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明知不可拍而拍？
吃过晚饭，三个人一言不发地看电视，虽说是看电视，却丝毫没有那种晚饭后休闲惬意的氛围，相反的，气氛有些尴尬。www.uu234.netwww.uu234.net
电视上刚好播着彭元斌的广告，吴智慧下意识地跟着广告歌扭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噗！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你是不是有点傻啊？”程文琪笑道。
“啊，”吴智慧小声嘀咕着，“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你连人家的广告歌都会唱还说是活跃气氛，你其实是彭元斌的粉丝吧？”
“嗯……就还好，就觉得他帅而已。”吴智慧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还行，颜控么，虽然肤浅，但总不至于太过伤心。”
“什么意思？”吴智慧瞬间敏锐起来。
“没什么意思。”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你很不喜欢彭元斌呢？”吴智慧好奇地看着文琪。
“怎么会，我们可是老交情了。”程文琪握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着台，“要不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也不会拍他的片子，就这个《狐说》，什么东西嘛。”
“可是你这样又不喜欢，还要拍，感觉好像有点自寻烦恼哎。”
“这有什么自寻烦恼的，我的工作就是这个，拍什么不是拍，而且他又不缺我的钱。”程文琪想了想又说，“对了，明天的戏是哪几场，等会儿你跟我对一下。”
“啊！明天还要去啊？”吴智慧有点惊讶。
“当然要去了，我又没死，没死就要去啊！”
“可是导演今天有说过，让你恢复一下再去啊。”
“导演来过？”程文琪不禁停下手里的动作。
吴智慧点点头说道：“来过，导演亲自给你送饭过来，还要我转告你，希望你尽快恢复状态。”
程文琪翻个白眼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算了，不看了，”程文琪问道，“我的本子呢？”
“在这。”吴智慧把剧本递给她，“明天真的要去吗？可是我以为导演的意思是允许你恢复一下再去。”
“不是哦。”程文琪默默地摇摇头，“他是希望我越快越好，毕竟租场地也是要钱的。我呢，还是不要那么不识趣，不要等人家在我背后戳我脊梁骨，又说我耍大牌。”
“哦。”吴智慧心想原来当演员也不是这么轻松。
“你发什么愣啊？”程文琪说道。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原来当演员也蛮不容易。”
这句话好像突然戳中了程文琪的痛处，她抿抿嘴只说道：“有什么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光漂亮不够，光努力不够，光聪明也不够，没人会在意你失败的过程，大家只会关注你成功的结果。”
吴智慧接过另外一本剧本，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觉得这个剧本根本不会成功。”
“噗！当然！你都看出来这个本子够烂，那它当然不会成功。”
“所以你为什么要演呢？以你现在的名气完全可以接到更好的本子啊。”
“两个原因，第一，彭元斌是我入行的引路人，我以前说过，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会帮忙；第二，钱多。好了，开始吧。”
“他哪来那么多钱？”赫思白突然开口。
程文琪愣了一下摊摊手说：“我哪知道，反正他给钱，又不是我给钱。”
赫思白正说着，手机响了，过了一会儿，赫思白放下电话说道：“顾有才死了，张长庚经过抢救捡回一条命，现在还在cpu。”
赫思白说的顾有才和张长庚就是道具组的小顾和小张。
吴智慧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叹口气说道：“今天早上那个快递就是小张送过来的，估计他一开始说报警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我们会怀疑到他吧，没想到转眼的功夫，自己却进了cpu。”
吴智慧说这些的时候，赫思白正专注地看着手机，忽然，他抬起眼睛，凌厉地注视着程文琪。
“你干嘛突然这样瞪着我？”程文琪不悦道。
“程小姐，我的同事查到些东西，我想你会有兴趣看一下。”
