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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丹耼     邪佛王txt下载     邪佛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二百骑踹营(下)

    慧来则分不清自己是该为邢义勇高兴,还是该为死去那么多人哀叹?口中不停念叨:“弥勒佛!罪过、罪过。”又忍不住夹杂几声大喊:“义勇大哥,杀呀,痛快!”

    最难受要算钟浩毅,五里外的敌营实在太远,听不见!又听见吕无病和慧来大呼小叫此起彼伏,心中实在忍不住,对慧来说道:“慧来,快念你那启智咒,好助我也听一听敌营中的义勇大哥。”

    “噢!”慧来立刻念动启智咒。

    钟浩毅有了启智咒相助,五里外的距离居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最近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跟着嘴里也叫了起来:“义勇大哥好威猛啊,杀、杀……”

    慧来也一同叫了起来。可这一叫,启智咒就停下了!

    钟浩毅哪里肯依?喝道:“慧来你别叫,你启智咒一停,让我还怎么听啊?”

    慧来反驳道:“哦,就就听你和无病大呼小叫,我不难受?话再多我不念了!”

    钟浩毅叱道:“你不念?你敢不念我就捂你眼睛。反正我听不见也让你看不见!”

    “……”

    钟浩毅和慧来,倒是难得吵一回!只有柳下男站在一旁,看着在敌营中冲杀的邢义勇摇头叹息。

    邢义勇已经杀透三排营帐,再接上的是钩镰枪队。

    张定边治军严明,手下兵卒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先前因为是邢义勇利用阵形变化避开了弓弩手的锋芒,再加上短兵相接弓弩手的刀兵器吃了大亏,所以被邢义勇二百轻骑兵杀得像看瓜切菜一般。现在的钩镰枪队就不同了,十人一组分工明确,手中的钩镰枪不是勾人手臂、就是勾马的四条腿,全然不顾弯腰时伸出脖子让人砍。

    轻骑兵被钩镰枪队奋力堵住,已经无法再往营内冲了。而且钩镰枪兵根本不畏惧生死,就算让轻骑兵的砍刀斩成两段,手中枪钩也要拼着勾着一下。

    双方大战了有半个时辰,钩镰枪兵倒下一个填补上一个,始终顶住轻骑兵的冲击。而轻骑兵也有十几个从马上被钩镰枪勾落下来,瞬间扎成了马蜂窝。

    露出的缺口无法堵住,有钩镰枪兵绕到了轻骑兵背后去攻击,眼看就要让钩镰枪队形成了包围之势。

    邢义勇知道不能再恋战,高声喝道:“弟兄们,撤回城去。”

    一声令下,二百轻骑兵的撤退也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只见两旁的轻骑先往后跑,阵形朝中间收拢、变成一个纵队往敌营外退。邢义勇则对准了敌军又是一声大吼,吼得钩镰枪队各个弯腰捂住了耳朵。等钩镰枪兵再想追杀,邢义勇的轻骑兵已经退出半里余了。

    看着敌营中狼籍一片,慧来和钟浩毅为邢义勇的凯旋欢呼呐喊起来。

    只有吕无病突然感到没劲,心道:这么漂亮的一仗自己无法参加,唉!有什么好开心的?扭头说上一句:“你们玩着,我出污去了。”独自一人走下城楼。

    敌营中,钩镰枪兵往左右分开,一队骑兵冲营而出、直追向邢义勇的轻骑兵。为之人还在大喝:“邢义勇休走,可敢会一会我张定边吗?”

    吕无病哪里真会去拉屎!一路低着头来到了小校场,不吭一声坐到毛满月边上。

    陈友定问道:“怎么了无病,义勇在南城不是打了个大胜仗吗,你怎么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吕无病没精打采地说道:“又不是我打的胜仗,有什么可高兴地?”

    毛满月惊讶地问道:“无病,你是说你们没有帮义勇大哥杀敌!你们疯啦?义勇大哥的身体……义勇大哥一个人出战,你们居然都不帮忙?”

    “唉,还不是因为阿男。”吕无病说道:“一个个都准备好跟在大哥后头杀出,没想到阿男突然回来、拦住了我们,我们只好眼看着大哥上阵杀敌。”

    毛满月咬牙切齿:“又是这个柳下男!还好大哥赢了,要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决计不轻饶了他。”

    吕无病说道:“其实阿男也没错。满月姐你想,我们几个谁都没有杀过人,而且学得的法术也不能杀人那。”

    “报……”一名探子禀报:“大将军,城北朱元璋军开始骂阵了。”

    陈友定扭头问刘伯温问道:“刘先生,你不是说你们的军队是来为本将军增援的么,现在怎么开始骂起阵来了?”

    “不可能!大将军,决不应该是这样的。”刘伯温腾身站起,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冷静,手指探子问道:“你在城楼上辨清楚了没有?可千万不要谎报军情啊!”

    探子看向陈友定,见陈友定示意自己可以说话,回答道:“敌军营中派了五十名兵士正在城下叫骂,说是要叫五勇将军立刻出城,他们蓝玉将军想和邢将军比一比、看谁的轻骑兵更棒。如果邢将军在半个时辰内不出城去会他蓝玉将军,那就算是实实在在地看不起蓝玉将军,蓝玉将军将下令攻城。”

    刘伯温听见了大急,再一次问道:“你说是谁在城外叫骂?”

    探子答道:“听敌军喊话的兵士说,叫蓝玉。”

    刘伯温顿时跌坐回了椅中,轻叹一声:“吾命休矣。”

    陈友定对探子说道:“着北城守军严加防范,不可贸然出击。邢义勇将军已从城南凯旋,不用多时就会来北城增援的。快去吧。”挥退探子,又笑对刘伯温说道:“刘先生怎么一听蓝玉这个名字,就说自己命要休矣?难道这个蓝玉蓝将军是刘先生的仇家吗?”

    刘伯温暗暗拭去额头冷汗,稳住心神说道:“大将军,这位蓝玉将军并非伯温的仇家。蓝玉将军带兵勇猛、智谋过人,乃我家主公帐下不可多得的帅才,深得我家主公喜爱。因此也养成了蓝玉将军好大喜功,将在外、君命常有不受的脾气。料想我家主公必是派蓝玉将军率军前来增援大将军的,现在看来,十有**是蓝玉将军阵前变卦、突然想攻下延平作为功勋。唉……他如此一来,伯温我岂不是离死不远了吗?”

    陈友定说道:“原来,刘先生是怕本将军一怒之下斩杀先生!哈……放心吧刘先生,你是我龙香会的座上宾,本将军不会杀了你的。”

    刘伯温重新站起,激动得抱拳说道:“大将军果然是侠义之人,伯温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大将军,伯温想立即回到城北军中主持大局,率大军击退陈友谅军,以报大将军的不杀之恩。大将军您看如何?”

    “说什么呢?刘先生,大将军不杀你以是仁至义尽了,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毛满月说道:“大将军一旦放刘先生脱逃,延平城起非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了?依我看,刘先生既然是大将军的座上宾,不如就等到击退敌军后,再和天下才子们一起由大将军送别吧。”

    陈友定心道:要不是毛满月提醒,按自己的脾气没准真把刘伯温给放了。好险哪!说道:“毛公子说得对,刘先生不妨就在城中歇息,等敌军退去后,本将军自会命专人送刘先生回江宁。”

    “那么……伯温就多谢大将军了。”刘伯温只能坐回椅中。

    吕无病自听见探子来报、说城北有敌军骂阵开始,众人在说些什么话就听不进了。心道:这么热闹的阵仗,结果自己在南城什么也没有玩着。既然北城也有敌军,自己何不去北城看看?没准就比南城有趣得多了!主意拿定开口说道:“大将军、满月姐,无病我的脑子不如你们,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出污去了。”借着屎遁离开小校场,偷偷一人摸去了北城。

    吕无病刚要往北城城楼上奔,被守城兵卒拦了下来:“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吕无病趾高气扬地说道:“我是你们五勇将军的义弟,也是你们陈友定大将军的座上宾。我告诉你们,我义勇大哥马上就会过来,现在我需要上城楼先看一看敌情。你们闪开。”一通话说得守城士兵深信不疑,吕无病蹬上了城楼。

    这时,城南的探子奔入小校场禀报:“大将军,五勇将军撤回城时,被敌军的张定边追赶,现在邢将军又扭回去再战了!”

    陈友定问道:“你说的是敌军主将张定边出阵了?”

    探子答道:“回禀大将军,是的。”

    “这一回本将军也得去看看了。”陈友定腾身站起,说道:“毛公子、刘先生,不妨一起去看看吧!”

    “走!”毛满月已经急不可耐了。

    “好的!”刘伯温嘴里答应、心中暗道:陈友定,仅凭一个邢义勇,你就能向我示威么?

    城南的邢义勇正往回撤,听见了背后有敌军喝骂追赶。他并不理睬,直至奔到城下,对城楼上大吼道:“关上城门、拉起吊桥,我们暂不进城。”又提转马头喝道:“弟兄们,结阵迎敌。”

    诗曰:

    万军压境死生轻,

    城北忽听骂阵勤。

    义勇南门出巧计,

    如飞轻骑踹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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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双阵杀伐(上)

    轻骑兵立刻以邢义勇为尖端,结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三角阵型,以待敌军。

    城楼上一排箭矢飞出,将张定边的阵脚射住。

    再看张定边军队,五百余铁骑结成方阵,一个个都是亮甲快刀、人壮马肥。而凸在军阵最前沿的张定边,四十岁左右年纪,头戴虎头盔、身穿吞兽甲,手持一丈八尺长一柄大关刀,浑身显得英武气迫人。还有胯下的枣红马,身高体健、呼声如雷,显然是一匹千里马无疑。

    张定边拍马踱到阵前,右手反握大关刀,左手戟指邢义勇喝道:“你应该就是五勇将军邢义勇吧?”

    邢义勇沉声说道:“我正是邢义勇。你莫非就是有天下第一勇将之称的张定边张将军吗?”

    张定边哈哈大笑道“张定边是我。但天下第一勇将的称号我不敢,因为我还没有同名动天下的五勇将军交过手呢!”

    邢义勇说道:“张将军,你只带五百余骑追来,难道就是为了同我交手?你不怕我一声令下,城中大军冲出,管叫张将军有来无回吗?”

    张定边说道:“邢将军敢带着两百骑就来踹我的营盘,我又有什么不敢带着五百骑冲到你的城下?作为统帅,我虽然知道自己此举极不明智,但我相信邢将军是侠义中人,绝不会作出那小人行径的。”

    邢义勇心道:看来这个张定边也是豪爽之人!手中腰刀指向张定边,喝道:“好,那就请张将军准备好,我要冲阵了。”

    “慢着。”张定边高举手掌说道:“邢将军,何必两军混战?我张定边想同邢将军单对单大杀一场,邢将军以为如何?”

    “有何不可?”邢义勇暗自思忖,说道:“不过,我们打完了两军再打,这太麻烦。不如我们给输赢加些彩头,张将军以为怎样?”

    张定边问道:“邢将军想加些什么彩头?”

    邢义勇说道:“如果是我侥幸赢得了张将军,我不杀张将军,但张将军必须带领大军返回。怎么样?”

    张定边又问道:“那万一是我赢了呢?”

    邢义勇说道:“请张将军立斩我邢义勇的头颅。”

    “那不行。”张定边说道:“邢将军,看得出你我都是那种重名义轻生死的人,所以你我的性命都不值钱。你不如索性把延平城押上,我输了、立即带兵撤退,邢将军若输了、你们就撤出延平府。怎么样?”

    “这可……嗯,这个么……”彩头太大,已经出了邢义勇的职权范围。

    “张将军,本将军来代替邢将军答应你。但有一条,张将军也必须答应本将军?”原来陈友定已经到了城楼上。

    张定边抬头望向城楼,高声说道:“想来你应该就是陈友定大将军吧!大将军说来听听,是哪一条?”

    陈友定说道:“张将军果然爽快!如果邢将军败与张将军刀下,本将军自然将延平城拱手让出,但张将军要保证不伤害延平城中的百姓们分毫。张将军,可以答应吗?”

    张定边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好,我答应了。”

    邢义勇喝道:“打开城门,所有轻骑兵撤回城内。把我的枪抬来。”

    张定边也对自己的铁骑兵喝道:“退出二里以外待命,没有召唤不准上前。”

    城门打开,两名兵士扛着一杆钢枪飞跑出来。

    邢义勇这杆钢枪长有一丈八尺、重达六十八斤。因为冲阵时钢枪没有砍刀方便灵活,所以邢义勇并未携带。

    邢义勇接过钢枪,看着二名兵士跑回城中,然后枪交左手举过头顶、舞出一团枪影,双腿夹着胯下战马,大喝一声直冲向张定边。

    在北城的吕无病已经站上了城头,果然听见城下兵士的叫骂声。

    “邢义勇你是个缩头乌龟,你有种出来呀,我们蓝将军正在等着宰你呢!”

    “邢义勇,你是属田鸡的吧?平时只会‘呱呱’自夸,今天你遇上蓝将军了,就躲起来不敢见人啦?”

    “什么属田鸡的?我看他就是个小娘儿们,真到上了炕就不敢脱裤子了!”

    “哈……”

    吕无病听得气冲霄汉,跃上了女墙骂道:“嘟,你们这五十个异姓同穴出来的动物,居然也敢在此骂人!刚从红门落生就该洗个干净,何必带着满身的腥臭味儿来寻到头路?”

    五十个兵士思想上没有准备,半听半不懂的被吕无病骂蔫儿了!

    吕无病心中大爽,乘胜追击道:“全都怎么了,光张嘴不说话?不会是割下自己裤裆里的四两赘肉、拿来糊口了吧?哈……”

    五十个兵士总算回过神来,各自展开骂阵奇学、骂向吕无病。呱噪声把吕无病的骂声遮掩的几乎不问。

    没想到吕无病不怒反笑,两只手还鼓起掌来!

    一旁军校看不懂了,问道:“吕公子,你没事吧?他们是在骂你呀?”

    吕无病跳下女墙摇手说道:“你懂什么?他们现在只顾骂我,却都忘了该骂的是义勇大哥,而且他们又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谁知道他们是在骂谁呀?哈……我赢了!哈……”

    正在这时,城下传来军马的奔腾声。

    一位将军率领两千余铁骑冲到城下,冲城楼上高声喝道:“时辰以到,看来邢义勇是不会出来见我了。延平城的守军们听着,我要开始攻城了。”

    听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吕无病运足目力望去。

    只见为将军穿戴着明晃晃的雁翎甲,脸庞俊美、神态英武,尤其是胯下那匹神驹,纯白色的皮毛居然泛起一层蓝色宝光。

    咦,那不就是在华亭镇外的官道上遇见的吃大便将军吗!难道他就是蓝玉?怪不得自己先前会两次用出污作借口开溜,原来全都是应验在这个蓝玉身上了!哈……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带着大军来攻打延平府、竟然还敢骂我义勇大哥,看来我今天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是不行了!

    吕无病站在了城墙垛口喝道:“好你个吃大便将军,可还认得小爷我否?”

    蓝玉手搭凉棚望向城头,喝问道:“你又是何人?”

    吕无病笑道:“你还记得在出华亭镇的官道上,喂你吃烂污的那位小爷吗?就是我!哈……”

    蓝玉仔细瞧向吕无病,喝道:“果然就是你这个小家伙!那天要你随我蓝玉参军、你不从,现在反倒投靠陈友定这个不成气候的来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掏干净耳屎听好了,我是陈友定大将军的座上宾,邢义勇将军的义弟,天上地下到处都很闻名的战神吕无病。”吕无病说道:“蓝玉,你敢说大将军不成气候!那你呢?气候一成,原来是个追屎吃的东西。哈……要不要小爷我再赏你几泡尝尝?”

    蓝玉智勇双全、才智过人,但吵架的本领毕竟不行。两军阵前更甚大庭广众,蓝玉觉得面子上十分难看,只好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快去把邢义勇叫出来。否则,我就要攻城了。”

    “给你去叫邢义勇?给你几泡烂污要么!就你这种三脚猫的能耐,还敢冲我义勇大哥叫起阵来!我义勇大哥号称五勇将军,前些日子还杀了太古邪兽龙狮。你呢?除了追屎吃的本领不必说,其他你还干过什么?”吕无病和慧来、柳下男他们吵架,许多话语自然有所保留。但今天不同,两军阵前真正的敌我双方,吕无病把茶馆店学来的那些骂人话挥到了淋漓尽致。

    就是泥人也被骂出了三分土性,蓝玉怒道:“混帐小子,等本将军攻破延平城,我把你给活活剥了。”

    吕无病脱下一只鞋子扔向蓝玉,大喊道:“想剥我的皮你就来剥,咬什么牙、瞪什么眼那?算了,小爷我先赏你一只臭鞋叼着吧!哈哈哈……”

    蓝玉闪身躲过扔来的鞋子,大怒道:“臭小子,有种你下来!”

    吕无病说道:“我才不下来呢!噢,我一下来你就命几千人砍我,你当我是杀千刀的啊?”

