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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佛王全文阅读

作者:丹耼     邪佛王txt下载     邪佛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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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佛也会打菩萨

    幽冥界,空中是红黑二色的光体混绞在一起,虽然昏暗,尚能看清一切事物。

    “咔嗤、咔嗤……”一种声音在空中不停回荡,并不觉得很响,却又似乎能传达到幽冥界的所有地方、各个角落。随着声音寻去,根源来自第十八层“烊铜地狱”之后。

    烊铜地狱处在幽冥界第八重地境、阿鼻地,也叫做无间地,意思就是永不停歇的苦难地。

    在烊铜地狱中,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鬼魂,要被铁链浑身捆绑,然后将烊熔的铜汁从头顶浇下,鬼魂只得惨叫一声,便被滚烫的铜汁熔化作一股青气上升。等遇到凉风一激,青气又凝成鬼魂跌落在地。由一帮鬼卒阿旁再用铁链捆上,重新受那烊铜灌顶之苦。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烊铜地狱之外的阿鼻地,也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城有郭、有车有马。其间,来往行住的鬼魂与凡界中人的模样相差无几。

    烊铜地狱之后是一座万劫冰山,其高不下万仞,且山中阴冷无比、气象瞬变,没有鬼魂能翻越过去。

    在烊铜地狱和万劫冰山的中间,却偏偏生长着一亩见方的一块草坪,草坪上的草如天鹅绒般柔软。这块草坪,便是被幽冥界称作“地藏净土”的圣地。鬼魂只要能踏上这片净土,就可以直接从幽冥界飞升西天极乐世界、得证阿罗汉的果位。

    只是这块地藏净土的周围,还有一道无形的界墙,如果不是有大善心、大愿望的鬼魂,绝难踏入净土半步。所以,自这片净土形成后,除鬼神以外能踏入升天的鬼魂不出十数。

    而“咔嗤、咔嗤”声,就是从这片净土上传出。

    只见净土中央站有六位僧人,皆着一身土黄色僧衣,项间挂串念珠,便再无其他装扮。其中,四个僧人脸面朝里、分站四方,另两个僧人衣袖高卷、各持一柄方便铲,正一下、一下在草坪上挖坑,“咔嗤”声便是由此出。

    有许多鬼魂在外将净土围住,朝着六个僧人看热闹。有的说:“这六个僧人哪里来的?他们究竟是要干嘛?”

    有的说:“依我看,不简单!你们看,他们居然都能毫无阻碍地穿过界墙、走入净土,还在净土中央挖坑。料想定然会有不寻常的事生!”

    有的问道:“他们在净土上挖坑干嘛,不会是要把谁埋了吧?”

    又有的笑骂道:“你这个糊涂鬼,新来的吧?只有凡界的人死了,才会入土安葬。我们都是幽冥界的鬼魂,要么去投胎、要么不得生,哪里需要什么埋葬?哈哈……”

    四周的鬼魂听见,都跟着哄笑起来。

    “呜……哇……呜……”突然响起一声大吼,比狮吼更猛烈、更高亢,惊得群鬼脸色煞白,齐回头望去。

    东处的鬼群往左右迅分开,一头神兽冲破封界进入地藏净土。只见这头神兽也就和狼差不多大小,却生着一颗狮头,脑后鬃盘卷如佛髻,浑身的皮毛闪着烁烁金光,双眼瞪大若铜铃,朝着地藏净土上的六个僧人又是一声怒吼、疾扑而上。

    这是一头金毛吼,幽冥界无鬼不知、无鬼不晓,它就是地藏王驾前的神兽、名叫谛听。这谛听吼声能达天、地、人三界,慧眼可辨三千大千世界一切善恶真假,着实了得。

    四位守护四方的僧人中、离得最近的一位转过身来,冲着谛听喝道:“小小畜生,居然敢对阿罗汉撒野!”字字皆混入狮子吼功喝出,将谛听惊呆在了当场。

    只见这位僧人右手抬起,作出一个拈花指印,就要点向谛听。

    “师兄且慢!”随着说话声,鬼群中走出一位僧人。这位僧人内着黄色僧服,外罩金蓝二色滚镶的袈裟。眉眼细长,一脸祥和。左手持一柄锡杖,右手当胸合十,说道:“还请这位师兄高抬贵手,饶了贫僧爱兽的性命吧!”

    自称阿罗汉的僧人收回指诀,双手当胸合十回礼,说道:“这位师兄,你莫非就是幽冥界教主、地藏王菩萨吧?”

    地藏王将谛听朝回身旁,说道:“正是。不知几位师兄又是来自哪处境界?贫僧好是眼生!”

    “哈哈……”两位在挖坑的僧人中,正对着地藏王的那位直起了腰,一边向前走来,一边说道:“地藏师兄的话好见外啊!怎么了,连贫僧我都不认识了吗?”

    地藏王看清这个僧人,不觉得双眉紧皱、怒目横睁,手中锡杖朝前一指,喝道:“原来是梵家的拔厄菩萨!你们不是依照誓约全都离开三界了吗,怎么又暗中潜了回来?今日来我幽冥界的地藏净土,究竟有何阴谋?”

    拔厄菩萨双手背负,方便铲倒头横在身后,说道:“地藏师兄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你我虽然分处梵、释二家,却也都是佛门弟子,怎会不守誓约呢?难道地藏师兄看不出贫僧等皆是一具化身而已吗?贫僧等的法身早随梵多摩叶佛祖离开了这个大千世界。”

    地藏王说道:“既然如此,拔厄师兄为何还要来我幽冥界滋事?说吧,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拔厄菩萨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来借你这块地藏净土种一棵树而已!”

    地藏王诧异道:“种一棵树?你们在三界内留下化身,就是为了来我的净土上种一棵树?拔厄师兄,依贫僧看,你就如实道出缘由吧!”

    拔厄菩萨说道:“也好,那就让贫僧慢慢告诉地藏师兄。此事还要从梵多摩叶佛和释迦牟尼佛的辩经说起,梵多摩叶佛自辩经输给释迦牟尼佛后,始终觉得释迦牟尼佛的经论以慈悲心为根本,绝不可能将三界一切众生度化成佛。而释迦牟尼佛的经辩皆以将来未生的世界为主,有一定道理,却并不真实。所以,梵多摩叶佛认为自己只是在口舌上输给了释迦牟尼佛,而梵家的佛理不见得就真不如释迦佛理。因此,梵多摩叶佛依约率领众弟子及贫僧等的法身离开三界,去到了三十六天天外。却又令贫僧等各留一具化身在三界内、到幽冥界烊铜地狱后的地藏净土上种下一棵舍利树。并让贫僧等颁下法旨,只要在舍利树长成之前,释家教义能将一切众生渡化,梵多摩叶佛这才真正认输。如若不然,舍利树将一直生长,直到捅破阿弥陀如来佛祖在三十六天天际的封界,从新迎回梵多摩叶佛及所有教众。届时,梵多摩叶佛将以无边法力夺回梵家佛教的地位,用梵家教义来普渡众生。”

    地藏王听罢,“呵呵”冷笑道:“没想到梵多摩叶佛身为宗佛,居然也作出这般小人行径。输了便是输了,又何必弄出这般无稽之谈来寻衅生事?你们梵家真是好没道理、好不要脸……”

    “住口!”拔厄菩萨喝道:“地藏,说话方便说话、论理便论理,为何出言辱没我梵家?你敢说我梵多摩叶佛所言乃是无稽之谈,那好,贫僧且来问你,你释家自释迦牟尼佛之下,又有几人成了佛?”

    地藏王答道:“呃……还没有!”

    拔厄菩萨说道:“那么好,让贫僧来告诉你!在我梵家教主之下,共有四位弟子参悟成佛。两相比较,梵家佛理应该远在释家佛理之上。更何况你释家教主本就是我梵家教主的师弟,释家不少佛理全是由我梵家佛理移植而去。你说,只因为一次辩经失败,我梵多摩叶佛岂能甘心?贫僧再告诉你一件事,就连你释家弟子,也因为修炼我梵家佛理、而得证了佛果!”

    地藏王被拔厄菩萨说得云山雾罩,更听说连释家弟子也因为修炼梵家佛理而成佛,心中哪里肯信?气得喝道:“一派胡言,拔厄,你居然把谎言也能说得天花乱坠!那好,你就说出来,是我释家的哪位弟子,因修你梵家佛理而成了佛了?”

    拔厄菩萨并不直接回答地藏王,而是自顾走到了树坑旁。

    树坑已经挖好,另一位在挖坑的僧人从怀里取出一颗蚕豆般大小的红色舍利子,放进了坑内,又用双手将泥土拢回,轻拍双手、缓缓站起。

    拔厄菩萨朝着他单掌合十、躬身说道:“佛王,您的老熟人想要见见您!”

    佛王细声说道:“拔厄师兄,师弟早就说过了,师兄不必对师弟如此客气!”边说,边慢慢转过身来。

    只见这个佛王,生的面如美玉雕琢、眸似煤精点厾,直鼻朱唇,活脱脱一个美男子。更为精彩,则在眉心之间,居然有一颗状如蓝宝石般的浑圆舍利子镶嵌,中有流光闪动。

    看得地藏王大惊失色,喊道:“是舍利子师兄,怎么会是你?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佛王微微笑起,说道:“目连师弟,没什么可奇怪的。师兄只是参悟了梵家教义,将自己肉身焚烧去,得证千光舍利王佛果位罢了。”

    地藏王见佛王所言不似有假,怨道:“师兄,你可是世尊最得意的弟子啊,怎可改学梵家无情灭性的教义来得证佛果?难道世尊的佛理还不够好嘛?”

    佛王说道:“好?若是真好,那为何你还没有得证佛陀果位?”

    地藏王说道:“舍利子师兄,师弟我曾下大心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事师兄也不是不知道啊!师弟尚未成佛,又怎么可以怪罪世尊的佛理不好呢?”

    佛王笑道:“哈……那么除去你,世尊还有哪位弟子成了佛呢?”

    地藏王不觉语塞,“呃”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佛王继续说道:“自从世尊拈花露笑,将衣钵传给摩诃迦叶之时,我便开始修习起梵家教义,只短短七载,就得证了千光舍利王佛果位。再看摩诃迦叶,如今只是成了个为阿弥陀如来佛祖看管藏经阁的阿罗汉罢了!”

    地藏王说道:“师兄,你是我们众师兄弟中的智慧第一,论辩才,师弟绝非师兄对手。可你今日为梵家来为难我释家,就大大地不该了。难道师兄就不念及自己同世尊的师徒之情吗?”

    佛王笑道:“哈哈……师弟,缘起缘灭,何来的师徒之情?我连自己的身躯都能*了,岂会眷顾什么师徒之情?坲行无碍,师弟,你们崇尚的什么慈悲心之论根本无用。”

    地藏王听罢皱眉说道:“师兄,看来师弟说得再多也是无用,那师弟就只能用法力来阻止师兄了!”将手中锡杖抛起,变作一条银龙扑向佛王。

    一旁的拔厄菩萨跃到佛王身前,手中方便铲直拍银龙鳞头面,“嘡”一声巨响,银龙变成锡杖被拍了回去。拔厄菩萨却也受不住地藏王法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佛王伸手将拔厄菩萨扶起,说道:“拔厄师兄,目连师弟是世尊弟子中的神通第一,还是让师弟来吧?”

    拔厄菩萨说道:“佛王,地藏虽强、拔厄尚能抵受。佛王只管守护住舍利树苗长出,你我便大功告成了!”

    佛王点头说道:“师兄说得对,那就有劳师兄了,师弟这就去守护舍利籽实出苗。”说罢,走回圈中呈跏趺座坐下,右手手掌按地,左手结施与愿印,一心护持起舍利籽实出苗。

    地藏王见状,大踏步往圈中冲去。

    拔厄菩萨岂能容地藏王接近?右手方便铲横抱胸前,左手施展出大无畏印,口中念诵“拔除一切厄”咒。顿时,四周的空气随着拔厄菩萨的咒言开始变化,像海浪般一层层涌向地藏王。

    地藏王将锡杖也横在胸前,右手施展大手印,将气浪硬生生阻住,脚下却再也无法向前踏出半步。心中一急,召请咒言吼出。

    随着咒声响起,十方空中落下十员武将,分明就是幽冥界温、李、钱、刘、杨、康、张、岳、孟、韦十位太保。

    十大太保为的温元帅开口问道:“教主,我兄弟十人已领命前来,请教主下令。”

    地藏王喝道:“十大太保听令,攻入前面众僧所围圈内,捣毁中间树坑。”

    十大太保听见,舞动起各样兵刃冲向四位罗汉所围的圈中。

    四位罗汉看见,面向四方呈狮子座坐下,各自手上结印、口中念起咒言。有一个巨大的光罩幻出,挡住十大太保上前。

    十大太保齐齐挥动手中兵刃,想要将光罩砸破。却不料四位罗汉的诵经声中有斗大的金色“卐”字飞出,十大太保每一次的打击,都被一个个“卐”字挡回。

    片刻,地藏王见十大太保还是破不了光罩,心中焦急万分,沉声喝道:“拔厄,贫僧为了护教,只能施展出雷霆手段。你若是识趣,就退开去,否则,后果自负。”

    拔厄菩萨岂会被地藏王喝退?答道:“地藏师兄的雷霆手段贫僧倒是从未见过,何不施展出来,让贫僧也开开眼界!”

    地藏王摇头说道:“拔厄糊涂!”扔去锡杖、双手合十。

    突然,地藏王变做了十丈高大的鬼王模样,身若骷髅,肌肤墨蓝,两鬓红似火焰般高耸,头顶中间光秃一片,像山丘般凸起。脸上眼若铜铃、双眸绿,两眉煞白、嘴唇血红。浑身只在腰下围一条黑色罴皮围裙,数根彩绸搭在双肩、无风飞舞。

    又见地藏王大吼一声,两爪插入自己咽喉,自咽喉开始向两边扯裂开来,直达小腹。能看见腔内没有内脏,却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一条火舌突然射出,将拔厄菩萨卷裹住,硬拖回胸腔中。

    佛王眼睛余光看见,大喊道:“拔厄师兄,我来助你。”

    拔厄菩萨在地藏王胸腔内的幽冥地火中勉强稳住身形,喝道:“佛王莫要为贫僧分神,只一心护持舍利树出苗便好。贫僧虽然是一具化身、施放不出**力,但照样能拼着一死阻住地藏。说罢,双手双脚暴长,用力撑住地藏王胸腔。

    佛王说道:“也好,那就有劳师兄了!师弟只需片刻就好,还望师兄能忍受的下来。“收回心神,又认真护持起舍利树出苗。

    地藏王被你拔厄菩萨在体内把胸腔撑得疼痛难忍,哪里还有力气前行?只能将幽冥地火燃到极致,火焰由红转金、由金转蓝,焚噬着拔厄菩萨。

    拔厄菩萨只是一具化身,强自咬牙硬撑,无奈忍受力已快接近临界,眼见就要灰飞烟灭。

    此时,佛王面前的土壤轻轻一动,有株芽苗从土中探出。佛王看见会心一笑,站起身来走出光罩,向地藏王迈步行去。

    十大太保看见,将各样兵刃转攻向了佛王。

    只见佛王周身有一道接一道的火彩华光晃出,把十大太保一个个震得东倒西歪、跌地不起。

    佛王等靠近了地藏王,眉心之间蓝色舍利子射出一道光华,同地藏王胸腹内的幽冥地火搅在一起。“嘭”一声,舍利光华和幽冥地火一同化为乌有。

    拔厄菩萨趁机逃出,气喘如牛、汗珠如浆。佛王扶住拔厄菩萨,说道:“多亏了师兄,大功已告成!”

    拔厄菩萨回看一眼舍利树苗,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若不是佛王出手,舍利树岂能得种?”

    地藏王受舍利光华一击,只能还回了法身,说道:“舍利子师兄,你们如此辛苦、种下一颗业树,难道就不走不动,守到他长成么?”

    佛王微笑道:“目连师弟,这株舍利树受过梵多摩叶佛施咒。只要它在你这块地藏净土中得种出苗,就算释迦牟尼佛重回、大日如来佛祖亲临,也是毁它不去的,根本就无须我们守护。要想灭去此树,你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此树长成、捅破三十六天封界之前,把三界一切众生全都渡化成佛。如若不然,梵多摩叶佛将重返三界,以无边法力清除释家统治,再来渡化众生。哦,我还要告诉你,舍利树长成,估计只需区区二千年,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了!”

    说罢,朝四位梵家罗汉挥手示意,六人一同幻去不见了。

    东岳大帝、十殿阎王、五道将军等众大小鬼神此时刚刚赶到,也不知是生了什么事,围着地藏王直问。

    地藏王此时已是心乱如麻,被众鬼神你一言、我一语,只会直愣愣呆立在了当场、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只经历了半截的十大太保,同众鬼神说起了故事。纵然只有半结,众鬼神也听懂了个大概。

    五道将军走到舍利树苗前,伸右脚猛地踩下,又用力拧了几拧。抬起脚来再看,舍利树苗丝毫未损。换东岳大帝上去踩,也是徒劳。

    十大太保各用兵刃去掘树苗旁的土,土壤已变得硬似金刚,根本掘它不动。

    总巡判官钟馗吐出一团烈火去烧,树苗不但没被烧去,反倒还有明显长大的迹象!

    众鬼神不觉啧啧称奇,重又把地藏王围住。

    地藏王无奈的说道:“看来要想凭我幽冥界之力毁去舍利树、已是不能。诸位,贫僧要去西天走上一遭,向阿弥陀如来佛祖禀明此事,看看如来佛祖可有办法破去此树。诸位,贫僧去也!”说罢双手合十,朝地藏净土上空腾身飞去……

    诗曰:

    斗经释胜梵出天,

    又叹佛无灭世缘。

    非种幽冥坚舍利,

    无情悲悯渡三千?

    [bookid=name=《爷爷的传奇》][bookid=1391985,bookname=《情魔浪情人间》][bookid=1423137,bookname=《凌虚阁》][bookid=1181374,bookname=《荒诞姻缘》][bookid=1415351,bookname=《逆天剑神》][bookid=name=《天玄令》]

第一章 没想过要偷窥

    星移斗转、时光飞逝。

    常州城内,吕无病、吕洋、吕龙正美美的吃完手中的肉包子,吕洋和吕龙更是将溢在手指上的卤汁,都**了个干干净净!

    吕无病昂头说道:“洋师兄、龙师兄,怎么样,肉包子好吃吧!早叫你们跟我来了,你们偏还扭扭捏捏的,今日你们可知道无病师弟的好了吧!”

    吕洋赞道:“无病师弟,你脑子可真好,居然想到砍了柴来城里卖钱。师兄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混。”

    “这就对了嘛!”吕无病说道:“告诉你们,不光是砍柴能换钱,摸鱼、打山鸡、抓野兔,都能换钱。要是逮着蛤蟆、挖出山蚂蚁、蚯蚓、蜈蚣,套上一个马蜂窝,还能卖给药铺呢!”

