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震惊！赫思白会用标点！
阿刀愣了愣，爆出一声“卧槽！”又叹口气说道：“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又不是高材生，你跟我挑什么字眼儿？是不是还要考作文还不能有错别字啊？”
赫思白抱着肩膀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低下头去，这才起身推开审讯室的门。
“哎！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赫思白没理他。
案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董睿的身上，这一点也不让赫思白感到意外，他意外的是自己查了那么久，竟然连个突破口都没有找到。
董睿，他当然是怀疑的。
尽管他是受害人的家属，尽管他有不在场证明，可他依然可疑。
但不论他如何可疑，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他都只是一个合法公民，不论自己如何地怀疑他，也决不能随随便便地闯进睿翼集团或者闯进董睿的家里去搜查或者审讯。
而如果只是单纯的请他配合调查，如他所说，该配合的已经配合了，毕竟陈淑美死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而他们的夫妻感情又已经趋于破裂，以至于现在赫思白他们想要见他一面都难，每次还没见到他本人就先被睿翼集团的律师团挡回去，这让赫思白感到无比头疼。
他揉揉太阳穴，突然发现手机上竟然有微信提醒，点开一看，是一长串的“赫思白，你问到有什么有用的没有？”足足排了五十多条。
赫思白感到愤怒，这根本就是骚扰！
于是他愤怒地回了一句：没有！
而此时的吴智慧正趴在床上看电视机，听到手机“叮”的一声，低头一看发出一声惊呼。
而赫思白刚打算放下手机，就看到手机上多了一行字。
g：天啊！你会用标点符号！
赫思白深吸一口气，同时不断地提醒自己：赫思白，冷静，你是个有修养的人，犯不着和她那种不务正业的女混混儿置气。
然后“”地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陈嘉吓了一跳看他一眼：“怎么了？吃炸药了？”
“没事儿，”赫思白心不在焉地说道，“没进展，心烦。”
与此同时，周美雪也叹口气：“唉！我也烦！”
“你又烦什么？”
“没进展，心烦。”周美雪学着赫思白的语气说道，她抱着手臂望着头上的节能灯发了一会儿呆说道，“我现在才发现，这些个精英人士，比那些小混混儿还要难对付。”
赫思白不用问就知道，周美雪说的就是董睿法务部的那些律师们。
“小赫，”周美雪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咱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变通一点吗？”
“什么办法？”赫思白活动着颈椎，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疲惫。
“去跟你师父商量一下，走走后门。”
“噗！”赫思白露出一个有点荒谬又有点迷茫的笑容，“雪姐，你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去，你怎么不去？”
“对啊！”陈嘉也反应回来，“雪姐，你去宁局那里吹吹枕边风，给咱们批个搜查令下来，不就结了吗？”
“滚吧，搜查令能随便批吗？”周美雪又翻个白眼说道，“能批我也不去。”
赫思白一看这形势，已经明白了大半，这是周美雪又和他师父宁铭吵架了，这两口子曾经也是荣城警界知名伉俪搭档，而赫思白非常有幸的在他漫漫单身狗的人生中见证了这对警界伉俪的许多甜蜜，又十分不幸地目睹着他们携手步入婚姻殿堂，从甜蜜走向暴力，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赵岩刚从审讯室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插言。
“什么办法？”陈嘉问。
赵岩神秘的说道：“找线人。”
周美雪默默打开电脑，不做声了。
陈嘉也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手机。
而赫思白却陷入了沉思。
赵岩见大家都不做声，吹个口哨，该干嘛干嘛去了。
众人的讳莫如深是有原因的，线人的作用显而易见，尤其是在案件的侦破方面，警界的人都知道，线人用的好，可当百万兵，这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赫思白的师父宁铭。
据传，他师父宁铭之所以能成功侦破这么多的大案要案，除了靠他的那位美女搭档，也就是赫思白的师娘以及现同事周美雪，还离不开的一位神秘线人的帮助，宁铭和这个神秘线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生死与共，合作无间，这才成就了今天的宁铭。
可是一个优秀的线人并不好找，因为线人原本就是一群在法律边缘游走的投机分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钱，见钱眼开、唯利是图是他们的共性，所以在这样的一群人里面很难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万一一个不留神信错了人，耽误案子进展还是小事，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又或者像他师父那样，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才遇到一个那么好的线人，可是结果呢？
对方死了，就成了他心里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因此，宁铭成为整个荣城警界唯一一个靠成功运用线人平步青云的人，却也成为最反对使用线人的人。
赫思白叹口气，还是算了，而且他相信自己，即便不用线人，他也能破案。
赫思白忽然想起什么：“赵岩。”
“哎？”
“我记得你原来有个女朋友是在睿翼集团上班？”
“你要干嘛？”赵岩的脸瞬间变色，“那是前女友，早散了，老死不相往来！”
“有道理啊！”周美雪也回过神来，“怎么就能散了呢？我看人家小姑娘对你很用心的，前段时间还来咱们单位找你，可是你去培训了。”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陈嘉也跟着凑热闹，“还带了一封信过来，我给你放桌子上了，是不是求复合？你快答应人家！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睿翼集团了调查啦！”
“屁啊！”赵岩捂脸，“不是复合，是婚礼请柬，行不行啊你们？我刚回来，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非得揭我伤疤吗？”
“哦……嘿嘿，不好意思，我错了。”陈嘉尴尬地笑笑。
周美雪也默默转过头去，继续噼里啪啦地敲电脑。
17.我帮你啊
过了一会儿赫思白说道：“其实，就算是婚礼请柬，也不是没机会……”
“卧槽！”赵岩感到一丝丝不祥，“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得慌。”
赫思白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反而面带不满地为赵岩鸣不平：“你那个女朋友啊，实在太过分了。赵岩，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你应该去找她。”赫思白指着赵岩，异常的义正言辞。
“不，我咽得下。”赵岩人高马大的，认起怂来显得格外诚恳。
“你咽不下。”赫思白静静地看着他。
“真咽得下。”
“我命令你咽不下。”
赵岩使劲地挠挠头，显得异常焦虑，又试探地问道：“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真没那么……”
“行，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反正我明天要去调查睿翼集团，你要能有别的辙，那我就考虑一下。”
赵岩终于认命了：“行吧，行，我认了。”又哀叹一声，“真不愧是宁氏剑派的传人啊，佩服啊佩服！”
第二天，赵岩西装革履地出现在睿翼集团的大厅里，耳朵里塞着一枚小巧的蓝牙对讲机。
赫思白和陈嘉躲在睿翼集团马路对面的车里。
陈嘉通过蓝牙耳机贱贱地说道：“老赵，加油！”
“滚。”赵岩咬着牙根骂道。
随后，隔着耳机，赵岩听到赫思白和陈嘉的声音。
“怎么样，清楚吗？”赫思白问。
“清楚，绝对没问题。”
赵岩青筋都要跳出来了，搞了半天刚才是陈嘉在试信号，真他妈的！
突然，走廊的尽头一个熟悉又窈窕的身影出现，赵岩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上去。
“妮娜。”赵岩陪着笑打招呼。
果不其然，叫妮娜的女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干什么？”
“哦，我前两天去省里培训，听同事说你来找过我。”赵岩强忍着尴尬持续尬聊。
“是啊，我下个月要结婚了，你没有收到我的请柬吗？”
“收……收到了，咳咳。”
“那你还来？送祝福啊？行，我收下。”
“不是。”赵岩尴尬地头皮都要炸了，“你……你那个……你说咱俩才刚分手几个月啊，你这转眼就结婚，会不会太快了？”
“你管呢？既然都分手了，你管我什么时候结婚呢？我想今天就今天，想明天就明天，跟你没关系！”
“不是，你别那么横行不行？既然没关系，你干嘛给我送请柬呢？”
“我就是要告诉你，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喜欢我，不缺你一个！还有，你就是个大！渣！男！”妮娜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骂道。
这下可把赵岩惹毛了：“你说什么？你说谁渣男？我告诉你宋妮娜，你为了报复我，你就结婚，你这么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你才是渣！不仅渣就是一傻逼！傻逼！”
“保安！这是什么人就让他进来，让他滚！”宋妮娜扯着嗓子大喊。
“滚？你他妈让谁滚？宋妮娜我告诉你，我真诚地提醒你，做决定的时候动动你那注水的脑袋瓜子！你别在这……”
赫思白和陈嘉对视一眼。
“不对吧，是不是真打起来了？”陈嘉的眼睛隔着他的酒瓶子底眼镜露出一丝迷茫，“他不是不在乎的吗？”
“口是心非呗。还愣着干嘛，拉架去！”赫思白说着已经跳下车，先一步冲过去了。
不久后，赫思白、陈嘉一左一右夹着赵岩，并排坐在睿翼集团门前的花坛边上，赵岩的鼻子还在流血。
“你可真有本事，一个打六个。”陈嘉贼溜溜地说道。
“六个怎么了，不就是些破保安，六十个老子照样打。”
“行了，没完了是不是？”赫思白冷着脸说道，“你是干嘛的？五道口的打手混混？让你来查案子，你可好，还真来闹事儿。”
“我怎么就闹事儿了，不是那傻娘们儿骂我，我能翻脸吗？不是她让保安轰我，我能动手吗？”说着他又擦擦鼻子上的血叹口气，“算了，怪我，是我冲动了。”
“我可真没想到，”陈嘉嘟囔着，“整天看着你和那些个艾米，塞丽你侬我侬的，还以为你是个情圣，搞了半天是个情痴。”
“情痴个屁，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陈嘉和赫思白又默默对视一眼，决定做善良的傻瓜，谁也不去拆穿他的谎言。
“现在怎么办？我闹了这一通，也不可能再混进去了，还得另想办法。”
赫思白的目光忽然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等我一会儿。”
“你去哪儿啊？”
话没说完赫思白就急匆匆地走了。
吴智慧正用小推车推着一大摞a4纸通过办公楼一侧的坡道，小推车突然滑了一下，还好从身侧伸出的手帮了自己一把。