    蓝玉喝道:“杀你千刀何必需要几千人?本将军一人足矣。”顺手抽出腰刀扬起。

    吕无病心中暗道:不是说这个蓝玉文武全才吗,怎么这么不受激?我何不如此这般一番……这个蓝玉的宝马太赞了,正好抢过来送给义勇大哥。大哥就缺一匹好马了,他蓝玉哪里配骑啊!喊道:“蓝玉,你是不是在欺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烂污还少是吧?你一定是想用话把我诓下城,然后马上把我围起来砍。我又不会上天入地,岂不要让你砍成肉泥了?蓝玉,你打仗只凭人多,自己的本事一定少得可怜。我吕无病怎么会上你的老当?”

    蓝玉怎么还能保持冷静?大喝道:“你下来,本将军就一人战你,绝不会有第二人相助。”

    吕无病喊道:“蓝玉,小爷我的脾气是很大的,小爷我接受你的挑战。但小爷我不相信你的为人,如果你命军队退回去,我就下来同你单对单打杀、打你七八个饿狗吃屎。你敢不敢?”

    “好,我就和你公平一战。”蓝玉伸臂挥退两千骑兵。

第二章 双阵杀伐(下)

    吕无病心中偷笑不已,我说要打你七八个饿狗吃屎,你还喊好啊!哈……看见蓝玉果然把骑兵队喝退出一里开外,吕无病从怀中掏出探天竹,飞跃下城头。

    再说南城外的邢义勇,正跨马提枪冲向张定边。眼看着就要接近张定边时,突然把钢枪从身后绕过、左手换到右手,枪尖对准了张定边的咽喉刺去。

    张定边聚精会神等候钢枪刺来,自然不会被邢义勇出其不意的枪法迷惑,手中关刀格住枪杆,刀刃顺势往下切,想把邢义勇握枪的双手十指给切断。

    邢义勇急使暗劲崩开关刀,两匹马错身而过。第一回合两人互换一招,战了个旗鼓相当。

    张定边并不急着提转马头,而是两腿一夹马腹,奔上了一处高坡,然后双手高擎大关刀,借着坡势冲了下来。大喝一声“看刀”,大关刀由上而下力劈邢义勇头颅。

    邢义勇自持力大岂会惧怕?双手握枪平举过头,“嘡”一声巨响,把张定边的大关刀倒崩了回去。

    张定边马往前奔、刀向后甩,整个人的功架已经散开。邢义勇乘机挺枪,要把张定边挑落马下。不料想,下盘突然软,一人一骑齐往地上倒去。

    原来是张定边方才那一刀实在力大,邢义勇尚能抵受得住,但胯下战马太过普通,两条前腿已经被硬生生压折,带着邢义勇一同跌倒在了地上。

    高手过招岂容有分毫偏差?张定边胯下的枣红马后腿力、腰身猛扭,瞬间就把方向转了回来。而张定边手中的大关刀、则借着枣红马的扭动之力抹向了邢义勇脖颈。

    邢义勇来不及招架,索性抬起左臂来挡关刀,再用右手钢枪刺地、借力站起。复一枪,没有刺到张定边的马尾。

    张定边重又跑上了山坡,提转马头看向邢义勇,看见邢义勇的左臂只被砍开皮肉、流出血来,却并没有被斩断,心中暗赞不已。手举关刀高声喝道:“邢义勇,你现在战马以毁,如果趁早认输至少还能保全性命。怎么样?”

    邢义勇左手小臂上的创伤哪里是被张定边砍的?他自幼就是一身的铜皮铁骨,普通刀剑绝对无法伤得了他分毫!那是在杀龙狮时,为了引诱龙狮、自己用指甲划破的。只是创口还没愈合,又被张定边的关刀震裂了而已。再加上张定边力大无穷,一条手臂被震得酸麻难当、不听使唤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滴,黑色的、又腥又臭。

    邢义勇单使右臂抄起钢枪、朝着身背后脱手倒甩,钢枪绕过肩头轮转到身前,邢义勇乘势再抓住枪尾,平指向了张定边,感觉就像把枪当作剑来使一般。口中喝道:“张将军,没马我可以步战,至于认输么、我还等着张将军的呢!”

    张定边说道:“没了战马又折去一臂,你居然还不肯认输。好,不愧是五勇将军!邢将军,但这是在战场上,纵使我再欣赏你,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看刀吧!”一声呼啸,枣红马直冲而上。

    眼看着张定边就要冲到邢义勇身前,邢义勇一不作势、二不躲让,只将枪尖对准了张定边的前心,等他撞上来。

    真是一寸长一寸强,张定边只能把马错开,白白俯冲了一回。等想再回转马来战,不料邢义勇步伐更加灵活,单臂持住钢枪不停在张定边身后扎刺,一会儿捅向张定边后心,一会儿又改刺枣红马股臋,没有一刻停歇。

    张定边来不及回转,只能用大关刀不停地往后撩、来格挡开邢义勇的钢枪。稍一疏忽,竟让邢义勇的钢枪刺入了铁甲,“哗啦”一声,背后铁甲被划下大半幅。还好闪的快,背上只划开了一道半分深的口子,却也有不少鲜血流出。

    张定边立即装扮成受了重伤,伏倒在马背上往前逃去。为了更加迷惑邢义勇,张定边其它三处都不去,反倒朝着延平城的方向跑,显出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来。

    邢义勇心中暗道:时机到了!纵身急追向张定边。

    按理说邢义勇的奔跑度再快,也应该不是千里良驹的对手,可这一回偏偏就比枣红马跑得快!才追出二十余步,人已经快追到枣红马的尾部了。

    毛满月在城楼上看着大急,扯开了嗓子冲城下拼命喊:“大哥,小心拖刀计!”

    叫声还没散去,张定边的关刀已经倒抡了回来,直斩向邢义勇右大腿根。

    毛满月那一声喊也算及时,邢义勇急忙用后空翻躲了开去。

    虽然没有砍中邢义勇,但是张定边也趁着这个机会提转回了马头,总算能够正面攻杀邢义勇了!“呜”破风声,大关刀由右往左砍向邢义勇腰际。

    邢义勇的武艺确实厉害,预判出来刀行轨迹、不退反进,伸左脚朝天蹬向刀杆,右手枪插往张定边腋窝。

    张定边无奈,只能舍去刀头的劲道,把两臂之力用在刀杆尾部,堪堪格开枪尖。心中暗道:别看这个邢义勇单臂步战,可他的力量和度绝对出了凡人该有的极限,我可千万要小心了。

    等不得张定边多想,邢义勇借着枪被荡开的力量、挫身扭腰,枪杆贴地扫向枣红马四蹄。

    枣红马久经沙场甚有灵性,察觉到四蹄受攻、一跃而起。马上张定边砍向邢义勇头颅的一刀,却也走空了。

    两员大将刀来枪往三十余招,依旧无法分出高下。而在城北的吕无病,也手持探天竹对上了蓝玉。

    吕无病鞭指蓝玉说道:“想必蓝将军军务繁忙,身上的牛屎马粪一定还没时间清洗吧?哈……”乘着说话之机捡起鞋子穿上。

    蓝玉毕竟是智勇双全的帅才,早就知道自己吵架绝非吕无病对手,便不再答话。看见吕无病一心穿鞋,喝一声“看刀”,催马扬刀,直冲吕无病脑袋削去。

    吕无病何等小聪明,要不是图嘴上之快,他自己就先来一个出其不意了。你蓝玉想先下手为强?吕无病早就防备着,手中探天竹不挡腰刀,却点向蓝玉握刀的手腕。只要把蓝玉的刀打落,怎么揍他还不是由着自己的心情!

    蓝玉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被这种粗浅功夫击中,何况蓝玉还是位文武双全的将军。手腕一扭让开点刺,刀刃顺势去绞吕无病手臂。

    吕无病赶紧缩回手臂跳开一旁,蓝玉也错马奔过。

    吕无病心中暗道:这个吃大便将军的招式快疾纯熟,自己千万不可大意了。欸,可惜不能对凡人用法术,否则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对了,他高我矮,我何不蹲着身子打他的宝马?他那柄腰刀那么短,也砍不到我!呵……

    等蓝玉转回马头,吕无病前冲三步挫身弯腰,手中鞭猛击宝马左膝。

    满以为一击必中,没想到这匹宝马无比通灵!两条前腿同时抬起,左腿躲过鞭击,右腿一蹄子踏中吕无病右肩,把吕无病踢得“腾、腾、腾”直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蓝玉乘机急冲而上,要用马蹄踏死吕无病。

    吕无病一跤跌出了真火,看见蓝玉策马踏来也不躲闪,稍稍侧过身体,用双臂撑实地皮。眼看着宝马高抬双蹄就要踏下,吕无病突然往前一滚躲过踹踏,双腿迅站起,用肩背去顶扛宝马肚腹,想要用蛮力把蓝玉和宝马一同顶翻了。

    这匹宝马想必也不是凡品,受到吕无病如此顶扛却并未被掀翻,只是跌跌撞撞横跨出七八步、便站稳了。

    好一匹罕世宝马,今天非得把你留下不可!吕无病心中更喜爱这匹马了,放弃再次攻击宝马,手中探天竹施展出太公鞭法,腾身扑向蓝玉。

    “叮叮当当”一连七鞭,居然都被蓝玉挡了过去。吕无病大声赞道:“到底是吃大便将军,我这招无人能敌的‘七星追月’你都能挡得住!好,再试一试这招‘夜探八方’中的八鞭!”重又腾身跃起。

    说是“夜战八方”,其实吕无病使出的却是“九龙夺珠”、是九鞭连打的招式!“叮叮当当”一连八鞭,果然都给蓝玉用刀挡住。“啪”,第九鞭结结实实打中蓝玉右肩,腰刀脱手掉地,整个人也从马背上跌落。

    “哈……”吕无病大笑道:“堂堂吃大便将军这么不经夸,才到第二招你就接不住了!”

    蓝玉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强忍疼痛站了起来,左手捡起腰刀,二话不说就往吕无病砍去。

    左手使刀毕竟不灵活,吕无病挥鞭磕飞蓝玉腰刀,左腿朝前猛蹬,又把蓝玉踹翻在地。口中怒道:“小爷我本不想赶尽杀绝,现在看来非杀你不可了。”高举探天竹,对准了蓝玉的脑袋作势要劈。

    性命要紧,蓝玉一骨碌爬起,飞快地奔向自己军中。两千骑兵已经看出不妙,一起纵马驰援。

    乌鸦鸦一片骑兵涌了上来,吕无病岂能吃这眼前亏?翻身跃上宝马,手拽缰绳大喝一声“驾”,就要逃走。

    诗曰:

    官梯需靠战勋攀,

    欲取头颅盛木盘。

    城北城南开两阵,

    几人身死几人还?

第三章 无名伤发作(上)

    这匹宝马识得主人,怎么会随意让吕无病驾驭?吕无病刚跃上马背,宝马便乱跳乱蹦起来,把吕无病颠得前俯后仰、头晕胃翻,眼看就要跌落下来。

    吕无病一鞭打在宝马屁股上,痛得宝马停止了蹦跳、狂奔跑起来。往哪里跑不好,偏偏还冲向了蓝玉的骑兵军阵。

    吕无病急忙往边上拽缰绳,“啪”,没想到缰绳经不起一人一马强挣,断了。这可如何是好?吕无病生出了急智,将探天竹收入怀中,左臂兜住马脖子往后扳,右手手指直接去抠宝马右眼。

    宝马用力甩动马脖子,无奈脖子已经让吕无病紧紧锁住,只能强忍疼痛闭上眼睛、不辨方向乱跑起来,眨眼就往东跑出二里多地。

    骑兵队见无法追上,只能先护送蓝玉回营。

    宝马就这样和吕无病拧着劲的跑,跑出五六十里后跑不动了。吕无病就势把宝马扳倒在地,一边强摁住不放、一边喘着粗气得意地说道:“还跑……你还跑不跑呀?碰上我吕无病还敢倔!今天我吕无病要是治不服你,我……我就活活勒死你。”

    宝马已经放弃了挣扎,用马脑袋轻拍地面,现出一脸服贴样子。

    吕无病放宝马站起,见宝马低呼气、果然顺服了,重新跳上马背一路小跑,居然感觉不到马背上的颠簸!吕无病大喜道:“吃大便将军的宝马归我吕无病了!哈……不,我会把你送给义勇大哥,他是天下最厉害的勇将,他才应该是你的主人。喂,你说好不好?”

    宝马“呼噜”一声,脑袋向左右直摆。

    吕无病说道:“你不同意?我管你同不同意,宝马赠英雄,我决定了。哎,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原来一定是有名字的,但我又不能去问那个吃大便将军。要不重新给你起一个吧,否则连你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就送给哥大,终究会不够神气。嗯……你原来是吃大便将军的座骑,为了纪念吃大便将军让我吕无病打得一败涂地,我就教你‘大便’怎么样?好听吧!”

    宝马听见,“唏律律”一声鸣叫,高昂起马头一动不动。

    吕无病诧异道:“怎么了大便,你怎么不走了?驾……驾……”伸手拍打马屁股。

    宝马还是不动。

    吕无病又用力拍打了两下,宝马强忍疼痛、依旧一动不动。奇了怪了!吕无病跃下马背,推着马屁股往前拱。宝马拧不过吕无病,索性一下子躺倒在地,看你吕无病怎么办!

    吕无病想到了原因,问道:“大便,你不会是嫌‘大便’这个名字不好听,想要我给你重起一个吧?”

    宝马听见,立刻蹦腾了起来。

    果然是这个道理!吕无病说道:“那叫你什么好呢?好词我肚子里确实不少,呵呵,可那些都没什么纪念意义!要不……要不就叫你‘城北’吧,怎么样?你不说话就算你答应了喔!”说罢,重又翻身上马。

    宝马似乎还嫌名字难听,依旧不愿迈开步。

    吕无病拍了拍马脖子说道:“行了,你也别矫情了。要知道‘城北’这个名字比我兄弟的名字好听多了!我兄弟叫‘九呆’,你不会是想叫‘十呆’吧?”

    宝马好像想通了,重又迈步往前走去。

    吕无病一边走,一边觉得好笑,没想到城北这么通人性,居然还能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意思!对了,城北已经没什么热闹可玩耍了,自己不如去城南转转,没准遇上了张定边也揍他一顿。主意拿定,直奔城南。

    老远就听见大喝喊杀声,吕无病策马奔上一处高坡,往南门看去。原来是邢义勇在和一员大将在苦战。料想那员战将必是张定边无疑。

    只见张定边骑在上马,大关刀刀刀都有千钧之力、由上往下挥砍邢义勇。邢义勇则是徒步迎敌,一条单臂抡开钢枪,有功有防不落下风。

    吕无病大叫道:“大哥,你怎么又再打了?你的左臂怎么了?要不要兄弟我来帮你?”

    邢义勇眼角余光已经看见吕无病,手中钢枪朝张定边疾攻出四枪,乘着张定边的防守间隙说道:“不用,我答应和张将军单挑了。无病,你怎么出城了?好俊的马,哪儿来的?”

    吕无病不无得意地说道:“什么?喔,你问我这匹马啊!哈……我见大哥英雄盖世、就是没有一匹宝马。正好那个叫蓝玉的吃大便将军有一匹,我便去问他要,他不给,结果让我痛打一顿抢来了。这匹马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城北’,现在它是大哥的了。”

    邢义勇和张定边听见都大吃一惊,手上招式稍缓、各自跳开。

    邢义勇说道:“你是说朱元璋帐下的大将蓝玉将军让你痛打了?蓝玉将军在战场上可从未尝过败绩啊!”

    吕无病说道:“吃大便将军都让我痛打过两回了,没有什么稀奇的?你说他在战场上从无败绩的话我才不管。看,他的宝马在我手上,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邢义勇喊道:“无病,你可真了不起!那你快把马送过来,步战实在太累,一时半会儿我赢不下来。”

    张定边听见暗道“不好”!这要让邢义勇骑上宝马,岂不是如虎添翼吗?大喝一声“看刀”,重又把邢义勇拉回了战阵,大关刀舞得像飞轮一般、一刀快过一刀,再不让邢义勇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吕无病叫道:“义勇大哥,这城北它认主,你还没驯服它之前是不能骑的。”

    张定边放下了心,但是手上的大关刀度不减反增、更加快疾了三分。

    “嘡……”刀枪相撞的声音连成一线,邢义勇一连挡下十七刀,却没有机会攻出一枪。

    吕无病看的心急如焚,高声大喊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啦?你杀龙狮时的英雄气概呢?你倒是用足力气打呀!”

