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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侃空     租鬼公司txt下载     租鬼公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东京封魔阵(一)

    严格意义上来说,岩里麻央跟雍博文没有一毛钱关系,雍博文实在没有任何理由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尤其是在对方已经知道他要去的情况,还非要去真言宗的地盘救人,这已经不叫勇敢无畏,而叫愚蠢偏执。

    雍博文就是这样一个愚蠢偏执的人。他或许还没有想到大丈夫一诺千金这一高尚的理由,只是固执的认为救人就要救到底,既然自己把岩里麻央从岩里老宅的血腥杀阵中救了出来,那就不能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险地而不管,那样不是失去了最开始救她的意义吗?带着这个可笑的想法,他与已经失去了斗志的五十铃嘉兵卫踏进了东京这座巨大繁华都市。

    此时,中国法师代表团在鱼承世的带领下已经安全撤回国内,而且成功地达到了抢夺魔英花田的目的。

    此时,日本法师协会在真言宗的全面进攻下一败涂地,连总部大楼都被攻占,整个东京,不,应该说是整个日本都已经处在了真言宗的势力范围下。

    此时,真言宗人质在手,以逸待劳,就等着雍博文送上门来。

    而雍博文烧了高野山,烧了本愿寺,挑了樱林酒店,又失去了青龙金胎嫌疑人这个护身符,真言宗的和尚们正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可雍博文还是来了,甚至没有任何犹豫。

    真是个蠢到家的家伙。

    这种不合理的行为绝对是人类趋吉避祸的正常心态的典型反面教材!

    从新干线列车上下来,踏足东京土地,雍博文突然意识到,自打来到日本,折腾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是第一次踏上这座日本漫画里著名的妖魔都市。

    “真是个了不得的历史性一步呢。”

    雍博文自言自语地给自己跨出列车的这第一步定了一性。

    虽然在心中暗暗把雍博文此行定意为送死之旅,五十铃嘉兵卫还是充当了一个尽责的向导,带着雍博文来到位于银座的森井大楼。

    这座大楼高一百零七层,是日本法师协会创使人森井东太郎主持建成,选址的时候,特意从中国请来风水大师给看的方位挑的良辰吉日,这才动工。据说是吉位占得是夜虎啸山岗,当主独霸天下,群雄慑伏,可到如今建成才不过区区五十年,就被真言宗攻占,若是森井东太郎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当年请的风水大师是个水货。

    从外表来看,森井大楼与一般的写字楼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从一楼起一路上去,门窗多有破损,许多地方出现焦黑的痕迹,门前一带被警戒黄条拉上,几个警察无所事事地站在黄条外,阻止经过的路人靠近大楼,但凡有的问怎么回事的,一概回答是昨夜失火,如今消防队正在楼内清理。

    站在对街看了森井大楼一会儿,雍博文回头对五十铃嘉兵卫道:“我这就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吧。”

    两人在京都上车前,都做了些乔装,与本来样子大不相同。五十铃嘉兵卫脱下了那一袭和服,形象不离的长刀没有带在身上,西服笔挺,衬衫雪白,头梳得整齐光亮,鼻子上还架着黑框眼镜,一副大都会常年白领的样子。而雍博文总算是把那近乎乞丐服的破烂衣裤脱掉,换了牛仔裤恤衫,戴了墨镜和卷黄的假,相当普通的街头青年。

    听到雍博文这么说,五十铃嘉兵卫大吃一惊,大白天就闯进去,也太莽撞了,至少先打听清楚岩里麻央在哪里,做个完整的计划,然后再行动,连忙道:“法师,现在进去不太稳妥吧,这可是在白天!”

    “这叫以快打慢,出奇制胜,连你都想不到我会大白天进去,何况是真言宗?”雍博文笑道,“昨天真言宗刚刚击败法师协会,攻占森井大楼,此刻主力想必正在各处搜捕法师协会的溃败人员,大楼空虚,我正好趁虚而入,若是打不到小野三堂,就在顶楼躲起等着到他来也就是了。对了,你也不要在外面干等。你既是地头蛇,又是黑社会,想必偷渡的路子很多吧。这一趟如果能活着出来,想靠正常途径离开日本是不可能了,你去找个路子吧。”

    五十铃嘉兵卫惭愧地道:“法师,非常抱歉,不能助您一臂之力!”

    雍博文摆手道:“不用抱歉,这是我们这些法师之间的战斗,你虽然剑术通神,可毕竟还是普通人,在这种战斗中插不上手的。把逃走的后路安排明白就是最大的功劳了。放心,我一定会把岩里麻央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五十铃嘉兵卫也不再多说其它废话,与雍博文定下了过后的会面地点,又就近买了两部新手机各自带上,便去安排偷渡事宜。

    打走了五十铃嘉兵卫,雍博文这才像个无事逛街的普通青年一般,双手插在裤兜里,摇摇晃晃地向着森井大楼后方绕过去。

    楼后是条狭窄的巷弄,冷清清地,左右两侧都是拔地而起的插天大楼,阳光被楼完全遮挡住,使得巷子里阴冷潮湿,还有股难闻的气味,那是因为一个大大的垃圾箱就在巷子中央,里面塞满了垃圾。地上还有好些水泥和玻璃的碎块,那都是森井大楼破碎的残片,因为在楼背面的僻静处也没有人特意过来打扫。

    森井大楼的后门也拦着封条,没有警察在值勤,却有两个监控摄像头盯着门前的巷子。

    雍博文见左右无人,将身形化作一团血雾,贴着墙根悠悠飘过去,翻过封条,在摄像头监控死角处现了身形,使出六眼神通仔细倾听,确认墙后无人,使出穿墙术,透墙而过。那血影化身虽然好用,但有个缺点,不能使其它法术,也不能穿墙钻缝,想要使穿墙术还得先解除血影化身状态。穿墙时隐约还能感觉到有残留的法阵余波,想是昨日真言宗攻打这里时,把大楼的防御法阵破坏掉,此时也没有顾得上重新布置,倒让雍博文省却了一翻工夫。

    墙后是一个衣物间,所有的柜子都翻倒在地,打得稀烂,墙上地上血迹斑斑,坑洞遍布,清楚地表明昨日战事之激烈。

    雍博文拉开房门走出去,门外是条短廊,短廊尽头便是一楼大厅,大厅内空无一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上,直到一百零六楼,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看到。雍博文不禁心中疑惑,真言宗攻下这法师协会的总部,怎么也不留个人看守,就这么放弃掉,也太说不过去了。

    往一百零七楼去却没有楼梯通道,想是如同鱼承世的办公室一般,只能乘专用电梯上去。当下在一百零六楼找了个房间,将桌椅叠起直贴近棚顶,这才跳上去摸着壁顶,使出穿墙术,慢慢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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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这些了。

    高烧了,有点迷糊,下班就去挂吊瓶,八点多才回到家,吃了口饭,觉得好些了才开始写这章,可人全不在状态。

第六十二章 东京封魔阵(二)

    这最顶层的房间里自然也是没有人的。

    雍博文早在使穿墙术之前,就已经用六耳神通探查过,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就上来。

    一百零七层,整个楼层都是打通的,落地的大玻璃窗,厚实松软的羊毛地毯,很气派,也很空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桌子,没有椅子,简直就像是个闲置的空房间。而这里与其他地方相比,最特殊的就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个灰碴都没有,根本不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事。

    雍博文转圈打量了一翻,最终在东侧墙壁后面,现了一个可以翻转过来的小型酒吧,摆着琳琅满目的名酒,吧台上还放着只半满的高脚杯,仿佛主人只是稍稍离开一下,马上就会回来。真不知道那位樱井会长在这样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是如何办公的。将整个房间仔细地检查一遍之后,确认房间中没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卸下东墙角下方的通风管道挡板,钻进去后又重新安好,老老实实地在那个满是灰法的管道中躺下来,静静等待小野三堂的到来。

    等待永久都是一个漫长枯燥的过程,若是放在以前,像这样无所事事呆上用不上半个小时,雍博文就会坐不住了。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已经觉,自打解开那个封身狱印,化掉十三个邪派高手神魂,又与花间实现共享身体后,自己在很多方面已经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虽然不起眼,但却是缓慢而坚决。他以前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对于打架并不感冒,甚至是有厌恶,在他的想法中,一个法师就算打架再厉害,那也显不出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还要表现在捉鬼驱邪降妖这些方面,这些方面不行,打架再厉害,也只能说是不务正业。可是在酒店中的那一战中,那种放手一搏的畅快与将敌人踩在脚下的淋漓,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很希望再能如此大打一翻。年少本应轻狂,可是他少时即寄人篱下,就算是艾家夫妇对他再好,艾莉芸与他再亲近,在少年的心中那也不是他自己的家,那是别人的家,在别人的家中,凡事都会小心翼翼,都会谨慎自持。在这种心境与氛围下成长起来的雍博文几乎没有正常少年应有的叛逆与冲动,反而老成过份。从小到大按部就班的上了小学、中学、大学,再到毕业,这才难得的叛逆了一回,说什么也要开那么一家捉鬼工作室。现在,那种少年人应用的热血与冲劲,似乎才来到他的身上。或许是爷爷的那翻话对他起了莫大的激励作用,或许是化掉那十三神魂的时候,连带着这些当年曾独露一方大豪的性格与对他有了些影响,或许那本应是他此生转世主心骨的花间神魂终于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总之,他现在很不一样了,至少比原来要更像他现在年纪应有的行事风格。但也有些变化反而与这种年少热血冲动截然不同,就比如刚才,若是依他以前的粗糙性子,大抵进入房间里草草看一圈,就会钻进通风管道开始埋伏,可这一回他却仔细地检查了整个房间,让自己尽量熟悉这个即将自己和小野三堂注定战场的环境,就好像那些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在决斗之前会仔细到检查决斗场所每一根树枝位置一样。还有很多很多,一时也说不清,感觉不到,更不知道这些变化对于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平静地躺了一会儿,总这么无所事事也不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雍博文把思绪拉回到那十三个邪派高手的上面,在封身狱中化掉那十三个神魂后,他总共得了十三种法术,都是每一个高手看家的本事,想来这些高手肯定不只会这一种法术,但到了雍博文这里也只剩下一种,每一种都很犀利很强大也充满了邪气与诡异,但若与破魔八剑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如。雍博文觉得如果自己一剑在手,光是凭这破魔八剑就能尽破这十三种法术,就算没有破魔八剑,凭着太平道的符杀之术,也完全可以不落下风,实在想不明白爷爷为费那么大的力气却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这些并不是很厉害的法术。

    或许花间能知道些什么。

    雍博文如此想着,留了一分神识警戒后,将九分神识集中灵台,很快就再次看到了那个闪着金光的栅栏,对着栅栏后方叫道:“花间,花间,你在吗?”

    喊了几声,就见花间的身影自栅栏后方缓缓浮现,一脸不爽地道:“没事儿别来乱叫我!”

    “有事儿,有事儿!”雍博文连忙道,“我想请教个问题。”

    “我不会回答的!”花间干脆利落地拒绝,“你现在已经不算是我的转世了,我没有义务帮你回答什么疑问。”

    “事关我的生死。”雍博文很清楚花间最关心的什么事情,在不能脱离这具身体的前提下,如果这具身体有什么损伤而导致死亡,那花间也就只能再去转世一次了。

    “骗我,我能感觉得出来,你现在什么危险都没有!”

    “不骗你,这是关系到以后的安危,有件事情我想弄清楚。”

    “哼,说吧,我不见得会回答。”

    “我觉得那十三个神魂的看家法术并不怎么强,远远不如破魔八剑和我们太平道的符杀之术,爷爷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家那个老头子为什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呃……你一定也想不出来吗?”

    “那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这些工夫虽然都不怎么样,但使用得好,可以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而且很多都比较适合逃跑求生。比如说焰魔女的焰爆指,你知道最早是从哪里展演化来的?是琼芝岛为了开挖洞穴而研究出来的一种法术,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巨大石块,后来才慢慢变化成炸人的功夫,不过这门功夫炸石头比炸人效果好,再比如血影化身……”

    “呃……爷爷让我学这些功夫,是为了让我逃生的时候用?我有什么情况需要逃生吗?”

    雍博文大惑不解,不过一想到爷爷那号称策算无遗的天机术,心里就有点毛,对自己的未来大感不妙。

    正想再跟花间多聊几句,可花间却不再理他,一转身消失不见,雍博文一愣,留在外面的一分神识旋即传来警兆,他连忙自灵台深处回神,使出千机变,将身形潜藏好。

    电梯门出叮的一声,旋即缓缓打开,杂乱却轻微的脚步轻走进房间,雍博文顺着挡板缝隙向外看去,只见足有六七个人自电梯中鱼贯而出,为的正是小野三堂和小叶,而跟在后面的却是四个高鼻深目的欧洲人,都穿着白色的巫师袍,胸前别着红色的徽章。

    这竟然是四个法师协会的红徽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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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两天针,感觉好多了,明天周末,争取多写一些吧。

第六十三章 东京封魔阵(三)

    “各位想要喝点什么吗?”

    小野三堂径直到了东墙处,将那小酒吧翻出来,向着四个红徽法师示意,一副主人的模样。

    “白水!”

    四个法师异口同声,仿佛事先约好一样。

    “真是没有生活情调的一群家伙!”

    小野三堂耸了耸肩,示意小叶给四个法师倒白水,自己端起那半满的高脚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重新倒满,待四人手中都有了水杯,这才高举起杯子道:“让我们庆祝一下吧,日本法师协会已经正式成功了历史。”

    可是四个法师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给小野三堂面子。

    其中一个法师声音冷冰的道:“现在庆祝还太早了,樱井夏森和野比不二雄都还没有死,这两个老家伙是日本法师协会的灵魂人物,樱井家与野比家加起来,相当于大半个日本法师协会,其他的世家只是小小的配角罢了。”这是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兼具年轻、成熟、风度等等种种男性优点的最佳年龄段,黑黑眸,虽然具有明显的白人特征,但仍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所具有亚裔血统。这是一个欧亚混血儿。

    “不要那么扫兴嘛,至少现在是具有决定意义的阶段性胜利,不是吗?只要我们今晚依计划动,日本法师协会就必然走进历史!提前庆祝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小野三堂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新倒上,笑嘻嘻地瞧着三人,“你们真不打算喝点吗?樱井夏森那家伙藏的可都是好酒呢。”

    一个头面呈地中海趋势的法师摇头道:“你不应该喝酒,这是在公然违反戒条!”

    “那我能怎么办?要像你们一样,当年连高野山都进不去!现在好了,八叶枯木死了,日本法师协会完了,你们倒挑起我喝酒的毛病来了!八戒条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忘又怎么样?我一样没落,全都犯了,你们现在要审判我吗?”

    小野三堂挑衅般地再次把杯中酒喝尽,随即把杯子重重掷出。那杯子在空中出刺耳的脆响,迸裂成万千碎片,飞向沉默的法师们。

    四个法师身上幻出淡淡的光圈,仿佛一个透明的大球将他们罩在其中,挡下了飞来的玻璃碎片。

    英俊的中年混血法师平伸出右手,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碴仿佛投火的飞蛾一样集中到他手心中,汇聚融合,最终变成一个剔透的玻璃珠,珠子中间隐约可见一个闪着淡淡金光的符字,“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自己的根在哪里!或许你在日本呆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哈,你不说的话,我真要忘记了。真是的,我怎么就没忘记通知你们来摘桃子呢?”小野三堂声音慢慢变得冰冷起来。小叶走到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掌,冷冷道:“四位,请注意你们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你们不配说!”

    四个法师脸色均是大变,那个秃顶法师眼睛一瞪,就要说话,可是那个中年混血法师却突然摆了摆手,默然看着并肩而立的这对年轻男女,缓缓低头道:“对不起,我们失礼了。天佑将军!”

    “算了,你们是上面来的钦差,我这个身份见不得光的将军还能怎么样?看你们也没有跟我庆祝的心情,既然这样就走吧,或者你们想留下来,亲眼看一下群魔乱舞的地狱人间?”

    小野三堂在裤兜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邮盘样物品,顺手抛了出去,那个秃顶法师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去接,可那小东西一落进手里,他便闷哼一声,整张脸刹时变得通红,噔噔噔连退几步,勉强站稳身形,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其余三个法师同时上前一步,那个中年混血法师怒道:“天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野三堂嘻嘻笑道:“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你们这帮家伙跑到我的地头上这么嚣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幸好,我是很宽宏大量的,对于你们的小小不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呢,你们要是回去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什么我这个天佑将军不过如此之类的,以后再有什么王八蛋到我这里来,肯定比你们更狗屁,所以啦,为了以后交往会的麻烦,你们每人给我磕个头,就滚吧!”

    “张路易,你不要太过份!”

    四个法师中唯一一个女法师,踏上一步,右手一抖,一纸黄符在指间闪现,随即燃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趴在通风管道里看戏的雍大天师吃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么一个长腿金碧眼说英语的洋妞却喝出这么正宗的一句中国道教常用语,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那语调死板,但却准确无误,又疾又快。

    符燃令下,洋妞扬手洒出一大把黄豆,那些黄豆落地便炸,爆出一团团白雾,雾气中一个个顶盔贯甲手持长刀的士兵踏步而出。

    “洒豆成兵?好厉害!”

    小野三堂哈地大笑一声,身形闪动,呜地一声冲了出去,因为动作过快,以至于在运动轨迹上留下一连串残觲ww.?