“什……什么东西……”程文琪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赫思白直接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这是你的经纪人与娱乐翔传媒有限公司的项目往来，至于这个娱乐翔是做什么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娱乐翔！是那个很厉害的微博营销号啊！”吴智慧猛地跳起来，虽然她并没有看到赫思白的手机上究竟写着什么，但她已经猜到了一切，她指着程文琪问道，“所以冯南和林惠的事真的是你……”
程文琪半晌没说话，突然“哼”一声起身说道：“我累了，先去睡了。”她又想了想说道，“我要换房间，小慧，我那个房间你住吧。”
“啊！不是……我……我住那个房间有点太大了吧……”吴智慧撇撇嘴有点委屈，那个鬼房间，她也不想住啊，她看看赫思白说道，“你去住那间。”
“切，我也不住。”赫思白翻个白眼儿，把骷髅模型重新塞回到沙发里，然后又把沙发垫子铺上去说道，“我就睡这儿。”
吴智慧皱皱眉头指着赫思白说道：“你这样，你坐到他啦。”
“假的，无所谓。”
“那个屋里面也是假的啊。”
“那不一样，万一半夜睡忘了，一睁眼也怪吓人的。”
“明明知道你还……让我去……”吴智慧别别扭扭往大房间走，转眼又一溜烟跑回来往地上一坐，“我不睡了，讨厌。”
吴智慧独自盘腿看着赫思白，他面朝沙发里面躺着，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吴智慧有点生气，她想，自己最初想要他留下来可不是为了被他欺负的。亏她起初还想着能有什么突发状况，自己柔弱一下，给他个机会英雄救美，如今看来，这个计划真的是太荒谬了，根本就不切实际。
“喂，赫思白。赫思白，你别睡了！赫思白？赫思白，女鬼来抓你了……”根本就没有用，“唉！”算了，她叹口气，决定去洗把脸提提神，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不睡觉吗？又不是没有熬过。
吴智慧走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闭着眼睛伸手去够毛巾，却没有摸到。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毛巾就在毛巾架上，洗脸之前她看过的。
又摸了几下还是没有。
没办法，吴智慧眯起眼睛，突然看到镜子里反射出一张鬼脸。
73.小赫扮鬼吓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
吴智慧这才看清楚，原来镜子里的不是什么鬼脸，是京剧花脸，是之前那个摆在客厅的工艺品。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花脸后面还藏着一张脸，竟然是赫思白。
“哎呦！你有毛病啊！”吴智慧气的想骂人，“你真的是，你怎么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的呀！”
“你不就是鬼吗？怎么还那么怕鬼？”
“无聊，”吴智慧气呼呼地从他手里抢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又气呼呼扔给他，“无聊死了，你！幼稚！”
吴智慧愤愤不平地走到客厅，看到空荡荡的沙发，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可是赫思白反应也很快，差不多跟她同时霸占了沙发的另外一端。
“咔嚓”一声。
吴智慧愣了一下：“什么声音？”
赫思白想了想说：“可能是下面那个骨头断了吧。”
“咦咦咦！”吴智慧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弹起来。
赫思白有点儿诧异地看着她：“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是你的说法也太奇怪了吧！”
“有吗？我只是说他骨头断了而已，说不定是脖子断了，脑袋掉下来了。”赫思白拍拍沙发，嘀嘀咕咕地，还使劲在沙发上颤了颤，然后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她。
吴智慧皱皱鼻子，上前一步，转身，小心翼翼地坐下。
“什么了不起的，假的。”话音刚落“咔哒”又是一声脆响。
“噗，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沉了？”
“你说什么？”
赫思白摇摇头：“没事儿，什么也没说。”刚想起身，却发现吴智慧正抓着他的袖子，抓的死死的，顿时有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没事。”
“那你抓着我干嘛？”