吴智慧面带笑容地一低头甜甜地说：“谢谢您。”又一抬头瞬间变脸，“怎么是你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赫思白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刚才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因为在他记忆里，吴智慧应该是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画着夸张妆容，时不时就要白眼望青天的不良少女，可是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染成了低调的浅棕色，妆面干净又整洁，白衬衫黑色过膝裙，分明是个温柔俏丽的职业女性，唯独她脸上那副红色的小眼镜，显得有些突兀。
吴智慧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一圈，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来帮你啊！”
“帮我？你帮我什么？”赫思白不解地问道。
“帮你查案咯。”
“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
“你是没说啦，可是我热心嘛。再说了，做好事就是要主动，什么都要别人讲，那还做什么好人好事呢？”吴智慧说着冲茫然的赫思白眨眨眼，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啦，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去忙咯，拜拜~”
赫思白望着吴智慧消失的方向更加迷茫了：“帮我？她知道我要查什么就好意思说帮我？”
突然，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g：你放心，董睿就交给我吧（开心）。
赫思白刚想问她怎么知道，想了想改成“我可没钱给你。”
吴智慧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那行字，嫌弃地撇撇嘴，嘟囔一声：“小气巴拉的。”
电梯来了，吴智慧把车子推上电梯，这才又腾出手来回了一句：“没关系，做好事，不说钱。”
赫思白看着手机上的那行字更慌了，他有点担心，自己该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会不会她要等搜集到有用的消息再落死地敲自己一竹杠？赫思白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他们这些做线人的，都是一样的秉性。
18.奇怪的账单
不高兴归不高兴，可是她要是真的能弄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得买，毕竟，消息本身是无价的。
赫思白直到现在仍然觉得不应该相信吴智慧，因为她这个人看上去就是那么的不着调，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也只好让她去试一试。
刚才，陈嘉发了条简讯说他和赵岩已经先回车上了，赫思白收起手机，径直往路对面停车的的地方走去。
“你刚才干嘛去了？”陈嘉忍不住问道。
赫思白系上安全带说道：“遇到个朋友。”
“你在睿翼集团有朋友？那你不早说，还让赵岩去。”
赫思白舔舔嘴唇信口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偶然遇见的。”
“这么巧，那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哎，老赫，那你有没有让你那个朋友帮我们多留意一下董睿？”
“嗯，说了。”
“那人家愿意帮忙吗？”
赫思白又想起吴智慧的那句“好人好事”，皱皱眉头说道：“嗯，他很愿意。”
“那就太好了！”陈嘉感慨道。
赫思白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也不能寄予太大的希望。”
“懂，毕竟不是专业的，但是人家肯帮忙就好，这样赵岩也就不用那么自责了。”
赫思白回头看看阴沉着脸坐在车后排的赵岩说道：“没事儿，不怪你，是我安排的不合理。”
赵岩没说话，叹口气仰在靠背上，依旧是一副沮丧的模样。
吴智慧推着小推车走下电梯，五楼是秘书处、法律部和董事长办公室。
她抱着a4纸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地走进去，一直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她四下张望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顺手把a4纸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自裙腰内侧取出一枚小小的无线监听器贴在董睿办公桌底下的最内侧。
然后她又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是香烟，茶叶，还有一些不重要的文件，翻开文件最下层有一枚黄色的小钥匙。
吴智慧取出钥匙在第二层抽屉上试了一下，没打开，又试了试第三层，“咔哒”一下开了。
第三层抽屉里有一个档案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人身意外保险，被保人是董睿而投保人上写的是陈淑美的名字，金额高达二百万。
吴智慧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迅速地把保险塞进去，忽然发现手里竟然有一根头发，头发不长，但肯定不是她的，她转转眼珠，连头发也原样塞回到档案袋里。
她刚打算关上抽屉，一张奇怪的账单闯入她的视野。
“什么东西？”
账单上有一个叫做“李存壮”的人，名字后面跟着-50000，时间是一年前。
李存壮是谁？还有这是谁的账单呢？董睿？
董睿为什么要给这个人汇款？而且五万这个数字虽然对她吴智慧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可对董睿来说应该也就是九牛一毛，为什么要专门收集起来呢？
吴智慧还在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赶紧把抽屉关上，又把钥匙放回到第一层抽屉的文件下面压好。
就在吴智慧离开办公桌的瞬间，门开了。
董睿有些怀疑地注视着她：“你是谁？”
“董事长好，”吴智慧乖巧又大方地鞠个躬，“我叫小慧，是后勤部新来的员工，张姐让我上来送打印纸。”
董睿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张姐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进入我的办公室吗？”
“啊？”吴智慧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好了，你出去吧，下次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闯进我的办公室。”董睿从她身边走过，停到办公桌前，吴智慧偷偷观察他，看样子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抽屉被人动过。
吴智慧松了一口气又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说道：“好的，我记住了，董事长再见。”
吴智慧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刚走到电梯间，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高挑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径直向董睿的办公室走去，而且门都没敲，推门就进，不仅暗暗慨叹，人和人的区别可真大！
吴智慧一边这么想着，默默从裙子的侧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面。
真是没想到，她才刚把她的国产小蜜蜂安好，就发挥作用了。
最先传来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董先生，听说您找我？”
“孔小姐，你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进我的门都不知道敲门。”
“哦，我以为，董先生您有急事。”她的声音柔柔的可是并不怯懦。
“好了，孔小姐，陈淑美已经死了，你也不用总是摆出这样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说起来，之前的事还多亏你提醒我，否则我今天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董先生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董睿管这个女人叫孔小姐，孔小姐这三个字让吴智慧感到一丝熟悉，她忽然想起来，似乎从新闻上看到，陈淑美的助理也姓孔，难道就是这位孔小姐吗？
她的身高要比电视上看到的显得更加高一些，刚才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样子，也让人无法把她跟之前新闻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助理联系在一起。
还是那句话，她虽然看上去柔弱却并不怯懦，这是吴智慧对她的第一印象。
而董睿又说这位孔小姐曾经提醒过他什么，是什么呢？
吴智慧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秘密。
董睿有足够强烈的杀人动机，再加上他和陈淑美助理之间的这番话。
难道陈淑美是他们两个人联手的结果？
可是董睿没有时间，孔梅又没有动机，他们怎么可能去联手呢？
傍晚，吴智慧下班了，她将今天查到的线索和发现的疑点告诉赫思白，而对于孔梅的动机，赫思白也有自己的看法。
hsb:孔梅也不见得没有动机根据陈淑美手机上的电话录音显示她对自己助理的态度十分恶劣想必孔梅也不会喜欢她
g：可是那也不代表她会因此去杀人，这世上讨厌的人可多了，就说你吧，你也很讨厌，我就会杀了你吗？
hsb:......
g：不管怎么说，我敢肯定，董睿和孔梅，这两个人之间有秘密！还有，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19.李存壮？
g：（图片）
正是她今天在董睿抽屉里看到的那张账单。
g：这个东西董睿把它专门锁在抽屉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吴智慧就把刚才那张账单截图撤回了。
hsb:我还没看完
g：你没有保存吗？
hsb:没有
g：那就好了，如果你还想看，可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坏笑）。
赫思白对着手机冷哼一声，他早就猜到，这个吴智慧绝不可能好心帮自己，说了这么多，终于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了，还不是要钱。
hsb:开个价吧多了我做不了主
吴智慧默默翻个白眼心想，做不了主还敢让我开价？
g：早说过不要钱啦。
吴智慧发过去很久，都不见赫思白回复，顿时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家伙不会又把自己拉黑了吧？
g：喂！
还好没有拉黑，吴智慧撇撇嘴，手指快速飞舞。
g：信息交换，我用这张账单，换阿刀的消息！
赫思白叹口气，又翻个白眼，回复道：“阿刀被陈淑美威胁所以拍了她和哈哥的视频发给董睿进行报复”
“什么东西啊！怎么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吴智慧看了很久才看明白。
g：陈淑美怎么会威胁到他啊？
hsb:正在输入……正在输入……
g：你写作文啊？
hsb:!!!