    邢义勇被吕无病喝得英雄气爆涨,瞅准了大关刀砍向自己左肩、居然不躲不让,口内怒吼一声“杀”!钢枪直刺张定边脸颊。

    按常理,在邢义勇的枪还没有刺中张定边的时候,张定边的大关刀就应该先把邢义勇斜着切成两段。但是随着邢义勇一声大喝,顿时把张定边的力量喝散去一半。大关刀砍中邢义勇左肩,只是把邢义勇压得单腿跪了下去,并没有砍开邢义勇的铜皮铁骨。而邢义勇这单腿一跪,枪尖变成了刺向张定边的腰眼。

    眼前场景大出张定边意外。来不及多想,枪尖离自己腰间之差五寸了。还好被邢义勇喝散去一半气力,张定边才有余力迅作出反应。双手索性扔去关刀,瞧准了时机使出险招、一把抓住枪杆,逃过了腰被扎透。

    既然抓住了就不能放手,两个人各持一端争夺起钢枪来。

    邢义勇双脚扎地单臂使力,向上挑、往下压、又不停朝左右摇动。而张定边则借着枣红马之力,往前推、向后抽、还用双手胡乱扭动枪杆。

    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还是争夺不休。再看那杆钢枪,已经变得扭曲弯转不成样子。“噔”一声,钢枪终于承受不住两人的大力,从中断成了两截!

    邢义勇扔去断枪举拳再上。张定边赶紧提马跳开,也扔了去断枪抱拳说道:“邢将军,天色眼看就要黑了,你我不如各自回营,等吃饱喝足再挑灯夜战,怎么样?”

    不等邢义勇说话,城楼上的毛满月喊道:“义勇大哥千万不要答应,他现在坐在马上手无寸铁,那就是废人一个。大哥只要用劲打他几拳,然后乘机捡起他掉落的大关刀,不怕砍他不死。”

    张定边心中大惊,这个是什么人?怎么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邢义勇看一眼地上的关刀,哈哈笑道:“满月妹妹,既然张将军已经开口说话,大哥我再捡起关刀去砍张将军、那就不够仗义了!”

    毛满月知道邢义勇这种侠义脾气是劝不住的,想起边上的陈友定,赶紧喊道:“大哥,那你慢些答应张将军,大将军有话要说。”然后对陈友定小声说道:“大将军,大哥为人太过侠义,他要是答应了张定边,万一到了晚上挑灯夜战时,敌军突然强攻延平城就太危险了。更何况城北还有朱元璋军要防备呢?”

    陈友定手捋胡须,说道:“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本将军现在不知道是应该称呼你毛公子、还是毛姑娘?哈……”低头对城下的张定边喊道:“张将军,既然天色已晚,那你就请回吧。挑灯夜战就不必了,明天一早你们再重新打过。”

    “也好,就这么说定了。”张定边迅捡起大关刀,往自己营中奔去。

    南城城门打开,邢义勇等吕无病下马、一起回到城中。

    城上众人已经在城门口迎接。

    毛满月第一个冲上前去,扯开邢义勇已被污血染得黑的左袖,重新为邢义勇包上伤口。又觉得邢义勇的左臂毫不受力、似死了一般,忍不住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

第三章 无名伤发作(下)

    吕无病上前说道:“大哥,你这条手臂怎么样了,没有废吧?如果废了,兄弟我送你的宝马怎么牵啊?”

    毛满月怒道:“无病你说什么呢?大哥刚刚大战一场,现在又身负重伤,你还有心开玩笑?”

    邢义勇伸出右臂把吕无病搂住,笑道:“满月妹妹,自家的兄弟一起寻开心,那是福份!哈……大哥的左臂没事,这是杀龙狮时的老伤,养养就好了。”

    吕无病感觉到邢义勇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用劲很大,像是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靠了上来,心中诧异望向邢义勇,却看不出邢义勇脸上有任何异常。暗想:大哥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内伤?既然他强忍住不露,我也就先给他瞒着吧。

    陈友定上前问道:“义勇,和张定边这一战,打得痛快吧?”

    邢义勇说道:“大将军,虽说末将胯下无马、且伤了一臂,但张定边将军也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勇将!末将佩服他。”

    陈友定说道:“义勇,明天还要和张定边恶战,你快回府内休息去吧,城中今夜的防备本将军亲自主持。”

    邢义勇说道:“那就有劳大将军了,义勇告辞。”暗中用手掌在吕无病肩头捏了一把。

    吕无病赶紧装出和邢义勇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模样,一同往五勇将军府走去。

    走到无人处,钟浩毅说道:“义勇大哥,你一路上脚下飘无力,是不是受伤了?”

    邢义勇听见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往下瘫去。

    慧来和钟浩毅急纵而上,帮着吕无病一起把邢义勇扶住。毛满月则哭喊道:“义勇大哥,你怎么了?你快说呀,你到底怎么样了?”

    邢义勇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四人一眼,说道:“先前我好像看见阿男和你们在一起,他人呢?”

    慧来这才想起,自言道:“是啊,他人去哪儿了?”

    钟浩毅说道:“在满月上了城楼时,他就突然不见了。”

    邢义勇叹道:“欸,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五勇将军府内,邢义勇躺在榻上。大夫整理完药匣,摇头离去。众弟妹们则围在了一旁。

    九呆问吕无病道:“哥,义勇大哥这个样子是不是要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不是又少了一个管饭的人?欸,九呆的命真苦哇!”

    吕无病叱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呢?滚一边儿去。”

    九呆委屈地往墙角走去。

    “九呆,你到义勇大哥这儿来!”邢义勇说道。

    九呆立即转回身,蹲在了邢义勇榻前。

    邢义勇说道:“无病,九呆也是自家的兄弟,你别骂他了。”

    吕无病说道:“我也是一时心急。大哥,你得的究竟是什么伤?怎么连大夫也查不出来啊?”

    邢义勇说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伤的。你们还记得阿男给我一颗丹丸的事吗?看来只有阿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慧来问道:“大哥,会不会是战龙狮时受了暗伤?”

    邢义勇说道:“应该没有可能。”

    慧来又问道:“那你离开我们回延平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人交过手?”

    “没有。不过……”邢义勇想了一会儿说道:“在回延平的路上,我似乎和一个鬼魂交过手!我根本看不见他,但确确实实受到了攻击。当时将他击退后,我也没查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便回了延平城。难道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鬼魂暗算了?”

    慧来说道:“我看极有可能。”

    吕无病和钟浩毅也在一旁点起了头。

    毛满月急忙说道:“依我看,没准就是那个柳下男干的。要不然怎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柳下男却偏偏都知道?而且还无缘无故送给大哥丹丸,叫大哥卸甲归田?”

    吕无病说道:“阿男不会害大哥的。虽然阿男为人张狂、不讲礼貌,但阿男是好人,他绝不会干出伤害大哥的事的。

    慧来说道:“对,阿男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他和义勇大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害大哥?”

    钟浩毅说道:“我也不相信会是阿男害的大哥。我们一路上斩妖除魔,每到关键时刻都是阿男现身相助的。无病、慧来,你们还记不记得?阿男在我们捉拿马道士时,还暗中救过我们性命呢!”

    吕无病和慧来一起点头称“是”。

    毛满月驳道:“给你们一点小恩小惠就算好人啦?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们懂不懂?好,那我问你们,你们有谁知道柳下男的来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嘴里的阿男究竟是什么人吗?他对你们隐瞒了那么多事情,你们还相信他是好人?真是奇了怪了!”

    吕无病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算了,你们别再争执了。”邢义勇说道:“大哥一身的铜皮铁骨,象这种小伤养养就好了,弟弟妹妹们不必在意。”

    “哪里还能养得好……”毛满月情急之下差点说漏,急忙改口道:“大哥,你明天还要去战张定边,你怎么养伤啊?”

    吕无病说道:“大哥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去战张定边?不如让我去吧,反正我已经打了一个吃大便将军了,再打他一个张定边凑成一双。”

    “吃大便将军?”慧来问道:“无病,你是说华亭镇外官道上遇见的那个将军?他就是蓝玉?”

    吕无病说道:“不是他还有谁!我还把他那匹宝马抢来送给大哥了。马的名字叫城北,是我起的。”

    钟浩毅说道:“你们俩个别扯远了,还是快想想怎么样才能帮义勇大哥吧。”

    邢义勇说道:“无病,你不能替大哥出战。大哥和张定边之战已经立下誓约,而且还把延平城的安危当做了彩头。大哥好好歇上一晚,明天照样还能上战场。”

    毛满月说道:“义勇大哥,你躺着就别说话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慧来说道:“阿男现在要在就好了。弥勒佛!”

    钟浩毅说道:“是啊,这阿男也够神秘的,如果能知道怎么找到他就好了。”

    吕无病思忖片刻突然叫道:“我有办法了!”

    慧来叱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腔拿调的?你倒是快说呀!”

    钟浩毅也催道:“是啊无病,你快说呀。”

    吕无病食指冲天,说道:“我的办法就是去杀人!”

    “去杀人?”大家同时惊呼起来。

    “对,去杀人。”吕无病说道:“慧来、阿毅,你们还记得阿男今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慧来和钟浩毅恍然大悟,齐声说道:“就在我们要上战场杀人的时侯。”

    吕无病说道:“答对了,我们明天来个依样画葫芦、装作又要上战场杀人的模样。到时阿男一定会现身出来阻拦我们,我们就一拥而上拿下阿男,然后从他身上搜出丹丸来救大哥。怎么样?办法好吧!”

    慧来说道:“这个办法前半段还可以,后半段就不怎么样了。等阿男出现后,我们应该恭恭敬敬把他请来才对嘛!”

    “算了吧你,阿男也是我们请得动的吗?我问你,阿男哪次听过我们的话了?”吕无病反驳道。

    毛满月说道:“我同意无病说的,我看柳下男就不是好人。等从他身上搜出丹丸,索性一刀把他给宰了。”

    吕无病瞪大眼睛看向毛满月,说道:“满月姐,这也不至于吧?”

    毛满月见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只好说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们紧张什么?”

    钟浩毅说道:“那我们明天前半段按照无病说的来,后半段就依慧来讲的做,反正无论如何也要把阿男请到府里。”

    蹲在邢义勇榻旁的九呆突然说道:“早饭又没有肉吃,阿男不会来的。”

    闲着的巴掌顿时全朝九呆头顶上拍去。

    邢义勇说道:“好了、好了,弟弟妹妹们,既然主意已经拿定,大家就都快回屋歇着吧。明天要干的事情不少啊!”

    众弟妹们道声“明朝会”,只能各自回房歇下。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在大堂聚齐。本来还想不叫起邢义勇的,没想到邢义勇已经穿戴整齐、先侯在大堂了。

    毛满月上前说道:“大哥,你还是回屋里去躺着吧,城外的战事有无病他们几个绝对能应付了。”

    邢义勇说道:“这怎么可以?大哥我必须出城一战。”

    几个人正争执不下,有一名探子跑进大堂,禀报道:“邢将军,城南和城北的军队都已经撤退了。”

    邢义勇听见又惊又喜,问道:“怎么回事?你说得明白一些。”

    探子说道:“两军人马应该是在半夜悄悄撤走的。等属下们早晨现,就只剩下两座空营盘了。撤走的原因还不知道,属下等正在抓紧查探。”

    邢义勇挥手说道:“那你快去查明了再来报我知道。”

    “是。”探子抱拳退了出去。

    “太好了,城南和城北的兵马既然都不战自退,那大哥今日也不用出城和张定边苦战了!”吕无病说道。

    诗曰:

    嗔声喝破拖刀计,

    苦战难休骂阵还。

    重病无名空宝马,

    情急何处找阿男?

第四章 九呆假冒将军(上)

    毛满月揶揄道:“是太好了!如此一来,你们几个还去什么地方杀人呢?”

    吕无病三人“啊呀”一声,全都愣在了当场。没有人杀,就表示柳下男不会再现身阻拦大家。也就是说,唯一可能找出柳下男的方法也失去了!这可怎么办?

    邢义勇宽慰众人道:“其实大哥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也不必那么担心。对了,既然敌军已经退去,你们就不用再随我去守城,大哥自己去一趟大将军府,就回来……”话还没有说完,邢义勇突然手捂胸口、双目怒突。

    众人一齐上前扶住邢义勇,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邢义勇勉强冲众弟妹们一笑,实在忍不住,一股污血夺口而出,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众人大叫着“大哥”,把邢义勇抬回房中榻上,邢义勇却紧闭双眼不肯醒来。

    只一会儿,府中下人把大夫和陈友定都请来了。等大夫诊查完,陈友定上前问道:“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说道:“大将军,邢将军应该是中毒了。”

    陈友定急问道:“中的是什么毒?可还能解吗?”

    “大将军,老夫行医三数十年,却也查不出邢将军所中的是什么毒。唉,其实是什么毒都不重要了,毒气早已攻入心脏,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救不了。”大夫摇头说道。

    众人听见,一个个都泪流满面,就连钟浩毅一双瞎瞳、也落下泪来。只是碍于还没有到最后时刻,所以都忍着没有嚎陶大哭。

    陈友定怎么肯罢休?双手抱拳对大夫说道:“大夫,请您再想想法子吧?无论是牛黄马宝、还是红花紫草,再金贵的药我都买得起。哪怕大夫说是要龙肝凤胆,我也会派所有兵将去寻,只要能救活了我的义勇兄弟。大夫,闽中八郡的安危不能没有义勇啊!”一通话说得声泪俱下。

    大夫也是老泪纵横,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长叹一声道:“唉……大将军,邢将军的恩德闽中百姓谁人不知啊?如果能救我回邢将军,老夫宁愿拿一家老小的性命来换也不打紧。可是……可惜……唉……”说罢,默默整理起药匣。

    陈友定说道:“大夫,本将军还有一事相求,望大夫一定要答应本将军。”

    大夫说道:“大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是老夫能做得到的,老夫决不推辞。”

    陈友定说道:“就是邢将军的伤情,请大夫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至亲骨肉也不能说。因为这关系到闽中百姓的安危,行吗?”

    大夫说道:“大将军请放心,老夫我懂得个中道理。老夫指天誓,若是消息从老夫嘴里漏出,老夫甘受天火灭门的报应。”

    陈友定说道:“大夫言重了!”

    大夫背起药匣,说道:“言再重,也及不上大将军和邢将军守护闽中的责任重,老夫告辞了。”

    送走大夫,众人被陈友定召唤到了大堂。刚刚落座,邢府下人就来禀报:“大将军,府外有位刘伯温刘先生造访。他说他知道了邢将军身患小伤,想来探望一下邢将军。”

    陈友定惊道:“他怎么会知道义勇伤了?”

    毛满月说道:“大将军,估计是刘伯温昨日在城楼上看见义勇大哥的左臂负伤,所以今天来探究虚实来了。但他一定不会知道、大哥已经卧榻不起。”

    陈友定放下心来,对下人说道:“你随便找个理由,把刘先生挡回去吧。”

    不等下人退去,毛满月急道:“大将军不可。既然刘伯温是来探究虚实的,就不能把他挡回去。刘伯温此人一向谨慎小心、算无遗漏,大将军要是把他挡回去,他一定会起疑心的。再要是数日不见义勇大哥露面,闽中就危险了。”

    陈友定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义勇昏迷不醒,总不见得就这样让刘伯温进来探望义勇吧?”

    毛满月也陷入了沉思。

    吕无病目光落向了蹲在墙角的九呆,突然大喊道:“我有办法了!”把在座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陈友定急忙问道:“无病,是什么办法?你快说。”

    因为是陈友定动问,吕无病也不好意思拿腔拿调,说道:“大将军,我看九呆的身材和义勇大哥差不多,不如让九呆穿上大哥的铠甲冒充大哥。然后着下人把刘伯温引进大堂,由大将军同刘伯温干旋,我们则和九呆假冒的义勇大哥在花园内打拳玩耍,让刘伯温远远看见却瞧不真切。只要大将军把刘伯温唬弄走,就算大功告成了。”

    陈友定脸上先喜后忧,说道:“办法是不错,可是论说话我不一定是刘伯温的对手,待会儿万一被他用话拿住,本将军可没有办法阻挡他走向你们。”

    毛满月说道:“大的办法无病已经想出,至于大将军所说的就无须多虑了。到时只要他刘伯温敢踏进花园,我管叫刘伯温抱着脑袋羞愧而走。”

    “如此就好!那你们还不快些去准备?”见无病几个都去奔忙了,陈友定冲下人说道:“去,把刘先生请来客堂。”

    不一会儿,刘伯温被请进了大堂,看见堂上坐着的是陈友定,急忙抱拳说道:“原来大将军也来看望邢将军啦!不知道邢将军伤得重不重?伯温略懂一些医术,如果有需要,伯温愿尽绵薄之力。”

    “刘先生不用急,请先坐下说话吧!”陈友定说道:“来呀,给刘先生看茶。”

    刘伯温并不坐下,反而显出很焦虑的样子说道:“大将军,伯温哪有心思喝茶?昨日看见邢将军左臂负伤、几乎都举不起来了,伯温心中很是焦急,不如让伯温先给邢将军治一治伤再说吧?”

    “哈……不劳刘先生了!义勇左臂只是皮肉伤而已,已经不妨事。刘先生不信请看。”陈友定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花园中的众人。

    刘伯温从窗口望去,只见邢义勇身穿铠甲背对自己、坐在了一个石墩上,还不停地挥动着左臂,像是在指点吕无病几个打拳。

    有钟浩毅在,大堂内陈友定和刘伯温的对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再指挥九呆这样动、那样做,配合得天衣无缝。

    “刘先生,还是请坐下喝茶说话吧?”陈友定说道。

    刘伯温果然是个谨小慎微之人,扭过头来抱拳说道:“大将军,伯温这次是特来拜见邢将军的,不如让伯温先拜见过了邢将军,大家再一起坐下来说话吧!”

