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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年早肥     品花时录txt下载     品花时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章一四九 轻沾春水画媚骨(三)

    颖爱怜地伸手拿手帕来帮陈羽擦泪,但是她刚擦了两神来的陈羽便笑了笑,从她手里把手帕接过来,自己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对柳如眉笑道:“让你们见笑了,突然想起来很多东西,不由得就胡乱的唱了起来,没吓到你们吧?”

    柳如眉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唯自真心,放能有如此真音,老师刚才所奏,乍一听紊乱不堪,几乎无法入耳,但是仔细听来,却真真正正是肺腑之音,虽不比黄钟大吕,却到底比那许多人自谓高明,但是却毫无感情的琴音技法,要强了不知多少倍,仅此一点,老师便不愧为我柳如眉的老师。”

    陈羽闻言笑了笑,却是现柳如眉的眼角有些红,正想开口询问呢,蒋颖突然隔着小几扑到了陈羽怀里,犹自一身男装呢,便趴在陈羽肩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相公啊,你到底受了多少苦,颖儿听你弹琴听你唱歌,听到后来便觉得心都碎了!”

    陈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突然伤感起来,但是在把心里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儿泄出来之后,他却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一种感觉,无法形容,如果非要说,便犹如佛家所谓的悠然顿悟一般,霎时间感觉自己一下脱了很多东西,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层次一下子拔高了几万米的感觉。

    陈羽笑着在蒋颖肩上拍了拍,然后把她扶起来,笑着帮她把还在不断流出的眼泪擦掉,然后才哄她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仔细妆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蒋颖哭着哭着突然一笑,然后一边自己拿手背擦泪一边扭头去看了柳如眉一眼,笑着嗔道:“相公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这么乱弹一气,不但把我弄哭了,还把柳姐姐惹哭了,你一定是想要勾引柳姐姐,这才故意在她面前弹这样的曲子,我猜的可对不对?”

    陈羽闻言笑着在她小巧的鼻头拧了一把,笑骂道:“你柳姐姐早就偷偷的喜欢相公我了,我又何必再去勾引她,你这猜测却是无稽之谈。”

    蒋颖闻言笑着骂了一句“臭美”,然后转头去看柳如眉,却现柳如眉早就在他们的对话中羞涩不已地低下了头去,这时蒋颖便顿时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那么不要脸的浑说,柳姐姐又要不好意思了!”

    陈羽扭头去看,可不是,柳如眉秀气的脸蛋儿几乎不敢抬起来,从陈羽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呢,只是,现在陈羽却并不准备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便笑道:“我怎么浑说了?上次咱们在这里见面你还记得不,那一次我和你家三哥来的时候,眉儿就正抱着吉他想我呢,想得连脸儿都不洗,头都不梳,眉儿,你说可是不是?”

    他这一问,柳如眉顿时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便不由得道:“哪里有,老师不要,不要胡说,我那是在,那是在钻研琴技呢!”

    陈羽闻言笑道:“我哪里管你怎么解释,反正我心里就是那样认为了,你若是承认便罢,不承认改天我就把你抢了去!”

    柳如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蒋颖脸上犹自带着几道泪痕呢,便看看陈羽又看看柳如眉,乖巧地站起来跑过去,拉住了柳如眉的手道:“柳姐姐,你那天不是答应我说,咱们以后一直做姐妹嘛,现在你就别答应相公,到时候让他来抢你,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抢亲的呢,你就让我见一回吧!等他抢了你去,咱们照样可以继续做好姐妹了,这样可好不好?”

    柳如眉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把那眼神儿往陈羽这边溜了一眼,然后便干脆红着脸儿拂开了蒋颖的手,快步走回她的座位去了。蒋颖见状一笑,但是转过脸来却是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然后才跑过去和柳如眉说悄悄话去了。

    陈羽见状自然明白蒋颖的意思,自己刚成亲三天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来抢另一个女子,饶是她心胸再宽广,再有大妇的肚量,和这个女子的关系再好,也一定会心里不是滋味的,不过,陈羽却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心里明白,其实今天到这里来,蒋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了,柳如眉说不定就是正在这小丫头计划的之中呢,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那里说些什么,陈羽只是现柳如眉的脸儿越的红了

    的还偷偷看过来几眼,陈羽冲着站在柳如眉身侧的婠,婠儿见状走了过来,跪坐在陈羽身边为他把茶杯里的残水倒掉了,又重新斟上了一杯热茶。

    陈羽笑了笑一伸胳膊把她抱过来,婠儿顿时打了个寒战,小声道:“爷,您家里夫人还在那边看着呢。”

    陈羽凑过去小声道:“我只问你,愿意跟着你家小姐嫁过来吗?”

    婠儿有点害怕地看了蒋颖一眼,然后低了头道:“婢子的心思,爷还会不知道嘛,还用得着问婢子?”

    陈羽闻言一笑,放开婠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也是!”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报道:“小姐,关小姐来访,已到门外,小姐要不要迎一下。”

    蒋颖正与柳如眉说到了关要处,听说有人来找柳如眉,顿时有些不高兴,当下她不等柳如眉说话,便直接的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我和陈大人在这里嘛,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一概不见!你代柳小姐辞了她!”

    门外那人闻言不由迟疑不去,等着柳如眉的话,柳如眉伏在蒋颖耳边小声的解释几句,然后才对门外道:“我马上去接,你先去帮我迎一下。”

    说完了,她抬起头来看了陈羽一眼,眼睛里复杂莫名,然后便起身迎出了门去。

    其实在听到说是关小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来人十有**是关宁这位玉尺公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与柳如眉携手走进来的,正是关宁。

    而此时,蒋颖才刚刚的走到陈羽身边坐下,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位一脸英气,且容貌并不逊色与自己的女子,她不由得眼睛便紧紧地盯住了关宁看。

    柳如眉拉着关宁的手走过来,到了蒋颖和陈羽面前笑道:“这也是我的一位知交,老师自然是认识她,但是颖妹妹却未必认得,她便是人称玉尺公主的关宁关小姐,宁妹妹,你别看她是个男儿打扮,其实她便是新近嫁给老师的蒋家大小姐,长安公主蒋颖,也是我的好朋友,前些日子她就说想见你来着,今儿可是得了机会了,你们该好好认识一下。”

    “哦?”听到来人是玉尺公主,蒋颖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只见她站起身来笑着向关宁打招呼道:“小妹蒋颖,见过关姐姐。”

    关宁敛一礼,客气道:“姐姐客气了,该小妹给你见礼才是。”

    到底人家是公主,陈羽还是站起来向关宁拱手一礼,道:“陈羽见过公主!”

    关宁也给陈羽回了礼,然后便与柳如眉一道儿到对面坐下了,蒋颖看了看关宁,又看了看柳如眉,顿时心里计较起来。

    当时在与陈羽成婚之前,她是经常易容之后到柳如眉这里来的,也从和她的言谈中知道了关宁这么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得知她以弱闺之质,非但琴棋书画皆是各种高手,而且还独立的支撑了一份很大的生意,便不由得敬佩中有点较劲儿的心思,一直想要当面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公主。但是当时关宁已经离开了长安,据说是到外地去视察她的生意去了,因此一直没得见上,没想到今天凑巧见了面。

    关宁和柳如眉刚坐下,蒋颖便笑道:“老早就听柳姐姐提起姐姐,说姐姐乃是女子中的豪杰,巾帼里的状元,非但琴技让柳姐姐都对你佩服的了不得,还自己做生意,酿的长安望断云更是天下名酒之一,我以前在江南便曾有耳闻,因此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是生平之幸!”

    关宁笑了笑,对蒋颖的恭维不置可否,她看了看柳如眉,笑道:“我原是前日才回长安的,回来之后便得苏姐姐相约,说是柳姐姐已经被人给赎了身,说不定过几日便要嫁入人家为妾了,不由得心中悲愤莫名,是以和苏姐姐约好了一块儿来拜见柳姐姐,问问到底是谁强着赎走了我长安琴神柳大家,还要她去做那侍奉男子的勾当。我关宁虽一介女子,却也决不许长安之琴神被人侮辱,不知蒋小姐以为然否?”

第一五〇章 两个公主一台戏(一)

    颖本来是带着笑与关宁谈话的,但是听了她这番话之上的笑意却不由得冷了下来,而且这番话也让陈羽听了很是不舒服,柳如眉连连的向关宁打眼色,但是关宁却根本就是视而不见,话说完了,还笑着看向蒋颖,好像是想得到她一声附和似的。

    蒋颖冷着脸与微笑着的关宁对视着,陈羽虽然心里对关宁的这番话很是不快,却还是看向蒋颖,想给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冲动,别没得说些什么过激的话得罪了人,但是就像关宁压根儿不理柳如眉的眼色一样,陈羽虽然看着蒋颖,但是蒋颖却并不看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与关宁对视着。

    过了没一会儿,蒋颖突然噗嗤一笑,这一下子,蒋颖那原本冰冷无比的脸蛋儿,一下子绽放出犹如如春回大地一般的笑容,不但坐在她对面正与她对视着的关宁见状一愣,就连正关注两人的陈羽和柳如眉也都是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蒋颖一行笑一行说道:“姐姐好灵敏的消息啊,又能为了救柳姐姐于水火之中,而从外地急忙赶回来,这份深情真的是让小妹汗颜,没错,为柳姐姐赎了身的,正是家兄,而她为柳姐姐赎身,也正是要为我之新婚喜上添喜,所以说,小妹正是姐姐口中那侮辱柳姐姐的恶人。然则,小妹从来都不认为,为柳姐姐赎身,为她找一个着落之地。使她这一生都能得一份安稳地日子,是什么对柳姐姐的侮辱。难道,关小姐您认为,作为长安琴神的柳大家离开了平康里这藏污纳垢之地,到了小妹我的家里,反而是被侮辱了吗?”

    关宁闻言也是一笑,她好整以暇地说道:“平康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柳姐姐的素月楼。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干净之地,而且,这长安城里谁不对柳姐姐敬仰万分?便是那当朝辅又或皇子王孙的,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唐突柳姐姐,所以,她虽然身在平康里。却一样是生活的无比自由。难道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来逼着柳姐姐去侍奉男人不成?难道说蒋小姐地所谓殷殷好意,就是让柳姐姐这样一个冰清玉洁高标匹世的女子,去为那些臭男人充作下陈吗?难道,这反而是什么好意不成?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呢?”

    蒋颖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臭男人?谁是臭男人?我听姐姐这意思,难不成是对天下男子都很反感?或者是,姐姐准备一辈子不嫁人了?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柳姐姐绝世高标无匹。我等自愧不如,但是。一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能孤单一辈子吧?一个再厉害的女人。便比如姐姐你,再比如柳姐姐这位琴神,将来都是不免要有个男人的来疼的,为什么?因为天地之理,男女本就相亲相补,没了女人,男人算个什么男人?没了男人,女人又成个什么女人?所以。在我看来,柳姐姐需要的不是安静静心地生活。而是一个能知她疼她宠她的好男儿,我这番心思,纯是为了柳姐姐而,可不比某些人,只知道拉着别人同她一起,却全然不去想一想,自己的心理不正常,别人可是正常的紧呢!她讨厌男人,难道别人也要和她一样的讨厌男子不成?这种违背天地至理的做法,又岂能放之四海而皆准乎?”

    显然是刚才关宁的一番话把蒋颖惹恼了,而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说要月亮,她的爷爷都恨不得派人爬上天去给她摘下来,她又何尝受过别人这样地一句话,因此她便不由得心里气急了,这才有了这样一番话出来,字字句句简直就是直接骂到了人家关宁的脸上了,因此关宁听得不由得浑身打颤,伸出手来指着蒋颖说不出话来,而这时蒋颖偏偏还好不好地又笑着问了一句,“姐姐,你说,小妹我说的可是不是?可在不在理儿?”

    关宁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差一点就要拍案而起,指着蒋颖大骂了,但是好歹她也是见过世面地,而且还经常自己出去和别人谈生意,所以,这等话儿虽然难听,但是关宁也不过就是激动了一会儿,便冷静了下来,甚至,在看了柳如眉一眼之后,她反而轻蔑地冲着蒋颖笑了笑,道:“妹子这话说的太是,简直说到姐姐我心坎儿里去了,只是,你说这话可曾问过柳姐姐?你为她赎身,柳姐姐可曾答应?”

    这一句话陈羽就听出来,关宁虽则厉害,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一丁点儿委屈也不愿受,她听蒋颖指桑骂槐的骂了自己,便干脆顺着蒋颖的话,自称姐姐,称蒋颖为妹子,而不是像她们刚见面时那样,互相的谦称了。不过,她虽然被蒋颖一番厉害的话给逼住了,只能借称呼问题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但她毕竟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却很快就敏锐的找到了蒋颖话中地漏洞,从而很快就现了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

    她这番话明显地是在指责关宁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问过人家柳如眉的意见,却一再的自称自己是为柳如眉考虑,而全然没有想到,万一人家柳如眉不同意你这样做呢,那你岂不是正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只为一己之私,而并不考虑别人的真实想法了嘛。

    她这番话却恰恰是拿蒋颖自己的话来攻击她,端的是高明,陈羽虽然心里不免要想着护自己的媳妇儿,却还是在心里暗暗的为关宁这番话喝彩,同时心里对她敏捷的反应和才思赞叹不已,却好像是忘了,这两个人争论的问题,可是关系到他自己能不能得到柳如眉的关键呢。当然,很有可能是他觉得,柳如眉心属自己,其他人任她舌灿莲花,也不可能把柳如眉从自己身边夺走,这世上的事儿啊,一旦心里想了,那外人再多的话也就都没有一点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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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颖闻言,脸色顿时为之一滞,却又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犹自说道:“哦?这么说,关小姐你是知道柳姐姐心思的喽?难不成,柳姐姐是想和你一般,终身不嫁呢,还是说她早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此时是要等着那人来接她呢?”

    陈羽闻言不由得心中想笑,心说这两个女人啊,虽然都是聪明绝顶,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女子,但却到底还是免不了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小性子,便比如现在蒋颖听见关宁自称姐姐了,却又不叫她姐姐了,只是叫她关小姐一样,是决计不愿意吃对方一点儿亏的。

    而关宁却好像是认准了这一点,死活要沾蒋颖一点小便宜似的,追着这一点穷追猛打,只见她笑着说道:“妹妹这话可是真真的说对了,妹子你和柳姐姐认识的时间尚短,而姐姐我和苏姐姐两人,却已经与柳姐姐有了好几年的交情了,平日里可称得是无话不谈,柳姐姐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她也倒不是有什么情郎,我也不是像妹子说的那样准备终生不嫁,所以呢,柳姐姐就更不是,只不过是这天底下能被我们看在眼里的男子,委实太少了,所以我们不肯委屈了自己,随随便便就嫁人罢了。像妹子你似的,随随便便也不管是什么人就听家里地话嫁了过去。结果这才第三天吧,自家男人已经开始想着要出来打野食儿了,可见妹妹你的委屈呢,我和柳姐姐都是真的为你惋惜。”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蒋颖听得差一点就要蹦起来了,就是陈羽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话还不明摆着是在骂陈羽嘛。而且。作为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不该说出这样话来,这话简直是太过歹毒,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子损人家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还是用的那些市井间的生猛俗话儿,这实在是有失关宁这样公主的身份。

    不过。本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地陈羽却恰好的看到了关宁那边递过来的一个含义幽约的眼神儿,便一时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了,自从那日陪着她去教坊司赎走了那马丹枫之后,两个人心里便都有些不对滋味儿,为此关宁特意以视察生意为名跑了出去散心,而陈羽也总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更何况,这恶毒的话其实是从蒋颖这里先开始地,因此倒也不好怎么去帮着蒋颖对付关宁,所以。陈羽便干脆也不说什么。

    只是谁知好巧不巧的,这个眼神儿还恰巧被蒋颖看见了。聪明的蒋颖顿时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再加上通过这个眼神儿。她迅的从关宁刚才的话里提炼出来的一些意味,便顿时以为自己掌握了某些东西,明白陈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一句话了,顿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疑惑,生气是生气陈羽这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帮忙,看见对方是个漂亮女子便任由自己老婆被别人欺负,疑惑是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关宁呢?自己得到的关于陈羽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一条啊!再说了,听说这关宁可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相公他哪里来的这般本事?

    不过想到了一点,蒋颖立刻释然了。现在连自己都心甘情愿被相公勾搭,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做平妻了,那关宁又为什么不可能被自己相公勾搭上呢?难道她还能比自己厉害不成?这怎么可能呢,相公既然能折服自己,那么再折服这小妮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想到这里,当下蒋颖也不急着反驳关宁,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津津有味喝了一口已经凉了地茶水,这才从容说道:“是啊,小妹我无能的紧呢,也偏巧嫁了一个无能地男人,结果这才成亲了不到三天,不光是我男人自己出来打野食儿,我还都要出来帮着他呢,只是不知道,是这些野食儿自己上杆子勾搭我家相公呢?还是我家相公本事大,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些野食儿给勾搭上了呢?唉,费脑筋呀,关小姐你想必能有些看法,是否可以为小妹我一解心头之惑呢?”

    这番话,真真地要比关宁刚才那番话还要厉害多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我是不行,我眼光不行,连我的男人都不行,可是你还不是要主动的来勾搭我男人?又或者,我这个在你言谈中认为不行的男人,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勾搭上了?所以呀,你还有什么可以逞能的?