g：？
hsb:阿刀把她睡了
g：！！！！！！！！
g：自愿的还是强迫的？
g：哦，不重要，消息可靠吗？
hsb:你在质疑什么
g：没有啦！（微笑）
hsb:账单
g：（图片）
g：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合作愉快~
这次赫思白长了个心眼儿，赶紧把图片存在手机里，这才打开图片仔细地看起来。
李存壮，这个名字对于赫思白来说十分陌生，他确定自从接手这个案子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名字。
那么，这到底会不会是一条有用的新线索呢？
他想了一会儿喊道：“陈嘉，我这里有个账单，能不能给我查一下，这个李存壮是什么人？”
“李什么？”
陈嘉借过赫思白的手机，图片上只有李存壮这个名字还有他的银行卡前后四位，皱皱眉头说道：“这名字太普通了，只能试着检索一下信用卡后四位。”
“你试试看。”
过了好一会儿，陈嘉说道：“老赫，我可能查到了。”
“他是什么人？”
陈嘉满脸疑惑：“是二院的财务。”
荣城的第二人民医院是一家精神病院，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么董睿为什么要特地留着这样一张账单呢？
“这张图是哪里找来的？我怎么没见过？”陈嘉好奇地摆弄着赫思白的手机，刚好看到一条微信弹出来。
g：我好累，睡觉咯，晚安么么哒~
“啊！”陈嘉一个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叹。
“干嘛？”赫思白望着他。
“你！你有情况！”
“我有什么情况？”赫思白一头雾水。
“你谈恋爱了。”
“有病吧你，和你谈啊？”
“那这个么么哒是什么？是什么？你老实交代！”陈嘉恨不得把手机塞进他鼻孔里。
赫思白淡淡地打量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
“女朋友？要不然为什么会么么哒？哎呦喂，么么哒，恶心死了！”
“一个么么哒你不至于吧？”赫思白瞪着他，“你就不么么哒？你三天两头的给我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怎么的，是不是要让我把你发的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都给你翻出来？让你看看你到底多恶心？”
“这怎么一样呢？我那是开玩笑的！”陈嘉又想了想推推眼镜，从这个角度讲，那对方也有可能是开玩笑，“好吧，还给你。”
赫思白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抽回手机，又瞪他一眼：“有病！明天带你去精神病院，给你看看！”
“我不去。”陈嘉立刻瘫倒在桌子上装死，“不行了，我太虚弱了，外面的空气会加重我的病情，咳咳，咳咳咳，你……你让赵岩跟你去吧。”
赫思白翻个白眼：“屋里的空气才加重你病情。”转头问赵岩，“之前持械斗殴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吧？明天要是有空，跟我去二院一趟。”
“可以。”
陈嘉冲着赵岩比个感激的手势：“大恩不言谢！”
荣城第二人民医院就坐落在荣城的城西，是全市环境最优雅的医院，医院里绿树环绕，路两边有鲜花草坪，正对医院大门的广场上有一个喷泉，喷泉旁边有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水从泉眼中喷洒出来，似乎十分地专注。
赫思白和赵岩从办公楼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这个李存壮可能真的有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排斥我们。”赵岩说道。
“嗯，”赫思白抄着口袋，今天的阳光很好，案子没进展，他就更加不急着赶回去，因为反正回去也没用，他慢悠悠地说道，“从他的态度看，这人肯定有问题，不过这么大个医院，要说账目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也不太可能，他是管财务的，见到警察会紧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别的都无所谓，财务上的事有经济调查科，咱们只是想知道他跟陈淑美有什么关系。”
“看来我们想从他身上找突破，这事儿有点难。”赫思白沉默片刻，阳光照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忽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又揉揉眼睛，然后快步地走上前去。
“你干嘛去？”赵岩也跟上去。
草坪的灌木丛中有一个十分不低调的身影，就是她的粉毛，让赫思白一眼就认出她。
伸手钳住她的肩膀：“怎么哪都能碰见你？”
“啊！”吴智慧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这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赫思白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鬼鬼祟祟还是你鬼鬼祟祟？你蹲在这儿偷偷摸摸干嘛？”又指着她的粉毛纳闷道，“你这个头发，怎么一天一个色？”
“这是假发啦！”吴智慧扯着自己的粉毛说道。
“这谁啊？”赵岩打量着面前这个五颜六色的女子，又有点好奇地看看赫思白。
赫思白没回答，吴智慧却很大方：“你好，叫我阿鬼就好！”
“你好，赵岩。”赵岩又指指身边的赫思白，“他同事。”
“哦哦，黑猫警长！”
黑猫警长这个称呼？赵岩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地笑容，嘿嘿两声没说话。
“不是，你在这儿干嘛呀？”赫思白重新把话题拉回来。
20.阿刀的姐姐（一）
吴智慧转转眼珠把他们拉到旁边的大树底下，神秘地说道：“我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
吴智慧偷偷指指喷泉旁边的女人：“你们看，就那个女的。”
“那女的怎么了？”赵岩不解地忘了那个女人一眼，她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已经在那里待很久了，从她穿着的病服可以断定，她是个精神病人。
“她是陈淑美的前助理。”
“你怎么知道？”赫思白问。
“我自己发现的！”吴智慧颇有几分骄傲地说道，“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拍的照片上那个女的并不是孔梅。”
“哪个照片，什么女的？”
“就这张！”吴智慧从手机里把之前自己拍的照片调出来，然后放大，“你看啊，就是上次被人安了小眼睛的那个相框，站在陈淑美旁边的人并不是孔梅啊。”
“那又怎么样？她不能换助理吗？”
“外行！”吴智慧指着赫思白的鼻子说道，“助理是什么？那可是时刻要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人！尤其是生活助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所以这样的人通常不会随意更换，丁莉和她签了五年的合同，可是只跟了她不到四年，然后就换成了孔梅，而孔梅跟丁莉比，明显经验不足，还曾经被陈淑美的粉丝团撕过许多次，那陈淑美为什么要把经验丰富的丁莉换成一个各方面都不熟悉的孔梅呢？非常可疑！”
“嘶！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打听到的？”
“陈淑美的粉丝们会在论坛里说啊，上面关于陈淑美历任助理的八卦都有，只要有耐心，没有查不到的。”
“这种东西你也信？”
“不信所以才要查嘛，粉丝们都说是因为丁莉出卖陈淑美所以才被她开除，但是这里面到底孰是孰非还有待调查，而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丁莉在离开陈淑美不久就得了精神病！”
赫思白又对照了一下吴智慧照片上的人和喷泉旁边的女人，虽然略有不同，但看得出的确是同一个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这个女的叫丁莉？”
“是啊。”吴智慧点点头。
“赵岩，你还记不记得，阿刀是不是有个姐姐，是叫什么名字？”
“忘了，很长时间了。”赵岩又说道，“不过可以查，他的资料都在我电脑上。”
“给陈嘉打电话，快！”
不一会儿，陈嘉打回来：“喂，老赫，我看过了，丁伟的姐姐叫丁莉，职业是馨乐传媒的经纪人。”
吴智慧立刻叫起来：“馨乐传媒就是陈淑美的公司啊！”
“哎呦我去，这是谁那么能闹，你们干嘛去了……”陈嘉话没说完手机就挂了。
“那个阿刀没说实话。”赫思白说道。
“我去把他找来！”赵岩又说道，“局里见吧。”
“用不用帮忙？”赫思白问道。
“不用！”赵岩挥挥手已经走远了。
吴智慧对着赵岩发花痴：“哇，好man哦！”又拍拍赫思白，“你这位同事我之前没见过哎，能不能把他电话给我？”
赫思白瞪她一眼：“有病吧你。”
“怎么骂人呢？”吴智慧有点不高兴，“喂，赫思白，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有消息还告诉你，免费！”
赫思白不说话，一股脑地往前走。
“喂，赫思白，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还有还有，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赫思白停在车边，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嫌弃，说道：“据我所知，他有喜欢的人，而且他更喜欢那种温柔、知性、甜美、长发飘飘的女孩子，跟你这种没关系。”
“啊！”吴智慧有点遗憾，“他的爱好那么庸俗吗？”
“这怎么是庸俗呢？”
“唉！”吴智慧好像没有听到赫思白的话，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赫思白刚要开车，忽然看到手机亮了，屏幕上一句话。
g：对了，陈淑美的粉丝虽然不喜欢孔梅，可是他们更讨厌丁莉，还叫她疯狗，因为丁莉曾经背叛过陈淑美，而且后来还伤到过人，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病人了，所以就没有追究，不过既然阿刀是她弟，那应该有替她赔偿才对。
hsb: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g：我怎么知道！只是跟你讲一下啦！
g：能不能把你同事的电话号码给我？（星星眼）
吴智慧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赫思白的回信，看样子他是不会答应把赵岩的电话告诉自己了。
审讯室里，赵岩和丁伟面对面坐着，赵岩和赫思白的性格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是却又不尽相同，比如他们的性格里都具有冷傲的一面，但是赵岩的做事风格更加强硬，而赫思白则相对阴柔。
同事们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如果自己不做警察应该去做什么，周美雪说自己从前有个梦想是做空乘，因为可以去世界各处游玩，关键是她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而陈嘉当然是发挥特长去做程序员，不过陈嘉觉得程序员太累，同样过劳死，他宁可死在一个更有意义的岗位上；至于赫思白，如果他不做警察应该会有很多选择，毕竟他从小就很会念书，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应该都不会太差；而赵岩，大家一致认为，如果他不做警察就只剩下黑帮老大这一个职业适合他了，所以他来做警察这个决定本身就是在维护社会的治安与稳定。
“说说吧！”赵岩凶神恶煞地瞪着阿刀。
“不是，赵哥，你这无缘无故地就把我叫过来，什么都没问就让我说，我说什么呀？”
赵岩把丁莉的照片滑到他面前：“这是谁，你认识吧？”
阿刀伸着脖子看了看点点头：“我姐。”
“叫什么？”
阿刀看到他姐姐的照片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丁莉。”他又犹豫了一下，问道，“赵哥，你突然问我姐干嘛？”
“你不知道？”
阿刀摇摇头：“不知道啊。”
“你姐做过陈淑美的助理吧？”
阿刀突然激动起来：“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们总不会怀疑陈淑美的死和我姐有关系吧？”
“也不是多久吧？一年以前陈淑美爆出裸照门，有人怀疑照片就是她泄出去的，为此陈淑美名誉严重受损，并将助理丁莉开除，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21.阿刀的姐姐（二）
“那他妈就是胡说八道！陈淑美那个贱货到处跟人鬼混，多少人盯着等着拍她的绯闻！凭什么就说是我姐姐做的！再说，就算是我姐做的也是她活该！我姐跟了她四年，她怎么对我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她就没把我姐姐当人看！现在我姐被她和她那群脑残粉骂到精神失常，她都精神失常了！那个贱人不该死吗？我就搞不懂，她死就死了，又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有什么可查的！”
“喊什么！你冲谁喊！比嗓门大是不是！”赵岩猛得站起来指着他鼻子吼回去，“她该死所以就不查？那杀她的人是不是更该死这你能知道吗？还是说人就是你杀的，所以你不希望有人查！”
审讯室外，周美雪默默地堵上耳朵：“赵岩这嗓门儿真是绝了。”
阿刀看看赵岩，蔫儿了，老老实实地坐下嘟囔一句：“不是我杀的。”
“那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实话？你姐和陈淑美这层关系为什么不说！”赵岩拍着桌子问道。
“你们没问，你们不问我说什么？”
“好，那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给董睿发视频邮件？”