    便听轰隆隆一连串闷响,黄豆幻化成的士兵便好像被一辆的无照十**卡车撞过般,飞得满天都是。

    那中年混血法师脸色大变,叫了一声“神兵火急如律令”,刷地掷出一张纸符,那符在空中砰的一声爆成一团乌云,云中数道电光霹雳炸出,直刺向冲过黄豆兵阵的小野三堂。可这电光却迟了一步,穿过小野三堂留下的残影,直射到墙壁上,当场把光洁的墙壁射出一个大洞。

    尘土飞扬,碎石乱飞,混乱之间,小野三堂已经欺到了那女法师身前,伸出一抓,便听嘶啦一声大响,竟将女法师身上的白袍给扯了下来。

    女法师惊叫一声,双掌一拍,两团烈焰将整个手掌笼在其中,跟着一错双手,两掌一前一后拍向小野三堂,那中年混血法师伸指一点,身前乌云中轰隆隆一响,又是一道电光射出。一直未作声的第四个法师,自袍中取出一面小镜,咬破手指飞在镜面上画了道血符,对着小野三堂一照,将小野三堂的身影摄入镜中,随即一掌对着镜面拍下,整个手掌竟深深插入镜中。而小野三堂头顶赫然出现一只巨掌仿佛拍苍蝇一样对着小野三堂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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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又烧了,烧到三十八度九,快烧迷糊了……折腾到下午四点多温度才降下来。

第六十四章 东京封魔阵(四)

    “临!”

    小野三堂口喝真言,将手中白袍掷起,仿佛一片白云般罩向中年混血法师符法幻化而出的乌云,旋即双手结印向上一举,正顶在拍下的巨掌之上。

    便听轰的一声炸响,那巨掌四分五裂,使镜的法师惨叫一声,将手自镜中缩回,整个张手掌血肉模糊,五根指头少了四根,余下的小指也断了,仅靠着皮肉连在手掌上。

    闪电击中白袍,将白袍击得粉碎,去势不止,奔向小野三堂。

    女法师燃烧的双掌一前一后落到小野三堂背上。

    “兵!”

    小野三堂喝出第二个真言,身体表现闪过一片金属的光芒,闪电恰时射来,正中前胸,啪噼噼裂响当中,小野三堂仿佛一只大瓦数的电灯泡,浑身闪亮,电流四溢,尚未来得及撤回手掌的女法师被电得抽风般浑身颤抖,那手掌的火焰不由自主地沿着手臂飞窜向肩头。

    中年混血法师惊呼一声,闪身上前,两手往那符法乌云法当中一伸一拨,乌云分为两团紧紧裹在他的拳头上,对着小野三堂当头砸去。

    “斗!”

    小野三堂三喝真言,猛得向后一退,撞进女法师怀中,反手一把将女法师的胸罩给扯了下来,仿佛条软鞭般向着中年混血法师抽去。中年混血法师对胸罩显得极是忌讳,脸色大变,猛得收拳后退,可刚退了一般,空中飞舞着尚未落尽的白袍碎片忽地迅聚集,化为一条蛇般的长绳缠到中年混血法师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中年混血法师一个踉跄,摔了个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却是不甘就这么束手就擒,双臂一较劲,嘿地沉喝一声,将那白绳挣得寸寸断裂。可他刚一挣脱白绳束缚,小野三堂已经把那胸罩抛了过来,正落到中年混血法师头,忽地一下化为一团黑色烈焰,紧粘在中年法师头顶上。中年混血法师怒吼一声,伸手去抹头顶的黑色火焰。

    “者!”

    小野三堂再喝第四字真言,身后刚刚停止抽搐,正准备偷袭的女法师突地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小野三堂反手一把将她的底裤扯下来,又丢在中年混血法师头顶上。内裤一落,轰隆一声炸起,真好似在中年混血法师头顶上扔了颗手雷也似。中年混血法师惨叫的一声,鲜血顺着口鼻如同喷泉般窜出,脸色煞时变得惨白。小野三堂长笑一声,将浑身僵直的女法师抱在怀里,顺手在她高耸的雪峰上狠狠捏了一把,道:“弹性不错!”

    中年混血法师怒道:“张路易,你好卑鄙,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用这种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一语未必,又喷出好几口鲜血。

    小野三堂得意洋洋地笑道:“当年,我就跟你老爹说过,你们那一系的乌雷正法不堪一击,修之无用,想来他是没有往心里去。一门法术居然会忌讳女人的贴身衣物,就算再厉害也就一个奶罩的事情罢了!打仗这种事情,又不是过家家,你死我活的时候,自然什么手段都要用上了,说什么光明正大,你刚从幼儿园里出来的吗?居然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光明正大这种东西存在!”说完斜了那使镜法师一眼,“喂,你还想要再试试吗?”那使镜法师仍抱着手掌在那里惨叫不止,听到小野三堂询问,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天佑将军术法通神,我怎么敢跟您动手,刚才纯粹是一场误会,误会!”

    “误你妈个头!”小野三堂突地大怒,“老子在日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开局面了,那帮老不死的就派你们过来摘桃子,还***跟老子摆架子!你们***算老几,跟老子神气个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们,那帮老不死顶天放两个臭屁,多个屎都不敢拉!”

    “你不敢杀我!”女法师尖叫道,⑽根子揉个不停,直到见小野三堂一脸不耐,这才赶紧地跑到女法师身边,挺枪猛得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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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了,今天没有烧,虽然还很难受,但一切迹象表明,感冒正在好转。

第六十五章 东京封魔阵(五)

    闷哼一声,使镜法师满身大汗地趴在女法师身上,一阵哆嗦,终于停止了动作。

    “真是扫兴!”

    坐在吧台前的小野三堂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到吧台上,一脸不爽地道:“才搞了十几分钟就泄了,你是不是一个法师,有没有学到点真功夫?会里所有法术的基础不都讲究练精化气吗?你居然连精关都锁不住,太没用了。要不然,歇会儿再搞一遍?”

    使镜法师有气无力地道:“天佑将军,我实在是尽力了。我打小就体虚,在这方面一直不怎么行,就算是现在搞过一次,连着几天都硬不起来!”

    “没用的男人!”

    小野三堂悻悻地哼了一声,对这场活春宫表演看得极不痛快,不过既然是免费的,也就不强求太多,曲指在桌上敲了敲,虚悬在空中的女法师突地落到地上,连带正趴在她身上的使镜法师也一同摔落。

    女法师痛得大叫一声,突然觉自己能动也能叫了,下意识地挥手对着身上趴着的使境法师连打带挠,带着哭腔大叫:“骆阳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我爸爸杀了你全家,把你妹妹卖到妓院去,让她尝尝千人胯万人骑的滋味!”

    那使镜法师骆阳科本来自觉理屈,只是抱着头,任由女法师打挠,但听到女法师如此说,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他对这女法师知之甚深,知道她既然会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而他强暴了大元老的女儿,光是这一条罪状,就足以让整个家族在大元老的怒火面前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了!想到此处,他不禁恶向胆边生,一把将女法师双手打开,揸着两手狠狠掐在女法师细嫩的脖子上,吼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不想死,要不是你那该死的老爹想在会里占据更大的势力,我们又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怎么会落到这种境界,你还有脸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如癫似狂地掐着女法师的脖子狠命摇晃,却全忘了当初为了能够来日本摘桃子,家里托了多少人,使了多少钱,才能弄到这个使团的名额。

    小野三堂和小叶笑吟吟地看着,也不阻止。

    女法师拼命挣扎,动作越来越无力,手臂最终软软垂下,没了动静。

    骆阳科兀自不觉,掐着女法师摇晃不停,好一会儿,才觉不对劲,下意识地松开手,却见那白嫩的脖子上印了一圈乌黑的指印,女法师脸色青黑,嘴巴大长,舌头伸得老长,却是死透了!骆阳科吓得一哆嗦,连忙自女法师身上爬起来,畏缩地坐在地上,带着满脸不相信盯着女法师看了半天,这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仿佛求助般看着小野三堂,“她死了?”

    小野三堂故作惊讶地道:“哎呀,你闯大祸了,居然敢杀大元老的女儿,这下子死定了。我都不敢杀她,你居然把她给活活掐死了。你看着吧,她肯定会成为恶鬼来找你算账的。当然了,你是法师,自然不怕恶鬼。不过,我就怕她也能想到这点,不来找你,直接去找她老爹告状,到时候只怕不光是你自己,你们骆家全都得给她陪葬了!”

    骆阳科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到小野三堂脚下,一把抱住他的双腿,哀求道:“天佑将军,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得的。”

    小野三堂一脚把骆阳科踹开,冷笑道:“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怎么帮你?再说了,就算是能帮你,我干什么要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

    骆阳科虽然心慌意乱,但也能听出小野三堂这话里的意思,连忙道:“天佑将军,我父亲是元老会元老,哥哥是持经将军,妹妹是德意志方的渠帅,我们家的势力很大,绝对可以帮助你。天佑将军已经掌握了日本的局面,元老会一定会在这里设方,我们可以帮助你出任日本方渠帅!”

    “嘁!”小野三堂不屑地道,“日本的局面是老子这个卧底穷十年之功白手起家打出来的,要是开方,除了老子谁还有资格任日本方渠帅?元老会又不是一群傻子当家,派你们这样的小蚂蚁来分点功也就算了,难道还真会空降个渠帅下来?”

    骆阳科愣了一愣,忙道:“那,那天佑将军,您需要什么?只要我们骆家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帮你!”

    “这样……说实话,老子现在独霸日本,有钱有权有小弟有美女,还真是什么都不缺,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求我,那么……”小野三堂摸了摸下巴,“你哥哥不是持经将军吗?你把《太平清领书》的最后十卷给我复印一份拿来瞧瞧怎么样?”

    骆阳科大惊失色,颤声道:“这,这怎么行?那可是会里的秘传,我都只是听说没有看过……”

    小野三堂截断道:“你也可以借机会看看嘛,我不是那么小气的。”

    骆阳科连连摆手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秘传经卷,我怎么敢动,要是让人知道了,我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野三堂满脸都是理解的神情,“是,这事儿的风险是挺大的。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快点带着这三具尸体走吧,你看他们三个的生魂已经出体了,再过一会儿成鬼,你可就不好抓了,赶紧趁现在收拾走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骆阳科转头一瞧,果然看到那三个法师的生魂已经脱保,正站在尸体上,对着他怒目而视,不禁心中一抖,惧意大增。“不,不,天佑将军,你不能这样……”骆阳科呐呐地说了两句,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抬头道:“好,天佑将军,我答应你,帮你复印一份!”

    “痛快,这不就得了嘛。”

    小野三堂上前将骆阳科扶起来,笑咪咪地说:“骆良师身为会中精英,此次日本之行,遇险不慌,苦战得脱,而且成功保下了至关要物,回去之后会里肯定会为你请功的!”

    “什么?”骆阳科一脸茫然。

    小野三堂煞有其事地道:“哎呀,骆良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你们四人在我这里接了东西往回赶,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日本法师协会残存力量的埋伏,结果他们三人不幸战死,魂飞魄散,只有你苦战之下,等到了我派出的援军,成功保下了那物件!”

    骆阳科明白过来了,心中大喜,这样一说,那他可就是有功无过了,不过……他迟疑地看了另外三个法师生魂一眼,这可是祸根,如果留着,小野三堂的谎话很容易就会穿绑,可不留着,这灭人生魂可是会中的大忌。他转头看了看小野三堂,见他笑嘻嘻地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但想来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既然不肯动手,那目的就只有一个了。骆阳科想到此处,一狠心一咬牙,大踏步走过去,道了声“对不住”,掏出三张符来,念动咒语,一个生魂抛过一张,登时将那三个生魂化得灰飞湮灭。

    “骆良师不愧是世家出身,行事真是干脆利落,佩服,佩服。”

    小野三堂拍着巴掌,大声赞扬。

    “见笑,见笑!”

    灭了三个生魂,彻底走上不归路,没有了先前的犹豫不绝,骆阳科反倒觉得心思定了不少,仔细想了想小野三堂说的话,有些担忧地道:“天佑将军,这日本法师协会已经被你打散,此战中也没有涌现出什么令人惊艳的人物,若说他们还有胆量在东京组织起袭击,元老会怕不容易相信吧!”

    “放心,我这里有个现成的顶锅人选。这人是法师协会的紫徽高级会员,火烧高野山,炸翻京都城,单挑樱林酒店,杀尽日莲宗……”

    骆阳科脱口道:“雍博文!”

    “正解!”小野三堂笑道,“雍大天师,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看了这么多场好戏,出来透透气吧!”捏了个手印,虚虚向墙角通风管道入口打去,轰隆一声,把那处墙角打出好大一个窟窿来,一时碎石乱飞,烟尘弥漫。

    骆阳科一听雍博文就在此处,吓了一跳,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自己的衣服处,顾不上穿衣遮丑,先自衣服中掏出镜子拿在手中备用。他这一门的法术名唤鉴术,施展时全要依凭镜子做为媒介,修炼时也要与使用的镜子一同修炼,这镜子便是骆阳科修炼出来的法器。

    小野三堂虽然说得轻松,却知道雍博文的厉害,表面大大咧咧,心中是却是暗自提神戒备,以防雍博文自烟幕中跳出来偷袭。

    可一直等到尘埃落定,也不见那通风管道里有什么动静。

    小野三堂轻咦一声,冲着小叶使了个眼色。

    小叶双眼一瞪,两个眼珠竟自眼眶中飞出,飘飘悠悠地飞进通风管道中,转圈察看一翻,道:“人已经走了!看样子已经走了一会儿,从痕迹上来判断,应该是有人把他找走的!”

    小野三堂奇道:“这森井大楼的通风管道倒是热闹,居然还有人跑出来找人的。难道雍博文钻进通风管道里,不是为了伏击我,而是为了找人的?能不能追踪一下?”

    “不成!”小叶收回眼珠,“对方小心的很,已经抹去了行动留下的痕迹。”

    “算了,反正岩里麻央在我手上,不愁他不过来,再等等好了。”小野三堂也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转头对骆阳科道,“骆良师,这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抓紧时间赶飞机,等到晚上,想走可都走不了了。”

    骆阳科巴不得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听小野三堂这么一说,连忙挤出几分假笑,假惺惺地表示想多留一会儿,好听听天佑将军的教训,转而又说自己责任重大,怕回去晚了会让元老会起疑,说完穿上衣服拎着那白袍巫服拔腿就走,逃难一般跑进电梯,一气下了一层,出了森井大楼,打车直奔机场。小野三堂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航班,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人能乘坐了。直到过了安检,登上飞机,在位置上坐下来,骆阳科才长长出口气,心中稍安,暗想:“等回到德国,可不能依着张路易那家伙的说辞说,遇敌死战自然是要有的,可他的救援却是要姗姗来迟,还要多说些他对我们几个极为不满,向元老们暗示他就是有意拖延救援,才导致他们三个战死。哼,偷太平清领书?我怎么可能冒那么大风险帮他?作梦去吧。就算他到时候说出真相,死无对证,看看元老们会相信谁。”这位还没正式离开日本地界呢,就盘算着变卦了。

    飞机缓缓起飞,骆阳科正把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忽见一个空中小姐走到身旁,微笑着问:“先生,要看电影吗?”骆阳科不耐烦地道:“不看,我要休息。”空中小姐却固执地拿出个小型的掌上视频播放器塞到他手中,“请看一下吧,很好看,这是小野先生特意为您准备的,祝您旅途愉快。”转身离开。

    骆阳科盯着那播放器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把塞好耳机,打开播放器。

    播放器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击播放,最先传出的啪啪的**撞击脆响与沉重的呼吸声,然后出现在屏幕当中的是一个不停挺的光屁股,镜头慢慢拉远,最后骆阳科看到了自己趴在女法师身上狠干的镜头,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当这位骆阳科面对人生中低谷的时候,雍博文也正处于极度的震惊当中。

    此时此刻,他依然还在日本法师协会总部的大楼里,只不过不是在通风管道中,而是在一个宽敞的房间中,四周坐满了日本法师协会的法师,大约有上百人,基本上人人带伤,个个垂头丧气,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点。

    我是正在努力康复的分割线

    今天感觉好多了,只是鼻涕还很多,头还很痛。

第六十六章 东京封魔阵(六)

    雍博文一直在通风管道里趴着当旁观党,直到小野三堂强*奸女法师这一幕生,向来正义感爆棚的雍大天师再也按耐不住,就打算冲出去主持公道。

    不过,他只是心思一动,眼前一黑,赫然现自己的神识竟然跑到了灵台之中。

    栅栏那边的花间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问:“你想要去干什么?”

    雍博文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去阻止小野三堂的暴行了,他在光天化日这下强暴妇女,我既然遇见了怎么能不管?”

    花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当你自己是大侠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得讲究个场合,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那是窝里反吗?”

    “我又不是白痴,当然看出来了!”雍博文对花间看自己的那种眼光很不满意,“那又怎么样?总不能看着他那样行凶吧。”

    “你长点脑子吧。小野三堂的身份明显有问题,你现在出去,就算能救下他们四个,又能怎么样?你还指望他们会感激你这个救命恩人吗?他们反过手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到时候我反击也就是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那加上小野三堂呢?加上他身边那个妖怪呢?”

    “他们现在是敌人,怎么可能合作?”

    “你要是出去了,你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种窝里反的事情我见得多了,自己内部怎么杀怎么打是一回事儿,一旦有外人参合,他们肯定会先联合起来。”

    “打不过,我总能逃得掉,总之不能让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行凶!”

    “逃掉?那你不救岩里麻央了?你跑到这里来倒底为了什么?”

    “这是两回事儿,岩里麻央要救,可小野三堂作恶总不能不管吧。这样好了,我现在出去把小野三堂打败,然后问他岩里麻央在哪里,又救下了他们四个,一举两得!”

    “你现在打不过小野三堂。”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爷爷说了,以我现在的本事,天底下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斗上一斗。”

    “能斗上一斗,不代表能打赢!你无论是破魔八剑还是太平道的符杀术都只略通皮毛,打低手就绰绰有余,碰上高手只有挨打的份,难道你没现那九洞十三岛的法术多数都是逃生保命伏击打闷棍的吗?那是因为你家老头子算出你波折不断,行事莽撞,偏又多事,所以才费这么大苦心,给你安排这些保命的本事,希望你在法术大成之前,不会因为强出头被人干掉!小野三堂既然承了遍照金刚的法号,那金刚、胎藏两大秘法就算不能融会贯通为金胎不二,也至少是精通熟练,而且当年空海随惠果学法,虽然未能习得十二契印,但最得意的就是从惠果演示十二契印中领悟了使鬼之术,能够从地狱召唤罗刹凶鬼为己用,从那以后,但凡是能继承遍照金刚法号的,这使鬼术是至少要精通的!你和小野三堂比起来,若是两人单挑,以破魔八剑配合符杀术再加上那十三种奇门法术你能不落下风,勉强比个平手,若他使出使鬼术,用一群凶鬼单挑你一个,你必败无疑!这世上最强的法术,不是自己打架多厉害,而是能让自己在打架的时候多上许多帮手。你看濮阳海单身一个,老哥一个,可他精通六部契印,虽然不能通诸神,但可以约群鬼,就可以横行天下,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等我跟他打完了再说。你不也说了嘛,靠着那十三门奇术,我保命逃跑绝对没有问题,既然这样,就算是打不过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溜之大吉也就是了。”

    雍博文不耐烦地打断了花间的话,不再多说,将神识急浮回现实,心中却还有些异样,“这花间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的神识拉进灵台里,我可太被动了。”正想着,却听脑海中震响起花间的话,“你既然不听我劝,那就打去吧,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我绝对不会出面帮你!”