    关宁也不知是在那里听来了一句“野食儿”的粗话,刚才一时说着顺嘴儿,便给说了出来,说完了之后她心中不由得自悔,为了跟面前这气人的小丫头斗嘴,居然连这样粗鄙不堪的话儿都说出了口,只怕要吃柳姐姐和陈羽那笨蛋地嘲笑了。因此她说完了之后并没有趾高气昂的像个胜利者一样挑衅地看着蒋颖,而是有些羞愧地红了脸儿,偷偷瞥了一眼柳如眉和陈羽,碰上两人地眼神儿各有含义,或薄责或嗔笑,便顿时让她更不好意思了,干脆便低下了头,像一个自觉做错了事儿的小妹妹一样。

    但是当她听到蒋颖说出的这话儿,心里的那一点愧疚却是一下子都没了,此时到底还是她先忍受不住,猛地在面前小几上拍了一下道:“哼,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章一五一 柳如眉的决定

    颖的话一出口,柳如眉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是很等陈羽说什么呢,她却居然抬起头来说道:“老师,颖妹妹,如眉不过平康里一庸脂俗粉,却得你们夫妇如此看重,内心不胜感喟,只是,这件事我想我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说完了,她低下头去将茶杯端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婠儿这才想起来茶水只怕早都凉了,便冲扣儿打了个眼色,两人忙着去煮茶,然后给众人都重新换了一杯。

    这一会儿功夫,有了柳如眉方才的话,蒋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而陈羽的话被堵在嘴里,此时倒是在寻思柳如眉在考虑什么,是以也无心说话,只有一个关宁勉强算是事不关己的,却又在心里气得不轻,而且看柳如眉正在考虑,当下也便没有话说。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出奇,却衬得那茶水滋滋的声音越的响了,扣儿和婠儿对视一眼,也只好低了头不敢说话,婠儿还冲四周的几个婢女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陈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见柳如眉双眉如蹙,便不由得道:“眉儿,这种事嘛,须得你心甘情愿方好,我心里自然是想你的,又得了颖儿宽宏大量,颇有些大妇的肚量,正好成全我对你的一点心思。但是如果你心里不情愿,并不想跟了我去,我却是断断不会强求你的,这事儿可不是能强求的来的,所以呢,你好好的考虑考虑便是,也不急在一时,我陈府的大门,永远为你而敞开,你什么时候觉得在这里倦了,便让婠儿去给我传个话儿,我自然有披红挂绿的花轿来接你,在陈家,也自然有你的一个位置!”

    陈羽这话可是说到了家了,直把柳如眉的去路退路都预备好了,因此柳如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陈羽一眼,又犹豫了一下便说道:“老师……,呃,陈大人的疼爱之心,如眉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当今天下虽大,能得大人这样一个知己,如眉已经是知足的紧了,而能够得大人青眼相加,得以托庇与大人门下,聊为下陈,侍奉帚箕,自然也是如眉此生之一大幸事。”

    说道此处,柳如眉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犹豫,好像是她已经借着诉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只见她的眼眸清澈无比,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陈羽蒋颖和关宁等人的身上来回的看了一遍,继续淡淡而坚定地说道:“但是,在几年之前,有一位公子使尽了手段想要纳如眉为妾,如眉当时根本就不同意,所以,为了免去大祸,在那个时候我便已然下誓愿,此时只侍奉琴事,决不再奢谈婚姻,因此,现在面对陈大人之意,如眉之心虽不免恋栈难拒,却终不能自毁誓言。因此,有一事恳求大人,万望大人俯允。”

    本来陈羽听到柳如眉改口叫自己陈大人,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知道柳如眉虽然身在勾栏,但却是个内心极为固执的讲究道德礼仪的女子,所以,按照她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做出嫁给自己老师这种有悖人伦道德的事的,也因此,只要是她愿意嫁给陈羽为妾,那就几乎已经肯定是要改口的了,但是在听了她后面的一番话之后,陈羽却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柳如眉这个奇女子。

    几乎在每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些奇崛的人物出现,这些人有男自然也有女,男多为名士,女则多为名妓,因为他们读书,因为他们阅世,所以他们的眼界和思想要出同时代人很多,而正是这样一些人,他们是当时的整个社会上最具有独立思想的人。像柳如眉,绝对可以称得是一代奇女子,她身为琴神名动天下,她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批人,言谈接触之中自然会有很多感悟,而且,她有的是时间来思考,所以,她罕见的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便具备了女子的独立自主的特性,虽然她无法跳出时代的局限性,她的这种独立性格是有着很大限制的,无法与陈羽曾经身处的那个时代里的女子想必,但是在这个时代,却绝对是罕见的是弥足珍贵的了,而这,也恰恰是陈羽最喜欢她的地方。

    因此,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陈羽霎时间无悲无喜,因为也只有这样,才是陈羽心中的那个柳如眉,如果她马上就同意嫁给自己做妾了,那就不是她了。而且,等她说

    ,陈羽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事,说

    柳如眉道:“我知道大人已然乔迁新居,那么想必大人原来的老宅子已经空下来了,如眉只愿大人能在那老宅子里为我辟一静室,每日粗茶淡饭相给,间或大人有时间了,可以和夫人一起到那里陪我坐坐,说说话儿,让我为你们弹上两曲,如此,则余愿足矣,不知大人肯允准否?”

    这个话,陈羽觉得自己下意识里猜到了,但是一直到柳如眉亲口说出来,他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是了,这就应该是柳如眉最恰当的选择。

    选择去做自己的小妾,自然是她所不愿意的,而继续呆在这里,显然是已经拿到了她的卖身契,也就是已经成为她主人的蒋颖所不允许的,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独自一人到陈羽的老宅子住下,既能够遂了蒋颖的意思离开平康里,又不必到自己家里做一个普通的姬妾,从而丧失自主权和独立性,这个选择实在是太符合柳如眉的思路了,而这个选择,也还是陈羽所乐于接受的,反正人已经住到自己家里来了,以后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可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因此,面对这样的要求,陈羽没有丝毫的理由去拒绝。

    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好!”

    柳如眉站起身来,遥遥地向陈羽和蒋颖行了一礼,正要坐下时,关宁却霍然站了起来,口中说道:“柳姐姐,难不成,你就这么进了他陈羽的门?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这一生就这样毁了!”

    说完了她看着蒋颖道:“长安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把柳姐姐的卖身契买走的,虽然我对此很不高兴,但我还是很佩服你,因为我试过很多次,这里的嬷嬷就是不松口,而我办不成的事儿,你居然办成了。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眼看着柳姐姐进他陈家的门,我要把柳姐姐的卖身契买下来,需要多少银子,你开个价儿吧,我关宁绝不还口!”

    蒋颖闻言噗嗤一笑,对关宁道:“我的好姐姐,连柳姐姐都已经决定的事儿了,你还争个什么?再说了,难道你觉得我蒋颖是那缺钱的人吗?”

    关宁闻言不由语塞,蒋颖却又突然冷下了脸道:“还有,我陈家怎么了?是龙潭?还是虎穴?要不然,就是火坑?为什么柳姐姐到了我陈家,就一定是不好的事儿?她到了陈家,是回家了,而她到其他的任何地方去,包括你的家里,都只能算是寄宿!难不成她去了你家里,你能守她一辈子?你将来就不嫁人了?你嫁了人,柳姐姐还要陪着你嫁过去不成?”

    关宁一次次在和蒋颖的语言交锋中败下来,并非因为她比蒋颖差多少,而是眼前的这件事,她手里既没有主动权,又不占理儿,所以才造成了这个局面,显得她处处受到蒋颖的压制似的,但是显然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只听她说道:“我不与你巧辩,我只知道,陈羽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大淫贼,最是个能祸害女子的,柳姐姐若是进了你们陈家,这一辈子便栽在了他的手里了,我是断断不会允许这情况出现的。”

    蒋颖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她拉着陈羽的胳膊,笑得喘不过气来,“相公啊相公,我的好相公,人家都看穿你的真面目了,这可怎么是好!要不你跟人家玉尺公主解释吧?”

    陈羽听了关宁当面斥为淫贼的话,自然不免有些尴尬,他强自笑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解释,事情就是这样做,又何必解释,既然公主执意认为我是个淫贼坏蛋,那就继续那样认为好了,我便做个淫贼坏蛋又如何?又焉知眉儿呆在我这淫贼坏蛋的身边不会比呆在别处更高兴呢?”

    蒋颖拍掌道:“是这话,果然不愧为我蒋颖的相公,真是个有担当的!”

    又转身对关宁道:“关姐姐,柳姐姐的卖身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卖的,除非……”

    “除非什么?”关宁问道。

章一五二 为伊消得人憔悴(一)

    除非什么?”关宁一脸的期望,看着蒋颖问道。

    蒋颖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说道:“除非你把自己卖给我,拿你自己的卖身契来换柳姐姐的!”

    关宁闻言大怒,蒋颖这话里的意思,简直就是对她一种肆无忌惮的侮辱了,一个堂堂的公主,却被要求卖身为奴,这是她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一种说法。

    但是还没等关宁作出来,蒋颖已经笑着继续说道:“关姐姐,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为柳姐姐赎身,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可是你呢,却把柳姐姐当作一件货物一样,跟我讨价还价,你的心里,可曾在意过柳姐姐的想法?她刚才明明已经考虑好了,要到我陈家的老宅去住,而我家相公当时的话也很清楚,只要柳姐姐说了,不管她是怎样的要求,我相公都不会拒绝,柳姐姐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选择的以后的路,你有什么权力插三挡四的横生枝节?难道在你的心里,柳姐姐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私人玩物不成?”

    蒋颖这番话说的却是歹毒无比,而且也正正的打在了关宁的软处,因此关宁闻言空自红了脸又白了脸,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只好赶紧转过身去看着柳如眉,可怜兮兮地说道:“柳姐姐,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的,我是真的把你看做可同生死的好姐妹,不愿意看着你落到那陈羽的手里,所以才……”

    柳如眉淡雅地笑了笑,在关宁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妹妹,你放心吧,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不过,老师他……,呃,陈大人他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蒋家妹子与我交往时间虽短,我自信却也了解她的为人,他们夫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等人的。想我柳如眉,不过一个流落风尘的妓子,却能得到你们众多公主和大人的厚爱,实在是惶愧之极,但是,我柳如眉只能是我柳如眉,我已经许誓这一生不嫁,只侍奉我的琴,所以,不管是到陈大人府上,还是到你的府上,都只不过是得一处安身之所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妹妹你就不要同蒋家妹子争执了。”

    她拉着关宁的手笑道:“就算是我住进了陈家,却也只不过是在老宅,那里以后只怕会只有我一个人住,顶多有两个伺候的丫鬟僮仆之类,而陈大人与蒋家妹子事务繁忙,不能经常来陪我散,所以,将来我倒也免不了时常要寂寞,到时候,还要烦请妹子你经常来陪我说说话儿呢。你看可好?”

    关宁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可是……”

    “可是那里是陈府呀!”蒋颖接过来说道,看到关宁闻言转身看着自己,她不由狭促地冲着关宁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那里可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大淫贼陈羽的老巢,关姐姐只怕是不敢去呢!”

    关宁见状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得赌气道:“不敢去?谁说不敢去?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只怕是某些人会不欢迎我才对呢!”

    蒋颖闻言笑道:“欢迎,欢迎,小妹我当然是欢迎了,我家有个大淫贼,为了让他不祸害家里人,我只好祸水外引,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来呢!”

    关宁气的别过头去,干脆不理蒋颖了,她这么一个高傲的女子,在见到了蒋颖之后却是一步输步步输,到现在想要翻盘已经是不易,她只好知趣的躲开蒋颖不理她了事。

    不过,她的心里却不知怎么就怦然一动,然后她很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便一脸委屈的拉着柳如眉小声说起了悄悄话儿。

    陈羽当了半天的看客加演员,此时柳如眉的事情定了下来,她不由得心事了了,当下便有些倦怠,正向蒋颖使了个眼色要一起告辞而去,却突然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与柳如眉齐名的一代名妓,以歌神著称的苏小小。

    陈羽突然想起来,刚才关宁来时可不是说过,她是和苏小小约好了一起来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苏小小竟比她晚来了这么些时候。

    柳如眉和关宁也都看向了门口,苏小小一脸着急的样子,进来就直奔柳如眉走过去,走了两步才现,陈羽竟然在这里呢,便又站住了,向陈羽敛一礼,又问了句好,陈羽答礼一句,那苏小小强自笑了笑,却是不及与陈羽多说一句话,便直接走到了柳如眉和关宁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陈羽勉强的听见,好像是说关宁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找她,甚至情急

    找到了苏小小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她给堵在了门口在起鸾楼门口等着呢,让关宁赶紧出去看看,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儿。

    关宁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急忙地走出两步却又停下了,回去对柳如眉说了两句什么,这才又往外走去,只是走到了门口,她却又站住了,忍不住转过身来恨恨地瞪了笑嘻嘻的蒋颖一眼,又看着陈羽道:“柳姐姐过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待她,衣食银钱之类,你要是不够用了,可以随时到老马车行去取,若是你敢亏待了柳姐姐,我上天入地也要寻你的麻烦!还有,以后我免不了要经常去看望柳姐姐,因此……,因此你不许经常往那里去!”

    陈羽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什么道理,我自己的家自己的女人我还不能去见了?只是还没等他反驳什么呢,关宁已经开门出去了,陈羽只好与蒋颖对视一眼,然后自己摇头苦笑,心说这几个女子啊,固然是这个时代罕见的精灵,却也一个个真够缠人的。这个小脾气,又或跟你蛮不讲理的,可爱固然可爱,次数多了却也是不免让人心里憋闷得慌。

    关宁快步出去了,这里柳如眉问了苏小小几句,等她两人停下来,一直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的蒋颖不由得开口问道:“柳姐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柳如眉闻言,先是含笑地为她和苏小小做了介绍,然后才道:“刚才小小说,关家的人在找宁妹妹,想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她一向生意上的事儿很忙,这倒也是平常的,只不过听小小妹子说,今遭却是他家里总管出来寻她,而且看样子很急,所以,也可能只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其他的我们也便都不知道了,等下她或者人回来,或者,至少也会有消息过来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陈羽和蒋颖都是点了点头,除了蒋颖乍然失去对手,有点小失落之外,两人也都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当下陈羽觉得没事了,便要站起身来告辞,柳如眉闻言想了想,便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便径直站起来送客。其实像两人已经确立的主仆的关系,那些虚路的客套倒是直接被柳如眉给省去了,可见她这人虽然外表看上去羸弱,其实内心却是要强的紧,觉得自己已经是寄人篱下了,岂能在这平常的事情上再加客气?那样自己便会活得一点都不爽利,自觉一直是低人一等了,这岂是她柳如眉想要的生活,也未免太窝囊了。

    只是,苏小小见两人站起来要携手离开,却不由得出言道:“陈大人,请留步,小妹有件事想要……”

    她支支吾吾的没有把话说清楚,蒋颖见状顿时看了看苏小小,然后很自然地笑着对柳如眉说道:“柳姐姐,我记得上次咱们一起画的那幅画儿可还在你这里吧?昨日相公给我画了个新的眉式,我觉得真是好,因此想要再把那幅画略改上一改,你看怎么样?”

    柳如眉闻言一愣,不过她马上明白了蒋颖的意思,当下便笑道:“好啊,我正好也可以见识见识陈大人到底给你画的是什么眉,那咱们上楼去吧,那画儿收在楼上了。”

    当下蒋颖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携手上楼去了。只是走到楼梯上时,蒋颖趁着柳如眉不注意,不由得转过身来嗔了陈羽一眼。

    陈羽笑了笑不以为意,同时心里感慨自己这个小妻子可真是懂事的紧,她见苏小小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说,是要和陈羽单独的说呢,因此虽然心里好奇得紧也吃醋得紧,却还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场面摆置开了,把和陈羽单独说话的权力留给了苏小小,使得苏小小也不由得在她拉着柳如眉上楼的时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章一五二 为伊消得人憔悴(二)

    只剩下陈羽和苏小小两个人,陈羽伸手让座道:“请坐吧,坐下再说。要说起来,我成亲之时苏大家送我厚礼,还没有当面致谢呢!”

    苏小小在陈羽对面坐下,强自笑了笑道:“陈大人客气了,大人当朝弼辅,堂堂长安侯,小女子不过娼门一薄命之人,大人肯收小女子的礼,就已经是万分的荣幸了,何敢当得大人一个谢字呢。”

    陈羽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来浅浅品了一口,茶水微凉,不过入口时那一股清雅的香气,却是显得越弥远了,倒是难得的一股奇怪的味道。

    放下茶杯,陈羽问道:“听你支支吾吾的,好像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她们讲,现在她们都走开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苏小小闻言笑了笑,有一点点羞赧,然后她说道:“倒也不是不方便当着她们说,其实,这件事柳姐姐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尽量少一个人知道的好,毕竟,已经是往事了,等闲的,我也不愿意提它。”

    陈羽点了点头,心想很有可能是牵涉到一个**呢,当下便点头道:“既然是一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你要告诉给我,那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泄露出去的,你说吧。”

    苏小小放心地点了点头,道:“还记得那次小聚,你做的那诗吗?”

    “诗?”陈羽皱了皱眉头,继而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吧,也是在素月楼这里,有眉儿,你,关宁,还有我。”

    苏小小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抿了一下鬓角几根乱垂下来的头,那一抹淡淡的风情看得陈羽一愣,却听她说道:“正是那一次,大人做了一诗,女儿新酿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大人可还记得,当时听了大人的这诗,小女子我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吗?”

    她一说这个,陈羽登时反应过来,当时苏小小的表情好像确实是挺怪的,当时自己还害怕是她已经听过那诗,自己偷了白居易的这诗被她给抓住了手脖子呢。当下陈羽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何不记得!当时小姐还怀疑那诗不是我自己写的,随后,你神情也好像是很不对,过了不多大会儿,就自己告辞先去了。”

    苏小小点了点头,却说道:“我并不是怀疑那诗不是大人写的,还是在吃惊,这个世上难道说竟然有如此相似的文思与才情。”

    “相似?”陈羽的心里噗通跳了一下,不知怎么便升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只听苏小小道:“是的,相似,也可以说,是接近于完全一样。”

    陈羽闻言吃惊地看着苏小小,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眼神邈远,好像是进入了某一段让人神伤的回忆,她缓缓地说道:“在认识大人之前,这诗我就已经听过了。”

    果不其然,苏小小淡淡的一句话,一下子让陈羽的担心成为了现实,以至于让他吃惊地几乎一下子站起来,他强作潇洒地端起茶杯,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道:“是嘛?这么说,那诗,还是我偷得人家的了?”

    苏小小笑了笑道:“这是哪里话,自然是大人自己做的了,大人便是想偷,又怎么能偷得到呢!曾经写出过这诗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柳姐姐倒是见过他,却也对他没什么好感,因此,这诗便是柳姐姐都不曾听过,又何况是大人你呢!”