“想报复。”阿刀没精打采地说道，“一个是因为她威胁我，再就是为了我姐。”
“他威胁你就是因为你睡了她？你小子够出息的，什么人你都睡啊？”
“她勾引我！”
“她勾引你，你就睡？两条狗放一块儿还有个对味儿不对味儿呢！”
阿刀翻个白眼说道：“我就是觉得她贱，她明明知道丁莉是我姐，还他妈勾引我，她骚我就上呗，又不吃亏。”
“她知道你和丁莉的关系？她怎么知道的？”
阿刀吧唧吧唧嘴，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不过他还是说了：“我跟她借过钱，算了，我就实话实说。”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不说实话？”
“说，这不是说吗。”阿刀终于肯说出实情，“最开始她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认识她，也知道我姐是因为她才变成那样，所以我一直不待见她，可是没办法哈哥喜欢她。”
“这事儿你没跟哈哥提过吗？”
“提什么呀，再说刚开始我也没想到她能跟哈哥那么久，哈哥那个人，赵哥你也知道，女人换的很快。”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姐那边儿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说清楚。”
“唉！”阿刀叹口气，“我姐从医院里跑出来了，结果伤了人，把个老太太给推下水了，更没想到那老太太救上来就瘫了，我姐那个病反正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医院得赔钱，我也得赔钱。”
“你向陈淑美借钱？”
“也别说借那么客气，我就是跟她要钱！我姐弄成这样就是因为她，现在我姐出事儿让她给点儿钱也是应该的！而且我姐因为她病了那么久，她一分钱都没花过，凭什么呀？”
“多少钱？”
“钱是不多，主要是我身上没那么多。”
“多少钱！”
“五万。”
“五万？”赵岩看看手上的账单截图，“她给你了吗？”
“给了。”
“怎么给的？”
“我把汇款账户给她，亲眼看着她把那五万块转过去。”
“受害人的账户？”
“不是，是医院财务的，因为当时那件事的主要责任在医院，所以他们赔的更多，还找了律师，我又搞不懂这些，就直接把钱都打给医院，让他们一并处理。”
“这么说，这笔钱应该是陈淑美打给医院财务李存壮的？”赵岩拿截图照片给阿刀看。
阿刀看了一会儿说：“不好说，但是时间和金额是对的。”
“那你觉得，陈淑美当时勾引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故意想把你赶走？”
“有可能吧，不过她太天真了，哈哥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就赶我走。”
“哼哼，她天真还是你天真？”赵岩忍不住指着阿刀的鼻子骂，“我就说你小子就是个傻逼，你他妈还不信！”
阿刀叹口气没说话。
“再问你一遍，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真不是！赵哥你相信我行不行啊！我是混蛋不错，可是我没浑到那种程度，我姐现在病着，我杀人她怎么办啊？”
赵岩这才相信，点着他说道：“行，不错，还算你有点儿脑子。”
赵岩推门出去，赫思白就站在门口。
“你都听见了？”
赫思白点点头。
“你怎么看？你觉得这小子的话是真的吗？”
“**不离十吧。”赫思白又说道，“他对你的态度可比对我好多了。”
“嗨！这种臭小子，就他妈欠揍，你还是对他太客气。”赵岩又问，“他说他没有杀陈淑美，你相信吗？”
赫思白抬眼看看他说道：“信。”
“真信假信？”
“真信。”赫思白又说道，“在一开始不知道他姐姐这件事的时候，他说他拿陈淑美没办法，所以才想借董睿的手除掉陈淑美，这让我有些怀疑，不过现在就说得通了，他姐姐生病不能没人照顾，可是他又想报仇，所以才用拍视频这种原本不会是他阿刀会用的方法，所以我相信他的话。”
赵岩明显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既然这样，我让他回去了。”
“嗯。”赫思白又突然喊住他，“赵岩。”
“还有事儿？”
“别忘了，你是警察。”
“放心吧，我有分寸！”赵岩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回审讯室去了。
赫思白叹口气，阿刀的嫌疑终于可以被排除了，可是他却并不感到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一个刚刚到手的信线索又断了。
他下意识地点开手机，似乎在寄希望于吴智慧能够再发给他一些有用的消息，但是屏幕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点开吴智慧的头像，下意识想要输入些什么，可是该说什么呢？
问她还有新的线索吗？好像不太好。
抬头看看赵岩，那家伙正在手指翻飞地摆弄着他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赫思白怀疑吴智慧已经通过一些他不知道的非法手段搞到了赵岩的号码，说不定现在就是她正在跟赵岩聊的火热。
想到这，赫思白悄无声息地走到赵岩身后，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露西。
“这位露西又是哪位啊？”赫思白幽幽地问道。
赵岩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一……一个线人。”
22.董睿的秘密
“线人？你和你这个线人的沟通方式挺特别啊？”
赵岩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这你就少见多怪了，我和我的每一个线人都是这样沟通的。”
赫思白面露不屑：“希望你的线人能给你提供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总比你这个光杆司令强。”
赫思白没说话，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想自己或许是应该改变一下工作思路，虽然他师父总是反对使用线人，但他自己不是也用过吗？更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可用的人。
他打开手机，“有新线索记得随时告诉我。”赫思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发送。
吴智慧点开手机看到赫思白的消息，立刻回复过去：我要赵岩的手机号码！
hsb:他有女朋友
g：没结婚就有机会！
赫思白扶额，他真的看不懂女人，又抬头看看沉迷手机的赵岩，赵岩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这些女人一个个飞蛾扑火一样的往上扑？
帅？也就还好。
聪明？也没多聪明。
事业有成？也就那样。
赫思白摇摇头，终于发了一串号码过去，又补充一句：他手里的女线人可是不少你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g：我才不要给他当线人！我是要给他生猴子！
“噗！”赫思白一口水喷出来。
“哎呦我去！老赫你干嘛呢？”陈嘉**地站起来。
赫思白刚好面对着陈嘉的方向，喷了陈嘉满头。
“咳咳，没事儿，咳咳！呛……呛咳咳咳！对不起啊。”
“算了算了，我自己擦！”陈嘉无奈地嘟囔，“这么大人了，喝水还能呛着。”
赫思白用了好久才缓过气来，生猴子？简直太疯狂了，又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我看你就是猴子！”
突然，赵岩的手机响了，赫思白眼看着他的表情从迷茫到了然，从客气到熟稔，从闷骚到明骚，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轻浮，太轻浮了。
赫思白想了想又给吴智慧发了一条信息：别告诉赵岩你是我线人
g：我又不傻！再说了，谁是你线人？我才不会接你们的亡命单子呢！
hsb:你不是在打电话吗
g：你傻啊！微信有电脑版你不知道吗？不说了，别打扰我撩汉！
hsb：别忘了我的正事儿
g：知！道！
从吴智慧发完“知道”两个字之后，一连几天，赫思白都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消息，他甚至怀疑吴智慧见色忘义，已经把答应自己事抛诸脑后了。
线人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靠不住。
事到如今，董睿的已经成为唯一的怀疑对象，尤其是几天前吴智慧发给他的保单，这足以说明，董睿早在接到阿刀的邮件之前就已经在怀疑陈淑美了，否则他不会收集陈淑美给自己购买的保单，还有什么陈淑美打给医院的账单。
假定他对陈淑美的杀夫计划早就知情，那么有没有可能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为自己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如果是这样，他能用什么方法？
他当时在开视频会，他的秘书，公司里的员工还有参会的股东们都可以证明。
可是，如果他不是要杀她，那么他锁在抽屉里的关于陈淑美的资料又该如何解释？没有人会在明知道自己将有性命之忧之后，还能这样的无动于衷。
赫思白忽然想起什么。
吴智慧说过，孔梅和董睿之间一定有秘密，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虽然她当时没有说清楚，但截止到目前看来，她对一些事的怀疑也不是全无道理，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他也有些在意，那就是阿刀说丁莉曾经误伤过人，而陈淑美帮他付了赔偿。
经过这么久调查与挖掘，陈淑美这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答应阿刀帮他赔钱？这里面一定还有内情，或许是连阿刀自己也不知道的。
赫思白越想越觉得好奇，到底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陈淑美心甘情愿地去支出五万元作为赔偿，她这么做会不会是因为她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刀说自己不懂这些，所以一切都交由医院处理，那么很有可能，他连受害人的家属都没有见过，但他或许没见过，第二人民医院的财务李存壮却一定见过。
这一次，李存壮的态度还是不算太好，不过因为赫思白打听的是一年前的案子，他也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听说赫思白想了解一年前丁莉那个案子的受害人，李存壮说道：“那个案子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受害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没关系，您只要告诉我受害人的名字就好。”
李存壮想了一会儿，从电脑上翻出一年前的案件记录，指着一个名字说道：“是她，叫孙文凤。”
“我听说后来你们对她进行了赔偿，付款账户您还有记录吗？”
“当时出于公平公正的考虑，我们把钱打给了法院，再由法院转交给受害人，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问法院嘛。”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
赫思白从李存壮的嘴里只得到了孙文凤这个名字，不过有线索就比没线索强。他刚打算驾车去法院，忽然听到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很久没有消息的吴智慧，而且还是语音请求？
赫思白犹豫了一下，点了接通。
“喂？你……”
“你先别讲话，听我说！”吴智慧的声音很小，而且呼吸有些急促，好像在快速地走路或者奔跑，“我发现孔梅又去找董睿了，这是我用小蜜蜂监听他们的时候听到的，现在我用耳机放给你听，但是你不要讲话，安静一点应该可以听到。”
“好。”
手机里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男的当然是董睿，女的想必就是孔梅。
孔梅：董先生，我希望你明白，现在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我需要二十万美金，立刻，马上。
董睿：你是不是疯了？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孔梅：很简单，我手上有你的秘密。
23.再回现场
董睿：我听不懂你的话。
孔梅：你听得懂，是你杀了你的太太我的老板陈淑美小姐，这件事你心知肚明。
董睿：你简直血口喷人！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孔梅：我当然有，因为我知道，你的视频会根本就是假的，你只参加了后半部分的股东讨论，而前半部分各位股东听取汇报的时候，你是放的提前准备的视频，而你汇报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足够你在公司和家之间打个来回！
董睿：这些东西你是听谁说的？
孔梅：你不需要知道我从谁那里得知这一切，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董睿：是，但那又怎么样？我是赶时间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孔梅：去跟警察说，看他们相不相信。
董睿：孔梅，你这是在敲诈！
孔梅：不错，但那又怎么样？我只要二十万美金，拿了钱我立刻就走！而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答应我的要求，可是这一切我已经录下来上传到云了，我随时都可以发给警察。
董睿：你要那么多美金干什么？
孔梅：你管不着。
董睿：你要出国？想逃命？杀人的其实是你吧？
孔梅：董先生，我的不在场证明要比你的充分的多，或许你很愿意跟警察解释一下，你的重要客户究竟是什么人？
赫思白正听着，忽然一个影子从自己面前走过，他落下车窗喊了一声：“吴智慧！”
“咦？好巧啊！”吴智慧气喘吁吁地跑过马路。