    “呃……这个……也好,也好!”陈友定无奈的说道。

    刘伯温见陈友定神色犹疑不定,心中狐疑起来,快步绕出大堂,朝花园走去。陈友定只能陪着一起走向花园。

    刘伯温的一举一动钟浩毅已经告诉了毛满月,毛满月赶紧迎头拦了上去,说道:“原来是刘伯温、刘军师!请问刘先生来此做什么?”

    刘伯温抱拳说道:“毛姑娘好,在下此次是特意来拜见邢将军的。”

    毛满月故意望向刘伯温双手,说道:“呦,原来刘先生喜欢抱着拳拜访人家,刘先生好节约啊!哈……”

    刘伯温听见了尴尬不已,说道:“这个,这个……在下以为邢将军身上有伤,想尽快前来为邢将军医治,所以来时匆忙忘了携带礼物。”

    毛满月笑道:“不要紧的刘先生,我们义勇大哥他什么都不缺。”又扭头对着花园里喊道:“义勇大哥,刘伯温、刘先生来看你了。”

    就听见九呆假冒的邢义勇瓮声瓮气说道:“怎么,大将军还没杀他啊?要不是蓝玉逃得快,哼!”

    一旁吕无病凑趣的说道:“义勇大哥莫要气恼,昨日无病已经把蓝玉那个吃大便的痛打了一顿,无病送给大哥的宝马就是从他那里抢来的!”

    慧来跟着说道:“是啊大哥,你先消消气。刘先生和那个蓝玉不同,刘先生是大将军请来的座上宾,待会儿你骂他几句就是了,可千万莫要一怒之下把他给捏死了。”

    假邢义勇沉声喝道:“一丘之貉!”

    显然,九呆说得话都是钟浩毅在小声教他!

    陈友定说道:“刘先生请移步。有本将军在此,义勇他不会放肆的。”

    “是、是、是,大将军先请。”刘伯温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友定傻了!本来想帮上一两句腔,没想到自己这句话根本不在配合之内。

    那一头钟浩毅急道:“无病快去帮忙。“

    吕无病赶忙迎上前去,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只好挡在刘伯温身前,瞪大双眼把刘伯温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刘伯温被吕无病看得浑身毛,问道:“吕公子,在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有了来言,自然也就有了去语。吕无病装成和毛满月耳语几句,然后说道:“刘先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不找刘先生,我找大将军有话说。”然后象生拉硬拽般把陈友定朝外推。又扭头对毛满月说道:“满月姐,你快请刘先生过去,别让大哥等急了。”

第四章 九呆假冒将军(下)

    眼看着陈友定和吕无病就要消逝在转角处,扭头又看见毛满月的古怪表情,吓得刘伯温大喊道:“大将军,伯温忘了还有一件要事要同大将军说,大将军等等我。”

    陈友定转回身来问道:“是什么要事啊,刘先生?”

    刘伯温说道:“是军机要事。”

    陈友定故作紧张,说道:“那得等回到了本将军府里再说。刘先生快请随我回府。”

    “大将军先请。”刘伯温居然上前搀住陈友定的手臂,加快步伐往府外走去。

    等陈友定和刘伯温走远,吕无病几个哈哈大笑起来。而九呆,则是死活也不愿脱下邢义勇的铠甲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陈友定重又回到五勇将军府,招呼大家在大堂坐下说话。

    吕无病问道:“大将军,刘伯温拉你去说了些什么,不会是真有什么军机要事吧?”

    “哪有什么军机要事!他只不过给本将军分析了一下,两支军队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退走。”陈友定说道。

    毛满月说道:“哦,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大将军,那个刘伯温是怎么说的?”

    不等陈友定开口,吕无病抢着说道:“这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我来告诉你,那个吃大便将军退走,是因为被我痛打一顿、而且马也给我抢走了。男人最怕丢面子,更何况他还是个将军呢。再呆下去没准会羞臊的把自己的脸都烫毁了,所以只能跑路!”

    毛满月怎么会认可吕无病的说法?揶揄道:“那么城南的张定边呢?他半夜退走,应该不是也给你打了的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这……这是因为……”吕无病情急之下胡说起来:“你想,吃大便将军不是让我给揍了吗,那他自然不好意思再留下。可是失了的面子怎么办?自然就要想办法找回来,如果不找回来,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带兵。怎么找?当然是找别人的晦气……哎、对了,他一定是去找张定边晦气去了!然后一个追打、一个逃跑,所以都不见了。呵……”一边说一边想,总算绕了出来!

    毛满月叱道:“就知道你要胡说八道!蓝玉他才只有一万铁骑,怎么可能去碰张定边的五万余大军?”

    吕无病反驳道:“这有什么稀奇?义勇大哥率二百轻骑都敢袭击张定边,他蓝玉都有一万铁骑,凭什么就不敢?”

    明知道吕无病是在瞎说,毛满月一时倒也寻不出反驳的话来!

    陈友定哈哈笑道:“毛姑娘也别说,无病几乎讲对了十有**!刘伯温知道蓝玉在战场上输给了无病、再判断出蓝玉的撤退路线,算定蓝玉是要去奇袭袁州去了。因为以蓝玉的性格,不带上战功是不会回军的,他在延平讨不了好,自然就会转攻其它防守薄弱的城池。而袁州是张定边刚刚率军打下的,现在张定边率军来犯我延平,袁州的守备就一定空虚,因此蓝玉必是去取袁州去了。而张定边也准是察觉出了蓝玉的动向,所以连夜撤兵回援。能使两路人马一夜撤走,无病应该记功!无病,不管你留不留在闽中,本将军也任命你一个将军当当,怎么样?”

    后来的事实证明,蓝玉果然是带着一万骑兵去奇袭袁州。因为得知张定边正飞骑回援,蓝玉又改道穿行,突袭了袁州边上的两座小城,洗劫一空返回溧阳。

    吕无病脸上乐开了花,又故作矜持地说道:“不用了大将军,无病我是天上地下到处都很有名气的战神,这个将军嘛我就不当了!”

    陈友定说道:“也好!本将军早就看出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凡俗之人,就不强求了。”

    吕无病、慧来、钟浩毅同声说道:“大将军果然侠义!”

    这时邢府下人出来说道:“大将军,诸位公子、小姐,邢将军他已经醒了。”

    众人听见,急忙奔去邢义勇卧室。

    邢义勇半靠在了榻上,看见众人进来,笑道:“大将军也来啦!让大将军费心了。大将军,敌军虽然已经退去,可是城防还需要大将军主持,大将……”

    陈友定竖掌止住邢义勇,在榻边坐下说道:“城防守备我已经安排好了。难得空闲,就多陪陪自己的老兄弟吧!”

    邢义勇看向众弟妹,见九呆穿戴着自己的铠甲,诧异道:“九呆兄弟,你怎么穿上了大哥我的铠甲?”

    九呆急忙辩解道:“我没偷,是他们让我穿上的。而且还管我叫大哥,不用管饭、挺好的!呵……”

    陈友定则把欺骗刘伯温的事情告诉了邢义勇。听得邢义勇也笑个不停,说道:“既然九呆喜欢穿我的铠甲,那就送给九呆兄弟了。”

    九呆欣喜无比,说道:“原来叫大哥还带送铁衣服的!”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再说了一会儿闲话,陈友定说道:“义勇,你也应该累了,多躺一会儿吧,老哥我晚些再来看你。”

    邢义勇点点头,合上了双眼。

    大家都往屋外走。邢义勇突然说道:“无病,你再陪大哥坐一会儿,大哥有话要和你说。”

    单就吕无病回到了邢义勇榻前,问道:“大哥,你有什么事要无病来做的?尽管说。”

    邢义勇说道:“无病,大哥没有事情要你去做,大哥只是想谢谢你。无病,你送给大哥的城北实在太棒了,要知道大哥自从做了将军,最想要的就是能有一匹好马。今天大哥有了,是最好的兄弟送的。只可惜……大哥也许再也骑不上马背了!”

    吕无病强忍住眼泪,说道:“大哥,你可是五勇将军啊,怎么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大哥只要安心将养,过不了几天就又会生龙活虎了。”

    邢义勇笑道:“说的话好像是在宽慰我,可你怎么用一张苦瓜脸呢?哈……无病,大哥也送你一样礼物。”

    吕无病被邢义勇轻松的表情逗笑了,问道:“是什么好东西,值不值钱?”

    邢义勇伸出手掌摊开,掌中托着一颗乌漆抹黑的珠子、有小核桃般大小。邢义勇说道:“这颗珠子就是当年那条小龙送给你大哥的。以前它象颗白色的珍珠,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黑色的了?无病,大哥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就送你一身铜皮铁骨吧。希望在你们以后除魔卫道的路上,能帮上你一点小忙。”

    吕无病激动万分,团起邢义勇的手掌说道:“大哥怎么可以把这么珍贵的龙珠送给无病?等大哥的伤病好了,大哥还要守卫闽中百姓呢。这等礼物恕无病不能要。”

    就在吕无病说道最後一个“要”字时,邢义勇抬手一扬,龙珠射进了吕无病口中。不等吕无病反应,又一掌拍在吕无病胸口,龙珠顺着喉咙滑入肚中。

    吕无病急忙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塞入口中,想把龙珠抠出来。

    邢义勇说道:“无病,都已经吞下了,何必还要抠出来?”

    吕无病说道:“我又不是你的兵,为什么要听你的?”说罢,再去抠喉咙。

    邢义勇怒喝道:“混帐东西,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您要敢不听我的话,那就给我滚出去。”

    吕无病被骂傻了,看着邢义勇不知所措。

    邢义勇放缓语气说道:“无病,其实你们都知道大哥我快不行了。大哥把龙珠送给你,也是为了大哥我自己啊!无病你想,等大哥死后,凡界的一切事情就和大哥都没有关系了。可大哥不甘心,大哥还想为百姓们多做些事情。因此,大哥只有寄希望在你们几个弟弟妹妹身上了。也就是说,你吕无病以后无论做出什么大事、好事,都有我邢义勇的一份功劳在,难道无病你不答应吗?”

    吕无病紧紧握住邢义勇的手,说话声音有些哽咽:“大哥,无病我……我……我答应大哥。”

    邢义勇笑道:“好了,大哥想歇一会儿了,你出去吧。”

    “噢!”吕无病松开邢义勇的手,低着头往外走去。

    走到大堂坐下,大家都含着眼泪看向吕无病。

    吕无病说道:“大哥他……他把龙珠送给我了!他……”

    毛满月说道:“无病你别说了,阿毅已经把你们所说的话都告诉我们了。”

    大堂内开始静默,谁都不说话,因为谁都不想说话。

    邢府上下点亮了灯烛,天已经黑了。

    “哈……怎么一个个都呆坐着?”邢义勇居然穿戴整齐,从卧室来到了大堂!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你吃得消吗?”众弟妹一同围了上去。

    邢义勇说道:“我没事。我躺着躺着,突然感觉全身都来了力气,所以就起床出来了。都还没有吃饭吧?”

    只有九呆回答:“义勇大哥,你说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反正我都没有吃。”

    “那你午饭晚饭一起吃吧!”邢义勇对一旁下人说道:“快去准备一桌丰盛酒菜。哦,莫要忘了把大将军请过府来。”

    酒菜已经摆上,陈友定也请到了。大家推陈友定坐了上,然后围坐下来。

    陈友定关切地问道:“义勇,你没有硬撑吧?”

    诗曰:

    龙珠烁烁托无病,

    铠甲铮铮送九呆。

    杯尽坛空豪气在,

    英雄身死不须埋。

第五章 满月有月事(上)

    邢义勇说道:“大将军,你就放心喝酒吧,义勇已经没有大碍了!”举起酒碗又说道:“来,大家一起敬大将军一碗,我就先干为敬了!”仰起脖子大口喝起酒来。

    三碗酒下肚,一桌的性情中人就都聊开了。你说上几句笑话、我劝下一整碗酒,欢笑声始终不停。

    邢义勇放下酒碗突然问道:“无病,城北在什么地方?大哥想去看上一看。”

    “就在你的马厩里,我去把他牵到花园,你们到那里等着。”无病说罢,起身牵马去了。

    等众人来到花园,吕无病已经把城北牵来了。

    晚上看城北,要比白天看更加神奇。灯光下,城北的皮毛散出一层层蓝色宝光,把原来就有的白色毛完全罩没住,只有嘴角两旁还泛出一些微白色光。仔细看,居然是两团云雷纹图案,在白天居然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城北见有那么多人在看它,把马脑袋仰的更高了,鼻孔呼吸之间,隐隐传出雷鸣声。

    陈友定拍手叫好不停。邢义勇则两眼烁烁放光!心道:好一匹雄俊的宝马,自己在梦中都不知道梦到过多少回了。时日无多,我怎么也得骑上它跑一回。想罢,牵缰踏蹬就要上马。

    城北“唏律律”一声鸣叫,横着让开七八步。

    吕无病跨前一步扶住邢义勇,说道:“大哥,城北它认主的,在没有训服它之前还不能骑。再说大哥的身体还没有好,等过上几天在骑它吧!”

    邢义勇推开吕无病,说道:“你是说我堂堂的五勇将军,现在连一匹马都没本事骑吗?”

    吕无病急忙解释道:“大哥,无病不是这个意思,大哥误会无病了。大哥你看,这花园地方狭窄、花木又多,你就算骑上城北也跑不开不是?不如就听兄弟的、别骑了。”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骑它一骑。”邢义勇对府中下人喝道:“来呀,把城北牵出城去。”

    众人听见一起上前劝阻,可怎么劝也劝不住,就连陈友定说话也不管用。

    毛满月只好说道:“义勇大哥,如果你实在想骑,那就到小校场上骑一圈吧。骑完咱们立刻就回来,好不好?”

    邢义勇犹豫了一下,说道:“也好,那就把城北牵去小校场。”

    小校场上,众人站在一旁,吕无病为邢义勇牵住城北。

    邢义勇上前说道:“无病,你也站到一旁去吧。”

    吕无病柔声细气地对城北说道:“城北,大哥身上有伤,待会儿你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要摔着大哥了。”把缰绳交给邢义勇,说道:“大哥,城北性子烈,你一定要当心啊!”

    邢义勇接过缰绳,说道:“知道了,你快闪开吧。”说罢,拽鞍踏蹬、翻身跃上了马背。

    还没等整个人坐稳,城北已经剧烈的蹦跳起来,把邢义勇颠得横七竖八、摇摇欲坠。

    众人都大声惊呼起来。毛满月更甚,大叫着“义勇大哥”,就要冲进场中。好在被一旁的慧来拦住,否则必定让城北踹得五荤六素。

    就在此刻,忽然听见邢义勇大吼一声“呔”,双臂开张,使出浑身劲力往下压,居然把城北压得停了下来。此时城北别说是蹦跳了,就是站立着的四条腿都在微微颤。

    坚持有一会儿,城北低下头、服帖了。

    众人看得高兴,都拍手鼓起掌来。

    邢义勇纹丝不动地坐在马背上。等大家掌声停下,还是没有动,大家不觉都诧异起来。

    毛满月轻声唤道:“大哥,义勇大哥?”

    邢义勇依旧背对众人一动不动。

    “不好!”众人一同奔向邢义勇。等从正面再看,邢义勇的七窍都有血液流出。

    “大哥”,吕无病伸手去拍邢义勇,邢义勇朝另一边倒了下去。

    众人急忙扶住邢义勇,放躺在地上。

    钟浩毅哀伤的说道:“大哥的心跳停止了,大哥已经走了。”

    毛满月带头痛哭起来。吕无病则两眼黑、往后便倒。钟浩毅伸出手臂托住吕无病,不让吕无病昏死过去,然后和慧来一起趴在邢义勇身旁痛苦,九呆也跟着嚎陶大哭。

    吕无病揪着邢义勇衣襟,哭喊道:“大哥,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别吓无病,你快睁开眼啊!”

    慧来搂住吕无病肩头,哭道:“无病,大哥那是回光返照啊!”

    陈友定饱含热泪急得大喊:“都不要哭、都不要哭,义勇的死讯再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们都要冷静些啊!”

    吕无病几个这才想起,邢义勇的死讯关系到闽中安危,只好一个个强忍住不哭出声。

    陈友定说道:“我们不能再待在小校场,得快走。”

    众人将邢义勇扶上马背,一同到了陈友定的大将军府内。

    陈友定令人抬出一口棺材,将邢义勇扶入躺下,说道:“义勇啊义勇,老哥哥的这副寿材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其实咱们当兵的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死在战场上,准备了寿材又有什么用?能躺进去,反倒还算是一种福份!今日老哥哥就先把自己的寿材送给你了。”说罢,又对吕无病几个抱拳说道:“几位小兄弟、小妹妹,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们办,请你们一定不要推辞。”

    慧来抹去一把眼泪,说道:“大将军,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吧。”

    陈友定说道:“唉,义勇已经走了,可是为了闽中百姓的安危,我既不能替义勇丧、也不能追奠,所以只有拜托小兄弟几个将义勇悄悄送出城去,找个好所在安葬。”

    慧来扭回头问道:“无病、阿毅,你们觉得呢?”