    陈羽略略的放下了心,以他今日的地位和权势,如果被揭出曾经抄袭别人的诗作,那可真是一件大丑闻了。世间最是如此,你贪污一星半点的钱财款物,甚至行贿受贿,在大家眼里都不是太过分的事儿,当官嘛,哪里有不贪的,但是如果你一个读书人居然去抄别人的作品,那可就是一件足以让人遗臭万年的事儿了。

    陈羽装模作样地带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样事,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做出来的诗竟然是一样的,真是奇也怪哉!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他叫白居易。”苏小小淡淡地说道,听上去像是在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是从她那眸子流淌出的深深的忧伤却告诉陈羽,这个人一定曾经给予她一种刻骨铭心的创伤。或者,她们曾经相恋过,后来被迫分开了?也或者,苏小小曾经喜欢过他,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羽的心里忍不住胡乱的猜测着,但是,这些所有的猜测加在一起,都没有白居易这三个字给予他的震撼多。他忍不住喃喃地问出了声来,“这里也有,白居易?”

    苏小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陈羽的眼中为何全是吃惊,便问道:“怎么?难道大人还听说过他不成?”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听说过他呢!”回过神来的陈羽赶紧否认,不过陈羽还是顿时明白了刚才苏小

    么要把颖儿她们支开了,毕竟虽然苏小小口中说相信抄袭这白居易的诗,但是听在那两女耳中,却未必不会对自己的信誉形成一种质疑,因此,看起来苏小小倒真是个细心的人呢,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已经考虑到了。

    白居易,白居易!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陈羽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里,也有一个叫白居易的人,只是不知道,此白居易是不是彼白居易呢?从他也做出了那红泥小火炉的诗来看,难道现在的这个白居易是从唐朝穿越来的不成?要不然,他怎么会也做出了那诗呢?这可真是一个难猜的题目呀!

    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惊慌,陈羽问道:“不知道这位叫做白居易的人,与苏大家你……”

    陈羽此时虽然心绪慌乱,但却还是想到了刚才苏小小的话,红泥小火炉那诗,连柳如眉都不知道,她苏小小却知道,而且,看她在提到白居易时神情忧伤,想必她们之间肯定是曾经有过一段什么故事的,这关系嘛,应该是非同寻常。

    果然,听了陈羽的话,苏小小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答道:“白居易,曾经差一点就做了我的情郎!”

    她看了看陈羽,就像是怕陈羽不相信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柳姐姐现在与大人的关系很是类似,他曾经,也是我的老师,我跟着他学作诗,他为我写词,我来唱。说起来,我长安歌神的名头,倒是大半得益于他的诗词。”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他的前世今生对白居易都没什么了解,只不过知道他是唐代三大诗人之一,有《琵琶行》、《长恨歌》等一些名篇传世而已,但是想必一个能在唐朝那样的诗歌国度成为三大诗人之一的人,想要写出几受大家喜欢的诗词是再容易不过了,而苏小小能借着他的词唱红长安,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既然白居易的诗词写的那么好,为什么会在长安籍籍无名呢?

    还没等陈羽问出来,苏小小已经说道:“说起来,他的诗词文章,以及琴棋书画等各方面的才华,在小小看来,我大周朝几乎不做第二人想,纵是那李太白,在我的眼中也未必抵得上白居易。但是,他出生在白家,而白家,在当年却是我大周先皇刚刚即位时的死敌,所以,先皇登基两年之后,白家便在皇上的打击下迅的没落了,而且,他到长安来考试达六次,到最后一次已经是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了,却始终都无法上榜,若说是他的才学不足,我是不信的,只能说是先皇早已留下旨意,只要是白家的人,便一律不要。所以,他一生潦倒,直到三年前,才在一个朋友那里谋了一个小小的主簿之位。”

    说到这里,苏小小低下了头来,“当时我对他爱慕非常,最后甚至干脆当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但是他却一心想要做官,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主簿都能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因此,无论我怎么挽留,都留不住他,他到了两千多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去,做了他朋友的幕僚。”

    陈羽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来,倒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这白居易也实在是官迷心窍了,放着苏小小这等绝代佳人不珍惜,居然要去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小主簿。

    陈羽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道苏大家跟我提起这些,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呢?”

章一五二 为伊消得人憔悴(三)

    实,现在的陈羽更关心的,倒并不是苏小小要跟自己,他更关心的是,这个白居易,到底是哪个白居易呢?

    会不会那么巧合,同一个时代里出现了李白和白居易,而且他们还都是属于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本身的?当然,陈羽不能排除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白居易和自己一样,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来的,所不同的是,自己是从一千多年后的世界里穿越的,而他,是从唐朝穿越到这里来的。

    但是想一想,不会,这里面有很多关键点都说明了白居易不可能是穿越的,先,一个人不会那么巧,前辈子姓白这辈子正好穿越到白家人家里,名字还正好就叫白居易,毕竟这个时代,名字都是长辈们给起的,自己根本做不得主。然后,他一个唐中叶的人穿越到这里,听说诗仙李白还活着,那还不得疯了?

    陈羽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心里断定这个白居易肯定和自己不一样,他一定不是穿越来的,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出生的一个普通人。至于为什么这个时代是如此的紊乱,又是李白又是白居易的,陈羽也是无法明白,总之他只是知道,自己已经生活在了这个时代,这已经是一件凭借自己的能力无法更改的事,所以,还不如顺应现实来得好。

    苏小小看到陈羽问完之后就在一个人愣,便知趣的没有说话,等到陈羽睁开眼睛,惊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强自笑了笑,问道:“刚才突然想到几则朝廷里的邸报,不由得走了神儿,苏大家勿怪!”

    其实陈羽心里在想,这有什么难的,回去让刁子寒派人到那白家调查一番不就是了,只要是把这白居易从小到大的事儿了解一下,便能从那蛛丝马迹里判断出来他到底是本地出生的正常人,还是和自己一样穿越来的非正常人。因此自己是穿越来的,所以,陈羽有把握相信,只需要一些旁人所不注意的细小事件,就已经足够自己做出正确判断了,又何苦在这里劳神费思呢。

    苏小小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大人身为国之重臣,自然是公务繁忙,如果大人的事情太忙的话,那小小的事儿便是改天也使得。大人还是先去……”

    陈羽不等她说完便摆了摆手,道:“不碍的,你且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刚才从苏小小话中的意思,陈羽已经把她要说的话多少猜了一些出来,而苏小小随后的一番话,也果然就证实了陈羽的猜测虽然不中,亦不远矣。

    “贱妾知道这样来求大人有些鲁莽了,但是贱妾在***场中厮混了这么几年,见惯了人事沉浮,所以,等闲人实在是不敢相托,而陈大人您,我虽然与大人交往不深,但是却能从一些事情里看出来,大人即便不愿意帮我做成这件事,也不会帮我泄露出去的,再加上,我与大人虽然只是一般的交情,但是好歹我与柳姐姐算是换了手帕的好姐妹,柳姐姐终身有托,小妹为她高兴之余,便不免想蹭柳姐姐她一点面子,厚颜来求大人了。”

    陈羽点了点头,他一听苏小小改称贱妾,便心道果然是有事要求自己。这些事牵涉到一些私人的隐秘,苏小小自然不想被无关的人知道,保护自己的**是一个方面,被外面人知道了,不免要多生是非,对苏小小一代大家和长安歌神的名誉也有影响,所以,她才显得这么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

    只听苏小小接着说道:“贱妾知道大人忠心为国,绝对不肯为了私情而纵意国事,但是贱妾今日耍个赖皮,问大人讨一份面子,请大人给那白居易一次机会,将他调到长安来试用一下,若是觉得他有才堪任,那便也算是大人为国举一人才,若是觉得他殊无才干,那也无妨,想必书院皂隶之事,他至少还是做得来的。贱妾只求大人看在柳姐姐的面子上,成全了贱妾,能把那白居易留在长安,也就是了。万望大人俯允!”

    说完了,苏小小袅袅地站起身来,走到榻前盈盈拜下,陈羽也不去扶她,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呀!果然是世间唯情最苦,撇不得,救不得,却偏又忘不得!”

    苏小小闻言抬头,惊讶地道:“大人寥寥数语真真是道尽了贱妾的心思,果然是情之一字,唉……,求大人成全贱妾!”

    苏小小,缓缓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把他调回长也可以给他一个不低的官职,让他春风得意一下。但是,在此之前,我却有几句话要问你。”

    苏小小闻言惊喜抬头,叩如仪道:“贱妾多谢大人!”

    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哽咽,陈羽心里一疼,站起身来走过去把她扶起来,道:“你且坐回去吧,就当是咱们聊聊天。”

    苏小小被陈羽扶着站起身来,悄悄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眼角微红地冲着陈羽感激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她的座上。不知道为什么,陈羽看着惊喜下有些失态的苏小小,突然心里一酸。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因为身为身在风尘的女子,实在是见惯了太多所谓的情,看清了太多所谓的义,所以,她们等闲的不会动情,但是惟其如此,这样的女子一旦动情,那便是比普通的女子要坚定百倍千倍的,即便是撞破了头,也是终生不悔。

    杏儿,显然就是属于这一类别,那么,柳如眉对自己动情了吗?郁巧巧呢?

    陈羽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成全苏小小一次,要说面对苏小小这等佳人,陈羽没有动过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当一份这样的爱和坚定摆在面前,陈羽还是觉得,自己只能放弃一开始心里盘算的,把长安琴神歌神一起拿下的打算了。

    因为陈羽知道,色,终究是取代不了情的。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欲,而把苏小小给毁了。那样的话,就算是自己能把苏小小弄到身边来,她也只是一个失去了光彩的废人了。

    “你是说,当初那白居易就知道你对他的爱慕,而你甚至说起过甘愿陪他清贫一生,但是,他却还是没有同意留下来,是吧?”陈羽定了定神问道。

    苏小小闻言,本来脸上又是欣喜又是流泪的表情不由得为之一黯,停了一下,她又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才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白家在四十年前乃是大周国的世家大族,所以,他怎么肯陪着我一个风尘女子终老残生呢!他心里记挂着的,是重现他们白家昔日的荣光和地位,所以,在他看来,似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只不过是他伟大志向的累赘罢了,弃之犹恐不及,又怎么会……”

    下面,苏小小说不下去了,陈羽也陪着她叹息了一声,却又道:“当初他落魄之时,只能靠着帮你写几唱词捱日子,尚且不愿留在长安陪你,而是要奔赴他的仕途,现在他虽然官职仍小,却已然开始了官宦生涯,又怎么会甘心就此到长安来陪你,从而置自己的前途与不顾呢?”

    苏小小闻言无以作答,陈羽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这样说,岂不是直接戳人家的短处嘛,当下他接下来的话便犹豫了起来,但是过了一小会儿,苏小小却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是他现在回来了,我也还是留不住他,就算是您把他安顿在长安,我可以留住他,却还是留不住他的心……”

    陈羽叹了口气道:“或许,他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重用他,心里就会看重你一些吧!”

    苏小小闻言一愣,却马上明白了陈羽的意思,虽然心里不免有些委屈,却还是感激地看了陈羽一眼,道:“若能如此,苏小小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陈羽闻言站起身来,道:“你且放心的回去吧,这事儿我回去就办,只是,我觉得你还是心里有点准备才好,未必在他的心里,你就是重要的,所以,我还是觉得,你不要费劲心机的把他弄回来,却反而伤了自己……”

    “大人,您不要说了,我……,我心甘情愿!”苏小小伏在面前小几上,双手掩面,香肩抽*动不已。

    陈羽叹了口气,冲楼上喊道:“颖儿,下来,咱们回府!”

章一五三章 玉尺公主的婚事(一)

    羽与蒋颖成亲七日之后,蒋瑜上奏折说亲事已毕,自南了,皇上下旨恳切挽留,并亲自降口谕给陈羽,命他下了朝之后多去陪陪自己的岳父。蒋瑜自然不好拂了皇上的好意,于是便又在长安停留了十天,这些日子里,蒋颖虽不说是承欢膝下,到底也陪着自己父亲说说话儿下下棋,对着自己父亲时,那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十日之后,蒋遥、陈羽以及陈梧等人,还有朝廷的两位老亲王一起,亲自把蒋瑜的车马驾乘送到了长安东门之外十里长亭,一位老亲王当场宣读了皇上给蒋瑜的旨意,将宁国公蒋逵的食邑增加到三万户,并荫用子弟一人,即蒋遥为工部主事,入部学习。

    蒋瑜与蒋遥跪地接旨已毕,又是千恩万谢,与两位老王爷一一话别,这才把陈羽和蒋遥叫过去叮嘱了几句,根本就不理陈梧,便上车而去了。作为外甥的身份前来为蒋瑜送行的陈梧自然不免尴尬,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他们家和蒋家还有陈羽,已经是生死之敌,来送行也不过就是个面子事儿罢了,所以倒也不甚在意,蒋瑜一走,他当即便第一个也走了。

    蒋遥目送自己伯父的车架走远之后,便不由得拉住了陈羽,本来想勾肩搭背的扮演一回坏蛋,但是他的身子一凑过来却差点没把陈羽给撞倒了,当下他一边嘿嘿地嘟囓着,“被我妹子给榨空了吧?你也太没用了!”

    又笑着说道:“听见刚才我大伯的话了吧?以后在长安城,你可得负责照顾我了!”

    陈羽拿手肘捣了他一下,笑道:“你还用人照顾?没人照顾整个长安城都被你耍的团团转,据颖儿说,你的那些个心眼子,把别人吃了,人家还对着你念弥陀佛呢,怕是我要让你照顾我才对吧!”

    或许是双方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越来越彼此相依了吧,在陈羽面前,蒋遥并没有像平常在他人面前那样刻意表现得自己非常愚笨,而那不经意间眼中透出的冷厉,反而在暗暗的告诉陈羽,他是一个不可小瞧的人物呢。

    当下听了陈羽的话,蒋遥也不谦虚,只是嘿嘿地玩笑道:“颖儿又胡说了,真真是女生外向,在江南时整日价三哥长三哥短,缠着我干着个弄那个,但是嫁过去之后就跟我这个三哥没那股子近味儿喽!唉,明明是她自己鬼主意比天上的星星都多,却偏偏把罪名按在我身上,她的话你莫信哈!嘿嘿,其实我也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收拾一下像陈登父子这样的背信弃义的小人么,还是做得来的,就不必劳烦我爷爷和大伯他们了。”

    陈羽闻言一笑,其实心里却不免有些凛然,任谁都知道,蒋瑜非要招蒋遥进京,而且是蒋家老爷子亲自上奏折希望皇上给他安排个差事,就是在明确表态,他们蒋家要对陈登父子下手了,但是,却没有人会把这个话明面里讲出来,而现在,蒋遥却当着自己的面丝毫不掩饰对陈登的恨意,除了表明决心要拉着陈羽一块儿对付陈登之外,是不是也在提前警告一下陈羽这个新女婿呢?

    当下陈羽笑道:“这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乱讲,陈登现在可是备受皇上重用呢,岂是你我等闲能撼动的!”

    蒋遥看着远去的两位老王爷的车架,不由得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只要你我联手,我还不信了,谁还能翻出天去!”

    说完了狠话,他却又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嘿嘿地淫笑道:“怎么样,最近两天你心里挺不是滋味吧?我可是听说过,那玉尺公主关宁跟你的关系可不一般哪!”

    陈羽本来还面带微笑,闻言却不由得默然。就在那天他们从柳如眉的起鸾楼出来之后,陈羽便命刁子寒去查探,看看关宁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当晚刁子寒就秘密的禀报,却原来皇上竟然突然下旨,把玉尺公主关宁,赐给陈登的长子陈梧为妻。

    这一记重锤一下子把陈羽砸懵了。他当然知道,从皇上的角度出,朝廷里势力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在极力扶植自己的时候,也并没有对陈登加以打压,反而在确定了蒋颖要嫁过来之后,也就是自己要和蒋家合作之后,还多方面扶植陈登,因此,帮着陈家拉拢一些实际可靠的盟友,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是,朝廷里那么多贵女,就算是皇上真的把一位公主下嫁给陈梧,他都没有一点意见,毕竟只有他和陈登真的旗鼓相当了,皇上才会安心,而自己和陈登,才能继续的一边斗争一边合作下去,互相的保证对方的势力和地位不被撼动。但是,皇上选择的人偏偏是

    这就让陈羽的心里一下子堵得慌了。

    关宁背后,代表的是当年他父亲关勃留下的那一笔极大的军中势力,这些年来虽然因为关勃的英年早逝,而使得这股势力看上去没有什么表现,但是一旦他们重新凝结起来,就马上可以成为一股决定朝野动向的庞大势力,而陈登又是以善于整合散乱的势力为自己所用而出名的,所以,皇上这招棋公平的来说,是一招妙棋。

    陈羽接收了何进远留下来的庞大势力,同时又得到了蒋家的支持,一时间风头无两,直接便将陈登压过去了,连在内阁议事的时候,都是以陈羽这个内阁奏议的话为准,陈登基本上就不说什么话,只要是陈羽说好的,他都不反对,等于是并不敢和陈羽争。而现在,一旦陈梧娶了关宁,得到并整合了她背后庞大的军中势力之后,就马上又可以和陈羽平起平坐,势均力敌了,双方便又回到了统一起跑线上,达到了一种微妙的政治平衡。

    关于这一点,陈羽本该是赞成的,因为一家独大的结果,就是这一家被铲除,或者干脆像蒋家那样,被配的江南,远离中央政局。但是,这个下嫁陈梧的人为什么会是关宁呢。

    看到陈羽紧紧皱起眉头,蒋遥看似无意的叹息道:“是啊,换了是我也难受死了,自己中意的美人也对自己不是无心,但是这个时候偏偏自己还只能眼看着她在皇上下了一道圣旨之后,就扎到自己仇人的被窝里,在那畜生的身下婉转呻吟,唉,想想就憋屈呀!”

    见陈羽的脸色越难看,他又说道:“但是,谁敢说皇上不是故意的呢,我可是知道,皇上手下密探的实力,那可真是了不得啊!羽林卫名头那么大,可不只是拿来唬人的!”

    陈羽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心想难道皇上早就知道自己和关宁之间有些不对,所以才提前一步把自己和她走到一起的路子给断了,避免自己的势力大到他都压制不住?而且,又可以顺势把关宁许配给陈梧,恶心自己一下,使自己和陈家更加的成为生死仇敌,以使得他的江山以后在自己和陈登父子的不断斗争中稳如泰山?