    吕龙说道:“怪不得,无病师弟怀里总是揣着铜钱,原来是靠着各样买卖营生赚的!你平时故事特别多,是不是也像今日这般,在茶楼里听说书听的?”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倒真让你猜对了!”将手伸入怀里,摸出几个铜钱,说道:“今日同两位师兄玩得痛快,剩下的钱就全花了吧!”往大街两旁望了望,走去一边买了四根画儿糖。

    这画儿糖就是把麦芽糖盛在锅里,底下用火炉化开,那勺舀出一些来,就着一块平铺的铜板上涂画,能画龙、凤、蛇、兔等等好玩图案,然后取一支小竹签黏上,画儿糖便算做得了。

    吕无病把画儿糖递给吕洋、吕龙各一支。吕龙看着吕无病手中的两支糖,尚有不甘得问道:“师弟,我和洋师兄各得一支,你一人倒要两支,好像分得不太均匀呢?”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瞧你说的。这两支我一支都不吃,全得拿去送给老相好!”

    吕龙惊诧道:“老相好!无病师弟,你连十四岁都不到,居然就有老相好?”

    吕洋也在一旁急嚷:“无病师弟,你哪里来的老相好?你就不怕让大师兄弟知道了抽你耳光?”

    “轻些、轻些,你们嚷什么?”吕无病紧张地朝四周望去,见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说话,伸双臂将吕洋和吕龙拢了过来,小声说道:“不就是城西李大户的女儿小琴嘛,就是今早我们卖他柴的那一家。我每次把柴卖给他们家,小琴看见、总是让他们家的仆人多给我几个铜钱,所以我想买了画儿糖去谢谢她。”

    吕龙问道:“既然是想谢人家,那为何又叫她老相好?”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你是不知道,常州城里现在时兴这么说,茶楼里喝茶听戏的人见面都这么说。一个问,‘张兄,好久不见,在哪里财?’那个就答,‘财不敢,败财倒是真的。这不,天天被老相好缠着走不了。’一个又问,‘那李兄呢,不会也被老相好缠住了吧?’那个又说,‘他啊,风1iu事让他黄脸婆知道了,天天关在家里。狠得是,他那个老相好居然还敢上门去吵闹……’听得多了,所以我就知道了,原来除了娘亲、老婆、姐妹、姑姑、阿姨等等,跟自己要好的女子就叫老相好!”

    吕洋搔了搔头,说道:“老相好应该不是如此解释的吧?”

    吕龙笑道:“洋师兄,你还真信无病师弟的鬼话啊?哈……”

    师兄弟三人有说有笑,到了城西李大户家门前。吕龙说道:“无病师弟,还不快去敲门?你老相好家到……”

    吕无病急忙捂住吕龙嘴巴,说道:“龙师兄,都到了地头了,不可以这么说了!”见吕龙点头知道,吕无病方才松开手,说道:“龙师兄,上午我们担着柴,才敢去敲李大户家的门。现在我们都空着手,敲开了门如何应对呢?”

    吕洋说道:“咦!你不是拿着画儿糖吗?敲门唤出小琴,把糖给她不就完了。”

    吕无病说道:“那就有劳洋师兄帮个忙,代师弟我敲门送进去吧!”

    吕洋傻笑道:“好像是不太妥当,呵呵……”

    吕龙说道:“对了无病师弟,咱们不如围着李宅转一圈,没准能找着个狗洞什么的让你钻进去。”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不等吕无病反驳,吕洋和吕龙拉着吕无病就走。

    狗洞没有找到,却在李宅左侧的死胡同里、现一座连墙而起的二层阁楼。楼上是一排窗,有扇小窗半开着。

    吕龙说道:“无病师弟,这上面不会是小琴的闺阁吧?”

    没等吕无病接口,吕洋插嘴道:“有可能!都转了一整圈了,就是这个地方有二层阁楼。看来真是小琴的闺房,不会有错。”

    吕无病正要开口,吕龙又抢着说道:“师弟,也就两丈来高,是与不是、你先窜上去看一看嘛?”

    吕洋说道:“对啊师弟,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快些把事办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吕无病被两位师兄东拉西扯一顿说,早忘记了自己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双腿一蹬便纵起二丈多高,一手握糖、一手攀住窗格往里看。

    说来也巧,这阁楼真是小琴的闺房。只见小琴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犊鼻裤,拿着块棉巾在擦洗身子。看模样也就十四、五岁,皮肤白晰、身形偏瘦,胸前结出一对半粉蜜桃。

    此时,小琴突然现房中一暗,便抬头往窗口看去。这下可好,两人四目对了个正着!

    惊得小琴失声大喊:“啊……妈呀!有人偷看……有人偷看……”

    吓得吕无病急忙跳下地,扔去画儿糖、拽住两位师兄喊道:“快跑、快跑,不好了!”

    吕洋同吕龙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扯住吕无病问道:“怎么了师弟,里头生什么骇人的事了?”

    吕无病冷汗都冒了出来,狂叫道:“什么事回头再说,快、快,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率先朝胡同外逃去。

    吕洋和吕龙只能跟着一同跑。

    又听见二楼窗口有个女人喊话:“站住,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子。老娘认得你们,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师兄弟三人了疯似地跑出城常州城,吕洋见身后并没有人追来,喊道:“无病师弟……停下吧?后头……没有人!”

    吕无病回头望去,果然不见有人追来,说道:“洋师兄、龙师兄,还是找个无人的所在、我们再停下。”

    师兄弟又跑出十几里,到了横山后山方才停下。吕龙问道:“无……病师弟,究竟……生什……么事了?”

    “喘匀……了气再……说,”吕无病说道:“我心跳……得实在是厉……害。”

    等师兄弟三人总算把气喘匀,吕无病神经紧张地说道:“闯祸了,闯下大祸了!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吕洋和吕龙见吕无病如此,也紧张起来,齐声急问道:“究竟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我看见,我看见……啊呀……”吕无病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把两只手举在胸前胡乱比划。

    还是吕龙看懂了,说道:“噢,你看见小琴光着身子!”

    “啊……对!”吕无病急应道:“她光的,那个……那个……唉,这可如何是好?”

    吕洋惊叫道:“无病师弟,这下你可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官法里有一种叫奸污妇女的罪,讲得就是你这样的!”

    吕无病听见更是害怕,问道:“那是个什么罪啊,会不会坐牢、吃大板啊?”

    吕洋说道:“何止、何止!听说这种罪轻的砍头,重的就得吃一千零一刀的鱼鳞剐!”

    吓得吕无病双手紧抓住一棵树杆,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吕龙说道:“洋师兄,我还听说这种罪从犯是同罪,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吕洋也慌了,说道:“龙师弟,你我可什么也没看到啊,这也太冤枉了?龙师弟,依你看,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吕龙说道:“这事千万不可让师傅知道。我们只能先同大师兄商量,别看他老是要打我们耳光,可一旦有事、准会护着我们的!”

    吕洋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走,咱们快回去找大师兄吧!”

    师兄弟三人齐往横山上行去,又蹑手蹑脚摸去东屋,轻声唤起“大师兄”。

    吕逸并不在屋里,却听见正堂中一声喝斥:“三个孽徒,给我滚进来。”

    师兄弟听见,吓得浑身抖,知道是师傅在喊,只好战战兢兢往正堂挪去。

    正堂中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妇人看见师兄弟三人,冲上去便破口大骂:“三个小混蛋,居然敢偷看我女儿擦洗身子!说,是哪只眼睛看的?今日老娘非把它挖出来不可。”

    三人认得是李大户夫妇,吕洋和吕龙急忙往后躲去。吕无病躲得慢,被李夫人擒住,脸上、脖子上顿时添了不少抓痕。

    李大户急忙拦住李夫人,劝道:“夫人住手,没想到他们只是几个小孩子。我还以为……唉!”又扭头对吕儒说道:“道长,我还以为……既然是几个小孩子,我看此事也罢。道长,恕李某刚才言词过重了。”

    吕儒说道:“此事明明是我们不对,李先生怎么反而道起谦来了?莫要如此,李先生之言愧煞贫道了。李先生,请您放心,这三个孽徒贫道一定严惩不贷。只是这见官一说……”

    李夫人嚷道:“对,就是要拉他们去见官,不让他们受些官府惩治,他们不会长记性!”

    “算了、算了!”李大户说道:“夫人,也就是一些小孩子,此事就交由道长自行处理吧!”再对吕儒说道:“道长,此事就此作罢,李某告辞了。”说罢,强拉着李夫人出门而去。

    吕儒送出老远,还能听见李夫人骂声不断。

    师兄弟三人见李大户不予追究,总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突然,又听见吕儒喝叱,急忙趴伏在地。吕儒喝道:“两年多来白教你们如何做人了,居然干出这般肮脏下流之事,若是传了开去,我封神门列祖列宗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吕无病抬头说道:“师傅,这事全由无病一人所为,与两位师兄无关。再说无病也是受了冤枉的,我本来是要……”

    “住口!”吕儒喝道:“你还想寻什么理由来诡辩?就知道是你起得头!说,你已经闯了几次祸了?看来今日不让你们吃脊杖,你们没一个会长记性。”

    吕儒正要去寻木棍来,听见吕逸唤着“师傅”跑了进来。吕逸抱拳说道:“师傅,弟子查到离此地七十余里一个村庄,村中男女老少八十余口一夜之间全被屠杀了。杀人手法和石梁村那次完全一样,都是死在了‘八臂兜风掌’之下。”

    “什么?”吕儒惊道:“难道真是那个孽畜现身了吗?逸儿,快领为师去瞧上一瞧。”扭头又对吕无病三人说道:“你三人在为师回来之前、只准老老实实呆在山上,不得下山。等为师回来之后,再处罚你们。”说罢,取了一柄拂尘,同吕逸出门而去。

    吕无病三人这才一个个从地上爬起,齐唤一声“好险啊!”相互对望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吕无病想起吕儒和吕逸的对话,说道:“对了洋师兄、龙师兄,你们刚才听到没有,大师兄说是、有一个村庄的人,全都死在了八臂兜风掌下?”

    吕龙说道:“是啊,听见了,好奇怪啊!师傅在传我们八臂兜风掌时不是说,这套掌法乃是吕成师祖断去手臂之后参悟出来的独门法术,只有我封神门的弟子会使。如果按这个道理说,除去师傅、大师兄、还有我们三人,难道会是二师兄或三师兄在外头杀了人?”

    吕洋说道:“怎么可能是二师兄和三师兄?他们俩出海寻找吕浑师祖的元神也快两年多了,三、四日前还有飞鸽传书回来,说是仍旧在海上漂着,到过不少蛮夷国家,就是寻不着三岛十洲。所以不可能就回来了,而且还毫无道理的杀了一个村庄的人,绝对不可能!”

    吕无病说道:“要不我们三人跟着追下去,到了地头一看,不就全清楚了?”

    吕洋和吕戎听见,齐声急喝道:“你要疯啊?才闯下大祸,居然还敢忤逆师父的话!”

    吕无病这才回想起吕儒不准他们下山的言语,呵呵笑道:“若不是两位师兄提醒,无病倒已经忘了!洋师兄、龙师兄,天已墨黑了,咱们还是快弄夜饭吃吧!”

    师兄弟三人起灶、煮饭、烧菜,等吃饱了收拾干净,三人又闲聊一会儿,吕洋和吕龙便要回屋去睡了。

    吕无病精神尚佳,说道:“洋师兄、龙师兄,这么早就想睡吗?依我看,不如咱们去山里抓蟋蟀玩吧?”

    吕洋说道:“还玩?我们还欠着师傅一顿脊杖呢,这么快就把师傅的话当耳旁风了?”

    吕无病反驳道:“师傅只说不准下山,我们不下山就是了,到山里去抓它几只来玩就得,怎么样?”

    吕龙说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奉陪。洋师兄,咱们还是回房去睡吧。”

    二人不再理会吕无病,径自朝西屋走去。

    吕无病嗤鼻道:“哼,两个脓包胆小鬼,全忘了我白日里对你们的好!花我的钱听书、用我的钱吃肉包子,就算是画儿糖,还只让你们俩吃了。也罢,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照样能玩得开心!”找出虫罩、取了灯笼,独自一人朝山里走去。

    时已入秋,夜间的山中鸣虫无数,蟋蟀、油葫芦、纺织娘、金铃子等等,相隔十几、二十步各自鸣唱。

    并不是每只蟋蟀都能称王成将的,要捉就要捉叫声洪亮、音带威武肃杀感的那种,这种蟋蟀才有可能成为沙场名将。

    吕无病靠着月色在山上转悠了半个多时辰,就是没有听见能让自己精神振奋的蟋蟀叫声,不觉有些气馁。正想打道回府,突然听见“瞿咔……瞿咔……”的微弱叫声传来!

    吕无病顿时心跳加,暗道:难道会是一只“披袍轩甲”在叫?这披袍轩甲衣翅长大齐粪门,象大将军所披的战袍,十有**厉害无比!也正因为衣翅太长,所以不同于一般蟋蟀叫得清脆,而偏偏出如木击之声。今夜若是让我捉到,明天去常州城准能卖个好价钱。

    “哈……”吕无病想到开心处,不觉笑出声来,又急忙将自己的嘴捂住,怕惊扰了蟋蟀不再鸣叫。

    静下心来认真去听,蟋蟀叫声似乎不再近处,应该一路往西寻去。吕无病竖直了双耳、猫下腰,顺着叫声慢慢朝前寻。走出四、五百步,方才觉得蟋蟀叫声响亮了一些。

    越如此、越说明是条好虫,光鸣叫的力量就能传到那么远。吕无病停下脚步再要算准一些方位,听声望去,居然一路到了横山西岳的天林寺,而蟋蟀叫声竟然是从寺墙内传出!

    吕无病暗叫不好,看着寺墙呆住了。怎么就这么巧?大好一只蟋蟀,居然是在天林寺里。深更半夜进不了寺,可是放弃这只披袍轩甲,就是放弃了好几两银子啊!

    吕无病心道:都说是夜入民宅非奸即盗,那夜入寺庙应该不算吧?再说就快三更天了,和尚们应该早就睡熟,何况凭自己这一身本事,还怕躲避不开和尚们的耳目?想罢,将灯笼杆插入背后腰带,挫身下蹲、双腿用力,人已经到了寺墙内里。

    寺内的大殿中有灯烛光透住,应该是有和尚值夜。吕无病猫着腰、贴着墙根走,寻声走出四、五十步,已确确实实听明白了,蟋蟀叫声是从墙角一堆旧瓦之下传出。

    吕无病自然不敢点亮灯笼来找,便将丹鼎内的混元罡气运起,顿时耳聪目明十数倍。虽然功力尚浅,但要支持个把时辰还不成问题。遂一手拿好虫罩、一手小心翼翼轻翻起瓦片来。

    瓦片一动,蟋蟀自然不叫。吕无病也不管这些,先将上面叠起的三层瓦片搬开,等只剩最底下一层后、才住手不动,撤去混元罡气,屏住呼吸,蹲身静待蟋蟀再次鸣叫。

    片刻,蟋蟀见没了动静,果然不再忍耐,双翅一振从新鸣叫起来。吕无病大喜,右手摆好套虫姿势,只等左手移开瓦片,就要将披袍轩甲捕捉到手。

    正在此时,就听见身后有人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看拳!”一股拳风朝吕无病右耳击来。

    诗曰:

    学得神法慕英雄,

    鞭柱枪横啸旭东。

    无赖性格豪壮气,

    不妨片刻又顽童。

    [bookid=name=《情魔浪情人间》][bookid=name=《天玄令》][bookid=1181374,bookname=《荒诞姻缘》][bookid=name=《长桥千古月》]

第二章 听菩萨讲话

    吕无病不及多想轻喝一声“看镖”,右手网罩对着声响处反打而出。自己则腾开两步,往墙外翻去。

    来人不知打来的是什么暗器,只能扭转身躲开,也不大声叫喊“捉贼”,仗着身怀武功,腾空跃过墙头,直追吕无病,想凭一己之力将吕无病生擒活拿。

    吕无病刚翻过墙头,却现并未逃到寺外,而是到了一个小别院中。原来,情急之下弄错了方向!

    来人已经追至,拳使“双风灌耳”打向吕无病,左脚还暗中踹向吕无病右膝。

    吕无病左右手横拨开双拳,后撤步躲过下盘脚踹,定睛看去。原来是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量的小和尚,估计岁数也相差无几。

    吕无病低声喝道:“小和尚,为何一言不就出手伤人,这是你们修行之人该为的么?”

    小和尚叱道:“毛贼,小小年纪竟敢夜潜入寺,你和尚爷爷还没审你欲偷何物,你倒先编排起你和尚爷爷的不是了!多说无意,看和尚爷爷先将你拿下了,再交由方丈处置。弥勒佛!看拳。”右手直拳猛击而出。

    吕无病见小和尚不仅不大声喊人,反而还要同自己动拳脚,心中大定,暗道:小和尚作死!就算你从娘胎里练起,又岂能敌得住我阐教无上功法?出右拳,朝小和尚的拳面迎去。嘴里还调侃道:“小和尚,什么叫做弥勒佛看拳,莫非你想打你家佛爷?”

    两拳相撞出如击败革声,二人各自往后跳开,指骨皆疼痛欲裂,又都强自忍住不露。只好咬牙切齿、拧眉瞪眼的相互朝着对方。却说不出话来了!

    好一会儿,两人方才退去了疼痛。吕无病心中怒火已起,沉声喝道:“小和尚,我只是进来捉个蟋蟀,便要着你拳脚、被你当贼喊抓。今日说不得了,你我就在拳脚上见个真章。”说罢,挥拳疾上。

    小和尚本想轻松拿下这个毛贼,不曾想到这个毛贼的拳劲居然不在自己之下,心中自然不敢再为托大,伸左掌前摆,曲右臂横胸,使出自己最为捻熟的大悲手印来。

    说道拳脚招数,吕无病远不及小和尚的大悲手印来得精妙,三招一过,便只能守、无法攻了。本想用八臂兜风掌击打小和尚,脑子里又想起师傅的多次告诫。这八臂兜风掌威力实在太强大,莫说是常人无法承受,就算是千年修行的鬼祟精怪,也是一掌毙命。如非紧要关头,绝不可以施展。

    吕无病念头闪出只能收回,稍一迟疑,左脸颊被小和尚一掌重重拍中,整个人往右横跌了出去。滚出三、四圈,方才爬起,半边脸火辣辣地痛。

    吕无病怒火烧到极致,却也并未灵台泯灭。在地上滚跌时,插在腰间的灯笼格到了自己。吕无病抽出灯笼,摘去压碎了的灯笼罩,只留二尺七寸长、拇指粗的灯笼杆握在手中,闷喝一声“看鞭”,太公鞭法之“举火燎天”照准小和尚顶门劈去。

    区区一根木柴杆,小和尚岂会放在眼里?左臂上抬就想将灯笼杆磕断。突然,听见灯笼杆上传出隐隐风雷声,小和尚这才知道硬挡不得,缩臂挫身、急往边上窜逃。

    吕无病“举火燎天”本就是使的虚招,早算准了小和尚赤手空拳只能躲让、不会格挡,接一招“横断华山”改打小和尚腰间。

    小和尚已无力换招躲开,竖起右臂要硬接灯笼杆一击。

    正在此刻,响起一声“住手”,声音显得缥缈清远、又柔和动听。

    吕无病不由自主地将手中鞭招急刹住,小和尚也收住了招式,二人齐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原来是小别院正中央的房屋。

    屋中有灯莹光点亮,先前的声音又起:“孩子们,你们进来说话。”

    吕无病和小和尚不知屋中人是和路数,对望一眼,吕无病问道:“小和尚,屋里头是什么人哪?”