吴智慧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干脆用整条手臂都缠住他：“没事，就抓一下。”
赫思白皱皱眉头，心想，看样子她真的是有点儿怕，可是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怎么总觉得好像自己被占了便宜似的呢？可是他又想想，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女的那么大胆想着去占男人便宜吗？他看看靠在自己手臂上的毛茸茸的脑袋，又默默地摇摇头，应该是不会吧，毕竟像这种事儿，到底该怎么看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第二天一早，吴智慧忍着来自脖子的剧痛睁开眼睛。
“你醒了？”
她被这突如其来地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昨天和赫思白靠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脖子都睡歪了。
“啊，我的脖子，好像正不过来了……”吴智慧歪着脑袋艰难地说道，她又揉揉眼睛看看赫思白，他正在专注地玩着消灭星星，“你没睡吗？”
“睡了。”
“那你为什么脖子不痛？”
赫思白摊摊手没多解释又拿起衣服说道：“我走了，等雪姐到了你们再出门儿。”
“啊？你去哪？”
“回单位，我还有的是事儿呢。”
“哦……”不知道为什么，目光交错的瞬间，阳光洒落在赫思白浓密的睫毛上，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遮蔽出一小片青灰色的阴影，她有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眼睛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给揪住了，费了好大劲才重获自由，她赶紧低下头眨眨眼睛，自己大概是没睡好有些走神吧。
“你……”
“啊？”
赫思白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他舔舔嘴唇，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是又说了一遍：“我先走了。”
“好。”吴智慧目送着赫思白走出房门，又抓抓她蓬乱的头发，总觉得这个赫思白有点怪怪的，昨天晚上不是很亲切吗，怎么天一亮就疏远起来了，这个赫思白，还有两幅面孔呢！
过了不久，周美雪就到了，还带了十分精致的早餐。
“哇！雪雪！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吴智慧一脸仰慕地望着她。
“是啊，小赫呢？”
“他说有事，回单位去了。”
“这孩子真是的，能有什么事儿……”周美雪小声地抱怨着，“一点儿都不会把握机会。”
“啊？”吴智慧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雪雪，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吃吧，再不吃都凉了。”
吴智慧眨眨眼，觉得今天的周美雪也有些怪怪的。
“雪雪，今天你陪我们住这好不好？”吴智慧一边吃一边问道。
“为什么？小赫在这不好吗？”
“也不是啦，就是……嗯……不太方便啦。”
“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周美雪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八卦的神情。
“也不是不方便，他总吓我，怪讨厌的。”吴智慧愁眉苦脸地说道，“本来让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安心，他倒好，一点都不让人安心，还扮鬼吓人，好无聊哦。”
“小赫扮鬼吓人？”周美雪难以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吓你吗？”
程文琪接收到周美雪质疑地目光摆摆手说：“别问我，我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吴智慧愤怒地点点头：“对，吓我，还跟我抢沙发，害得我脖子都睡歪掉了，到现在正不过来。”
“哦，难怪你今天总歪着头……”周美雪又磨磨叨叨地重复了好几遍，“小赫扮鬼吓你？小赫扮鬼吓你！他竟然扮鬼吓你？”
“是啊，好幼稚，好无聊。”