    这样一想,陈羽越觉得皇上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当然了,陈羽扭过头去看了貌似在欣赏风景的蒋遥一眼,心说自己的这位大舅哥可也不是简单人物啊。

    他不但准确的分析出了朝廷各大势力之间的对峙情况,而且,对皇上的心思竟然揣摩的如此之深,可真不愧是蒋家老爷子亲手调教出来的,也不亏得蒋家子弟几十人,却独独选了他来进京配合自己。

    陈羽咳嗽了一声,道:“好了我的三哥,别买关子了。走,到我家里去,咱们小酌几杯!”

    蒋遥闻言嘿嘿一笑,显得分外奸猾,他凑过来道:“我那妹子可是个看家婆子,自从嫁给了你,就觉得那什么柳如眉啊苏小小啊都该是你的姬妾,所以她一次次的警告我不许打她们的主意,那可是真向着你啊,就连我这三哥,都不能沾你家一点便宜!你请我喝酒,就不怕她骂你败家?”

    陈羽哈哈大笑,颖儿的可爱与爱自己,倒确实是让陈羽受宠若惊,而且,她和其他贵族出身的女孩讲求奢华的排场不一样,她好像是自从嫁过来就特别知道节减持家的道理,因此有一次蒋遥到家里喝酒,她就曾当面笑闹着说蒋遥是来沾她陈家的便宜来了,没想到蒋遥这个时候竟然把这个小笑话拿出来将自己一军了。

    “我的家里嘛,自然是我说了算,颖儿虽然顾家,我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咱们偷偷的喝,不让她知道!”陈羽也一脸奸猾地笑道。

    蒋遥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深得我心的样子,连连地点头道:“好,好,好!哎呀,我妹子真是锻炼人哪!这才几天,就把你锻炼出来了!”

引子春宫画里的男主角

    破了头皮,可是没有灵感,他就是写出来啊!本来这觉很好的,节奏也不错,想要爆一下,但是自从被迫出去了这一次回来之后,他娘的老子一个字码不出来了,我哭死……

    嗯,这是以前写好的新书《贵公子》的引子,七千五百多字,保证香艳好看,先免费的出来给大家解解馋吧,俺继续挠头皮写《品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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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康国神京城内有一条乌衣巷,这小巷子并不宽阔,却名扬天下胜过了任何一条街道,皆是因为这里只住了两户人家,而这两户人家又实在太过有名。

    这两户人家一家姓陈,一家姓吴,院子都是坐北朝南的布局,整整的占了一条巷子,陈家的大门在东,吴家的大门在西,曾有那有心人计算过,这两户人家的大门与皇城的正门穆天门的距离,竟然是相等的,既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这等样人家,自然是那钟鸣鼎食之家,只见那毗邻的两家宅院,都是门宇森森,其间或亭台楼阁,或轩堂庑院,都显出了一种大家威严,便是花草虫鱼,也显得比别个家里不同,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却说此时天刚过午,春日的阳光显得分外和软,让人不由得恹恹思睡。在陈家的后院,一处幽静的小院落里,一位看上去约有十七八岁,一身宫装打扮的女子正慵懒地斜斜倚在缕花仕女屏风后华美的香榻上。

    榻前一小婢侍立身侧,手里捧着茶盘,那茶盘漆金描凤,花纹细腻优美,一看便知是件贵物,茶盘上放着一盏香茶,也不知冲了多大会儿了,居然还透过盅盖蒸腾着袅袅的热气,使整个房间里都飘满了这茶的清香。另一小婢则半蹲半坐在榻前的大红地毯上,拿那小花锤给这少*妇捶着腿,端的是好一副美人春睡图。

    整个小院落非常的安静,只偶尔有不知哪房里跑过来的一只猫儿喵呜地叫一声,却反而使人们的眼神儿越慵懒了。那手捧茶盏的小丫鬟困得身子直晃,几次都差点栽倒下去,幸而她早就习惯了,所以每到关键时候,总能一下子醒过来,然后再眯着眼睛继续打盹儿。

    而那负责捶腿的小丫鬟则干脆地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小花锤有一下没一下地落下去,少*妇的身子便越的绵软,原本还惺忪地睁开着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闭上了,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看上去约莫有二十来岁,相貌俊美的年轻公子悄悄地绕过屏风走了过来,见到当下的情景,他伸手拢了拢宽大的袍袖,防止藏在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捶腿的丫鬟当先醒了过来,一转身看清来人,她也并不起身,只是惺忪着眼儿停下锤,竖起一根食指冲那年轻公子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又指一指榻上睡熟了的少*妇,便继续拿那锤儿给少*妇捶腿。此时,那手捧茶盘的婢女还在晃悠着身子,竟然还毫无知觉。

    那年轻公子见状,便不由得笑了笑,悄悄地走过去蹲下身子,一把搂住了那负责捶腿的丫鬟腴细的小腰,附在她耳边道:“正好她睡着了,咱们到东厢去,可好?”

    那婢女也不睁眼,只是笑了笑,那手肘捣了身后公子一下,轻轻地道:“仔细被她知道了,又该揭你的皮了!你且老实睡你的中觉去,时候多着呢,是你的便总是你的,放在碗里又不会自己长出腿儿来跑了,别总急得什么似的!”

    那公子闻言一笑,另一只手伸下去,便探上了那婢女的大腿,少女吃他一摸,不由得身子痒,便作势躲闪了一下,轻轻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来作怪,她醒着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大胆过,见了她便跟鼠儿见了猫似的,若是当着她面你敢这样,我就凭你怎么样去!哎呀好六爷,别碰了,痒得紧呢!”

    那被称为六爷的人闻言不由看了看榻上睡着的少*妇,撇了撇嘴儿小声道:“哪个说我不敢,回头就当着她要了你,她又敢怎地?”

    顿了顿又说:“若非她是个公主,我早就一顿乱棍打出门去了,凭这神京内外,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丫鬟都不许我碰一下,真真的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丫鬟闻言又笑,此时那捧着茶盘的丫鬟瞌睡得差点跌倒之下睁开了眼,看到面前两人蹲在地上搂做一团,却也只当是没看见,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打瞌睡。六爷喜欢偻翠,几次想偷却都顾忌着自家主母厉害而没敢下手这事儿,对于她来说早就不新鲜了,乐得装个没看见,省得将来惹闲气生。

    偻翠犹自闭着眼睛笑了一回,觉出自家六爷的脸凑了过来,便小声道:“好六爷,正困得人睁不开眼呢,你就别乱了,我荷包里有前儿三少奶奶房里送来的秘制果丸,你帮我取一丸出来,喂给我吃。”

    那六爷闻言便把那搂住缕翠的手在她腰下摸索一阵,解开那滚了银边的葱白斜绫小祅,在胸前找到了缕翠贴身的绣花荷包,摸着取出了一颗手指肚大小的蜡白色果丸,捏碎了腊衣,便有一股薄荷香气漾起来。

    偻翠闻见香气,便把脸侧过来,那六爷换了手接过果丸来,把它放进了微微张开的小嘴

    翠便噙着果丸扭过脸儿去,一边慢慢嚼碎那果丸,一一下没一下地给榻上少*妇捶着腿。

    六爷见她白皙嫩红的小腮帮一下下地蠕动着,侧面看去,那濡了果丸汁液的粉唇湿湿亮亮的,竟显得比熟透了的樱桃还要红嫩,便不由得心里一动,又摸索着从她荷包里取了一丸出来,捏碎了腊衣,缕翠闭着眼睛笑了笑,便又扭过脸儿来。

    六爷把果丸往自己嘴里一扔,轻轻地嚼了两下,便对着她的嘴儿送过去,一时噙住了两片薄薄的嘴唇,不等缕翠笑出来,便把那嚼做几瓣的果丸赛过去,缕翠便拿香舌接了,仍旧扭过脸儿去,慢慢地嚼着。

    此时那公子不由被撩拨得越心急,手臂往怀里收了收,就要拉过来亲一口,这时那榻上少*妇的身子却突然动了一下,将一只腿儿收回去,半蜷了起来。

    这一下却吓得那公子赶紧放开缕翠站了起来,又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裳,可是等他再看那榻上少*妇时,却现她睡得更香了,便不由得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心里窝囊。

    那缕翠也吓得睁开了眼睛,只是一抬眼看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却又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掩了嘴儿笑道:“怕成这个样儿,还要打歪主意哩,省省吧我的六爷,你要是有九爷一半儿的胆子,我就为你被她打死了都是愿意的!”

    那公子闻言急急地道:“小蹄子说话恁的气人,当年我可比九弟胆子还大呢!须知道我怕得不是她,是她那皇帝老子!没些来由的,我何苦惹她撒泼!”

    转了转眼儿又道:“我就知道,阖府上下不止你,你们都惦记着九弟呢,觉得他比我有担当,人又长的俊,可是不是?我还告诉你,你别看他现在是这样,等将来他如果娶个公主郡主的,你们再来瞧,肯定他的胆儿比我还小!”

    “谁惦记他了,你别有的没的往人头上扣帽子,这府里差不多的丫鬟都惦记着九爷是没错,可那并不是说我就也一定要惦记着他!九爷是谁,人家会讲‘兽血沸腾’还有‘诛仙’那些神仙鬼怪的稀罕故事,还会画那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油画儿,画出来的人儿跟真的似的,还有……,哎呀,总之人家九爷就那是梧桐枝儿上的凤凰,早晚有一天要飞起来的,咱们可高攀不上!你也别惦记着吃他的飞醋就浑说人家,九爷可不像你!”缕翠不由得就撅着嘴儿反驳道。

    “吓!小蹄子,仗着爷疼你就越的纵起来了,还了不得你了!”六爷作势欲打。

    “吵吵什么呢你们,连个中觉都让人睡不安稳!”榻上少*妇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皱着眉儿埋怨道。

    六爷一见她醒了,顿时收回来拳头,嘿嘿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你这丫鬟呀,心里惦记着咱们家老九呢!”

    那缕翠见少奶奶醒了,刚刚慌着把自己的斜绫小祅掩上,闻言要反驳,但是那少*妇却接过话儿来说道:“惦记九弟怎么了?九弟允文允武年少英,惦记他还不是正常的事儿嘛!难不成我的丫鬟就该惦记你你才高兴?也不寻思寻思自己,值得人家惦记嘛你!”

    偻翠闻言不由得偷偷笑了笑,只见那六爷却是不由得酱红了白玉也似的一张俊脸,摆摆手道:“我……,我不同你吵!”

    他又转身冲着缕翠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同你们少奶奶讲!”

    那少*妇哼了一声,道:“谁愿意跟你吵来着!让她们出去做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人说的?”

    六爷不理她,仍旧对缕翠两个拧眉瞪眼道:“没听见怎地,出去,出去!”

    此时那端着茶盘的丫鬟早就醒了,看了自家主子主母一眼,知趣地当先出去了,缕翠也收起小锤站起身来随后出去了。

    这少*妇也不同他争这个,等到两个丫鬟出去了,才在榻上支颐起臻,眯着眼儿道:“有什么话,说吧!鬼鬼樂樂的,哪里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模样!”

    那六爷见丫鬟们出去了,却是换了一张笑脸儿,挨着少*妇的腿在榻上坐下了,腆着脸笑道:“其实倒也没什么话,昨儿让你换个花样你只是不肯,我说人家外面都行这个吧,你还不信,今儿可巧,我给你弄了新鲜玩意儿来,这回管叫你没什么话可说!”

    少*妇闻知他说的是什么事儿,不由羞得低啐了一口,道:“大天白日的就想这些个,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整日价表面光鲜,也跟个人儿似的,其实暗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也亏你动辄子曰诗云的!”

    见六爷动手从袖筒里取东西,她又道:“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拿给我!整日价说人家外边这个花样那个花样,就跟你亲眼见了似的,谁做那个的时候还让你在旁边看着学习不成?说起来天花乱坠,却没得丢人现眼!依着我看,那一定是窑子里学来的,想让我跟着你浑闹,你是想也休想,那摸了妓女的手,你也休想再来碰我!”

    六爷闻言皱眉,道:“你看你看,又误会我了不是!家里放着你这么一位佳人,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的,我哪里还能看得入眼!就是缕翠,在我看来都比那些名妓强了不知多少倍!你们整日价说九

    如何,却不知他才真是整日价在外面的风流***里厮

    说着,他把袖在袍子里的一册图画拿了出来,递给那少*妇,少*妇一行接过了,还一行说道:“九弟便是厮混也同你不一样,人家有句话叫‘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些个花魁啊名妓的,都等着盼着他能去一回,人家都是带搭不理的,哪里像你,不管腥的臭的都往自己怀里拉,自己说那话也不嫌脸红!”

    少*妇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画册,入眼一瞧,却是一对人儿裸着下体正在交合,顿时羞得一把丢开了,骂道:“好你个陈淩,外面浪的还不够是怎么的,竟又来撺掇我来陪你浪?这是哪里来的脏东西,也敢拿给我看,仔细我告诉去,看你这个诱唆公主的罪名是死不死!”

    “你别扔啊,这东西珍贵着呢,我是好不容易托人才弄来了一本,”六爷陈淩急忙站起来到地上把那画册捡了起来,见画册的封皮被扔得有些不光鲜了,不由得又道:“我是觉着人家画的好,不管男的女的,那人儿也俊,式样儿也新鲜,这才拿来你看,你不看就不看,你说你扔什么呀!”

    少*妇不由得又是啐了一口,扭过脸儿去懒得理他,陈淩见状不由得说道:“你还别跟我装那老实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陪嫁里不就有皇上赐的几册春宫嘛!可见皇家的规矩也知道夫妻之道乃是人伦大礼,不是你说的那什么脏事儿!”

    少*妇闻言急了眼,坐起来道:“夫妻之道自然是人伦大礼,非但不是脏事儿,还是好事儿,可是就算再好的事儿,到了你身上,都也变得龌龊了!你说的嫁妆里那春宫画儿,不拘皇家,便是一般人家女儿的嫁妆也都是有这个的,为的是怕男女初次合窦时不知道,不免乱了礼仪,因此那里面虽有些事儿,却也是乎情止乎礼。可是你那个呢?还不就是外面人浪得没个泄处,所以便拿了人家好好的人儿画出来作践,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我且问你,这哪一点合乎礼了?”

    又道:“你说说你,你是个什么人呢!我一个堂堂公主,你竟然拿这些外面这些野意儿来给我看,你不怕污了自己的身子,我还怕脏了自己的眼呢!下流东西,还不快拿了你那东西给我滚出去,以后不叫你就不许再进我这屋子!”

    六爷吃了这一顿骂,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却也不敢硬顶着还嘴,只是说道:“你也别说我,前儿晚上你梦,喊的那是谁的名字?老九的名字!你嫁的是我,不是老九,做梦都想着他,你这就合乎礼了?还来说我!我是看你每天晚上都吃不饱的那个浪样儿,这才费尽心思弄了好玩意儿来,咱们换个花样儿,没准儿我就能喂饱了你,可是你……”

    “少你娘的浑扯,我什么时候喊九弟的名字了?我什么时候有吃不饱的浪样儿了?敢情你是皮痒了是不是?”少*妇闻言不由得臊红了脸儿,那刚刚睡醒还有些微红的脸蛋儿越的娇艳欲滴,同时忍不住大口的喘着气,心儿噗通噗通地猛跳,自思这人晚上一贯睡得死,自己半夜的梦呓他怎么会听得见?再者,自己真的喊过九弟的名字不成?为何自己竟不知道?

    陈淩一看她了狠,便不免有些害怕,当下又连忙拿话儿陪侍她,“你看你,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又急了!”

    说着,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顺着少*妇的腿就往床上爬,却被那少*妇一脚踹了下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少*妇一脚踹出去之后也不由得有些后悔,不为别的,只因为担心万一他要是真的听见了自己半夜梦时喊九弟的名字,这个事儿么,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因此一脚踹出去之后,她见那六爷陈淩一下子拉下了脸,便不由得假作嗔道:“啐!不要脸的东西,那么不禁踹,真不像个男人!”

    六爷见她脸上含笑带嗔,便不由得脸色缓和了一下,反正吃她的脚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不是当着人,便也不觉怎么丢脸了,当下他从地上爬起来道:“不像男人?马上就让你知道,我不但像个男人,而且根本就是个男人!”

    说着,他刚从地上起来就一个虎扑,冲着少*妇扑了下去,少*妇此时心中对那半夜喊人的事儿有些顾忌,气势上便已然输了几分,见他扑过来便也只得红着脸儿把身子闪到了一边,并不敢像往常那样踢他。

    六爷到了榻上便手脚并用地身子半压在少*妇身上,少*妇推了他一把,虽然板着脸儿,说出的却是讨饶的话,“我刚被你们吵醒,有点儿头疼,你别闹!”

    六爷也不敢过于强她,便笑着拿过那册春宫画儿来,笑着说道:“好,好,我不闹,只是让你看看这个,是真的好,不骗你!”

    少*妇嗔了他一眼,还是不愿意看,只是这时那六爷陈淩却已经打开了画册,强自递到她面前,道:“你看看嘛,我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的人儿跟你长的有些像。”

    少*妇闻言一愣,心说这外面的春宫画儿上的女子怎么会跟自己像呢,当下便不由自主的往画册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却现那画上春衫漫卷俏臀半露的佳人可不就是自己

    她吓了一跳,劈手夺过画册来仔细的看,却现那画上的人儿只是侧过来露着半张脸,可是那眉眼里竟是真的与自己有七八分想象,便是亲眼见过也未必能画得那么真。

    她自然知道这画上的女子绝对不会是自己,多半是那作画的人想象着画的,却还是不由羞得啐了一口,心里暗骂:“真是没处想去了,怎么这作画的人凭空想象的,却能和自己这么的像!”

    这能被人给画到春宫画儿上的,自然是那作画的人心中最美的女子,因此那少*妇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画册,不由得脸蛋儿烧红,心里有些美,又有些羞。虽则这样一来等于人家变相的承认,自己竟是美到了让外面人只能在想象中见到的地步,但是这样一来被画到春宫上,自己的身子岂不是要被那数不清的脏男人看个干净了?

