。”
“耶斯……”两个姨太太很洋气对了一下掌。
看两人兴奋的样子，范哈儿暗暗摇头，心中还闪过几分担心。
她们两人，该不会也学小菊，在大学读书期间，偷偷和老师相好吧？
不过随即肯定的摇头。
对于这两位姨太太，他以前就了解颇深。她们从小就在西式学堂读书，见识和阅历，绝对不是小菊这种从小在府中长大的小丫头能相比的，对于所谓的青年才俊，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不然也会最终选择嫁给范哈儿做姨太太了。当初范哈娶她们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想护花的“青年才俊”出来，可惜，范哈儿机枪一架，几十个大头兵一冲，那些“青年才俊”们就怂了。
而赵蕴华和何蜀熙，也许是从小受到教育的关系，传统观念在内心却是极为根深蒂固，自从无奈嫁给了范哈儿后，就非常认命的乖乖当了范哈儿的姨太太，早有各种机会摆在面前，却没有选择做小菊那样的事情，真正对范哈儿没有丝毫二心。
真正把她们送到大学去，范哈对她们远比对小菊有信心。
接下来的展，到是让范哈稍微有点无语。
虽然马上和赵蕴华、何蜀熙两人的关系和睦了，但兴奋的两个姨太太，却是只顾着彼此说话，又完全把他忘在了一边。
到是另外三个姨太太听了，觉得范哈厚此薄彼，强烈要求对她们也要进行补偿，把范哈缠得受不了，早早躲到张芬的房里去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范哈刚在张芬的伺候下起床，外面就有人来通报，王家接小菊的人马来了，喜事算是真正上门了。
范哈儿嫁干女，虽然不是那么正规，却也是还要请人喝几杯酒的。
还没到中午，整整五桌酒席就已经坐满，又临时加了三张桌子，才把所有的客人安排下。
除了本来就请的陈兰亭等人，还有手下几个师的团长级人物，竟然连刘湘，也在中午时带着秘书长刘航琛赶了过来，两人张口就要讨杯酒喝。
范哈当然不会不同意，将他们请入主桌，和自己同席。
席间大家对于范哈的为人，全都是一片吹捧。
大家多是袍哥兄弟，性格豪爽，最重义字。
范哈嫁小菊的这个决定，虽然对他自己不利，但在身边的袍哥兄弟看来，却是绝对的大义。那王世均租范哈的房产办西式学堂，本来就算是范哈的手下。
而范哈为了自己看重的手下，竟然连姨太太都舍得，天下还有比这更讲义气的么人！
尤其是范哈讲三千现大洋，作为嫁妆摆在大厅前面的时候。
“范师长讲情义！”
“范大爷够豪爽！”
这样的称赞，更是一直不绝于耳。
那王世均的老娘，竟然花钱请了媒人，又备了一份薄礼，真的前来范府娶亲，也很受人称道，觉得她“识时务，懂进退。”。
范哈儿其实对小菊没有实质感情，对于她的出嫁也不在乎，但说到做到，面子还是要的，真这样的摆了几桌酒席，风风光光将小菊嫁了出去。
那王世均也是个真重感情的人物，娶了小菊过门，没有丝毫介意她之前和范哈儿的事情，真心诚意将她当妻子、爱人来看待。
就连范哈儿这个便宜岳父，也是真个当成了自己的亲岳父。
范哈儿看了心中大悦，想想自己在万县那边，正好极缺这种文化人，就和王世均商量，让他暂时辞了校长的职务，先到自己的军中帮衬几月。
那王世均本来心中更想教书，但他的新娶夫人小菊，却是个玲珑心的人，觉得既然嫁给了王世均，就要好好督促丈夫上进，所以劝他去范哈儿手下效力，将来封侯拜将不指望，早点出人头地，闯出一番事业来，却是会容易很多。
那王世均对于自己夫人的话，很是言听计从的，稍微一考虑，就应了下来，很顺利的同意在范哈儿军中，暂时作那书记官的职务。
范哈儿本来不熟悉的繁体书写，直接交由他负责，就连一些往来电报和部队后勤事情，也可以让他在旁边整理整理。
范哈儿后来就现，自己这个便宜女婿，还真是个人才，处理文书工作绰绰有余，有时候提些看法，可能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师长，还要有前瞻性几分，足够当个谋士幕僚了。
也不知道历史上，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没有一点名声，真是让人遗憾。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略过不提。
那位中途赶来的四川善后督办刘湘，在吃完酒席后，并没有马上散去，而是进了范庄的小客厅，在谋士的陪同下，拉着范哈，进行了一番密谈谈。
第二十节 购买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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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四川善后督办刘湘大人，已经对委派谁去上海给自己购买大炮，做出了正式决定。
价值整整两百万大洋的金条摆在范哈儿面前，让明明已经在家中看过价值一百万块银元的范哈儿，还是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钱这东西，果然是换成金灿灿的样子，才最好看，最壮观啊。
范哈儿看着那堆金子，口水都差点忍不住要留下来了。
心中不由恶意的揣测刘湘：明明有这么多钱，扣飞机的时候还舍不得拿来说出血，非要让自己去买什么大炮，真是够小气……
等等，刚才刘湘好像是叫自己去上海。
自己被这堆黄金深深震撼了，以至于刚才根本没心思答复。
现在回过神来，范哈立刻转动脑筋仔细考虑。
可惜，他的脑瓜聪明程度，实在不是那么优秀，想半天也没想到这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感觉反正自己要去上海，帮刘湘买一下大炮也没关系，这也是督办对自己的信任不是。
他并没有想到的拒绝的理由，也就干脆的点了点头。
黄金就在眼前，但想想刘湘交代的事情，范哈儿还是心中有点没底，绝对事先还是先和刘湘说清楚的好。
“军座，这上海的军火，可不是那么好买的。”范哈儿侧过头，眼珠滴溜溜乱转，心中开始盘算开了。
自己正想请假去上海，这刘湘竟然就主动找上门来，让自己去上海出公差，还是购买军火这样油水丰厚的美差。到时候是不是要按规矩捞取好处，得等买军火时再说。万一要是事情办砸了，自己捞不到好处，反而有可能被刘湘责怪的。
“这我不管，我只是给你钱，到时候你把大炮给我就行。范哈儿，我知道你在上海很有一些人脉，买大炮别人不行，你肯定行。至于使用什么手段，你经手赚多少，我完全不插手，只要把这些金子拿走，把大炮运来就行！”刘湘一摆手。
这么大方的放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湘经营川东鄂西，自然有他自己购买军火的门路，只是这大炮可不是普通的鸟枪小炮，在中国，除了上海的那些大军火商，就只有南京国民政府那边的几个兵工厂，也许才能搞到。平常一些马枪手枪，为了交好一下刘湘，兵工厂偶尔也会拨一点过来。至于大炮，国民政府的兵工厂那边，连满足中央军需求都还不够，更不要说再给刘湘这个半独立的军阀了。
显然，刘湘根本没办法从国民政府那儿买到军火，而他也没有上海大军火商的门路。现在恰好手下大将范哈儿，和上海滩军火鸦片大亨杜月笙相交莫逆，杜月笙也是沪上有名军火商，本人可能也不会直接出售大炮，但通过他，却可以和那些国际大军火商直接做买卖，购买到真正的大炮。
几个月前范哈儿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就由杜月笙赠送，带回来了整整一营标准英**火。
那些崭新、先进的进口武器，可是把全川上下，所有的部队都眼红的要死。
如果不是数量少了点，可能刘湘这个军座，也会忍不住下手抢夺范哈的这批新式武器。
现在刘湘急需的是大炮，现了范哈儿这条唯一的门路，怎么可能放过。
范哈儿看看刘湘，现他好像比自己还要有信心。
心中不由一阵激动，自己还誓要挽救这个苦难的国家，怎么才刚遇到那么点事情，就想退缩了。
“那好，军座，这事我答应下来了。只是我要先说明，购买大炮的事情，我以前可没有经手过，所以恐怕需要多花费一点时间熟悉，到底成与不成，你可不能怪我。”
这也仅仅是提前打预防针。
实际上，在范哈儿看到这多钱的时候，他心中已经舍不得放弃了，不敢马上应下来，主要还是心虚。现在刘湘这么一鼓励，范哈自己的冲劲一上来，不管是买什么东西，哪怕是生化武器，他也会先应承下来的。
“好，你尽力就行，事情办成了，我重重有赏！”刘湘站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刘航琛，当然也很领会的一起站起来，知道现在是时候走了。
在之前，这位秘书长并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看刘湘听范哈儿刚才的话，对于他提到的时间一说，根本没有丝毫在，知道是自己插嘴的时候，立刻帮刘湘给范哈儿加了一个限制。
“范师长，现在是三月份，我估计，上海战事肯定在半年结束，而我们四川的战事，也不会在这半年内爆，而且一旦开战，也不可能在半年内结束。所以你只要在半年把大炮买来，就不算耽误了事情。”
“好，半年内，尽量争取买到大炮。”范哈笑着应了下来。
本来以为立即去上海，连同运输军火的时间算上，也得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赶回来，现在一听半年，这时间比自己想要的，还要宽裕上好几倍，哪里还可能会拒绝。
整整半年时间的话，那自己就不会这么简单的，直接拿着价值两万银元的黄金，去给刘湘购买大炮了。
反正时间还来得及，何不让自己先用用呢。
本来就正愁原来的八十万银元不够用，现在多了这两百万银元，就算仅仅是临时周转一下，也足够产生极大的利润。
有了这两百万，自己去上海抄底房地产的事情，肯定更有把握，更有大赚头。可足足是自己资本的两倍有余啊，这可以多赚多少钱啊。
对于大炮的事情，范哈竭尽全力翻看记忆，脑海里并没有这方面军火商的资料。
看来，自己还是得等到了上海，才能继续想解决的办法。
就在刚才展记忆的时候，他刚刚记忆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和上海滩三大亨之一，如今实际影响力第一的杜月笙之间，关系极为莫逆。一个青帮，一个袍哥，本来出身就差不多，最讲义气，两人在上海一见面，就成为了相交莫逆的好朋友。
杜月笙赠送给范哈的是一营军火，而范哈准备回赠给杜月笙的，则是两百担鸦片。
想起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鸦片，范哈就感觉又是一个大烦恼。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难道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和杜月笙一起贩毒么？
赶紧将注意力转开，想想以自己和杜月笙的关系，大不了多花点钱，通过他联系买办军火商，买到大炮问题应该不大，仅仅是时间和质量关系罢了，想来可以给刘湘交差。
范哈儿这边忙着处理黄金，还要安置刘湘派出随行一排精锐卫士，并没有空去处理其他。
那离开的刘湘，刚一到自家的刘公馆，就现大厅中已经等了一人。
正是一副道士打扮的刘从云。
本来下级见到上级，平民见到长官，肯定要客气一点。