“真的是好幼稚，好无聊啊！”周美雪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八点钟，程文琪准时赶到拍摄现场，导演自然是笑容满面，又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褒奖了程文琪的艺德，刚好张帆带着记者前来探班，可想而知，明天的娱乐版面，一定不会令人失望，有了张帆这个经纪人的陪伴，又有周美雪带着几名便衣从旁保护，程文琪的状态迅速地调整回来，吴智慧清楚的听到张帆和旁边的记者们说道：“本来想过几天再请大家来的，因为文琪昨天刚受到惊吓，我的意思是希望她能休息几天，可她就是不肯，说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大家的进度，今天跟助理了解到，她昨晚也没太休息好，所以气色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希望记者朋友们多多谅解。”
“可是文琪姐戏上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呢，几乎都是一条通过，真不愧是演技派当家花旦呢！”
74.程文琪的心机
“过奖了，文琪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严格，包括这次，其实大家也知道，文琪之前很少接玄幻类题材的片子，但是因为这部戏是斌哥请她来，所以我们文琪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而且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很较真，不管演什么，只要演就一定要演到自己满意，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哇，文琪姐好敬业呢！”记者又说道，“哎，那个是张真真吧？虽然演技和文琪姐比稍显不足，但是扮相很可爱呢！”
“对的，那是真真，文琪和真真特别投缘，之前还因为真真的造型问题跟我讲过，说那个小鱼鳞的眼影很适合她，希望化妆师给她补上。”
“这么说那个造型还是多亏了文琪姐咯？”
“也不能那么说，文琪只是给出建议，关键还是化妆师技艺精湛，而且真真本来就长得很可爱啊！”
吴智慧这才明白，这个圈子里可真是没有白下的功夫，也没有白吃的亏，她一直觉得以程文琪的名气接《狐说》这样的片子多少有些掉价，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人家程文琪还有这样一种打法。
虽然，她表面上是接了一部烂戏，可她却通过这部烂戏给自己树立起敬业、友爱、讲义气的形象，硬是把一把烂牌打成了好牌，真是不服都不行。
吴智慧一边自叹弗如，一边趁着这会儿有空，晃晃悠悠去后台化妆间拿程文琪换下来的衣服，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躲在里面说话。
“真真呐，怎么又躲到这里抽烟？如果被粉丝发现的话，你的形象就毁了！”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张珍珍的经纪人。
“拜托啊，大姐，心情不好抽根烟怎么了？”张真真不耐烦的抱怨道。
“好啦，知道你委屈，可是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尤其你又是个新人，哪有不受委屈不吃气的呢？”
“是，道理我都懂，该吃的委屈我吃，该受的气我也愿意受，可是她那么做算什么，欺负我傻咯？亏我还真把她当做好人，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搞了半天就她心最黑！”
吴智慧情不自禁地站住脚跟，她可是专业的线人，哪有对秘密视而不见的道理。
听张真真话里的意思，她像是被某个人算计了。
张真真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原本是觉得无所谓的，有鱼鳞没有鱼鳞，在我看来没差啊！可是她偏要我去跟化妆师讲，偏要让我把鱼鳞眼影加上。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一早就是她跟化妆师说鱼鳞眼影影响拍摄效果，我又楞头愣脑跟化妆师说，加鱼鳞眼影是文琪姐的意思，难怪化妆师现在讨厌我，她肯定觉得我在说谎，还故意拿文琪姐压他。”
“好啦，别抱怨啦，吃一堑长一智吧。”
“最可恶是什么？现在她在外面接受采访，还要拿着我鱼鳞眼影的事情当例子，是啊，她建议我画的鱼鳞眼影，她是照顾新人的前辈，我呢？就因为我辈分小，我年轻，别人问我，我也不能说实话，还要昧着良心夸她好，继续装模作样跟她演好姐妹，我真是做不到啊！”
“做不到也要做！好了真真，不要再抱怨了，现在到处都是记者，你还在这里说这些，小心隔墙有耳！”
“听到就听到好了，我才不怕。”