    “用不着,你别给我添乱就好。”

    雍博文应了一声,运了运气,正待打破通风管道冲出去大打出手,却忽觉身后声音微响,不禁一惊,扭头看去,正见一个脑袋从通风管道的转角处探出来,仔细一看,来得居然还是个熟人,九诚盛夫!

    这位日本法师协会历史上最年轻的红徽会员此刻已经没了往日的风彩,满头满脸的黑灰,脸上还多了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痕,自左眉角斜斜划过整个脸,最终止于右腮边际。这道可怖的伤口让九诚盛夫的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显得异样狰狞可怖。

    九诚盛夫冲着雍博文招了招手。雍博文大奇,顺着通风管道爬过去,正待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九诚盛夫却低声道:“快走,小野三堂知道你在这里,已经设了圈套,就等你出去自投罗网!”

    雍博文大吃一惊,还以为外面那一幕是小野三堂搞出来的苦肉计,满腔热火的行侠之心立刻冰冷一团。

    “跟我来!”

    九诚盛夫说完,转身就走,雍博文跟在后面。九诚盛夫爬了几步,突地又停,自怀里取出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人往外一抛,那木头小人在空中伸了伸胳膊腿,落到地上,自背上拿下条帚在两人爬过的通道后方忙活着把一切痕迹都消灭干净。

    两人一前一后,在如迷宫般复杂的通风管道里上上下下地爬了足有十多分钟,最后自一个通道口处爬了出去。

    通道外是一个完全密封的小房间,也就十几平方的样子,一整面墙壁上都是显示器,清楚地显示着整幢大楼各个角落里的情形。

    “这里是大楼的附设监控中心,与保全中心的监控线路相连,与保全中心共享数据,你来看。”九诚盛夫说着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正是雍博文使出穿墙术钻进顶层后到处搜索并钻进通风管道里的片段,“你一定是使用法术探测过,确认顶层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电子监控设备,所以才使穿墙术进去的吧。其实,这个房间里是有监控摄像头的,只不过用法术做过保卫处理,探测法术根本没有办法觉。它就在酒吧后方,伪装成一个酒瓶的样子,你检查的时候错过了。小野三堂手上有一个从保全中心拿到的掌上终端显示装备,随时随地可以查看整幢大楼的监控录像,他在进楼的时候,用那设备检查了顶楼的情况,结果看到了你潜进去的情景,只不过他谁都没有告诉!”

    雍博文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九诚盛夫解释道:“昨日战事紧张,真言宗攻来的极来猛恶,我和一部分法师没来得及撤出大楼,被困在里面,幸好任会长当初建楼的时候,曾经在这里设下过紧急避难所,大家就都躲了进去,这个附设监控中心也是当初一起建起来的,经过历任会长不断完善才有今天的样子。”

    “你应该早就现我了,怎么现在才去找我?”

    “我先向上面做了汇报,现在情况特殊,我只有监控的权力,没有做任何决定的权力!经过樱井会长批准,我才能行动!”

    “樱井会长也在这楼里?”

    “是,请跟我来吧,樱井会长想见见你。”

    九诚盛夫正要带着雍博文重新爬进通风管道,却一眼看到监视器画面上,小野三堂正将秃顶法师和中年混血法师一一杀死,不禁叹了口气,指着那中年混血法师道:“他叫约瑟夫?洛林,法国红徽会员,当初我们在东欧法师协会对异种联盟战争的时候,曾经并肩作战过,是个很强的火焰巫师,想不到会这样死在这里。”

    “他们真是法师协会的会员?”

    “全都是。那个秃顶的法师名叫古德里安,是德国的炼金术士,女法师叫罗拉,也是德人,精通死亡魔法,剩下那个叫罗纳,是个冰霜巫师。我从不知道他们居然会东方的法术。”

    “呃……如果他们真是法师协会的法师,那小野三堂不就成了法师协会在真言宗的卧室了吗?那他还跟日本法师协会作对?”

    “何止是做对!我们不久前才得到情报,策化和指挥此次反击的,不是八叶枯木,而是小野三堂。三天前,真言宗内部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仪式,正式加小野三堂为新一代的阿阇梨,八叶枯木自会后就消失不见,目前下落不明。”

    “八叶已经死了。”

    “哦?怪不得八叶枯木会提前指定继承人呢。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不错,若是由他自己来策化反击,绝对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宁可把整个日本的政治经济都拖入深渊,也要把是我们法师协会彻底消灭掉。会长大人一直以为主持真言宗事务的仍是八叶枯木,那是个跟他一样坚持认为应该把术法界的战争限制在术法界范围内,而不应该伤及普通人,所以才会做出全力围攻高野山的决定,可想不到,他的敌人已经换了。这小野三堂真是个狠角色,比八叶枯木狠多了,有机会倒要跟他较量一下,看看谁更强!”

    说到此,九诚盛夫脸上浮出一丝狂热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期待跟小野三堂来一次单挑。

第六十七章 东京封魔阵(七)

    那位罗纳巫师已经开始趴在女法师罗拉身上艰难地蠕动起来。

    小野三堂坐回到酒吧旁,端着酒杯,与小叶低声说笑着,旁观这场活生生的强暴戏码。

    九诚盛夫叹了口气,不再多说,领着雍博文重新爬进通风管道,照例放了个木人在后面清理痕迹,曲曲折折地钻了十几分钟这才进入另一个房间。

    据九诚盛夫讲,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之间没有采取任何现代化或是法术通讯手段,只留了几种紧急情况地通知信号。

    雍博文这才明白先前九诚盛夫为什么会在现他那么久之后才过去,单是这当面向樱井夏森请示,就花了不少时间。

    这一个房间比刚才那个小小的监控室要大得多,但塞了上百名法师之后,仍显得拥挤不縲ww.U獍俣嗝?ㄊ??旧细龈錾砩洗?耍?巳松袂槠1骨也话玻?吹骄懦鲜⒎虼?庞翰┪淖杲?矗?际切∩?槁鄄恍荨?

    樱井夏森就在房间的一角。这个角落相对宽松一些,呆在这里的都是日本法师协会的高层,其中也包括野比不二雄。这位指挥高野山战的统帅见事不妙,一路狂奔,先抵大阪,正逢真言宗从此起进攻,摧毁了法师协会在大阪城的据点,老野比见事不妙,当机立断,继续上路,也不敢乘车,硬是靠两条腿凭着高深法术支持跑回到京都,结果到了京都樱井酒店没等喘上一口气,真言宗就打上门来,酒店里职守的众法师还在奋战的当口,老野比就毫不犹豫地出门跑路,事实的展也证明了他这一决定极为英明,至少没有在樱井酒店战死或是被俘,只不过他回到东京,在总部里见到了樱井夏森,刚交待了一下高野山战事大败的粗略情况,真言宗再度打上门来,樱井夏森还幻想着组织人手奋力一搏,说什么要与总部协共存忘——他甚至准备好了剖腹用的祭刀,还是在野比不二雄的劝说下,才勉强留了有用之身,以最快度组织留守总部的法师们退入避难所,为了掩人耳目,让真言宗以为他们逃走了,还特意把一个条通入外界的逃生通道亮出来,又在大楼里精心准备了一次法力爆。

    这一招果然好使,真言宗在攻下大楼后,草草搜索一翻,便放弃大楼,径直向外搜索追击。总算是给了总部这百多法师的喘息机会。

    九诚盛夫也不是专程带雍博文过来的,更紧要的是把刚刚在监控器中看到的事情向诸位法师协会的大佬们汇报。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战斗时被波及的缘故,监控器的录音系统损坏,所以九诚盛夫听不到小野三堂与那几个法师在说些什么,只能报告自己看到的画面内容。

    但光是这些内容就足够震撼了!听到小野三堂居然与四个欧洲来的法师协会高级会员偷偷联系,诸位日本法师协会的大佬都有如天塌了一般满脸绝望。就在九诚盛夫带着雍博文进来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着向国际法师协会求援,最好是能组成一只当年东欧对异种联盟战争时的远征兵团,来日本帮助对抗真言宗。可现在,一听欧洲的法师居然跟小野三堂这个真言宗的话事人有联系,日本法师协会的大佬们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被国际法师协会出卖了!

    “很显然,国际法师协会对我们失望了,打算放弃我们,而与真言宗合作!”

    沉默良久后,一位日本法师协会理事会执行委员武田信雄才难涩地说出了这个所有人心中的怀疑。日本法师协会本来就是在国际法师协会的支持窜联下,由各大长期受真言宗打压的驱魔世家组成的联合体,因为成立时的先天不足,以世家之间的矛盾重重,这个联合体内部并不是那么团结,很难形成合力,对付真言宗完全不够看,长久以来,一直都是靠着国际法师协会在背后大力支持,出人出钱,才勉强与真言宗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现在看来,国际法师协会对于长久的支持而没有获得显著的成绩——比如打垮真言宗独霸日本,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东欧法师协会击溃异种联盟,非洲法师协会战胜巫约组织,更显出日本法师协会的无能,国际法师协会动了放弃日本法师协会的心思也很正常。

    “这不可能!”另一个执行委员试图否认这一点,“真言宗可是密宗佛教,法师协会与佛教联盟向来不对付,怎么可以吸收真言宗加入,在日本只有我们才是最可靠的!”

    野比不二雄长叹道:“密宗向来跟以禅宗为组建的佛教联盟不对付,从不承认他们能代表全世界的佛教徒,如果能拉拢真言宗这样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密宗派系进入法师协会架构,对于佛教联盟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法师协会这些年在各大洲扩张势头凶猛,现在正是拔剑四顾的时候,估计下一步就是要与佛教联盟或是伊斯兰军团开战,我们这边迟迟没有进展,被抛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年在东南亚的时候,国际法师协会支持的东南亚法师协会面对降头师同盟,一败再败,最后国际法师协会也是这般抛弃原来支持的协会,转而吸纳降头师同盟。我们现在不过是步了东南亚法师协会的后尘。”

    众人均沉默下来。本来他们就不是真言宗的对手,现在又失去了国际法师协会的支持,那拿什么来摆脱困境?

    真正的山穷水尽了!

    “不,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相信国际法师协会还没有下定抛弃我们的决心!”

    一直没有言的樱井夏森突然转过身来,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在此之前,他一直面朝墙壁,背对众人,一点声息都没有,很是深沉。

    听到樱井夏森的话,众人都没有任何反应,都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本来这位会长在日本法师协会内部的威信就不甚高,在做出与真言宗全面开战,最终导致眼前这种惨败的局面后,在众人心中更是已经成了笑柄,若不是现在情形绝不适合内斗,只怕众位大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从会长宝座上推下新,重新推选新的领导人!

    野比不二雄虽然一直对会长位置虎视眈眈,但也清楚这种时候必须得先自己稳住阵脚才能再做其他考虑,便主动问:“樱井会长,为什么这样说?”他在日本法师协会内部一直是当仁不让的第二位,与樱井夏森两人加起来便足以震住整个日本法师协会,原因无化,樱井和野比两大家族是日本法师协会内部最大的两个势力,如果团结一致,其他家族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平时在这种内部人的场合上,野比不二雄向来是不称呼樱井夏森为会长的,而是称他为夏森兄,此刻突然这样称呼,便向其他人在表明自己支持樱井夏森的立场。日本法师协会现在也有什么逆天的人物能够挽回这场败局,既然野比不二雄这最有资格问鼎会长宝座的第二人都表示支持,那其他人也就无可无不可看着樱井夏森怎么继续做下去。

    樱井夏森道:“因为来的四个法师都只是红徽法师!真言宗身份特殊,势力庞大,经此一战,又有了独霸日本的征兆,如果国际法师协会真的下定决心拉拢真言宗加入,那么这四个红徽会员绝对不够份量。国际法师协会只是在试探,而小野三堂显然对此并不是很满意,杀掉其中两个法师,又逼迫另一个法师强暴同伴,就是为了向国际法师协会示威,显示他并不在乎国际法师协会!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一定会留下那个强暴同伴的法师回去!”

    一个执委问道:“难道他不怕触怒国际法师协会吗?”

    “如果怕的话,真言宗就不会动如此猛烈的反击攻势了!既然他们打算在此次战役中把我们彻底消灭掉,那就做好了应对国际法师协会反击的准备!”樱井夏森眯起眼睛,咬着牙道:“小野三堂是个疯子!只有他这样的疯子才会做出不惜把整个日本拖入战团的疯狂行径!”

    另一个执委忙问:“你是说国际法师协会还会支持我们?”很期待地看着樱井夏林,就希望他能说出个是字来。

    但樱井夏森摇了摇头道:“不,确切点说,国际法师协会现在正处在观望状态,所以才会有派人联络真言宗的举动。小野三堂这样做或许会让他们断了拉拢真言宗的念头,但还不足以让他们继续像以前那样支持我们。在这次战斗中,我们缺乏足够抢眼的表现,如果我们不能做出有力的反击,国际法师协会依然将抛弃我们,或者另选其他势力扶持,或者暂时退出对日本的争夺,而改为封锁日本,让真言宗的魔晶粉运不出日本!这也能达到他们最初的一部分目的!不过,我认为他们会转而支持其他势力!”

    武田信雄怀疑地道:“其他势力?我们要是被真言宗彻底消灭,日本还有什么势力能对抗得了真言宗?”

    樱井夏森道:“不一定非得是日本的势力!不要忘记,海峡那边还有个中国!中国法师协会虽然起步较晚,但近些年来展极为迅,尤其是鱼承世和6克飞这一北一南两个新秀,崛起之快,简直难以想像,要说他们没有国际法师协会在背后支持,谁会相信?鱼承世这次已经表现出对日本的野心,而且有了不少小动作,又有足够的自产术法武器做支持,国际法师协会或许会转而支持他,也说不定!”

    “这怎么可!”

    “我们大日本帝国,怎么可以落入支那人的掌控!”

    “如果会有那种事情生,那我宁愿日本落入真言宗的手里!”

    “绝不容许这种事情生!”

    “这将是吾辈的奇耻大辱!”

    “诸位稍安勿躁,这只是最坏的可能!”樱井夏森看了看,仍一脸茫然地坐在一旁的雍博文,虽然知道这位大天师不懂日语,可仍觉得当着他的面说中国的坏话不怎么对劲,当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吵。众人顺着樱井夏森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不仅有了不得的身份,还有了不得的战绩,更重要的是,此人就是鱼承世一手捧出来的,如果因为他的战绩,而使国际法师协会认为鱼承世可堪扶持,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一时间人人目光均是不善。

    “好了,各位,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既然不能帮助我们赢得这场战争,至少也能使我们挽回一些面子,让国际法师协会看到我们仍然有力量反击!”

    樱井夏森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都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位一直没能有什么抢眼表现的会长,居然还有办法,怎么早不拿出来,非要这时候拿出来?

    “会长,你有什么办法?”野比不二雄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翻盘!

    “诸位请看!”

    樱井夏森挪开身子,将被挡住的那面墙壁让了出来。

    墙壁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东京地图,上面标了些红色的线道,形成一个复杂的图形。

    “这不是东京地铁线路图……”

    武田信雄嘟囔了一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脸色大变,脱口道:“东京封魔阵!”

    这一下,就算是一时没有想到其中奥妙的人也都变了脸色。

    野比不二雄颤声道:“难道,你想……”

    “没错,我要解除东京封魔阵,打开魔狱之门,只有这样,才能对东京的真言宗势力造成决定性打击。真言宗的主要力量必然会投到重新建立封魔阵上,就算他们能成功重新封魔阵,也必

第六十八节 东京封魔阵(八)

    日本曾经有一个百鬼夜行的年代。

    鬼在日本指的是妖怪,而不是我们中国人通常所说意义上的鬼。

    平安时代便曾是这样一个人类和妖怪共处的时代。白天是人类的时间,而夜晚则是妖怪的时间,在那个时代里,一到夜晚,路上行人断绝,屋外人迹罕见。便是京都那般的大城市,夜幕降临都会化为近乎空城鬼域般的存在,在路上游汤的,只有那些千奇百怪形象可怖狰狞的妖怪,他们像是庙会的行列一般,排着队自街上走过,而很多小地方虽然没有这种大妖怪列队游行,却有像是破掉的茶壶、锅碗瓢盆那些物件成群结队地在夜晚的街道游行,据说亲眼目睹的人会遭受诅咒无缘无故地丧命。这便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百鬼夜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近代,1853年,美国人佩里率领四只巨大的黑色海船来到日本,提出与日本通商,美国船只可在日本补给等条件,此事在日本史上被称为黑船来航,在那以后,西方势力大踏步渗入日本本土,而野心勃勃的教廷与巫师公会随即跟进。日本百鬼夜行,人妖杂居的现实,给了这些西方人以极大的震撼。而此时,天主教因为当年的天草时贞四郎事件,备受德川幕府打压,而在日本几乎无处容身。为了传教,并占据日本,进而窥视中国,教廷派出了规模庞大的修士团,在巫师公会的配合下,建立起规模庞大的封魔阵,将位于东京地下的,人妖两界的通道封锁,从此结束了日本人妖混居的时代。

    不过,教廷的如意算盘却并没有打响,日本人不仅对这种跟妖鬼共同生活的日子习以为常,而且认为这些鬼怪是天神的一种远亲分支,教廷这样做弄不好回惹恼天神降下大祸,在这些岛国异教徒的心目中,本土的天神绝对要比那个外来的上帝要神通广大而且值得敬畏。于是为干翻妖怪付出巨大代价且损失惨重的教廷和巫师公会在日本收获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敌视,而一直对于妖怪横行没有任何作为的真言宗和日本本土神道趁势而起,赶跑教廷和巫师公会,正式确立了日本此后近二百年的术法界格局,即真言宗一家独大,以本土神道为主的各驱魔世家不甘臣服,共抗真言宗。到后来国际法师协会成立,世界总体大环境向着和平而非暴力对抗的方向展,曾经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西方列强们财立品,披上文明的外衣,开始讲普世讲人权讲自由,国际法师协会顺应世界大势,重入日本,拉拢各大驱魔世家建立日本法师协会。日本法师协会成立后,除了对抗真言宗外,还在国际法师协会的支持下,不停清扫当年封魔之后残留在人间的鬼怪,对当年教廷留下的封魔阵进行加固再建,并且沿着封魔阵的主线设定了东京地铁线路,以旺盛的人气来巩固封魔阵。

    而现在,樱井夏森居然提出要破坏封魔阵,重开魔狱之门,再现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要知道这些鬼怪可都不是善类,当年被教廷驱逐就对人类恨意滔天,如今残留人间的鬼怪又被法师协会大批屠杀,一旦解除封魔阵,鬼怪们重归人间,势必会将这恨意泄在所有人类身上,到时候若是控制不了局面,不仅整个东京,就是整个日本都将变成地狱杀场!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狂到了极点的主意。

    “会长疯了!”