但这个刘从云在刘湘面前，却是完全颠倒了常规，自由出入刘公馆，见到刘湘，也不主动敬礼问号。
但就是他那样的态度，刘湘见了后，亲热程度反而比对自己高级幕僚刘航琛还要好，恭敬地请道士继续坐着，让下人换新茶，才笑着询问：
“刘仙长怎么来了，本座正有事准备过去向你请教呢！”
“呵呵，军长，你就这么放心那个范哈儿，敢把整整两百万银元的黄金都给他独自操作，不怕他私吞了？”
刘从云说话时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字里行间，却是一股自信，甚至隐约有点咄咄逼人。
“哈哈哈，刘仙长放心，这范哈儿也许会背叛我，但绝对不会拿了我的钱跑。一则是他出身袍哥，为人最要讲究信义，再则我也派了卫士跟随，他只有用那批黄金做买东西的权力，却绝对没有自己私自拿走的本领。”刘湘大笑着摇头。
这就是他想了一夜作出的安排，购买方法上不给范哈儿限制，但这金子，却还是要由自己的亲信看守的。
“恩，这到不错。”刘从云轻轻点头。
“只是……刘道长，我对那范哈儿是信任，对于这买大炮的事能不能成，却是并没把握，不知道……能不能请你神算一下？”
刘从云既然是“神仙”除了会“练”，当然还要会能掐会算了。
“成与不成，都在一念之间。”刘从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这事自己不会说。
不过他后面的一句话，却是暴露了他来见刘湘的真正目的。
“不过，军座，如果大炮运来了，却是最好全给们的模范师。神兵神将要是加上大炮，那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天下无敌啊！”
刘湘听到这个要求，却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别的事情到还好说，但大炮从来都是由普通士兵使用的，可还没听说神兵神将要用这武器的。
“军座还在刘某人的本领么？”刘从云一脸的不悦。
刘湘对于刘从云这么居高临下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见怪，笑着否认：
“早见识过仙长的神通，哪里会有什么怀疑。”
仙长么，本来就是高人，自然有他高人一等的脾气。
第二十一节 分配
范哈的大炮还没买来，实际使用权，就已经被刘从云从刘湘那儿夺走了。
好在现在的范哈儿也老实，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本来就不会开炮，而炮兵的训练和组建，绝对不是三两天就能成的，没想过要在这批火炮里分一杯羹，只要求利用一下那笔黄金就很满足了，不然知道真相，还真不得把他给气死。
他最后想了想，还是要将帮刘湘购买大炮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铁杆盟友陈兰亭和王缵绪，与他们商量商量。
自己可以不要火炮，他们两人，却是可以争取一下。
那两人不像范哈儿的野心那么小。
知道这事情后，对于范哈帮刘湘买大炮，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愿意尽自己所能，给范哈提供帮助。两人随后又各自掏出十万银元的私房钱，作为范哈上海之行的投资，希望到时候也能给他们带上一批军火。
范哈也是虱子多了不愁，事情虽然麻烦，但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而王缵绪和陈兰亭在与范哈儿说好后，却是急匆匆赶到了刘公馆，求见善后督办刘湘大人。
当时正好是刘湘和刘从云商量结束，瓜分了火炮后。听到自己手下这两位师长一起求见，刘湘就猜到了原因。
肯定是范哈儿把购买大炮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位师长坐不住，想来分杯羹了。
就连他们到自己这儿后，会对自己提什么要求，他都猜的十之**。
果然，王缵绪和陈兰亭一见到刘湘，就说起购买大炮的话题，提出要分几门火炮，给他们的师部作火力增援。
旁听的刘从云，立刻眉头一皱，在刘湘表态之前，就跳出来拒绝：
“两位，军座已经答应将大炮全给模范师，你们这次还是不要想了。”
陈王两人一愣，齐齐看向刘湘。
刘湘肯定点头：
“不错，我已经答应刘神仙，让模范师先装备这批火炮。反正要是大炮购买成功了，有范哈儿的门路，今后我们也不必担心没货。缵绪、兰亭，你们放心，等下一批火炮到了，一定先装配你们两个师。”
虽然是在拒绝，但刘湘还是尽量在安慰两位手下大将。
刘湘手下有十个师的兵力，除了二十一军的三个师是一直跟随他的嫡系精锐外，有两个是新编师，战力不强，至于刘从云的模范师，就算刘湘迷信，也不会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嫡系精锐。另外的四个杂牌师，就是由范哈儿、陈兰亭这样的投靠师长掌握。他们其实只是依靠刘湘的小军阀，彼此的效忠，主要靠利益联系，刘湘也不敢对他们太过分。
听到火炮真被刘湘分配给模范师了，王缵绪和陈兰亭都是面色一变。
他们可不相信刘从云这个道士，更不相信他用“神兵神将”组成的模范师。不就是一个靠吹嘘吹出来的神棍么，也就是刘湘才会信他，靠着欺骗成为了模范师的师长，整个二十一军有几个人不知道这刘从云的真正底细啊，那些“神兵神将”，全都是些没用的花架子，真上战场绝对是送死的主。
以前这个神棍靠测字算命取得刘湘的赏识，骗点金钱财帛也就罢了，大家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但从他自刘湘那儿，强行要来了新编模范师的指挥权，插足军队事务后，整个二十一军的将领，包括陈兰亭他们这些依靠刘湘的小军阀，都对刘从云深恶痛绝。
和其他军人竞争，大家心理没什么不舒服，现在却要和这么个骗子小人一起共事，这绝对不是一个正规军人所能忍受的。
好在陈王两人，都不是那种正规的军人，反而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明知道这个刘从云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却并不会当着刘湘的面说出来。
背着刘湘时，狠狠的朝刘从云瞪了一眼。
转头面上就对刘湘笑呵呵的说道：
“甫公，模范师都是神兵神将，本就战力非凡，哪里还需要火炮帮助。我们已经和范哈儿说好了，让他的火炮一到万县，就直接送一批到我们师部去。我们也不多要，每个师十门75炮就行。实在是部队缺乏重火力，没有火炮和敌人对轰啊。军座，两百万银元，差不多可以购买百门75山炮，还剩下的大部分，甫公想给模范师，还是给另外几个师都行，我们绝对不敢要求的。”
“不行！”刘从云气得腾一下站了起来。“哼，火炮还没到呢，你们就和范哈儿商量好怎么分配了。”
这个时候的刘神仙，面上可是没有一丝的仙风道骨。
“呵呵，刘神仙且莫生气，我不会让范哈儿擅自分配的。”刘湘笑着摆手。
“军座，听说那范哈儿可是把自己的房子卖了，连小妾都送人了，现在要是和人商量好了逃跑，那可是最合适的时机。军座，你那两百万银元，最后可不要变成给人提供跑路的钱财吧。”
这是刘从云听了陈兰亭两人的话后，判断出购买大炮的事情，肯定是范哈儿泄露出去的，才恶意的在刘湘面前，说了范哈儿的一通坏话。想要刘湘最好换个人去购买火炮，免得火炮一回来，真让他们三人给分了。
“呃……”刘湘和陈兰亭几人听到刘从云的挑拨，面上的笑容都有点僵硬。
其实在听说范哈儿质押了房产后，刘湘也确实有几分不放心，但想想，范哈儿只要在自己手下当师长，这两百万不过是几年功夫就能赚回来的，根本不需要背叛自己逃跑。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只要有了枪，有了兵，就可以有钱有女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何况他也知道，范哈儿质押房子，还在自己提出让他买军火之前，所以当然不认为他是在拿到自己的钱后，想准备携款潜逃。
只是刘神仙又向来是算无遗策，这么说，会不会是潜藏着别的什么意思。
刘湘面上神情变幻，自作聪明的想了又想，还是没猜出刘从云这番话后面“潜藏”的意思。
既然想不通，最后干脆很肯定的回答刘从云：
“刘仙长放心，我相信范哈儿，肯定不会丢下自己的部队逃跑的。”
刘从云听自己的话没有动摇刘湘，他仍旧对范哈儿信心有加，立刻很识进退的不再中伤，反而面现笑容，大声了赞了一句：
“好。”
随即行了一个道家的稽礼，诚恳的说道：
“军座果然是天命干大事的人，这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的本事，又岂是那刘文辉和其他小军阀们所能比拟的。等到这次大炮一到，加上我训练的神兵神将，那还不是如虎添翼。到时候贫道愿亲率模范师，和军座的二十一军一起出击刘文辉，把刘文辉那个蠢笨武夫打个落花流水！”
这道士，还真想亲临一线，和刘湘一起去打仗。
刘湘在听了刘从云的这番说法，终于完全被他鼓动，也点头笑道：
“好，到时候就看仙长神威，助我完成大事了！”
两人一唱一和，却是把前来讨要火炮的王缵绪和陈兰亭，完全撇在一边。
即便刘湘不明说，陈王两人，也看得很清楚，想要这位完全被刘从云左右的督办改变主意，是绝对不可能了。
其实刘湘并不是糊涂的人，只是他对道学的迷信，却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以至于在出了刘从云这个借道学显示自己“神通”的刘从云以后，完全入毂，不能自拔。遇到其他事情明明很清楚，偏偏在“神仙”上，却是完全看不清。
当刘从云不屑的看了陈兰亭和王缵绪一眼后，两人只能愤愤的离开。
“王大哥，要不，我们直接让老范把那批火炮，也全给扣下来，我们三个分了，不给那刘从云杂毛一根毫毛？”陈兰亭建议。
“不可。”王缵绪立刻摆手。
“上次我建议完全投靠刘湘，看来确实是看走眼了。有刘从云那个小人在，我们就算投靠了，也不可能得到刘湘的真正信任。至于现在……哼哼，我们应该再看看，决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引来刘湘的提前下手。二刘之间的战事马上就要爆，我们只要留着有用之身，等到最关键的时候，现实我们的存在和实力，待价而沽。”
王缵绪和陈兰亭，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今天在刘湘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竟然立刻在言谈见，说起了造反的事情。
已经在收拾行装，马上就离开重庆的范哈儿还不知道，因为自己多嘴与两个好兄弟一说，到让他们对刘湘产生了反意。
这事情，对于现在急需安定来展的范哈儿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第二十二节 我的第四师
山城特产的竹竿轿，将范家一行人，抬到了重庆的码头。
范哈儿和自己的姨太太一起落轿，早有准备的警卫、马牟等人，就立刻护送着他们，经过特殊渠道，登上了港口停泊的民生公司客船。
这民生公司，可是当今长江上，最有名的船运公司。