    吕无病收住眼泪,说道:“我们不如就把大哥安葬在常云峰,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雁荡山的太古邪兽龙狮就是我的大哥、五勇将军邢义勇杀除的。”

    “不可以。无病,至少在天下还没有平定下来之前、不可以。”陈友定说道:“你们只能寻个隐秘的地方安葬义勇,而且还不能书碑立铭。”

    钟浩毅说道:“大哥本是雁荡山人氏,安葬在雁荡山界内应该是无疑的。大将军,此事你就交给我们,请放心吧。”

    陈友定闭上泪眼长叹道:“欸……这就好,这就好。”

    慧来说道:“大将军,等把义勇大哥送去安葬后,我们也不回来了。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就一并说了吧。”

    陈友定略显诧异,叹道:“你们都不回来了?唉!也罢、也罢,闽中会太平的,天下也会太平的。”

    吕无病抱拳说道:“大将军,城北我就留在大将军的府上了。它是义勇大哥的最爱,望大将军一定好生喂养。还有,我会找一个石匠在义勇大哥的墓旁雕琢一头骏马,马腹底下铭刻‘城北’二字。日后大将军如果找到这匹石马,边上的坟茔就是五勇将军墓。”

    陈友定握住吕无病双手,说道:“知道了。城北留在这里,正好也可以让我时常想念义勇。我会精心喂养的,放心吧无病。”又让下人取来两千两银票,交给了吕无病。

    吕无病抹去眼泪,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送大哥回家。”

    棺材抬上了马车,陈友定亲自送众人出城。

    过了城门口,吕无病不让马车停下,头也不回地往前驶去。

    陈友定从城门口冲上城楼,对着远去的众人默默挥动手臂,口中喃喃自语道:“义勇兄弟,黄泉路上等着你的老哥哥,下辈子……下辈子咱们作亲兄弟。”

    ……

    雁荡山,一个无名的山谷。南面、是潺潺溪流,背后、靠着青翠山峰,左右、则有丘坡环抱,是一处风水宝地无疑。

    邢义勇的棺木放入了穴中,坟土也已经垒砌,一座没有墓碑的坟茔。吕无病、慧来、钟浩毅、毛满月在坟前摆置香烛祭品,九呆和黑扭蹲在了一旁。

    毛满月燃化去锡箔纸扎成的银元宝,吕无病往碗中倒满了酒,大家一个挨着一个敬向墓穴中的邢义勇。慧来又走到墓旁盘腿坐下,默默念诵起往生咒。

    短短十日,众人就和墓穴中的人结下了深厚友谊。也是短短十日,这个结下深厚友谊的人就躺进了墓穴中。

    天不假年?天妒英才?天人永隔?都不要紧!人的真情意绝不会让天、地、人三界的隔绝而断绝。因为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叫脑海的地方,一切的美好都可以在那里永远徜徉,这就是记忆的价值。

    天快黑了,也哭不动了,五个人重新跪在五勇将军墓前、叩别。

    依旧回到了响岭头镇客栈,满桌的山珍海鲜,却都没有兴趣吃喝。九呆还是在慧来的招呼下,才敢上前盛饭盛菜。

    九呆走路时“哗啦、哗啦”响个不停,是因为邢义勇的那身铠甲。众人看着九呆的后背,眼泪禁不住又滚落下来。

    说好是要五个有缘人同去东海三岛十洲,现在已经短缺了一个,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就这么每天去五勇将军墓前祭拜,成了唯一可做的事情。

第五章 满月有月事(下)

    直到第七七四十九日,众人照例祭拜完邢义勇,陪坐在了墓旁。还有那匹石马也已经雕琢完,站立在五勇将军墓旁栩栩如生。

    慧来问道:“无病,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吕无病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回家,从此以后砍柴种田、侍奉老娘。可我又很不甘心,凭什么我们缺了一个就无法找到吕浑师祖了?我心底里很想用找到吕浑师祖的方式来向师门、向师傅证明,我吕无病绝不是师门的孽徒。”

    慧来长叹一声道:“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无病,你有家可回,还有老娘可以奉养。阿毅也可以回家,也有双亲可以侍奉。可我接下来怎么办?浪迹天涯还是流落街头?这些日子以来,寻找吕浑师祖已经成了我唯一的人生目标。但是现如今……现如今……”

    九呆看出不妙,对吕无病说道:“哥,我跟你回家吃饭、养老娘。”

    “行啊。九呆。”吕无病苦笑着答应。

    “无病、慧来,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钟浩毅问道。

    大家一起看向钟浩毅。

    钟浩毅说道:“义勇大哥死了,他的死让你们明白了什么没有?”

    吕无病和慧来迷茫地摇了摇头。

    钟浩毅继续说道:“大哥本来可以卸甲归田、山水怡然,可他偏偏选择了战死沙场,为什么?常言道‘将军难免阵前亡’,大哥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偏偏还是选择了战死沙场,为什么?因为他要保护闽中百姓,他把保护闽中百姓当做了自己的人生,即使是战死沙场的天命难违,他也在所不惜、他也明知不可违而为之。无病、慧来,大哥的死让我长大了。”

    一通话说得吕无病和慧来心潮汹涌,三人一同站起,六只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吕无病扭头对九呆说道:“九呆,你也来吗?”

    九呆看见还有自己的份儿,笑哈哈地跑上前,伸出一双大手把所有人的手一起合住。

    毛满月看得羡慕不已,开口问道:“我说四位大侠,也算上我一份、好不好?”

    吕无病三个听见,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九呆也跟着傻笑个不停。

    “你们笑什么,你们笑什么?”毛满月被笑得心火上了头,嗔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带我出东海,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四个人笑得更欢了!吕无病问道:“满月姐,虽说我们缺了一个,可也不能随便拉一个凑数啊!”

    “什么,你们居然敢说我是凑数的?”毛满月双拳举过头顶,就快要气疯了,大嚷道:“为什么不带我去,为什么?我早就想要冒充辛无用了!”突然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伸手捂住嘴吧,浑身从里往外的慌。

    “什么?你要冒充辛无用!”慧来大吼一声,又低下头去喃喃自语:“辛无用、辛无用……”

    吕无病看看慧来,又看看惊呆了的毛满月,问慧来道:“怎么啦慧来,你又在想什么呢?”

    慧来抬头看向吕无病,眼神从迷茫转为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欣喜,继而用手掌使劲拍打着吕无病和钟浩毅的肩头,大叫大笑道:“辛无用,找到了,找到了!哈……”

    吕无病看得大急,喝道:“不好,慧来魔怔了!阿毅快抓住慧来,我先把他拍昏再说。”

    吓得慧来急忙收住大笑,腾身跃出五丈开外。

    吕无病诧异的看向慧来,说道:“原来你没有疯,吓了我一大跳!”

    慧来说道:“谁说我疯了?我是说我找到辛无用了!”

    “还是疯了!”吕无病说道:“阿毅快上。”作势要扑向慧来。

    “等一等、等一等,你们听我慢慢说呀!”慧来双手急摇,大叫道:“辛无用就是满月姐!”

    这下轮到其他人呆了!包括毛满月在内,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慧来。

    慧来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满月姐在龙香会参加比赛的时候,一手写经书,一手打算盘?”

    吕无病和钟浩毅点点头。

    慧来继续说道:“她还一边作五绝诗,一边思考棋局?”

    吕无病和钟浩毅再次点头。

    慧来又说道:“就在这个时候,她同时还要默听琴曲,这不是辛无用是什么?”

    “你是说……”吕无病和钟浩毅同时惊呼起来:“一心五用!”

    “对呀!满月姐能够一心五用,她不就是辛无用吗?”慧来得意地笑道。

    “啊……哈……”吕无病和钟浩毅又惊又喜。

    现在只剩下毛满月一人惊愕在了当场!自己一心想要冒充辛无用,可现在怎么就真成了辛无用了?

    吕无病一把将毛满月扯了过来,四个人的手臂肩膀相互搭住,把毛满月围在中央又跳又叫:“辛无用、一心五用……”

    毛满月被转得晕眩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难道自己真是他们要找的辛无用?那自己今后应该帮谁、应该走哪条路啊?欸,做人原来这么烦!唉,义勇大哥,早知道你就……你就……唉!

    月夜,响岭头镇客栈的屋檐上,毛满月坐着,高天将军站着,两个人差不多高。

    毛满月问道:“将军,您不是说过最近要操练兵马、无暇来看满月的么,怎么今晚又有空闲了?”

    高天将军说道:“是啊,本想一心把兵马操练纯熟,没想到制造出的魄军一大半不合格,所以大王命本将军来凡界再多杀些人、多摄些七魄回去。”

    “原来如此。”毛满月此刻想到邢义勇就是死在高天将军之手,而且邢义勇一心要守护的闽中百姓也惨遭高天将军屠杀,心中泛起无比的愧疚和疼痛。

    高天将军见毛满月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满月,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的差事干得怎么样了?”

    毛满月回过神来,说道:“将军,原来辛无用指的就是能够一心五用!满月已经成功冒充作了第五个有缘人。不日,就要随他们一同出东海了。”

    “辛无用就是一心五用!哈……本将军送给你的是颗七窍玲珑心,一心五用何足道哉?”高天将军赞扬道:“满月,你做得很好。本将军回去之后会请示大王,给你记上一功!”

    毛满月抬起头来说道:“多谢将军。”

    高天将军看见毛满月的脸庞如此哀怨,诧异道:“满月,你怎么哭了?”

    毛满月大惊,原来自己在想起邢义勇时,不知不觉流下泪来!急忙抹去眼泪说道:“将军……满月没有哭,满月这是激动的!将军那么忙还来看满月,而且还说要给满月请功,满月心里怎么能不激动?满月多谢大将军!”

    毛满月雨打梨花的模样更为楚楚动人,让高天将军想起了那次合欢。细腻柔滑的肌肤,贴身划磨的双峰,迎送摇颤的丰臀。更令人**的、是那种紧团热含的滋味,妙不可言!

    高天将军淫心大动,说道:“满月,我们不如找一个僻静所在,本将军这次要好好让你**一回,让你飘飘欲仙、毕生难忘。”

    毛满月内心已经无比讨厌这个高天将军,怎么可能还会再肯与他交欢?灵机一动,斜靠在高天将军肩头,幽幽地说道:“太好了将军,满月一直想着和将军再度**。可是将军,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满月自从能变化成*人后,居然和女孩子一样会来月事了?这几天正好不太方便!将军,按他们凡人的话说,这个时候将军要和满月干了那事儿,将军是要触霉头的。为了将军好,满月宁可忍上几日。等过几日,满月一定要好好伺候将军一回。”

    高天将军丧气的说道:“还有这种倒霉事儿?也罢,既然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吧,本将军也该走了。”

    毛满月站起身,抱拳说道:“满月送将军。”

    高天将军披风一抖,朝着月亮飞去。

    高天将军刚刚飞走,突然有两道魅影落在屋顶。其中一个说道:“飞星,你来杀猫魈,我去追高天。”说罢,冲天飞去。

    毛满月吃惊不小,冲着这个叫飞星的魅影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飞星根本不愿答话,身形往前急纵,左手叉住了毛满月的脖子,要把毛满月给活活捏死。

    按常理,幽冥界的巡阳使除了会隐匿和观察之外,打斗的本事估计还不及一个小小的鬼卒阿旁厉害。但是毛满月却有不同!先前得到高天将军所赠七窍玲珑心,后又偶得孛星晶石加深法力,一身的修为已经绝非普通巡阳使可比。

    只见毛满月双手化作一对利爪,一爪扣入飞星手腕肌肤,一爪飞快地抓向飞星面门。也怪飞星托大,没有料到眼前的猫魈如此厉害,半边右脸顿时被抓得血肉模糊,一颗眼珠子也被抓裂。

    飞星大怒,右手拳平胸击出。“轰隆”一声雷鸣,拳头结结实实击中毛满月左胸膛,把毛满月打得倒飞出四五十丈远。

    诗曰:

    坟旁骏马叶凋零,

    魂入幽冥怎断情?

    满月曾施心五用,

    片时命丧吕飞星。

第六章 魔蝶公主(上)

    又有一道人形幻出,伸手托住毛满月。是柳下男!

    飞星看见柳下男,双手抱拳对柳下男一躬,捂着右脸腾身飞去。

    正在客栈内酣睡的吕无病几个听见响动,全都冲了出来。

    钟浩毅惊呼道:“阿男是你!啊呀,满月……满月怎么死了?”

    吕无病听见钟浩毅大叫,赶紧冲了上去,一手托住毛满月,一手推开柳下男。

    只见毛满月双眼圆睁一片死光,嘴巴张得老大却没有呼吸。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毛满月,早已经魂归幽冥了。吕无病心痛如刀绞,把毛满月移给慧来托住,从怀里抽出探天竹,指向柳下男怒喝道:“说,为什么要杀害满月姐?”

    “你是说我杀了这个姓毛的?”柳下男知道自己被误会了。

    吕无病喝道:“我们听见响动立刻就冲了出来,却只看见你一个人在。你说,凶手不是你还会有谁?”

    本来是能够解释的,可是柳下男看见吕无病又是手持竹鞭指着自己,又是怒喝不停,心中气恼不已,双手背负仰头说道:“吕无病,就凭这些,你就说是我杀了姓毛的?”

    吕无病说道:“就凭这些?柳下男我问你,义勇大哥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给大哥丹丸,又为什么要叫大哥卸甲归田?大哥的死一定和你有关。而现在满月姐又无缘无故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还敢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柳下男被吕无病气得满脸怒火,不加思索地说道:“吕无病,如果你偏要这么说,那就把我当作凶手吧!”

    火上已经浇了油!吕无病怒喝道:“你果然承认了。好,那你就给义勇大哥和满月姐偿命吧!”手中探天竹直奔柳下男头颅打去。

    柳下男见吕无病真敢对自己动手,气得火冒三丈,左手并起食中二指戳向吕无病右手手腕,右手一个巴掌搧向吕无病脸颊。

    一个邢义勇先死,又一个毛满月后亡,吕无病激动地根本无法思考招式变化,就这么不躲不让,右手鞭照旧打下。

    慧来和钟浩毅急得大喊“住手”,可惜已经晚了。

    “啪、啪”两声,第一声是柳下男搧中了吕无病的脸颊。第二声是吕无病的竹鞭抽着了柳下男的左脸,把柳下男打的一个趔趄跌出去两丈远。

    柳下男伸出的两根手指虽然点中吕无病握鞭的手腕,却并没有击落吕无病手中竹鞭。原来是吕无病自从吞服了邢义勇赠送的龙珠之后,不知不觉间早已变成铜皮铁骨,根本不会在乎柳下男一指。反而是吕无病的手腕压弯了柳下男两指,探天竹依旧一鞭抽打在柳下男脸上。

    再看柳下男,左脸颊上顿时凸起一道红杠。

    柳下男手捂脸颊、两眼含泪,对着吕无病怒喊道:“吕无病,我和你拼了!”伸出右手二指,就要祭出指上光剑。

    吕无病看着柳下男的模样、呆住了,心里浮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钟浩毅趁此机会拦在两人中间,对柳下男说道:“阿男你冷静些,你看边上,都围满人了。”

    柳下男望向四周,只看见四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原来一番响动喧闹,把镇上的人全都吵醒了。

    柳下男自然无法再施展出法术,怨恨地抛下一句:“吕无病,你给我等着。”挤开人群,消失不见了。

    吕无病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自己这又是怎么啦?

    慧来冲呆立着的吕无病叫道:“无病,你快过来看看,满月姐身上怎么没有伤痕?”

    吕无病回过了神,蹲下身子查看毛满月。一边看,一边落下泪来。果然没有伤痕!吕无病心中暗惊:不会又是……伸手探向毛满月心脏部位,触手绵软一片,是八臂兜风掌!

    “啊呀”一声,吕无病跌坐在地两眼望天,满脑子混沌不堪。口中喃喃自语道:“八臂兜风掌,是旧大师兄吕飞星干的?反正不可能是阿男,我冤枉阿男了!”

    天空中,曙光已经露出,太阳慢慢升起,阳光透过晨雾射了下来。

    毛满月灰的双眸正慢慢转黑,慢慢开始收缩。“呃……”一声,毛满月居然坐了起来、复活了!把吕无病三人吓得手足无措。

    吕无病左手扯住慧来、右手拽住钟浩毅,一同往后蹿去。口中还大喊:“尸变了,尸变了!”

    围观人群听见喊“尸变”,吓得转眼就逃走了十有七八,剩下一些胆大的也只敢站在老远观瞧。

    钟浩毅说道:“不对,满月她不是尸变,她有心跳,是复活了。”

    “不可能。被八臂兜风掌击中心脏,怎么可能还会复活?”吕无病当然不信,走上前去单腿跪地,伸手掌按在了毛满月的胸口。

    咦!被击得粉碎的骨头怎么复原了?果然有心跳,还有又软又滑的一团肉顶在掌心,吕无病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啪”,又是左脸!柳下男的掌印还没退去,现在又叠上了毛满月的“五指山”!