    几乎所有听到樱井夏森这个主意的法师不约而同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可怜的樱井会长在沉重的打击面前,显然已经崩溃,才会提出这个正常人绝不会提出的办法!

    武田信雄劝道:“樱井会长,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吧。”上前伸手想扶着樱井夏森,让他坐下来。

    “我不累!”樱井夏森一把将武田信雄推开,冷冷道:“我知道你们认为我这是疯了,才会提出这个主意。不错,我是疯了,不过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我们有一个疯狂的对手!我们这个对手,为了打败我们,不惜把战争从术法界扩大到整个人类世界,不惜把全日本拖入经济衰退政治混乱的深渊,甚至不惜大开地狱之门,让充满怨恨的地狱役鬼冲出人间,以几十万人做为殉葬,只为了消灭我们进攻高野山的主力法师!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对手,只有比他更疯狂,才有可能战胜他!东京没了,可以重建,人死多了,可以再生!只要能够战胜真言宗,日本就还是我们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做出足够的反击,国际法师协会将会抛弃我们,我们会被真言宗一个个杀死,我们的子孙会成为真言宗的奴隶,永生永世,就算是死后也不会有翻身自由的机会!你们听好了,要么跟我一起疯狂一次,去搏一个机会,要么现在就都去死吧,还能留个体面的机会,如果留到真言宗手里,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你们不仅会死,就算死也不会得到安生,真言宗会把你们的魂魄留在人间,让你们永生永世都不得安息!”

    樱井夏森双目血红,真好像疯了一般,即使是野比不二雄看到他疯狂的目光,一时也不敢对视,而小心翼翼地把头扭到一旁。

    房间中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疯狂,还是死亡,这是个绝大的问题。

    不知多久,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炸起。

    “会长,我愿意跟着您一起疯狂!我宁愿疯狂着去死,也不愿意像老鼠一样躲在地洞里毫无作为的绝望等待!”

    众法师齐齐扭头。

    说话的正是日本法师协会第一青年精英,号称屠夫骑士的嗜血狂人,好战分子,红徽会员九诚盛夫!他满脸通红,浑身抖,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樱井夏森的想法给震惊的。

    九诚盛夫一开口,那些热血冲动的年轻法师立刻接二连三地起而响应,随即那些犹豫不绝的法师也受到影响,开始表示赞同,最后整个房间里所有的法师都站了起来,在九诚盛夫的带领下,同时振臂高呼:“让我们一起疯狂的去死吧!”

    呼声如雷,在窄小的房间中不停回荡,震得灰尘漱漱而下。万幸是这个房间有法阵隔绝声音传导,要不然的话仍在顶层的小野三堂都能听到了。

    眼见群情激愤,既然那些心中仍不赞同的法师也不敢出声反对,在这种气氛下跑出来反对,很容易就会被当场打倒再踩上一万脚,从此戴上叛徒、法贼、软骨头等等大帽子。

    “好,就让我们一起疯狂一次吧!”

    樱井夏森大笑着,真个好像疯了一样,全没有原先的老态与疲惫,旋即分派人手,前往封魔阵各处节点进行破坏。这东京封魔阵的节点是几个大型站点,分别为池袋、新宿、涩谷、六本木、新桥、东京、大手町、上襴ww.⑶巢荩?氲猛?逼苹担?拍苋梅饽д笸呓猓?羰瞧苹挡煌?剑?饽д蟊隳芄蛔孕行薷矗?贫?饕?诘悖?绞焙颍?偷玫窖刈诺靥?呗芬宦菲苹倒?ィ?饪墒歉龃蠊こ蹋?兰频绞焙虿坏人?前逊饽д蠼獬??嫜宰诰突嵛叛陡瞎?窗阉?巧备龈筛删痪涣恕S>?纳?匀徊皇且皇背宥?琶俺稣飧鱿敕ǎ?缇徒?绾巫霭才藕昧耍?稳巳ツ母鼋诘闫苹担?Ω檬褂檬裁捶椒ǎ?绾瘟?缤ㄑ叮?浼涫褂玫陌涤铮??逼苹档氖奔涞鹊龋?幌盗胁恐冒才畔氯ィ???刑酰?吹眉父隼硎禄嶂次??前底孕木?灰眩?底圆虏庥>?纳?沟资鞘裁词焙蛴械恼飧鱿敕ā?

    众法师纷纷领命,钻进通风管道,顺着暗道潜离法师协会总部,分头行事。房间中很快空荡下来,最终只剩下理事会的一众执委和仍然对生了什么事情和即将生什么事情茫?一会儿,道:“先前倒是听盛夫君来汇报过,说是小野三堂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那女孩的样貌,正是你形容的样子。”

    雍博文大喜,连忙问:“那您知道女孩儿现在在哪儿吗?”

    樱井夏森道:“小野三堂对那个女孩儿似乎相当重视,安排人把她带到了十三层区,那里有几间供协会高级会员使用的休息室,应该是1313房间。还安排了六个人看守。”

    “太好了。太感谢您了,我这就去救人。”雍博文迫不及待地就要跳起来走人。

    樱井夏森忙叫住他,指点道:“现在真言宗的主要力量都分散在外,整个大楼防守松懈,但小野三堂估计会暗中做些布置,那看守的六个和尚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大天师若想救人,可以从通风管道过去,来个突然袭击,我这里有份通管道的线路图,你且拿去用吧。”说完掏出一个p递给雍博文。雍博文也不客气,接过那p摆弄一番,学会使用方法,便即向樱井夏森告辞,钻进通风管道扬长而去。

    待雍博文走远了,野比不二雄才道:“樱井君,那1313房间什么时候变成关着小女孩儿了?雍博文冒失过去,怕是有死无生。”樱井夏森疲倦地闭上眼睛,缓缓道:“我要的正是这个结果!他是国际法师协会认定的大天师,如果死在这里,对于国际法师协会将是奇耻大辱,等于是真言宗重重打了国际法师协会一个耳光,在这种情况下国际法师协会要是还主动凑上去跟真言宗合作,那威信何在?而且,雍博文死了,对鱼承世那边也是一大打击,要是让他活着离开日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心算计雍博文的樱井夏森却不知道自己若是肯跟雍大天师多聊几句,没准就能从他这里知道顶层房间中小野三堂和那四个法师说过些什么,可惜的是他没有问,而对日语一窍不通的雍大天师也不知道日本法师协会因为某些错误的判断而做出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言语不通与居心叵测无意间的结合,导致的是一个鲜亮的杯具。

    我只是一个分割线

    东京封魔阵这一章总算是完事了,分了八节,真要命。

第六十九章 抢人

    十三层,1313房间。

    若是放在西方,这绝对是一个不吉利到极点的房间,某些楼宇甚至都不会设十三这个楼层,往往十二层上去就上接是十四层了。

    不过在东方却没有这个讲究,日本法师协会总部大楼的高级休息室就设在这一层,总共十五个房间,主要供高级会员、来访客人临时休息用。虽说是临时休息的地方,可一应装饰布置却全都是高规格置办,比起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来,那是只有更华丽的份。

    这1313房间便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此刻房间中却变了另一翻模样,松柔的手工羊毛地毯被整个掀起来卷到房间一侧,六个**上身下面穿着黄色袍服的僧人并排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仿佛雕像般纹丝不动,唯有嘴唇不停蠕动,默默诵经。这六个僧人都是老得满脸皱纹,又黑又瘦,身上干巴巴的,连肋条都能数得清清楚楚,看起来倒与非洲难民有得一比。在他们身后,是一张大床,一个娇小的身形缩在被子底,似乎正在熟睡,仅仅一绺乌黑的长自被沿处露出来。

    房间中充满了一种悠闲的静谧气息。

    蓦得,其中一个老僧猛得睁开眼睛,往墙角的通风管道口瞧了一眼,抬手在胸前空握成拳,向着管道口虚虚一击。

    无声无息间,那通风管道口连同周边的墙壁好像面粉一样漱漱落下,露出黑洞洞一个大窟窿,窟窿中正趴着一个满脸愕然的年轻人,手中端着一台p,正是刚刚按图爬过来救人的雍大天师。他到了通风管道口,正待施展六耳神通好好探查一翻房间里的情形,哪知道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觉四周法力如同狂涛般波动不休,四下墙壁管道随之寸寸碎裂,化为粉沫,而他所趴的位置却仿佛龙卷风的风眼,平静无异,正错愕间,所有的遮挡物已经消失,六个黑瘦的老和尚整齐地排坐在眼莣ww.?

    居然,就这么被现了。

    一拳把雍大天师打出来的老和尚缓缓收拳回胸,直勾勾看着雍博文,却不说粀ww.6?渌?甯隼仙?词橇?劬Χ济挥姓隹??

    雍博文大大方方地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法,干笑两声,然后又看了看掌中的p,问:“这里是1313房间吧。”

    唯一睁眼的老和尚张嘴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句什么。不是日语,最近几天雍大天师经常听,就算听不懂也对语音语调有足够深刻的印象;不是英语,这个雍大天师懂,想当年可是过了六级的;也不是法语,雍大天师对法国的艺术电影,尤其是先锋派的作者电影,极感兴趣,像什么亲密啦、操我啦之类的,看过好多的,对据说曾经是欧洲最高雅代表的语种也略知一二;当然了,既然听不懂,那也不会是汉语。

    在这一刻,雍博文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国家教育部死命推广外语教学的良苦用心了。

    这是什么时代?地球村时代,出门就得碰上三俩国际友人,你要是不会两三门外语,连跟人说话都不会。这不,雍大天师现在连问个路都言语不通,只能跟老和尚干瞪眼,然后稍错了错眼珠,目光落到老和尚身后的大床上,不禁一喜。

    那床上躺着的,从身形上来看,明显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这兵荒马乱的当口,在这个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的大楼里,除了被小野三堂掳来的岩里麻央,想必也不会有其他真言宗的家属之类跑到这里来住宿,还要派这六个一看就很具高手形象的老和尚看守。

    “好像走错路了,告辞,告辞!”

    雍博文冲着睁眼老和尚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外走。

    那老和尚大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见房门一开,涌进四个和尚来。这一回进来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言宗和尚了,那黑白僧袍和挂在背上的斗笠就是最醒目的标志。

    四个和尚涌进门,与雍博文打了个照面,大吃一惊,同时喝了出来:“雍博文!”

    名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名气!真言宗上上下下好几千和尚,不认识樱井夏森的或许有,可不认识雍博文大抵是一个都没有了。

    “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雍博文大喊一声,一拳把最近的真言宗和尚打倒,一转身间,大把纸符已经如雪花般洒出。剩下的那三个真言宗和尚想是已经听说雍大天师使符的厉害,一见眼前符纸飞舞,二话不说,拉起被打倒的同伴转身就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给带上,倒是相当的有礼貌有素质。雍博文也无暇去理会他们,喝了声疾,那漫天飞洒的符纸便尽如流星般向着六个老和尚射去。

    六个老和尚依旧纹丝不动,符纸飞到他们身前不足米许的地方,便好像落到了夏日阳光下直射下雪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愣是没有一个起作用的。

    雍博文吓了一跳,自打体会到自家符箓打架比捉鬼更犀利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出符无效的情况,一时摸不清楚这六个老和尚是什么底细,心思一动,九幽魂焰神魔自身边浮现,九个骷髅头中阴光一闪,九式阴雷齐齐射出。

    那睁眼的和尚眉头一挑,脸现怒容,喝了一声,其余五个和尚仍不睁眼,却与那睁眼和尚齐齐在胸前捏动手印,淡淡光华自其指间流出,仿佛六道溪流汇聚一处,化为一个圆镜般的光盘挡在身莣ww.D蔷攀揭趵渍?泄馀蹋?慈缤?庀哒站蛋悖?凵淇?矗?斜记缴先サ模?斜即白尤サ模?斜寂锒トサ模?褂腥?胖蓖νΨ祷乩矗?鄙湎蛴翰┪摹S翰┪暮笸艘徊剑?凳掷??棵糯艹鋈ィ?潮阍侔衙糯?希?赝芬磺疲??肽窍惹疤映隼吹乃母稣嫜宰诤蜕欣戳烁鲅鄱匝邸D撬母龊蜕幸簧?埃?肫氤迳侠矗?翰┪慕?枪钜斓囊菩位惶迨钩隼矗?谒母稣嫜宰诤蜕屑渥?艘蝗Γ?崆崴伤傻匕阉?蔷∈?虻梗?僖换厣恚?醇?砗笤?镜恼?虑奖诙疾患?耍?唤鋈绱耍?欠考洳唤鏊谋谙?В??荻ヒ蚕?Я撕么笠豢椋?穹绾粜ス嗳耄?傻搅四橇?龊蜕猩砬傲⒖滔?А7路鹉橇?隼虾蜕兴??奈恢贸闪肆硪桓鍪澜纾?挥腥魏胃扇趴梢越?耄?闶橇??巧砗蟠采系谋蝗於济挥兴亢敛ǘ?4采先艘谰商勺盼扑坎欢??

    雍博文正要再使其他手段,忽听脑海中响起花间的声音。

    “不要用那十三种邪派法术,直接用破魔剑!这六个家伙摆的是胎藏不动心阵,一心不动,波澜不起,无论什么手段在他们的心阵面前,都会化于无形,更是那十三种邪派法术的克星,你要是有雍汉生使符的手段,用太平道的符箓之术就可以破掉,不过你的本事不行,只能取巧。听我的,使不动明王破魔剑,出剑前先把招式名喊出来,然后用惊魂符,再尽量抛火符,最后使无可不破烦恼剑,然后拿出你6地飞腾的本事,直冲过去抢了人就走,千万不要有犹豫或是停止,不然的话被他们困入心阵,你就等着小野三堂过来收拾你吧。”

    “不说不帮我吗?”

    雍博文百忙之中回了一句,俯身把一个真言宗和尚的竹杖捡起来,临时充剑,摆出破魔八剑的起手势。

    “我说的是不帮你去救那几个欧洲法师,现在有事总不能看着你这个笨蛋在这里等死吧。快动手,小野三堂听到动静肯定会下来!”花间的语气颇为无奈。

    雍博文大吼一声“不动明王破魔剑”,一剑劈出。

    那一直紧闭双眼的五个老和尚同时睁眼,六双十二只清澈得近乎透明的老眼紧紧盯着雍博文落下的竹杖上,空中一种无形的波动荡漾而起,狂猛无匹的剑势狂风一般自六个和尚中间卷过,一直纹丝不动的老和尚们同时伸出右手向前一抵,正抵住这其势几可开天劈地的一剑。轰然炸响中,逆风大作,空中充满了气流急掠过的尖锐利响,爆出一连串沉闷的音爆。雍博文念动咒语,先抛六张惊魂符,再将身上的火符大把大把地洒将出去,空中火光连闪,一团团球样的烈焰四散飞舞,落地即燃,火借风威,风助火势,眨眼工夫,整个房间都烧了起来。熊熊烈焰中,雍博文踏步上前,使出无可不破烦恼剑。这一招取无能胜意既无不可破。借的是无能胜明王法相,相传这一位明王其实是释迦牟尼化身,有无比自在之神力,能降服众生烦恼魔障,有四臂四面,每面各有三目,青蛇环绕,如火焰。一招使出,便是连环十六剑,一时间剑影满目,一室火焰都被挑动,随着剑气呼啸纵横,倒好似数十支火焰喷射器从各个角度同时喷射烈焰一般。一直坐着不肯挪窝的六个老和尚也不见作势,齐刷刷地向两旁散开,让出通向大床的道路,不过他们自是不肯就这么放弃防御,虽然身形让开,却伸出枯瘦的双臂虚虚环抱,可他们的手臂刚抬起来,就听嗖的一声,雍博文闪电般冲到床上,将床上那人连被卷着,往肩头一扛,笔直前冲,遇到墙壁阻路,便是一计焰暴指,把那墙炸得粉碎。只听得一连串轰轰炸响不绝于耳,宛如长龙远去,蜿蜒不绝。

第七十章 抢错人了

    刚过午时,突然东京街头突然飘起了细雨。

    其时乌云半遮天空,阳光依旧明媚,斜斜雨丝映出点金光,仿佛千万金丝自天垂下,直连大地。突如其来的太阳雨给酷夏燥热的东京街头带来了一阵清爽的湿润。

    银座街头熙攘的人群没有丝毫减慢匆匆脚步的意思,微凉的雨丝仅仅让他们微微垂下了头,连伞都没有打的。忙碌,是这座巨大都市的主题词,每个在其中生存的人都面临着难以想像的巨大压力,总是急如小跑般的步伐正是这种压力的最佳表现。

    席卷了整个日本的法师协会与真言宗之战对于这种普通人生活的影响仅仅表现在经济不景气带来的就业压力以及黑帮全面战争对治安环境的破坏,却影响不到他们继续为生存奔波的热情。这场即将影响整个日本政治、经济格局的术法战争,平凡普通的人们或许可以感觉它强大余波所带来的影响,却基本上没有机会能够近距离体验接触,它永远只能生在普通世界的阴影之中,看不到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两回偶然,就好比我们走在街上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飞机撞大楼这种景象,但从概率上来说,每个人亲眼目睹的机会却是一样大的。

    比如今天,东京平凡的人们就将有机会亲身体会到那场阴影中的战争,甚至成这场战争中的一个小小分子。

    日本的历史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午后十三时二十七分。

    巨大的爆响声响彻银座街头上空。

    被繁重工作压迫得近乎麻木的人们愕然抬头,仰望多少日子都不曾好好看过的天空。

    爆炸响起刚刚才经历了火灾洗礼的森井大楼。

    浓烟伴着石头同南向北不停地自每个窗口喷出,仿佛一头喷石的大怪兽正急沿窗跑过整个楼层,每隔几秒钟,就是轰隆一声炸响,随着炸响便有更多的石头抛洒而出。最终爆炸声抵达十三层尽头,在一声异常响亮的爆裂声中,楼体侧面爆出一个巨大的圆洞,浓烟、火焰、灰尘、碎石在爆炸冲击波的作用下猛裂射出,其势宛如火山喷。一个人影忽地自烟火中闪现,好像出膛的炮弹自破裂圆洞中射出,直冲向森井大楼北侧相隔近百米的花旗银行大楼。

    百米距离一闪而过,那人眼看就要直挺挺撞在花旗银行大楼的墙壁上,以那种度,若是直接撞上去,血肉之躯大抵会当场变成肉饼一团了。可那人在撞击前的一刹那伸出手按在墙壁上,又是一声闷响,无数碎石飞起,如同巨大蛛网般的裂痕沿着那人手按处飞向着四面延展,而那人已经改变方向,仿佛插了无形的双翅,紧贴着墙壁向天空冲去,待升过顶楼高度,轻轻一个转折,落到花旗银行楼顶,旋即再次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到数百米外的青莆国际酒店顶楼,而后再度跃起,向着更远处的楼顶飞去。

    “哇……快看,人!”