赫思白打量她一眼，穿着一身毛茸茸的黄色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鼻子还呼哧呼哧冒着热气，看上去是一路疾行过来的。
“你去哪儿？”
“我去上班啊，我……我迟到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去哪儿上班？”
“睿翼集团啊！”她说着突然发现赫思白只顾着和自己说话，都不听手机里的监听录音了，把他手机往耳朵边推了推，“你怎么不听啊？”
“行了，没什么可听的了。”赫思白说着又问，“你还真在那认认真真上起班来了？”
吴智慧见他不听，索性把手机挂掉，塞进口袋里，这才说道：“我起码要等拿到一个月的工资才能走吧！”
赫思白皱着眉头撇撇嘴，说道：“你可真是一毛不拔，一点儿都不能亏本。”
“那当然，活没有白干的。”
“行，你去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赫思白刚打算起步，突然发现吴智慧已经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了，还对他说，“既然遇到，你送我一程吧。”
赫思白瞥她一眼，没说话，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从睿翼集团的大门口开过去。
“哎！哎！你怎么回事啊！我要下车啊！”吴智慧拍着车窗大叫，眼看着她距离睿翼集团的大楼越来越近，又渐行渐远，“赫思白，你绑架啊？”
“绑架，你有钱吗？”赫思白冷冷地说道。
“没有！”
“那我绑你干什么？”
“那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是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吗，我带你去看看现场。”赫思白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去，我没兴趣！”吴智慧不满地大喊，睿翼集团的考勤很严，迟到是要罚钱的，她这样的试用期员工一个月只有一千五，迟到一次还要扣掉三百，那她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才能得到一千二，委屈死了，“求求你，放我下来吧！”
“迟到扣多少钱？”
“三百。”
“缺勤呢？”
赫思白一句话提醒到她，对啊，她再不下车就是缺勤了！
“五百！求求你，放了我吧！”
“三百，五百……”赫思白默默地念叨着，“那等会儿我给你二百，算是补偿。”
吴智慧愣了一下：“为什么才二百？不是应该赔我五百吗？”
“你本来就迟到了，我只是导致了你的缺勤，所以我只欠你二百。”
“你……”吴智慧无语，“你可真会算！”
“要不是我赶时间，要不是你不打招呼就上我的车，我也不愿意带你一起。这么想想，是你自己导致了自己的缺勤，我一分钱都不该赔给你。”
“哎！赫思白！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会有报应的！”
路过汇景公寓的时候，吴智慧又难过起来，叹息一声：“唉！我的小电驴就是在这里不见的。”她指着院子东角的报刊亭，又怨念地看看赫思白，“就是被你们害的，要不是你们抓我，我不会抛下我的小电驴一整夜，要不是我抛下它一整夜，它也不会被人偷走。”
赫思白锁好车回头看一眼报刊亭的上的天眼，说道：“不可能是被偷，大概是被交管部门拖走了，消防栓上不能锁车你不知道吗？”
吴智慧撅着嘴嘟囔着：“知道又怎么样……”
“行了，你可以走了。”赫思白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带我看现场吗？”吴智慧推推她的红色幸运眼镜。
“你不是没兴趣吗？”
吴智慧皱皱眉头说道：“反正来都已经来了，那就去一下嘛。”
她的确对所谓的真相毫无兴趣，但是既然已经注定要损失五百块了，那还不如来现场看一看。虽然现在早已经没有尸体在了，充其量也就是拍一张空荡荡的现场照，但万一有人想买呢？也只能这样想了。
吴智慧跟着赫思白来到现场，下意识地就摸出了手机。
赫思白看她一眼，没管她。她也就愈发大胆起来，看到什么都要拍一下，因为她忽然想到，解密一线女星陈淑美的生前居所，应该也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吴智慧转了一圈，能拍的地方都拍过了，只剩下厨房。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一想到陈淑美曾经浑身是血的倒在这里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不过来都来了，而且搞不好最值钱的就是厨房这张照片，想到这里，吴智慧咬咬牙，拍一下吧，反正大白天的，又没什么可怕。
吴智慧转头看看赫思白，他正埋头在陈淑美的卧室里，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去门外，毫无形象地翻着门外的垃圾桶。
算了，不要管他了。
24.眼镜
厨房的窗子来着一条缝，大概是之前屋子里面的血腥味太重所以才故意留了一条缝通风，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血腥味已经消散了许多，可是吴智慧还是觉得有些阴森森的，而且有一股挥之不去地浓郁的臭味。
她举着手机，在厨房的各个角落拍照，还特地拍了一下地面，地面上依然有一块暗黄色的痕迹，吴智慧怀疑那是清洗不掉的血色。
洗手池的下面有一个洞，看样子应该是厨房的排水口，不过排水口的盖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吴智慧发现臭气就是从这里冒上来，以她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下水管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有些不屑，原来明星的下水管道也会堵住，堵住了也一样臭，这个陈淑美，外表光鲜亮丽，房子又那么大，可那又怎样，下水道堵了都是一样臭，不会因为她房子贵一点就不臭。
想到这，吴智慧的心里竟然平衡了一些，而且也不觉得害怕了。
接着她又想，吴智慧你真可悲，住不起人家这么好的房子就用这种方法找平衡，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就是住不起啊！好悲哀！
不过她还是想要拍一下，这张照片的名字就叫陈淑美家的下水道好了，她这么想着。
窗外寒风呼啸，冷风顺着窗缝溜进她的脖子，吴智慧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思白正在翻门外的垃圾桶，可是看样子垃圾桶近期刚被清理过，突然听到吴智慧的尖叫声。
他下意识地冲进去，却发现吴智慧正好好地蹲在下水口旁边，不解地问她：“你叫的？”
“嗯！”吴智慧哭丧着脸看着他，又指着下水口说，“我的手机，它掉进去了！”
赫思白停顿了有两秒钟，然后说道：“掉就掉了吧。”
“不！不要！我的手机里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抛弃它！”吴智慧可怜巴巴地望着赫思白，“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要把它捞出来。你是警察啊，警察要为人民服务嘛。”
“我是刑警……”
“刑警也是警察啊，是警察就要为人民服务嘛！”吴智慧都要哭了，她辛辛苦苦搜集的证据线索全都在她的手机里，那就是她的命啊！
赫思白叹口气：“行行，你去找个钩子什么的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给你捞出来。”
“好！好人有好报！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吴智慧翻箱倒柜地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根铁丝条，问赫思白：“这个行不行？”
“试试吧。”
赫思白拎着铁丝钩在里面饬了很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哎，有东西！”
“快快，加油！不，慢慢来，不着急！”吴智慧满脸期待，激动地话都不会说了。
钩子一点一点提上来，竟然是一堆毛茸茸的东西，还臭烘烘的。
“恶！这是什么啊？”吴智慧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团脏东西，“是头发吗？这么多头发、塑料袋，破碎眼镜框，她的厨房下水道也太脏了，就算不在家做饭也不能搞成这样吧，难怪会堵。”
赫思白把那团头发放在地上，又把钩子在地上磕了磕：“就这些。”
“啊？我的手机呢？”吴智慧仰头看着他。
“没有手机，应该是太重了，漏下去了。”
“怎么可能！”吴智慧忍着恶臭拿着铁钩在那一大团头发和破塑料袋里翻来翻去，果然什么都没有。
“等下，这是什么？”赫思白问道。
“什么，这就是破眼镜啊。”
“为什么会有眼镜呢？钩子给我用一下。”赫思白把眼镜钩出来，又把铁钩还给吴智慧。
她还不肯放弃，执着的翻来翻去，一边翻还一边念叨着：“眼镜、塑料袋、洗碗球，天呐这哪是下水道这是垃圾桶啊，为什么这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我的手机！呜呜呜！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都要那么倒霉！小电驴！小蜜蜂！现在是手机！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你总是在克我！”
吴智慧越说越激动，她真的好难过，这一周以来，她一分钱都没有赚到，反而损失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破产了。
“吴智慧！”赫思白突然抓住她，“你之前在睿翼集团见过孔梅对不对？”
“对啊。”吴智慧愣住了。
“见过她几次？”
“有一两次吧，怎么了？”吴智慧有点生气，她想自己的手机都丢了，他还问自己这些有的没的。
“她长什么样子？”
“什么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的吗？你要想知道去网上搜啊，干嘛问我啊！”吴智慧有些不耐烦。
“我问你她长什么样子！”
“哎呦！好啦！你先放开我！”吴智慧揉揉被他攥的生疼的手腕说道，“就是高高瘦瘦的，身材不错，披肩发，戴着眼镜，还有，她本人要比照片上显得高一些。”
赫思白听完吴智慧的描述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就冲出门外。
“喂！赫思白你去哪啊？你……你别丢下我啊！喂！”
吴智慧追出去的时候，赫思白已经开着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赫思白，你太过分啦！啊啊啊啊啊！”
赫思白先回到办公室，把眼镜交给物证科，而后让陈嘉查一下孙文凤的直系亲属，又给正在外勤的赵岩挂了电话，让他迅速去馨乐传媒抓人。
没多久赵岩就把电话打回来：“公司的人说孔梅辞职了，他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去哪儿？”
“好，我知道了。”
赫思白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向机场方向使去。
果然，刚到机场门口，赫思白就遇到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孔梅，而孔梅看到赫思白，脸上甚至忘了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而是强硬地说道：“赫警官，我已经辞职了，陈淑美的事与我再无关联，现在我要赶飞机，如果没什么事，麻烦您让一下。”
赫思白挡在她面前只说道：“孔小姐，新眼镜很适合你。”
孔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看样子，你很清楚我话里的意思，很抱歉地通知你，眼镜被我找到了，如果没有意外，物证科的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25.反水
一个小时后，孔梅被赫思白带回警局，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孔梅微微低着头，看上去有些疲惫，她深深地叹口气，把脸埋进掌心：“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会怀疑到我，难道董睿他不可疑吗？”
“可疑。”赫思白直言说道，“但是你和他同样可疑。”
“为什么？”孔梅用手撑着额头，脸上挂着些许不屈与倔强。
“你说董睿可疑，那是因为陈淑美想要杀他，所以他为了自保很有可能做出过激的举动。但是陈淑美要杀他这件事，他是从谁那里知道的？陈淑美自己吗？不可能。匿名邮件？不，早在收到邮件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陈淑美对自己起了杀心。所以他一直在收集有关陈淑美的犯罪证据，包括她试图骗保，包括她曾经逼疯了一位同事，并且这位被逼疯的同事又造成了另外一起惨案。”
“对，她就是这么的……”孔梅努努嘴，“这么的该死。”
“你不是唯一一个这么说的人。”
“哼。”孔梅冷笑。
“但是董睿有不在场证明。”赫思白说道。
“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孔梅立刻说道，“当天的视频会分成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他的工作汇报，那是他提前录好的内容，在这期间他曾经出去过！”
“你很清楚么。”赫思白说道，“可是你和董睿既不是同事又不是同公司，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有一个理由，你偷偷调查他，可是我想不通你这么做的原因。他是你老板的丈夫，陈淑美死后，你和他就更加没有瓜葛，为什么要去调查他？”
赫思白见孔梅没做声，问道：“董睿知道陈淑美要害他，这件事是你透露给他的吧？像这种隐秘的心思，作为陈淑美的丈夫，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够知道这些的也就只有长期陪着她的你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董睿手里的这张账单，也就是证明陈淑美为丁莉赔偿的账单，这是你给董睿的。”