在民生轮出现之前几年，航行在上海和重庆之间的长途客轮，受英日等国特权影响，都快被外国船只完全霸占了。一直等到卢作孚以一艘两百吨小轮船创立这民生公司，在刘湘的支持下，管理四川和鄂西境内的长江航务，才慢慢改变这种局面。到民生公司建造了著名的客船民生轮时，已经正式击败了多家外国客船公司，成为长江客轮运输业的老大。
范哈儿没有时间感慨刘湘在这事上的丰功伟绩，搬家去万县，还要准备去上海，事情够忙的，很是一番劳累，他还是着紧自己的事情。
从重庆到万县，还不到小半天航程，范哈儿还没来及好好看长江两岸的风光，船只就很快到了目的地。
在船长的邀请下，范哈带着自己富人和几个姨太太来到舱外，准备享受提前下船的礼遇。
这个时候的特权，还好很好用的。
才一到舱外，就看到远处码头上，已经乱哄哄的站着一群军官和士兵，好像在做什么事情的样子。
范哈稍微一分辨，就认出他们正是自己手下第四师的官兵。
至于做什么事情，也马上猜到，肯定是来迎接自己的。
范哈儿一看那打头几人的面孔，再翻翻记忆熟悉的人物，马上回忆起了他们的名字。
最中间英气青年男子，正是自己的副官沈聪，另外两个一脸彪悍，很有绿林豪杰气息的，则是第四师的两个团长林思存和陈志仁。
“真是一帮匪兵，乱糟糟的，比平民还不如！不过身体素质都不错，比普通人强多了，好好训练一下，绝对能成一支强军。”
范哈儿这个结论下得很确切，等到他下船以后，就立刻现，自己的这些士兵，根本毫无军人气质可言。
至于身体素质，在他们看到范哈儿后，互相推搡这争相向前，就能看出来却是不错。
这帮子袍哥兵，一看到范哈儿，就立刻大嚷。
“大爷，欢迎你回来，我们来接你来了。”
“我们来拎东西！”
一群军人蜂拥而上，将范哈儿一家团团围住，争相示好。
“大爷，这次你带来的几个女人可真漂亮啊！”
“嘘……”一声，有人还对着范家的几位太太吹起了口哨。
前文早就说过，范哈儿的第四师，主要是以他的袍哥兄弟为骨干，组建起来的。
袍哥会是清末民国时期，四川(包括现在的重)盛行的一种民间帮会组织，在其他地区被称为哥老会。袍哥会源于晚清，盛行于民国时期，与青帮、洪门为当时的三大民间帮会组织，按照现在看法，就是当时中国三大黑社会组织之一，成员被称为袍哥。
袍哥信奉“兄弟道”，以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八德（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为信条。联络的聚点，最初叫“山头”、“香堂”，随着参加的会众日益增多，才由山头、香堂改为“码头”（又叫“公口”、“社”），码头要分五个堂口：“仁、义、礼、智、信”（又称威、德、福、智、宣）”。
五个堂口是五类性质的人参加：仁字是旧社会有面子、有地位的人物，义字旗是有钱的绅士商家，礼字旗是小手工业劳动无产者。至于智、信两堂的人，都是旧社会中“最低级”的体力劳动者。抢劫财货的土匪流氓，也被为浑水袍哥，范哈儿和他的手下，以前就是浑水袍哥，几年前比国民政府招安了，才摇身一变，成了军人。其实骨子里的匪性，并没有真正改变。
袍哥各堂口脑人物称为“大爷”（又叫“舵把子”，如行船掌舵之人），范哈儿作为浑水袍哥的领，本来就是掌堂大爷。所以那些明明都当了兵，还当自己是土匪的人，仍旧称呼范哈儿为大爷。
“滚一边去。”范哈儿用力的一挥手，吓得大多人都退了开去。
那些人中，有的跟范哈儿根本不讲究上下级关系，直接大爷长大爷短的，完全一副兄弟式称呼，有的却又言行之低声下气，神情之阿谀奉承，简直比范哈儿见过的妓女，都还要低贱三分。
“格老子，谁让你们来这么多人的！当来菜市场买东西么，像个什么样子？”范哈儿挥着大手，像赶苍蝇一样将靠近的人赶开。“老子不是只让沈副官来就行了么，其他人都快滚，快滚，滚一边去！”
范哈儿这番暴躁的动作，并没有引来手下军官的任何不满，全都笑嘻嘻的退到一边，给他让出一条通行的道路来。至于随船而来的行李，早就被他们叫了普通的袍哥兵，装到第四师唯一的一辆英国卡车上去了。
“师座，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太太，欢迎光临第四师！”还是范哈儿的副官沈聪比较有军人样，对着范哈一敬礼，就指了指旁边的几顶竹竿轿。
甚至在向范哈儿行礼后，还不忘给范家的几个太太问好。面对几位艳丽的范太太，面色非常自然，没有丝毫色样，比旁边的袍哥兵，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恩。”范哈沉闷的应了一声。
心中还在骂那些袍哥兵，看来自己得好好操练一番，才能将这帮匪兵的习性教育过来。
万县除了县长有一辆福特小轿车外，就只有第四师的那一辆卡车是可以真正的车子。不是装配不起汽车，而是汽车自身不好伺候，而万县的粗糙的马路，也是这些汽车的致命杀手。原来第四师有五辆卡车，不过半年，另外四辆就都坏了，因为暂时没人会修，为了节省来之不易的汽油，范哈儿干脆将它们弃置不用了。
作为硕果仅存的最后一辆卡车，平常范哈儿都宝贝的不得了。那些军官也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师座归来，才把给开了出来。
这次也幸好有那辆卡车，不然范哈儿随船带来的那些黄金和银元，就绝对没法轻易转移。
看看手下难得办了一件好事，范哈儿才放过他们，赞扬了沈副官几句，一行人就浩浩荡荡杀向第四师驻地。
范哈儿身为师长，当然不可能住在简陋的营房中，他在驻地附近租了个小宅院，平常只有巡视部队时，才会去军营看看。
这次仍旧在小宅院住下，不过因为随身携带的金银太多，他有点不放心，在安置好黄金后，又让师直属的警卫营士兵驻，扎在了自己房子旁边。名义上是保护自己和太太们的安全，实际上主要是为了保护黄金。
等到家里的事情安置妥当，范哈儿第一件事情就是集合全师军官，检查军营。
第四师的人员还没满完成整编，原定的四个团，现在只构建了三个，每个团都还只有七成官兵，唯一满编的，就是师直属警卫营。
这也是范哈儿手上，最精锐的部队，清一色的英国制式装备，最忠心的铁杆袍哥兄弟，绝对是范哈儿最重要的压箱底身家。营长范少求，是范哈儿结拜的干弟弟，忠心程度毫无疑问。
范哈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其实也就是这警卫营。
虽然他们看起来同样不像正规部队，纪律败坏，匪气十足，不打不骂根本指挥不动他们。但那些人狠厉的眼神，结实的肌肉，让范哈儿知道，这些士兵杀过的人，经历过的战事，绝对不是自己的前世所能比拟的。
是些真正见过血，并且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老兵。
就算他们的纪律再怎么败坏，他们的战斗力，也比没见过血的新兵要强好几倍。
另外三个团的负责人，分别是41团团长林存厚，42团团长陈志仁，43团则是范哈儿本人兼任着团长，由副官沈聪负责组建事务。其他几个团，别说是副团长，就是下面的营长中，也多有空缺的。
另外按照国民政府军政部要求，师部还设立了参谋处，宪兵处等等机构，不过大部分都空缺，如今唯一在职的参谋，就是范哈儿新认的便宜女婿王世均。
可以这样说，现在的第四师，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
第二十三节 检阅部队
受范哈儿的袍哥出身影响，第四师的这些兵，大多混过绿林，后来招安成了正规军，虽然难免带着一股匪气，但作战绝对勇猛彪悍，战斗力在川军中一直非常有名。
可惜原来的全师人马，大部分已经在和杨森作战中战死了。新组建部队时，那些正规院校毕业的军官生，当然不愿意到这么一个土匪师长手下来当兵，就是普通的壮丁，也畏惧和“绿林好汉”们一起扛枪，纷纷不敢入伍。
原来的范鹏举，对于这样的情况并不放在心上。
大不了继续全都招袍哥兄弟，那样使唤起来，还听话不少。
可惜，就算是其他堂口的袍哥，也大多不愿意和浑水袍哥们一起当兵。而整个四川境内，总共才多少浑水袍哥啊，所以范哈足足招了一年的兵，才凑了六成士兵。
相对于士兵找到了六成，军官的缺乏却是更为严重。那些军校生大多不愿来第四师，即便来了，也很难指挥得动那些浑水袍哥，待不了多久，就会跑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新的第四师还没真正架构起来。
一支好的部队，如果没有好的军官领导，就算是士兵再精锐，再厉害，在大战场上，那也是完全没用的。
对于这种情况，范哈儿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抱怨。
他的想法很简单，之前范鹏举老是找不到好的军官，一则是他看对眼的军官本来就少，平常也喜欢偏袒自己的袍哥兄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舍不得花钱。
这世上，肯定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现在的范哈儿，对于钱财却是极为看得开，他已经想好了，普通士兵可以继续用这些作战勇猛的袍哥兄弟，指挥官，则最好是找那些有正规军校学历的士官、校官。
等自己在上海赚了大钱，就直接在上海、南京高薪聘请一批军官来自己的第四师。而且不要那些小军校的，全要名牌毕业生。
前几年军阀混战，大量军官因为战败而退伍，他们现在大多生活在几大城市之中，同样在企图复起。在上海、南京招军官，德国美国的军校生可能有困难，黄埔保定的，那肯定没问题。
心中有了决定，对这方面也就不再深究。询问了沈副官和两个团长几句：
“最近有没有大事生？”
“士兵招募的怎么样？”
得到的回答，也不出预料，基本上和原来的范鹏举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范哈干脆带着集合完毕的高级军官，直接一起去巡视军营。
这万县的第四师驻地，在原来的范鹏骏巧取豪夺之下，占地非常广阔，但整个营地，也正因为广阔，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荒凉。
“这，这就是我们师的练兵场？大操场？我不是叫人整修过么，怎么这么快就荒芜了？你们是怎么带的兵？”
看着远处杂草纵声，野鸡出没的大操场，范哈儿一脸的难以相信。
这就是自己记忆中，特意让人夯实过、并且设立了一些简陋标杆的大校场？难道是自己的几个手下干的？
范哈立刻将眼睛瞪向身边的41团团长林思存，他正是范哈儿离开时，暂时代领全师的第一人。
“呃，师长，你曾经说过，现在全师还没满编，平常让弟兄们都去查税，就不用天天训练了。这操场，荒芜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久了！”
林思存很冤枉，范大师长自从下令建了这个大操场后，就一直没下令要士兵操练，甚至都没再来看过操场。早在半年前，这个场地就因为没有人训练，已经荒芜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哪里是自己代理师长期间的责任啊！
“呃……我有说过那样的话么？”范哈儿脸上一红。
竟然还是原来那个范鹏举惹出的事。
翻翻记忆，好像还真是这样。范鹏举原来觉得手下的袍哥兄弟作战够勇猛了，用条条框框限制他们，可能反而会磨掉他们的血性，竟然干脆让部队不去训练，直接抗起枪，忙着查税抽油水去了。