    “人是用飞的,跳来跳去的明明是蜘蛛侠嘛!”

    “什么,蜘蛛侠是蛛丝荡的,跳来跳去的夜魔侠!”

    “呸,这是东京,又不是纽约,要我说是孙悟空!”

    “会不会是弹珠警察?”

    “我觉得比较像奥特曼!”

    日本围观群众兴奋地议论不止的当口,忽见那森井大楼的破口中接二连三地冲出六个身影,这六个身影跃到空中手足相联,结成大鸟状,充当翅膀的两人手脚身体并成一排,上下舞动,急飞到高空,旋即变幻成圆形,五人仿佛花瓣一般围着中间一人,同时伸手抵在中间那人的双肩后腰两脚,那人便似出膛炮弹般对准远方纵跳追赶的身影射出。

    先前那人似有所觉,自楼顶高高跳起,在空中扭转身体,抬手对着那射来者打出一连串的火球,那射来者双手在身前连画了几个圈,一张宛如圆镜子的光屏随手抹出,火珠射在光屏上,宛如流星般向着四面八方折飞而去。

    地面的围观群众纷纷出惊叹,有那好事者甚至大喊:“再来一个!”话音未落,一颗火球斜次里飞落,正击中隔街的天赏堂本店的外墙天赏堂创立于18?年,是银座屈一指的名贵手表、饰专营店。本店曾被近代文豪夏目漱石写入《虞美人草》中,悠久的历史辅以卓异的风格使之名扬四海。天赏堂面向晴海大道的白色建筑物前的“小天使”像,早已被众人所熟知,业已成为银座的标志之一。

    那看起来不是很大的火球,就在天赏店本店大楼外墙上爆开,无数火点如同急雨般崩溅,外墙上的装饰物、玻璃磜ww.⒐愀媾票徽鸬梅鬯椋?槠?缤??涞挠懔垡话阕源舐ケ砻娣追鬃瓜拢?デ叭诵械郎系男腥吮辉业美强薰砗勘?肥蟠堋?

    跟着第二颗火球落下,砸在“小天使”像的基座上,腾起十余米高的火焰与灰尘之间,可爱的小天使宛如射的火箭带着一屁股的炽热冲天而起,直飞到数十米高的空中,翻了个漂亮的三十六度大回旋空翻,一头栽下,正落到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河当中,把一辆路过的马自达拦腰砸为两截,两半车体翻滚着向两侧飞去,把其中破碎的人体与车子零件不停抛出,秩序井然的车流登时混乱一团,刺耳的刹车声与接二连三的接击声响成一团,数十辆车子乒乒乓乓地撞在一起,把宽敞的大街严严实实地堵塞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仿佛经典好莱坞大片的一幕,围观群众们这时才意识到,围观也是件风险极大的事情,于是纷纷一声喊,狼奔鼠窜。

    更大的灾难却还在后头。

    其中一颗火球被折射到空中,本来这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不等火球落下,法力就会完全消失。可不幸的是,一架准备在东京国际机场降落的客机恰好经过,火球击中客机的腹部,当场将客机击了个从下至上的对穿口子。客机摇晃着向前坚持滑行了一段,生了一连串爆炸后,在空中断为两截,前半截坠入日比谷,掉在了椿屋珈琲店上,后半截撞进了秋叶原的三井住龙银行大楼,而那些在空中被抛出来的乘客,几乎洒遍了东京都的主要大区。

    “靠,搞什么飞机!”

    看到自己的火符在折射后,闯下如此大祸,雍博文不禁浑身冷汗直脀ww.:冒桑?敲匆徽判⌒〉姆?剑?由闲┪⒉蛔愕赖姆?Γ?尤换嵊锌氨刃⌒偷嫉?耐?Γ?参疵饪湔诺美肫琢恕U庖菜闶怯捍筇焓Φ谝淮味宰约赫夥?傊?醯钠苹盗τ辛艘桓鲋惫鄣娜鲜叮?暇挂郧坝玫哪切┓??永疵挥姓獍懵?炻疑涞那榭觥?

    雍大天师虽然不信佛,但向来心肠软烂好人,以慈悲为怀,看到这种情形,也不敢再用火符阻敌,也不管脑子里花间不停大喊:“再来十个火符,肯定能把他打下来!”扭头就跑。

    花间一看这小子不听自己指挥,大怒道:“不用火符阻敌,你跑过他们,被追上了,你就等死吧!”雍博文回道:“可也不能伤及无辜!”花间却道:“生死有命,他们若是不小心死了,说明是他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与你没有一毛钱关系!”雍博文大愕道:“你不是信佛的吗?怎么一点慈悲心思都没有?”花间却道:“谁说我信佛的?我只是护法,从来不信佛。不守,这个观点是信佛的惠果教给我的!”雍博文反问:“那我要是突然起了杀心,想把路过的一个陌生人杀掉,用这个观点解释是不是说他命中有此一劫,完全该死!”花间赞道:“不愧是我的转世,举一反三,果然有点小聪明,你这么说完全没错!”雍博文疑道:“这算什么信佛,和滥杀无辜的大魔王有什么区别?”花间道:“那我问你,大魔王会把不顺眼的过路人杀掉,你会吗?”雍博文断然道:“我当然不会了!”花间笑道:“那不就结了,惠果也不会,我也不会,这就是我们跟大魔王的区别!”

    这算什么理论?

    雍博文无语。

    那后面追来的老和尚被火符一阻,去势全消,开始向下坠落,他反手向后一招,那停在后方当射基座的五个老和尚飞也似地投过来,重新组成那圆形伸掌一推,再度将那老和尚射了出去。

    “追来了!”花间大声提醒,声音大了点,震得雍博文脑中嗡嗡直响,晃了晃头才算勉强清醒过来,扭头一瞧,那老和尚竟然已经近咫尺。老和尚大喝了一句什么,探手向雍博文背上背着的那个卷在被子中的小人儿。雍博文转身一挥竹竿,劈出一招降焰魔尊断障剑。这一剑取意自降焰魔尊,此乃大威德明王的别称,此明王有大威德力,能断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龙,正是空中对战的绝佳招数。老和尚看到这一招出,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又喝了一句,听语气却是在问什么东西,可惜雍博文一句也听不懂,但想来不会是问他怎么会破魔八剑是不是青龙金胎,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真言宗已经是尽人皆知了,否则那些秃驴也不会见到他雍大天师就喊打喊杀一副不共戴天仇人的样子。雍博文也不理他,只将那降焰魔尊断障剑使了,满天尽是锐器破空的尖利刺响,无数杖影自左右两侧刺向老和尚,乍一看去,倒好像是雍博文突然自身侧展开一对巨翅扇了过去。老和尚本来急射至,但见雍博文剑势来袭,猛得停住,双手急翻至胸前,捏了手印,急急念了数句,便听轰隆隆闷响自下方传来,跟着头顶突然涌起一片阴影,无数泥土碎石如同雨点落下。雍博文百忙之中抬头瞄了不眼,不禁大惊失色。

    头顶上方赫然立着一座十几层的高楼,那楼显然是刚从地上拔出来的,楼基上还带着湿泥,钢盘曲折伸展,仿佛巨大怪物身上的触须,再仔细看看,那大楼的窗前都站满了人向外张望,显然不知生了什么事情。楼的一侧外墙上还挂着幅巨大的双面广牌,一面是穿着比基尼的女明星托着一瓶百事可乐咧嘴傻笑,另一面却是一架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行。雍博文瞧着眼熟悉,似乎就是自己刚刚才从上面跳起来,低头往一瞧,果然看到刚才还在脚下的大楼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黑漆漆的大坑在原地。

    老和尚大喝一声,将手虚握,好像握着根棍子般,对着雍博文使出一招标准的立劈华山,当头虚虚一击,那空中大楼便如同握在巨人手中一样,带着狂风向雍博文当头压下。

    花间大赞:“好个金刚般若之力,想不到那秃驴身后还有这相信一力降十会的笨蛋传人!”

    雍博文此时转身剑,失了先前纵跳的惯性,此时身在空中,无力可借,原打算一剑逼退老和尚后,重新落下借力逃走,可现在借脚的地方都被人家拿去当棍子砸人了,他急切间竟是无力可使!虽然有那血影化身可以飘移,但度着实太慢,不等飘出大楼范围,就要被砸成肉酱了。

    花间喝道:“千魂恸!”

    “啥?”

    雍博文听到这名字,正一愣神,下意识心思一动,背后云霞喷涌,形成一对巨翅,急急一扇,带着雍博文斜次里飞出,砸下的高楼险之又险地贴着他的脚底板擦过,一次性把沿街的五座高楼统统砸倒,那楼也裂成无数碎块。晴海大道两侧数百米范围立成一片废墟,死伤狼藉,哀号遍地,恍若世界末日。

    “这东西还能这么用?”雍博文逃过一劫,心中大喜,“它叫什么?千魂恸是吧。”

    花间道:“没错,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魂魄炼成的法器,最大的作用本就是载人飞行。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家老头子给你搞的都是保命的法术吗?千魂恸飞行,焰暴指开路,千机变藏形,血影化身溜缝,鬼眼定敌……现在法术衰败,会飞的人越来越少,要是放在以前,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搞什么飞行法术,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雍博文却根本没有留意花间在后面说什么,只顾着拍翅膀往高往远猛飞,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将那个老和尚远远抛下。那六个和尚虽然法术高深,又有射生人大炮的绝学,可终究还没达到可以6地飞行的程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雍博文飞远。不多时,雍博文已经贴近最低的云层,身周狂风呼啸,云气聚合,远方遥见碧波万顷,真好似梦境一般。“嘿嘿,有了这法术,天下没有去不得的地方了。”雍博文忍不住长啸一声,这就要展翅飞去,到约定好的地方与五十铃嘉兵卫汇合。这千魂恸虽好,可毕竟还是要消耗法力维持,能飞得一时,飞不得一世,凭它远跨重洋回到国内,雍大天师还没那个本事,最终还得靠五十铃嘉兵卫的偷渡渠道。

    “不要太开心了!”花间似乎很喜欢在关键时刻给雍博文泼冷水,“这千魂恸毕竟是邪派法术,全靠其间炼化的魂魄维持飞行的能力,飞行时除了消耗你的法力,还会消耗其中的魂魄,就好像马车一样,即损耗拉车之马的体力,也损耗马车自身的零件,而这千魂恸的零件就是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魂魄,只要魂魄数少于九千九百个,就无法飞起,到时候就需要炼化魂魄往里补充。你这死板性子,大抵是不肯抓魂魄来炼化了,只能用一次少一次。”

    雍博文一听还有这么说道,忙问:“那我还能用多少次?”

    “大概十几次吧,看你飞得远近和高低了,飞得越远越高消耗就越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门法术阴气极重,与破魔八剑和你们太平道符杀术这等正道法术犯冲,你若是在飞行的时候使用这两门法术,最大的可能不是伤到敌人,而是先把你背上的翅膀打散!而这法术中炼化的魂魄都没什么抵抗力,若是碰上普通鬼魂落入其中,自可一涌而上,仗着魂多势众撕咬战胜融合,或是碰上稍微厉害点的法术,就算不是针对它的,只是被法术余波扫到,也有可能崩溃。在我那个时候,这种法术被称为鸡肋,但凡是有些门道的修行者,都不会去修炼。”

    “呃……你的意思是说,我靠着这东西飞行的时候,不能跟人动手斗法,是吧。”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劝你现在最好把高度降低点。”

    “为什么?”

    “因为小野三堂就在你头顶上,你觉得他会是来跟你叙旧的吗?”

    雍博文闻言抬头,果然看到小野三堂背着好大一个包裹凌空立于风云之上,不禁大吃一惊,这御气凌虚的本事从来都是传说,到了这一步,那大抵就跟天上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万想不到小野三堂这个遍照金刚居然会已经修行到这种高度!吃惊之余,不免大为气馁,心说花间说的果然没错,对付这种高手,自己这点本事明显不够看!

    花间骂道:“笨蛋,看清楚,他脚底下踩着空海那秃驴的三钴杵呢!”

    雍博文闻言一愣,连忙仔细一瞧,果然看到小野三堂脚下踩着一支三钴杵,瞧那样子倒是跟御影堂中供在空海像手中的三钴杵有八分相似。这三钴杵是当年空海随着惠果修行是炼就的法器,回到日本时,曾抛出三钴杵占卜立教之地,三钴杵飞行数千里,最终落到了高野山,空海便在此处开宗立教,创立了真言宗一脉。

    小野三堂居高临下,冲着雍博文招了招道:“雍大天师,刚来就想走!”

    雍博文得意地拍了拍背上背着的岩里麻央,道:“人我已经抢到手了,难道还留在这里跟你玩躲猫猫?小野三堂,你自己留在这里玩吧!”

    小野三堂嘻笑道:“唉呀,幸好我特意赶过来看一眼,要不然的话,真就出差了。我说雍大天师,你抢人都不先验验货再说吗?岩里麻央可好端端的在我背上背着呢!”说着话,将背上的大包扯开一角,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果真正是岩里麻央,“雍大天师,你抢错人了!”

    “不是吧,小野三堂,你怎么说也是真言宗的老大,居然用这种低级的障眼法来骗我!”雍博文虽然嘴上如此说,可还是反手把背上的大包摘下来,抱到怀里,一面警惕地看着小野三堂,一面把那被包掀开一角。

    包里是一个小萝莉,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圆嘟嘟的一张小脸又白又嫩,只不过鼻高目深,浓眉大嘴,居然是个印度人!虽然身周响声不断且折腾得天翻地覆,可小萝莉居然依旧睡得死沉,脸蛋上因为被捂得稍有些缺氧而泛着可爱的红晕,诱人无比。

    果然抢错人了!

    雍博文挠了挠头,只觉懊恼无比,抢人之前怎么就不仔细看看呢?

    小野三堂看雍博文一脸懊丧,安慰道:“不用那么丧气,你这是第一次抢人嘛,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就不会犯同样的低级错误了。”

    雍博文看了看被包里的印度小萝莉,问:“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法师协会总部大楼里?”

    小野三堂指了指那个睡觉的小萝莉道:“这是我们真言宗的贵客。说起来,还跟你有点关系,当初抓你到高野山上,那两个金刚跟着打上门,非要搞什么四系传人认定,这个呢就是印度一系的传人,本代荼罗金刚,玛利卡。”

    当代的荼罗金刚?

    真言宗搞出了不到二十岁的小野三堂当遍照金刚就够吓人了,谁知道这印度密宗一脉居然更猛,弄出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萝莉当荼罗金刚!

    雍博文突然间觉得自己捧得不是个小萝莉,而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的定时炸弹,万一她这工夫醒过来,那他雍大天师可要吃不兜着走了。前面三个金刚可都不是省油灯的,最年轻的小野三堂本事也是相当了得,而且为人还很有点变态的意思,谁敢保证这小萝莉不是本事了得加上极度变态?

    “既然是你们的客人,那还给你吧,拿她换岩里麻央!你背着岩里麻央来,就是为了换人质,对吧!”

    雍博文越想越觉得自己正确,要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小野三堂怎么会不辞劳苦地把岩里麻央背过来?

    “当然不是!”小野三堂一口就否定了雍博文的猜测。

    我是很歉意的分割线

    昨天临时出了趟门,今天上午才回来,所以没能更新,非常抱歉。

第七十一章 天师斗金刚

    “我是来跟你干架的!”

    小野三堂伸出食指,居高临下,指点着雍博文,说得豪气干云。

    “等下!”雍博文连忙摆手道,“你不想先交换一下人质吗?我手里的可是荼罗金刚,你们真言宗的贵客,也是一脉相承的同宗,难道在你眼里她不重要吗?”