孔梅疲惫地点点头没有否认：“不错，我是为了他好，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是她的助理，她的衣食起居都是我负责，想查她的账单明细这并不难。但我还是要说，不能因为陈淑美是我老板，我就要非不分地去包庇她所做的罪行。”
赫思白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问道：“你就是这样推断出，陈淑美和丁莉的病有关的？”
“这只是一部分，陈淑美这个人我了解她，她没那么好心，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她不会愿意去替丁莉赔偿。”
赫思白又点点头说道：“你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你知道他们的夫妻感情远没有外界传的那么融洽，是吗？”
“当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益才走到一起，爱情是什么？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尤其是陈淑美，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更别提感情。”孔梅冷漠地说道，“你知道吗？她的上一个助理，就是丁莉，是被她活活逼成神经病的。她的粉丝们一直以为是丁莉为了钱出卖她，把她的裸照卖给媒体。其实不是，是她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丁莉也是背锅，可是当时事情已经爆出来了，她急需要制造另一个新闻帮她扭转舆论风向，这才把丁莉推出去替她挡刀，于是一时间全网的风向从她的生活作风转到她遇人不淑，最后她成了无条件信任朋友的傻白甜，别提有多可笑。”
“丁莉就是阿刀的姐姐，这你知道吗？”
“什么？”孔梅的惊讶不像是作假。
“所以你也不知情，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陈淑美相识是在你母亲被丁莉失手推下水之后，我说的对吗？”
“是。”孔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慌乱，“丁莉她当时已经疯了，我妈妈只是在河边散步，她突然就冲过去把她推下水，后来我知道她是神经病，当时很沮丧，院方和丁莉的监护人合在一起就赔了我十二万，可是我妈是全身瘫痪，十二万根本不够用。”提起这件事她又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就在这个时候，陈淑美出现了，她说她正好缺助理，希望我能去帮她。当时我……我当时的工作收入很少，又急着用钱，我想她既然这么说，也许是真心想帮我。可是从我做了她的助理，她就没有一天把我当人看。”
“她或许是想帮你，但是也有可能有别的打算。”赫思白说道。
“什么打算？”
赫思白岔开话题问道：“如果你知道阿刀是丁莉的弟弟，会不会恨他？”
孔梅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毕竟是神经病。”
“这种态度，你对陈淑美也表达过吗？”
“什么意思？”
“陈淑美知道你对丁莉的态度是这么的宽容吗？”
“她应该知道，因为她以前也问过我，问我恨不恨丁莉，我说不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丁莉的病是因为她造成的，而且她当时对我的态度也不像现在这样。”
赫思白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在不知道你对丁莉的态度之前，陈淑美和你的关系还算不错，而她知道了你丁莉的态度之后，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孔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是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赫思白了然地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选择让一个学护理的你来做她的助理吧。”赫思白说完又看了她一眼，“你不用这么惊讶，你是荣城护理学院毕业生而且成绩优异，这在你的简历里写的很清楚。”
“是。”孔梅点点头，脸色意外地有些难看。
“怎么，你学过护理这件事似乎不太想让人知道？”赫思白突然话锋一转。
“没有，这没什么好隐藏的。”
“嗯，的确没什么好隐藏的。”赫思白不慌不忙地说道，“因为即便你隐藏，法医也可以从尸体的受伤情况判断出受害者中刀的顺序，也就是说，不管你之后又补了多少刀作为掩饰，法医任然可以明确地推断出，陈淑美所中的第一刀就在她的心脏，也就是她的致命伤。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赫思白看着她。
“我……不明白。”
“你不应该不明白，你是学护理的，熟悉人体器官，所以你才能一刀致命。”
“不，赫警官，我想这里面应该还有误会。”孔梅说道，“你刚才在机场说到眼镜，对，我当时是慌了神，因为案发那天上午我去过陈淑美家，我一个不留神把我的眼镜丢在她的厨房下水口里，偏偏当天晚上她就死在了厨房，所以我一直很紧张！”
26.爱你的盈
“眼镜？我没有提眼镜。”赫思白说道。
孔梅怔了一下迅速恢复平静：“是，但是你起初把我带回来的理由是眼镜。”孔梅说道，“我想我刚才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听到眼镜感到紧张并不是因为我杀了她，而是因为我想到自己曾把眼镜丢失在现场，这让我感到紧张。”
孔梅的突然反口让赫思白感到一丝惊讶，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而慌张，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凶手已经锁定，那么接下来她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垂死挣扎。
“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要紧张？”赫思白接着发问。
“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但是还是会引起误会不是吗？”她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正常人突然被警察审问，都会有点紧张。”
“嗯，对，你这么解释也很合理。”
“所以，就算是我的眼镜被发现在现场也不能证明什么。”
赫思白看着她，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陌生，阴冷、强势、丝毫不见初次见面的温和与柔弱。
“嗯，只凭这一条，当然不够有说服力，但是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别的证据。”
“什么证据？就凭死者是一刀致命，而我学过护理吗？赫警官，这个世界上懂医学熟悉人体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对，但是知道那个时候陈淑美是一个人在家的人只有你。”赫思白看着她。
“赫警官！当时我在跟她打电话！我在我妈妈家！”
“有人能为你做证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但是电话不会骗人！”
“电话会。”赫思白说道，“电话当然可以骗人。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在给陈淑美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到了她家附近，你亲眼看着她回到家，关上门，确定她一个人在家，然后你订了外卖，再拨通她的电话，你故意激怒她，因为你了解她，如果她一旦大怒，就一定要骂你骂个痛快，她不许你挂电话，这正好落入你的圈套，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利用电话做你的不在场证明。”
“太天真了，怎么会有人想到这么天方夜谭的方法？”
“是，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这个方法真的不错，不是因为它毫无破绽，而是因为它能够很好的掩人耳目，因为我们下意识地会觉得当时你在跟她通电话，那么你就一定不在附近，而且你既然知道有人会来送外卖，那你理所当然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冒险。但我们都错了，其实，正因为这样，所以你知道外卖员还有多久能到，而且又有谁规定过，面对面就不能通电话呢？”
“赫警官，我可以理解您破案心切，可是我要提醒你，破案不是讲故事，要有证据！而我有证据能证明，案发的时候董睿在……”
“董睿，”赫思白打断她的话，“他如果想动手杀陈淑美根本不需要敲门，因为他有钥匙。而且我们的同事已经调查到案发时他正在距离案发地很远的城东区。”
“那也……”孔梅明显地紧张起来，“那也不能仅凭你的猜测就……”
“证据，我们当然有证据。”赫思白说道，“证据就在陈淑美的那段电话录音里！那个现场我从第一次见到就觉得不对劲，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陈淑美遇害的时候正在跟你通电话，这个时候凶手刺伤她，她大声呼救，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跑向厨房？如果她要呼救，你就在电话那头，她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扑向电话让你报警吗？可是没有，她不仅选择逃向厨房，而且她喊的是：‘求求你放了我！救命！孔梅！孔梅！你别这样！’其实她早就已经认出你，而且大声地喊出了你的名字！”
孔梅怔怔地望着赫思白，突然发出一声呜咽，瘫倒在座位上，她用双手蒙着脸，良久，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以至于不得不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求请律师，我要请律师，这是我的权利！”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赫思白知道，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剩下的就交给法官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吴智慧打开电脑，发现网络上铺天盖地全都是陈淑美案的消息，凶手已经落网，是她的助理孔梅。
吴智慧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因为从她八卦线人的角度去推论，排除了哈哥和董睿，再排除哈哥的手下们，就只剩下陈淑美的亲朋好友，而她在荣城又没什么朋友，当然只剩下一个孔梅。
只不过她的排除法不能成为证据，但她还是感到一丝小小的得意，毕竟她猜对了。
可是猜对了又怎么样呢？她还是没有钱，之前谈好的单子，因为她手机的不幸阵亡无疾而终，眼看着要到手的钱就这样随风而去了。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还为此赔上了一辆电动车，一只高端小蜜蜂，一只手机，更可悲的是昨天她回到小窝的时候又看到房东太太微笑着望着自己，她就知道，这是在提醒她，交房租的日子又要到了。
吴智慧捶胸顿足：“阿鬼！你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你的命要这么苦啊！”
吴智慧又默默地戴上她的幸运小眼镜，从抽屉里搬出一个美少女战士的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厚厚的一大摞明信片。
最上面一张是一座尖顶的教堂背景是湛蓝的天，明信片后面有一行字：有一只眼睛从蓝色天空向我注视，似乎在无言的向我召唤。
抬头是“慧”，落款是“爱你的盈”。
吴智慧把明信片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内心仿佛得到了治愈。
她在心里默念：阿盈你等着，我一定能凑够钱，去m国找你。
吴智慧收拾心情，重振旗鼓，她想，小蜜蜂没了就没了，反正还有的用，小电驴也可以没有，但是手机不能没有，新机子她不舍得买，太落伍的她又不想用，最起码像素要够高才行，想来想去，吴智慧决定去阿火的手机维修店去淘个二手机来用。
“喂，阿火！”吴智慧前脚刚进门，突然从身后冲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把阿火和之前站在古怪前的两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全部按在柜台上。
“不许动！不许动！”
紧接着又有五六个穿制服的人人冲上来，顿时把小小的手机店堵得水泄不漏。
吴智慧这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发现这两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不是赫思白和赵岩吗？
而这个时候，后来冲上去的警察已经取代了赫思白他们的位置把阿火他们接手过去，赫思白腾出手来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傻愣愣的吴智慧。
“你在这儿干嘛？”
吴智慧下意识地撒谎：“转转。”
27.妮娜的婚礼
“转转？”这个回答引起赫思白的怀疑，“这地方有什么好转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吗？”
吴智慧心想，她当然知道，柜台里面的阿火就不要说了，维修手机顺便倒卖二手机，而他的二手机多半都是从柜台外面那两个人的手里得来的，也就是偷的。