万县这儿虽然有港口，大船多是临时经停补给，并不是真正作为目的地。真正能被第四师抽油水的，其实就那些渔船和小民船，但就算每艘小船的好处都收上来，全年也不会过十万银元，可能还不如随便查到几艘大货轮的税款多。在现在的范哈看来，范鹏举让士兵不训练，反而去捞那笔小钱，实在算是不务正业了。不过想想他原来的出身，现在查税，就像绿林好汉可以合法抢劫一样，到又有几分符合的样子。
“好了，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开始命令，从今以后，暂停全师抽水行动，部队每天都必须操练，先从踢正步和队列开始，以后再展开射击、掷弹、翻越障碍等科目。别再管那些税，除非有人拿枪朝我们的开火，否则就一直好好给我训练！三个月后，我会回来检查，到时候全师比武大校，哪个营，哪个团排名垫底，我就扣他们团长和营长当月的饷银，都听明白了？”
“什么，三个月后比武竞技？”
“输了还要扣饷银？”
那些团长还好，只是面色一变，几个代理营长的袍哥兄弟，就不管范哈儿的脸色，当场大声议论开了。
“混账东西，军队纪律都到哪儿去了？我再问一边，听明白了么？”范哈儿已经把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枪套上，大声的朝着那些“营长”们大吼。
“听明白了！”众团长和营长好歹也在范哈儿手下当了一段时间的兵，惯会看他脸色，见他这样子，立刻领会的齐声大喊。
除了了队列不整，也没有敬礼，回答的声音到是响彻整个军营。
让范哈儿可以不再说句“大声点”，他面上不由微微一笑。
看到师座收起冷脸，面上重现那熟悉傻呵呵笑容，那些团长和营长们立刻心头一松。
刚才看范哈儿的样子，实在是够吓人。
他们心中也多有抱怨，但知道自己师这位大爷的脾气，平常好说话，但一作出了正式的决定，就一定要好好执行，不然三刀六洞可能不会有，赶出第四师，那是绝对不会少的。所以背地里抱怨，却并不敢正面对范哈儿说什么。
以前的范鹏举范师长，有点不学无术，带出来的兵勇猛是勇猛，综合战力并不强。但他袍哥出身，为人素来讲义气，对自己手下的兵向来是照顾有加，没吃的就给吃的，没钱的就给钱，没老婆的出钱给他们娶老婆，极为爱护，自然也很得手下士兵信任。第四师士兵对他这个师长的忠诚，绝对比其他任何一个师的士兵要强。
可以说，这支部队，绝对是只属于范哈儿一个人的部队。
其他任何人，不管是上司刘湘也好，下面的那些团长营长也好，都不可能取代凡哈尔的地位。
现在那些军官抱怨是在抱怨，却绝对没有起一丝反叛的心思。
巡视完全军，范哈儿现真正值得自己看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因为很多部队必须有的设备，第四师都没有，很多需要有的设备，更是想都不用想。至于那些三三两两，在营房附近随意溜达的袍哥兵，范哈更是越看越气，干脆的回去不看了。
解散了那些营长和团长，范哈在沈副官的陪同下，检查了原来的库房。
这里面可不仅有金条银元，枪支弹药，还有大量的鸦片。
整整两百担的鸦片！
这都是原来的范鹏举，在受了杜月笙的军火大礼后，特意收集来，准备回报给杜月笙的。
杜月笙不仅贩卖军花，同样也贩卖鸦片。甚至有人认为，当时的杜月笙，掌握了全世界过三成的鸦片国际贸易。
东西在范哈一回重庆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惜刘湘定的鸦片特别税，让这在四川只值十几万大洋的鸦片，出川时需要缴整整四十万大洋的特别税。这样的花费，远当初准备的回报，所以范鹏举明明早搜罗齐了，却迟迟不愿意缴税派人送出。
好在这次领了刘湘的御命去买军火，督办公署财政处长刘航琛已经同意，这次鸦片可以不花一分税费的出川了。
第二十四节 人选
范哈儿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么多鸦片，不禁好奇的翻看了一阵。
鸦片，俗称大烟、烟土、阿片或阿芙蓉。在川中地区，人们一般称呼它还是烟土。
烟土从罂粟中提炼出来，刚开始由蒴果乳汁干燥凝结后的黑褐色块，只是生鸦片。生鸦片需进一步加工处理，经过烧煮和酵后，制成条状、板片状或块状；其表面光滑柔软，有油腻感，呈棕色或金黄色，通常包装在薄布。
现在摆在范哈儿面前的，就是一些由薄布包括起来的金黄色上等烟土，稍微靠近一闻，就能嗅到它那浓郁的芳香味，极为诱人。
这整整两百担的上等烟土，要是运到上海零售，起码可以卖到一百万银元。
不过一想到这些烟土到了上海后，可能会被用来毒害自己的同胞，范哈内心对于是不是要贩卖鸦片，其实还是很犹豫的。
再怎么缺钱，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情。
但到了最后，范哈却又还是决定继续送去。只是给杜月笙的时候，他要多添加一个要求，就是这两百担鸦片，只能出口给外国，不能贩卖给国内的鸦片商人。
从原来的范鹏举记忆中，范哈儿知道，杜月笙虽然自己抽大烟，贩卖大烟，但对于国人的感情，对国家的认同，却丝毫不必原来的范鹏举差。如果自己向他提出要求，不许把这两百担鸦片在国内贩卖，以杜月笙的为人，绝对会同意的。
去上海前，军队的事情必须安排好，范哈对于范鹏举选定的代理师长林思存，并不是很满意。
那林思存高高壮壮，样子极为彪悍，是一个很憨厚的浑水袍哥。性格像范哈儿，对范哈儿也特别忠心。能力并不怎么强，跟范哈儿一样一根筋到底，但忠诚却是毫无疑问。他从范哈儿混绿林时，就已经跟随打拼了，等到招安后，一路提升，终于在原来的团长战死后，提升为了团长，甚至还能在范哈儿不在师部的时候，暂时代管全师事务。
由于这段时间，还要进行招兵和训练的工作，范哈并不是很放心将这些事务，交给没什么管理经验的林思存。但想想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才，好像都不是这方面的料，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选定了林思存。
至少，这位团长还比较忠心。
范哈特意单独见了林思存，告知自己要去上海购买军火，军队事务继续由他代管，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都慎重交代一番。
这位林团长果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大哥放心，我会给你看好弟兄们的！”
对于训练和招兵的事情，却是提也没提。
范哈心中遗憾，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干脆再明确说了出来：
“恩，新兵能招多少，就招多少，不要去强拉壮丁，败坏名声。至于训练，也不要求什么成绩，只要让弟兄们每天都操练上几回，也就能让我满意了。”
“是，大哥。”
这些林思存答应的很干脆。
检阅完部队回来之后，范哈儿才回到家里，就现他要面对一群快打起来的姨太太了。
有时候女人多了，烦恼也多，范哈的几位姨太太，全不是省事的主。尤其是其中三个见识一般的，她们刚开始为了去能跟范哈儿一起上海，才舍下了重庆的范公馆。等到了万县的这个简陋小宅子一看，她们就开始折腾。
“老鼠……有老鼠，快来人啊。”
先是这一声叫，让重庆来的几位太太，都是一阵乱窜乱跳。
“天哪，这儿竟然连抽水马桶都没有，还是用木桶，臭死我了，呜呜……我要回去，我要回范公馆。”
最娇气的那个姨太太，已经开始哭泣了。
“真是！看看这都是什么地方，房子都那么破，也不知道有没有小偷。我也想回重庆，我宁愿不去上海了，也不要住在这儿！”
其中三个姨太太达成了共识。
至于大太太张芬和另外两个姨太太赵蕴华、何蜀熙，却是打定主意，要跟随去上海的，所以即便看到这儿简陋的条件，同样眉头皱了好几回，却是并没有声称要回去。
这三人的目光，全都一致看向房中另外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
前文说过，范哈儿正式纳进门的，已经有七房姨太太。除了在重庆的六人，还有一个二姨太太，却是一直在万县陪着他。
能让范哈长时间陪在身边，这位姨太太的受宠程度，当然可以想象。
张芬和赵、何两位姨太太，一看到这位二姨太太，就立刻一直把目标对准了她。
“二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张芬用手巾捂着自己鼻子，直言不讳的对二姨太表达不满。
受到这边提醒，那边还在尖叫或者哭泣的三个姨太太，才想起这里其实是有个女主人的，她们离开这儿，不正好和了那个女人的心么。
立刻纷纷开口：
“对呀，二太太，这好歹也是老爷住的地方，怎么被你整理成这个样子。瞧瞧现在这样子，竟然还出现了老鼠，看来以前让你来陪老爷，大家还真是选错了人。”
“哼！她肯定故意的，是有人把老鼠放到这儿的。”
那三个姨太太说的话，就不像张芬一样委婉了。
其实张芬和几个姨太太心里都在猜测，这老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范哈儿走了之后，才在几位太太面前出现，绝对和这位二姨太太有关系。
不过这位二姨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在听到另外三个姨太太的话后，立刻开始反驳：
“哎呀，大太太，几位姐妹，我跟着老爷来到万县，一直就是这么过下来的，这儿地窄人少，本来就很荒芜，住的条件肯定不如重庆。几位要是不想陪老爷在这儿过日子，可以回重庆去啊……”
当范哈儿回来的时候，正好是那位二姨太这句话收口的时候。
“啊呀，老爷，你可回来了！你来看看，快来评评理，二太太她故意放了老鼠在我们房间，欺负人，你一定要好好惩罚她！”那几个姨太太立刻仗着人多，蜂拥到了范哈儿身边。
估计刚才要不是看到了范哈儿的身影，她们扑过去的对象，可能会变成二姨太那儿了。
对于这样的“家庭内部矛盾”，范哈儿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安慰。
不过旁边的二姨太，对于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早有准备的，就连几位姨太太可能会说的什么话，好像都有预算，在她们和范哈儿说话的时候，经常插几句嘴，把几人撩拨得恨不得撒泼骂人。
在大厅中斗了半天嘴，四个姨太太还没分出胜负，被她们夹在中间的范哈儿，却是受不了了。
“闭嘴！”
范哈一声大喝站了起来。
眼睛看向大太太张芬，下令：
“她们的事还是由大太太管着吧，以后再不许吵架。哼，作为今天的惩罚，她们四个人不用跟去上海了！”
“啊……”包括那个二姨太在内，四个姨太太一起惊呼。
范哈却是根本不管她们，直接一拉静静在旁边摇扇子的赵、何两位姨太太，一起上楼去了。
本来范哈已经在重庆定好了包机，一架飞机十个人，刚好可以把范哈和几位姨太太，连同副官一起带去上海。至于警卫和保镖，则会押运着鸦片和黄金，慢慢坐船去上海。现在被几个姨太太一闹，范哈反而觉得不带她们，还能让自己清静一会儿。
干脆将她们丢下，这样一架飞机可以带的人不需要更多，但黄金却是能同时空运到上海去，更加方便。
四个姨太太看着范哈儿离开的背影，还想喊一声，张芬却是开口了：
“好了，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还不都快回自己房里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可就要出去上海了。”