    小野三堂摸了摸下巴,歪头盯着玛利卡,道:“还算重要吧,她要是死在这里的话,我们真言宗也挺没面子的。”

    雍博文连忙顺竿往上爬,“既然这样,我们先交换人质,然后再干架?”

    小野三堂却道:“不要,先干架好了!要是先交换人质的话,岩里麻央一到手,你肯定就会溜之大吉,你打架的本事有多高我是不知道,但你逃跑的本事我可以见识过好多次了,我没信心能追上你!”

    雍博文满脸肃穆“这个,我以天师派历代祖师的名义誓,交换完人质之后,一定不跑,好好跟你打一场!”当然,他现在不是天师派而是太平道的传人这件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跟小野三堂这个外国人解释了。

    “嘁,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以真言宗祖师爷空海的名义到处誓了。誓要能靠得住,那鲸鱼也能爬上树了,什么誓都不抵实实在在的人质好使,你要想救回岩里麻央,就先跟我好好打一场吧!”小野三堂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总觉得自己誓不可信,就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别人的誓。

    “你看,你背着岩里麻央,我背着玛利卡,要是动起手来,你会顾忌玛利卡的安全,我也要顾忌岩里麻央的安全,束手束脚,打得也不痛快不是?还是先交换人质吧!”雍博文尽最大努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倒也是!”小野三堂似乎有点心动,犹豫地道,“不过,就算是交换回来,我们背在身上,也会顾忌她们的安全,倒不如我们先各自把她们送回去,然后约个时间再战,也好放开手脚打,你说是不是?”

    雍博文大喜,连连点头道:“小野先生说得有道理,那就这样办吧!”

    小野三堂仰天大笑,指着雍博文道:“你这家伙果然一门心思想要开溜,让我一试就试出来了,你救出岩里麻央,在日本也就没什么事情要做了,还不得立刻溜回中国,怎么可能再来跟我比试?你当我傻吗?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背上有人质又怎么样?戴着镣铐跳舞,更有意思!动手吧!”将岩里麻央往背上一背,捏起不动根本印,喝出真言。

    “临!”

    此声一出,震天动地,四下云气飞散,狂风静止,隐隐然有金光自小野三堂身上散射出来,有如真佛降世,气势惊人。

    雍博文大惊,他现在全靠千魂恸飞在空中,若是使法动手,失了千魂恸维持,不等小野三堂打来,就得先摔下去,正急思对策之际,却见空中威风凛凛的小野三堂一召手,脚下的三钴杵飞到手中,然后……一头从云天栽下,好像扔进水里急沉底的石头,飞向地面坠去,只留一声惊叫:“妈妈的,忘记踩着三钴杵不能施法了!”雍博文愕然,又听小野三堂远远抛过来一句:“要救岩里麻央,就跟我下来打吧,我在地上等你!”

    “靠!”

    雍博文大骂了一声,云霞双翅一敛,追着小野三堂就往下飞。

    花间自脑海中跳出来提醒道:“你打不过他,下去送死吗?”

    雍博文道:“打不过,也要打!”

    花间怒道:“你跟那个日本小姑娘非亲非故,尽心尽力帮她就算不错了,犯得着冒着生死危险去救她吗?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

    雍博文固执地道:“我答应过五十铃嘉兵卫,要带岩里麻央回国,给她一个普通正常的生活!”

    花间怒极反笑:“你这算什么?一诺千金吗?重信诺,轻生死?你当自己是唐代的侠客,还是战国的死士?对了,我最近学了个新词,还是跟你家的老头子学的,据说是这个时代形容你这种人的医学术语,知道是什么吗?”

    雍博文奇道:“什么?”

    “偏执狂!”花间咆哮道,“你这是病,得治!快去看心理医生吧!”

    雍博文很淡定地回道:“等跟小野三堂打完,救下岩里麻央,把她带回国,再去找到小芸姐,让她给我看看好了,她就是医生,还很有名气呢!对了,小芸姐你不认识吧,那是我女朋友,长得老漂亮了,有机会给你介绍。”

    花间无语,如果她现在还有实体的话,大概会被刺激得泪流满面吧。

    小野三堂如流星般直坠地面,虽然是一时失手导致自己从天空坠落,不过这个家伙竟然没有一点采取减手段的意思,就那直挺挺地摔到了晴海大道的中央。

    此时,那一段街道已经因为老和尚地挥楼一击而陷入完全的混乱,上百台大小车子撞挤在一处,汽车警报的刺耳声音响彻天空,受伤的人们自车中爬出来,或是大声呼救,或是相互掺扶着向两旁的人行道转移,而人行道上受伤的人更多,很大一部分都是飞溅的石块杂物杂击伤的,或是头破血流,或是骨折筋断,躺在上哭叫着,动弹不得。不过相比起来,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更惨的是那些在楼倒时没能及时逃出来,被活活压在高楼废墟之中的,而那幢被老和尚举起来当棍子砸雍博文的高楼在空中即解体碎裂,其中的工作人员全都被抛了出来,好像洒豆子一样落下,摔得血肉模糊,大部分都成了一滩肉泥一样的东西。处处都是血迹,处处都是火头,处处都是浓烟,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宛若地狱。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野三堂一头栽进了那上百辆撞挤在一处的汽车间,仿佛一颗炸弹从天而降,伴着巨大的轰鸣声,溅起冲天的灰尘,周围六七辆车子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翻滚着飞上半空,旋即重重落在远方,把那车子与人统统砸得稀扁。

    “真***爽到家了!”

    小野三堂自浓如迷雾的灰尘中跳出来,抖落满身泥土,兴奋地仰天大叫。

    看到小野三堂落地的壮观景象,雍博文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冲击力,小野三堂这种怪物自然不怕,可他背上的岩里麻央却是再普通的**凡胎光是震也震死了,眼看高度已经降到可承受的程度,收了千魂恸,落到一辆四轮朝天的卡车上,冲着小野三堂吼道:“岩里麻央怎么样了?”

    小野三堂回头瞧了瞧岩里麻央,道:“放心吧,有本金刚的法力护持,她活得好好的呢,我让她哭两声给你听听。”说完,重重一把掐在岩里麻央身上,一直沉默的岩里麻央吃痛,大哭起来。

    雍博文大怒:“这么小的女孩儿,你也下得去手掐,变态!”

    小野三堂被骂成变态,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掐你背上的玛利卡,报复回来,我不会在意的哦!”

    对这种变态的家伙,雍博文当真无话可话,跳将起来,一挥手中竹杖,当头就是不动明王破魔剑使出。

    小野三堂倏地跳到一旁,雍博文一剑便将他脚下连同后方的四五个车子一并斩为两半,虽说是以杖代剑,可那威力却是毫不含糊,连同车子里没来得及逃出来的司机乘客也一半劈死了。

    “小心误伤无辜哦!”小野三堂好心提醒,“等会儿正式开打的时候,我会撤掉对岩里麻央的法力加持,不过本金刚打架向来正大光明,不会故意用小姑娘当盾牌用,你自己小心点别攻击到她就是了!我来了!接招吧!前!”

    真言喝起,手结宝瓶印,默念摩利支天心咒,踏步向前,一拳打向雍博文。他打出这一拳的时候,与雍博文之间原本距离数十米,可一拳即出,下一刻拳头已经近在咫尺,仿佛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这一真言取意光明佛心之境,讲究的是我心即禅,万化冥合,根本成身会,也就是越人类的境界,真言加持之下,**精神瞬间无限膨胀强化,达至佛陀的大神通,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拳,可却隐隐间却是夹着击天破地的大威势,便是天与地也可一拳击破!

    “不动明王破魔剑,唵嘛呢叭咪吽!”雍博文被小野三堂那击天破地的一拳威势所逼,一时只觉退无可退,躲无可躲,振作精神,大喝一声,使出破魔八剑,只不过小野三堂这一拳夹着真言法印来得太猛,他情知仅靠破魔剑法是顶不住的,只得加上六字大明真言,化破魔八剑为破魔剑印!这破魔剑印他自梦中偷学于惠果教花间的场景,便是在被真言宗法阵唤起的轮回记忆之中都不曾见过,一直以为因为害怕被坐实青龙金胎的身份,所以压根不敢使用,只曾在机场上因为情急使出一剑,便一剑打败两个嚣张无比的时轮转劫喇嘛。当时,他对破魔八剑还不算熟练,使出来的破魔剑印也只能算是半吊子,此时破魔八剑精熟,再配合六字真言使出来,威力倍增,整个身形恍然间化为忿怒金刚之像,掌中竹杖幻为一条昂飞起的火龙,直撞在小野三堂的前字真言拳上。

    轰隆一声,恍如平地里响起一个霹雳,又好似当场爆了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强劲的冲击皮瞬间迸,将周遭上百米内的车辆尽数击得粉碎,残破的碎块宛如子弹飞刀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疾射而去,不及闪避的行人就如同被重机枪狂射一般,满身窟窿,鲜血喷射,抽搐着摔倒在地。

    小野三堂与雍博文被震得同时向后飞疾射。雍博文身不由己地撞进了后方一辆停在街边的集装箱货车上,把诺大的车头撞扁,整个人深深嵌了进去,余势不止,带着货车继续向后疾冲,连撞飞了十几辆车子,最终冲进了路口对面的一家吉之川美味屋中,将整个店铺连同在里面躲着的客人一并撞得稀烂,车子不堪冲击,停下之后,噼啪响了几声,猛得爆炸,把车头上嵌着的雍大天师又给炸得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勉强维持住平衡,降落地上,单膝曲跪,一手撑地,一扶在腰间,剧烈喘息不止。这不是累的,更多是紧张的,被交手震飞后,他便及时把背上的玛利卡转移到了怀里,又使出法术护持,才算在这一连串的撞击之中,保她无恙。这位荼罗金刚睡得倒是瓷实,这么大动静,居然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雍博文喘了几口气,抬头遥望,正见小野三堂自数百米开外的一幢大楼窟窿中跳出来,带起满天的灰尘,还有岩里麻央惊恐地尖叫。岩里麻央也还活着,显然小野三堂也对她进行了保护,以免两人刚一交手就把她害死。这让雍博文稍感放心。

    “破魔剑印!痛快,我们再来!”

    小野三堂一抹脸上的灰尘,大笑着跳起,喝出第二个真言“在”!

第七十二章 东京地铁爆炸事件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在东京上空接二连三响起。

    仿佛是电影里的传奇怪兽哥斯拉不小心误入人间,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这座钢铁森林之中游弋,脚步所倒之处,高楼倾倒,灰尘漫天,一个个火头自其中纵起,更有大小的车辆、人觲ww.⒃游锓缮习胩欤?蝗绮恍⌒牡苍诹烁缢估?敖?椒シ较蛑?希?峁?痪拮闾呱狭税肟眨?浼溆钟欣椎绶?桑?穹绱笞鳎?谠破降仄穑?暄┖嶂欣矗??鍪澜绫渥饕煌呕煦纾?腔煦缰械娜嗣侨缬鍪澜缒┤眨?甲吆艉牛?嗌?缓M??驮谡庖煌呕煦缰?校??伎杉?礁鼋鸩硬拥娜擞胺晌枳莺幔?皇苯淮砼鲎玻?看谓淮砼鲎捕蓟嵋?薮蟮暮涿???樗孀呕?鲋良?墓庥靶Ч?腱?绨愕某寤鞑āA饺烁?袷且怀×?矸纾??????《即莼佟?

    “来呀,来呀,来呀!”

    小野三堂兴奋地有如疯狂的呐喊不停穿越泥尘响彻天空,即使是战斗的巨响,楼宇倒塌的轰鸣,都无法掩盖他的声音。

    与兴奋的好像磕了药的小野三堂相比,雍博文却是暗暗叫苦。这小野三堂打仗简直没有一点法师的风度,如同野人般嚎叫着,横冲进撞硬打硬拼,九字真言手印本来用途多多神通广大,可到了他手里,却把法印咒语的效用全都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上叠加,让自身**与力量的强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然后就靠着咒法加持,抢着拳头狠砸!无论有什么阻碍都是一拳头砸过去,打人人飞,打车车碎,打楼楼倒!

    这不是法师之战,而是街头流氓斗殴!

    从来没有在法师之中见到过如此疯狂的家伙!

    雍博文虽然有破魔剑印在手,却也顶不住小野三堂这种疯狂的进攻,且战且退,沿街而行,虽然一直在寻找反击的机会,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处被小野三堂压着打的状态下。他这一退不要紧,晴海大街两侧的建筑和行人全都遭了殃,两人交手的余波如同高效炸弹的冲击波般威力巨大,将所过之处一扫而空,繁华无比的银座街头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仿佛遭了集群轰炸一般,变成废墟。

    这种呆仗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将大半个银座毁掉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花间终于还是开口了,“笨蛋,天字第一号笨蛋,我就想不出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笨的家伙了。难道你打架从来都不讲究技巧战术的吗?”

    “啥?”

    雍博文被骂得稀里糊涂,百忙之中,只能回一声,以示疑问。

    花间怒道:“啥你个头!力敌不行,难道不会智取?这家伙主修的明显是金刚乘自证之道,讲究摧破惑障以证实相之理,其体坚固不为一切烦恼所破,犹如金刚宝石不为外物所坏,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强猛之道,你跟他碰拼,就跟鸡蛋磕石头没什么区别,现在靠着破魔剑印的大威力勉强支持,可你现在还能几剑?等你力尽,就是末日之时!”

    “那你来帮我好不好?咱们切换操作系统,你来打吧,你是青龙护法,上千年前就是了不得的大高手,打小野三堂这种异邦小字辈,那还不是秒杀的事情?”

    雍博文再出一剑,已经隐隐感到双臂麻,身体沉重,法力明显不足,听到花间这么说,不禁萌生退意,当即想要让出身体操作权!

    “没出息,堂堂男子汉稍遇挫折就想逃避,算什么大丈夫!既然动了手,自然就要打到底,临阵脱逃,末得让人耻笑!你难道只会破魔八剑吗?练了那么多年的符杀之术,怎么不用?十三岛的妖术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配合使用,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花间虽然骂得凶狠,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雍博文落败身死,毕竟她现在还束缚在雍博文体内,如果雍博文一死,她就只能再重新投胎转世,那可就耽误惠果的大事了。一想到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雍家老头子,不禁恨得牙根直痒。可恨归恨,事到临头也不能不应。她正待提点雍博文如何应对小野三堂,忽的心中一动,暗骂自己愚蠢,那老头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想来是不能再跳出来指点他孙子。这小子虽然本事不济,打架意识差劲,手法垃圾,但若是好好调教一下,就像雍家老头子说的那样,尽可与天下高手一战了!自己身困其中,难道只能坐待所谓的时机到来,何不自己创造机会,将他调教好了,让他帮自己做些事情!

    此时,雍博文却因为花间的一翻话,而陷入险境当中。他听花间说得有道理,便不自禁地由此往下思考,急切间却哪能想到如何配合,反倒因为分了神,以至被小野三堂乘隙压制,这下连破魔剑印都施印不开了,全仗着自家那天下无双的逃生保命的轻身功夫左躲右闪,形势岌岌可危。

    小野三堂打得兴起,蓦得低吼一声,身形闪动间,竟化出三头六臂的忿怒金刚法像,只是这金刚什么家伙式都没拿,就是捏着六个钵大的拳头如同暴风骤雨般没头没脑地打过来,拳风扫及之处,有如利刃划过,那坚硬的水泥地面留下一道道深深裂痕。

    花间喝道:“雍博文,用你太平道历代先师的名义起誓,帮我做件事情,我就教你打败小野三堂!”

    雍博文不顾一切地大吼出来:“好,好,起誓,没问题,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先救命吧!”

    “你说什么?”小野三堂大奇,“你现在还想个誓,改天再战吗?当然不行,我马上就要赢了!去死吧!”大吼一声,六只手结成莲花状,急喝九字真言,空中忽的光华大现,东西南北上下六方各现一物,分别是竖金刚杵、宝珠、莲花、羯磨杵、多宝塔、五股金刚杵,梵声大作,佛光隐现,正是金刚曼荼罗三昧耶会境界的法像体现。

    “孔雀明王慈悲剑,唵嘛呢叭咪吽!”

    花间突地大吼,雍博文身子一震,不假思索地随声大吼,使出这破魔八剑中唯一以慈悲为名的一招。孔雀明王能息灾除难,护持佛法,利益众生。与一般明王呈忿怒形相不同,此明王是唯一慈悲的菩萨相。这一招取意如此,便是破魔八剑中最强的也是唯一防守招式。这一招在花间的带动下使出来,虽然出于急切之间,剑势未能完全展开,可一剑即出,雍博文便幻作孔雀明王的慈善金刚之像,华丽月轮自身后浮现,呜呜转动,将小野三堂的三昩耶会境的六方菩萨法器像尽都拦在月轮之外。

    打到此时,雍博文把这破魔八剑带着剑印使了几个来回,还是此现出与剑印相对应的金刚法像。小野三堂兴奋地大叫:“好小子,你原来还留了一手哇!这才像样嘛,咱们再来!”手印变幻,念动真言,那六方菩萨法器像尽都幻化为三股金刚杵,正是金刚乘的微细会境界。

    便在此时,忽听远方传来轰隆隆一阵闷响,仿佛闷雷滚动,地面随之剧烈震动,又好似生了地震,冰寒彻骨的阴风卷地而起,所过之处留一层浅浅的冰霜,酷夏之天竟瞬间入了冬一般。

    空气中充满了剧烈的法力波动,对于雍博文和小野三堂这样的法师而言,就好像感觉到了狂潮暴起,大浪拍空,一时间竟带动得自身法力都随之不安涌动起来。

    天空中的太阳突然变得血红血红。

    一柱乌黑的烟气自远方的高楼之间冲天而起,直插云层,滚滚铺散,眨眼工夫,遮天蔽日,化为乌云,轰隆隆一声炸响,大雨倾盆而下。

    空,空,空……

    持续而强烈的震动自地下传来,仿佛什么庞然大物正自地下快而来。

    震动越来越强,本就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的地面随之裂开一条条宽宽的缝隙。

    蓦得,一声巨响,数千米外银座地铁车站飞上了天空,如同地狱之火般的紫色烈焰喷涌而出,旋即剧烈的爆炸以车站为中心,沿着地铁线路飞延展,所过之处,将上方的建筑全都掀翻,烈焰泥尘冲起数十米高,远远望去,好像一条满身不停喷吐火焰的黑色巨龙正蜿蜒而去!