    虽然知道这画上的人并不是自己,但是那少*妇心里却不由下意识就觉得,那人就是自己。因此她急忙往那画册上同样褪尽了下裳的男子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

    六爷陈淩见自己妻子看得入神,不由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像吧?我就是觉得这里面的小娘儿长的像你,颇有些味道,这才买了来的,你不知道,就因为里面的男女都画的好,春意儿画的也好,式样也好,所以这画儿在外面都卖疯了,可惜拢共就那么十二册,没有重样儿的,所以它整个就是有价无市!”

    少*妇的羞意完全僵在了脸上,眼睛定定地看着画中男子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俊得让人心跳的可人儿,不就是九弟嘛!

    九弟的脸上总是有那么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对谁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好像不管是谁他都不愿意搭理,可他越是那样,就越让人觉得勾心挠肝儿的,整日里不住想着他,就连做梦,梦里都是他。

    对的,就是这个样儿,这一定是他!少*妇又不由得看他的脸,因为有了刚才的想法先入为主,这一看之下便觉得,这画上正与自己交媾的男子,正是自家九弟陈清。

    她回过神来看了看身侧的陈淩,心里惊慌莫名,却又忍不住有一丝欣喜,至于为什么会高兴,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原因。

    “这,这男的是谁?长的好丑!”她试探着问道。

    “管他谁呢,这春宫画儿嘛,看的是女子,谁管他男人什么长相,在我看来,只要是里面的小娘儿够美,式样够新,就是好画儿!”六爷陈淩动手动脚地要解少*妇的衣裳。

    少*妇痴痴傻傻的,一页页翻着手里画册,越看越觉得那换着花样儿肢体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就是九弟和自己,不由得心儿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虽然知道那画里面的一对男女根本就不可能是九弟和自己,虽然知道自己那般想法实在是有悖人伦的,实在不该,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去想,难道说,连那作画的人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两个人儿才是天生一对?

    等到她觉得腿间一凉醒过神来,却现自己已经被陈淩给掀开了裙子,不由得一伸手拨开了他,急忙把裙子又拂下去了。其时女子下裳里一般是不穿裤子的,即便讲究的人里面穿了裤子,却也是没有裆的,拨开即可直接看见私处,女子只有在来了月事的时候,才会在腿间裹上一条棉巾,平日里裙中则是春光毕露,光溜溜的毫无遮掩。

    这自然是男尊女卑的缘故,如此着装只是为了方便男子寻欢,翻起裙来便能**一番,即便少*妇身上穿的是华丽的宫装也不外如此。

    是以在惊觉自己已经春光毕露的时候,少*妇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裙子盖起来,然后合上画册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大天白日的,你就不觉臊的慌!”

    又哄他,“等到晚上吧,晚上可好?”

    “晚上***再亮,又岂能比得上现在?到时候这春宫画儿岂不成了摆设,还是现在吧!”男子说完了,一把撩开她的裙子,把手伸了进去。

    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一直想那些不该想的事儿,在面对自己丈夫时不免心中有愧,少*妇推了几推见推不开,便也只是羞红着脸儿攥紧了手里的画册,不说什么了。

    男子撩开自己的前敞,掖在了腰里玉带上,褪下裤子来便趴了上去,同时嘴里笑道:“我的好娘子,这副画册我最喜欢第九页那个式样儿,咱们今儿就先试试那个怎么样?”

    “第九个?”少*妇下意识的问了一声,同时心里哀叹,怎么又是九这个数字啊。

    却说陈淩拿过画册来翻到第九页放在榻上两人身前,然后扳起少*妇的身子,照着画册上的式样儿摆了个姿势,对准了就要刺下去,少*妇一边想着白昼宣淫与礼不合,一边红着脸儿看着那画册上的男子,心里叹道:“冤家呀,难不成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虽然不能成事,却在别人的UU小说还是被你给……”

    “呀……,你慢、慢点儿……”因为从来没试过这个式样儿,陈淩下身的物什甫一入体,少*妇便觉得滋味儿怪异,不由得轻声唤道。

    陈淩闻言果然缓了一缓,恍惚间,少*妇就在心里问自己,这正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到底是陈淩呢,还是陈清呢?

第一折冷眼看穿,人肉狗肉

    “喂,我说这位姑娘,你别拿那个冰凉的东西顶着我的腰好不好?长期如此会让我肾虚的!”陈清一脸的不满,转过身去看了身后女子一眼,小声地嘟囓道。

    徐缓的阳光洒在人身上,使得每个人脸上都好像是涂上了一层闪闪的金光,即便是蹲在墙角的几个乞丐,此时看上去也有点英雄的模样了,但是陈清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一股独特的慵懒气息却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们把他与英雄二字联系起来的。

    他身后的女子手心里已经腻出了细滑的香汗,闻言不由得把手中短剑握得更紧了些,不知为何,明明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分明是是个身子虚浮的公子哥儿,但是多年习武的敏感,还是让她直觉地从这个公子哥儿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少废话,快带我去!”她把手中短刃用力地往陈清后腰那里顶了顶,威胁道。这女子看上去只有约莫十六七岁,生得一副好娇美容貌。那袖管垂下后露出的一截白玉也似的胳膊恁地好看,直显得比她身上的珍珠罗襦还要白了几分。少女此时俏面冰冷,反而显得她身上更添几分英气,全无京中少女身上那股子娇娇怯怯地味道。

    陈清迈着懒散的步子慢悠悠的往前晃,一点儿都没有被劫持的自觉,好像顶在他腰上不是一柄利刃。而是须眉楼名动神京的花魁慕容香香嗔怒的兰花指。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自从十八年前他作为地球上地一个大学生,突然穿越到这里变成了陈家的一个婴儿之后,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像这样威胁过他呢。

    “要不是看你这小丫头生得还有几分姿色,加上又有点异域风情,少爷我早就把你剥成一只小白兔了,还轮得到你嚣张!”陈清不由得小声嘟囔道。

    这话说的没错,陈清出生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五岁尚不能言,不是他不愿意开口说话,是他干张嘴就是不出声音来,一直到后来,家里来了一位异人,用深厚的功力帮他强行打通了阻塞的经脉,这才算是能说话了。而且从那之后,他便拜在了那位异人门下,十几年来虽然不免偷懒,倒也学了一身本事在身上,其中那鱼龙变神功甚至都已经被他给修习到第六层。连他师傅那等一代奇人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连呼天才。而据陈清的试探,这小丫头身上虽然功力不弱,却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五招,甚至三招之内,陈羽就足以把她制服了,而如果是偷袭的话。她更是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了。94b941

    但是陈清没有出手,倒也不全是因为他自己所说怜香惜玉地缘故,而是因为刚一受制他就看出来了,这少女虽然穿了一身罗襦绣裙,乃是地道的京中仕女打扮,但是她那一口怪异无比的神京官话,还有那只能在跳胡旋舞的舞姬头上才能看到的西域髻,都毫无疑问的揭示了女子的身份——她是从西域来地异族。

    但是陈羽看她的面部轮廓,却又不像那些高鼻深眼的西域胡姬一样,而且。她的眼珠是黑的,再加上她威胁自己带他去乌衣巷,让自己把吴家地大门指给她看,于是,这女子的身份在陈清心里就呼之欲出了。

    “你嘟囓什么呢,快走!我警告你,别耍花招啊,我手里的短剑可以在一息之内取了你的性命,你跑不开的!”少女作为一个劫匪,却显得比陈清这被劫持者更紧张一些,而且陈清越是不紧张,她就越紧张。

    “我说姑娘,这长安城里那么多人,你抓了谁给你带路不行啊,干嘛要抓我?”陈清百无聊赖地问道,同时停下脚步往前面指了指,道:“前面那条小巷子就是乌衣巷了,咱们现在是在它的西边,所以你进去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大门就是吴家的。”

    “少废话,那些普通百姓我便是抓了,他们也未必知道乌衣巷在哪里,而你一看就是贵家公子,却又偏偏不像别人那样带了许多护卫,所以我当然要抓你!”女孩一边跟着陈清站住随口说道,一边出神地看着那巷子口。

    陈清心里叹了口气,眼睛在她浑身地大穴上打量了一遍,不由得暗自埋怨道:“拜托我的女劫匪大人,你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我现在还在被你劫持啊,你居然还敢愣神儿,这简直是对我这个人质无比的侮辱嘛,你瞧,我只需要轻轻的伸出手去扣住你的腰眼大穴,你就立马会像一只乖巧的小羊羔一样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了,只能流着眼泪看我慢慢的把你剥光洗净了然后慢慢享用!唉,就你这素质,以后还是不要出来做劫匪的好,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多幸福的生活啊!”

    女子愣了一会儿,觉陈清正在打量自己高耸地胸脯,不由得收回目光狠狠地瞪了陈清一眼,手里的短刃也往陈羽的腰上抵了一下,口中低声清叱道:“你看什么看,小心惹恼了我,一剑刺死你!”

    陈清无奈地扭过脸去,一边在心里比较她和慕容香香胸脯的大小和轮廓差异,一边缓缓说道:“地方已经给你带到了,下面就只能你自己进去了,这胡同里只有两户人家,第一家就是你要找的吴家,保证你一眼就能看见,他家的大门上的匾额是‘敕造吴公府’,很好找的,所以,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该放了我了?”94b941

    说完了,他瞥了女子一眼,不等她开口便又说道:“如果你还想劫财,那抱歉,我身上向来是一个铜钱都不带的,只能让你空手而回了,如果你想劫色的话,咱们得换个地方才好,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有点害羞。”

    女子闻言不由得红了脸,低声啐了一口道:“你这人忒也无耻!且戒你这最后一次,以后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剑杀了你!”

    “以后?你还准备抓我几天呀?”陈清闻言不由一脸苦恼地问道。

    “少废话,带我进去!”女子又拿手里的短剑威胁陈清,这把剑并不像一般的宝剑那样离得老远就散出凛凛的寒气,隔着锦狸坎肩和一袭雪白的儒衫,陈清甚至根本无法感觉到这把剑有什么怪异,但是惟其如此,他心里才对这把剑忌惮三分,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宝剑。

    因为真正的宝剑并不只是

    够了,它往往能让最敏感的武学大家都感觉不到它的直等到靠近了才会觉出不对,可那时候也已经晚了,它能轻易的刺破你的护体神功,从而一举夺命。陈清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有第六层的鱼龙变神功护体,只怕现在还真是浑身都在打颤呢。

    陈清一脸无奈地带着少女往乌衣巷巷口走去,同时口中说道:“其实乌衣巷闻名天下,神京城内有哪个百姓是不知道的,你干嘛非要找我呢!唉,这就是缘分哪!乌衣巷,岂是可以随便进的,所以我说姑娘,咱们还是找个地方研究一下你们羌族的蝶花舞吧!”

    “你少胡……,你、你、你把手拿、拿开……”少女正要训斥陈清,却突然被他掐住了腰眼大穴,一下子浑身酸软,别说用手里的短剑刺陈清了,她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宝剑叮铃一声掉在地上,少女无力的垂下了胳膊,眼看就要萎顿与地,陈清一伸手揽住了少女柔软的腰肢,一边掐着她的大穴使她动弹不得,一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听说羌族女子身如蒲草,能随风舞动,更兼身带异香,肤泽细腻,性情也乖巧可人,最是适合养做女奴,像你这般舞刀弄枪的羌女,少爷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少女乍被男子搂在怀里,只觉得一股男子气息直扑面颊,不由冲得脸色桃红,她努力抬了抬手臂,想要把陈清推开。可是无奈她被制住了腰眼大穴,此刻别说抬手了,便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因此便只有呼吸越急促起来,却是连一句话儿都说不出口。

    陈清踩住了那把短剑,脚尖微微一踩。然后轻松的一挑,那剑便到了手里,他也不管人家女孩同不同意,便伸手在人家腰上胡乱的摸了摸,把墨绿色地鲨皮剑鞘解了下来。

    宝剑入鞘,鱼龙变的功夫本身特有那种危机感顿时消逝无踪了,陈清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感慨道:“真是好东西。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羌族女子手里竟然也能有这种宝物。”

    “怎么样宝贝儿,财已经劫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劫个色了?”陈清怀里搂着美人,好整以暇地说道。

    街上不时有行人探头看过来,即便是如今大康国国风开放,却也没见过像这样在大街上就公然楼抱在一起的男女,更何况两人刚才似乎还动剑了。大家心里自然好奇。

    少女娇靥如火,星眸半闭,却偏生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不由得心里又气又急,忍不住身体开始下意识的打起了摆子。饶是陈清见惯绝色。此时还是不免被她娇媚地姿容逗引得心里噗通噗通很是跳了几下,下身不知不觉就支起了小帐篷。

    少女虽然浑身无力,但是那感觉却变得越清晰,她整个的身子都挂在了陈清身上,陈清下身的异状她自然是很快就现了,虽然不知道那顶在身侧的硬突突一根东西到底是什么,却还是不知为何浑身更加酥软不堪。

    陈清左右看了看,冲着身后一个看上去正悠闲地踱着步子的中年人招了招手。那人立马收起了悠闲的样子,满脸带笑地跑过来,“九爷好本事,小的看这女子脚步,只怕三四个我都未必能降得住她,正准备打个招呼再叫几个人来保护九爷呢,没想到九爷您自己就把她给解决了,真叫小的们汗颜哪,您真是……”

    陈清点了点头,其实制服了她之后。经过对这羌族女子体内地探查他才知道,她体内的真气竟然丝毫都不比自己的第六层鱼龙变差,甚至犹有过之,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人体腰眼处有这么一处奇穴,一经制住不管你武功多高,内力多强,都会变成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软脚虾,而又恰好选择了这一招的话,胜负还在五五之数呢,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为没有察觉到这女子的厉害而被她一剑刺死,陈清就不由得一阵后怕。

    “行了,别拍马屁了,去帮我弄辆马车来!”陈清把手里的短剑扔给那人,随口吩咐道。本来他只是准备捉住她之后问出她地身份,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就把她收到别院里做个女奴,好好的调教一番,以备以后享用呢,但是现在,觉察到她竟然有这么一身强横的功力之后,陈清不由得改了主意。

    一个年轻的少女有这么一份功力倒也不算多稀罕地事儿,许他陈羽十八岁就练到鱼龙变第六层,为什么就不许一个女孩子花信之年就与自己不相上下?更何况女子天生比男子早熟,若是两人起点相同的话,以这女孩的年纪,该比陈羽的内力高出一大截来才算正常呢。但是,当这个女孩是羌族人时,情况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几十年来一直面临大康国的打压与征讨,所以为了生存,羌族的民风彪悍尚武,族中无论男女都是从小就使枪弄棒的,这女子作为羌族少女,身上有点武艺很是正常,但是能够达到她现在的这份修为,却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地羌族女孩能做到的了。而且她手里还有一把绝对不会是普通羌人所能拥有的罕世宝剑,再联想到她还坚持要陈清带她去找吴家,眼神中又好像充满了恨意,陈清心里已经几乎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人答应一声跑开了,不一会儿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单马独驾,青布作棚,虽然不甚豪华,但是已经足够陈清的使用。94b941

    这就是身后坠个小跟班的好处了,没事的时候,他只是大街上随便溜达的一个普通的闲人,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暗处还藏了这么一个人。而一旦有事了,他可就挥出大作用了,有难了他可以出手相救,实在觉得不行也可以回去报信招呼家里地护院来,没钱了他还能给你送钱到手,有事儿了他正好打杂。

    和陈家其他的少爷们出门时动辄使奴唤婢大马轩车不同,陈清总是喜欢一个人出门,但是身边却又总是安排那么一两个自己的人悄悄跟着。在他看来,只有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力量,才是最管用的,也是最有威胁的。

    陈清抱着少女上了车,那人放好车门之后坐到了车辕上,马鞭一甩,清脆的鞭声响起,马车跑了起来。刚才他还是一个十足的富家翁,现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马夫。

    马蹄得得,不一会儿就到了桐花巷陈清秘密购置的小院,陈清抱着女子下了马车,不用吩咐那人驾了马车直接便走开了,直奔巷子的另一头出去。

    陈清拍开了大门,一个三十多岁的肥硕汉子见是陈清,便不由得满脸堆笑,一边往里面让,一边说道:“爷可是有日子没到这边来了,小的特意给您搜罗来的浅草根都晒干了收起来等您好久了。”

    陈清点点头抱着女孩径直往里走,浅草根这东西,《草经》说

    淫,且几乎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斥之为毒草,而且它生长的地方便百草枯死,民间百姓也极为讨厌它,所以它虽然不是什么贵物,搜罗起来却是极为不易,陈清也是偶尔想起来,觉得这里看门的林天式整天闲着,便给他派了这么一个活儿,不想还真给他找到了。

    那林天式关了门便赶紧跟上来,这时他的婆娘林氏也从房里迎出来了,见到陈清她笑着说道:“爷您可算是来一趟了,我们家老林说……”

    “我知道了,你去给我倒一碗热水来,不要茶,开水即可。”陈清健步如飞,边走边吩咐道。

    那林氏与自家丈夫交换了个眼神儿,又看看陈清怀里娇喘吁吁面色娇红的少女,不由得相互暧昧一笑,自从当初卖身给这位爷负责帮他照看别院,他们就知道,这别院嘛,自然是金屋藏娇的地方,他们等这位少奶奶可是等了好久了,还指着她多混几个零钱花呢。

    径直来到后院,一脚把门踢开,陈清把女孩放在床上,自己也在床边坐下,手还按在她的腰眼大穴上,丝毫不敢大意。等到那林氏倒了一碗热水进来,陈清从香囊里掏出一颗淡青色药丸,捏碎了腊衣递给林氏,道:“喂她服下去。”

    林氏虽然不知道接过来的这药丸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来不外淫药之类,当下便捏开了那女孩的嘴,用水帮她把药丸灌下去了。

    陈清捏开女孩的嘴,看那药丸确实不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命林氏下去了,自己专心地看着女孩的脸色,过了约莫一炷香地功夫,他缓缓的拿开了手,站了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女孩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起来,她恨恨地瞪着陈清,双手费力地支撑着身子在床上坐起来,酝酿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地开口道:“你、你偷袭,真卑鄙!”