    “我也不知道,”里说道:“施主好,小僧是天林寺的和尚慧来,敢问施主是那位?”

    “吱呀”,门分左右往内打开,屋中人说道:“你们不必站在屋外,进来说话吧。”

    小和尚慧来有些犹豫,扭头看向了吕无病。

    吕无病眼睛余光瞧见,却并不理睬慧来,鼻孔中出一声“哼”,将灯笼杆插入腰背后,昂跨步走向屋内。

    慧来被激自然不肯落后,也向屋中走去,心中却在暗道:这毛贼不将木杆扔去,莫非还再想着和我打架?

    二人走入屋中,借着微弱灯光,看见正中罗汉榻上坐着一个老和尚,头戴毗卢遮那帽,身披挂八宝避尘袈裟,须眉具白,估计有七、八十岁不止。又凹目挺鼻,不似汉人。

    慧来双手合十、躬身问道:“请问老师傅,这里也属于天林寺吗?老师傅是不是天林寺的老法师?敢问老法师法号尊称?”

    老法师双眼闪出晶芒,仔细打量慧来一番,说道:“不错、不错!小和尚叫慧来是吧,一旁坐下再说话。”又扭头看向吕无病,见吕无病小小身躯、双手抱胸的模样,不禁笑道:“小施主应该是封神门的弟子吧?同贫僧的三弟果然有几分相像。好,妙,阿弥陀佛!小施主,你也坐下来吧。”

    吕无病左去左边,见慧来也过来要坐,又立即走去右边椅中坐下,心中显然还没将方才被慧来打了一个耳光之事放下。

    等在椅中坐下,吕无病才想起老法师的话,惊诧道:“老法师怎么会知道我封神门的称号?你说的三弟又是何人?”

    老法师笑道:“呒,小施主,不知小施主如何称呼?”

    吕无病说道:“我姓吕、名无病,老法师唤我无病即可,不必小施主、小施主的叫。”

    老法师说道:“无病,你知不知道你们封神门中、曾有一位前辈人物,名叫吕浑?”

    吕无病说道:“原来老法师也知道我吕浑师祖的威名,那可是无病的偶像啊!”

    老法师说道:“吕浑就是贫僧的三弟,贫僧是吕浑的结义大哥。”

    “什么?”吕无病听见,从椅中惊起,嚷道:“你会是智障吉祥祖爷?不可能,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死?”

    智障吉祥大笑道:“哈……真是童言无忌!对了,贫僧确实没有死,贫僧就是智障吉祥。”

    慧来听见了,急忙从椅中站起,“噗嗵”一声跪倒在智障吉祥面前,双手合十又行顶接踵礼,说道:“徒孙孙慧来不知是师祖佛爷,望师祖佛爷原谅。弥勒佛!”

    吕无病见慧来跪得如此爽快,心想:智障吉祥何等人物,他乃是未来世的第一尊菩萨啊!这个慧来见到便拜,没准就是想讨些便宜。呒,我也赶快拜吧,有便宜不能让小和尚一人得了!想罢,出慧来半个身位,也跪了下去。

    智障吉祥说道:“无病,你既然知道贫僧的三弟是你的师祖,那么你知不知道,当年贫僧等六个结义兄弟姐妹闯天城、锁魔门的故事?”(详情请见柮作《天城修罗门》)

    吕无病一边翘起大拇指、一边说道:“早听师父说过了。佛家的祖爷,你们兄妹六人个个英雄……无病……无病肚里好词不多,反正吕浑师祖和各位祖爷、祖奶奶都是无病崇拜的偶像,无病景仰之至。只是无病觉得奇怪,佛家祖爷都快一百来岁了吧?居然还没有死!不知其他的几位祖爷、祖奶奶死了没有?”

    智障吉祥笑道:“因为贫僧常常修持不堕无上坚甲咒,早已修正成了不坏金刚身,所以能锁住三魂不离躯壳,死与不死也就一般无二了。”

    吕无病羡慕不已,张口问道:“佛家祖爷有那么神奇的法术,不如就教给无病吧?”

    慧来听见,虽然不敢言语造次,却也是两眼放光望上智障吉祥。

    智障吉祥说道:“无病,你是阐教在凡界的封神门弟子,贵门派的玄妙功法只会高于贫僧的功法修为,你只要学全了你自己门派中的本领,日后成就将会远胜于贫僧。”

    吕无病说道:“佛家祖爷,原来我封神门的本领比佛家祖爷还厉害!那无病就不劳佛家祖爷教我了。”

    一旁的慧来本是挺腰跽跪,现在听智障吉祥不愿教吕无病坚甲咒,想想自己跪到现在、师祖佛爷一句话都没有同自己说过,知道自己也是无望,腰一软、又趴伏了下去。

    智障吉祥问道:“无病,贫僧问你,你可知道你的吕浑师祖魂、体分离百年之限即将到期,为你师祖寻回身躯的有缘人也将出现的事?”

    吕无病答道:“无病知道!师傅早就派二师兄和三师兄去东海三岛十洲寻找魔蝶公主去了。只是都快两年多了,依旧没有什么现。”

    智障吉祥笑道:“并非有缘之人,自然无法找到四妹、取得混沌鞭。”

    吕无病问道:“佛家祖爷,瞧您的模样,似乎知道谁是有缘人?”

    智障吉祥说道:“贫僧当然知道。贫僧在此地建造天林寺、闭关遁世,就是为了等待有缘人的到来啊。”

    吕无病听罢,斜了一眼慧来,说道:“佛家祖爷说得有缘人一定是无病我吧!这个慧来小和尚可不能是,他可笨啦,连我是好是坏都闹不清楚,先前还把无病当贼喊抓呢!”得意完了转念又想,说道:“佛家祖爷,可是无病我年岁太小,一来不认得去三岛十洲的路,二来门中的法术还没学会,好像也不适合当有缘人呢!”

    智障吉祥说道:“无病稍安勿躁,静听贫僧说来。无病,想我当年六人目标相同、意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姐妹同闯天城、共锁魔门。如今,贫僧已经证得未来世菩萨果位,二弟和五弟成了天界的真人,六妹得元始天尊亲封为三十二天仙子,就连四妹这个魔界的公主,元始天尊也破例将她纳入阐教门墙,做得天界真仙。可惜的只有我那三弟、至今身、魂分离,求不得正果。欸!无病,贫僧在凡界不愿离去,就是为了能你们这些个有缘人那!至于本领法术,今后自然会有奇遇。”

    吕无病诧异道:“这些个?佛家祖爷,难道有缘人会有好几个?”

    智障吉祥说道:“对,一共会有五个。你无病是一个,慧来也是一个。”

    慧来听得仔细,见师祖佛爷说自己也有缘人,虽然不知道是何样的有缘人,却也兴奋莫名,不知不觉又直腰跽起。

    吕无病听见了,手指慧来说道:“佛家祖爷,小和尚也能算一个?小和尚笨得连良好赖人都分不清楚!佛家祖爷,您说得其他三人又是谁呢,不会像小和尚一样蠢蛋吧?”

    慧来气得牙关紧咬、眼冒金星,若非是师祖在前不敢造次,否则早就一扑而上、要教训吕无病了。

    智障吉祥说道:“另三位有缘人贫僧还不曾见过,所以并不知晓其人如何。贫僧只知道他们分别叫做辛无用、贝福行和付三公。”

    吕无病问道:“佛家祖爷,这三个有缘人该去哪里找他们?还有,怎样才能使吕浑师祖的身、魂合一呢?”

    智障吉祥说道:“这三个有缘人也无需去刻意寻找,将来你们在江湖上行走,自然都会遇上。当你们五人聚齐,便可一同前往东海外的三岛十洲,寻到贫僧的四妹魔蝶公主刑咏,向她讨要来混沌鞭,然后再前往修罗天界,找到贫僧三弟的身躯,使三弟身、魂重合……”

    吕无病听得头脑涨,举双手直摇,急道:“佛家祖爷慢一些,无病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佛家祖爷,究竟怎样才能遇上那三个有缘人?又如何出海寻找?魔蝶公主会把混沌鞭给我们吗?之后,我们怎样去修罗天界?又到何处才可以寻找到吕浑师祖的身躯,又如何把混沌鞭内师祖的三魂按回身躯内?哎呀,太多问题了,佛家祖爷,无病究竟应该怎么办哪?”

    吕无病连珠炮般的一串问话,把智障吉祥也弄得双眉紧皱,智障吉祥说道:“无病,你也不必问得太多,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会指引。只是寻找路途将会无比艰辛,不仅有着天拦地阻、而且还有魔侵鬼击,不知无病和慧来有没有大意志、大宏远踏上这条寻访之路?”

    吕无病暗想:虽说我是一百个想去,可这也是佛家祖爷求我去的呀。在商言商,不如开口问问佛家祖爷,我若是答应去了,是不是能得着些好处便宜!

    还不等吕无病开口,一旁的慧来已双手合十、伏身叩头,说道:“师祖佛爷,慧来愿意前往。师祖佛爷,此行即便有千难万险,慧来也会义无反顾,直至功成。”说罢,偷拿双眼轻蔑的斜向吕无病。

    吕无病看见,心中骂道:好你个慧来小和尚,先前一言不,现在表功劳、说漂亮话你倒抢在了头里!也急忙说道:“无病有的是大意志、大宏远,佛家祖爷您就放心吧!”转念一想,又说道:“佛家祖爷,可是无病还有其他任务的。师傅说了,三界即将会有一场大劫难降临。到时,我封神门要为收护三界而战斗,无病分身乏术啊!咦、对了,师傅好像说过,这个劫难还是你们佛门造成的呢?”

    智障吉祥说道:“小小无病,原来什么事都知道,善哉、善哉!无病,你现在还小,贫僧无法对你详细道明。其实要想度过这个三界劫难,就非要贫僧的三弟现身主持不可。届时,他将领导三界一切的力量,来同劫难对抗。无病,所以说找寻三弟凡尘子、和你封神门为收护三界而战,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到那时,无病还会成为贫僧三弟麾下的战神呢!”

    吕无病听见自己将来能成为战神,不觉抓耳挠腮、心痒难耐,若非面前的佛家祖爷,定要空翻他起个筋斗、大吼几声才肯罢休。

    慧来瞧着吕无病如此模样,嫉妒的咬牙切齿、双眼狠狠瞪向吕无病。听见了智障吉祥唤“慧来”,急忙转过头去,答应一声“佛家祖爷”,期盼地看着智障吉祥,希望智障吉祥给自己的批语不会输给了吕无病。

    智障吉祥沉思片刻,“欸”了一声说道:“慧来,师祖问你。你在凡界的这一生,能不能始终保持一颗慈悲心?”

    慧来急忙说道:“师祖佛爷,慧来学的就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莫说是一生保持,就算生生世世,也不会忘了慈悲二字的。”

    “好!”智障吉祥说道:“三界的劫难事关三界众生的存亡,而最终是应劫、还是渡劫,将会由你来抉择。慧来,师祖现在便将一世参修的普觉真智吉祥不堕菩萨金刚乘教义中、六种秘密真言传授给你,你可愿意参学?”

    慧来也不太听得懂智障吉祥再说什么,只是听说师祖佛爷有好处教给自己,赶紧叩头谢道:“多谢师祖佛爷相授佛教密义,慧来愿学、慧来一万个愿学。弥勒佛!”

    智障吉祥说道:“好、慧来,你现在结成狮子座坐好,将心中一切所思所想空泛开去,等师祖用同心手印将密义真言直接印去你的心上。”

    等智障吉祥说罢,慧来将双脚前盘,脚掌相对环成圈,伸双掌撑于圈内地上,舌抵上腭、双眼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智障吉祥见慧来片刻便能入定,嘉许的点头微笑,左右手结说法印、再换同心印,也不动了。

    好一会儿,两人还在认真打坐,吕无病受不了了。知道智障吉祥是在传授慧来法术,自然不敢出言打扰,只好轻手轻脚往门口爬去。直到爬出门槛方才站起,对着夜空长长换了口气。看着皎洁月色,心中无比快意,自言道:“我吕无病也能成大事、做大英雄啊?呵呵、战神,我喜欢!”

    突然,眼前月光被堵住,空中有三条人影飘然而下。

    吕无病分不清是怎么回事,抽出腰背后的灯笼杆,脚下弓步站定,左手戟指向前,摆出“夜战八方”起手式。正想大声喝问,定睛看去,只见眼前站着三个仙风道骨的真人,两男一女,岁数也就在十七、八岁。看得吕无病目瞪口呆,不知是应该兴奋、还是惊诧!

    诗曰:

    手持灯网觅袍甲,

    蟋蟀瞿瞿寺内。

    蹬越被察冤做贼,

    囫囵战罢拜菩萨!

    [bookid=name=《情魔浪情人间》][bookid=1423137,bookname=《凌虚阁》][bookid=1424913,bookname=《天玄令》][bookid=1181374,bookname=《荒诞姻缘》][bookid=15o9923,bookname=《欲长生》][bookid=name=《长桥千古月》[bookid=1558127,bookname=《月玲珑》]

第三章 乱学也成(上)

    三位真人中的女真人朝屋内瞄了一眼,说道:“二哥、五哥,大哥在教外等一会,等大哥教完了小和尚,再同大哥说话吧。”

    较矮的真人满脸的古灵精怪,一指吕无病,笑道:“你大概就是吕无病吧?模样气质同我那浑哥倒有五、七分相似,要是让我浑哥瞧见,一定喜欢得紧。”

    吕无病此时已经猜出眼前所站三人是谁,急忙扔去灯笼杆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说道:“封神门弟子吕无病,叩见二祖爷、五祖爷、六祖奶奶。”

    刘德真左手虚抬,用丹气将吕无病托起,仔细打量一番,点头说道:“呒,同三弟确实有几分相似!无病,你为何独自一人站在屋外?”

    吕无病毕恭毕敬答道:“回二祖爷话,无病见佛家祖爷正在传授慧来法术,不敢在一旁打搅,所以独自一人站在屋外。”

    刘德真说道:“无病,想来你已知道,自己是寻找凡尘子的有缘人了吧!那么贫道问你,封神门中的法术你已经学会了多少?”

    吕无病挠头说道:“二祖爷,无病进入门中还未满三载,只有一套枪法、一套鞭法是经常练熟了的。至于其它法术,师傅他还没教呢!”

    刘德真听罢,喃喃自语道:“功法那么浅、可时间紧迫那,欸!”又对吕无病说道:“三弟所修炼的丹力是混元罡气,不知无病的混元罡气练得如何?”

    吕无病说道:“回二祖爷,无病入门没几日,师傅便将混元罡气心法教给了我们三个师兄弟。呵呵,无病为了不输给两位同时入门的师兄,便时时勤加修炼的。二祖爷,不是无病夸海口,无病现在一个可以打洋师兄和龙师兄两个。”

    刘德真说道:“好!既然无病有混元罡气作基础,那贫道就传给无病一套隔空拳劲,怎样?”

    吕无病听见大喜过望,赶忙说道:“无病多谢二祖爷相授绝学!无病知道二祖爷的隔空拳劲能百步穿铜锣,无病愿学!”

    刘德真说道:“那你就摒弃杂念、收住心神,贫道只教一遍,听好了。隔空拳劲以腰为基,拳之先,须将丹道气劲贯注在腰间冲、带二脉,然后才能将丹气陆续引入任、督二脉,行周天运转。一周天、便有一周天的拳劲,两周天、全劲之力便能叠加,依此类推……”

    片刻,刘德真已将法诀讲完。吕无病也同时睁开了双眼,自持记忆力强,也不在心里重默一边,便抱拳说道:“无病多张二祖爷,无病已经全然记住了。”眼角余光瞧见张留孙一直在边上看着自己笑,心中暗道:想那慧来学会了佛家祖爷的法术,日后打架定然不是他的对手了。今日大好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想罢,对张留孙说:“五祖爷,无病知道五祖爷同吕浑师祖最为要好,曾有三次结拜的情谊。五祖爷也一定晓得,我封神门不光只参修丹道之学,就是符箓、咒言也要研究的!”

    张留孙听见了哈哈大笑,说道:“小子无赖,居然还想在我这里逃去便宜!也罢,你五祖爷见你伶俐,便传一套破天臂刃给你玩玩。听好啦,我可也只传一遍啊!”

    吕无病赶紧抱拳说道:“无病多谢五祖爷!”

    张留孙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将破天臂刃的指诀、咒言传你便了!”

    等吕无病凑近前来,张留孙便将指诀、咒言悉数教给了吕无病。

    吕无病一刻工夫就学会了两种不世绝学,居然还贪心不止,又朝李华音抱拳说道:“六祖奶奶,无病我……”抬头现李华音正张大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吓得吕无病急忙吞回要说的话,退开一旁不敢造次了。

    张留孙瞧见哈哈大笑,隔着刘德真一边用手掌在李华音面前晃,一边调侃道:“六妹,一个小屁孩子,也能让你想起我的浑哥来?”

    李华音被张留孙惊回了神,口中一边“你、你……”娇叱不停,一边伸手要拧张留孙耳朵。月光之下也能看清,李华音已是桃红遮面!