    “炸了,炸了!”

    小野三堂忽地收了金刚法像,很没形象的捧腹大笑。

    雍博文愕然,收起竹竿,看着那向远处不停延去的爆炸,忍不住问:“小野三堂,这也是你搞出来的?”

    “当然不是,这是你们法师协会搞出来的。不过呢,可也差不多。哎,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场面,我们先停一会儿,到上面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小野三堂说得客气,其实没有半点要征求雍博文意见的意思,抛起三钴杵,纵身踩到上面,头也不回地向着高空飞去,只抛下一句:“你要是想跑的话,我回头一定杀了岩里麻央,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哦,我可是很变态的!”

    雍博文默然片刻,使出千魂恸,追着小野三堂飞过去。

    花间却是难得的没有出声让他趁机逃跑,只是问:“刚才的话还算数,赶紧誓,趁现在有工夫,我教你两手!”

    “呃……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小狐狸,现在不叫救命,倒想起跟我讲条件了,刚才怎么不讲这些?”

    “刚才比较急,随口应承,没什么诚意,现在问得仔细点才有诚意嘛。”

    “帮我去找转世的青龙金胎,我要尽快履行起护法的职责!”

    “,让我找青龙金胎?”

    雍博文一时有些恍惚,兜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是那个劳什子青龙金胎,可到最后却还是跟这个金胎脱不开扯不清,这算是孽缘吗?

    我是牙痛的分割线

    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

    难道我今年与病魔犯冲不成?

第七十三章 其实我是个卧底

    一会儿。敢情当时他们就是在讨论破坏封魔阵的事情,可怜雍大天师明明是这个疯狂决定的亲历者,却根本一无所知。这充分说明了,多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他们受了刺激,决定跟我们真言宗同归于尽了。”小野三堂一脸坏笑,得意得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恶作剧的顽童,“我猜他们在是监控摄像里看到我跟几个欧洲法师协会的红徽会员会面,以为国际法师协会打算放弃他们,转而跟我们真言宗合作。唉,可惜监控系统的同步录音功能在攻打大楼的时候不小心坏掉了,不然的话,他们肯定能听到我跟那些法师在说些什么,也就不会产生这种误会了。真是一场悲剧呀!”虽然说着悲剧,但小野三堂却是得意洋洋,完全没有半点悲剧的感觉。

    雍博文脑海中闪电般回想起在通风管场口看过的那一幕幕,又想起和九诚盛夫在秘密监控中心看到的监控画面,脱口道:“你知道法师协会的法师就在总部大楼里躲着,也知道他们能够通过监控系统看到大楼里生的事情!你是故意把那几个法师带过去给他们看的!”

    “没错,我是故意的!这帮家伙太笨了,一看到那些法师,就自动把其他事情脑补出来,连我动手杀掉三个法师这种不合理的地方都不去考虑,亏我还布置了一些后手,都没有用上,真是太失望了。你知道吗?猪一样的敌人也是件让人很难忍受的事情。”

    “等一下,这不合理!”雍博文抚着额头,不去看摆出一无高手寂寞表情的小野三堂,“你为什么要设计让法师协会破坏封魔阵?这对你们真言宗没有一点好处吧。”

    小野三堂睁大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咦?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雍博文茫然地问:“我知道什么?”

    “你在通风管道里旁听到哪部份?是我开始干那个法国小妞,还是我杀掉那两个不识趣的家伙?”

    “你开始强暴那个女法师。”

    “原来如此,我就说法,像你这种满脑子正义的家伙,怎么可能看着我干这种恶劣的事情却不出来主持正议,原来刚到戏肉就被法师协会的人叫走了。白废了准备好多手段应付你冲出来的突然一击。不过,你既然听到了那么多,又怎么会猜不到?”

    “猜到什么?”

    “我是个卧底!”

    “卧……底……?你说你是法师协会派在真言宗的卧底?”

    “广义上来说,基本没错!”

    “不会吧,据我所知,这次针对日本法师协会的反击,就是你一手策划的。日本法师协会根本就是你打垮的,你是要卧底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原因很简单,因为日本法师协会不是我这派的!”

    “你这派?什么派?”

    “你不是大天师吗?难道连法师协会里面分了好多派都不知道?”

    “我加入法师协会的时间很短……才几个月……”

    “这样就能混到大天师,真让人羡慕。简单说吧,当初国际法师协会本来就是几个欧洲的大势力妥协的产物,这几个大势力各代表一派,整天那个明争暗斗,我就是其中一个派系偷偷派出来在真言宗卧底的,你既然连法师协会存在派系都不知道,那一定也不知道隐修会吧!”

    “你说,你是隐修会的人?”

    雍博文惊异地看着小野三堂,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从上到下再打量一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日本就碰上那个太平道在欧洲的分支传人。

    “难道你听说过隐修会?那就更好说了,我是隐修会的人,而日本法师协会却是教廷那一派支持建立起来的,教廷你知道啦,当年在欧洲一家独大,威风得紧,欺负得我们很惨,后来虽然和平了,大家能坐下来谈点正事儿,不过那只是台面上,台子底下还斗得厉害,各出暗招阴对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没所谓啦,你尽管往外说,最好是教廷和隐修会因为这件事情搞内哄,打个你死我活才最好!”

    “呃……你这是什么想法?”

    “因为,法师协会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我怎么对付那几个隐修会派来的联络法师,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就算你不说,日本法师协会也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这种事情放在台底下,只要不摆出来,怎么搞都没问题,要是拿到台面上那可就不行了,到时候其他几个派系,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打击隐修会。”

    “你想要打击隐修会?可你不是隐修会的人吗?”

    “以前是,现在我不想玩了。看到没有,整个日本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现在已经独霸日本,为什么还要回去低声下气地受那些快要进棺材的老头子的气?哼,摆脱他们,我就是日本之王!”

    “真言宗知道了的话,你还能当日本之王?真言宗在法师协会里也有卧底吧。”

    “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是八叶枯木的亲传弟子,当代的遍照金刚,大阿诸梨,带领他们重新独霸日本,恢复了往日的辉煌!谁敢质疑我,谁敢否认我!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声音,我也可以让他消失!”

    “你很狂!”

    “这叫男人的自信!我,小野三堂,不到二十岁,独霸日本,成为日本之王,比你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大天师,要威风多了。我独霸一方,手握大权,可你只是一个被人捧起来的傀儡,就算有点本事,自己也没有任何实力,你可没有资格说我狂哦!”

    雍博文默然,突然间觉得自己跟小野三堂比起来,确实是有点失败。他是个直性子的人,觉得不如别人,绝不会耻于承认,当下点了点头,“从这方面来说,我是不如你!”

    小野三堂倒是被雍博文的态度弄得一愣,旋即笑道:“没关系啦,一般人是比不过我的,你也不用自眞ww.D愕谋臼乱埠懿淮恚?淙皇墙栌梦颐敲茏诘钠颇О私#?还?玫帽人?记浚??鸶辗ㄏ穸寄芑贸隼矗?芾骱?芾骱Α5茫?饶挚吹貌畈欢嗔耍?谢耙菜低炅耍?颐羌绦?虬桑?退闶悄阆氚盐沂俏缘渍饧?虑榇?鋈ィ?驳孟饶艽虬芪遥?钭爬肟?判校〗诱邪桑 弊萆硗?咭辉荆?笃鹗钟。?贸霭吮劢鸶辗ㄏ瘢??虐斯山鸶砧坪粜プ旁蚁蛴翰┪摹?

    这可是实实在在地砸下来,他一施法,那三钴杵就飞到了他的手中,无法承载他,他也没能修行能够御气飞行的地步,失了三钴杵支撑,便即迅往下掉,他却把这下落之势加到了攻击之中,使得这扑身一击,凌厉到了极点!

    雍博文想不到这个家伙疯狂若斯,明明没有飞行时战斗的本事,竟然也毫不犹豫地在空中就开战,未及反应,背上千魂恸形成的云霞巨翅已经被小野三堂压下的法力余波摧得聚散不定,其间魂魄惊惧得高声尖啸,一片慌乱。

第七十四章 百鬼夜行人间路

    流星坠地。

    轰隆一声巨响,将阴气横溢的鬼域街头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尘土飞扬,碎石飞扬,五色华光自坑底深处射出,宛如有什么奇珍异宝在其间放硕光华,正等待着慧眼识宝的有缘人前来拾取。

    倏地一道银白色的粗大电光自坑底射出,其间裹着一个黑乎乎不停舞足蹈的身影,随着手脚挥舞,一道道纸符抛出,如同飞刀般射出四面八方,有往坑底身的,有往周围街上射的,有往路旁楼顶射的,天底下能把符纸像废纸这般乱扔的,目前为止,除了雍大天师再无分号。

    雍大天师此刻灰头土脸,满身泥土,还焦糊黑,整张脸都成了黑泥饼一团模糊,唯有两只眼睛雪亮,却是精神实足,扯着嗓子,每扔一道纸符就吼出一句咒语,什么太上老君如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吾奉真王令,令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异动,只是听到坑底处噼啪轰隆异响不绝,好似无匹巨兽正翻身而动,撼得合街俱震。

    蓦得一声炸响,光芒大作,金黄色的光芒中,八臂三面的金刚法像自坑底缓缓升起,正是小野三堂。只见他周身金灿灿,通体亮堂堂,手中拿的是金刚杵,嘴里含的是莲花枝,端得宝像尊严,但仔细一看,额头青肿,鼻血长流,满脸血痕,其狼狈之处却不比雍大天师强上多少。

    两人在空中短短缠战,不过一分多钟,即坠地入坑,可其间凶险却远胜适才那一翻地面逐战,均是受伤不轻,雍博文连手里的竹杖都被打折,使不出保命的破魔八剑,十三岛邪术又受小野三堂密宗法术压制,情急之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小就修得熟之又熟的符箓之术。左一张符右一张符,有攻击的,有防守的,有闪避的,有加的,有滞敌的,危急之下顾不上大把乱洒,只能见招拆招,适合用哪种符就用哪种符,虽然稍落下风,但也斗了个旗鼓相当,而最重要的是,花间虽然是密宗大高手,但对太平道的符箓之术却是一窍不通,无法指点,只好保持沉默,没了她在脑子里时不时地吼一嗓子,雍大天师精神更加集中,应对越自如流畅。这太平道符箓足有数千种之多,雍博文从打两岁起就跟着爷爷开始学习画符,二十余时间笔耕不辍,对这些符箓的画法使用无不烂熟于心,只是从像眼前这般打架的时候繁复使用过。

    小野三堂捏着法像刚一出坑口,还没来得及再往高升,忽觉身形一滞,似乎重力瞬间加大不知多少倍,便是他此刻身具翻山倒海的金刚之力,竟也一时动弹不得,心有所感,侧眼往坑边一瞧,却见坑口东南西北四方各贴着张纸符,正是雍大天师使出的一道缚地符,小野三堂其中一只手捏了个佛印往四方各虚按一下,四张纸符立时粉碎,法术效果立消,可刚消了这缚地符,还没等动弹,就听头顶霹雳一声大响,数十道电光从各处汇聚而至,汇为一道雷霆当头落下,这是会雷电符,原本得先摄云再聚云中雷电使用,可现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电,大街两旁都是高压电线,雍大天师符法一出,立时从那电线之中汇来强大电力,省了摄云这个需要漫长时间的步骤。此时虽然只是午后,但法师协会破了封魔阵,天地变色,昏暗如夜,街路两侧的楼宇路灯都纷纷亮起,可随着被会雷电符摄走的电量越来越多,街路两侧灯光齐失,黑暗沿着长街迅向两侧漫延。小野三堂四只手举起喝真言捏手印,托出一个日正顶着那劈下电光,一时间小野三堂手掌上方电流涌动,越聚越多,渐渐汇成一个闪亮的电球,那电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宛如初升旭日,又将小半条街照得通亮。小野三堂忽地四只手掌向上一合,便听噗一声闷响,电球当场拍扁,无数电光如同千年古树的枝杈般自其手掌缝隙间探出,划过大地,划过高楼,所过之处无不炸得石泥乱飞,留下一道道深深刻痕。

    华丽电光横扫过后,便是短暂的黑暗。

    黑暗中只见金光闪闪的小野三堂立于虚空,宛如神佛。

    神佛之上,尤有电光硕硕的雍大天师,继续一张接一张地扔符。

    “好符术,接我一招试试吧!临,兵,斗……”

    小野三堂自是不打算被动挨打,不待雍博文预先布置下的其他符箓威,先捏起手印,断喝真言。

    正在这当口,忽听路旁黑暗之中,有人喝道:“小野三堂,我九诚盛夫前来领教!”

    十字形的白光忽现。

    右手高举十字剑左手持着战旗的骑士自白光策马冲出。

    那骑士一身罐头样的板甲,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面貌,甲外披着红底白十字的战袍,那白十字上自有一枝樱花斜斜探出。再看那跨下马也是身披重甲,头插撞角。人马均是教廷圣骑士的标准打扮,正是出身自日本老牌天主教驱魔世家九诚家主,留学梵帝冈的海龟,史上最年轻圣骑士,日本法师协会最年轻的红徽会员,九诚盛夫全副披挂上场。

    九诚盛夫一人一马风驰电掣般冲向小野三堂,远远将手中战旗抛出,恰插在坑边。那战旗也是一个法器,受过教廷的祝福,能够对方圆百米范围内的圣骑士起到圣力加持作用,加血加法加精神还加敏捷,端得厉害无比。

    “小心!”

    雍博文眼见九诚盛夫来得奇快无比,连忙出声提醒。

    九诚盛夫听在耳中,心中暗恼:“你与小野三堂打得热火朝天,我上来就提醒我小心?什么意思?是说我太弱了,不堪小野三堂一击,也太小瞧人了!”便将雍博文的提醒抛到脑后,大喝道:“主说:那一切恶的不洁的均要……”一声未喝毕,突地马失前蹄,一个人直挺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呛啷啷沿着地一气滚出去,最后掉到了小野三堂与雍博文合力砸出的深坑里,传来一连串咣当大响。再看那战马,却在向前栽倒的一瞬间整个被冻成了冰雕!刚刚雍博文抢先自坑里跳出来,洒了一堆符,在周围埋了暗手无数,那地上却是有雍博文设下的惊冻符,原是给小野三堂设的绊,不想却先让九诚盛夫给撞上了。

    小野三堂回过神来,叫道:“继续,继续,接我这一招,临、兵、斗……”

    “呀呀……”

    恐怖的嚎叫自坑底响起,急上升。

    “主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白光涌动,巨大的十字架直印向小野三堂。

    小野三堂见那十字架来得凶猛,腾出两只手来,挥起八股金刚杵向下一拦,与那十字架撞个正着,便听一声巨响,白光汇成的十字架粉碎,九诚盛夫自散碎的白光之中如同炮弹般冲出,一手挥着十字剑狠砍,一手一个光锤接一个光锤地猛掷,同时大喝:“主说,你需记得,这世间有十诫!”

    小野三堂再加两只手,四手各使一印,三头各念一咒,拍苍蝇般把九诚盛夫扔过来的光锤一下拍碎,跟着再上一手挥起金刚杵往下一砸,与砍过来的十字剑撞个正着,这一撞无声无息,可九诚盛夫浑身剧震,面甲缝隙间鲜血狂奔,一个人如同石头重新掉进坑里。小野三堂却是大怒道:“雍博文,你这算什么本事!”原来他八只手中只有六只能手,另外两只一直抱着岩里麻央,以保护她不会在搏斗中受伤害,可刚刚他用了五只手对付九诚盛夫,雍博文一看机会难得,哪还会客气,冲上前来,一符定住小野三堂仅能使用的第六只手,再使出五雷护身咒往抱着岩里麻央的两只手上一按,他使的这五雷护身咒只用八分力,却恰好把那两只手臂电得麻木不能动弹,探手抢过岩里麻央,扭头就跑。

    听到小野三堂大叫,雍博文大笑道:“小野三堂,你贵人事多,先忙着,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再打过好了。”话虽这么说,却跑得飞快,绝没有任何一点再改天定个决斗时间的意思。

    小野三堂这人做事狠辣疯狂,可却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花这么大工夫与雍博文争斗,原是有些用意的,只不过斗了这么半天,眼看着最初的目的就要实现,被九诚盛夫这么一搅却是前功尽弃,不禁大为着恼,大叫:“有种别跑,我们再打一会儿!”正待使出神通追杀缠战,忽听脚下又传来一声大喝:“主说:与我为敌者,必将覆灭!”

    白光十字架再次从坑底飞出,只不过伴着的还有飞溅的血珠,却是打不死九诚盛夫又来。圣骑士向来以防强命硬闻名于世,九诚盛夫虽然攻击力比不得小野三堂,但在抗打这上面比起小野三堂的金刚乘自体坚固也差不了多少。

    “说,说你妈个头!”