    陈清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在床前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来,悠闲地说道:“中平四年四月,哦。也就是去年的四月,当今皇上册封吴敏之为平凉大将军,吴敏之率领大军,将羌族往西赶了三百里,一时被誉为当朝之名将。尤为难得的是,他策划并挑起了羌族内部地斗争,扶植了亲大康的元胜部落一派。使他在羌族的内部争斗中最终胜出,而一直以来带领羌族与我大康作对的元祐部落一派,则落得个家破人亡,部落领民也尽数沦为元胜部落和我大康国的奴隶,其中。仅有元祐的女儿,人称羌族第一美女的青叶公主元慕青,孤身一人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陈清转过头去看着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少女,只见那女孩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就像是看到一个妖怪一样看着陈清,眼神中满是吃惊。陈清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到底还是年轻啊。这么沉不住气,自己这才刚一试探她就已经露出马脚了,而本来自己只有七成地把握,现在只看她的眼神,自己却已经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她就是从吴敏之手中逃出来的那位羌族元祐部落的青叶公主元慕青了。

    陈清摇头叹息一声,道:“吴敏之真是笨蛋,就你这么笨的一个小女孩,他居然还能让你从他手里前后逃走三次,唉。竖子啊竖子,只怕以后跟他抢女人我都会提不起兴趣来了!”

    那女孩吃惊地看着陈清,好不容易问出来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是吧?”陈清显得有点没精打采,把身子靠到黄花梨木的椅子背上,显得有些丧失兴趣地说道:“你的破绽太多了,官话说的太难听,很明显有西边的口音,另外髻也不对,还有,你一个女孩,武功却那么高,手里还有那么好的一把宝剑……,呃,当然了,其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可以肯定你就是青叶公主,所以,刚才只是试探你一下而已,是你地眼神和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青叶公主元慕青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以为已经改扮的很好了,但是落在这个人眼中却居然还是有那么多的漏洞,而且,最关键的是,原来他并不敢肯定自己就是青叶公主,而自己却居然上了当。

    一时间,在元慕青的眼里,陈清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几乎成了恶魔的化身。这个人不但在自己面前装作不会武功被自己制住的样子,而且还用卑鄙的偷袭手段制住了自己,而现在,他又骗着自己吐露出了真实地身份。在她看来,这个人手段下流而又诡计多端,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是应该被部落里的巫师诅咒到永世不得轮回的。94b941

    见到青叶公主恨恨地瞪着自己,那眼神里还满是不甘心,陈清不由得对着她笑了笑,打起了精神来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觉得自己落到我的手里,已经死定了?又或者,你害怕我强*奸你,已经做好了咬舌自杀的准备了?”

    陈清说完不由嘿嘿地笑了笑,虽然陈清觉得自己的笑容一定是很阳光很迷人,但是却笑得元慕青毛骨悚然,只听陈清缓缓地说道:“你别担心,虽然我跟老吴是整天互相抢女人的好朋友,但是我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猎物交给别人去处置的,嗯,甚至,我还能帮你报仇也说不定!”94b941

    元慕青闻言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陈清关上房门走了出来。他丝毫不担心元慕青会趁自己不在跑掉,她服了自己地秘制软骨散,只要是没有自己的解药,以后便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了,纵有再强的内力在身,又怎么能逃得掉呢。

    林氏正在外面跟自家男人合计,该怎么想个法子让这位爷以后多来这里几趟呢,却见陈清已经出来了,便不由得有些吃惊,但是她却聪明地不问那女子的情况,只是道:“爷这就要走么?那我们家老林给你买来的那些浅草根您不看看了?”

    陈清站住脚,“下次吧,屋里那女孩你好好照看,她身子弱,行动不便,你可以到外面去买个女孩来照顾她,需要多少银子,去问老何要。一日三餐的,也要好好照应,以后自然少不得你的赏钱。”

    那林天式夫妇点头哈腰地应了,陈羽快步往外走去。按说在这个时候该扔过去一大锭银子才好呢,但是今日早起穿衣服时陈清忘了银子的事儿,所以此时身上竟是罕见的一个铜板都没带,所以只好命他们去问老何要钱。

    出了桐花巷左拐,穿过两条街,就到了紫竹大街,而须眉楼就座落在这里。

    陈清仰望着六层高全木质结构雕梁画栋的须眉楼,心里盘算着青叶公主的事儿,不由得暗自想道,神京城已经平静了太久了,这湖水实在是太清了,这么清的水,怎么能活得了大鱼呢?嗯,应该把水搅得浑一些才好。

章一五三玉尺公主的婚事(二)

    陈梧那小子又不是没有老婆,你说皇上这是赐的哪门再说了,这把谁赐给他不成,干嘛非要选关宁呀!”陈羽的闷酒入肠,十几杯过后,不由得就带了几分醉意。

    蒋遥嘿嘿地看着他傻笑,蒋颖在旁边瞪了自家哥哥一眼,然后转过身来不由恨恨地伸出手去往陈羽大腿上揪住一块,奋力地一拧,同时小嘴撅了起来,一脸委屈地看着陈羽。

    玩笑归玩笑,丈夫请自己的娘家哥哥喝酒,和他的关系好,也就代表着自己是受宠的,蒋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反对,只是,这会儿听到陈羽的一番感慨,她却不由得打翻了心里的小醋瓶子,又觉得当着自家哥哥的面,真是分外的没有面子,那拧下去的小手便分外的使劲儿,小脸儿也是分外的委屈。

    陈羽“嘶”的一声,一把抓住了蒋颖的小手,讨饶地看着她,遇到陈羽的眼神,蒋颖的小嘴儿撅得越高了,陈羽瞥了蒋遥一眼,蒋遥赶紧端着杯子扭过头去,怡然自得的咂摸着手中的长安名酒望断云,就好像刚才一个劲儿喊这酒劲儿太大的不是他一样。94b941

    陈羽心里一狠,便顺着蒋颖的小手捋上去,一把抄起了她的身子抱过来,就放在自己腿上,顿时羞得蒋颖满脸通红,手脚不住的扑腾,要逃出去,但是陈羽抱紧了不松手,很快蒋颖那挣扎就变成了脸上更浓的娇羞。

    蒋遥先是看得目瞪口呆,但是吃蒋颖瞪了一眼之后,他便识趣地一边老实地低下了头去,一边嘴里嘟囓着,“真是服了你们公母俩了,居然能当我不存在!”

    蒋颖撅着小嘴又是羞又是嗔地瞪着陈羽,但是那目光与陈羽的目光一碰,便小鸟一般的躲开了,瞬间化作了满脸的喜意,反而光明正大的坐在陈羽腿上娇横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那一副小女儿的神态,一时令人神为之夺。

    陈羽抱着蒋颖,感慨道:“颖儿啊,相公就知道你要吃醋,但是相公我还是不得不说,即便是我不喜欢关宁,我也不希望那么好一个女孩子落到陈梧那种人的手里呀!更何况,相公也不瞒你,我跟关宁,我跟关宁……”

    陈羽说到这里看着蒋颖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儿,不由得就有些支支吾吾起来,饶是如此,蒋遥都已经是听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陈羽居然敢坦白的跟自家妹子承认,他和关宁一直是勾勾搭搭的。他不由得想,自己这妹子就够邪性了,怎么偏偏就遇上了一个比她还邪的陈羽了呢,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

    蒋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妹子,等着她雷霆震怒的那一刻,多年的相处,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妹子的脾气,只要是她喜欢的,别人就只有眼馋的份儿,而且谁多看一眼,她心里都会怪难受的。现在她一吃醋,那股子小性子要是上来了,这后果可真是不好预料啊。自己可得提前预备好给他们劝架的准备才是。

    果然,蒋颖委屈地撅着嘴儿道:“你凭什么就说人家陈梧不好啊?你还不是和陈梧一样,皇上这叫一碗水端平,一家给一个,也不亏待谁,也不偏向谁。就是你自己觉得不舒服罢了,你喜欢的美人儿被皇上给了别人,你自然就觉得人家是不好的,你自己是好的,其实,你也是个大色狼,大坏蛋!”

    蒋遥咽了口唾沫,端起酒壶转过了身去,权当没看见也没听见,他可不想让自家妹子的怒火撒到自己身上。但是他才刚刚转过身去,却被蒋颖的一句话说的差点当场把一口酒吐出来。只听蒋颖随后说道:“不过,谁让我嫁给你了呢,就算是你色狼,我又能怎么样!你既然要做色狼,我就做色狈好了,咱俩一辈子狼狈为奸!”

    不独蒋遥,就是陈羽,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有些吃惊,只听她继续说道:“既然都已经帮你把柳姐姐要过来了,也就不在乎多一个关宁了,不过先说好,我要做她姐姐!谁让我是先嫁过来的,她是后来的呢!”

    见陈羽一脸的吃惊,蒋颖抱住他的脑袋,俯下身子在他脑门上猛地亲了一口,道:“其实我挺讨厌那个关宁的,不过,我更讨厌那个陈梧!”

    虽然喝了不少酒下去,脑子有些被激昂的情绪给控制了,但是当蒋颖抱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陈羽还是不免深深地陷入了那一股女儿**之中,等到蒋颖放开了他,他还犹自沉浸在那一抹淡淡的女儿体香里。

    蒋颖出嫁之前喜欢熏香,尤其喜欢蒋家特制的那种香丸,但是嫁过来之后,陈羽更喜欢闻她的体香,尤其是她**处有一股奇怪的**,让陈羽很是着迷,每每趴下去半天不肯抬头,于是她便干脆不再熏香了,便仗着自己身上的这股子奇香,婉转承恩。

    蒋颖说完了话,看到陈羽一脸陶醉的样子,那嘴唇微微的撅起来,鼻子一吸一吸的,好像是还在留恋自己胸前的香气,不由得又是高兴又是害羞,见他把目光投向自己胸前凸起,便不由羞得拿小手捂住他的眼睛,口中嗔道:“不许看!大流氓!”

    蒋遥正好吃惊地转过身来,却是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便被他们夫妇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彻底给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

    一声,又砸了一口长安名酒望断云。

    蒋颖听到这声叹息,放开小手娇嗔着剜了陈羽一眼,然后就在他身上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哥哥,说道:“你叹什么气啊!有不该看的就自觉一点不要看嘛!别年轻轻的就变得跟爷爷似的,整天不是长嘘就是短叹!”

    又道:“哼,我家相公不了解你,我可是太了解你了!别当我不知道,你今天非得沾着要我家相公请你喝酒,一定是要撺掇着他干什么坏事儿吧?相公既然提起来那什么关宁,想必你的点子就是打这儿开始的,有什么鬼主意,别等着我拧你耳朵了,说吧!”

    蒋遥闻言看了看陈羽,叹息道:“唉,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你小子上辈子一定是做了数不清的善事,这辈子才能把这么个小魔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说妹子,我好歹是你哥哥,你就算是偏心眼儿,也别那么明显好不好?”

    蒋颖得意地瞥了自己哥哥一眼,道:“哼,我就是偏心眼儿了,你能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你,别人还没想到的事儿呢,你肚子里已经打了十万八千个滚儿了,出来的尽是些鬼门道,我家相公刚认识你,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呢,我要是不提醒着点儿,指不定要着了你的道儿了,到时岂不还是要我吃亏?”

    蒋遥摇头叹息,道:“失算了,失算了,我本来是要让你相公拿点宝贝出来换我这个主意的,唉,谁知道你会这么快就向着他了!”94b94

    蒋颖闻言噗嗤一笑,道:“行了,你别啰嗦了,你到底有什么鬼主意,赶紧说出来。”

    蒋遥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道:“说出来你可不许找我的碴儿!你家相公不是跟那个玉尺公主有点勾勾搭搭的嘛……”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我家相公找女孩子喜欢,那个关宁死皮赖脸的贴过来的,什么叫勾勾搭搭,我家相公才不会去勾搭她呢!”关宁打断了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蒋遥被噎了一下子,不由得看了有些尴尬的陈羽一眼,心说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就算是他陈羽长的再好看,再讨女孩喜欢,也不至于让人家一个堂堂的公主主动过来勾搭吧?更何况他陈羽还早就是个有妇之夫了。

    “咳……,咳……,那个,我是说,那个,玉尺公主一直想勾搭你家相公,不是因为你的国色天香而没能勾搭成嘛,现在呢,就让,就让你家相公委屈一下,跟她勾搭勾搭,然后么……”

    …………

    正在玉尺公主关宁伤感与自己的婚姻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陈羽府上送来的一封陈羽的亲笔信,信里说玄都观最近桃花盛开,缤纷艳丽,所以想要约她一块儿去玄都观赏花。

    关宁命人打赏了那送信人之后,回到自己的绣楼上把这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嘟起了嘴儿,又是高兴又是神伤,不由得暗自埋怨道:这个笨蛋,怎么偏这个时候又来惹我!

    马丹枫正好听说陈府有人送信来,便上楼来找关宁,见她坐在窗前愣愣的样子,便不由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那些反常表现,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问道:“宁妹妹,谁来的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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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人可能心里在骂,英年早肥,这个死胖子,一次次的言而无信,真该千刀万剐!是的,我承认,我确实屡次失信与读者,是该千刀万剐,可是,大家可能无法想象,当我坐在电脑前五个小时却只写出了七百字的时候,我会有多难受。

    我不想写吗?品花需要完成我的更新承诺,贵公子那里编辑对我寄予厚望,催着我多存一点稿子,可是,可是我这两天***就是写不出来,我有个屁办法?

    这一章写了两天半,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我自己是不满意的,但是大家都在催,我只好出来,希望能得到读者们的谅解吧。

    品花的第四卷行将结束,第五卷就要开始,而第五卷,是最后一卷了。品花的成绩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写的有些意兴阑珊,但是这最后的一段路,我要求自己一定要走好它,所以,请大家多多体谅一下。

    贵公子暂定十八号书,或许有变化,但是不会太大,顶多推迟几天,而且,贵公子书后,品花的更新,我会继续下去的,一直到完本为止,出新书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光是写品花,我的稿费已经不足以支撑我活下去了。

    这么说吧,品花两万四千多的收藏,哪怕能有十分之一的人看正版,我都不会开新书,所以,品花现在的情况,请不要怪我,是盗版,导致了这一切。94b941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毕竟还有那么多读者是用订阅正版的方式支持了我的,所以,我有义务把一个尽量完整完满的故事写给你们,因此,品花的完本问题,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我需要时间。贵公子上传之后,我尽量的保证品花能有一天一章吧,但是不排除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会断一天。以上,英年早肥

章一五三 玉尺公主的婚事(三)

    宁抬起头来看到马丹枫,想要把信藏起来时已经晚了那一个下意识躲闪的动作也被马丹枫看在了眼中,她淡淡地笑了笑,不由说道:“宁妹妹,你放心,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对这些事已经看得淡了,现在我反倒希望是那个陈羽给你来的信,而且我希望,他能帮着你从这场婚姻里解脱出来。虽然我恨他,但是这种恨还不至于让我不顾你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宁妹妹,如果是陈羽来的信,不管是要你做什么,你大可以都答应他。”

    见关宁吃惊地看着自己,马丹枫又笑了笑道:“有那么值得吃惊吗?我知道你其实是不愿意嫁给那个陈梧的,而陈羽么,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终究要比陈梧好得多了,他除了是一个狠心的政客之外,还算是怜惜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说现在整个长安城里有能力把你从陈梧手里抢出来的,也只有他了。”

    关宁想了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心地问道:“丹枫姐姐,你不会是想借着我的事儿,在故意的把陈羽往坑里拉吧?”

    马丹枫闻言眉尖不由得一抖,却又马上一脸平静地笑道:“看来确实是他来的信了,嗯,即便我真的是要借着这件事陷害陈羽,又能怎么样呢?他还不是不用任何人劝就自己跳进来了?宁妹妹,他是为了你,才跳进来了。”

    在这些日子和马丹枫的朝夕相处中,关宁自然也觉察到了马丹枫一系列变化,而这变化,让她开始有一点害怕,所以刚才才会下意识的问出那个问题,此时她不由得站起来道:“姐姐,叔父的那件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陈羽的,你应该可以理解,他作为一个朝廷官员,把敌对一方完全的打倒,不能给自己留后患,这是任何一个人站在他那个位置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所以,我觉得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宁妹妹,”马丹枫打断了关宁的话,淡淡地说道:“我知道陈羽那样做其实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却必须强迫自己去恨他,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的,从那天在教坊司,我从楼上跳下来他把我接住了,我就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狠下心来去对付那个人了。”

    关宁想了想,叹了口气。这时马丹枫却强自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伤感,对关宁笑了笑说道:“如果是陈羽在约你,那么,姐姐建议你,去吧,去赴他的约,哪怕他今天晚上就要了你,也不要拒绝,姐姐虽然恨他,但是姐姐也知道,他还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姐姐!”关宁闻言羞得一跺脚,站起来跑到床边坐下,小脸儿上宜喜宜嗔,溢满了小儿女的娇羞之情,同时,手里那信也被她紧紧地攥了起来,就捂在胸口,让它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难道,真的要去么?就算是他要了自己,自己也不要拒绝?他敢不敢要了自己?会不会,就此触怒皇上,从而……

    想着想着,原本满腔的甜蜜化作了满腹的担忧,关宁坐在床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时马丹枫走到她的身后,将一把小巧的铜镜往她面前一递,顿时,明亮的铜镜里出现了两个千娇百媚的佳人。

    马丹枫在背后贴了上来,在镜子里看着关宁道:“看,多漂亮的小公主,难道你自己就忍心让她以后漫长的一生都呆在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身边,每天以泪洗面,平生不得展眉?”

    关宁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紧紧蹙起的峨眉,这时马丹枫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她的眉尖抚摸着,像是要把她的所有忧虑都抚平一般,然后,就听她喃喃地说道:“我的好妹妹,男人,不只是应该拿来欢喜拿来疼的,男人,你应该给他一个为你拼命的机会,让他感觉到为了你,他可以不顾一切,否则,他怎么会来全心全意的爱你珍惜你呢?而且一个不愿意为你拼命的男人,你敢放心的把一辈子托付给他吗?所以,不需要多担心的,如果最终他成功了,你就用自己以后的一生帮他揉瘀呵疼就是了,而如果失败了,大不了你把自己的一生赔给他,这,不就是无数人心里渴求了一辈子却得不到的东西嘛?”