    刘德真将二人手臂隔开,笑骂道:“都修真百多年了,居然还在一个小辈面前打骂嬉笑,羞也不羞?”见二人收住了架势,刘德真又对吕无病说道:“无病,你不妨先将隔空拳劲演练一番,让贫道瞧瞧。若有什么不对,贫道也好给你纠正。”

    吕无病应一声“是”,撤开五、六步空间,心中默念刘德真所传心法,身躯微蹲,暗运混元罡气。等丹气运转了一个周天,突然现自己竟把刘德真所传心法的后半段忘了个干干净净!只好一边将丹气再做周天运转,一边苦思冥想忘记的心诀。

    三位真人岂能瞧不出吕无病的异样,张留孙失笑道:“原来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啊,哈……算了、算了,我看你还是将我传你的破天臂刃演练一番吧,莫要学了两样全都给忘了。”

    吕无病只能先撤去隔空拳劲心法,换左手捏诀,右手虚空画符。符完诀停双臂一抖,什么也没有!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错了次序。吕无病重将指诀和符咒在心里过了一遍,双手再来、双臂再抖,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中心再想,却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此时,耳朵里又响起了张留孙的哈哈大笑,吕无病窘得满脸通红,哪里还敢瞧向三位真人?只好努力地再演破天臂刃,不行,又重试隔空拳劲,还是不行,再改换破天臂刃,希望能施展出个一、二分来,也好免去自己的尴尬。

    强行演练十多回,自然没有一回奏效。吕无病又羞又急,脑子里早已是混沌一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施展隔空拳劲,还是在捏诀画符、施展破天臂刃,只知道用力一拳朝天空打去。

    突然,有一道银色的月形光弧从拳面射出,到达三尺空中化去。

    “咦,那是什么?”张留孙诧异地叫道。

    吕无病也被自己的异常惊住,张大嘴巴呆看向空中。

    刘德真急忙喝道:“无病,快、快依照刚才的方式再往空中拳。”

    吕无病听见了刘德真说话,不加思索的又一拳打向空中,确实有一道尺长的银色光弧从拳面射出,在离拳两尺多高的空中化开。

    刘德真再喊:“无病,你照此法多打几拳,直到能熟悉掌握。”

    吕无病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定是得到了什么法术本领,便依照刘德真所言,双拳互换、不停往空中打去。打出五、六十拳,起先尺长的银色光弧增长到了两尺多长,而且能达到两三丈高。

    刘德真说道:“无病,可以了,你可以停下来了。”

    吕无病收势停住,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张留孙说道:“看着漂亮,不知威力如何?无病,你找一个目标虚打一拳。”

    吕无病抱拳应“是”,沉臂扭腰一拳击出。银色光弧从拳面幻出,“咔嚓”,将丈外远的院门门闩从中裁成了两截。吕无病顿时愣住,这是什么功夫?威力似乎不在师门的八臂兜风掌之下呀!

    张留孙拍手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将记不全的隔空拳劲和破天臂刃胡乱拼成了另一门法术!看来,你这个有缘人确实有些门道。”

    “呒,确实不错!”刘德真说道:“无病,你自创的这套功法依贫道看,威力还远不止这样。你今后练习时,还需结合空气中的风向、气流变化,那么幻出的光刃还能做弧线攻击。而且这道光刃其薄如纸,等你能随心控制混元罡气后,光刃将无孔不入,裂地破天。”

    张留孙说道:“无病,你这套功法是稀里糊涂而得,糊涂便是混沌,我以浑哥的混沌鞭给你这套功法立个名目,就叫混沌裂刃吧。”

    “混沌裂刃!多谢五祖爷赐名。”吕无病听得早已安奈不住,沉臂扭腰又要拳。

    “住手!”刘德真一声喝叱,说道:“刚学会一套法术便如此浮躁,将来如何能成大器?无病,贫道告诉你,你学得的法术将来只可在斩妖除魔时才能施展,若是敢用来残害人族,贫道将毁你丹炉,断你筋骨,你可记住了。”

    吕无病被刘德真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收住架式抱拳答道:“无病不敢,无病记住二祖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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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乱学也成(下)

    “哈……二弟、五弟、六妹来了!”智障吉祥已经教完慧来,踏步走出了屋舍。慧来也随在智障吉祥身后跟出。

    刘德真、张留孙、李华音赶紧上前、抱拳行礼。

    智障吉祥诧异地看着三个弟弟、妹妹,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居然全都变成少年模样?”

    张留孙笑道:“老哥,这全都是五弟我的主意!老哥你想,当初咱们几个闯天城、锁魔门,眨眼就快百年了,寻找浑哥的有缘人也将出现。五弟我就在想,一旦浑哥身、魂合并,却认不出我们百年后的模样来,岂不尴尬?哦,我是说我们几个尴尬!我们都是驼背皱皮,空留浑哥一人少年风采。尤其是六妹,老太婆一个,准会把浑哥吓得再次身、魂分离不可!”

    李华音听见,嚷道:“大哥,你也不管管五哥的乌鸦嘴?”伸手又要去拧张留孙耳朵。

    智障吉祥哈哈笑道:“六妹,五弟所言不无道理,待大哥也变回了当年模样。”说罢,周身晶芒一道,立刻变成了二十多岁模样,凹目挺鼻、俊美儒雅。

    兄妹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八臂互搀围成一圈,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停下。

    慧来此时才有机会上前参见,双手合十礼敬道:“小和尚慧来,拜见二祖爷、五祖爷、六祖奶奶。”

    三人这才看向慧来,只见慧来眉似卧蚕、目若星辰,双耳耳垂肥大异常。

    刘德真说道:“好一个小和尚!慧来不必多礼,慧来,你师祖的法术可已经全部学会?”

    慧来说道:“回二祖爷话,师祖佛爷所教、慧来已经牢记在心,日后定当勤加修习。二祖爷,师祖佛爷还将各位祖爷和祖奶奶当年闯天城、锁魔门的英雄事迹也告诉了慧来,慧来打心眼里崇拜着呢!”

    吕无病独站一旁咬牙切齿,暗道:哼,小和尚尽会溜须拍马!可我方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唉!

    刘德真说道:“无病、慧来,你们今后的路途将会魔阻鬼拦、凶险无比。你二人一定要团结一心,找到另外三位有缘人,破除万难、齐访三岛十洲。无病、慧来,如果你们能成就这一番功绩,将会远胜于贫道兄妹六人当年。不知你们能不能坚持到底、永不言弃?”

    吕无病见慧来俯合十、正要应答,赶紧斜插半步、挡在慧来身前,抢先说道:“二祖爷,纵有千难万险,无病也绝不言弃。无病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做战神!”

    慧来挤开吕无病,说道:“二祖爷、五祖爷、六祖奶奶,慧来也不会放弃,直到将三祖爷的身、魂合并。”

    “好,都是好孩子!”刘德真扭身又对智障吉祥说道:“大哥,你的心愿已了,也该回归你的菩萨果位了吧?”

    李华音一旁说道:“大哥,弥勒佛爷还让六妹带话给你,让你即刻回到白阳寺,佛爷他有要事要同你说呢!”

    智障吉祥说道:“是啊,我确实应该归位了,都拖了三十几年了。唉,也罢!二弟、五弟、六妹,咱们走吧。”说完,四人齐往天上飞去。

    吕无病和慧来一个抱拳、一个合十,仰天拜送。

    张留孙飞在最低,扭回头瞧着吕无病神秘一笑,不等吕无病明白其意,四位仙人已经无影无踪。

    突然,吕无病所抱拳中有物件多出,耳中隐约听见了张留孙说话:“浑小子,也算你五祖爷同你有缘分,你手中所握一为火镰绵、可避三界烈火,一为海皇龙鳞、可去万丈海底。还有一段竹子,你可千万藏好,那是你五祖爷从你二祖爷那里借来的,只是你二祖爷还不知道罢了。你先拿着玩,它日还要还给你二祖爷的。一切好自为之,走啦!”

    吕无病听见心中狂喜,暗道:火镰绵和海皇龙鳞可都是不世奇珍那,五祖爷居然让我得着了!哈……二祖爷的竹子,难道就是可随心变幻长短的探天竹?想到此处,就要打开手来看,突然想起慧来也在一旁,心中又道:此时不可心急,还是留着待会儿再看吧!若是让小和尚看见,他也来讨要便宜就麻烦了。想罢,将手暗暗伸入怀里,先将宝贝藏好了再说。

    慧来看见四位仙佛祖爷飞走,扭过头来暗叹一声,对吕无病说道:“吕施主,这……我……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吕无病昂起头,用浓重的鼻音回道:“我什么们、下什么步?慧来大师还是唤我毛贼吧,突然叫我吕施主,小小毛贼可不太习惯呢!”

    “这……这……”慧来双眉紧皱,无奈的说道:“吕……吕施主,就算慧来错了。吕施主你想,你夜间不打招呼就翻墙入寺,还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任谁也会被误会不是?何况……”

    吕无病越听越不舒服,喝道:“住口,原来一切皆是我的不对。慧来,看来同你是说不到一块儿了,咱们还是将没打完的那一仗打下去吧!”

    慧来其实也一直在忍着,见自己说了软话、吕无病还蹬鼻子上脸,心中实在忍耐不住,叱道:“吕无病,贫僧以大事为重,不想同你多做计较,望你也好自为之,莫要一味地胡搅蛮缠。”

    吕无病冷笑道:“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想打就打,何必还装出一副假慈悲的模样来啊?动手吧,有什么事也等打完再说。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佛家祖爷究竟教了你什么?”说罢,挥掌拍向慧来前胸。

    慧来闷哼一声“来得好”,左臂屈肘挡住掌拍,右手冲拳下击吕无病肚腹。

    五招方过,吕无病便落到了下风,再勉强拆解三、四招,吕无病以是边打边逃了!眼看慧来又是一招“五行压顶”拍来,吕无病只好使出“懒驴打滚”,就地滚去老远。

    慧来眼见自己就要打中吕无病,却不想、吕无病居然用如此无赖招数躲过,赶紧迈步前踏、蹲身抓向吕无病后背。

    突然,吕无病将身躯扭转,手中握有四尺长一支青竹杆,猛力挥向慧来。

    慧来大急,换步往左侧跳开。无奈已是晚了些许,屁股上结结实实中了吕无病青竹杆一鞭,痛得慧来“哎呦哇”一声扑倒在地。

    吕无病见大仇得报,心中自然洋洋得意,便不再赶尽杀绝,一个“鹞子翻身”站起,喝道:“叫你再喊‘毛贼’,叫你再打我耳光,哼!天就快亮了,我吕无病大人大量,也不来同意计较了,走也!”探天竹轻点地面,人已借势翻过寺墙,回去了。

    慧来翻身爬起,一面拍去身上尘土、一面揉着屁股,心里既愤怒、又无奈,只能道声佛号仰天长叹:“弥勒佛!唉……”

    天空中已亮起辰光,慧来正想翻墙回寺,却看见别院大门的门闩断成了二截,左半扇门开启出三寸。慧来便收住了纵跃之势,打开院门步出。

    果然,别院外就是天林寺!别院就处在天林寺的最北端,院门口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沙弥在扫地。

    慧来自然认得,双手合十、上前打招呼:“弥勒佛!原来是慧妙师兄在打扫寺院,慧妙师兄起得好早啊!”

    这个叫慧妙的小沙弥已经看见慧来从别远门中步出,顿时惊愕在了当场。突然,又扔了扫帚,往前殿奔去,也不管慧来在同自己打招呼。

    慧来被慧妙的反映弄得莫名其妙,也猜不出究竟为何,只好往前殿走去。

    突然间,人声鼎沸、脚步熙嚷,监寺圆广头前疾走。五、六十个寺僧紧随其后,将慧来围堵在别院门前。

    慧来不知生了什么事,冲圆广合十行礼,说道:“圆广法师,可是……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慧来?”

    圆广横眉怒目、重重“哼”了一声,叱道:“慧来,你竟然敢擅自闯入寺中禁院!人来呀,将慧来擒下。”

    诗曰:

    蜕遗静待有缘人,

    倾诉三千续愿声。

    回看当初天道戮,

    何须苍百年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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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场一个样(上)

    左右僧人听见、窜出四个来,压肩扭臂、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将慧来捆了个五花大绑。

    圆广见慧来已被拿下,喝道:“随老衲将慧来押往大殿,听候方丈处置。”说罢,率先向大雄宝殿行去。

    一干寺僧压着慧来齐往大殿,将慧来推至殿中压跪在地。

    方丈圆成已在大殿之上站立,圆广上前合十,说道:“方丈,这个慧来竟敢擅自闯入寺中禁院,已被老衲拿来,现请方丈落。”

    方丈圆成合十回礼,说道:“有劳师兄了!”扭头再冲慧来说道:“慧来,你可晓得擅自闯入寺中禁院,该受什么处罚吗?”

    慧来早已惊得混沌一片,听见方丈问自己,急忙答道:“方丈,什么禁院?慧来不……不晓得啊。慧来没干什……么坏事,慧来在抓……抓……”

    话还没有说完,监寺圆广喝道:“住口,你擅闯寺中禁院,还想妄言狡辩吗?来呀,先将一百脊杖打了再说。”

    有四个僧人窜出,两个将慧来摁倒,另两个举杖要打。

    “慢”,正在此刻,站在一旁的长老圆明喝止住殿下弟子,说道:“方丈,圆广师兄,慧来原是天龙寺的灵童,送来我天林寺修学也才只有两日,或许真还不知我寺中禁院一说。师弟还想请方丈高抬贵手,将慧来从轻落吧?”又对殿下弟子说道:“你们先将慧来的绑缚除去吧。”

    圆广说道:“圆明师弟,照你的说法,不知道就不用处罚了吗?”

    圆明合十说道:“圆广师兄,师弟不是这个意思。师弟只是想说,何不让慧来先将擅闯禁院的原因道明,然后再请方丈酌情处置。”

    圆广还要说话,方丈圆成竖掌止住,说道:“师弟既然如此说,那就先问问吧。”

    圆明听见,上前问慧来道:“慧来,你可知道,本寺乃是贫僧的先师、教主智障吉祥国师所建,而寺后别院便是贫僧先师的清修禅院。先师涅槃时曾留下过遗言,再不准一人踏入禅院之中。今日你擅自闯进寺中禁院,究竟有什么原因?你快些说来,若能说出些许情由,贫僧也好替你在方丈面前求情,减免一些惩罚。”

    慧来这才明白自己闯下了大祸,举袖抹去额头汗水,说道:“圆明法师,事情是这样的,昨夜我出屋去小便,突然看见有个人影,以为是有贼入寺行窃,就想将贼人抓住。不想,在追拿贼人时,糊里糊涂就越进了禁院。等问清那个里喊我们俩……”

    “好你个慧来!”圆广喝断慧来,说道:“圆明师弟才提到禁院是老衲先师的静修禅院,你就编排了胡说八道。你可知道,老衲的先师早已涅槃数十年了吗?你擅闯禁院已是大罪,现在居然还敢妄言骗人?”

    慧来被圆广吓得一口气都忘了是该呼、还是吸,举双手急摇道:“圆广法师,圆广法师,慧来没有胡说啊,是真的,真是真的……”

    圆广喝道:“好,老衲还真想听听,你是怎么遇见老衲的先师的,容你讲来。”

    慧来说道:“圆广法师,慧来不敢说谎,昨天晚上我确实遇上师祖佛爷了……”遂将昨夜同吕无病一起参拜智障吉祥的奇遇细细道出,又说道:“师祖佛爷还说,慧来同那吕无病都是寻找封神门前辈人物、凡尘子吕浑师祖的有缘人呢!”

    圆广听罢自然不信,“呵呵”冷笑道:“你倒是编的有头有尾、似模似样啊!慧来,你擅闯禁院已是大罪,如今还敢胡言妄语欺骗寺众,简直是罪不可恕。来呀……”

    “师兄且慢!”一旁圆明急道:“师兄、方丈,可否念在这个小沙弥年纪尚幼……”

    圆广说道:“圆明师弟,国有国法、寺有寺规,既然规矩早已定下,便应该一视同仁。怎么可因其年幼,便将寺规置之不理呢?”

    方丈圆成竖双掌止住两位师兄弟,说道:“阿弥陀佛!师兄、师弟,依着贫僧看,既有寺规、就不得不罚。但是慧来年纪尚幼,恐怕二、三十杖便将其打死了。不如罚他脊杖十下、刮剃双眉,轰出山门。师兄、师弟,你们看如何?”

    圆明还想说什么,转念再想也只能如此,“欸”一声不说话了。

    圆广见圆明不再言语,喝道:“来呀,将慧来重责十杖、剃去双眉、开除僧籍、轰出山门。”

    左右寺僧重又将慧来按趴在地。慧来还要喊冤枉,可想到圆明长老如此为自己开脱,也只是挣得这般下场,便只好低头认了。

    正在想着,戒棍着实砸了下来。“啪”一声,痛得慧来五官都拧在了一处,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喊“哎呦哇”,浑身冷汗直往外冒。

    “啪、啪、啪”,一直打到第四棍,慧来方才想起刚学的坚甲咒,强忍疼痛默念真言。果然,之后的一连六棍便如同挠痒一般了。

    一旁又有寺僧上前,一个扳起慧来头脸,一个用剃刀“唰、唰”两下,将慧来双眉剃去。寺僧又扯住慧来往寺外拖,到了山门口一把将慧来推出老远。

    慧来还想进寺求情,被门口僧众乱棍打出。慧来心中冤枉,但想想却也无奈,只好从僧衣上扯下来一条布条,绑遮住无眉的丑陋模样,长叹一声往山下行去。

    再说吕无病,自禁院中翻墙而去,一路上兴奋不已!自说自话道:“呵呵,没想到我吕无病就是有缘人,还是将来的战神!也不知那老和……佛家祖爷的话能不能相信?……应该不会错,不是还有二祖爷、五祖爷、六祖奶奶吗,都是会飞来飞去的。最赞的就是我得着了混沌裂刃,这叫一个厉害啊!要不是二祖爷不让对人施展,否则的话,哼,一定要叫你慧来小和尚尝尝滋味。杀……”随着喊杀声,蹲步冲拳,一道裂刃射出,砍倒一排七、八棵大小树木。直到回到封神门前,山上已经砍倒了几十棵大树。

    吕逸已在院门口等着吕无病了,见吕无病回来,迎上去喝道:“无病,一大早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吕无病说道:“我去山里抓……我抓着柴刀去山里砍柴去了,只是走的时候忘了带绳索,正奔回来拿呢。大师兄要是不信,可以去山里看无病砍下的柴。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师父回来没有?”

    吕逸说道:“师傅已经回来了,叫齐了大家有话要说,现在就等你一人了。快,快随师兄进去吧。”

    师兄弟二人急步奔入吕儒屋中,吕儒已在正堂坐着,一旁椅中是吕洋和吕龙。等吕逸和吕无病方分两旁坐好,吕儒说道:“徒儿们,为师将下山云游一段时日,你们……”说到此处,吕儒突然捂住胸口,从椅中往地下栽去。

    四个弟子个个眼疾手快,一边托扶住吕儒、一边大喊“师傅”。

    好一会儿,吕儒方才转醒过来,推开四个弟子重回座中,脸上垂下两行泪来。

    吕逸问道:“师傅,您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吕儒擦去眼泪,举手示意四个徒儿坐下,说道:“欸,是你们的师伯、护旗者吕伯赞,他……他已经故去了。”又长叹一声:“师兄啊……”

    吕逸急忙问道:“师傅,您怎么知道的?师伯可是护旗者、一身本领惊世骇俗,怎么就会无缘无故仙逝了呢,不会吧?”