    吕无病顾不上被打,搀起毛满月急问道:“满月姐,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为了你,我差一点和阿男大打出手。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为了我和姓柳的大打出手?那你有没有把姓柳的打死?”毛满月一边反问吕无病,一边用手去抹吕无病脸上眼泪,心中却在为吕无病的举动感到得意万分。

    吕无病躲开毛满月的手掌,说道:“怎么可能打死阿男?我又不是他的对手。不说那个了,还是快说说你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浩毅说道:“无病,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

    四人一同往客栈内走去。

    毛满月暗中用手指戳了戳吕无病后背,见吕无病回过头来,毛满月又把双手举在自己胸口作抓抚状,然后对着吕无病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意思是告诉吕无病,你胆敢偷摸我的胸部,看我怎么教训你。吓得吕无病急窜去了头一个。

    ……

    一栋竹楼内,柳下男正和一位少女席地而坐。

    这位少女十六七岁模样,穿着青衣黛裤,脸上也不施粉黛,看打扮像个村姑。却依旧难掩她的秀丽清雅、美艳动人。她,就是修罗天魔界的魔蝶公主刑咏。

    柳下男对刑咏说道:“姑姑,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我好心被他们当作了驴肝肺不算,现在居然还让他们当做了杀人凶手。”

    刑咏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啦?”

    柳下男撅起嘴巴、气呼呼的说道:“简直把我给气死了,尤其是那个吕无病,我……我和他誓不两立。”

    刑咏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不能好好说么?”

    柳下男说道:“他们一会儿把个五勇将军当辛无用,一会儿又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当辛无用。真的辛无用明明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偏偏不认!”遂把一路上所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刑咏。

    刑咏听罢沉思起来。

    柳下男见刑咏久久不动,问道:“姑姑,你怎么了?”

    刑咏抬头说道:“那个五勇将军姑且不论,可那个叫毛满月的姑娘确实是应验了一心五用的预言。这也太巧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和你一样能一心五用的人!好在她已经死去,否则你姑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现在反倒希望那个姓毛的没死,这样就可以让他们五个同行,好省却了我许多麻烦。”柳下男赌气说道。

    刑咏说道:“你呀、你呀,要是早先和他们相认,怎么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都一个个从小就把你给宠坏了,养成了你现在任性妄为的性格。”

    柳下男见刑咏不仅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还来责怪自己,委屈地说道:“那好,我不管了。你们爱找谁就找谁去吧,反正说什么我都不干了。”说罢,起身奔出了竹楼。

    奔出数十步,柳下男放缓度,心想:怎么姑姑还不唤住自己?又向前走出十几步,柳下男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竹楼暗道:姑姑从小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够这样对姑姑说话呢?可现在转回去也实在太没面子了,姑姑要是叫我一声该有多好啊!欸,在姑姑面前争什么面子?我还是回去认个错吧!想罢,重又走回竹楼。

    姑姑已经不在竹楼中,她去了哪里?一定是给自己气走了!柳下男越想心中越慌,从楼内到楼外大喊“姑姑”,可就是找不到。难道姑姑又去混沌塔中了?柳下男拔腿冲入竹林。

    竹楼外四面都是竹林,没有通道。混沌塔离竹楼有一里多远,四面则是沼泽泥潭围住,也没有路可通。这难不倒柳下男的土行术,只见柳下男往地下没入,又从混沌塔门前现出,推开塔门进入了塔中。

    塔内的阶梯不是向上,而是往下。柳下男一边唤着“姑姑”,一边朝下层走去。

    直走到最底层,刑咏果然在!和从前一样的跪在一支鞭前面,默默流泪。

    柳下男轻轻走上前,跪下来挽住刑咏的手臂,说道:“姑姑,兰儿知道自己错了。姑姑您原谅兰儿,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说着说着,自己也落下泪来。

第六章 魔蝶公主(下)

    刑咏说道:“兰儿,你知道这支混沌鞭的来历吗?”

    “知道。记得兰儿小的时候,姑姑告诉过兰儿。”柳下男说道:“这支混沌鞭是姑姑阿哥的兵刃,鞭身里面藏着姑姑阿哥的三魂。姑姑还说过,姑姑阿哥的肉身在修罗天魔界。总有一天,姑姑阿哥的师门后辈会把姑姑阿哥的三魂和肉身合并。姑姑,您的阿哥要么是我的大伯、要么是我的叔叔,可您老是说‘我的阿哥、我的阿哥’,那兰儿到底应该叫这位吕浑前辈作什么呀?”

    刑咏没办法作答,含着泪的脸上却透出一抹桃红,那些久违了的欢乐时光重又浮上心头!

    柳下男看在眼里,嘻嘻笑道:“姑姑,您的阿哥我是不是应该叫姑父呀?”

    “哪有?”刑咏羞涩地笑了,眼睛似乎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姑姑、姑姑,您怎么不理我了呀?”柳下男显然是在撒娇。“姑姑,那这位姑姑的阿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他长得帅不帅?”

    刑咏说:“阿哥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帅的大英雄!他爱父母、爱兄弟、爱师长、爱朋友。他珍爱一切真感情,却从来不去衡量谁的感情更多、谁的感情更少,他能够为了凡界的有情万物不畏艰难、斩妖除魔。可他却偏偏最不爱惜自己,最终导致自己身魂分离。”说到这里,刑咏的脸庞又黯淡了下来。

    柳下男说道:“姑姑,其实我真的挺羡慕您的。要是兰儿也有一个自己的大英雄、那该有多好啊!”

    刑咏揪住柳下男的小鼻子说道:“你倒是想得美!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去付出,去忍受。按你现在的脾气我看还是算了,就算有真正的大英雄来到你面前,也会被你气走的!”

    “姑姑您怎么又说兰儿了?我不都已经认错了嘛!”柳下男说道:“姑姑您等着,我一定要找到姑姑的阿哥、帮姑姑的阿哥身魂合并,让姑姑心中的大英雄重回姑姑身边。”

    刑咏说道:“让姑姑的阿哥身魂合并不是你的任务,这任务只能、也只有封神门的后辈中人才能完成。而你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配合他、帮助他。”

    “姑姑,您说的这个封神门后辈叫吕无病。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和这个吕无病简直是天生的冤家。每次见面,不是我找他吵架,就是他来找我吵架,烦死我了。”柳下男说道。

    刑咏哈哈笑道:“原来这个吕无病就是你‘天生的冤家’啊!”

    柳下男这才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娇嗔道:“姑姑,人家说错了嘛,你怎么这么坏啊?姑姑,姑姑的阿哥以前和姑姑吵不吵架?”

    刑咏甜蜜的笑道:“不吵,从来也不吵架。”

    柳下男诧异道:“这太不可能了。你们真的就从来没有吵过架?”

    刑咏说道:“当然是从来没有。阿哥他可宠我呢,买世上最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带着我遨游天下,还说要带我一起去看海……其实,阿哥最早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六妹李华音。到了最后,虽然阿哥没有说,但我知道阿哥一定是选择了爱我!因为我比六妹更早懂得付出、懂得忍受。而六妹只懂得和阿哥吵架。”

    柳下男问道:“那你们的六妹就不懂得付出、不懂得忍受吗?”

    刑咏说道:“当然懂。唉,只可惜懂得太晚了。六妹为了这一份懂得,付出了生命。”

    柳下男痴痴地说道:“照这么说,那个死了的毛满月更像姑姑,而我倒象是李华音了!”

    刑咏笑道:“你们都还是孩子,怎么会懂得其中的道理?好了,不说这些了!”

    柳下男收拾好心情、站起来说道:“姑姑,那我回他们那里去了?”

    刑咏说道:“兰儿,我这里除了你再没有人知道了,所以只有你才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记住,不论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因为这还关系到一场三界的大灾难。”

    柳下男不解道:“不是为了寻回姑姑的阿哥吗,怎么又关系到什么三界的大灾难了呢?”

    刑咏说道:“这件事是听仙祖和佛祖们说的,我也不十分清楚,也许只有等到灾难快要来临时,才能知道吧。对了兰儿,能告诉我你的师傅究竟是谁吗?”

    柳下男犹豫片刻,说道:“对不起姑姑,师傅曾经告诫过我,说他的姓名不属于三界,所以绝不准兰儿将他老人家的姓名泄漏出去。”

    刑咏说道:“也罢,那你就快去吧。”

    柳下男抱拳说道:“是、姑姑,兰儿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去了。”说罢,又飞快地亲了刑咏一口,起身往混沌塔外走去。

    刑咏看着柳下男的背影,叹道:“唉,希望你们的结局不会是象我们当年一样……”

    响岭头镇客栈中,吕无病四人围坐在了一起。

    毛满月把自己碰到两个魅影,并被一个叫“飞星”的魅影击杀的事告诉了大家。

    慧来问道:“无病,看来这个叫‘飞星’的,应该就是你的旧大师兄吕飞星吧?”

    吕无病愤恨的说道:“会使八臂兜风掌、名字又叫‘飞星’的,难道天底下还会有第二个吗?”又问毛满月道:“满月姐,那个吕飞星长得什么模样?”

    毛满月说道:“长得比我高一个头,身材不胖也不瘦,至于脸长得什么模样?我没来得及看清。喔、对了,我临死前在他脸上狠命抓了一把,抓瞎了他一只眼睛、是右眼!

    吕无病一拍桌子,冷笑道:“哼……吕飞星,你千万不要让我遇上了,否则我定要将你拿回师门,请师父他老人家问你的罪!”

    慧来又问道:“满月姐,你怎么能够死而复生的?那是一种什么法术?太神奇了!”

    毛满月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练过这类法术。怪了,自己怎么就会死而复生的呢?难道说是天生的!”

    吕无病对毛满月说道:“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哪有人天生就能够死而复生的?”

    毛满月说道:“你不信是吧?那容易,来,用你师门独有的八臂兜风掌再击我一掌,来呀!”一边说、一边拽住吕无病的手,作势往自己胸脯上按去。

    吕无病急得大叫道:“算了、算了,满月姐你饶了我吧,我相信、我相信!”

    毛满月这才得意的松开了吕无病手腕。

    钟浩毅突然问道:“满月,你什么时候上的屋顶,我怎么没有听见?”

    毛满月说道:“一定是你睡熟了,所以没有听见。”看见钟浩毅还在低头思索,又说道:“如果你没有睡熟,那你应该第一个冲出来帮我,而不是和无病、慧来他们一同听见雷声后、才出来了。”

    “嗯”,钟浩毅点了点头。

    慧来问道:“满月姐,那声炸雷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毛满月作答,吕无病抢着说道:“哦,那是我师门独门的请雷法术,叫‘天雷惊’。那个吕飞星也深谙此术。”

    毛满月说道:“不是的无病,吕飞星的雷是从掌心里打出来的,不是你说得请雷法术。”

    “从掌心里打出的?你是说吕飞星打出的八臂兜风掌中含有天雷?”吕无病低头思考起来。

    钟浩毅问道:“满月,你深更半夜去屋顶上干什么?”

    毛满月早就想好了这个答言,立刻显出一副哀伤的样子说道:“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所以我就上屋顶去看月亮了。唉,义勇大哥……”

    三个人听见,默默无语。

    雁荡山,一块让人无比欢欣、又无比伤神的地方,不能再逗留了。五个人吃罢早饭、收拾完行囊,离开雁荡往南行去。

    往南的一路上都是丘岭山脉。翻过三道丘岗,眼前出现了一个山谷。山谷中是密松林,阴森恐怖、不见天日。

    毛满月手指密松林说道:“快看,这种地方是孤魂野鬼最爱聚集的地方,大家进去后都要小心了。”

    吕无病豪气顿生,拍着胸脯说道:“能遇上了最好!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杀一双。”

    慧来说道:“无病,也不是所有孤魂野鬼都会危害人间的。要是遇上不害人的鬼,就放他去吧。”

    “行!”吕无病率先走向密松林。

    九呆大摇大摆地紧随其后。只有黑妞,一会儿跑到前面、一会儿窜向两旁,始终警惕着。

    越走越深邃,越走越黑暗。九呆突然大喊:“哥、哥,你在哪里呀?你可别扔下九呆呀?”

    吕无病扭回头问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九呆两手前探,叫道:“哥,我看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怎么也会变成阿毅了?”

    众人这才想起,九呆没有夜视能力。

    吕无病用臂刃砍下一截枯枝,绑成火把点燃,交给九呆道:“怎么样,有了火把就能看得清了吧?”

    九呆接过火把,开心的笑道:“看得清了、看得清了,原来在火把底下,人人都像鬼!”

    众人听见,都哈哈大笑起来。

    钟浩毅突然止住笑声,指向左前方喝道:“快看哪里,是什么东西?”

    诗曰:

    飞星突现战屋檐,

    满月重生五义全。

    塔造泥潭名混沌,

    中藏绝世碎魔鞭。

第七章 狼鬼作祟(上)

    众人顺着钟浩毅所指望去,左前方不知在什么时候站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头儿,柱着一枝桃木手杖。另一个是老太婆,手臂和老头的手臂相互搀扶着。看模样两人都不足五尺高,反倒是那枝手杖足有七尺长。

    吕无病抱拳上前,问道:“二位老人家,你们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的?”

    没跟两个老人开口,钟浩毅急喝道:“无病,他们不是人!”

    吕无病飞抽出探天竹,横在胸前喝道:“原来你们两个不是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莫非是此地的妖怪?”

    老头看见吕无病要动手,急忙说道:“几位少年,你们别误会,你们千万别误会啊!小老儿老俩口并非妖怪,小老儿老俩口是此地的山神。”

    “山神?”吕无病说道:“你说你们是山神就是山神啦,你们拿什么来证明你们是山神?”

    老头子和老太婆各自摸出一块腰牌,腰牌上阳刻“幽冥界阳山神”六个红色篆字。

    吕无病哪里看得懂篆字?哈哈大笑道:“假的!你们以为这种骗孩童的把戏也骗得倒我吕无病?”

    老头和老太婆齐声辩解道:“这位少年,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算了吧。”吕无病说道:“如果你们是山神的话,那就应该趾高气扬地接受凡人来给你们烧香上供、顶礼膜拜。哪有让你们证明自己是山神、就拿出腰牌来证明自己的?”

    毛满月在一旁说道:“无病,他们的腰牌是真的,我见过。他们真的是山神爷和山神奶奶。”

    吕无病说道:“山神山神,那都是有神通法术的神人,哪有这么低声下气的山神爷和山神奶奶?我还是不信。”

    山神爷说道:“这位少年,幽冥界派往凡界的城隍、土地、山神有成千上万,但并不是每一个都有高明法术的。只要生前是个大善人,死后就能成为‘爽善鬼’、就能等着替补做城隍、土地、山神。少年你想,像我们这种无名小地方的山神,会有多大的神通?”

    吕无病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姑且信了你们。但我们和你们并不熟,你们显现出来见我们干嘛?”

    山神爷说道:“我们现身出来,是为了阻拦几位少年进入密松林的。”

    密松林内果然有古怪!吕无病顿时兴奋不已,问道:“快说,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入密松林?这座密松林里头究竟有什么,是不是有鬼怪?”

    山神爷叹道:“欸,小老儿也不妨告诉你们。这密松林里头出了三头狼鬼,都十分的凶残,连小老儿老俩口都收服不了它们。所以我们老俩口只能在密松林的两头堵住想要进入密松林的行人、劝他们退回去。”

    慧来上前问道:“弥勒佛!请问山神爷、山神奶奶,狼鬼又是什么鬼怪?”

    “那狼鬼乃是死去的恶狼变的。”山神爷说道:“这密松林里原来有三头恶狼,死去之后就一直东躲西藏、始终不愿归入幽冥界,饿了以后就捕杀孤魂野鬼来吃。久而久之,居然让他们修炼出了实体!自此,他们开始捕杀林中的飞禽走兽,就连偶尔进入林中的行人,也时常被它们咬死吃掉。小老儿老俩口几次捉拿它们,都被它们逃脱。到了今天,小老儿老俩口不但捉不住它们,而且还开始被它们追咬了。唉……”

    吕无病越听越高兴,叫道:“怎么才能找到它们?”

    山神爷和山神奶奶看着吕无病大惑不解,山神爷问道:“少年你要干什么?别人听见有鬼怪都嫌躲避不及,你居然是问哪里才能找到狼鬼!”