张芬这个大太太，在几个姨太太心目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她说的话，有时候比范哈儿说的还管用，在范哈已经离开，厅中完全有张芬做主的情况下，几个姨太太根本不敢反抗，全都乖乖按照张芬的命令行事。
在楼上察觉到这种情况的范哈，心中不由暗乐。
看来女人多了，只要驾驭得当，到也不一定是麻烦事吗，只要有人管着就行。
不过他看看身边的赵、何两位姨太太，不由面色尴尬。
这两人气质高贵的太太，才跟着范哈一进屋，就义正严词的拒绝：
“老爷，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们，不要我们玩那些稀奇古怪的花样。”
两人都把扇子已经收起来挡在胸口，仿佛就怕范哈儿化身成禽兽，猛扑上去似的。
第二十五节 误会
范哈一愣。
“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
他虽然经历过几个女人了，但这方面的心理还比较单纯。
“呃……你不是让我们两个人一起伺候你么？”何蜀熙目光暧昧的回问了一句。
范哈就算再傻，在这样的提醒，当然也该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了。
心中顿时大为尴尬，难道我是那么饥渴的人么。
别人都说我长的老实，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这么色了。何况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一拉你们两人进屋，就是要玩“稀奇古怪”的花样，我可只是想让你们帮忙，做做我的临时秘书，帮我记录一些东西而已。
面上涨的通红，心中只能感叹，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就借支笔，自己慢慢写好了。
干脆憨笑的表示：
“我只是写点东西，你们书读的多，身边有好的纸笔么？”
赵蕴华、何蜀熙顿时一愣。
她们也是女人，虽然和范哈儿斗气，很长一段时间没理他。但作为一个有需求的女人，在和范哈的关系和好后，当然不可能继续拒绝范哈。这次只不过拿一下娇，不愿意让范哈的过分要求得逞而已。
没想自己家的男人，这次难得的好说话，被拒绝后，竟然直接否认，还说自己只是借只笔。这……不是说刚才两人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里，两位佳人齐齐红着脸瞪了范哈一眼。
赵蕴华更是果断，随手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支金笔，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就对何蜀熙招呼：
“妹妹我们走。”
两人不管范哈的反应，手拉手扬长走了出去。
范哈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满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自己拉她们进来要看脸色，放她们出去也要看脸色啊？
不过自己时间紧迫，确实有事情要赶紧做，也时间去和两位姨太太说情话，所以还是很干脆的拿起自己姨太太的钢笔，连夜在书桌上，就着另外找来的稿纸，伏案疾书起来。
写的主要是他去上海后，部队需要做的事情，以及训练大纲等等。
其实好歹作为正规军，**各部都有军政部颁的操练科目和相关条例的，第四师只要按照这些科目和条例进行训练，士兵的战斗力就不会太差。
不过范哈不是很相信自己第四师的兵会接受那些科目，而且也不觉得，那些科目等达成自己的目标，所以他必须按照现代的军事训练标准，重新制定一个有针对性的训练大纲。
训练大纲很快初步定了下来。
范哈儿原来在部队待了好几年的，不说二十一世纪的经历，就是单凭原来范鹏举带过几年师的经历，也能归纳总结出一套高效练兵的法子来。现在有了条件，他很快就挑选出了一个最适合第四师的训练计划。
针对第四师这些小土匪，范哈儿规定必须进行纪律性训练，这个由正步队列之类的训练，就能提升很多。不过范哈对自己手下这些丝毫没有纪律观念的弟兄，并不报以多大期望，仅仅凭林思存，肯定不能真正降服他们。不过只要自己回来后，他们能够领会那些口令和术语的意思就行，到时候以自己的威望，绝对可以把这些小土匪们压得死死，让他们乖乖听从口令。
其实今后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团队体能训练和识字。
团队体能训练，这个估计是最能出成绩的。毕竟那些兵的素质摆在那儿，平常又都是一锅吃饭的兄弟，仅仅是培养他们的配合和默契，应该不是问题，范哈儿只是把原来的训练标准，稍微往上提升了那么一点。
估计对第四师的官兵来说，真正最可怕的，还是让他们识字。
让一大群斗字不识的流氓强盗，去学习识字，文绉绉的做下来写东西，想想就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笑话。
不过范哈坚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自己手下的这群悍匪，本来就已经战斗力不弱了，只要再给他们武装上足够的知识，绝对让他们可以挥出越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
这些悍匪出身的士兵，作战勇敢程度根本不用怀疑，即便用老套同，射击精准度仍旧还不错。作为一个普通的扛枪大兵，他们识不识字，差别不大。但凭他们没有一点文化知识的脑袋，如果将来去操作迫击炮、加农炮，这些比较有威力、又比较有要求的武器，则完全不可能。
范哈儿心中早有预算，自己的第四师，将来绝不会是只能打步枪的普通步兵，必须是一支火力完备，架构全面的机械化精锐师。
为了能和日军正面交锋，自己的部队不仅需要勇敢，需要步枪打得好，还需要能开炮，能开车，甚至是能开坦克，能开飞机。所以，必须让他们识字扫盲。
这些东西，其实不是普通士兵都能操作的，但范哈儿相信，士兵中肯定有人才，就算百里挑一，也能培养出几个特别优秀的，到时候绝对能将那些大炮和坦克用好了。
最后一琢磨，范哈儿干脆让王世均先从他以前的学校里，挑了几个正规教师过来，不仅教普通士兵识字，还挑出优秀的，教他们数学和绘图，等将来自己从南京上海找来正规的军校老师，再来进行升级教育，这样也可以减少大量时间。
另外一个也必须安排的事情，就是那十二架刘文辉的飞机。
范哈需要制定一个机场的规划，同时还要等重庆方面派飞行过来，尽快让飞机飞起来，展开训练。
只是这方面范哈懂的不多，只能想当然的写了一些常识，具体的安排，准备等自己去上海请教了专业人员，或者等重庆的飞行员过来，再具体开展行动。
其实有些工作，他现在就算想做，也根本做不起来，雷达这些高科技到根本不用想，水泥钢筋这些基本建材，却也要花好些金钱和时间，才能调到万县，范哈急也没用，估计等他从上海回来，能做好开工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一安排好飞机场的事情，他就想起了刘文辉的反应。
这位四川省主席，在范哈去重庆的时候，才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飞机被范哈儿借助了。他当即就拍了电报，并且派自己的弟弟刘文彩亲自来万县，希望范哈儿能够放行这一批飞机。
这消息，是范哈在来万县的途中得知的，现在刘文彩还在半路上，想要和范哈会面，估计得追到上海去才行。
范哈摇摇头。
上次白拿了刘文辉几十万银元，却不肯投靠他，现在又扣了他的飞机，还不肯放行，自己和刘文辉的仇，可真是结大了。
到是哪个刘文彩，不能亲眼见一面，有点遗憾。
不知道这位被后世咒骂了半个世纪的大地主，是不是真像书上说的那么坏。
范哈对刘文辉是畏惧，对刘文彩，则是一种好奇。
刘文彩，四川省大邑县安仁镇刘家墩子。
史载，1921年，其弟刘文辉当川军旅长，驻扎宜宾，刘文彩先后被委任为四川烟酒公司宜宾分局局长、叙南船捐局长、川南护商处长、川南禁烟查缉总处长、川南捐税总局总办、叙南清乡中将司令等职。刘文彩有了财权和军权，即在川南横征暴敛，仅叙府一地开征的项目就有四十四种之多，什么花捐、厕所捐、锄头捐等等，无奇不有。从乐山到叙府一百余公里就有强收护商税的关卡三十余处。他强迫农民种罂粟，继而收烟苗税、烟土税、经纪税、红灯捐，对不种罂粟的农民，就收懒税，使川南人民饱受其害。
1931，二刘交恶，刘湘派飞机轰炸宜宾，刘文彩仓皇逃命，出逃前，他用勒索军费的命令，仅两天就在宜宾城内收刮二十万银元，连同他过去掠夺的金银财宝，共装了四千五百余个大木箱，用二十只船运回大邑家中。1933年夏，“二刘”战争以刘文辉败退雅安而结束，刘文彩脱离军政界回老家安仁镇，他用盖有关防的空白官契在华阳、新繁、温江、崇庆、大邑、双流、邛崃等七县，采取霸占民田、买“飞田”、吃“心心田”、买“官田”等手段，豪夺田产一万二千余亩，还有银行字号22处、当铺5个、街房684间、碾子1o座、公馆29个，家藏大量金银珠宝。从此，他开始过起了残酷剥削农民的恶霸地主生活。
至于后世对这位“第一号大地主”的种种传说，就是从此开始的。
传说：农民租种他的一亩田，先要交二斗黄谷作押金，由于通货膨胀，押金往往贬值，他便采取夺田另佃或换订新约的办法要佃户重交押金；他还特制量斗，用大斗进、小斗出的办法，在农民交租、购借粮时进行盘剥。刘文彩妻妾成群，还强*奸女青年多人。他家有二十口人，常住安仁镇家的有六个，可是侍候他家的奶妈、丫头、雇工就有六七十个，这些人饱受虐待和折磨，甚至眼瞎身死。刘文彩豢养了一连的武装家丁和一批打手刺客，他心狠手毒、肆意滥杀，就连自己的亲戚、刘文辉夫人的族侄杨炳元，也因醉酒后对他评头论足，而被他派人枪杀于雅安闹市。
不过有很多事情，在近代已经被翻案，认为是强加在刘文彩头上的。他确实是个大地主、大贪官，但对乡里、乡邻好像还很不错，尤其是对修桥、铺路、捐学这些传统善事，都比较热衷，属于一个真正争议极大的人物。
范哈前世还参观过刘文彩的地主大院，现在有机会真正见到这位大地主本人，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现在时机不合适，下回有机会见面，一定要亲自确认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范哈儿不是在押稿，不小心左手无名指切了小口，只能两个手指缩着，八个手指敲键盘，连修改都嫌麻烦，哪里敢押存稿啊。）
第二十六节 抵沪
训练的事情一定下来，范哈儿在交代一番，就带着自己的大太太张芬，赵、何两位姨太太，还有副官沈和两个精锐警卫，随同大量的黄金，在大量没有其他警卫护送的情况下，直接搭乘一家上海至重庆航线的包机，启程飞往了上海。
剩余的大多数警卫，都被要求押送两百担鸦片和其他一些钱财、特色礼物，搭乘从万县开往上海的轮船，尽快在短时间内赶到。
至于另外的几位姨太太，范哈本想勒令她们继续留在万县，但四个姨太太却是苦苦哀求，寻死觅活的一定要跟去上海。加上张芬也不放心让这几个不安分的女人留在家中，没人看守，劝说范哈后，终于答应让她们也搭乘轮船，随后赶到。