    吕儒沉默片刻,说道:“逸儿,是你师伯用八极传心术来同为师说话的,他最后那句话却是要我饶了吕飞星那个孽畜。哼……你师伯的本领不可能无辜去世,此中缘由定与那吕飞星脱不了干系。逸儿,为师本就想下山探查那几起灭村命案,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吕飞星所为了。洋儿、龙儿、无病,为师今日先将天雷惊教会你们,其它本事你们跟着大师兄慢慢学。逸儿,为师明日一早便动身下山,封神门一切事应全由你代为处理。尤其是你的三个师弟,须勤加管束,万不可让他们偷懒。”

    吕逸抱拳答道:“师傅放心,徒儿定会妥善处理事务,管好三个师弟的。”

    吕儒“嗯”了一声,遂将天雷惊的咒言、指诀悉心教给了三个小徒弟,吕逸也在一旁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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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场一个样(下)

    等三个弟子把咒言、指诀操炼纯熟,吕儒说道:“洋儿、龙儿、无病,你们三个的混元罡气都有了一定基础,只要咒言、指诀不出错,应该能够请下雷来了。走,随为师一同前往山顶,试着上一趟天雷惊。”说罢,率先举步、出门往山上行去。

    师徒一行五人来到横山顶上,由吕逸在山崖边划下径长四尺一个圆圈。

    吕儒对三个小徒儿说道:“你们初次试雷,威力不会很大,就先练一个准头吧。来,你们谁先?”

    吕无病抢先一步窜出,抱拳说道:“师傅,弟子中无病排在最末,就算出了丑也没多大关系,所以该由无病先试。”

    吕儒说道:“好,就由你先试。心要稳、念要纯,指诀要准,记住了。”

    一旁吕逸说道:“无病师弟,你雷时站得离那个圈远一些,莫要忘了注意安全。”

    “是”,吕无病扭身向山崖走去。口里说得“是”,心中却在暗道:我吕无病可不是胆小之人,今日难得显摆,万不可让师傅和大师兄小瞧了!想罢,一直走到离圆圈外一步方才停住,捏指诀、施咒言。只听见半空中“咔啦啦……轰隆”一声,一个炸雷猛然劈下,把吕无病吓得一个筋斗倒翻了出去。

    回头再看,地下塌陷一大块,就连吕逸划得圈、都炸没了边。

    吕儒抚须笑道:“第一次雷就能有这样的威力,不错、不错。无病,为师只知道你每日偷懒贪玩,想不到混元罡气并没有落下,好!”

    吕无病听见师傅夸赞,心中兴奋不已,说道:“师傅,无病方才被自己惊着了,所以没有用上全力。不如让无病在一雷试试吧?”

    见吕儒点头允许,吕无病又出一个天雷惊来,“轰隆”一声巨响,果然比先前那个更为猛烈!

    吕无病刚刚学会天雷惊,不玩过瘾怎么肯停下?喊道:“师傅,无病觉得还能将天雷惊几个一起呢!”不等吕儒回话,空中居然有三个天雷惊同时击下。

    第三次雷,吕无病已能算准天雷击落的轨迹,心中突奇想:这天雷惊如此厉害,不知我用混沌裂刃去击它,会是什么模样?心中还没有想完整,人已经挥臂出拳,混沌裂刃朝着三个天雷惊中的一个冲去。

    “嗞”,如撕布裂帛之声响起,混沌裂刃把天雷裁成两段,有一段竟然折向吕龙头顶射去。

    吕儒看见叫声“不好”,赶紧抓取日中光幻作金枪,腾身跃至吕龙头顶上,双臂使劲将半个霹雳挑开一旁。一连几声“轰隆”巨响,吕龙只差分毫便要死在了天雷惊之下。

    吕逸拔步上前,冲着呆若木鸡的吕无病就是一个大耳贴子。正要继续教训吕无病,听见吕儒“哼”声如闷雷一般,再看吕儒,双袖一拂往回走去。

    吕逸狠狠蹬了吕无病一眼,扶着惊魂未定的吕龙,叫上吕洋一起跟了下去。

    吕无病呆站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双眼挂泪、战战兢兢往回走。

    吕儒屋中,吕无病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师傅,无病不是故意的,无病没有想过要害龙师兄……”

    “住口!”吕儒猛拍椅子扶手,喝道:“我来问你,你方才切开天雷用的是什么妖法?”

    吕无病急道:“师傅,无病使得绝非妖法,那是无病在昨天夜里自己悟出来的法术!昨天夜里无病遇……”

    “你居然还敢撒谎?”不等吕无病解释完,吕儒喝道:“你小小年纪就能自行悟出劈开天雷的法术?你以为为师是好欺骗的吗?看来今日不重重罚你、是不行了。”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喊话声:“天翱道友,贫僧天林寺监寺圆广、前来求见。”

    吕儒听见,顾不上继续教训吕无病,将吕无病喝退一旁,便起身离座往外迎去。等将圆广请入堂中,自有吕洋将茶敬上。吕儒说道:“不知圆广道友前来,是有何要事啊?”

    圆广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天翱道友,昨天晚上我寺院中有个孽徒私自闯进寺中禁院,此事本来和贵门派没什么瓜葛,可是这个孽徒却偏偏说、是同贵门派中一个小徒弟一起闯入禁院的。你看,这个孽徒竟然胡乱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简直是罪不可恕。方丈已将这个孽徒重责十脊杖、轰出了山门。贫僧此次前来,也就是与天翱道友知会一声罢了。”

    吕儒哪能听不懂圆广话中责备?冲着徒弟们喝道:“究竟是谁?快为我站出来。”

    吕无病早已听得脸色煞白,“噗嗵”一声又跪倒在地。连日来数次闯下大祸,哪里还敢出言辩解?

    吕儒猜到就是吕无病,心中怒极,叱道:“果然又是你这个不成气得孽畜。说,你为何要夜闯天林寺的禁院?”

    吕无病已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答道:“我……蟋蟀,我抓蟋蟀,就和慧来打……我们,师傅……”

    “唉!”吕儒无奈的看着吕无病摇头叹气,又转向圆广说道:“圆广道友,既然是我门中弟子冒犯了贵寺,我一定会给贵寺一个交待的。只是不知圆广道友想如何……”

    不等吕儒把话说完,圆广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天翱道友言重了,小孩子嘛。贫僧也只是来问一声,并不是来追究事理的。天翱道友,贫僧也没有其它事,就告辞了。”

    吕儒把圆广送走、又回到屋中,对四个弟子说道:“吕逸留下,你们三个回屋歇息去吧。”

    吕无病听见不敢起来,见师傅本来是要责罚自己的,现在自己多出一条罪孽,师傅反倒不追究了,心中恐慌无法踏实。口中刚喊一声“师傅……”,一旁吕逸喝道:“师傅既然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快快走了。莫不成还想惹师傅生气?”

    吕无病见吕儒负手站立、不再说话,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先同吕洋和吕龙一起回了西屋。

    吕无病心道:师傅一定是被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了,估计明天定会重重责罚我。不如我明天一早先去师傅面前跪领责罚,或许能感动师傅罚轻几分。对,就这么办!虽是这么想,可一想起吕儒的冰冷模样,让吕无病一夜展转至天明。

    辰光乍现,吕无病来到吕儒屋前,轻声唤着“师傅、师傅”。见吕儒没有答应,再看,左右两扇房门已经挂上了铜锁。

    吕无病正觉得纳闷,吕逸走了过来,说道:“无病师弟,师傅已经下山云游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先到我屋里去,师兄有话对你说。”

    吕无病“噢”了一声,同吕逸一起到了东屋中。师兄弟二人各自坐下,吕逸说道:“师弟,有件事、师兄本想晚几天才对你说的……”

    吕无病说道:“是什么事?大师兄但说无妨。”

    吕逸犹豫了片刻,说道:“师弟,师父临走时命我对你说,师弟可以下山回家去了。”

    吕无病乍一听见双眼黑、脑中嗡嗡作响,两只手紧紧拽住椅子扶手,憋得脸色煞白。

    吕逸急忙扶住吕无病双肩,问道:“师弟,无病师弟,你怎么啦?”

    好一会儿,吕无病方才缓醒过来,双眼噙着泪问道:“大师兄,师傅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徒儿了?师傅是不是要把我赶出门墙、赶我走啊?”

    吕逸看着吕无病可怜模样,也不知自己的话该怎么讲,“呃”了老半天,才说道:“无病师弟,师傅并没有说要将你赶出门墙,也没有说不要你这个徒弟。只是师傅……唉,师弟,不如你先回去,等师傅回来后,师兄再挑师傅心情好的时候、为师弟求求情,好让师弟再回门中。师弟你看如何?”

    吕无病说道:“大师兄,无病知道大师兄对无病好。可是大师兄,无病平日里小规小错也没少犯,师傅最多也就责骂一顿、打上几尺罢了。为什么这次师傅大动肝火,非要把无病赶回家不可呢?”

    吕逸说道:“师弟不必多问了,就照师傅之命先回家去吧!”

    吕无病见吕逸言词闪烁,拧过脖颈说道:“不,大师兄要是不把事情讲明,无病绝不下山。就算大师兄将无病赶下山去,无病也会一头撞死在山石上。无病说到做到,大师兄您就看着办吧!”

    吕逸见吕无病不像在说假话唬人,沉思片刻、说道:“好吧,师兄告诉你也不要紧!”转身坐了回去。

    诗曰:

    帝师禅寺岁悠长,

    禁院何成小子堂?

    无赖顽童僧受累,

    双双罚罪退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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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旧大师兄(上)

    吕逸说道:“无病,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大师兄,认真算起来,我只能算是你的三师兄。事情过去都快十来年了,唉!当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师兄弟三人同时上的山。大师兄弟名叫吕飞星,二师兄名叫吕骜,还有就是我了。我师兄弟随师傅学艺不到一年,师傅便开始教我们学习天雷惊雷之术。没想到,就在试雷的这一天,生了意想不到的惨剧。以我们师兄弟三人的资质,大师兄吕飞星要胜出许多,这天试雷也自然由大师兄先。大师兄初次雷就好像信手拈来一般,第二次雷居然能五雷齐下,一时兴起,还用八臂兜风掌去击打五雷。五雷被打折了方向、横竖乱飞。其中,有两道雷分别击向二师兄吕骜和我。师傅知道要不好,幻出右手金枪挑去我头顶的惊雷,怎奈左手金鞭差上三分、没有挡住二师兄头上的雷……我那可怜的二师兄,竟被活活劈死在了当场。欸……之后,大师兄便被师傅逐出了门墙。无病,就因为你同大师兄一样,性格张扬、行事不羁,师傅才狠下心来要让你离去,你可知道?”

    吕无病这才完全明白,伤心说道:“大师兄,无病知道了,无病只怨自己,无病一定会改的。到时候还请大师兄在师傅面前多讲些好话,好让无病早点回来。”

    吕逸道:“嗯,师兄自然晓得。无病,你快回去整理行囊包袱,师兄送你下山。”

    吕无病回到屋中,默默整理起自己的东西。吕洋、吕戎瞧出情形不对,在一旁问吕无病。

    吕无病也不作答,背包袱就往外走。走到院门口,吕无病回转身来,双手抱拳冲着吕洋和吕龙深深一躬。

    吕洋和吕龙已经推敲出些许端倪,也是双手抱拳一躬到底。正想再开口问吕无病,一旁吕逸说道:“洋师弟、龙师弟,你们就在院中呆着,师兄先送无病师弟下山,有什么话等师兄回来再说。”说罢,见吕无病已经走出了二、三十步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疾步赶上。

    师兄弟二人正往山下走,吕无病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大师兄,师傅说护旗者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里、要饶了的是不是大师兄……旧大师兄吕飞星?又说护旗者之死同旧大师兄脱不了干系,还说什么几桩灭村惨案也是旧大师兄干的。难道……我那旧大师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吗?”

    吕逸皱眉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无病,其实我当年同大师兄十分要好。大师兄为人也就是张扬一些、不羁一些,可他也是个极尊师道、极重义气的人。但这两年中时有灭村惨案生,而且行凶手段使得无一不是八臂兜风掌。除去门中弟子,在江湖上会使这个法术,也就只有大师兄了。护旗者数次追查,都在惨案地点附近现大师兄的踪迹,虽说没有亲眼得见大师兄杀人,可是你说,除了大师兄还会有谁?前些日子护旗者告诉师父,说现大师兄竟然能随意出入幽冥界、鬼门关。没想到这才几日,护旗者便无辜死去。师傅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清理门户、追杀大师兄去了。就算护旗者的遗言是让师傅饶了大师兄,师傅也一定不肯的。唉……”

    吕无病听罢,觉得实在矛盾,问道:“大师兄,你说要是让我遇上了旧大师兄,我该打他、还是不打他?”

    吕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无病师弟啊、无病师弟,别说是你,如果大师兄能同我一般,将师门法术修炼到今天,那么就算有五个吕逸,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吕无病惊道:“大师兄,旧大师兄不会有那么厉害吗?”

    吕逸双眉又皱了起来,说道:“如果护旗者真是遭了他的毒手,那师兄我就更不敢想了!无病,你下山后就尽快回家,好好侍奉自己娘亲。你还太小,千万不要去江湖上闯荡。等哪一日师傅再将你召回,凭你的资质,日后成就一定会在师兄之上。你听明白了没有?”

    吕无病应道“谢谢大师兄,无病晓得了。”心中却在暗想:万一让我遇上旧大师兄才好呢!自己有混沌裂刃神功,不见得会害怕旧大师兄。要是还能让我擒下旧大师兄带回横山,师父一高兴,准会让自己从归师门、再学法术了。

    走到了横山脚下,吕逸道:“无病师弟,师兄陪你一起去常州城,等替你雇好了马车,师兄再回横山。”

    吕无病一拍胸脯说道:“不必了大师兄,常州城内无病早已经混熟了,几个来往华亭的车把式大叔也交上了朋友。无病就在此地同大师兄告别吧!”

    吕逸看着吕无病,心中感慨,说道:“也罢,你我师兄弟就在此地别过。师弟,当年接你上山的情景、师兄还历历在目。如今才短短两年,就要同师弟说再会了。师弟,回家后要一心侍奉老娘,罡气修炼也莫要荒废。更要紧的是,你再也不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了,听见没有?”遂掏出一册金页子,交给了吕无病。

    吕无病接过金页子,说道:“师兄的话无病记住了,无病就此告辞。”抱拳一躬,扭身往常州城走去。

    吕逸看着吕无病的背影,叹息一声、也就回山上去了。

    吕无病偷瞧着吕逸回山,重又折返到横山脚下,望着上山之路落下泪来。正自哭着,就听见“弥勒佛”,一条人影跃到眼前。

    吕无病急忙抹去眼泪,再看,真是冤家路窄,眼前站着的居然就是小和尚慧来!

    慧来拧着眉、瞪着眼,戟指吕无病喝道:“吕无病,全都因为你这个毛贼,贫僧让方丈驱逐出了寺门。昨夜的仇、今日的恨,看来不将你痛打一顿,贫僧自己都饶不过自己去了。”双拳举起,要打吕无病。

    吕无病摆手喝道:“等一等,要打、我吕无病自然不会惧怕你,可是话一定要说得干净。昨天夜里你打了我一掌,我还了你一鞭,应该算是抵消了。今天你被你的方丈逐出寺门,我也被师傅赶下了山,所受之罪更是相当。再说,你我打架还要什么借口?见面开打就成!”从怀里掏出探天竹,挥手抖成四尺来长,大喝一声直击慧来左臂。

    慧来看见,早已念动了坚甲咒,又同时施展系缚咒去绑缚吕无病双脚。

    吕无病没有防备慧来已是神通在身,脚下被系缚咒绊得踉踉跄跄、往前扑跌。

    慧来同时施展两样法术,体内的念力功法却赢弱了一些,结果两样法术都没有施展足,左臂着吕无病一鞭,被打得龇牙咧嘴、疼痛难忍,又不妨被往前跌的吕无病扑到,站立不住,只能顺势扭腰、同吕无病一起滚翻在地。

    这下可好,两个人浑身的力气全都角在了一起!慧来虽然处在上面,可是刚举拳要打,不想腰下力虚,让吕无病乘机翻转了过来。

    吕无病也举拳要打,整个下半shen却被慧来顶了起来,只能急忙将上身往下压,先守住了上风再说。

    二人撕扯好一会儿,吕无病稍有松劲,又被慧来扳了过去,怕被慧来拳打,只能再使劲扭缠住慧来。

    如此这般,两个人一会儿扳上、一会儿被压下,足足扭缠半个时辰。慧来咬紧牙关、攒足了浑身力气将身上的吕无病猛力掀开,却已经没了力气翻身压上。

    吕无病也早已力竭,却依旧伸右拳软绵绵地垂在慧来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怎么也得……多打一拳,算是给你布施……了!”

    慧来不肯吃亏,努力举拳也要砸向吕无病。四目相对,吕无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慧来,你的眉毛呢?什么时候变成了剥光鸡蛋的脑袋啦?哈哈……”

    原来在二人撕扯扭抱之时,慧来前额用来遮眉的布条被挣脱了!羞得慧来不及再打吕无病,扭头四顾、抓回布条重新绑在额前。口中叱道:“还不都是叫你连累的?眉毛给方丈剃去了。”边说、边鼓足剩下的力气重新跨到吕无病身上,右拳高高举起。

    吕无病听见,笑得更是响亮,根本顾不上、也没有力气顾得上招架。

    慧来见吕无病如此,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拳头没有砸下,反倒随着吕无病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吕无病缓得了一口气,大喊一声扭腰再扳慧来,慧来顺势又扳,两个人一路滚出十来丈,双双跌开,谁也闹不动了!

    隔了好一会儿,慧来问道:“我说无病,咱们俩都被师门赶了出来,会不会是一种巧合啊,好让咱俩一起去东海三岛十洲寻找三祖爷去?无病,你怎么打算的,能讲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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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旧大师兄(下)

    吕无病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佛家祖爷说要先找到辛无用、贝福行和付三公三个有缘人,之后才能去找三岛十洲,可又没说明白这三个人会在哪里。慧来你想,茫茫人海要找到这三个人,好比大海捞针呢!我想先回一趟老家,看看老娘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然后给老娘留些钱,再去江湖上逛荡一番,兴许就能瞎撞上那三个有缘人也说不定。你看怎么样?”

    “哎、无病,”慧来侧过身说道,“不如我陪你回去看老娘,然后再一同行走江湖,好不好?”

    “不行!”吕无病腾身站起,说道:“让我和一个和尚同行,实在太惹眼、太……太那个了!”

    慧来坐起来想了片刻,说道:“唉!想我被寺里赶了出来,连个去各处寺庙挂单的法牒都没有,再做和尚也会被人说成假的,不如就还俗了。只要心里坐着弥勒佛,是僧是俗应该无关紧要吧!”