    关宁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帮自己抚平眉头的那只温婉的手,这时只见马丹枫在镜子里对着自己笑

    却又旋即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这大概就是传说死契阔,相濡以沫’了吧!”

    关宁伸出手来握住了马丹枫的手,镜子里的笑容无比艳丽,“姐姐,咱们永远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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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三日,大吉,宜出行、婚娶,不宜市贾、上梁,东南大利。

    玄都观早早的就挂起了“香客免进”的牌子,门口还有两位小道童在那里对前来踏春赏花的人们一一的解释,说是今天玄都观里有一场极为重要的法事,恕不接待香客。

    关宁来到观里的时候,陈羽正在桃花烂漫处席地而坐,与一老道品茶闲话,见到关宁进来了,那老道知趣地行了礼之后,便躬身退去了,只是,这老家伙临走时嘴角一抹暧昧的笑意却看得紧张兮兮的关宁不由得红了脸儿。

    这自然是陈羽的错,既然约我来,偏和这种老人精一块儿说什么话,岂不是让人家看我的笑话嘛,你的鬼主意到最后大家都知道了,可是让我活不活。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鬼主意”只是她和马丹枫私下里猜测的,她还并不知道陈羽约自己出来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便不免先拿起了自己堂堂公主的架子。

    陈羽也不站起来,只是随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老朋友一般地说道:“坐吧,待会儿咱们一起秉酒赏花,这玄都观的桃花可是长安一绝。”

    关宁看了看他对面那个坐垫,嘟了嘟嘴儿道:“什么臭道士坐过的,我才不坐!”

    陈羽正拿过面前闲置的一个酒杯来给她倒酒,闻言不由一愣,顿时笑着看了看撅着嘴儿别过脸去的关宁,不由得心里一动,道:“那你坐我这个,我坐那个,可好?这会子也不好叫人过来再去拿的!”

    关宁闻言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显出一副作难的样子,她看了陈羽一眼,好一副难心可意的小样儿道:“那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陈羽便站起身来到对面盘膝跌坐,关宁走到他让出来的蒲团前,也没有把袖在衣服里的手帕拿出来垫上一垫,便直接的坐下了。而且不知为何,刚坐下她就直觉的感觉到了那蒲团的火热。春天的衣服,已经不是太厚了,尤其是平日里喜着仕女裙的关宁,此时下裳也不过就是滚了棉的箩纱裙里面穿着一件夹棉的绸裤罢了,因此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陈羽留在蒲团上的余热。而且,她觉得那还不是一般的温度,直能烫得人屁股生疼,心跳都往常快了不知多少倍,又不知怎么想起当时在他府上喝茶多了被他看出来那件羞人的事儿,关宁直觉得自己都不敢抬头了,因为自己的脸一定是红得吓人了。94b941

    也不知是大意还是故意,陈羽竟然拿着手里那刚刚倒好的酒杯放在了自己面前,摆在关宁面前的还是他刚才喝过的那半杯残酒,关宁马上就现了这一点,不由更是羞得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他说一句。

    说呢,万一这个坏蛋根本就是存心的,岂不是要让他失望了?不说呢,真是怪别扭的,这半杯残酒,可让人怎么喝?

    关宁偷偷地抬起头来瞥了陈羽一眼,本来想赶紧地再低下头,但是她却突然现,陈羽愣愣地看着不远处,似乎正在呆,便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声呆子,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向不远处看去,那里,是一座亭子,亭旁一竖老梅,袅袅挪挪的枝桠甚至探进了亭子里,亭子上题有秀雅的小楷,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亭名“梅亭”。

    陈羽也是突然看到了那两个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不久自己还在这里与岳丈蒋瑜还有颖儿,一起品茶闲聊,而现在,却已经是带了另外一个公主到了这里,在自己岳父的地盘上准备勾搭她。想着想着,陈羽不由自嘲地一笑,叹道:“据说,这梅亭两个字是出自当今蒋皇后的手笔,是她在出嫁前特意写了字,命家人建这座梅亭的,说起来,梅香得彻骨,却也冷的彻骨啊,又有谁会认真的去想这位皇后娘娘的心思呢!”

章一五四好一杯桃花酒

    宁闻言不由愣愣地看着陈羽,目光里又是欣赏又是沉陈羽转过身来看着她,她才突然察觉,不由脸蛋儿一红,赶紧把目光躲开了,口中轻哼一声,道:“偏什么都是你最厉害,先是说人家皇后娘娘的心事无人能知,又说什么香也彻骨冷也彻骨的话,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我且问你,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就有心事了?”

    说到最后一句,分明已经是一副咄咄的语气了,不过却还是不免带了些小女孩的娇憨,使得她这话听上去不像是责问,倒像是情人之间的嗔怪了。

    话说完了,可能关宁也觉得自己的声音语气什么的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偏偏她一个初经情事的小女孩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便只好莫名其妙的又瞪了陈羽一眼,这自然又是他的不是。

    陈羽闻言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道:“嫁给皇上,母仪天下,女人一辈子能达到这个境地,还有什么可求的呢?这岂不是香得彻骨?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终日闷闷不乐,却偏又不得解脱,只好苦熬下去,还要在别人面前咽泪装欢,女人一辈子活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这岂不是冷得彻骨?”

    关宁闻言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这才知道,却原来从一开始,这个死冤家就已经把话题拉到自己的婚事上了,什么梅花梅亭皇后的,绕了好大一个弯子,还是在劝自己不要嫁给陈梧罢了。

    她撇了撇嘴儿。心道又不是我要嫁的,这是皇上下地圣旨,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去请皇上下旨,把我也赐给你做平妻啊,你要真是有那个本事。我二话不说,连花轿也不要你的,自己走着去你家都行。但是,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已经下旨给自己和陈梧赐婚了呀,皇上的金口一开,不管你有什么办法,都没用了。

    怪只怪。自己以前怎么就对你没感觉呢?恨只恨,你怎么一直到了这会子才开始着急,既然觉得我好,喜欢我,那做什么不早点开始张罗。

    关宁撇着嘴儿想了会子,终究觉得丧气,不由得端起面前的酒杯来。那衣袖挡住了面颊,脖子一仰,满满的一大口喝了下去,这一下子不由呛得咳嗽了几声,脸蛋儿也说不出是呛的。还是酒气蒸地,阳光下看上去薄红薄红的,嘴角还带了一痕酒湿,恰便如早上刚刚盛开那粉薄的桃花沾了两点清露,端的是绝代佳人美不胜收。

    陈羽不由看得愣了,关宁捂着嘴儿咳嗽了几声,强自把酒气压下去,这才觉到陈羽看着自己有一会子了。不由下意识地想到,坏了,自己喝酒的这杯子,却不就是刚才他用过的嘛,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等于喝了他的残酒?那便和,那便和两个人亲嘴儿有什么区别?

    这样一想,关宁的脸蛋儿不由得更红了,偷眼瞥见陈羽跟上了瘾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又喜又羞。索性一狠,干脆大大方方的仰起脸儿来毫不示弱地与陈羽对视着,陈羽顿时惊醒过来,却是色狼一样咽了口唾沫,然后嘿嘿地一笑,低下了头去打量着自己和关宁的两个酒杯,好像在分辨到底哪个是刚才自己用过的。

    关宁见状,恨不得拿起酒杯来劈手就扔过去,扔他个满脸开花才好呢,这个淫贼!

    一时间气氛暧昧无比,对方的动作里有什么含义,彼此都知道,陈羽甚至把自己对关宁的眼馋摆在了明面上,简直就是一点儿都不顾忌她已经将要嫁做人妇了。真真让关宁恨也不是,骂也不是,喜也不是,羞也不是。

    陈羽执起酒壶,给关宁满满的斟上一杯,道:“宁儿,这可是你酿地望断云,也是我生平最喜欢的酒。来,干了它!”

    关宁看看酒杯,又没好气的看看陈羽,看见他那一脸的笑就让人忍不住要生气,不过关宁还是一把抄起了酒杯,心道:“喝就喝,怕你不成!”

    倏忽之间,三杯下肚,关宁虽然酒量也不错,但到底平日里不怎么经常喝酒,所以这连续的三杯酒下去,除了脸蛋儿越红了之外,眼前也有些朦胧了。

    关宁见陈羽又给自己倒满了,不由得心道:“这个死人,想把我灌醉不成?不是说要赏桃花嘛,自从来了还什么都没看呢,大早晨地就已经灌了四杯酒下去了,这样下去非醉了不可,万一要是醉了……,坏了,这死淫贼莫非有什么打算,故意要把自己灌醉了不成?”

    关宁心里一动,顿时脑子就醒了三分,见陈羽也不多说话,就知道举杯劝饮,她不由得心里矛盾起来,这酒,喝是不喝呢?继续喝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肯定就醉了,自己一喝醉,只怕这死淫贼就要……,就要对自己做坏事,那么,喝是不喝呢?

    不由得又想了想临来之前马丹枫嘱咐的话,关宁的心噗通噗通地猛跳了两下。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要是真有胆子做,自己便像姐姐说的那样,就是不醉都要装醉。

    衣袖往面前一遮,一仰脖,又是一大杯喝下去了。放下酒杯时,关宁的身子打了个晃,不由得学着陈羽的样子用衣袖蹭了蹭嘴儿,不过看见陈羽那张让人生气的笑脸儿,她却是没来由心里一气。

    这自然还是陈羽的不对,笑便笑吧,干嘛笑得那么淫荡,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待宰羔羊,而他就是那个即将享受到绝世美味地人一样。就算是,就算是我想把自己灌醉,你也不要在我还没醉之前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嘛。

    陈羽刚刚给她又把酒杯倒满了,关宁扭过脸儿去,口齿已经喝得有些含混了,道:“不喝了,绝对不能、让你把我灌醉了!”94b941

    陈羽闻言一愣,却马上就笑了,小几上放着几碟清淡小菜,但是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去碰,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样一来,自然就醉得更快。其实陈羽倒也并不是想要把她灌倒,只是想等她身上有了些酒之后,说起话来才容易出来那种氛围,而现在,他看了看关宁的脸色,觉得其实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索性放下了刚刚端起的酒杯。

    他左右的看了看,站起身来从头顶的桃枝上摘了几朵桃花下来,将那粉红色的花瓣一片片扯下来,信手便丢进了关宁的酒杯里,见那上面漂满了一层了,这才罢手,却又回过身来往自己的酒杯里也添满了花瓣,也不理关宁的目瞪口呆,便举起杯子道:“赏花赏花,怎能比得上饮花?有了这一杯桃花酒,便不负今日之会了。来,喝了它,喝完了我有话说。”

    关宁痴痴地看着杯子里的片片桃花,“桃花酒?”,她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不由得心里涌上来一股暖彻心扉的甜蜜,不由得心道:“看来丹枫姐姐是对的,有了这一杯桃花酒,我还有什么可求呢,便把自己交给他,把以后的命运,不管成还是败,都交给他,我只等着做他的新娘,或者是陪着他一起坐牢,也就是了。”

    关宁深深地看了陈羽一眼,这一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的是,关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中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对陈羽的深情和信任表达了出来,这目光,看得陈羽的心都跟着一热,关宁举起杯子,甚至都没有拿衣袖挡住脸颊,便一口把一大杯子酒喝了下去。

    她喝完之后如男子一般冲陈羽亮了亮杯底,以示一滴不剩,陈羽眼中蓦地爆出一阵光彩,也是一仰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连嘴都不擦,便说道:“宁儿,我喜欢你,我不能允许你嫁给那狗屁陈梧。我要你嫁给我,好吗?”

    关宁闻言小脸儿通红通红的,但是目光却毫不犹疑,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我很恶心你,但是你终归还是比陈梧好玩多了。”

    陈羽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就要绕过小几走过去,却不提防关宁就像是早就料到了陈羽的想法似的,也跟着一下子站起来,远远地逃开了,咯咯地娇笑着骂了几声“死淫贼”,见陈羽没有追过来。关宁停步转身,珍珠缎裙甩开折摆,露出一双裹着雪白绸裤的纤细美腿,膝胫笔直,说不出的好看。

    陈羽不由痴痴地说:“宁儿,你真美。”

    关宁闻言不由啐了一口,却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低声骂道:“就知道人家那句话一说,你要不老实了,骂你死淫贼真是一丁点儿都没错!”

    陈羽闻言,脸上露出看上去很是憨厚的笑容,偏这笑容看在关宁眼中是如此的可恨。她不由得收起笑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心里不知怎么就泛起了一抹哀愁,就觉身上地热情瞬间消褪,她不由得看着陈羽道:“我就是答应你了,又有什么用!皇上已经下旨把我嫁给陈梧,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羽一脸光棍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的心是和我一块儿的。我们总能想个办法出来!”

    关宁闻言正想说话,却听到有人离了老远就大声的喊着,“姑爷,姑爷,小道有事求见姑爷!”

    关宁听着姑爷这个称呼有点儿别扭,只是下意识知道这一定是叫陈羽的,却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断两人,偷眼望去时,果然陈羽脸上也很是不快。

    其实陈羽一听便知道是那老道士的声音,心道他一向是个知趣的人。怎么这次如此没眼色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爷我是在干什么,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该等我出去才是。不过,这道人毕竟不是陈羽地门人,而是与自己的老岳父把臂论交的人物,所以,陈羽尽管心里有气,却还是很客气地道:“道长有事过来就是,我正与小姐饮酒,不碍事的。”

    关宁闻言冷哼一声,却是轻巧地躲到一棵桃树后面去了,她已经大约的猜出来了,既然这道观是蒋家名下的家观,那这臭道士的一声“姑爷”,自然是从蒋颖那个臭妮子来地了,因此,她也不知是恨也不知是羞,总之就是不愿意与之见面。

    陈羽也不去理他,过了一会儿,就见那道士一路小跑地过来,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便急急地说道:“姑爷,出了大事了,您快回府去吧!皇后娘娘,归天了!”

    陈羽正要举杯饮酒,闻言顿时愣住,那关宁躲在树后正想起当日与蒋颖交锋的事儿来,闻言也一下子愣住了,不由同时喃喃道:“皇后娘娘,归天了?”

    陈羽霍然站起,吩咐道:“备轿!”

    老道士答应一声,偷偷地往桃花林子瞧了一眼,隐约的看到了一袭翩然裙裾,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赶紧去了。

    陈羽对着关宁藏身的那棵树道:“宁儿,皇后归天,你我之事倒是暂时不必急了,陈梧断然没有在皇后丧期内娶亲地道理,你安心的回去等我的消息便是。”

    说完了,他转身往外走去,同时心里暗付道:“这事儿是不用急了,但是只怕这样一来.朝廷的大局却是要紧张起来了。”

章一五五临别之际,送君一言(一)

    后辞世,天下同哀,蒋瑜的车驾刚刚走到潼关便接到便又急忙的调转马头赶了回来。

    皇后的葬礼,算是国丧了,其场面之浩大,礼仪之繁琐,都是陈羽生平仅见,等到蒋皇后的灵柩入葬了皇陵,陈羽觉得自己混上上下都已经累得一动不想动了,幸好,皇上下旨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皇后娘娘一向身体多病,最近三两年都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的,所以,大臣们对于她的去世丝毫不感到意外,倒是蒋瑜整天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颖虽然也是皇后的亲侄女,但是毕竟从小到大就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所以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因此,她和陈羽一样,也不过只是在人前做出一副哀戚之姿罢了。甚至于,因为皇后的去世打乱了陈梧和关宁婚事的进程,使得陈羽不必马上就想出办法来把关宁从陈梧手里抢过来,他还隐隐有些高兴。

    皇后辞世,整个大康国都要禁丝竹三个月,而陈登和陈梧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要求娶关宁,毕竟这样非但与礼不合,还会招致皇上和蒋家内心的不快,因此陈登在罢朝三日之后的第一次早朝,就上本提出了把皇上定下的五月的婚期迁延到了七月,皇上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其实陈羽心里也明白,皇后手中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她是一个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随着她的去世,必然导致蒋家地位的下降,所以,自己的老岳父蒋瑜整天阴沉着脸,倒也不全是因为心疼自己妹妹的去世。而蒋家地位的下降,作为蒋家合作伙伴、盟友,以及长安代言人的陈羽,必然将会受到最直接的影响,但是此时的陈羽,毅然不惧。

    一个多月之后,蒋瑜在皇上的暗示下再次上奏折,表示皇后的葬礼已毕,自己也该回江南了,皇上这一次连挽留的姿态都没有做,便直接下旨放行了。1netbsp;只是,这一次的送行却与上次大大不同,除了陈羽和蒋遥等人之外,身为当朝辅兼户部尚书的当朝三大员之一王鸿,竟然也来送行了。而且,皇上还越过戴小楼,直接指派了五百羽林卫随行护送,这些,在事先是蒋瑜和陈羽等人所根本没有料到的。1netbsp;陈羽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哪里是护送,分明就是押送嘛。但是,看着刀枪剑戟分外鲜亮的羽林卫,还有在一旁微笑着的王鸿,陈羽和蒋瑜蒋遥等人相互碰了几个眼神儿,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几句淡淡的叮嘱和保重罢了。

    等到五百羽林卫护送着蒋瑜的车驾走远了,陈羽和蒋遥并肩站在官道旁的十里长亭边,心里各自转着心思,这时王鸿却过来拍了拍陈羽的肩膀,笑着道:“陈大人,如果不嫌老夫叨扰的话,老夫想问陈大人你讨一顿酒喝,如何?陈大人舍不舍得这一顿酒钱呢?”

    陈羽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王老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三番五次想要请你喝酒,都怕你不赏这个面子,所以没敢开口啊!既然老大人肯赏这个面子,唔,不如这样,下官命家中妇人治一家宴,嗯,就今天晚上,还请老大人赏脸赴宴如何?我想,御史大人们不至于告你我一个丧期失礼之罪吧?”

    王鸿闻言却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老夫一定去!丧期失礼,嗯,失礼就失礼吧,现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陈羽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没等他表示自己的疑问,王鸿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一旁的蒋遥一眼,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老夫一定到贵府去讨一杯酒喝,嗯,两位大人,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了也不等陈羽和蒋遥说话,便转身而去,陈羽道了声“大人慢走”,然后转过身来与蒋遥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今天的事儿,件件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啊!