可她当然不能这么说，所以眨眨眼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回答说：“知道，修手机卖手机的。”
“那你来是修还是卖？”赫思白严肃的盯着她？
“你是不是傻？”吴智慧瞬间翻脸，“我的手机在哪里你不知道吗？我手机都没了我修什么手机？”
“那就是买，买来路不明的二手机，知道这些二手机怎么来的吗？你买他们的东西，这就是在帮他们销赃这是纵容犯罪！”
“哎，你有毛病吧？我管它们怎么来的，便宜不就行啦！”吴智慧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一个穷鬼！因为遇到你这么个丧门星，现在又成了一个倒霉鬼！我不买二手机，能怎么办啊！你说我帮他们销赃，我看这话该说你才对！你说我现在搞成这样，是谁害的？还不是你！你现在站在这里叭叭叭叭叭叭得讲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么义正言辞光明正大，你倒是掏钱给我买部手机啊？”
“我凭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小气巴拉的还嘴碎！我拜托你，就算再不要脸，公共场合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你说谁不要脸？”
“哎，好了好了，她说的对，公共场合，注意形象。”赵岩挡在两个人中间，“我听明白了，他欠了你一手机是不是？”
“我没欠她！”赫思白说道。
“欠了！我手机就是因为你才丢了的！”吴智慧跳着脚说道。
“好好好，算我的，我欠的。”赵岩说着把自己手机里的卡取出来，把手机交给吴智慧，“我的给你行不行，正好我打算换新的，你又不介意用个旧的，别看我这是二手机，用的时间可不长，正经行货有质量保证的。”
吴智慧看看赵岩，手机是好手机，可他这么做，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都打定主意要换了，留在手里也是浪费。”
“那我就不客气啦。”她又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买你的好啦。”
“别，我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你就拿着用吧。”
吴智慧看看手机，赵岩说他不知道该要多少钱，可是她知道，这种二手机，正宗行货八成新往上，少说也得一千，可是她只带了五百，她原本也没打算买五百以上的。
如果自己只给他五百，那自己就有些欺诈的嫌疑，可是一千，她又没带那么多钱，想了想说：“那好吧，那我改天请你吃饭！”又小声地说一句，“谢谢你。”然后拿着手机飞速地跑掉了。
“你就不该给她。”赫思白依旧这么说，“她那手机根本就是自己弄丢的，非赖我身上。”
赵岩倒是混不在意：“没所谓，我的确是想换手机来着。”
“我就是替你不值。”赫思白慢慢地说道，“那个吴智慧，她就是个女混混儿。”
“女混混儿，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赵岩笑道，“你忘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你也这么叫我，说我是混混儿。”
“你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可以不被环境影响，你看五道口附近的那些人，有几个像你一样做了警察的。”
“那不是也有一个我吗？所以说啊，”赵岩点着他说道，“你啊，你就是以貌取人，说白了人家吴小姐说的没错，你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可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生下来就有一个教授老爸和一个音乐家老妈，难道就因为我们这些小混混儿没有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我们就不能做一个正直的人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赵岩抄着口袋站在他面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不说了，我有别的事跟你讲。”
“什么事？”
“我……”赵岩挠挠头，有点儿难以启齿似的，“我明天想请个假。”
“请假，为什么？”
“嘶！哎呀，我……我有个朋友，明天结婚。”赵岩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宋妮娜？”
“咳。”赵岩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是宋妮娜？你还真去啊？”
“她请柬都扔给我了，我能不去吗！我怕她？”赵岩又翻个白眼儿，“我就不相信，那男的对她能有多好！”
“你不是要抢亲吧？”
“那可不一定。”
“行吧。”赫思白知道赵岩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拉不回来，点点头说道，“行。那你去吧，记得冷静。”
赵岩眉峰一扬：“我尽量。”
今天的拉斐尔国际大酒店被装点成了花的海洋，从广场花园到宴会大厅，再到楼梯走廊，全都铺满了白色的玫瑰，这样的大手笔，也就只有荣城地产大亨的女儿可以独享。
“观众朋友们，今天是11月16日，在我身后的就是荣城地产大亨侯悦先生的女儿宋妮娜小姐和最近网络上爆红的锦鲤先生，倪洋先生的婚礼现场！”八卦的媒体记者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这场不用渲染就自带狗血光环的豪门婚宴。
为什么这么说？荣城只要是稍稍关注娱乐八卦的人都会知道，今天这场婚宴的主角是宋妮娜，但她的父亲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正如所有人看到的，宋妮娜姓宋，而侯悦却姓侯，而侯悦之所以能够成为荣城的地产大亨，却的的确确得益于宋妮娜的亲生父亲宋忠南。
宋忠南在一年前因醉酒驾驶死于车祸，不过半年，他的妻子董明月，也就是睿翼集团董事长董睿的大姐改嫁，嫁给了她的现任丈夫侯悦，跟着她一起改嫁的还有她前夫留给她的40%的中南地产的股权，因为这场奇妙的变故，坊间一直有一些传闻，说宋忠南的死另有隐情，而董明月八成早就吃里扒外给她的前任老公戴了绿帽子。
但这只是从属于这场婚礼的第一层八卦，第二层八卦是，宋妮娜的丈夫，也就是这场婚礼的男主人倪洋。早在几个月前，倪洋就已经爆红于网络，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帅气多金，但更重要的却是他“锦鲤先生”的名头，只不过他头上的“锦鲤”二字也颇值得玩味。
28.请柬
还是坊间传闻，传闻说这位现年32岁的倪洋先生原本家境非常贫寒，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学业上也并不突出，却靠着出众的外形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颇能讨得女人欢心。
三年前，他与他的第一任妻子王某结婚，从此迈进豪门门槛。倪洋的第一任妻子是一名50多岁的富豪遗孀王某，但两人婚后不久王某就因身患严重的抑郁症自杀，不久后倪洋先生再觅得良缘，与40岁的林太太喜结连理，但半年后林太太又因过量服用安眠药不幸去世，倪洋先生在他人生中的两次婚姻中获得了大量的遗产，从而成为荣城最幸运的锦鲤先生。
当然，这样出人意料的幸运总是难免遭人怀疑，故而网上在盛传他是锦鲤先生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怀疑他涉嫌骗婚，据悉相关部门也曾对他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但很显然，查无所获。
不仅如此，锦鲤先生还在林太太死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又一次找到了他的新的人生伴侣。不过这一次貌似的确与之前略有不同，最起码宋妮娜要比之前的两位倪太太年轻得多也漂亮得多，所以坊间又议论起来，有人说锦鲤先生是攒够了钱开始寻找真爱了，也有一部分则默默地为这位可怜的宋小姐的做着倒计时，他们坚信宋妮娜是典型的多金无脑，并且相信多则一载，少则半年，锦鲤先生便又可以恢复单身了。
女记者还在口沫横飞地介绍着关于侯越和倪洋的八卦，突然跳出来几个保安，毫不留情地把她轰出去：“对不起，今天的婚礼不邀请记者。”
吴智慧看着被硬生生请出去的记者，开心地笑了。所有记者都被请出去，她手里的照片就值钱了！
正窃喜着，突然一个身穿黑西装高高大大的保安出现在她面前：“小姐您好，婚礼现场不需要手机，如果您想留念，婚礼结束后可以凭请柬领取纪念照。”
一个婚礼搞这么矫情，吴智慧默默在心里吐槽，不过吐槽归吐槽，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乖巧地交出手机：“好的，麻烦你帮我保管。”
吴智慧看着自己的手机被装进密封袋，转身调整了一下礼服上的胸针。
搞笑，她吴智慧是什么人？她可是整条酒吧街最棒的八卦线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手准备，她转动胸针把藏在下面的小眼睛露出来，得意地笑了。
“吴小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吴智慧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保安发现了，转头发现是赵岩，这才放下心来：“赵警官，你怎么也在？”
赵岩笑了笑：“是啊，真巧，吴小姐是妮娜的朋友？还是……该不会是新郎的朋友吧？”
“哦！不是，我是……对，是妮娜请我来的。”吴智慧望着赵岩傻笑。
“这么说，你也是妮娜的朋友？怎么以前没听她说过？”赵岩似乎有些好奇。
吴智慧转转眼珠说道：“因为我们是新朋友啊。不过听你这么说，你和妮娜也很熟吗？”
赵岩笑了笑：“嗯，的确是很熟。”
“咦？是吗？可是我也没有听她提过啊。”吴智慧歪着头有些诧异似的，其实她一丁点也不诧异，宋妮娜的朋友，她没有听说过，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毕竟她和宋妮娜其实只不过是一场一起折婚礼请柬的交情。
是的，就是一起折请柬的交情。要说起她和宋妮娜的友情，吴智慧又要大大地得意一番，因为这一切都得益于她作为八卦线人敏锐的嗅觉。两周前，吴智慧还在睿翼集团的后勤部做实习生，有一天临近下班的时间，吴智慧发现宋妮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推门看了一眼，发现宋妮娜正在写婚礼请柬。
吴智慧是谁？一个极具专业素养的八卦线人，别说是区区荣城，就算整个x国，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她从加入睿翼集团的第一天就摸清了宋妮娜和董事长董睿的关系，宋妮娜的妈妈董明月是董睿的大姐，也就是说，董睿是宋妮娜的小舅舅，而董明月和侯悦的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与此同时，宋妮娜又要与另外一个网络红人倪洋结婚，而她吴智慧，如果面对这么大的八卦都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凭自己与这个重磅新闻擦肩而过，那她也太不专业了，她怎么能配得上“八卦线人”这个光荣的职业！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妮娜，下班了，你还在忙啊？”吴智慧先发制人。
“哦，我等一下再走。”宋妮娜漫不经心地说道。
“需要我帮忙吗？”
宋妮娜抬眼看了她一下，客气地笑了笑：“不用，一点私事。”
“私事也没关系啊，”吴智慧自作主张地走进去，坐在她对面，“这么多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啊，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帮你一起做好啦。”
宋妮娜有些意外，但她没有理由拒绝来自吴智慧的好意，只好说道：“好啊，那就多谢你了。”
“妮娜，你太客气了。”吴智慧自然而然地说道，“你写，我帮你折。”又笑了笑说道，“我也就只能帮你折一下，因为你写的这些，除了前面的名字，后面的那些英文啊什么的，我都完全看不懂。”
因为她的坦诚，宋妮娜也渐渐放松下来。
“你写字好好看哦。”吴智慧好像不经意地随口说道。
“你不是不认识吗？”宋妮娜说道。
吴智慧佯装生气地说道：“不认识也能看得出来好看嘛！我只是不认识他们凑在一起的样子，又不是没有学过英文字母，”她又指着宋妮娜说道，“这就好像我认识这是鼻子，这是嘴巴，那我不用认识你也可以说，嗯小姑娘，很靓哦！”
“哈哈哈！你好有趣哦！”宋妮娜笑起来。
吴智慧左右晃晃脑袋：“我当你夸我可爱。”
就这样，吴智慧以她高超的交际技能，快速地拉近了她和宋妮娜的关系。
接下来，她熟练地把话题从赞美宋妮娜的书法引到羡慕她的家庭，又从羡慕她的家庭，转到羡慕她婚礼，又顺利地将情绪从羡慕切换到卖惨。
29.新娘死啦死啦的
“啊！真的好羡慕你哦！”吴智慧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这辈子要是也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婚礼真的死都瞑目了。不，我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婚礼，我就算能亲眼见到一次现场版，都会觉得此生足矣。”她摇着头默默赞叹。
“你想看吗？这很容易啊。”宋妮娜一边轻快地说着，拿起笔在请柬上写下她的名字，“吴智慧，给，这张请柬给你，请你收下。”
“啊？给我？”吴智慧的确有一点点惊讶，因为她以为怎么样也需要再努力一下才能得到，“是真的吗？”
“当然。”
“可是......我真的能去吗？”吴智慧茫然地接过请柬。
“当然可以，但你要记得，请柬要拿好，因为婚礼当天会拒绝一切媒体，只有拿着请柬的人才能入场。”宋妮娜笑着说道。
“那......那这个请柬很珍贵吧？”
“没关系，你值得。”宋妮娜说道，“说实话，我很久没有像今天那么高兴了，所以真的很感谢你。”