    吕无病说道:“这还差不多!走吧,到了常州城把僧衣换了,然后和我一起走。”

    “好嘞,弥勒佛!”慧来翻身跃起。二人掸去身上尘土,往常州城行去。

    常州城中,慧来换了套俗家衣衫,再弄一顶帽子盖住头眉,二人又雇了辆马车,出城往华亭方向驶去。

    慧来对吕浑兄弟姐妹六人的故事知道的少,一路上就有吕无病神乎其神、添油加醋地讲给慧来听。尤其说道吕浑也是华亭人,吕无病更显得无比的自豪!

    车轻鞭急,夕阳尚未垂落,马车已经到了天马山地界。吕无病手指天马山说道:“慧来你看,吕浑祖爷的驳兽就是在这座山上得着的!”

    慧来手搭凉棚向山上望去,赞叹道:“原来这就是邋遢的老家、天马山啊!既不高、也不大嘛?”

    “你懂什么?”吕无病叱道:“横山也不大,照样住过你的师祖佛爷,和我的吕浑师祖爷。当然,今后还会出个大大有名气的战神,我、吕无病!”边说,边用手掌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慧来说道:“弥勒佛!无病,你是人,怎么可以同驳兽作比较?哦,怪不得佛说众生平等呢!”

    吕无病不等慧来话音散去,便扑向了慧来,喝道:“你家佛祖的话是让你这样歪解的吗?讨打!”两人在车上又扭作了一团。

    不久,马车已经驶过了天马山,吕无病和慧来突然同时开口说道:“不如我们也……”

    四目相对,都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是同一个意思,哈哈大笑起来。吕无病对车把式说道:“王师傅,你就在这里停下,我们要下车。”

    车把式王师傅止住马车,说道:“两位小爷,眼见就要到华停镇了,现在正好乘着还能看清道路,赶紧赶路。你们要下车干嘛?”

    吕无病自然不会对车把式说出实情,说道:“王师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们两还有要事要办。”说罢,将车钱兑付了。

    车把式王师傅找兑了车钱,说道:“天快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俩可千万要小心了。”说完话,驾车往华亭方向驶去。

    二人看着马车走远,方才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向天马山而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无月夜。吕无病和慧来仗着所修功法,能看见山下隐隐约约的屋瓦。慧来说道:“无病,要不我们先去前面的山村,找家饭馆吃饱喝足了再上天马山?”

    吕无病说道:“对,我也饿得不行了!咱们走快些。”

    二人疾步冲入村中,突然现村中情况不对。现在才刚刚到了酉时,村中人不可能全都睡下,可是居然没有一家屋里点着灯火,所有的屋子里都是黑乎乎的。除了能听见村子深处有一条狗在狂吠,就再没其它的响动了。

    吕无病和慧来顺着狗叫声寻去,三转两弯,看见一条三尺来长的狗对准山脚下狂叫个不停。那条狗也看见了吕无病和慧来,突然掉转头,朝着吕无病疾出过来。

    慧来看见,立即施展出坚甲咒挡在吕无病身前,大喝一声,右掌拍出。

    那条狗并咬慧来,而是猛的往边上错开,一边狂叫、一边跑开了。

    吕无病手捂胸口、惊魂不定的说道:“吓了我一大跳!慧来,这回可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挡着,我准被狗咬了。”

    “被狗咬?”慧来诧异的问道:“难道你没看见,是有一条人影扑过来吗?那条狗要咬的是那个人影。”

    吕无病两手激动得扯住慧来,嚷道:“人影?我没看见啊。不会是鬼影吧?太好了,慧来你快说说,那条鬼影是什么模样?咱们也弄它一条鬼来杀杀。!

    “去、去、去。”慧来推开吕无病,说道:“你连个鬼影也瞧不见,还谈什么杀鬼?”双眼却紧张地朝四下张望。

    狗已经跑远,村庄寂静了下来,别说是人畜响动,就连个昏虫鸣叫都没有。

    吕无病见慧来神情紧张,影响得自己也觉得有些惊悚,说道:“慧来,难道真遇上鬼了?你又看见什么没有?”

    “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了。”慧来说道:“怪事!村中既然有鬼,那一定有祸事生了。”

    二人走到一户村屋前敲门,“砰、砰、砰”。慧来喊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屋中无人应答。慧来再敲再喊,屋里还是不吱声。

    二人换了一家再敲,依旧没人理睬。吕无病奈不住了,喊道:“再没人答话,我可就破门而入了。”说罢,掌暗劲震断了门闩、推门而入。

    隐约看见桌上油灯,吕无病取出火镰、火石将油灯打亮。再看,床沿上半趴着一个男子,地下倦伏着一个女人,还有一双小脚丫从女人身下露出。

    吕无病和慧来暗道不好,一个窜向男子,一个去看女人。吕无病伸两指去探男子鼻息,说道:“慧来,这个人死了。你那里如何?”

    慧来将女人趴伏的身体扳翻了过来,底下还有一个男孩子,伸双手去探鼻息,都死了。慧来站起身、双手合十,说道:“弥勒佛!这二人都已经往生了。”

    吕无病双眉微皱,说道:“瞧着他们身上并没有伤痕血迹,而且我们进来时门也是拴上的,怎么就全都死了呢?难道真是有鬼作祟!”扳正男尸,伸手去摸男尸心脏,看看是否还有一丝生机。

    手指刚碰到男尸前胸,感到指尖上绵软一片,像没有胸骨一般。吕无病再在男尸胸口仔细摸索,惊道:“真是八臂兜风掌!”

    慧来诧异地问道:“什么是八臂兜风掌?”

    吕无病说道:“那是我封神门的独门功法,现在无暇多说。你快看看,那个女的、和孩子的前胸是不是也绵软一片。”

    “噢,”慧来伏下身去,看了看女尸,转而去摸男孩尸身,说道:“无病,果然如你所料,这个男孩的胸口也是软绵绵的,就像没有骨头。还有那个女的,你自己来摸吧!”

    吕无病看一眼女尸,挠头说道:“慧来,女的就别摸了!要不再去别家看看?”

    二人又进进出出七、八家,各家皆是只有尸体没有活人。

    走到屋外,吕无病说道:“看来整个村的村人都被屠杀了,唉!”

    慧来问道:“无病,既然是闹鬼,那这些村民又怎么会死在了你门中的八臂兜风掌下?”

    “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吕无病也不隐瞒,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慧来,一直说到师傅吕儒下山追杀吕飞星。

    突然,吕儒无病大喊一声“不好”,往村外奔去。

    慧来急忙跟上,喊道:“你觉什么事了,快说啊?”

    吕无病奔得更紧,大叫道:“此地离我老家枯柱村才四、五十里路,我得尽快赶回去。啊呀,急死我了!”

    慧来也跟着着起急来,喊道:“那就再快些啊,你跑得太慢了。”

    “我太慢?”吕无病喝道:“好,让你见识见识快的!”将混元罡气运足在了脚底板,拼命狂奔起来,转眼便把慧来拉开十几丈。

    慧来岂肯示弱?大喝一声“弥勒佛”,运足念力急追而上,两人跑了个并驾齐驱。

    正在此时,有一条黑影暗暗贴上慧来身侧,一起跑了起来。

    诗曰:

    初行漫道夜昏沉,

    相伴江湖有露风。

    谁晓师门出孽子,

    平常百姓尽夺魂。

    [bookid=1487o99,bookname=《彩虹之眼》][bookid=13934o5,bookname=《天劫炼仙录》][bookid=145554o,bookname=《觅龙传》][bookid=name=《星宿列神》][bookid=13417oo,bookname=《双魂问天》]

第六章 黑妞偏要跟着(上)

    二人现、扭头去看,原来是天马山脚下村庄中的那条狗。慧来对狗说道:“咦,你跟来干什么?快快离去吧。”

    那条狗似乎能听懂人说话,狗脑袋左右摇晃、依旧奔跑着。

    吕无病也冲狗说道:“叫你离去你不听是吧?好,等到了地头,把你宰杀来吃掉。”

    狗听见,猛力蹿到吕无病身前,扭头对着吕无病狂吼几声,像是在叱骂吕无病。然后,又蹿回慧来身侧,一齐跑着。

    吕无病觉得十分奇怪,说道:“慧来,这条狗有古怪啊!你看它不仅能听得懂人说话,而且跑起来居然比我们还要快上三分,不得了!”

    慧来说道:“对了,它还敢追鬼咬鬼呢,看来它确实不简单啊!”再扭头对狗说道:“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吧?”

    这条狗低呼一声、狗头猛点。

    慧来哈哈大笑道:“好,佛爷我就收下你了!”

    一刻时不要,二人一狗已经奔到了枯柱村。吕无病一马当先冲入村中,见村中人家灯影恍惚、狗吠三两,稍稍放下心来。又一气奔到自家院门前,也不停下,就势用肩膀撞开院门,口中大喊:“老娘、老娘。”

    屋里,无病娘不知生了什么事,右手握把剪刀,左手拿一把扫帚冲中了出来的。

    吕无病看见娘亲没事,总算放下心来,“噗嗵”一声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说道:“老娘啊,儿回来看你来了,你果然还活着,儿总算放心了。”

    慧来也跑没了力气,往地上一瘫、靠在吕无病背上说道:“吕家大娘,慧来拜见。弥勒佛!”

    无病娘看见两年多没回家的儿子一开口就胡言,举起扫帚柄打向吕无病,喝道:“臭小子、乌鸦嘴,呸、呸、呸,刚回家就说触霉头的话,看为娘我不打你!”

    吕无病眼疾手快,伏身朝地上一躺,躲过了娘亲棒打。慧来本是靠在吕无病背上的,被吕无病一让,便直接迎上了扫帚柄,“啪”,重重一棒打在头顶!

    慧来并没有施展坚甲咒,痛得手捂脑袋嚷道:“弥勒佛,哎呦哇,吕家大娘你打错儿子了!”

    无病娘见自己打错了人,索性单手叉腰、扫帚柄指向慧来,叱道:“你能和臭小子在一块儿,没准儿也是个调皮鬼,老娘就打你了、又怎么样?”

    吕无病在一旁急道:“老娘,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儿子这回站稳了让您打!”手却握牢了娘亲手中的扫帚柄不放,“娘啊,慧来是个小和尚,不会像儿子一样的调皮,您打错好人了!”

    慧来则配合着取下帽子,让无病娘看光头,又想起自己脸上没有眉毛,急忙把帽子再戴上。

    无病娘这才将剪刀和扫帚交给吕无病,说道:“好啦,都快进屋吧,有话进屋说!”

    进入屋中坐下,无病娘问道:“你们俩个都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煮些饭菜去。”

    吕无病说道:“老娘啊,还是让儿子自己来吧,你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无病娘嚷道:“为娘的病早让你大师兄给治好啦。你们先歇着,我马上得。”说罢,往灶间走去。

    吕无病小声嘟囔道:“我有病?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给我起名叫‘有病’?”

    那条狗倒也聪明,见无病娘往灶间走,也跟了过去,大概是怕无病娘忘了给它弄吃的。

    慧来对吕无病笑道:“无病,你娘可是够厉害的!”

    吕无病说道:“告诉你不相信,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娘病秧秧的,绝对不会这么泼辣。”

    屋外灶间传来无病娘的喝叱声:“臭小子,你以为我听不见那。当初是为了要你伺候为娘,为娘没法打你骂你。瞧,结果让你养成了调皮捣蛋、毫无家教的模样。”

    吕无病吓得趴伏在了桌上,小声同慧来胡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无病娘弄得了饭菜端来桌上。一碟青菜、一碟茄子,两大碗米饭。又将一个钵斗放在角落,是给狗吃的。

    吕无病看着饭菜喊道:“娘啊,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你怎么尽弄些素的来吃啊?”

    无病娘一边解下腰间挡布,一边说道:“慧来不是和尚吗?娘自然是光作素的,没有荤菜。”

    慧来说道:“大娘,慧来是藏传寺庙修炼密宗的小喇嘛,平素倒也不忌荤腥的。”

    二人见那条狗吃得正欢,灯下看,是条黑狗。吕无病问道:“老娘,你给狗煮的是什么,它吃得那么欢?”

    无病娘说道:“也没什么好的,切下三两腌咸肉煮的泡饭。”

    吕无病和慧来听见了,满脸羡慕的瞧向黑狗。黑狗回看二人一眼,吃得更欢了!

    吕无病上前托起黑狗一条后腿,说道:“原来是条母狗!慧来,不如给它取个名字吧,二郎真君有条黑狗叫啸天犬,我看你这条黑狗就叫啸地狗吧?”

    黑狗听见,边嚼动着嘴巴边晃脑袋,好像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慧来看见,笑道:“我也觉得啸地狗不怎么好听。既然是条母狗,我看索性就叫你黑妞吧。”

    黑狗听见,满意的点起了头。

    等二人吃完夜饭收去碗筷,无病娘问道:“儿啊,三年学法未满,你怎么就回家来了?”

    吕无病知道老娘会有此一问,脑子里早就编排好了,说道:“娘啊,师傅要下山云游一段时间,我就请了几天假,回家来看看老娘。等见着老娘平安无事,我还要回去的。”谎话出口,脸上终究有些闪烁。

    无病娘有所察觉,问道:“你一向调皮捣蛋,不会是闯下大祸,让你师傅赶回来了吧?”

    “没有、没有!”吕无病两手急摇,叫道:“娘您想到哪儿去了?师傅见儿子聪明,已经决定将门中绝艺传给儿子了,所以先让儿子回来看看老娘。娘啊……儿子学绝艺需要闭关很长时间,可能还要待在师门三年二载回不了家,娘不会怪儿子吧?”

    无病娘说道:“只要我的无病儿走得是正道,就算十年八载不回家,娘也不会怪你的。娘会想着,我的无病儿是个大英雄,是吕氏的好儿郎!”

    说到此处,吕无病心中一动,问道:“娘,您有没有听说过,一百年前我吕氏有个叫吕浑吕仲灵得祖宗?据说他以前也是华亭人,住在什么‘古杏村’。古杏村又在哪儿啊,这方圆百十里的,儿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吕浑吕仲灵?”无病娘想了会儿,说道:“为娘没有听说过这位祖宗,娘嫁入你们吕家也就十七个年头,一百年前的事怎么会知道。至于古杏村,好像是在哪日听村中老人说过,咱们这个枯柱村以前就叫古杏村。后来因为村口那两棵古杏树死了,变成了两个枯木柱子,时日一长,村子就改名叫作了枯柱村。儿子,你问这个干嘛?”

    吕无病遂将吕浑的传奇故事将给了娘亲听……

    听完了故事,无病娘说道:“你们那些什么神啊、佛啊的,为娘不懂。娘只羡慕吕浑他娘亲,能够生出一个这样的英雄儿子来,那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可惜啊可惜,我却偏偏生了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儿子来,欸!”

    吕无病听见腾地一下站起,急声说道:“老娘,您儿子我也会成大英雄的……我哪有调皮捣蛋……您瞧着,它日我……我现在指天誓……”

    “好啦、好啦!”无病娘站起来笑道:“我知道自己儿子不是捣蛋鬼,知道儿子会成大英雄,成了吧?你瞧你,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带着慧来一起去睡觉吧。”

    吕无病知道娘亲不相信自己,也不好再做什么争辩,只能同慧来回屋里去睡了。

    第二天,天马村的噩耗传了开来。官家只说是招到了流寇的洗劫,所以该村村民全部遇害。

    [bookid=name=《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bookid=id=name=《天命者传奇》][bookid=name=《舛》]

第六章 黑妞偏要跟着(下)

    自此一连五日,吕无病和慧来白天便在方圆五十里内巡察,傍晚则回村守卫,倒再也没有灭村惨案生。

    吕无病知道不能再在家中待着了,和慧来一合计,决定离开枯柱村,去闯荡江湖。

    吕无病将怀中金页撕下两片留给自己,其它全都给了娘亲。无病娘哪里肯要?吕无病只能骗娘说,师傅那里有的是,这些金子本就是师傅让拿来做安家费用的,无病娘这才收了藏好,又免不了对儿子一番叮嘱落泪,无病和慧来二人一狗离村而去。

    二人先来到华亭镇,在镇上置买齐了衣服、杂物,又去作书纸行业的月宣斎买到了地图。

    打开地图,慧来问道:“无病,你说咱们去哪里好啊?”

    吕无病看着地图想了会儿,说道:“慧来,我记得佛家祖爷他们当年是从泉州出海的。不如我们也去泉州看看,没准儿就会在路上遇到另外三个有缘人呢!”

    “嗯,有道理。”慧来说道:“师祖佛爷说过,另外三个有缘人不用刻意去找,今后在江湖上自然会遇到。无病,那我们就往泉州出吧!”

    二人看罢地图、算清了路线,往南行去。

    秋日的午后,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吕无病和慧来顶着烈日前行,早已是满身的大汗,就连黑妞,也热得将舌头吐出老长。

    突然,听见身后有马蹄乱踏如击鼓声响起。道路并不宽,吕无病率先往边上纵去。

    巧的是,两人的前面还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孩童,正背着箩筐在捡牛屎马粪。时间急迫,慧来知道那孩童一定来不及躲让,立即将孩童扑倒在了身下,同时运起坚甲咒,要硬受奔马踩踏。

    吕无病纵身跳开是本能反应,又看见慧来和那孩童危险,心中大急,两腿一蹬,一个倒翻筋斗高高跃起,冲着最前一匹马上的人就撞了过去。

    马上之人用力提起缰绳,马腾空跃起,前蹄正好迎上吕无病。

    吕无病在空中无法变招化解,只能运足混元罡气,用双掌来挡马蹄。结果被马蹄之力蹬出老远,重重摔落在地。而那匹马,则纵身跃过了慧来。另外还有两匹马,从慧来左右两侧跑过。

    吕无病翻身爬起,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就要破口大骂。没想到,那三匹马折了回来。

    只见这三匹马上之人,穿的均是烂亮银甲,骑得都是强壮骏马。尤其是中间那个为的将军,样貌俊美不失英武,一身明晃晃的雁翎甲、在日光的照射下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再看胯下所骑宝马,身量足有一丈二尺,双眼极细、呼声如雷,浑身的肌肉怒突着。更为精彩处,周身的白毛似有一层蓝色宝光隐隐透出。

    吕无病看着如此威武的三个将军,居然忘了要骂他们!慧来扶起拾粪孩童,看着马上将军也入了神。只有那个拾粪孩童,吓得没命似的逃走了。

    三骑中间、为的将军仔细打量吕无病和慧来一番,哈哈笑道:“瞧你们俩个也就十三、四岁吧?倒已经懂得了重情重义、帮扶弱小,不错、不错!”

    吕无病这才想起刚才那一幕来,戟指为的那位将军喝道:“住口,你们三个纵马踏人、罪恶滔天,送到官府去,怎么也该判你三个人一起鱼鳞剐。想说几句甜蜜话语就把事情揭过,你当小爷我好糊弄啊?”