能去上海就已经满足的四个姨太太，虽然对不能一同搭乘飞机有所不满，但看了看范哈脸色，却根本不敢说反对，只能选择乖乖的答应，尽快跟那些普通警卫一起，坐船赶到上海去，路上也绝对不会给范哈惹麻烦。
从上海到重庆的客运飞机航班，还是刚刚在1932年年初的时候开通的。
因为一二八事变，中途曾经停运了一阵，直到昨天上海战事正式停息，今天才可以顺利起飞，不然范哈也只能一起搭船去上海。
飞机航班的开通，对于地处内6的重庆来说，意义特别重大。从此以后，从上海到重庆，完全可以做到朝夕至，时间上仅需一个白天。
这对于两地的商贸和通邮通信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只是这个时代的中国商人，大多还没意识到飞机对商业带来的巨大机遇，对此并不重视。只有来自后世，熟知度和时间效率的范哈，认为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估计仅仅是开设航空快递，就可以带来一笔相当丰厚的收益。
他心中，甚至有把那十二架战斗机，和刘湘换购这些客货运机的想法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飞机，还是真正的高档享受，估计就算提出了航空快递服务，真正敢于尝试，并且够资格尝试的客户，可能也不多，范哈只能将详细的打算暂时下压，准备等忙好手头的事情再说。
虽然航空成本极高，机票价格极为昂贵，一般人也不大可能买到机票，甚至那些能搞到票的人，还不一定敢坐现在还危险性较高的飞机。可范哈儿却不在乎，他对现在的时间极为重视，虽然也有陪姨太太们慢慢坐船漫游长江的兴致，但毕竟却是急着去做生意，上海滩现在有自己难得熟知的商机，形势随时会生变化，晚一天就有产生巨大转变的可能，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到，同时也只能选择很没情调的飞机。
这飞机刚一开始滑行，就吓得张芬和赵、何两位姨太太变了脸色，等到正式飞上天空，三人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顿时一窜再也压抑不住的尖叫声，自然的从她们柔美的喉咙里了出来。
那声音的尖锐程度，吓得范哈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抬眼看那飞机师，却现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这样的声音早就习惯了似的。
想想也是，人家是“专业”的飞机师，经常驾驶往来沪渝两地的客运飞机，估计早就听过那些女性乘客的尖叫声，对此已经能够做到熟视无睹，耳闻不见的程度了。
等到几个女人稍微适应了一点，现这飞机除了轰鸣声大一点，碰到气流稍微震一点，还真不会摔下去，就立刻好奇的观察起飞机下面的地面景观来。
可惜，一阵云层飞过，遮挡了大家的视线。
飞机到了云层之上，进入了平稳飞行的阶段。
随着刚开始的一阵折腾后，几个人挤在这么木头加铁皮制成的罐头里，除了窗户外的白云，耳边就只有飞机的轰鸣声，时间坐长了，都难免感觉无聊。
沈副官和两个保镖警卫，都尽忠职守的乖乖坐在一边，范哈不说话，他们当然不敢主动打破沉默。张芬和赵、何两个姨太太，却不是喜欢做闷葫芦的人，就撒娇缠着范哈，让他讲个笑话解解闷。
原来的范哈儿，却是惯能讲几个荤段子，逗几位撒娇脆笑一番的，范哈被三个太太缠着没办法，只能挖空脑子，凑出了一个笑话：
“有个姓黄的军人，也很喜欢军人，所以给自己儿子取名叫“军”。一天，他带儿子在等8路车上学，等了很久不见来，突然！8路车来啦，他立刻兴奋的喊起来“黄军（皇军）快跑！8路来啦！哈哈哈……”
……
三个太太都一脸的莫名奇妙。
现在这个时代，“皇军”到是有了，可八路却还没开始整编呢。
“咯咯……老爷只是故意随便说说，逗我们的呢，恩，你们先别笑，老爷你还是正经给我们说个笑话吧。”张芬看场面冷清，只能强撑这不笑打了下圆场。
范哈一阵尴尬，他本来就不擅长荤段子，就算勉强能记起一个后世的，她们估计也不一定等理解，只能换了个说法：
“嘿嘿，还是太太高明，看出我的意思了。恩，我们大家是文明人，以后那些荤段子什么的，就不要再在大庭广众继续说了。”
范哈涨红了脸，强撑着继续编，出了个比较学术性的：
“一天有个年轻人来到王老板的店里买了一件礼物，这件礼物成本是18元，标价是21元。结果是这个年轻人掏出1oo元要买这件礼物。王老板当时没有零钱，用那1oo元向街坊换了1oo元的零钱，找给年轻人79元。但是街坊後来现那1oo元是假钞，王老板无奈还了街坊1oo元。现在问题是：王老板在这次交易中到底损失了多少钱?”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往复杂里计算，就会出问题。范哈以前被这个问题考过，当时马上就答出来了，到是身边几个比较聪明的朋友，竟然是思考了好久后，才折腾出了正确答案。
这次稍稍有点例外，范哈的这几位太太，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在读书上，更是远原来的范鹏举，也过现在的范哈。
赵蕴华手指动了动，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到是张芬和何蜀熙，两个大胸美女，都是脸色变幻了好几下后，才露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样，知道答案了么？”
范哈看了心中有数，肯定是赵蕴华先算出了答案，张、何两人则不小心进入了套子，花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脸上神情很不轻松。
想到这里，范哈面上就忍不住露出了拿熟悉的憨憨笑容。
“哼，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考我们，真是班门弄斧。这样，我们也来考考你……”
大太太张芬怒了。
随后，让范哈头痛的事情生了，三个太太不再缠着自己说笑话了，反而折腾着给自己出问题，甚至连教学说英语都提上了议事议程，把范哈折腾的苦不堪言。
到了这个时候，范哈到有几分怀念起还在船上的另外四个姨太太了。
她们虽然也缠人，习惯撒泼，但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丑，不敢真正得罪自己。而眼前的三个女人，平常处事是很理性，可也绝对不能得罪她们，否则就要承受被报复的心理准备，而且是完全不留情的报复。
3月5日傍晚，当满载着范哈儿一家的飞机，缓缓在上海市郊的一个小型机场降落的时候，整个上海滩的人，都还不知道，这位范哈儿的到来，会在短时间内，给这个城市带来多大的变化。
上海虽然已经停火，但中日还没正式签署停战协议，飞机也不能直接进入上海市区的老停机场。好在这个时候的飞机着路简单，飞行公司早就一座寺庙附近，平整夯实出了一块停机坪，让范哈的包机能够顺利降落。
范哈儿并不担心入城问题，他在出前，就早早拍了电报到上海，所以当飞机降落的时候，停机坪处并不是空荡荡的。
一溜整整十辆黑色轿车，早已经等候在那儿。打头那部雪佛兰轿车，牌照7777，老上海一望而知，这是杜公馆的车子，走遍黄浦滩，没有人敢碰它一下，拦它一下。车子前，则是一排身穿长袍或者西装，男女混杂，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名流士绅。
等等范哈儿一出飞机，那些名流士绅们，立刻蜂拥着迎了上来。
当先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看到范哈儿，立刻笑着拱了拱手，在飞机的轰鸣声中，大声的喊道：
“范老弟，欢迎再来上海，兄弟恭候多时了！”
第二十七节 买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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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杜老板。”范哈大笑着迎了过去。
范哈儿一眼就认出了当先的那人，正是记忆中早就看过好几次的那个人，他，就是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
“多谢，多谢诸位前来迎接范某！”范哈对着杜月笙和其他迎接人员，远远的抱了抱拳，才对杜月笙恳请道：“杜老板，小弟再次前来上海，又要叨扰你一些时日了！”
“哪里话，大家兄弟，别说一些时日了，就是一直住在我那儿，兄弟也举双手欢迎拿！”杜月笙也是大笑的表态。
早在范哈提前从重庆电报给他的时候，杜月笙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虽然以前结交范哈，难免有点想通过他开四川烟土货源的意思，但杜月笙也是真正讲义气的人，在和范哈儿成为朋友后，就不再是以功利为第一。而杜某人在上海滩，素来是以仗义出名的，现在怎么可能不帮那些小忙。
杜月笙表现得比范哈记忆中还要有气度，对于范哈儿这位袍哥会的舵把子，同样属于黑道的弟兄，很是客气：
“哪里话，范兄弟能来，就是看得起杜某人。听说这次几位姨太太也一起来，怎么，是不是给兄弟介绍一下。”
“这个当然……”
范哈儿笑着拉过自己的几位姨太太，将她们介绍杜月笙和他的太太。考虑到有女眷，杜月笙甚至还把他的两位姨太太，也都给带上了。现在两方的女眷一见面，三言两语，就熟络开了。
随后一行人立刻分搭汽车，前往杜月笙为范哈儿等人准备好的住所，临近华格臬路杜公馆的一处小楼。
以杜月笙在上海的影响力，接范哈儿一行人进市区，当然没有丝毫问题。他现在还担任着沦陷区人道维持会的会长，负责救助那些受战乱影响的人员，就连日本人，为了不得罪他背后的租界董事局，也不得不对他忍让三分。
本来范哈还准备和杜月笙多谈谈，但他准备送给杜大亨的礼物，那整整两百担的上等烟土，还没有运到上海，所以只能暂时放下请求帮忙的打算，准备等后天烟土到了，再去拜访杜月笙，顺便提出购买军火的请求。
当晚送走杜月笙后，范哈儿立刻叫来自己的副官沈聪。
当着另外两个精锐警卫的面，范哈打开一整箱金条。
“给你们几人一个任务，上海金价比重庆要高，先把这箱黄金兑换成银元，再去上海滩的各大证券交易所，把所有能买到的，已经临近崩盘的美国银行和公司股票，都给我买下来。价格高的不要，最多只给崩盘前价格前的一半，数量就不必管了，我给你们一百万银元，你们自己衡量着买，都花光了再回来。”
“购买美国银行和大公司股票！”沈聪满脸不敢相信。
旁边那两个警卫，对购买股票这事情理解不多，却知道范哈把他们也叫上，估计也仅仅是让他们帮沈聪，不是真让他们负责具体事务，所以自觉地没有插嘴询问。
“不错！”范哈答复时也只看沈聪一人，“你们不必多问，明天赶紧去给我买股票就行。能在上海买多少就买多少，如果真还有钱富余，就让代理商拍电报去美国给我买！这是我的命令，不用怀疑！”
范哈儿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呃，是。”沈聪赶紧立正。