    小野三堂被九诚盛夫这么一阻,眼睁睁看着雍博文飞快逃走,情知这一回算是无功而返,雍博文这一逃大抵就远遁千里,不会再来日本了,以后再想找这种机会也不可能,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瞪着九诚盛夫叫道:“好,今天就让你好好领教一下吧!南麼三曼多伐折羅赧悍!”一脚踩向九诚盛夫。

    不提小野三堂大怒之下要暴虐九诚盛夫,单说雍博文抢了岩里麻央当即使出太平道的6地飞腾术,不管不顾地沿街狂奔,就见四下阴气上涌,鬼影崇崇,千奇百怪的妖物立于街旁,行于路上,或厉声尖叫,或茫然徘徊,或上窜下跳,或是按着路旁尸体大咬大嚼,或攀楼上下,恍然间所处已非人间。见到雍博文狂奔而过,那些妖物均是愤愤地瞪着他,伸出手爪之类的东西指着他,出各种各样的尖声吼叫,似乎枉?出去,那六个老和尚纷纷怒吼,伸出老长的手掌上都出现通红的伤痕,好像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一样。老和尚们齐齐大喝,十二只长长的手掌在空中交错延展宛如十二只大蟒蛇般从各个方向打向雍博文。

    雍大天师真感到自己比那窦娥还冤枉,大叫道:“误会,误会,人还给你们好了。”一面左躲右闪,把手里抱着的玛利卡递出去,想要交到其中一个伸来的手掌上。可这一样来,在老和尚们眼中却是雍博文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居然举着荼罗金刚当盾牌抵挡他们的攻击,一时又惊又怒,纷纷缩手,自是不会让自己的手掌碰到自家金刚身后。

    便在此时,忽听街旁黑暗中一声喊,好几十人忽啦啦冲出来,将那六个老和尚围在当中,各展法术没头没脑地乱打一气,就听这帮人中有人以中文喊道:“大天师不要慌,我们来帮你!干死这帮真言宗的死和尚!”

    雍博文定神一瞧,却是日本法师协会的法师们,有些是在总部大楼里见到过的,有些却是不识,想来是流落在外的会员重新联络上共同行动的,这些法师大部分是中级会员,只有少量的低阶高级会员,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橙徽,但仗着人多势众,各有妙法,却也把那六个老和尚闹了个手忙脚乱。雍博文见那些日本法师协会的会员个个咬牙齿牙面目狰狞,一副恨不得咬死六个老和尚的模样,有心想解释只是一场误会,又一想这些日本法师现在这种状态心情大抵是不会理解自己怎么会跟真言宗的和尚误会,搞不好再把自己当成叛徒一并围攻,虽然并不惧他们围攻,但总得费些手脚才能解决,要是被小野三堂追上那可就大事不妙,当下也不多话,施展身法自争斗的人群旁绕过去。

    六个老和尚见雍博文要逃,只急得怒吼连连。雍博文犹豫了一下,把怀里依旧睡得跟死人一样的荼罗金刚放到路旁,冲着老和尚们招了招手,转身就走。哪知刚走了没两步,就觉身旁阴影一闪,一个妖气浓重的妖物擦身而过,雍博文扭头一瞧,就见一个穿僧袍戴斗笠的长鼻子妖物一把抱起荼罗金刚,喜滋滋地大叫着转身就跑。这东西名唤鸦天狗,正是以拐带人口而闻名的妖怪,想是看到这路边被人遗弃的小女孩儿便上来要抢走。那边厢斗得热火朝天的一堆法师对这拐带人口的妖怪不闻不问,有心想管的老和尚们却时抽不出手来急得团团乱转。雍博文只得转回来,追上鸦天狗,抢下玛利卡,跟着一脚将这不识趣的小妖踢飞,看着睡得小脸通红的玛利卡,叹道:“你干脆叫睡罗汉得了,这么大动静您就不能醒一醒吗?”好梦正酣地荼罗金刚吧唧吧唧小嘴,歪了歪头,继续睡。

    雍博文也不敢再把她放到路边了,这回来的是个拐带的鸦天狗,可谁知道下一次跑来的是什么,万一来是个吃肉的,再吭哧一口把这荼罗金刚给吃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虽说雍博文已经见识过其他三大金刚都不是省油的灯,可眼前这荼罗金刚怎么看都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萝莉,睡得这么死就算有什么大本事也没办法使出来。万般无奈,雍博文看了看斗得人仰马翻的法师和老和尚们,长长叹了口气,左挟岩里麻央右携荼罗金刚,迈开大步,继续逃命去者。

    我是紧赶慢赶的分割线

    大家五一节快乐

    这句话终于赶在五月一号当天说了。

第七十五章 夺船

    在日本偷渡只能走海路,事情明摆着,小小岛国一个,四面不着边,不乘船难道坐飞机?

    五十铃嘉兵卫与雍博文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小小渔村名叫鲜尾,位于东京都北方,因为地理位置偏僻,而且海岸水浅且多暗礁,一直未能展成大港口,到如今也是极是荒凉破败。

    雍博文抢下岩里麻央,又带着个甩不掉的荼罗金刚玛利卡,一路逃出东京都,直奔鲜尾,靠着车赶马的6地飞腾术,当天夜里七点多钟,抵达目的地。

    便有看官要问了,雍大天师人生地不熟,怎么就能这么准确无误地赶到鲜尾?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五十铃嘉兵卫在此地联系的那偷渡船原是金花会的属下产业,专门用来送那些犯了大事被警方通缉的会员跑6出国的,也是岩里家为了以防万一预备下的一条后路,岩里麻央做为岩里家仅存的继承人,在哥哥死后,就被告知此处,并且带着过来熟悉环境道路,雍大天师成功救下岩里麻央,自然就能在岩里麻央的指点下找到地方,要是救不下的话,那人生地不熟话还不通的雍大天师想借他金花会的暗路逃出日本那基本上也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按着岩里麻央的指点,雍博文翻过一道矮山梁,就看到了海边的小小渔村。这渔村当真小得可怜,仅有两排二十几幢房子,都是那种日本传统结构的木屋,房前屋后都晒着渔网,还有挂满鱼干的架子。再远一些的海岸边上泊着几艘吨位不是很大的渔船,随着海波微微起伏,渔村中央有一家小酒馆,门前插着根竹竿,竹午上挑着个又破又旧的幡着,在海风之中微微舞动。竹竿上放着一口大缸,缸上压着石头木板,也不知里面存的是什么东西。

    那酒馆便是五十铃嘉兵卫约定的会面地点,也是金花会在此地的据点。雍博文在抵达前给五十铃嘉兵卫打了个简短的电话,让岩里麻央与他通了几句话后才说正事儿,安排好了出时间。

    雍博文领着岩里麻央,背着依旧熟睡不醒的玛利卡,走下山梁。

    村子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什么人影,唯有几声犬吠不时响起,待到了那小酒馆门前,才听到热闹的喧哗声自其中传出来,许多人扯着嗓子唱着调都不知跑到哪个角落的歌谣,还整齐地拍着巴掌。

    一推开门,夹着酒臭、汗酸、鱼腥的浓重味道扑鼻而来,把雍博文差点没熏个跟斗,捂着鼻子定神一眼,小小的酒馆内居然挤了足有二三十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短襟的常服,赤着胳膊腿,敞着衣领,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围着中央的台桌拍着巴掌齐声歌唱。那小小台桌上站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长得甚是白嫩,与周围那些粗的渔民形成鲜明对比。女人也穿着短襟的常服,裸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衣领快要松到了肩头,胸前那对丰乳大半都露在外面。她左手拿着一把小扇,右手提着个小小酒壶,在台桌上舞动歌唱,跳几下便举壶喝上一口。围在桌边的男人女人年纪多大的都有,肤色黝黑,那是经年海风吹袭下的固有肤色,正是典型的海边渔民,拍掌歌唱的同时,不时有人伸手去摸那舞女的大腿,奇妙的是伸手的人里面,居然是女人占多数。

    场面是如此混乱与热烈,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雍博文带着两个孩子走进来。

    雍博文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五十铃嘉兵卫,正想打个电话联络一下,岩里麻央却悄悄拉了他一把,领着他贴墙穿过,从后门走了出去。

    门后是一个四合小院,三面都是屋子,左右两侧门户紧闭,唯有正对面的那间屋子房门大敞四开,屋里地上摆着小桌,一个头花白的黑瘦男子赤着上身坐在桌边饮酒,他的背上满纹身,居中是一个锯口大张的恶鬼,四周围满青黑花纹。

    “夜叉叔叔!”

    看到那个男子,岩里麻央立刻大叫了一声,撇开雍博文,急奔过去。

    那花白头男子闻声一惊,抬头一瞧,脸上立刻涌起喜色,抛下酒杯,跳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去,扑腾跪在岩里麻央面前,低下头俯在地上,叫道:“大小姐,你可算来了!”

    “夜叉叔叔,嘉兵卫叔叔在哪?”

    岩里麻央倒底是小孩子,见到属下也不知先安慰一下或是收拢一下人心,直接就问五十铃嘉兵卫在哪里。

    “五十铃大哥已经在海边船上等着,现在世道变了,那些蛇头心思不稳,五十铃大哥怕有变故,定下船后,就一直吃住在船上,就等着你到来!”

    夜叉说完,抬眼警惕地看了雍博文一眼,问:“大小姐,这位也是会里的兄弟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岩里麻央道:“不,他是个法师,是他把我救出来送我到这里的。”

    夜叉大惊:“法师?怎么会帮我们?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岩里麻央奇道:“难道嘉兵卫叔叔没有告诉你吗?他不是日本的法师,是中国的法师,是我的救命恩人,跟嘉兵卫叔叔事先约定好的,你不用怀疑他!快带我们去海边吧。”

    “好的,大小姐,请稍等,我穿件衣服。”

    夜叉又冲着岩里麻央行了一礼,起身狐疑地看了看雍博文,回到屋中,拿起外衣披上,当先领路,带着几人到了海边。

    那海边泊着十多艘小船,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破旧渔船,只不过船身上画着不同的名字罢了。夜叉领着几人登上其中一艘渔船,进了船仓,果然看到五十铃嘉兵卫闭目盘坐在舱中,膝上横放着长刀,而在船舱里面则挤着四个人,都是三十左右岁的黝黑男子,一脸惊惧。

    夜叉一进门就喜滋滋地大喊:“五十铃大哥,大小姐到了!”

    听到声音,五十铃嘉兵卫缓缓睁开眼睛,不理夜叉和岩里麻央,先冲着雍博文深鞠一躬,道:“辛苦您了!”

    雍博文觉得自己确实是挺辛苦的,不过救不出岩里麻央也不可能利用五十铃嘉兵卫的路子逃出日本,也算是一举两得,当下点头道:“客气了,这没什么。”

    五十铃嘉兵卫这才一把抱起岩里麻央,岩里麻央这几天中简直要吓到崩溃,全凭雍博文救下后使了定神安魂之术,才保了她没有疯,但那份恐惧惊慌却也免不了,见到五十铃嘉兵卫这眼下最亲近的人,一把死死抱住放声大哭。五十铃嘉兵卫与夜叉这两个糙老爷们手忙脚乱地安慰半天,好容易止了岩里麻央的哭泣,请她和雍博文坐下,这才驱使着那船舱里的四个男子去开船。这四人都是船员,本来也是金花会的成员,不过现在金花会败亡的消息传来,四人心思都有些不安稳,为了以防万一,五十铃嘉兵卫索性把他们都关在船上哪也不准去。

    渔船动,扬帆出海,船了约摸两个多小时,突然停下,夜叉打开舱门,将几人请了出去。

    一艘大船横在渔船前方。

    船很破旧,没挂任何国旗,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国籍身份的标识,看起来也像是渔船,甲板上还挂着大堆的渔网。只不过这渔船却比雍博文等人乘坐的船要大得多,是那种真正能穿洋越海的远洋渔船。

    六七个黑瘦的船员站在舷边向汽艇张望,手中还抱着老旧的半自动步枪。

    一道软梯自船舷上垂下。

    夜叉抓着软梯带头攀上,五十铃嘉兵卫抱着岩里麻央跟在后面,雍博文背着玛利卡在最后,上了大船。一个与其他船员同样黑瘦的男人走过来,热情地和夜叉抱拥一下,然后又冲着五十铃嘉兵卫一鞠躬道:“在下堀田浩二,久仰嘉兵卫先生大名,能够送您出国暂避,是鄙船的荣幸!”

    五十铃嘉兵卫冲着堀田浩二点了点头,“有劳堀田先生了!钱已经在一小时前打到账上。”

    夜叉有些伤感地对五十铃嘉兵卫道:“五十铃大哥,您和大小姐这一去,也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日本了,请一路多多珍重!”五十铃嘉兵卫叹道:“大概不会回来了,夜叉你自己多多保重,回去后就搬家离开鲜尾吧,带着你的女人到别的地方去安静的生活,不要再踏进这条道路了。我给你留了一些钱,已经打到你的账号上,不是很多,请不要嫌弃。”夜叉就是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五十铃嘉兵卫,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拥抱了五十铃嘉兵卫一下,随后蹲下身抱了抱岩里麻央,“大小姐,一路保重!”说完又向着堀田浩二打了个招呼,转身下船,动渔船飞快离去。

    五十铃嘉兵卫目送着夜叉的渔船离去,直到船影消失在海平线上,这才转头看了看堀田浩二。这位偷渡的蛇头仍是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耐,同样的,那些抱着半自动步枪的船员也都冷冰冰地看着几人,只不过他们的枪已经不是抱在怀里,而是把枪口朝向了四人。

    看到五十铃嘉兵卫转过头,堀田浩二微笑着问:“那么,五十铃先生,是不是准备好上路了呢?”

    五十铃嘉兵卫神情平静地问:“你们给了夜叉什么好处?”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百万加上个平安的许诺,他可以带着他喜欢脱给别人看的老婆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死了!”堀田浩二见五十铃嘉兵卫如此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不禁有些好奇,“五十铃先生,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夜叉背叛了你?”

    “就在刚才上船的时候。”五十铃嘉兵卫道,“我在三年前的一次聚会上见过你,你是横生组的杀手,横生组原先跟我们金花会一样,也是给真言宗卖命的,现在也是。既然这样,你当然不会是好心来给我送行的了。”

    “五十铃先生真是好记性,几年前的一面之缘也能记住我这么个小人物。”堀田浩二有些意外地问,“那您为什么还要登船,何不跳回去,抢了夜叉的船!”

    五十铃嘉兵卫道:“夜叉的船太小太旧,不可能穿越海峡送我去中国!”

    堀田浩二显然不是那么聪明,听到五十铃嘉兵卫的回答,想了想才明白怎么回事儿,忍不住大笑:“难道您还想着离开日本吗?早就听说您的刀法如神,天下无敌,可是光凭着你这一把刀,你有把握对付我这里十几条枪吗?唔,不是打击您,现在是枪的时代了,刀子耍得再好有什么用?您的刀就算是再快,能砍死我这里几个人?”

    五十铃嘉兵卫摇了摇头,错开一步,将身后的雍博文让了出来,雍大天师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就在刚才一上船,五十铃嘉兵卫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就把即将面对的情况向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我们被出卖了,请天师出手!”一句话,雍博文就明白了,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但眼下有进无退,自然不可能回到日本,对方将他们骗到船上本是为了将他们陷入无路可逃的绝境,可却让他们有了将计就计的可趁之机。这些黑社会显然并不清楚还有一位本领高强的法师跟着五十铃嘉兵卫,如果他们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只怕就不会自己安排人动手,而是会把消息通告给真言宗了。

    “这位是来自中国的雍博文法师!”

    五十铃嘉兵卫简单地向横生组的黑社会成员介绍了一下雍博文的身份,然后这些黑脸汉子的脸色明显变白!做为真言宗的下属,他们自然清楚法师是种什么存在,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里真言宗与日本法师协会开战,更是将法师那强大的破坏力直接展现在这些黑社会成员的面前,让他们清醒的意识到法师都是披着人形外衣的非人存在这一事实!

    仿佛是为五十铃嘉兵卫介绍做注解般,雍博文缓缓伸出右手,掌中平贴着一张黄色纸符,纸符见风即燃,随着纸符的燃烧,四下空气急向着雍博文的掌心汇聚,最终当纸符全部化为黑灰时,一股小小的旋风在其掌心形成,卷着纸符黑灰不停地打着转。“急急如律令赦!”雍博文低喝一声,小旋风自掌心飞出越过船舷,落到船旁的大海中,急涨大,最终形成一条高达十几米的龙卷风,不停地抽着海水洒向大船上空,宛如人工降雨般将全船浇了个透湿。整个船上唯有一处干的地方,那就雍博文所站的位置,仿佛有个无形的罩子挡在四人头顶,落下的海水纷纷溅开,没有一滴落在他们身上。这是乾风符,原是用来清扫作法场地所用的,在法师作战中基本没什么杀伤力,但此刻在海中使出来,当真效果惊人,用来唬这些外行人是足够了。此法一出,那些黑脸变白的船员的脸色立刻开始向青色方向展,枪口不自觉地低垂下去。

    五十铃嘉兵卫趁势道:“雍博文法师曾经火烧高野山,炸飞京都站,夷平日莲宗,又刚刚从东京一种杀出来,击败真言宗无数高手,想要杀你们,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不过念在你们还有用处的份上,就饶你们一命,条件当然是你们乖乖把他送回中国!堀田,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位雍法师在世界上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亲眼看到日本法师协会的会长樱井夏森等人对着他毕恭毕敬,如果他在你的船上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靠着真言宗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别人或许一时奈何不得真言宗,可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这是两人刚才短暂交流得出的办法,以雍博文的法术进行威吓,收服这些横生组员,让他们送两人回到中国。毕竟杀掉这些会员对于雍博文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问题是杀光了他们也就没有人能开船了。

    众船员包括堀田浩二在内的脸色开始由青转紫,所有的枪都垂了下去,枪口对敌,生怕自己再举着枪被这位法师先生误认为有攻击苗头,随便使个法术把他弄死,那可就真是冤枉到家了。

    堀田浩二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突地强堆出一脸僵笑,“原来是雍**师,久闻大名,能够送您出海归国实在是鄙船的荣幸,快请进船,我们这就出。”转身大吼道:“都等什么呢,快点动起来,开船了!”众船员如负重释地一哄而散,船只随即缓缓启动。

    雍博文等人在堀田浩二毕恭毕敬地带领下,走向船舱。

    堪堪走了两步,雍博文忽有所感,扭头往海上瞧去,就见一条小汽艇正急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一人,背负双手,挺直而立,虽然汽艇在海浪中上下颠波颤动,可他却好像钉子钉入船体般纹丝不动。

    雍博文一回头,便与那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人忽地一笑,抱拳扬声道:“大联盟丁昭奇前来拜访太平道雍教!”那声宛如炸雷般在海面上响起,隆隆传来,激得海波涌荡,云气聚合!

    我是千均一差点过点的分割线

    呼呼,仍是五月二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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