    “有英雄气概!”为将军说道:“那依着你,此事该如何才能了?”

    吕无病心想:既然你问我,那我就不用客气了!双手叉腰说道:“简单,拿几块金子出来、再赔几声不是,你们就能走了。”

    将军说道:“小英雄有所不知,本将军胯下所骑之马乃是神品,一跃而起、高有三丈、远及十丈,绝对不会踏伤人的。也罢,今日就算是本将军的不对,可本将军身上也没带着金子。那可如何是好?”

    吕无病看向将军所骑之马,说道:“没有金子就算了,把马留下也可以!”

    一旁偏将喝道:“大胆,居然敢如此对我家将军说话,你可是想作死?”伸手抽出腰间军刀。

    另一个偏将喝道:“这两个小家伙没准儿就是哪个山贼大王的崽子,留不得。”边说,边扬刀作势。

    慧来赶紧上前劝道:“算了,算了!无病,既然没伤着人,就别再计较了。三位将军,你们走你们的吧。”

    突然,有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吕无病一边四处呦乱嗅,一边问道:“哎,什么味道这么臭?”

    两人低头寻找,原来是慧来在扑倒孩童、保护孩童之时,不小心将孩童的编筐压破,筐中的牛屎马粪涂了慧来一身!

    三位将军也已察觉,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吕无病一边躲闪慧来,一边也跟着大笑。

    慧来本想做个和事佬,现在想想自己一身的大粪、全是拜这三个将军所赐,他们现在居然还在耻笑自己!心中别提有多生气,冲吕无病大喊道:“你也跟着笑?弥勒佛,给我打他们呀!”说罢腾身跃起,右拳直奔将军面门打去。

    吕无病见慧来已经动手,哪里肯落后半分?要知道,吕无病上横山学艺两年多,除了师兄弟之间的相互喂招,也就只有同慧来还算是打了两架。今日遇上用武之地,心中别提有多兴奋,掏出探天竹变作四尺来长,紧跟慧来朝将军攻去。

    将军见慧来身手矫捷、出招迅猛,知道慧来在武艺上下过苦功夫。只不过以为慧来年纪尚小,就并没有把慧来的攻势方在心上,随随便便单掌托起,来挡慧来拳击。

    两员偏将久经沙场,见无法阻住空中的慧来,便索性让过慧来,手中军刀齐向直奔而来的吕无病挥去。

    “叮、叮、嘭……”拳掌互击声、刀鞭相撞声,几乎同时响起。吕无病让两把军刀迫退三步,两员偏将握刀的手臂也被震得又酸又麻。胯下战马侧退开两步、方才站住。

    而慧来则被将军一掌反推了出去,筋斗落下推力由在,又“腾、腾、腾”往后直退,靠吕无病强上扶住,方才站稳。

    再看将军,胯下宝马承受不住慧来一拳之力,后腿跪地复又站起。而将军的整条右臂已经被震得又痛又麻、举不起来了。

    将军心中暗赞道,高声说道:“两位少年倒是厉害!不知是何方人氏、师出何门?不如就随蓝某一起从军打仗去吧?男子汉大丈夫,去千军万马之中搏杀出一番功名来,岂不更好?”

    吕无病伸手去扶慧来,没料想自己身上也粘了一大片粪便,反而把慧来惹得哈哈大笑起来!吕无病心中又气又好笑,扭头冲着将军骂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就能在道路上横冲直撞、撞死人不要紧的吗?”一边骂,一边朝外慧来使眼色,眼光尽往地上散落的牛屎马粪溜去。口中依然还在骂道:“还将军呢,我看最多也就是个吃大便的将军。小爷我今天把话说死了,要是不叫你们三个也吃些苦头,小爷我绝不善罢甘休。”说罢,单腿点地腾起两丈多高,手中竹鞭分打三人头顶。

    三位将军听见了吕无病的竹鞭上隐隐传出风雷声,哪里还敢托大?各自舞起一朵刀花护住头颅。

    吕无病并非真要打杀三人,虚晃一招,便从三人头顶翻了过去。

    三位将军自然要回马扭头、去寻找吕无病,不防身背后却露出了空门。

    再看慧来,掌风刮起地上牛屎马粪,如暴雨横打,将三位将军溅了个满身满脸!

    吕无病见大计得逞,哈哈大笑!高声喊道:“慧来,大仇以报,咱们快走吧!”率先纵入道路左侧的玉米地中。

    慧来紧跟而入,两个人空将一片笑声留给了三个呆立当场的尴尬将军!

    跑出玉米地,眼前就有一条小河,河水也算干净清澈,吕无病和慧来解下包袱扔在一旁,连带着黑妞一起,“噗嗵、噗嗵”跳入河中。直洗到夕阳西下,方才觉得身上臭味洗干净了。二人一狗又免不了嬉戏笑闹一番,这才换过干燥衣物,择路而行。

    诗曰:

    日追弦月步堪飞。

    三载别离故土催。

    心系娘亲安泰否?

    因儿一去再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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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做个假的也成(上)

    一路上,吕无病说道:“慧来,要不是我的性格做不成强盗,否则真应该将那三个吃大便将军的马抢过来。你说,如果我们以马代步,岂不悠哉游哉?要不我们到了前方的集镇后,买上两匹马骑骑,你看怎么样?”

    慧来说道:“想想倒是挺美的,可我们的钱不多啊!再说我们是在江湖上胡闯乱撞,也不知道会在哪里遇上另外三个有缘人。又不赶路,有了马也没有用。无病,天色已晚,不知多远才有城镇?我们快些走吧。”

    吕无病听慧来不赞成买马,小声嘟囔道:“什么我们的钱?全是我的,就没有看见你花过一个子儿来。”抬头向远处望去,伸手一只说道:“大道前方左侧的野地上有个人,不如我们过去找他问路。”

    慧来“嗯”了一声,两人一齐往前走去。

    百丈开外的野地上,正有个人站在一棵歪脖子树底下,解开腰间布带,抛过歪脖树干结成环,再将自己的脖子套进环中,双脚蹬开所踏石块,整个人便悬空晃荡了起来。

    吕无病和慧来大叫“不好”,飞身往前冲去。等到了近处,吕无病挥起一道混沌裂刃,将上吊之人脖子上的布带割断。

    慧来则前冲接住这个人,缓缓放倒地上。看见这个人舌头外吐、双眼上翻,又急忙在这个人胸口猛击了几拳。这个人,“呃”的一声喊出、又不停咳了起来,显然是救活了。

    慧来站起身来长喘一口气,说道:“弥勒佛!总算来得及救活你,我胜造七级浮屠了!”

    吕无病见上吊之人衣衫华丽,认为他一定是个有钱人,说道:“喂,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也不必谢我们,有些什么实惠的拿来就成,黄的最好,白的也行!”

    “唉!”上吊之人叹一声、坐了起来,说道:“老夫乃是自行上吊寻死之人,为何要谢你们?至于黄金白银就更莫要谈了,若是老夫还有钱,又何必来此地寻死?二位少年虽说是救下老夫一条人命,却让阳间多出一个苦命人啊!”说话间,两行老泪滚滚而下。

    “嗨,救你还救错了!”吕无病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们也就是想找人问个路,可是四周八方只看见你一个人。这么着,等我们找你问完了路,你再接着上吊自杀,我们决不救你。这总成了吧?”

    “少年为何要拿老夫这个苦命人说笑啊?”上吊之人哭道:“老夫苦思冥想一天一夜,又足足喝下一两多的烧酒,方才拿定了主意、鼓足了勇气,来此地上吊。少年你叫老夫再次上吊,老夫心中哪里还敢啊?”翻身爬起,两手分别拽住吕无病和慧来的衣襟,嚷道:“不如请两位少年帮帮老夫,帮着老夫重新吊了上去,或者绑住老夫沉河里淹死,要不就来个更痛快的,直接用石块将老父砸死,也成!”

    吕无病和慧来哪里遭遇过这等阵仗?一边挣脱、慧来一边说道:“老伯你别急、你别急,你听我说。慧来我可是个和尚,和尚不会杀人,没法帮你的。你不如让无病帮你,他不是和尚,可以杀人的。”

    “慧来你想害我?”吕无病听见哇哇大叫:“老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哪里又懂得怎么样杀人?好处我也不想要了,你还是自己杀自己吧!”

    三个人正扭缠在一起,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杀个人还不容易?让我来动手。”

    三人听见,一齐扭头看去。

    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少年人!只见这个少年人年龄应该不过十五岁,头戴一顶郦龙吐珠冠,身穿彩金丝绣异兽纹对襟袍,裸露在外的手脸肌肤好比羊脂玉雕琢、欺霜赛雪。再看脸上,双眸似乌漆点厾、朱唇若珊瑚暗嵌,清风一度,身上还有微微异香传出、沁人心脾!

    慧来忍不住赞道:“哇……好美啊,弥勒佛!”

    吕无病跟着说道:“男子哪有这么漂亮的,还那么香,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少年人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吕无病,喝道:“看什么看?眼珠都快掉地上了。告诉你们,我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你们千万别想歪了。”

    吕无病用手捻住少年人前伸的手指尖,一脸无赖样的说道:“还说不是女的,都翘起兰花指了!”

    “呸,我就是男的!”少年人急忙缩回手指,单脚跺地嚷道:“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尿得高、撒得远。”

    慧来上前劝道:“好啦、好啦,你们俩别闹了,这里还有个寻死的呢!”

    “对呀!”吕无病对少年人说道:“你不是说杀人很容易嘛,那你来动手啊?”

    “当然是我来动手,难道还会是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少年横臂推开吕无病,上前对上吊之人说道:“老伯,要杀你不难,只是在杀你之前我要问几个问题,我可不想糊里糊涂杀人,老伯你害怕回答吗?”

    上吊之人说道:“唉,少年尽管问,老夫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不敢回答的!”

    “那好!”少年说道:“我来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为什么要来此地寻死觅活的?”

    “欸,打了一辈子鹰,最终却叫鹰给啄瞎了双眼。”上吊之人开口说道:“老夫姓李名博,就住在前处不远的枫泾镇上,平日以经营一家典当铺为生,家境也算殷实。可是就在前几日,有一个人拿着一件宝物来铺子里典当,解开包袱打开锦盒,竟然是一把八棱升龙纹瓷酒壶!这把酒壶胎体洁白、釉质肥厚,壶身八面天然窑变烧成八条红龙图案、栩栩如生,又捏出龙尾作柄,雕出龙头作流,光凭这把壶的工艺,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了。而这把酒壶更为绝妙的地方尚不只此,老夫我虽没见过此壶,却一眼就看出,此壶乃是前朝宋室皇宫中的秘宝‘火龙壶’!据传,用此壶装酒倒入杯中,冬如温汤、夏似冰饮。打开壶盖,还能看见有八条红龙在酒中游动,实为神仙才能享用的仙品那!……那个来送当的人也知道此壶宝贵,开口就要当八十万两白银。就算是八十万两,只要当期一过,怎么也能赚它好几倍。老夫当时已经心似急鼓、血脉膨胀,哪里还会想起再试一试这把火龙湖的真伪,凑齐了八十万两银票便给了来人。直到等送当之人走后,老夫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想起要试一试酒壶到底是真是假。把酒灌进壶中,却又哪里来的八条红龙?酒温的变化那就更不要提了,唉……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没了……老夫这家当铺由十五家出资合股,除去老夫自己还有十四家的钱,让老夫怎么赔得了啊?苦苦想了想一日一夜,唯有一死、唯有一死。”

    慧来听罢双手合十,说道:“唉、弥勒佛,真是人心不古啊!”

    吕无病揶揄道:“慧来,弥勒佛在你嘴里可真够惨的,不是挨你打、就是挨你骂!”

    “你们俩个别闹了,李老伯究竟是你们来杀,还是让我来杀?”少年喝止住吕无病和慧来,又问李博道:“李老伯,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来送当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李博说道:“当然记得。此人五短身材却甚为结实,脸上长着个大蒜鼻子,左面太阳穴上还有一颗黑痣……还有……就这些了。”

    “果然就是这个货!”少年说道:“李老伯,如果我能逮着这个孽畜,替你追回银子,你还死不死?”

    李博看少年的脸面不像是说假话,顿时两眼放光!说道:“少侠!少侠果真能替老夫追回银子?如果少侠真替老夫追回银子,老夫怎么还会去死。我李博也是有妻有儿,有老母要奉养的人!少侠,请受老夫一拜!”说罢,就要往地下跪倒。

    少年用手托住李博不让跪下,说道:“李老伯无须多礼,还是赶快领我去贵府上、再做计较吧。”

    “是、是、是。”李博直起身子,又双手抱拳说道:“还没请教三位少侠的高姓大大名呢?”

    少年说道:“李老伯,你就叫我柳下男好了!”

    吕无病和慧来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慧来问道:“刘公子,请问……”

    “什么刘公子?我姓柳!”柳下男双手叉腰,大声喝道:“你们有没有读过《百家姓》啊?我在你们这个岁数,一本《百家姓》早就倒背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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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做个假的也成(下)

    “什么你们?这又关我什么事了?”吕无病一旁喊道:“是慧来念得不对,你把我骂进来干嘛?还说什么在你这个岁数能把《百家姓》倒背如流!你比我们能大上几天啊?好,你说你能把《百家姓》倒背如流,我虽不信,却也不为难你,你把自己的姓名倒过来背就行!哈哈……还叫什么‘男’的,整一个娘娘腔。”

    柳下男粉白的脸庞被吕无病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双拳一举大喝道:“小屁孩子,你想找打啊?”

    李博赶紧拦住,说道:“三位少侠,千万莫要动手、千万莫要动手。前处不远便是枫泾镇了,三位少侠有话,不如去老夫家中吃了晚饭再说。”

    “喂!”柳下男嚷道:“李老伯,是我柳下男来救你,你请他们俩个去你家干吗?”

    不等李博开口,吕无病说道:“我们去自然是为了监视你。反正你若是救不了李老伯,就必须亲手把李老伯杀了。嘿嘿,你想糊弄我吕无病,没门!”

    慧来说道:“对,我本来不想去的,现在还非去不可了。那个骗子骗到了银钱早就应该天南地北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他捉回来的!”

    “两个小屁孩子,哼,懒得理你们俩。”柳下男昂起头皱着鼻、往前行去。

    吕无病同慧来见打赢了嘴仗,跟在李博和柳下男身后偷偷直乐!

    不一会儿,四人到了枫泾镇,进入李博家中。屋舍门脸是当铺,后进才是住舍。李博将三人请入客堂,让家中仆人端来饭菜招待。吃罢,茶水端上,四人说起话来。

    柳下男说道:“李老伯,你如果想死,只要我的手指轻轻一戳,你连痛还没来得及就死了。如果你想抓住骗子、找回银钱,那就要按我说的来,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如何?”

    不等李博开口答应,吕无病笑道:“又吹!你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你假扮冒充个女人还差不多,娘娘腔!”

    柳下男被吕无病气得连脸都变歪了,喝道:“你才是娘娘腔!我告诉你,如果你胡搅蛮缠让我救不了李老伯,那李老伯到了阴曹地府,他这颗死人头可要记在你吕无病的帐下!”

    吕无病本来还要再还嘴,一想柳下男的话也对,只好暂时忍住不作声了。

    柳下男见吕无病被自己唬住,神气得昂起了头,对李博说道:“李老伯,我要你明天在家中摆上十几桌酒席,把同你合作的东家们、还有你的远亲近邻,反正能请来的全都请来吃酒。然后在酒席上向大家宣布,你打眼收进了赝货,已经倾家荡产了。再告诉大家,你会在三日后搬出李府,把李府的屋宅地契、上上下下全都变卖了,来还上各位股东的债务。”

    李博想了一想,愁眉苦脸地说道:“柳下少侠,这可不行……这一来,就是老夫把妻儿一起卖了,也还不上所欠债务。这二来,老夫一向爱惜自己的脸面……还是让老夫去死了吧!”

    “嘿,这算什么好办法?”吕无病喊道:“我还真以为遇到了在世诸葛亮呢。”

    慧来也在一旁说道:“弥勒佛,臭主意。”

    柳下男冲吕无病和慧来白了一眼,说道:“你们俩个榆木脑袋懂什么?”又扭头对李博说道:“李老伯,你都是要死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计较?你先把那只假壶拿来让我看。”

    李博依言取出那把假火龙壶,除去真壶本该有的玄妙,这把假壶也算是瓷中极品了。柳下男赏玩了片刻,说道:“李老伯,你舖子里还有没有和这把假壶差不多大小的酒壶?若是有,请立刻取来。”

    李博又到当铺的库房中转了一圈,取来四、五把酒壶。柳下男仔细挑拣、选出一把来,说道:“事成了!”

    吕无病瞧着纳闷,凑到柳下男身边问道:“什么成了,难道你想变戏法?”

    柳下男又白了吕无病一眼,叱道:“你贴着我身子干吗?我又不是女的。一边儿呆着去。”又对李博说道:“李老伯,麻烦你还得把剪刀、白纸、白蜡、针、笔、墨、绸布、颜料和浆糊都给我取来,一样也少不得。”

    不一会儿,所有家伙事儿堆满了桌上。只见柳下男用双手在两把壶和纸上比画一番,然后剪开白纸粘在选中的酒壶身上,捏成龙头作流、叠出龙尾说柄,再在壶身八面画出龙行,最後上色、涂蜡,用绸布抛光。再看,居然同那把假火龙壶一般无二!

    吕无病看着柳下男神乎其神的手艺,不经赞道:“喂,还真漂亮,根本就看不出破绽来!”

    柳下男得意地说道:“我的手艺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夸赞。”

    吕无病说道:“谁夸你的手艺了?我是说你的那双手真漂亮,手指又细又长,还翘着兰花指呢!嗨,你到底是女扮男装、还是娘娘腔?”

    “我是娘……我呸!”柳下男气得简直怒冲冠,大喝道:“我是男的,我再说一遍,我是男的。臭小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赏你一顿老拳吃吃。”

    “怕你啊?你来……”吕无病腾地站起。

    慧来和李博赶紧劝阻二人坐下,慧来说道:“阿男,我有些不太懂,李老伯已经有一把假壶了,你为何还要照这把假壶再做出把假壶呢?”

    柳下男气还没有消,“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他是一路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吕无病又要飙,被慧来暗中止住,慧来说道:“阿男,我先替无病向你赔个不是。呵呵,你就说了吧!”见柳下男扭头不语,慧来又说道:“阿男,我们的歉也已经道了,如果你还不说,那就请你赶快将李老伯杀了,我和无病也好早些上路。”

    柳下男这才开口说道:“既然你们真心向我道了歉,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虽将一切计划安排详详细细告诉了三人。

    慧来听罢赞道:“妙啊,没想到阿男你这么聪明,好计谋、好计谋!”