    陈羽的长安侯府第,在傍晚的时候迎来了当朝三大老之一的内阁辅王鸿,陈羽亲自接到了门口,王鸿下轿之后,两人把臂通行,落座之后一杯茶还没有喝完,流水的宴席已经摆了上来,但是吃这顿宴席的,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作为主人的陈羽,另一个自然是作为客人的王鸿。

    王鸿显然没有因为陈羽的薄待自己而感到不高兴,

    ,陈羽揣摩着王鸿意思,特意的没有让任何人来陪酒正是王鸿的想法,两个人喝酒,有些事儿有些话儿,才好说好商量。

    陈羽知道王鸿这么突然来找自己喝酒,一定是有些重大的事情要商量,否则以他的为人,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要别人请他喝酒的,尤其对方还是陈羽这么一个敏感人物。要知道,现在在朝中,王鸿、陈羽和陈登,是鼎足三立的大臣,两个人的私下接触将会给朝廷格局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谁都不好预测,而且,朝廷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们私下朋党,所以,王鸿这么一个一生谨慎的人,竟然会这么公开和自己接触,一定有他独特的原因。

    但是陈羽却还是没有料到,仅仅在三杯酒过后,挥手屏退了侍从和丫鬟们,王鸿就急切的掀开了他的话题,而且,这话题还是那么尖锐,尖锐到根本就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那五百羽林卫根本就不像是在护送你的老岳父,而好像是在押送,我说的没错吧?”王鸿认真地看着陈羽的眼睛问道。

    陈羽愕然,因为正想劝饮而端着酒杯举起的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中,王鸿叹了口气,也不用劝,自己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实话说,据我所知,那根本就不是好像在押送,而根本就是在押送!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羽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话题,已经不是他能驾驭的了,虽然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但是陈羽却还是一言不,只是眼睛安静地与王鸿对视着,等待他主动为自己揭开谜底。

    王鸿又是叹了口气,举手端起酒杯,却现已经是空了的,陈羽见状赶紧执壶为他斟满,王鸿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喝完了咂摸了咂摸酒味儿,他放下杯子示意陈羽继续斟满了,然后才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虽然天底下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并不少,但是你显然比他们运气好,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更善于把握住,并且利用好自己的运气,所以,你成功了,一年,你就从一个白身,变成了现在权倾天下的当朝三大宰辅之一,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你,或许他们的地位比你高,但是他们往往都是用了一生,才最终达到了那一步,而你,只用了不到一年!只有短短的一年哪,要知道,老夫我光是做户部员外郎就足足做了七年,呵呵,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所有人都聪明。”

    陈羽为他把酒斟满,闻言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王鸿这一次没有急着喝酒,而是看了看陈羽,道:“来,陪我喝一杯!”

    陈羽闻言欣然举杯,两人都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陈羽先为王鸿把酒满上,王鸿轻捻胡须道:“不过,也因此,你的位置是很不稳固的,要知道,这世上不管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近路可走,走近路的人,是迟早要把他省掉的力气给补出来的,比如现在,就轮到你了!”

    陈羽淡然一笑,丝毫不为王鸿的话赶到吃惊,甚至于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心里竟然是越来越平静了。

    “轮到我了?为什么?”

    王鸿深深地看了陈羽一眼,第一次摸起筷子动手夹了一点菜送到嘴里,认真地咀嚼着,等到把菜全部咽下去了,他才缓缓地说道:“因为,那派羽林卫押送你的老岳父的主意,根本就是我向皇上建议的!”

    陈羽闻言眉头一皱,却又倏然松开,现在他也算是见惯了风浪了,王鸿这番话虽然让他吃惊,但是还不足以让他失态,他想了想,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王鸿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招呼陈羽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抹了抹嘴,才看着陈羽道:“因为我,要告老还乡了!”

章一五五临别之际送君一言(二)

    果说现在还有什么消息能够让陈羽大吃一惊的话,那口说出他要告老还乡的消息,就绝对是。陈羽愣了一愣,迅地把王鸿前前后后讲的话串联了一边,马上就把握到了他这番话里的含义。

    王鸿是当朝辅之一,是六部中第二大部户部的主官,明面上的地位比自己还要高,只要有他在,哪怕再怎么老溃而不堪用,整个朝政都是平稳的。自己和陈登斗来斗去,在有了各自的帮手之后,便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占太大的优势,谁也没有倒台的危险,而皇上在王鸿这些不拉党结派的大臣们的全力效忠之下,正好可以居中大玩儿平衡,这样,整个朝政虽说是党争大起,但是自己和陈登都不是不懂事的人,遇到大事都会以国家为重,这样的一个中央政权,就像是一个三脚架,是很稳定的。

    但是如果王鸿突然辞职了,中间一派顿时便失去了其领袖,即便是皇上新推一个人出来,谁能有他那么高的威望来统领众人呢?毕竟王鸿自己也说,他是从小到大一步步熬上来的,又署理户部多年,上上下下不管是哪一派,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作用已经不仅仅是朝廷中必不可少的润滑剂了,他简直是朝廷的一块宝,一旦他离开了,很有可能就是导致朝廷的一次大变故。

    中间派一时找不出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选来,不免人心不齐各自为战,甚至有可能大起内讧,而这个时候,说实话不管自己还是陈登,谁能对掌握朝廷和国家经济命脉的户部没有垂涎之心呢!

    陈羽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怪不得王鸿要向皇上提议押送自己的老岳父蒋瑜回江南呢,因为在他告老还乡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是朝廷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一旦有一个外力介入,让皇上无法从容的一边压制住自己和陈登,一边完成权力交接的话,就会轻而易举的被外力把这个平衡给打破。其后果嘛,要么是皇上默认这个势力与陈羽陈登鼎足三立,从而自己慢慢的丧失对朝政的控制力,要么就是皇上对朝堂进行一番血腥的清洗,可是那样一来,又不免要大伤元气。

    之所以皇上会拣了自己出来收拾何进远的烂摊子,而没有进行大清洗,就是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承平多年之下,现在的大周国看似繁华无比,其实内里已经是非常虚弱,实在是经不起这等大规模的手术了。因此,皇上虽然明知国家羸弱,需要改变,却是一来自己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二来又被党争所掣肘,所以虽然他很想励精图治重现大周国鼎盛时期的荣光,但是却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陈羽沉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这么说,您也去见过陈登陈大人了?”

    王鸿此时反而不喝酒了,他闻言点了点头,“是,老夫是先去见的他,不过,他没有请我喝酒,我们两个老家伙只是站在文华殿外面嘀咕了一阵子,我就把我该说的话,都说了,而他也明白了,这就行了!”

    陈羽闻言笑了笑,又为王鸿满上一杯酒,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不是叮嘱陈大人,让他千万不要去抢户部?您今天是不是也要同样的告诉我这句话,不要去抢户部?”

    王鸿看着陈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羽的肩膀,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才道:“还是陈登那个老家伙了解你呀,我本来觉得,要跟你费一番唇舌的,可是他直接告诉我,陈羽没那么笨,哈哈,看来确实是老夫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些,嗯,确切地说,是成长的快了一些。”

    听到王鸿夸自己,陈羽心里没有一丁点儿的高兴,他突然想起今天上午王鸿走了之后,蒋遥看似自言自语却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句话,“王鸿老了,这朝廷上,只怕要乱一阵子了!”

    想到这句话陈羽就不由觉得脊背生寒,他不知道是蒋瑜临走时已经猜破了这件事,还是蒋遥只凭借他自己的智慧就看穿了这件事,不过,想来如果连蒋遥都已经猜到了的话,自己那精明的老岳父只怕也早就已经看清一切了吧。这样算来,在王鸿对自己说起之前,自己竟然是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看透这件事的人。

    大家庭,尤其是蒋家这样的政治世家的教育,果然不一样啊,他们家里出来的每

    ,好像都是天生就充满了对政治的敏感,稍稍的一件们那里就能顺藤摸瓜的猜出事情的大致原因,从而把一切先机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自己,虽然是努力的培养自己的政治敏感度,努力的去联想去猜测,但是到底从政日短,所以,不得不无奈地成为这些人中最后知后觉的一个。

    这种情况不解决,自己迟早会死在这个后知后觉上啊。陈羽在心里暗暗地寻思道,看来务必要尽快建立自己的一套议事机制了,让自己手下信得过的几个老人儿一起为自己提供思考和建议,这总比自己一切都想在别人后面要好得多,相信自己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合适人选的。

    王鸿静静地看着陈羽呆,过了一会儿,他呵呵地笑了笑,陈羽一下子回过神来,王鸿举起空杯子冲他示意,陈羽不由失笑,赶紧提起酒壶为他倒上了,王鸿看着陈羽道:“怎么样,小子,我的话你想清楚没有?”

    陈羽放下酒壶笑了笑,第一次也不劝王鸿,自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一边为自己倒上一边说道:“只要陈大人不动,我绝对不动!但是,如果我现了一点苗头,那就不可避免要加入进去了,毕竟,一旦被他控制了户部,我这里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要想刁难我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王鸿闻言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忧色,陈羽察言观色顿时想到,估计陈登和自己的答案一样吧,其实,这是很无奈却又必须这样去做的一个办法,双方互相小心地对视着,都不动手则已,一旦有一个稍微有一点小动作,另外一个必然奋起地拼死抢夺,从而造成一次朝堂的大混乱,因为谁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另外一放掌控户部这个管钱的衙门,不愿意自己做什么事都要户部里的那位点头。

    当然,在这个时候,如果皇上是非常强势的话,他只需要站出来强制的用自己的手腕把两个人都压住,然后安排一个与两边都没有关系的人上去接任户部尚书,再用上一顿时间来扶植他,培养他的威信,那么这件事也有可能会平稳的过渡过去,但是事实上当朝的几位大臣心里都明白,当今皇上已经不复盛年了,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威信和那份魄力,也已经无法强制性的玩铁腕儿,关于这一点,单单就从何进远和七王爷敢于那样的造反就能瞧出些端倪了。

    “小子,我警告你,户部,是皇上的底线!你和陈登你们两个,谁碰谁死啊!”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是,关于这一点,不止我知道,那位陈大人也知道,但是,我们却说出了一样的话,为什么呢?因为权力是毒药,人只要喝了一点,就会上瘾的,所以,我们两个已经是谁都不愿意自己被对方压倒了,这就是一个局,而这个局因为你的离开,已经成了死局。”

    王鸿闻言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痛苦之色,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笑了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可笑我老家伙还想在临走之前劝说你们各退一步呢,却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答复。陈羽,你是个晚辈,为了我大周国,为了大周朝廷,为了千千万万的大周百姓,你就退一步,让他一下不行吗?大周国羸弱至斯,情况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实在是乱不起了呀,上面一乱,下面就要大乱了!你是愿意坐在火堆上做一个天下权臣,还是愿意做一个太平宰相呢?”

    陈羽目光炯炯地看着王鸿,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即便是这样,我宁肯做一个天下权臣。”

    他笑了笑,又道:“我想,陈大人和我的想法,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不用等王鸿回答,陈羽只看王鸿的脸色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又猜对了,他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您,想必陈大人也一定问过您这个问题,那就是,您为什么非要告老还乡呢?”

章一五五 临别之际送君一言(三)

    清说完笑了笑,不等王鸿说话又道:“以您的身子骨可以再接着干上个几年嘛,我记得您好像是前年过的七十大寿,这么算来,再干十年也没问题嘛!”

    王鸿无奈地笑着摆了摆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果上天假年,再给老夫一年的寿命,就已经是万幸了。而据我自己估计,老夫的大行之日,只怕就在三五月之内呀!”

    他笑着看了看陈羽,“三五个月,呵呵,老夫想死在家里,不想死在朝堂上。虽然皇上的御医给的说法是还有一年,但是皇上想必也明白,老夫确实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所以,他答应了老夫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撕破脸皮的把蒋瑜押解回江南去,在半年之内,不能让他再回长安来。”

    他叹了口气又道:“老夫一去,朝堂必乱,不过,这场乱子是迟早要来的,所以,老夫也不必在人生的最后几个月里面,再继续委屈自己了,干脆两脚一抬,走人!相信皇上和你们两位陈大人,会把朝廷给稳下来的。”

    陈羽闻言默然,斟酌着说道:“王老大人放心,不管这朝堂如何的乱,陈羽都向你保证,不会把这个乱影响到民间去的。朝廷乱,也顶多就是在内阁和户部乱一阵子,不会波及到地方去,而且我相信,陈登大人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即便我们再怎么作对,但是在对朝廷的忠心一事上,都没有二话。”

    王鸿闻言点了点头,默无声息地喝尽了杯中酒,站起身来郑重地看着陈羽道:“陈世兄,一切,拜托了!”

    说完了,他退开几步,深深的一揖,直起身来之后,大袖飘飘地往外走去。

    陈羽也陪着站起来,坦然受了他一礼,然后随在身后送他出门去。

    看着他的背影,陈羽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涩,就是这么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就是这么一个还有三五个月寿命的老人,他为这个国家苦心孤诣的操持了一辈子,他把自己整个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个国家,不管是敌是友,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的人格和能力做出一丁点儿的质疑,因为有了他在,有了他来打理这个国家的钱袋子,才使得这个日渐衰落的王朝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繁荣与昌盛。

    也因为有了他在,不管是大将军关勃,还是宁国公蒋逵,再或者是辅陈登和何进远,以及现在的自己,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恪守本分,在皇上渐渐不理国事的时候,国家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动乱,没有出现历史上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权臣。

    而现在,他就要走了,带着他仅剩的三五个月寿命回老家去等死,自己却不得不在他走后和陈登一起搅起一阵腥风血雨,把他维持了二三十年的繁荣局面一举摧毁,也把他内心渴望国家安定繁荣的梦想,一拳打碎。

    但是,谁让这是政治呢!谁让这是狗娘养的政治呢!

    一直送到大门口,两人相互抱了抱拳,王鸿便上轿而去,陈羽却是久久地站在门口石阶上,轿子都已经拐过弯儿去没了影子了,他的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痴痴地往前看着。一直到府中传来下人的大喊声,他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老爷,夫人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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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定安坊。

    一座还算宽敞的院子里,白居易到处走动着,指挥着自己从地方上带来的十几个仆人姬妾把东西都放好,下人管家来回的走动说话,院子里一片热闹气象。

    白居易负手而立,脸上一片得色,三年了,自己终于又回到了长安,回到了这天子之都。

    三年前自己灰心丧气地找了一个主簿的差事,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安顿了,谁能想到自己还有今日?说起来朝中还是有能人的,自己的那一篇《谏盐铁九思疏》一定是被朝中某位大人看中了,这才把自己调回了长安。或者,白居易甚至忍不住想,会不会看中自己文章的人,就是当今圣上呢?要不然,为什么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提拔了自己?如果是某位大

    了自己,哪里会不告诉自己,也好一边得了自己的感还能顺便的拉拢自己一下呢?

    在长安居住多年,又是出身世家大族,白居易耳濡目染的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大树底下好乘凉,不管到了哪里,自己都必须依靠某一股势力,这才能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政治抱负,单单靠自己一个人,恐怕连站稳脚跟都成问题,想有什么作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现在白居易想的并不是这些了,那个提拔了自己的人总会出来拉拢自己的,白居易深信,自己有着足够的政治才华,足以让那位大人主动的来招揽自己,那人现在不出面的愿意,恐怕是觉得时候还不到,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必着急。

    现在他心里最着急的是,苏小小嫁人了没有?

    这几年来窝在地方上,他虽然有了几房妻妾,但是心里朝思暮想的,却还是那个婉约的人儿。多少次午夜梦回,他甚至想干脆抛开现在的一切,到长安去找她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伟大的抱负,他就不免又收回了已经抬出去的脚,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

    现在好了,自己已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而且已经回到了长安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去寻访那个叫做苏小小的女子了。但愿她还没有嫁人吧,不过,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白居易心里并没有底,谁知道现在会怎么样了呢,一切都还是等自己去打听一下再说吧。

    他招手叫过管家来,在接到朝廷调升长安的文书之后,他就命管家先动身往长安来打前站,办理购买房屋等事项了,当然,也悄声的嘱咐了他几句,命他到了长安之后不要忘了先去打听一下苏小小的消息。

    管家快步跑过来,一看自家老爷换了衣服,便陪着笑问道:“怎么着,老爷这是要出门访友,还是要去拜访哪位大人?要不要小的预备礼品?”

    白居易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只是出去拜访一位老友。对了,你来时我命你打听苏小小的消息,你可打听到了?”

    那管家闻言四下里看了看,道:“老爷,请借一步说话。”

    白居易心下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到书房去吧!”

    两人前后到了书房,白居易刚坐下,就听那管家道:“老爷,您让小的打听的那苏小小的事儿,小的根本就没用打听,到了长安街头随便一问,整个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苏小小苏大家呀,她现在可是长安城***行里的四大花魁之一呀,名满长安。”

    “哦?”白居易闻言一脸惊喜地站起来,急急地问道:“那就是说她还没有嫁人!那她,那她可有了情郎?”

    “这个……”,那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的来到长安之后就知道了苏大家的事儿,至于其他的,都是小的秘密的打听了好久,直到前几天才终于得了些有用的消息。且不说那位苏大家是不是有情郎了,老爷,您可知道,是谁把您调入长安的吗?”

    “这,”白居易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道:“实在不知。”

    那管家叹了口气道:“据小的打探到的消息,大人之所以能被调到长安来,乃是当今朝中三大员之一的内阁奏议兼礼部尚书陈羽陈大人在其中出了力说了话儿,而且,据小人所知,那位陈大人年少风流,和长安***的几位花魁都是过从甚密,其中尤以柳如眉柳大家和苏小小苏大家为甚。外面市井间甚至流传着,陈大人就是她们的情郎呢。而据小的所知,那位陈大人也是毫不掩饰地当众表示过自己喜欢苏大家。所以,小的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居易便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显然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可是不小,那管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说道:“本来这事儿不该小的多嘴,但小的我还是忍不住要劝您一句,您这些年在下面府县里给人做主簿,何其艰辛啊,这好不容易回到了长安,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受到陈大人的重用,就凭大人的本事,以后登台拜相那也并非妄想,但是,如果您现在就因为苏大家而得罪了陈大人的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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