    钟浩毅说道:“山神爷、山神奶奶,你们就告诉我们吧,我们来帮你们除去狼鬼。”

    “不可、不可,这狼鬼实在太厉害,你们凡人就算武功再高、也绝非它们的对手。而且少年你的双眼、你还是个……千万不可、千万不可呀。”山神爷和山神奶奶一起劝阻道。

    钟浩毅笑道:“山神爷、山神奶奶放心吧,别看我是个盲人……”

    “跟他们说那么多干嘛?咱们自己冲将进去,自然能找到狼鬼。”吕无病已经忍耐不住,先行朝密松林深处冲去。

    大家急随吕无病纵入。

    山神爷再想劝阻已经来不及,只能摇头叹道:“欸,怎么一个个都不听劝呢?还打着火把让狼鬼来找!完了,全都活不成了。”

    山神奶奶太也是一声叹息,说道:“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可惜了。只希望待会儿能避开狼鬼、捡出他们的骨骸来好好安葬了。免得变成了孤魂野鬼、再让狼鬼吃咬一次。”

    众人走了快有一里多地,四周依旧寂静一片。

    吕无病扫兴地说道:“看来是狼鬼见我们人太多,不敢出来了。唉,真没劲。”

    “就没有你这样的!”慧来笑道:“究竟是你对斩妖除魔除上了瘾,还是前世就和妖魔鬼怪有仇啊?”

    “哎、对了,慧来你有坚甲咒护身,不如你一个人走得远一些,说不定就能把狼鬼勾引出来了!”吕无病说道。

    慧来驳道:“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去?你现在不也是一身的铜皮铁骨了吗!”

    吕无病猛拍前额一掌,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去。慧来你想,我的本事要比你厉害一些吧?我得留下来保护大家呀。”

    慧来哪里肯服?说道:“算了吧吕无病,居然敢说本事比我厉害!我还有佛形冲呢!”

    “都别说了。”钟浩毅沉声喝道:“有东西从三个方向潜伏过来了。现在在一百丈开外,应该就是狼鬼。”

    吕无病和慧来按钟浩毅所指、同钟浩毅各自守住一个方向,把九呆和毛满月围在了中间。

    慧来说道:“阿毅,眼前全是树,我们看不远。你听见响动要及时警告啊?”

    “明白。”钟浩毅说道:“已经到了十丈左右,都小心了。”

    “要那么小心干嘛?不就是三头狼鬼么。”吕无病显得十分潇洒。

    “无病小心!”钟浩毅大喊道。

    一团黑影扑向吕无病。

    吕无病手中探天竹直朝黑影捅去,被黑影迎头一口咬住。探天竹百折不挠、硬似金刚,自然不会被黑影咬断。

    再看黑影,是一头恶狼。和普通狼不同的是,它嘴巴上腭生出一对锋利的剑齿,足有半尺多长,两只眼睛血红光,浑身的狼毛象鬃毛一样耸立着。应该就是狼鬼无疑。

    狼鬼咬住竹鞭猛力扭动,想把竹鞭从吕无病手中夺走。

    吕无病则紧紧握住探天竹,朝前顶、往后拔,一时却也无法将探天竹夺回,不由得心中怒,把竹鞭交到左手握住,腾出右手施展起师门绝学来。

    只见吕无病一条右臂飞舞动起来,就像凭空变成了八条手臂,把四面八方的空气全压缩到八条手臂中间,然后挤压成鸡蛋大一团托在掌心,拍向狼鬼头盖。

    “轰隆”一声,狼鬼的浑身骨骼被击得粉碎,绵软一滩死在了地上。

    毛满月大叫道:“就是这一掌。无病,我就是死在了这一掌之下的!”

    吕无病得意地笑道:“总算让我给悟出来了!你吕飞星会的我吕无病也会,哈……”又对毛满月说道:“多亏满月姐告诉了我你自己的死法,才让我参悟出现在的八臂兜风掌。哦,这一掌已经不能再叫八臂兜风掌了,掌中夹雷,而且威力也胜过八臂兜风掌三五倍。不如就叫‘八臂风雷掌’吧!太赞了,哈……”

    还没等吕无病高兴完,死去的狼鬼突然活了过来,一口朝吕无病的裤裆咬去。

    吕无病赶紧用竹鞭架住狼鬼剑齿,右手八臂风雷掌再拍狼鬼头颅。“轰隆”,又一次把狼鬼拍死在地。

    吕无病忍不住一阵心慌,这要是被狼鬼咬中,虽然皮肉不会受伤,可那两颗蛋就保不齐要被挤烂了!暗道:狼鬼明明被自己拍死,怎么会重新活转回来了?难道让八臂风雷掌拍死后都会复活,就像满月姐被旧大师兄拍死后复活是一样的?吕无病虽然在不停的思索,但也不敢大意,手中探天竹小心防备狼鬼再次复活。

    狼鬼果然又复活了!绕开吕无病,直朝圈子内的九呆扑去。

    黑妞显然是要保护九呆,冲着扑咬来的狼鬼迎头纵上,飞快的咬住狼鬼咽喉,把狼鬼强行摁在了地上。狼鬼在底下拼命挣扎,朝着黑妞又踢又抓,把黑妞胸腹抓得鲜血淋漓。

    黑妞就是不松口,强忍住疼痛、一边挪移闪避一边调整站位,等四条腿全都蹬实地面后,浑身力气瞬间爆,“咔嚓”,把狼鬼的颈骨彻底咬碎,整颗狼头只剩一丁点儿还连在了狼脖子上。

    吕无病上前幻出一道混沌裂刃,把狼鬼腰斩成两截,狼鬼的肚肠随着鲜血流满一地。

    没想到的是,狼鬼即便被断成了两截半,还是复活了!狼头自行连回脖颈,两截狼身自动结合为一体,然后扭身跃出十丈开外,扬起脖子出一声狼嚎,重又冲向吕无病。

第七章 狼鬼作祟(下)

    二狼嚎显然是在向另外两头狼鬼出攻击指令,另两出个比儿分别从隐匿处现出,舞动起钢牙利爪猛扑向慧来和钟浩毅。

    慧来早已施出坚甲咒,任由狼鬼咬中脖颈,然后趁机抓住狼鬼两条前爪,双脚踏住狼鬼两条后脚爪面,大喝一声“灭”身形爆冲出三丈长大,把狼鬼撕成了四井。左右手再一扬,两大块碎狼身扔向了半空。

    密松林中树枝横七竖八,钟浩毅无法使用背上雕弓,便幻出左臂神弩,水灵箭直射进狼鬼口中。“啪”一声,狼鬼的身体爆成碎片朝着四方撒落。

    昌无病两次施展八臂风雷掌都没有击杀狼鬼,第三次则改用了混沌裂刃,刃口从狼鬼的鼻尖切入,把狼鬼直接剖成了两月。

    三头狼鬼果然都是杀不死的!各自在半空中定住一个点,七零八碎的身体朝着这个。点聚去,一眨眼工夫全都复活了!

    眼看着三头狼鬼再次扑上,慧来施展出了系缚咒,三道无形绳索捆向狼鬼。

    三头狼鬼强挣不休。

    慧来再施三道绳索、又施三道,直到把三头狼鬼绑缚得结结实实、半分都动弹不了为止。

    吕无病摇着头长喘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下制是制住了,可是杀不了它们怎么办啊?”

    慧来扭头问毛满月道:“满月姐,你知不知道,这狼鬼该怎样才能够杀死?”

    毛满月说道:“狼鬼是死了的狼得到丘墓中的死灵滋养、而变化生成的,它们体内不知道吸收了几百几千条死灵,所以传说中的狼鬼是万杀不死的。不过也不知道这种传说是真是假?要不你们刀砍斧朵、水浸火燎杀上一万次看看,没准杀到一万零一次,就杀死了!”说罢,“咯咯”笑个不停。

    吕无病赌气说道:“好,我就杀它们一万零一刀给你看收起探天竹幻出臂刃,上前砍杀狼鬼。混沌裂刃破空击出,把一头狼鬼斩成两截。

    血还没有流出。狼鬼的两截身体便合回去了。

    吕无病挥动裂刃再砍,左手横七刀、右手竖八刀,把狼鬼砍分了尸。可还没等点清死狼鬼被分成了几块,一块块碎尸又合并成为一体。

    吕无病怒不可遏,口中“哇呀呀”大吼,混沌裂刃朝三条狼鬼胡砍乱砍起来。一时间,砍得狼鬼血肉横飞。等地上全都砍没了,吕无病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三头狼鬼的碎骨肉糜重又各自聚起,片刻便恢复如初,连一根狼毛也没少!慧来只能用系缚咒重新把三头狼鬼绑上。

    “哥、我来来,我要为黑妞出气九呆上前挤开吕无病,飞起右脚踢向一头狼鬼,口中喝道:“叫你还敢抓伤黑妞?”没想到用力过大,一只布鞋踢飞了出去。

    狼鬼被九呆赤脚踢中,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许久还不见睁眼。

    昌无病看见,上前探摸狼鬼鼻息。“咦!怎么就被九呆被踢死了?”扭回头说话时正好对上九呆的赤脚,大呼道:“九呆,你这脚怎么这么臭,也不洗一洗?。急跳开去。

    “哥,叫花子不洗脚的!呵,”九呆又抬脚踏向死狼鬼,大喝道:“踩你个稀巴烂。”

    死狼鬼的尸体突然往九呆脚底板钻入。痛得九呆大喊“哎呦哇。!

    再看,地上那头死狼鬼已经消失不见,而九呆的赤脚背上有黑色图纹现出。撩起裤管,狼鬼的狼头印在九呆膝盖上,眼光凶残、剑齿怒张。狼身印在小腿上,直达脚面。摆动小腿,狼鬼呈冲扑的姿势。整幅图案就像是纹身一样,深深印入皮肤。

    九呆看得又惊又怕,抬起脚拼命往地上跺,想把狼鬼图案从腿上跺下来。就在九呆每一次的蹬踏下,大地也随之微微震动。

    吕无疯上前拽住九呆,手指一棵松树说道:“你别尽往地上踹,你试着踢这棵树一脚

    九呆不加思索一脚踢去,“咔嚓”合抱粗的松树断成两截“轰隆隆”倒下,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九呆哭喊起来:“大哥,我是不是变成妖怪啦?呜”哇”。

    慧来想明白了个中问题。上前拍着九呆后背说道:“九呆不要怕,这是件好事!”

    众人都差异的看向慧来。九呆也抹去眼泪,等着慧来往下说。

    慧来说道:“九呆,你的后背纹有佛祖明王像,那明王脚底下就应该踩着各种邪魔恶兽。我估计这狼鬼就是被你身背后所背负的明王所降服了。”吕无病笑道:“慧来,我看你是言过其实了吧?我明明看见狼鬼是被九呆的臭脚给熏死的,你竟然说成是被明王降服的!哈”

    慧来叱道:“你胡说

    九呆是背佛行,就算狼鬼真的是被十呆的臭脚熏死的“珊…应该是佛祖明王显得灵。

    吕无病笑得要大声了:“哦,原来你说是佛祖明王的臭脚把,”

    “闭嘴,我可没这么说。弥勒佛”。慧来又惊又怒,绞尽脑汁反驳道:“佛祖明王既然选择九呆,那就说明他们也不嫌弃九呆脚臭”吕无病,佛门的高深妙法你懂个屁?不同你说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吕无病对九呆说道:“九呆,既然是佛祖明王的臭,的旨意,那你就换一个脚再试试

    “噢,好的九呆露出另一只臭脚丫子伸向第二头狼鬼。

    狼鬼“噗嗵”到地,绝对是被熏死的!

    九呆再猛力踩踏死狼鬼,又是钻心地疼痛,狼鬼印入九呆左腿中,和右腿狼鬼的图案凑成了一对。

    虽说九呆是个憨大,可两腿内突然增加的无穷力量也能感受得出来。一时兴起,伸脚熏死第三头狼鬼,随着就要踩下。“少侠等一等”。山神爷和山神奶奶见出身来,唤住了九呆。

    山神爷说道:“没想到几位少侠都是神人,先前是小老儿老俩口多虑了!少侠,这最俊一头狼鬼能否交给小老儿来处置?”

    吕无病不解的问道:“山神爷、山神奶奶,你们要这头死狼鬼干嘛?。

    毛满月笑道:“无病,官场上的事你不懂!山神爷和山神奶奶如果把这头死狼鬼带回冥府阎殿,那可是绝对的大功一件。届时阎王就算不升迁他们做城隆,也会调离他们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作山神的!”

    山神爷尴尬的笑道:“瞧姑娘这话说得”呵”也不瞒几位少侠小老儿老俩口在这密松林作山神也快有三百多今年头了,心中确实想换个地方住,只可惜本领不济没法升迁。到叫几位少侠见笑了!”

    吕无病哈哈大笑,说道:“什么都别说了,就冲你们两个在密松林入口处劝阻行人入内,我们就应该帮你们这个忙。把死狼鬼带走吧。

    “多谢几位少侠,多谢几位少侠山神爷和山神奶奶礼敬不停。

    “好了、好了,别客气啦!”吕无病意犹未尽地问道:“山神爷、山神奶奶,这密松林里还有什么恶鬼邪魔没有?你们一并说出来,我们帮你们全都杀除了。”

    “没有了,再没有了。”山神爷和山神奶奶齐声说道。

    九呆见死狼鬼没得踩了,捡起一双布鞋穿好。

    慧来说道:“无病,既然没得过瘾了。那我们该上路了吧?。

    “没得过瘾”什么话?走。”吕无病依旧打头。

    九呆赶紧跟上。没想到脚一下网使出一丁点儿劲,便已经越了吕无病,整个人撞在十丈开外的一棵粗树干上,疼痛不已。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却也在为九呆两腿新印上的狼鬼图案啧啧称奇。

    等大家都走上前,九呆才小心翼翼放轻脚下力量,跟在了吕无病身后。

    自双腿印上狼鬼图案,九呆的行走度快得惊人!一行人行住游玩二十余日,已经到了泉州境内。

    吕无病手指西南方向说道:“各位、各位,按地图所标,泉州城应该就在前方不足车里了,大家也马上就能看见大海了!”

    钟浩毅则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也能听见大海的海浪声了!”

    吕无病说道:“一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们索性加快步伐,争取在太阳落山前赶到泉州城,今晚就在泉州城内投宿

    “走!”众人飞奔向泉州城。

    五个人刚刚翻过面前山丘,钟浩毅突然说道:“快听,山谷中有打斗喊杀声。”

    “快去着看吕无病听见钟浩毅这么说那里还按耐得住?不由分说,已经朝谷底冲去。

    老远就能看见,四个皂衣捕快手持扑刀围着一个绿袍人在打斗。

    只见这个绿袍人身长足有八尺余,膀粗腰圆、面如集丹,更有五缕美髯飘洒胸前。右手握一柄四尺宝剑独战四个皂衣捕快,口中呼喝声连连,见招拆招不落下风。

    吕无病问道:“慧来、阿毅,我们要不要去帮帮那个绿袍人?我最看不惯以多欺少了!”

    慧来说道:“应该是捕快在捉拿贼人。我们不好随便上去帮忙的。还是等一等,等着瞧仔细了再说吧。”

    诗曰:

    密松林内祟拦途,

    狼鬼难杀巧计无。

    佛祖加持频显圣,

    九呆意外变神足!

第八章 为救盗神战雷神(上)

    ,浩毅说道!“那四个一伙的好像都不是人,他们没!!”

    吕无病说道:“这还不快上去帮忙?一定是什么妖魔鬼怪又在害人了。”

    慧来急忙拦住吕无病,说道:“无病你慢一些,妖魔鬼怪在大白天就出来作祟的必竟不多,再说那个绿袍人目前还能抵敌得住,我们不如再耐心的看一看吧?”

    重新向打斗中的五人看去,绿袍人手中宝剑上下翻飞、变幻莫测,居然慢慢从一味的招架转变成了攻守兼备。几次险招施出,都差些就刺中了皂衣捕快。

    四名皂衣捕快估计再战下去有可能落败,相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各自用右手的扑刀舞成刀网、封堵住绿袍人的四方退路,再伸出左手两指戟指向天。

    “咔嚓、轰隆隆”天空中四道天雷击向绿袍人。

    绿袍人无法逃躲,急忙举起宝剑去挡。宝剑顿时被化成炸铜。绿袍人只能扔去宝剑双手抱头,用后背去硬接天雷。结果被天雷打得浑身颤、须皆焦,两腿自膝盖往下硬生生被捶进了土中。皂衣捕快见四道天雷都无法将绿袍人劈死,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其中一个为的皂衣捕快喝道:“用“天诛地夹。杀他”。

    绿袍人听见急忙喊道:“等一等、等一等,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都追杀本将军一千年多了,就算要杀死本将军,你们也该让本将军死个明明白白不是?”

    为的皂衣捕快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乃是天庭天雷部五雷院的神卒捕快。

    绿袍人惊诧道:“本将军从来就没有得罪过天庭,你们五雷院的神卒捕快为什么要追杀本将军?”

    为神卒捕快戟指绿袍人喝道:“你死后为何不入幽冥界?你不仅不入幽冥界,而且还凭借法术修为多次击伤幽冥界的鬼族阿旁,实属罪大恶极,所以我们才要追杀你。却没想到一追就是一千多年,今天总算能将你就地正法了。”

    绿袍人说道:“本将军早就修炼成神了,为什么还要进入幽冥界变成鬼魂?。

    为神卒捕快说道:“胡言乱语。三界神位分为天神、鬼神和人神,只有天、地、人三界的帝尊才能册封,哪来的自行修成?你以为凡界有几个。百姓们供奉你为神、你就是神了吗?可笑!”