上海的开放，一直走在全中国的前列，她有完整股票和证券交易机构，也能代理部分美国股票的买卖。但自从29年华尔街股灾开始后，美国各大商业银行的股票，基本上已经完全奔溃，一文不值。很多中国投资者买的美国商业银行股票，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废纸。而各种大型工厂，更是不用说，完全被拖累，同样频临破产。
如果是平常，人们可能还会期待有奇迹出现，银行会被注资重组，工厂会接到新订单，股票会重新恢复价值。但现在经济危机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年，道琼斯指数下跌过8o％，修正期间长达两年八个月，这么长时间不能正常不能正常交易，在这样的状况，任何人都对手中的股票没有信心了。就算这个时候的停牌机制没完善，没停牌也和停牌已经差不多了，股票根本无法交易卖出，完全和废纸一样。
范哈儿到是看准了一点，这时候股票市场并不完善，停牌机制也还未出现，所以手段巧妙的话，却是还能购买部分可流通股票的。而也只有那些还能流通的股票，才具备购买价值，其他那些休市时不能流通的，到了现在其实也真变成废纸了，购买也没用。他选择银行和大型工业股票，并不是他认准这些股票会大涨，而是他相信，罗斯福新政后，只要还能交易的银行股票，都会慢慢恢复交易，重新可以流通。淘汰掉一部分无能的，扶植一部分组织比较优良的，至少有六七成的银行，可以慢慢恢复。而这六七成银行的股票，到时候就肯定会上涨了。所以现在，只要看到价格低的，就可以去先买进来。
范哈这个决定一下，沈聪和两个警卫，当然是乖乖听令下去办事了。
杜月笙给范家安排的这处小楼，地理位置和各种配套设施都很完备。豪华的沙，柔软的地毯，旁边茶几上，甚至摆了一台万县少见的大收音机。
范哈坐了一天飞机，直感觉腰酸背痛，干脆随意的往那大沙上一躺，就拧开了旁边茶几上的大收音机。
“中央社3月5日华盛顿电，美利坚合众国当地时间4日上午，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宣誓就任第32届总统……”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甜美的声音。
那口软绵绵的国语音，让范哈几乎有身在电影中的感觉。
自己，真的来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美国总统罗斯福竟然才刚刚宣誓就职。
几天之后，轰轰烈烈，挽救整个美国，复苏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罗斯福新政，就要展开了。
可以想像，到时候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
到1939年，罗斯福总统实施的新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新政几乎涉及美国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其中多数措施是针对美国摆脱危机，最大限度减轻危机后果的具体考虑，还有一些则是从资本主义长远展目标出的远景规划，它的直接效果是使美国避免了经济大崩溃，有助于美国走出危机。从1935年开始，美国几乎所有的经济指标都稳步回升，国民生产总值从1933年的742亿美元又增至1939年的2o49亿美元，失业人数从17oo万下降至8oo万,恢复了国民对国家制度的信心，摆脱了法西斯主义对民主制度的威胁，使危机中的美国避免出现激烈的社会动荡，为后来美国参加反法西斯战争创造了有利的环境和条件，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二战以后美国社会经济的展方向。
现在罗斯福才刚刚正式宣誓就任总统，所有的举措都还没开始，等到过几天的他新政措施一出台，大家看到股票恢复的期望，再想买到手，就很困难了。
第二天一大早，副官沈聪就带着两个精锐警卫跑出去兑换黄金和买股票了。他们顺便还要帮范哈打听一下房子，为随后投资房产做准备。
至于范哈，则是托杜月笙派来伺候的下人帮忙，找来大量上海的时新报纸，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去见杜月笙。其实杜月笙也是天生的忙人，不可能长时间招待，偶尔帮帮忙，甚至解决一些大问题，都没什么，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肯定也要嫌烦的。
范哈因为还要等在运送途中的烟土，没有去拜访杜月笙，到是范哈儿的三位姨太太，全被主动来访杜月笙的太太们，拉着一起出去逛街了。
这也是一种很礼貌的表态，对于杜范两人来说，这都表示：我有事不能特别热情招待，就先让我的太太代表联络吧。
对于这样的邀请，范哈很乐意接受。
他知道杜月笙较传统，几位太太都不是那种风流人物，所以张芬和她们在一起，自己完全可以放心，自己也可以少了几个姨太太的纠缠，能安心在家里研究一下资料。
第二十八节 购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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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往来上海的各方官员和黑道兄弟，早已经成了杜月笙的最大爱好，也是他重要的业务。通过这些交往，不仅为杜月笙积累了大量的人脉，同样给他带来庞大的实质利益。
从南京来的军政要员，大员红人，乃至于各地的封疆大吏，方面将军，只要是有资格去见杜月笙的，吃喝嫖赌，多半由他亲自奉陪。光是这一项差使，便忙得他马不停蹄，分身乏术。而等到这些人十成中有一成愿意回报杜月笙的时候，就同样够他乐得合不拢嘴了。
就是实在不太熟悉的某些人，偶或想讨一房小妾，成一处分宅，或则讨人，或则买屋，或则事机不秘闹出了家务，或则遭了仙人跳，或则惹起了桃色纠纷，居间介绍，代为接洽，排解调停，遮盖弥缝等等等等，一般都会找杜月笙──反正杜月笙在上海等于千手千眼观世音，眼到手到，无所不届。
按照道上的说法，报纸新闻他抽得掉，流氓地痞他压得住，最能替人排难解纷。
正是因为杜月笙出钱出力陪时间，大事小事都摆得平，于是他成了达官贵人在某一方面的义务保镖，寖假所及，大佬们在玩乐场合脱口而出：“杜月笙也是我的好朋友。”一般也都欣然于色，仿佛很有成就感似的。
以前的范哈儿，就是如此。
他也是那十成中，其中真讲义气愿意回报的一成*人。
第二天下午，杜公馆中，范哈儿携带中午刚刚抵达的两百担烟土，亲自拜会了杜月笙。
等到一番客套，礼物交割好，被杜公馆的管家带着收进仓库，两人才分宾主坐在厅中的豪华大椅上。
“范兄弟，你实在是太见外了，大家自己兄弟，怎么能这么客套。这两百担上等烟土，在上海，就算是进价也得五六十万银元，若是卖出去，怕是不下百万元。这礼物收的，实在是让我有点与心不安啊！”
自从南京国民政府开始推行禁烟运动后，各地军阀多少做了些场面上的动作，配合了一下，大烟当然没禁绝，只是这烟土的价格吗，到是真翻了好几翻，让各地种植鸦片的军阀，都大赚特赚了一笔。
若是两年前，这两百担烟土的礼物，杜月笙可能还不会放在眼里。到了今时今日，却是一笔很贵重的礼物了。不仅仅是禁烟政策的影响，这里面还有个一二八事变的因素，因为战乱导致贸易中断，各地的烟土都无法正常输入上海，现在本地的烟土价格，已经比战前涨了整整五成。
“哈哈哈，杜老板每天几十万上下的生意，收了这两百担大烟，怎么可能会心神不安？”范哈大笑着摇头。
随即又说了他对烟土的要求，就是不能在本地销售，必须销往外国才行。
对此，杜月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上海出口鸦片的供货渠道，本来就一直由他把握，现在他手上货源不足，价格也同样涨了五成，对于他来说，输内还是输外，并没有利润上的区别，现在能卖给范哈儿一个人情，那当然愿意答应了。
但仅仅是这么个条件，他还是觉得不踏实，觉得礼物仍旧太贵重了，坚持一定要算钱给范哈，至少也要付成本价。
范哈当然不可能这样收杜月笙的钱，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道上混啊，所以干脆直接明说道：
“杜老板，钱之类就不用说了。其实小弟既然来了上海，肯定是有事情要叨扰杜老板一番的。”
“哦，请说，有什么可以让兄弟效劳的么？”
杜月笙这才点头。
他早就看出来，现在上海形势不平静，这个范哈儿仍旧冒险要来上海，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得办。在看到范哈儿带着那两百担烟土拜会自己的时候，更是确定，范哈儿这次来见自己，绝不是单纯的回报或者拜访，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心中担心是什么不好明说的事情，内心还真有那么点不安。
在上海滩，真正能帮得上他这个袍哥大佬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青帮大佬了。
既然范哈现在明确说了出来，那就好办。
他最不怕的，就是敞开天窗说亮化，现在范哈儿一明确表态有要求，他脸上的神色，反倒好看了许多。
对范哈儿也格外客气起来，拿过旁边一盒刚开封的进口雪茄，笑着递了过去。
“尝尝！”
范哈接过杜月笙递来的雪茄，熟练的拿过真正的“洋火”，点燃以后慢慢的烤了一圈，等一根火柴燃尽，才拿过轻轻的闻了一下味道，感觉香味很不错，顿时大为兴奋，拾起金色的雪茄剪，狠狠的一刀剪开烟头，再划着一根火柴，将雪茄点上。
猛吸一口，几乎能从那燃烧的烟头上，听到烟草化为烟雾时的“嘶嘶”燃烧声。
“真是好烟啊！”范哈大赞了一句。
他前世就抽烟，对于那些高等的雪茄，更是向往已久。可惜，那时候他的经济状况虽然不错，却还没到可以随意买雪茄抽的程度，所以空学了一手抽上等雪茄的方法，却没有多少机会用到。这次杜月笙的雪茄，却是让范哈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同时也是第一次，品尝到这后世起码几十美元一支的上等雪茄。
“杜老板是上海滩真正的大人物，呵呵，光是这雪茄就能看出来。小弟这次来，确实有需要杜老板帮忙的地方，而且，也有一笔大生意，想要和杜老板一起坐坐。”
杜月笙听了以后的面上笑容闪现，但看看范哈儿那抽雪茄的动作，却是大为惊讶，竟然没有追问范哈儿生意的情况，反而是问了一句：
“范兄弟，你这一手抽雪茄的动作，可是和送我雪茄的美国朋友，几乎一模一样啊。这，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范哈儿一扬夹在手指中的雪茄，笑了一句：“小弟我就是喜欢雪茄的味道，听人说这法子抽起雪茄来，味道会特别好，就慢慢学了点吧。”
其实那里是慢慢学来，前世的范哈拿雪茄不容易，可是花了几年时间，才慢慢有了现在的状态。特别是一种感觉和意境，完全不是随便想学，就能学会的，只有真正爱雪茄，懂得把品味雪茄当成一种享受的人，才有可能掌握。