    吕无病说道:“聪明是聪明,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已被柳下男喝断:“你又想说出什么损人的话来?给我闭嘴!”

    吕无病心中暗暗佩服柳下男的计谋,这回倒也不抬杠,说道:“闭嘴就闭嘴,还怕了你不成!”

    李博还是担心,问道:“柳下少侠,那个骗子会不会不来?”

    柳下男竖起单掌,说道:“李老伯请放心,我追踪这个骗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虽说还没有把他抓住,却早已已经摸准了他的习性。到时候你看好,他一准儿来。”

    “阿男!”吕无病说道:“你看我和慧来能不能干些什么,不如让我们合你一起抓骗子吧?”

    “你们?哈……”柳下男笑道:“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之所以没抓到那个骗子,是因为那个骗子会土遁,而且十有**是个妖怪。你们两个?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莫要到时吓出一裤裆的尿,我反而还要照顾你们,平添出许多麻烦来。”

    “妖怪!”慧来激动地叫道:“你说是妖怪?弥勒佛,如果真是妖怪就太赞了!”

    吕无病顾不上提醒慧来又在骂弥勒佛,也兴奋地嚷道:“下得山来总算有个妖怪让我杀杀了,痛快!阿男,你可一定要让我们参加。”

    “哦?”柳下男说道:“难道说你们不怕妖怪,你们俩个小屁孩子不会也有什么法术本领吧?”

    吕无病说道:“你这问的是什么屁话?告诉你,我、能上九天揽月,”又指着慧来说道,“他,可以下五洋捉鳖。怎么样,厉害吧!”

    慧来听见了吕无病如此夸赞自己,冲着吕无病耳旁大喊:“你才去捉鳖。我一个和尚、捉鳖何用?”

    柳下男见他二人锅里斗,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你们厉害!不过我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可顾不上你们的生死哦,你们好自为之吧。”

    吕无病和慧来见柳下男答应让他二人一起捉妖,心中自然喜欢。

    一旁,李博见夜色已深,便安排三人各自歇下。黑妞则趴在了慧来的房门前打盹。

    诗曰:

    老来不舍荡财物?

    浊世常常为义估。

    初入江湖行善业,

    人生处处建浮图。

    [bookid=name=《天命者传奇》][bookid=name=《国徽下的祈祷》][bookid=1242524,bookname=《暖巢》]

第八章 “上当”这个词的来历(上)

    第二天清晨,慧来被一阵喧闹声催醒。出门去看,原来是吕无病和柳下男正在吵架!两人站在院中的水井旁,地上还有一个碎了的水桶,显然刚才是因为两人在争着打水,而把水桶拧碎了。

    慧来走过去坐在水井口上,道一声“弥勒佛”,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吵架,也不去劝。

    此时,李博带着不少人从门外回来,跑到吕无病三人跟前,说道:“二位少侠,能不能停一会儿,老夫有话说。柳下少侠,老夫已按你说得请来了大厨师傅,借齐了桌椅板凳,一干股东、亲戚和左邻右舍也都请得了,中午便会过来。只是桌凳场面得放在院中,所以能不能请两位少侠先回屋里说话?”

    吕无病和柳下男见没有了吵架地方,相互瞪眼“哼”了一声,各自走开一边。

    院中,八仙桌、靠背椅、趴脚蹬,不一会儿都码起了。厨师们洗、切、配,各样工序也已准备完毕。

    将至午时,客人陆陆续续登门,有提着礼物来的,也有抱着拳就来的,各自挑拣座位坐好。

    碗、筷、杯、碟,白酒、黄酒,已经摆在了桌上。厨房开始往桌上端放十样冷盘。

    李博见各桌都差不多坐满了,举杯说道:“诸位,李某今日请诸位过来,是因为李某将要出门远游,所以想先把小寿提前过了。诸位,李某今日请来的、是镇上最好的枫亭酒楼的厨师,希望诸位吃得满意,喝得畅快。请……请……”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博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席间诸位亲朋好友都来问我,怎么无缘无故地想起出远门了?我也不妨告诉大家,欸……就在前几天,李某收当收进一把酒壶,当出去白银八十万两整……”

    一把酒壶当八十万两银子,这是把什么酒壶啊?全场席面一阵哗然。

    李博吩咐家仆去把假火龙壶取来,放在桌上,众人都围上来看。只见这把酒壶瓷白胎细、釉润工美,壶身八面更有八条火龙画得栩栩如生,是把极品瓷酒壶。

    等喧哗声稍停,李博说道:“诸位,就是这把火龙壶,可惜却是赝品。唉……”遂将如何收进此壶,如何被骗的事告诉了大家。

    在座众人都被李博所言惊呆了,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博接着说道:“诸位亲朋好友放心,李某今日请诸位过来吃酒,并不是想向诸位借钱。李某只是想向诸位作个交代,李某破产了。诸位股东,李某本已上吊自杀、想一死了之,可天不遂人愿,居然没死成!这么着,诸位股东再容李某三日,三日之内我当清点铺中财货,再加上我这老宅家当、所有一切,全都变卖了,来偿还诸位股东的损失。”

    有几个股东看着李博可怜,本想上前劝上几句,可是转念一想,同自己也有着真金白银的牵扯,反倒不知应该怎么劝了,只好收回话来默不作声。

    李博见众股东和亲戚朋友果然没有人起来说话,装出已经绝望的模样举起假火龙壶,“哗啦”一下,往地上砸得粉碎。两行老泪落下,摇头叹道:“李博啊李博,如若你不是贪想着要财,又怎会落得今天破产的下场?真是糊涂啊……”

    全场静默了好一会儿,李博说道:“诸位,我这是怎么了?诸位,扫兴事不提了,来,请吃菜、喝酒、喝酒……”

    众人这才举杯动筷。只一会儿,就有人借故离席。渐渐地,人也就陆陆续续全都告辞了。

    吕无病、慧来和柳下男本来装扮成小厮摸样端盘上菜,见客人都已走完,赶紧围坐在同一张桌上,大吃大喝起来,慧来还不忘了将大鱼大肉扔给黑妞。

    李博上前问道:“三位少侠,方才老夫金演得还算成功吧?”

    吕无病三人嘴里早已塞得鼓鼓囊囊,只一味“呒”个不停,哪有闲暇说话?

    李博无奈,又走到柳下男的身背后,抱拳说道:“柳下少侠,你交代的事老夫都已经做完,不知道现在还要做些什么?”

    柳下男稍一分神,瞄上的酱肘子被吕无病先抢抓了去,只好狠瞪吕无病一眼,扭头说道:“李老伯,你可以去变卖家财了。”

    李博听着一愣,说道:“柳下少侠,难道真要老夫去变卖家财?可这么一来,就算把老夫的家财全部卖了,也抵不了一半的债务啊,更何况老夫全家老小岂不是都要流落街头了?唉,老夫我还不如早些死去,也好一了百了。”

    柳下男说道:“李老伯真的以为一死就能百了了么?你没看见,今天你说你破了产之后,有哪个股东站出来说不用你还债务?又有那个亲戚好友说要解囊相助?我看他们今天只是碍着面子不,等你一死,准要来你府上抢这搬那的去抵债,到时你的一家老小照样活不成。你就听我的,莫要再犹豫了。”

    李博听罢,叹一声、往府外走去。

    吕无病三人直到吃得酒足饭饱,方才开口说起话来。慧来问道:“阿男,你说你让李老伯整出那么大动静,骗子就一定会来吗?”

    柳下男说道:“怎么会不来?我让李老伯又摆酒宴、又到处去变卖家财,李老伯倾家荡产的消息早就满城风雨了。那个骗子是这样的贪财,他知道李老伯变卖家财之后就又有了银子,而他典当的那把假火龙壶已被李老伯砸碎,那他就一定会来赎当,好让李老伯变卖家财所得的银子在还没来得及赔了债务前、就先用来赔了他的假火龙壶。所以我算准那个骗子一定会再上当铺的。”

    吕无病一旁说道:“你说的道理是有的,可那个骗子要是偏偏不再上当铺来呢?”

    柳下男扭头送给吕无病一个白眼,说道:“你以为那个骗子会和你一样傻啊?”

    吕无病见嘴仗又要开始了,心中大喜,剑拔弩张就要还嘴。

    慧来先说道:“阿男说得有理!要想成为骗子高手,那一定是即聪敏、又贪婪,绝不可能像无病一样傻。呵……”心中喜道:总算报了你在师祖佛爷面前说我傻得仇了!

    吕无病听见了喝道:“哇呀呀……慧来你这个阴险小人,你究竟是哪一头的?”又举起油腻腻的双手往慧来衣服上擦抹。

    慧来见自己的新衣服被抹脏,也伸出油手反击。

    只是苦了夹在中间的柳下男,一件精美的对襟长袍顿时被暗算无数。

    柳下男心中怒极,索性也叉开双手往吕无病和慧来身上抹去。

    就这样,三个人围着桌子你追我赶,相互用油手攻击。双手擦干净了,居然还伸进汤碗卤盘里沾污,然后再追、再抹。直闹了个把时辰,方才气喘吁吁地安坐下来。

    之后三天,三人便藏在了当铺的暗角中,耐心等待着骗子到来。

    直到第三天午时刚过,一个粗矮结实的中年人走进了当铺,口中大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我要来赎当了,你快些出来。”

    李博听见了,从柜台后站起身来看。见果然就是这个骗子再上当铺了,心中又喜又慌。喜的是自己总算等着了这个骗子,慌的是柳下男说过这个骗子会法术、有可能是个妖怪。李博只能一边强自稳住心神,一边慢慢从柜台后走出,说道:“先生来啦,不知先生所来,是要典当何物啊?”

    骗子瞧见李博脸面紧绷、神色慌张,以为李博是因为砸碎火龙壶、交不出当货,所以紧张。便大声说道:“李掌柜好记性啊,只不过短短几天,就不记得在下了!在下是来赎那把火龙壶的。”

    李博掌拍额头,说道:“噢,对对对,您不就是几天前来典押火龙壶的客人嘛!这……啊……嗯……”

    骗子看着李博语无伦次的模样、喜在心里,说道:“掌柜的,还请你赶快取出火龙壶来,我交兑了银子也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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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当”这个词的来历(下)

    李博说道:“这……不忙、不忙,先生请先坐一会儿,我让下人泡壶好茶来,等喝完了茶咱们再慢慢说话。”

    “什么意思?”骗子横眉怒目、突然喝道:“掌柜的罔顾左右而言他,可是毁坏了我的宝壶、交不出当货来了?你若不快快将我的宝壶交兑了,我可要拉你去吃官司。”

    “先生莫急,先生请听我说,”李博一边双手急摇,一边说道:“先生的火龙壶当了八十万两雪花白银,就是给您算一下所要还的息钱,也需花费些许时间的,怎么可以说我毁坏了您的宝壶、交不出当货来呢?先生居然如此着急,那就请先生先拿出当票,让我给先生算一算。”

    骗子听言,从着怀中取出当票交给李博。李博又去柜上拿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打,说道:“先生,您押当的是八十万两银子,现在过了七天,一共得交还柜上八十一万又六千八百两。先生,您才当了没几天,何况又是这么大一笔银钱,如果手头不宽裕,就算晚几天来也不妨的,我可以给您免去一些息钱,您看怎样?”

    “掌柜的不用说那么多废话,”骗子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这里有八十二万两银票,你快去取来火龙壶,找兑了银票。我还有要事在身,容不得和你哆嗦了。”

    李博趁机先接过银票,点了又点,说道:“先生,果然是八十二万两,我这就去取你的当货、给你找兑银子。”转身进了铺里。

    不一会儿,李博捧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说道:“先生,这就是您押当的火龙壶,您可收好了。”又把找兑下的银票交给了骗子。

    骗子有些诧异,说道:“掌柜的不忙,我还没验过我的宝壶呢,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不能有丝毫损伤了。”说罢,解开包袱、打开锦盒。

    霎时间,骗子傻眼了!假火龙壶正完好无缺地躺在锦盒内。骗子拿起来再看,果然是自己的假火龙壶,抬头说道:“这、这、这,掌柜的,你不是已经把火龙壶砸……”突然想起话语不对,又把问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博笑道:“先生,你我现在已是银货两讫,先生既然还有要事在身,李某就不留先生了。”话一说完,赶紧溜回铺里去了。

    骗子无奈,只能拿着假火龙壶出门而去。

    吕无病三人则从暗角闪出,吕无病笑道:“哈……阿男,还真有你的,那个骗子果然上当了!”

    柳下男和慧来同时问道:“上当?什么意思?”

    吕无病挠着头说道:“是上当铺。心中一高兴,说漏了一个‘铺’字,呵呵!”

    柳下男说道:“好了,别瞎聊了,咱们还得暗中跟着这个骗子,看看他的老巢会在什么地方。”

    三人一同出门,远远跟住了骗子,黑妞则跟在了三人之后。

    慧来小声说道:“阿男,我们是不是跟得远一些,我怕那个骗子会现我们?”

    柳下男答道:“不要紧的,那个骗子正满脑子在想假火龙壶的事,哪里会有心思来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吕无病问道:“我们跟踪他干吗?冲上去一顿胖揍,然后再将他来个五花大绑,往官府一送,不就完了?”

    柳下男沉声喝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有多少家人家让他骗得倾家荡产了吗?我们跟踪他,就是要摸到他的老巢,这样才能为那些苦主寻回被骗的财物。”

    吕无病知道自己反驳不了,只好在肚里骂道:就你聪敏,娘娘腔。哪天让我逮着机会,我一定要扒光你的衣服,好好研究研究,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嘿嘿……

    三人随在骗子之后跟出枫泾镇,又走了五十余里,路上已经没了行人。骗子似乎有所察觉,突然停住脚步扭回头看。

    吕无病三人急忙窜向大道两旁,躲在了行道树背后。慧来偷偷往前瞧去,“咦!人呢?”

    吕无病和柳下男听见慧来喊声,赶紧向前望去,果然没了骗子的身影。吕无病和慧来一边往前奔,一边四下找寻。

    柳下男喊道:“你们不用找了,这个骗子准是现不对,借土遁逃走了。”

    三人聚在一块儿,慧来说道:“弥勒佛!白忙活了,可惜啊可惜。”

    吕无病打个哈哈,说道:“咱们至少还替李老伯骗回了银子,白忙活就白忙活了吧,反正要找也找不着了。”

    柳下男听见了气得直跺脚,双手猛然扯住吕无病两个耳朵,大喊道:“什么白忙活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傻蛋碍事又捣乱,我早就抓住那个骗子了。告诉你吕无病,这个骗子我是一定要抓的,抓不着你就得赔给我一个。”

    吕无病大喊“哎呦哇”,强行挣开柳下男拉扯,嚷道:“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你这个娘娘腔居然冤枉到我头上。有种就和我明刀明枪的打过,别学女人一样又揪耳朵又扯头。”

    柳下男大声回道:“我只是揪你的耳朵,哪里又扯你头了?你不也是冤枉人?好,今天我心里的邪火正愁出不了,就打你一顿出出气也行!”

    慧来见二人挽袍撸袖就要动手,居然走去一边歇脚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等着观赏。

    此时,黑妞突然一声哮,跑到骗子失踪的地点来回不停地嗅着,又扭头朝慧来低“呜”一声,往前奔去。

    慧来腾身跟上,口中喊道:“无病、阿男,黑妞一定是现了什么,咱们快快追去。”

    三人紧随黑妞之后奔跑,穿入道旁田野,再绕过一片玉米地,来到一个小土坡前。

    小土坡上长满了百十来株雪松,把小土坡遮得昏暗无比。爬上小土坡,坡顶有一颗雪松长得奇怪而又丑陋。其它雪松都是笔直的朝上长,这棵雪松的主干却东扭西歪,还长着许多树瘤,远远望去,居然有五、七分人的模样!而黑妞,正冲着这株古怪雪松低吼连连。

    柳下男看见这棵雪松大喜,喝道:“总算让我找到你这个妖精地老巢了,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又对吕无病和慧来说道:“我这就要入地去抓那个妖怪出来,你们俩个傻蛋就在外头等着吧,恕我不奉陪了!”说罢,“啪”一声轻响,人不见了。

    吕无病和慧来看得目瞪口呆,二人对望了好一会儿,吕无病说道:“这是干什么?慧来,你听见娘娘腔说什么了吗?‘你们俩个傻蛋就在外头等着吧!’不行,你快些想办法,让我们也能钻进地里头去。”

    慧来说道:“师祖佛爷可没教过我钻天入地得法术。无病,要不你来?”

    吕无病喊道:“我会还要你想办法?怪不得娘娘腔骂你是傻蛋呢!”

    慧来不甘示弱,回嘴道:“你别忘了,阿男骂的可是你我两个人……什么阿男?是娘娘腔!”

    吕无病说道:“对,咱俩人可绝对不能让那个娘娘腔看扁了。慧来,要不咱两人一齐把这棵松树连根拔了,看看底下究竟会有什么?”

    慧来说道:“也是一个办法,那我们就来吧。”

    二人挽袍撸袖倒抱住怪异松树,由吕无病大喝一声“起”,二人劲往一处使、“哇呀呀”大吼,粗如房梁的雪松竟然被他二人硬生生拔了起来,四臂松开横倒在地。

    吕无病和慧来看向树根拔起处,除了一个大坑,什么也没有,而两人的手臂却叫树皮刮出了数道血痕。

    慧来看着自己手臂,龇牙咧嘴叫道:“阿男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傻蛋,尽想出些傻蛋办法。”

    “又提那个娘娘腔?”吕无病正要回嘴,突然想起刘德真说过,自己的混沌裂刃能破天裂地,便又冲慧来说道:“你闪一边去,看我吕无病施展不世神功。”说罢,混沌裂刃向地下树坑猛烈击去。

    诗曰:

    跃今踏古尽晓知,

    玉面纤柔惹目痴。

    行骗妖魔终上当,

    法高不必管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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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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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佛王介绍:
人世间的更替,有许多过去的妖魔鬼怪、奇异故事已经失传。如:隐飞、旱魃格、为虎作伥、猫魈、孛星女等,一定很少人知道吧?
还有那些传说中的所在,三岛十洲、神荒、沙冲、冰印、旭荧道等,她们不该被人遗忘。
密宗传入中国前叫前密,时代久远成了逸书。包括记载的一尊同释迦摩尼佛辩经斗法,争夺教主的佛。
本书以猪脚吕无病寻找师祖为主线将故事展开,上天入地、遍走洪荒,斩妖除魔、奇遇无数,最后又卷入佛与佛的斗争。
【当然少不了搞笑、奇遇、煽情、热血、炒饭、劈腿、等网文需要的yy元素!】
因为笔者无法穿越,所以会有很多古代理念和称谓用错,诸友现,一定指教。如果本书能带给您一个英雄梦,幸甚!
丹耼肃拜邪佛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佛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佛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