    绿袍人哪里肯服?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本将军和幽冥界的事,又与你们天庭神卒何干?”

    为神卒捕快说道:“因为你总是在夜晚躲、白天逃,而幽冥界的鬼族阿旁又无法在白昼现身捕你。所以阎王奏请到了凌霄宝殿。玉帝下旨,由天雷部五雷院派员下界,将你就地正法。”

    “哈”绿袍人狂笑一通,又仰天叹道:“想我辛苦修炼数千年。居然还要落得个被天雷劈死的下场。玉帝,既然百姓们都尊我为神,我为什么不能算作神?其实还不是因为你玉帝认为这样损害到了你的权威么!来吧,二爷我准备好受死了。”

    站在远处的吕无病几个一边听着绿袍人和神卒捕快的对话,一边也在相互说着。

    吕无病说道:“慧来,我看这个绿袍人的模样很象戏里演的关二爷,你说会不会是真让我们遇到关公了?。

    慧来心中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嘴上却反着说道:“象是象,可是关二爷使的应该是青龙偃月刀,而这个绿袍人使的是宝剑?”

    吕无病说道:“笨蛋!现在这种世道,谁还会扛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到处闲逛?对了,一定是扛关刀的周仓死了、而关二爷没死,所以没人替关二爷来扛刀了!”

    慧来说道:“无病,你听见没有,那个人称自己是二爷,难道他真的是关二爷?”

    毛满月笑道:“你们俩个糊涂蛋!这个绿袍人怎么可能是”

    毛满月话还没有说完整,就听见为的神卒捕快对绿袍人喝道:“既然你已经全都明白了,那就受死吧”。

    四个神卒捕快围着绿袍人步罡踏斗游走起来,只听见空中“轰。一声巨响,还没等来得及听见尾音,第二道天雷的“轰”声又接了上来。天空似乎扯开了一个巨大的豁裂口,裂口内天雷一个接着一个劈向绿袍人天灵盖,就像用铁锤钉钉子一般把绿袍人一寸一寸往地下钉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诛地灭

    吕克病看着心急如焚,大喊一声“快快救人。”率先朝绿袍人冲去。

    等冲到绿袍人的身前,左右双臂交替施展出八臂风雷掌,一连击飞八道天雷。

    等第九掌击出,甘州凡经到了强弩户末,坏没来得及换与重这丹力,天雷面、电力充满全身,吕无病“哎呀”一声跌趴在地。

    慧来也已赶到。迅施展出伏魔咒。有一座莲花座台悬在慧来头顶,座台边上的莲花瓣化作无数光刃冲天飞去,挡住一道道天雷不让劈下。

    显然慧来的法力不够浑厚,只片刻时光,光刃已被天雷一寸一寸往下捶退。慧来急叫道:“阿毅,快来助我”。

    钟浩毅早已腾空跃起,雕弓连珠崩响、四支火网箭不分先后疾射向四名神卒捕快。

    四名神卒捕快似乎瞧出了火网箭厉害,只能各自将天雷引过来抵挡火网箭。两下一撞,“轰隆”一声化为乌有。

    毛满月飞扑向其中一名神卒捕快,双手十指变出半尺长锋利钢爪,一爪抓向神卒捕快脸面,一爪去夺皂衣捕快手中扑刀。

    钟浩毅落下地正好也对上一名神卒捕快,左手弓弦去割扑刀刀杆,右手飞拿向神卒捕快咽喉。

    慧来见天雷不再击下,收起伏魔咒改施系缚咒,同时向两名神卒捕快绑去,右手再施出大悲手印、印向其中为的神卒捕快。

    令人惊奇的是九呆居然也冲了上来,想必他是要为他的哥出头!等冲到最后一名神卒捕快面前,却不懂怎么打了,只会张口喝道:“信不信我用脚熏死你?”

    这个神卒捕快见九呆一眨眼工夫就窜到了自己面前,以为九呆是个法力高深的人,心中大骇!哪里还管听不听得懂九呆在喊些什么?距离太近扑刀无法运用,情急之下升起一巴掌拍向九呆。

    “啪”这一巴掌把九呆打得转了一个陀螺。

    九呆停下来找准神卒捕快的位置,依旧喝道:“你敢打我?等我哥醒了看他怎么揍你!我哥特厉害

    “啪”又是一记耳光,把九呆打得又转了起来。

    皂衣捕快从两掌之中已经判断出,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丹力法。

    只是奇怪,普通人挨自己一掌也会飞跌出老远,可眼前这个人挨了自己两掌,居然还能站在自己面前!其实他不知道,九呆双腿之中有两条狼鬼的力量,自然能站立不倒。

    神卒捕快不再多想,喝道:“大胆凡人也敢阻挠天庭神卒办案,留你不得,受死吧!”后撤开两步,手中扑刀斜着砍向九呆。

    九呆哪里懂得扑刀和苔技的区别?只知道别人打过来了就应该用背去挨,根本不会想到要躲。

    “丁”一声,扑刀在九呆的右肩背砍落。幸亏有一身铠甲护住,否则九呆便要先一步奔去幽冥界见阎王了。而那一身铠甲碎裂开来,“淅沥哗啦。掉落一地。

    九呆右肩背痛似火灼,但心里更疼,看着地上这一身连睡觉都不愿脱下的铠甲,怒吼道:“你弄坏了我的铁衣服,这可是义勇大哥送给我的呀!我要你赔,你快赔吼声中,有幻影升起、罩住了全身。

    只见这道幻影,项上生有三颗头颅,每颗头颅全戴着佛门五叶冠,每张脸上都长着三只眼睛。中间是真身头脸、低目垂眉,左边是红色恶魔脸、狰狞骇人,右边是白色慈妇脸、慈悲祥和。身躯上则生有六条手臂,各持金网杵、金网铃、法轮、宝珠、匕、莲花,模样和九呆右肩背上所纹的密集明王一般无二。

    神卒捕快顿时看呆了,不防被九呆一脚撩中了裤裆,整个人拖着长音“啊”惨叫着飞向空中,瞬间就不见了。密集明王也随之隐去。九呆手搭凉棚看向空中,无奈地叹道:“唉,逃走了。我的铁衣服怎么办?你干嘛逃走啊?如果你答应赔我铁衣服,我是可以管你叫大哥的呀”。

    剩下的三个,皂衣捕快正全心全意在抵挡,眼角余光看见同伴被九呆轻松踢飞,不觉胆寒起来。为的神卒捕快喊道:“敌众我寡不可恋战,我们快退冉力挣脱系缚咒绑缚、格开慧来大悲手印,两脚一蹬飞向空中。

    和钟浩毅对上的神卒捕快扑刀被雕弓锁住,索性扔去扑刀不要,飞逃去空中。

    只有和毛满月对打的神卒捕快逃得慢了些,整个人刚刚跃起,不小心让毛满月抓住了裤脚管,“刺啦”一声,露出好大一个白净屁股。

    毛满月急忙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神卒捕快这才有机会狼狈飞逃。

    慧来看见已经追不上了,喊道:“快看无病伤得怎样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章 为救盗神战雷神(下)

    二浩毅说道!“矛妨,丹病和那绿袍人都只是昏讨去,”

    半空中为的神卒捕快喝道:“几今年轻人,你们可敢留下自己的姓名吗?”

    慧来正要说话,毛满月沉声喝道:“不要告诉他们。阿毅,快张弓搭箭。”

    钟浩毅听见后弓拉满月,四支火网箭瞄向了半空中的四名神卒捕快。

    毛满月对空中喝道:“再不走,就让你们尝一尝火箭连珠的滋味。”

    神卒捕快早已知道钟浩毅的火网箭厉害,只能再往天上飞去。片刻便隐入云层不见了。

    “哎呦,哎呦吕无病痛醒过来。

    众人全都围了上去。毛满月捧起吕无病的头问道:“无病,电力已经散去,你怎么还在喊痛?你究竟是什么地方受伤了?”

    吕无病强忍着疼痛说道:“雷电之力我倒是扛得住,可是在天雷击我的时候,我小腹丹田中被引了一股强烈的爆炸,这才是令我痛昏过去的原因。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毛满月冉道:“那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吕无病说道:“爆炸开来的力量在全身乱窜,我现在动一动全身都疼、动嘴巴也疼!”

    毛满月突然惊道:“不好,不会是义勇大哥送给你的龙珠被天雷劈碎了吧?”

    慧来急道:“怎么会这样?满月姐,龙珠劈碎了要不要紧啊?”

    “我也不知道毛满月焦急地说道:“送给义勇大哥龙珠的那条小龙并非是正统龙族,而是一条化生的邪龙,属于妖精邪兽一类。通常妖精邪兽修炼到能幻化人形时,都会遭遇天雷一击。如果不能躲过或者扛住雷击,体内所修炼的内丹就会被击碎,整个人也会被破碎的内丹炸得粉身碎骨。唉,无病怎么会无巧不巧的在这个时节遇上雷击?”

    吕无病听完毛满月说话,果然现血脉中的力量越涨越厉害。吓得大叫道:“我又不是什么妖精邪兽,难道也要粉身碎骨吗?你们愣着干吗,快快想办法救我呀?。

    慧来和钟浩毅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毛满月只顾搂紧了吕无病的头痛哭起来。九呆似乎也看出端倪,哭喊道:“怎么我叫谁“哥。谁就要死?九呆的命好苦哇!”

    吕无病看着大家的模样反倒冷静下来。想起邢义勇死时的洒脱,开口说道:“你们都别哭了,还是快挖一个坑把我埋进去,万一待会儿我炸成了粉身碎骨,你们就不太好埋了。哈”哎、九呆,以后你就管慧来叫“哥”看他是不是也会被你叫死!哈,”

    一旁绿袍人已经醒了一会,几个人的说话也全都听见,张口说道:“你们别急小兄弟还有得救,死不了的。”

    众人听见眼睛都出光来,包括钟浩毅的一对瞎瞳!

    毛满月把怀中吕无病的头颅往地上一扔,飞快地跑到绿袍人面前,大声急问道:“快说、快说,怎么救?”

    绿袍人说道:“只要能将邪龙丹珠散乱在经脉中的力量重新引导回丹田鼎炉内,就没事了!”

    毛满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样一准能行?”

    绿袍人说道:“本将军以前偷过几个妖精的邪丹,也受过几次雷击,所以知道化解方式。否则,本将军这次不是像小兄弟一样要炸裂了吗?。

    毛满月说道:“那麻烦你快说,怎么样才能把邪龙丹珠散乱的力量重新引导回丹田?。

    绿袍人说道:“以本将军看小兄弟的法力似乎还不足以自行引导,所以就要使用“三星归元,的方法帮他稳住三魂不动,这样才能让小兄弟全心全力把散乱的邪龙丹珠之力引导回丹田。”

    慧来问道:“将军,三星归元的方法如何施展?”

    绿袍人说道:“你们其中一个伸掌按在小兄弟的天灵盖,助小兄弟守住颅中一魂。”

    慧来急忙说道:“明白!”把吕无病扶起坐好,伸掌按在了吕无病的头顶天灵盖上。

    绿袍人接着说道:“另一个伸掌按住小兄弟背心,草助小兄弟守住胸中一魂。”

    钟浩毅说道:“我来!”左掌按在了吕无病后背心。

    绿袍人又对面前的毛满月说道:“你快去按住小兄弟骄下丹田,助小兄弟守护住腹中一魂

    毛满月双眉微皱,心道:怎么留了这么个地方让本姑娘来按住?太不雅观了!

    绿袍人急催道:“小妹妹还不快去,小兄弟再不运功引导,就怕要来不及了

    毛满月急忙扑回吕无病身前。伸手掌按向吕无病的小腹。没想到这一按并没有直接按在小腹上,而是抓到了一根鸡蛋粗的棍子!

    原来是吕无病浑身的血脉膨胀不堪,就连裤裆丰的“金网杵。也涨得又粗又硬。

    毛满月已经尝过禁果,自然知道手中握着的是什么东西。不觉间,两朵红云飞上了脸颊。心中却在暗道:没想到无病小小年纪起也能涨大如此!呵,上次你捏过我的胸脯,这次我摸到了你的宝贝,就算咱俩扯平了!悄悄用手指拨歪“金网杵。”把掌心按在了吕无病的腹上。

    有了三人一起施展出法力替吕无病守住三魂,吕无病已经能够利用自身的混元罡气来牵引体内散乱的邪龙丹珠之力,使邪龙丹珠之力一滴一滴、缓缓回落进丹田鼎炉中。浑身的疼痛正在慢慢缓解,吕无病的灵台也渐渐恢复了清明。这时才现,自己裤裆里的“金网杵”正昂挺胸,一下一下在敲击着一只白嫩小手。

    昌无病抬头看,居然是毛满月的手,还有毛满月漾起绯红的脸和春意满盈的双眸!这些都使吕无病心跳加、体内混元罡气散乱。

    钟浩毅皱眉说道:“无病,你的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厉害?你快快守住心神、导气归元,别在胡思乱想了。还有满月,你怎么也心跳加了?快专心帮助无病恢复

    两人听见大惊失色,也不知钟浩毅有没有注意到“金网杵”敲击手的事情?急忙各自收回心神,专心一致运功疗伤。

    足足一刻时,体内散乱的邪龙丹珠之力总算全都牵引回了丹田中,吕无病长出一口气站起,挥臂踢腿活动筋骨。每动一下,似乎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出,难道是邪龙丹珠之力加深了自己混元罡气的修为?应该没错,吕无病为因祸得福而欣喜万分!

    毛满月突然用双手夹住吕无病脸颊,看着吕无病的额头大喊道:“尸毒!”

    慧来也朝吕无病额头看去,惊诧道:“无病,你的颗头眉心中间怎么有一道黑线?”

    吕无病撩开毛满月双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撸了几把,看着自己手掌说道:“什么黑线?我怎么不知道?”

    慧来扭头问毛满月道:“满月姐,你刚才说“尸毒”是什么意思?”

    毛满月这才现自己说漏了嘴,自圆其说道:“我没有说“尸毒”我说的是“是毒”你听错了。慧来你看,无病额头上的这道黑线就是中了毒的迹象

    钟浩毅急切地问道:“无病,你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啊?”

    昌无病思索片玄,说道:“难道是义勇大哥送给我的邪龙丹珠?大哥说过龙珠最早像一颗白颜色的珍珠,给我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乌黑色。莫非就是这颗龙珠沾有大哥所中的无名剧毒,现在随着龙珠的爆裂而作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毛满月眼泪都急出来了。心中暗想:没想到自己不仅害了义勇大哥,现在连带着把无病也害了!

    所有人全都慌了手脚,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句话是有准星的。

    “哎、我说,该轮到把本将军救出来了吧?”绿袍人喊道。

    众人这才想起绿袍人来!慧来和钟浩毅各自扯住绿袍人一条手臂,把绿袍人从土中拽出。

    毛满月上前问道:“将军,你既然知道怎么化解邪龙丹珠之力,那你一定也知道什么解毒吧?无病他中毒了。”

    绿袍人走到吕无病跟前,仔细看了看吕无病的脸面,说道:“小兄弟中的好像是飞天夜叉的尸毒!这种尸毒是没有解药的,除非”。

    众人一起急问道:“除非什么?”

    绿袍人说道:“有一种僵尸最俊能修练成飞天夜叉,这种毒就是飞天夜叉身上所含的尸毒。除非你们找到这个飞天夜叉,然后将其杀死,才能解毒。否则根本不可能解得了小兄弟体内的尸毒。不过想杀死飞天夜叉,那就必须具有菩萨的法力才行

    莫要说杀死飞天夜叉,现在就连是哪个飞天夜叉干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还要具有菩萨法力?众人全傻眼了,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只有毛满月暗暗在心底里计较:等再次遇上高天将军时,我毛满月拼着一死,也要趁其不备奋力击杀他。

    绿袍人对吕无病说道:小兄弟,只要你不再驱动体内丹力。你至少还可以延缓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毒。乘着这段时间,你们再想想法子吧,小兄弟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诗其:

    除魔卫道属平常,

    力战天神救贼忙。

    无病剧毒惜命短,九呆再显密集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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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佛王介绍:
人世间的更替,有许多过去的妖魔鬼怪、奇异故事已经失传。如:隐飞、旱魃格、为虎作伥、猫魈、孛星女等,一定很少人知道吧?
还有那些传说中的所在,三岛十洲、神荒、沙冲、冰印、旭荧道等,她们不该被人遗忘。
密宗传入中国前叫前密,时代久远成了逸书。包括记载的一尊同释迦摩尼佛辩经斗法,争夺教主的佛。
本书以猪脚吕无病寻找师祖为主线将故事展开,上天入地、遍走洪荒,斩妖除魔、奇遇无数,最后又卷入佛与佛的斗争。
【当然少不了搞笑、奇遇、煽情、热血、炒饭、劈腿、等网文需要的yy元素!】
因为笔者无法穿越,所以会有很多古代理念和称谓用错,诸友现,一定指教。如果本书能带给您一个英雄梦,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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