杜月笙的品性，看重名声，看重实利，到并不看重烟酒这些虚的，范哈儿抽弄雪茄烟的表现，仅仅是偶尔引起杜大老板的兴趣罢了，问清不是学自自己认识的那几位美国商人，就还是立刻马上把注意力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范兄弟刚才好像说，你有笔生意要和杜某做？”
“恩，是的。”范哈儿点点头。
心中不由暗赞，这杜月笙就是杜月笙。自己故意把请求帮忙和做生意放在一起说，为的是把两者混合在一起，少欠杜月笙一个人情，刚才被他那么一打岔，自己前面说要寻求帮忙的事情，就不好意思再和生意一起说了。只能先谈双方必须要做的生意，再以兄弟道谊，另外要求帮忙了。
“杜老板，我干脆叫你声杜老哥得了。现在国家不靖，川局不稳，小弟所在川军，军械粮秣颇为缺乏，近乎难以维继。杜老板是上海滩有名的大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弄来一批德械、美械的武器，还有药品、卡车之类的后勤保障物资？”
杜月笙才听到一半，脸上就有了笑容。
“范老弟这是哪里话，我们本来就兄弟相称，你能认我这个哥哥，那是我做哥哥的荣幸。至于军火、药品，那更是没有问题。我在上次送你一营英式军械的时候，就说过，只要这方面有需要，兄弟随时愿意帮忙，一定给你市面上最低的价格。”
这军火买卖，本来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名义上，南京国民政府才是代表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所有的军火武器买卖，也理应由国民负责。但实际上现在国民政府仅仅是名义统治着全中国，甚至有些地方，连名义上也不承认国民政府的统治，这些割据的地方，最多只在国民政府那儿报备一下，拿到批文，就能自由的购买。有些势力，甚至连报备一声都懒得做，直接从境外购买。而南京国民政府，对于这样的情况根本无能为力，有时候自己军火不足的时候，同样也得求靠那些军火大商帮忙调济。
杜月笙和南京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随着蒋光头重新上台，他的很多行业，已经有意放弃，转而开始和政府合作了。可这个时候上海的局势还没真正稳定下来，蒋某人的位置也还未稳固，他想合作的期望当然也还没实现的可能，所以军火生意自然不会放弃。何况对他来说，这也仍旧是一个很看重，很赚钱的买卖。除非蒋某人下令禁止，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这项生意。
现在别说军火生意其中的巨额利润了，就算凭着他和范哈儿之前的交情，仅仅为了江湖道义，他这个时候，也决不会推脱。
只是他随即想起范哈儿刚才话中提到的一点，却是又顿了顿，插问了一句：
“刚才范老弟说要德、美两国的军火？”
“是的。”范哈肯定的点头。
杜月笙这才稍微皱了下眉。
“这样……兄弟之前常做英式军械生意，德式军械除了步枪，其他大多刚在中国重新崛起，兄弟虽经手过几回，手上现货却是没有，至于美式的军械，交易更是不多，还需直接联系美国的军火商订购。范兄弟，你为什么不干脆选英**火呢，现在国民革命军的整编师武器装备，也有很多都是采用英械啊？”
第二十九节 初步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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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哈其实对这个时期的军火武器，并不怎么懂。
他这个傻大兵，原来能把自己的手上的步枪玩转就不错了，哪里可能去学习研究二战前的武器。他之所以想选择德、美两国的武器，一个受后世论坛影响，一直觉得德**火好，还有一个，就是将来十五年，这两国的武器，会成为中**队装备的主流。
说不出明面上的理由，只能在口头上坚持：
“这个……川军多用仿制的老式德械步枪，所以小弟觉得还是选择德国的可靠一点。而且我听说，美**火商在上海颇多，他们的武器价格好像比德国和英国的要便宜，质量上却并不比英德的差，所以就想购买一批。”
其实一战后，国内不管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阀，他们部队的装备都五花八门，真正的万国品牌。
里面排第一的，还是是德制和英制武器，从机枪大炮到飞机装甲车，除了部分国产的，都有直接从英德或者辗转通过英德进口的。尤其随着这些年德**力的恢复，德械军火再次成为国内武器主流，包括国民政府从1931年开始的军队整编计划，基本采用德械，市场份额很高。至于英国武器，虽然好评不如德械，但英国长期作为世界第一大国，很多军阀还是愿意向她购买。
只有美国的军火，比例一直远远不如英德两国，甚至都不如法国和捷克等国。
“德械步枪没问题。”杜月笙爽快的答应。
“其他武器第一选择也还是选择德械，第二选择则可以考虑美械。”范哈儿现在第一选择坚持用德国的军火。
除了刘湘要求最好是德制大炮外，他本人也觉德**火质量不错。随着未来几年，第三帝**事力量的快展，加上蒋某人推行亲德政策，将来德制武器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应该会越来越大。现在就采用德**火，很可以为将来引进德**火生产线，进行提前的技术积累，以及培养使用经验。
至于第二选择用美**火，那毫无疑问，主要看中的是二战正式开始后，肯定可以从美国得到大量的军事援助。现在提前采用美械，可以让将来得到新武器更熟悉，也更容易上手挥出战斗力。
另外一个不能说出来的原因，就是范哈儿希望通过和美**火商的几次买卖，从而购买一批美国的厂矿设备和制造机械。只是这方面可能会和杜月笙有利益冲突，范哈儿当然不能明的说出来。
杜月笙对于范哈这样的坚持，很是有几分不能理解。
那些真正购买军火的专家，肯定先是看重武器性能，其次才是制造国实力。除非涉及政治利益，否则大宗武器的买卖，肯定不会看国别来考虑进行。
“那范老弟你要的数量如何，如果太少的话，急着从那些军火商那儿取货，却是不会有多大的折扣。”
“哈哈哈，杜老板放心，小弟这次需要的军械不但数量巨大，而且时间要求也不是很急，就算现在从美国起运，也完全没有问题。”
范哈儿对于杜月笙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刘湘给了他半年的时间，他自己更是不急，现在部队的纪律操练都还没结束，武器装备之类，起码也可以等上半年。整整几百万银元的大买卖，范哈儿不相信在杜月笙的运作下，德美两国的军火商会不给他最大的优惠。何况他现在手头虽然有几百万银元，但他还想用它们做起始资金，先在上海滩炒炒房产，大赚一笔再说，所以就算马上有武器现货，他也准备等上几个月再付款。
“这样就好，那么杜某先和人联系联系，不知道范老弟具体要那些武器？”杜月笙终于肯定了点了下头，算是准备接受这笔生意。
范哈儿早有准备，马山掏出一个单子，递给了杜月笙。
清单很是详细，全是武器数量和类别要求，大致计为：七九步枪（即口径为7.9mm的步枪）八千枝，每枪配弹一万粒；七九马枪两千枝，子弹同上；七六三驳壳枪三千枝，每枪配弹两千粒；手枪两百枝，七九重机一百挺，七九轻机枪三百挺，各配相应数量通用弹药；八二迫击炮（即口径82mm的迫击炮）五十门，八二步兵炮二十门，七五山炮三十门，七五野炮三十门，八八高平两用火炮五十门，十五生榴弹炮二十门，通配弹药。
其他辅助装备，卡车一百辆，钢盔一万五千顶，工兵铲三千副，电台、通讯器材、电缆、水壶等其他设备若干。
这么多东西，毫无疑问是一笔巨额订单。
但杜月笙才看了一半，就皱起眉头。
“范老弟，你要的东西可不少啊！前面的枪弹部分，基本和国民政府的一个整编师相近，但后面怎么会要这么多大炮？”
范哈儿正准备说话，那杜月笙却在稍顿了顿后，又继续摇头：
“先不说这么多重武器，会不会引来国民政府阻拦，单是这最后一项十五生榴弹炮，据兄弟所知，恐怕是难以轻易买到的。之前国民政府想通过英国购买，却是屡次被拒。你就算买到了，我看英国人也不会允许它们运进长江。”
所谓十五生榴弹炮，其实就是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这种大炮的口径，足以对航行在长江上的大型军舰，造成比较致命性的伤害。拥有长江自由通行权，几乎把长江完全当成内河势力范围的英国，自然是不会轻易允许中国人，拥有这种威慑她宝贝军舰的武器。
不过范哈儿对于这方面，到是并不担心。随着这次上海事变结束，日本人在长江口的实力暴涨，英国人的影响力开始减弱。不用两年年，他们的海军势力就会完全退出长江。为了今后能继续取得更好的利益，肯定不会再轻易和长江沿岸的中**队作对，甚至为了抗衡日本势力的争夺，还可能会反过来帮中**方。到时候运进这十五生大炮，应该没有问题。
范哈儿很坦白的说了出来：
“杜老板放心，小弟自己其实只要购买一个师的武器就行，那大炮的数量比较多，是因为我们家刘督办，想成立一支独立的炮兵旅。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管是运输方面，还是南京政府方面，都会有刘督办打招呼，不会有问题。”
杜月笙这才明白过来。
随即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范哈儿大概有多少实力，自己在他上次来上海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可以肯定，这么大一笔军火订单，范哈是绝对拿不出来的。数遍整个四川，也就那刘湘和刘文辉他们两人有这个实力，自己刚才怎么会没猜到。
看来，刚才自己也被这么大的单子暗中震撼了一下。
“那就好！”很干脆的笑着应下。
随即再把那清单拿在手上，仔细盘算，半响又正式答复范哈儿：
“范老弟想购买德国的枪械和大炮，这步枪到好办，不管是上海还是其他地方，德国1924年式七九新毛瑟自动步枪，都是卖的最好的，一万枝虽然多一点，但几家拼凑一下，上海就有。只是这机枪，恩，老弟，恕兄弟直言，德国的机枪不容易买到不说，性能恐怕也不如法国的啊，就连国民政府教导总队的德国顾问，也建议政府暂购他国机枪代替。”
“这个……”范哈儿面上尴尬。
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原来的范鹏举，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器具体情况，都不了解。除了几种有名的武器，很多这个时代的常识，却并不知道。
“那杜老板觉得哪种机枪比较好？”
既然自己不懂，那就干脆请教专业的军火商。
杜月笙果然早有准备，笑了笑，直接推荐：
“上海战争爆前，捷克“萨不史约夫”枪厂曾带了一批新型机枪前来推销，现在军火船仍旧被日军挡在海外。那萨不史约夫厂的代理，曾经找我帮忙，如果兄弟有意的话，应该可以凭最优惠的价格，买下那批军械。”
杜月笙不仅是军火大亨，同样也经着这庞大的船运公司，凭他的实力，偷偷把一船军火运进来，就是日本海军想拦截，也非常不容易。
范哈儿一听捷克机枪，立刻就想起了抗战中有名的歪把子，马上点头答应。
“捷克的机枪也不错，小弟相信杜老板的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