“哦，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以上就是她获得请柬的全部过程。
所以，她是真的跟宋妮娜没有多熟，可她毕竟当着赵岩的面，就不得不装成和宋妮娜熟稔的样子，这才不至于引起他的怀疑。
赵岩尴尬地咳嗽两下：“嗯，那大概是因为，她不太想提起我这个前男友。”
“噗！前......”吴智慧想起来，难怪没有印象见到宋妮娜写给赵岩的请柬，想必他的那份请柬是宋妮娜特地准备的，“赵警官你可真是坦诚地让人......让人钦佩啊。”吴智慧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么说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赵岩笑了笑，不说话了。
“那个……我去别处转转。”吴智慧笑着挥挥手走开了，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能一直在这里跟赵岩耽误时间。
宋妮娜的婚礼仪式定在十二点整，在酒店一楼的大宴会厅旅行，现在才十一点钟距离十二点还有很长的时间，吴智慧在草坪的自助餐台上取了一杯酒，不慌不忙地随便溜达着。
她并不是一定要拍到什么，因为现在的情况是不论她拍到什么都可以卖出一笔好价钱。
忽然，吴智慧仿佛听到隐隐传来的争吵声，她四周搜寻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旁边就是宋妮娜的化妆间，只因里面拉着厚实的窗帘，所以尽管她就站在外面却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其中有一扇窗口开了一条很小很小的缝，这才使得里面人说话的声音悄悄地流出来。
正所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吴智慧以为，自己此刻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很想伸手拨开窗帘一探究竟，可是周围都是侯越重金聘请的保安，那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令吴智慧不得不谨慎。
于是，她想了想，把无线小眼睛从衣服上取下来，沿着窗台缝塞了进去。
虽说她的小眼睛成功打入了敌人的内部，可是却隔着一道厚厚的窗帘，这让她有点不死心，她伸长手臂又向里面推了推，试图想用厚重的窗帘把她的小眼睛夹在中间。
“这位小姐，您在干什么？”
“啊？”吴智慧匆忙转头，小眼睛脱手滚下窗台，可她还要强装镇定，又转回去对着反光的玻璃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照个镜子。”然后款款地走开了。
吴智慧一边保持着她优雅而端庄的步伐，一边在心底暗暗祈祷：“啊！我的小眼睛，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11:40左右，宾客们纷纷入场，静候着婚礼仪式的举行。
吴智慧也随着宾客们鱼贯而入，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去一下化妆间，把她遗失的小眼睛找回来，否则等会儿婚礼开始，她要用什么来留下这“无比珍贵”的一幕。
她凭回忆找到了宋妮娜的化妆间，门锁着，吴智慧贴上耳朵听了听，门板隔音太好，再加上舞台上传来的音乐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她想了想索性敲敲门：“有人吗？”
没人回答。
那就是没人咯？真是天助我也！吴智慧摘下发卡塞进锁眼里，摆弄了两下，门开了。
吴智慧蹑手蹑脚地溜进去，有点小得意，别看她是个八卦线人，闯空门的技术也是一绝，还好她品德高尚，要不然，就凭着这手本领，早就发家致富了。
吴智慧蹲在地上找了一圈，突然发现她的小眼睛就在其中一个化妆台旁边的地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吴智慧捡起她的小眼睛，刚要离开，忽然发现这个化妆间说不上哪里好像有些怪，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门外已经传来婚礼司仪的说话声，来不及多想，吴智慧关上门，迅速潜回了大厅。
新人的父母亲朋已经在舞台两侧就坐，新郎也早已经在舞台上静静等候，司仪用极尽浪漫和诗意的辞藻渲染着现场的气氛：“如果说爱情是美丽的鲜花，那么婚姻则是甜蜜的果实，如果说爱情是初春的小雨，那么婚姻便是雨后灿烂的阳光……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幸福之门，并且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美丽的新娘！”
幸福的门开了，可是门外只有一位手足无措的伴娘和一位满面茫然的父亲。
司仪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看得出他在竭尽全力地保持冷静：“让我们再一次欢迎……”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宴会厅，一个匆忙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进来，是新娘的另外一位伴娘，她红着眼睛大喊着，“不好了！新娘……不好了！新娘死了！”
偌大的婚宴现场顷刻之间乱成一团，赵岩最先反应过来，从司仪手中抢下话筒：“我是警察，大家保持冷静，暂时在这里等候。”又转头对刚刚才赶来的伴娘说道，“尸体在哪？带我去现场。”
“在化妆间。”伴娘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化妆间？吴智慧稍稍愣了一下，她才刚从化妆间回来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宋妮娜就死在了化妆间呢？
30.塑料姐妹花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
吴智慧隔着黄线伸长了脖子用力张望，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好，请让一下。”
吴智慧一回头，她愣住了，赫思白也愣住了：“怎么又是你？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听听这可恶的语气，吴智慧翻个大白眼对赫思白说道：“彼此彼此。”
“边儿去，别妨碍我们办公。”说着就那么径直地从吴智慧面前走过，活像一只长脖子的呆鹅，当然这只是吴智慧的看法。
宋妮娜就死在最靠窗的那张化妆台前，仰面朝天，眼睛大睁着，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严重的向后弯曲着，颈上一条细细的深红色的血印子，很显然是被人勒死的，凶器应该就是旁边的窗帘绳，她手边还放着手机，刚一打开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
她面前是化妆箱，座位左边的地上有两个巨大的服装袋，里面装着她婚礼需要更换的衣物，右手边就是厚厚的双层天鹅绒窗帘。
吴智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无端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可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有什么地方古怪。
赫思白慢慢地踱步到死者的伴娘面前，宋妮娜有两位伴娘，发现尸体的那个叫钟美诗，另一个叫李洁如，两个人都是宋妮娜的闺蜜。
“是谁先发现的尸体？”赫思白问道。
“我。”钟美诗低声地回答道。
“钟美诗？”赫思白对照着手中的笔录问道。
“是。”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向我描述一下，你发现尸体的过程？”
“就是跟我之前跟那位女警官说的一样，”钟美诗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婚礼快开始了，妮娜还没有来，洁茹让我去喊她，然后我就在化妆间发现了她的尸体……我刚推门的时候看到她坐在那里还以为她睡着了，走进一看才发现……”她又禁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旁边的李洁如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小声地安慰着她。
“你是李洁如？”赫思白问。
李洁如点点头说道：“是，我也是妮娜的伴娘，同时也是她的化妆师。”她的状态要比钟美诗好许多，似乎完全没有被眼前的场面吓到的样子。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宋妮娜活着是什么时候？”
李洁如说道：“就是给她化完妆，我们大概十点半到酒店，我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给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妆面，十一点钟左右，妮娜妈妈进来，说有事跟妮娜讲，我看都画的差不多了，就出去了。”
“你的时间记得很清楚。”赫思白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眼神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压迫。
不过李洁如倒是很坦然地回答道：“那当然，我不仅是伴娘更是她的化妆师，妮娜今天有四套衣服要换，每换一次服装妆面都要重新修改一次，而且时间都很紧迫，我肯定要记清楚。”
“四套？怎么那么多？”
“警察同志，还没结婚吧？”李洁如轻轻笑了笑，“现在都是这样的。”
赫思白又微微怔了一下，这个李洁如，的确是冷静地有些过分了。
“好，”他想了想又问道，“根据你们对宋妮娜了解的情况，她有什么仇家吗？或者说，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仇家应该是没有。”钟美诗说道，“而且妮娜虽然是富家千金，可她对人从来都是很和气的，平时也都没什么架子，应该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钟美诗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虽然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被赫思白捕捉到，对她说道：“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这只是提供线索，就算是错了也没关系。”
“那……那我说了。”钟美诗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一眼，低声说道，“要说妮娜会得罪什么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不过我想应该也不至于……”她有些吞吞吐吐。
“你说。”
“就你们那个同事。”钟美诗冲着赵岩的方向抬抬下巴，“不过我也没见过，我就是听说，我记得之前妮娜提起过一次，说她前男友最近一直在缠着她，我还建议过她报警，可是她说不用，当时说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她说的前男友是谁，今天看到他才想到，妮娜也没交过几个男朋友，就那个警察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我想妮娜说的，应该就是他吧。”她又嘟囔一句，“人家都结婚了，他还跟来婚礼现场。”
赫思白抿抿嘴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宋妮娜请他来的，你们这个婚礼没有请柬根本进不来不是吗？”
“是啊，你问的嘛，你问我就说咯。”钟美诗有些不悦，“早知道就不说出来。”
“不，你说出来是对的。”赫思白又问道，“除了这点还有什么？”
钟美诗又想了想说道：“还有就是婚礼开始之前，妮娜好像和她妈妈争吵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应该不算吧，毕竟是她亲生母亲。”
“那你为什么要特别提出来？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疑虑？”
“也没什么，就是我看妮娜当时的态度真的很不对劲，好像很严重似的。不过后来我劝了她一会儿，她就好了许多，还说要一个人静静，我就没再打扰她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美诗摇摇头说道：“我记不清了。反正我劝了她一会儿，然后她就说想去洗手间，她裙子很大又不方便，我就陪她咯，回来她就说想一个人静静，然后又没多久就差不多到婚礼了，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吧。”
“好，谢谢你。”
“警察同志，我能不能去个洗手间？”
“可以。”赫思白点点头。
“喂，警察同志，我也有话说。”李洁如看钟美诗走远了这才眨眨眼说道，“其实美诗和妮娜关系并没有看到的那么好。”
“什么意思？”
李洁如微微一笑轻巧地说道：“塑料姐妹花咯。”
“说直白点儿。”
“这还不直白？钟美诗的家境不是太好，她和妮娜做朋友就是为了结交更多的高品质男士，说白了，她就是个捞女，专业捞金。”她又神秘地一笑说道，“而倪洋呢，人长得不错，又有钱，虽然网络上有些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但反正以她的条件她也不用怕，所以你懂得。”
门“咣当”一声，钟美诗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指着李洁如开骂：“我就知道你背地里要说我坏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怪会被男人甩！你这种人，嘴贱心黑，就活该一辈子的被人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