“你不怕，你现在是不怕，以后呢？你才进这个圈子几天啊，这些话传出去，她程文琪肯定要倒霉，可是你呢？以后也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吴智慧总算听明白了，张真真说的就是程文琪，真是没想到，原来她对张真真那么好，竟然是别有用心。吴智慧的脑子有点儿乱，又有点感慨，她觉得自己看不懂程文琪，也没兴趣看懂她，她只是觉得，做人做成她这样，实在是太费脑筋了。
不过这样看起来，程文琪虽然还不知道，但张真真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再联系一下冯南和林惠的事，可以看出来，这程文琪根本就是个惹祸精，别人招惹了她，她要去招惹别人，别人不招惹她，她还要去招惹别人，而且多半都是她主动出击，在这种事里，通常越是主动的人也就越心虚，所以只要赫思白他们抓不住把柄，她就绝不会主动承认，而她越不肯交待自己的所作所为，赫思白他们就越难找到凶手。
吴智慧默默地翻个白眼，看样子是时候轮到她这个专业的八卦线人出手了。
赫思白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开车去了单位。
陈嘉一看到他立刻冲上去捧着他的脸大惊小怪地咋呼：“哎呦我的老赫，昨儿晚上哪儿浪去了，怎么憔悴成这样儿了？”
“别儿去，别跟我这儿摸摸搜搜的。”
“这不是关心你吗？”
“用不着。”
“不是，你到底干嘛去了？瞧这眼圈儿黑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朋克烟熏吧？真时尚！”
“干嘛去了，你说我干嘛去了？不是在程文琪那儿吗？”赫思白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雪姐留那儿吗？怎么变成你了？”
“谁知道，本来说的好好儿的，结果不到四点她就嚷嚷着回来接孩子，让我在那儿顶了一晚上。”
“和程文琪共处一室啊！”陈嘉八卦地问道，“啧啧啧，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轮不到我？”
“去啊，你今天去好了。不过提前告诉你，俩卧室，其中一个没法住人，只有一个能用，客厅里的沙发也是空心儿的，我把骷髅模型扔进去撑了一个晚上。”
“啧啧啧，可怜，难怪你那么憔悴，那我还是不去了。”
这是赫思白说出来的，还有他没说的，那就是程文琪还有个倒霉助理，死沉死沉的大脑袋靠在他胳膊上睡了一夜，还不许他动，一动就吱歪乱叫，做着梦还总想动手打人，睡相太差了！
“对了，昨天我在程文琪那儿听她聊起来一件事儿。”赫思白严肃起来。
“什么事儿？”
“就是她最近拍的这个片子，叫《狐说》，可是据她所说这个片子的剧本非常差，似乎是个意料之中的烂片儿，可是制片人彭元斌却非常大方，还特地请了程文琪和冯南担任男女主，这事儿我觉得有点儿怪。”
“哪儿怪？”
“会有人明知道这会是个烂片子还往上投那么多钱吗？”
75.彭元斌的账目
“会啊，反正现在这些片子都是这样，只要能播光靠广告植入都能赚钱。www.uu234.netwww.uu234.net”
赫思白摇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对，有没有办法能够查到彭元斌的账目？”
“可以向经济罪案科了解一下吧。”陈嘉说道。
“去去去，快去，我现在就想知道。”
“说查就查啊？”陈嘉有点儿无奈。
“不然呢？快点儿，查清楚再回来，我先睡会儿。”赫思白说着把外套脱下来叠好铺在桌子上，又拍了拍，安心地趴在办公桌上睡了。
“哎，你这就……”陈嘉看看他，是有点儿可怜，也就没忍心打扰，查就查吧，查不出来再说呗。
陈嘉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查起案子也是个实心眼儿，按说这种事儿打个电话了解一下也就得了，可陈嘉不一样，他做事的风格就跟他码的代码一样，少一点儿他都觉得连不上，你说他机械也好，说效率低也好，说他主次不分也好，他就是这么办，他就这样，为了彭元斌账目这一件事儿，在人家经济罪案科里耗了整整一天，难得的是还真就让他查出点儿什么。
经济罪案科的组长姓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平时带着一副眼镜走来走去，不说出来，都以为他是会计，其实他也的确是会计，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调进了经济罪案科，结果一调就是三十年，现在这个组长也当了快十五年了。
“钱组，”陈嘉指着单子上的数字跑到老钱面前，“这个数是不是不对啊？”
“哪儿不对？”老钱的眼睛已经老花了，可是镜片儿的度数又不合适，平时看东西都得把眼镜拿远一点儿才能看清楚，老钱皱着眉头看了好久，发出一声惊叹，“哎！对啊！这个数还真是不对！这个案子当时是谁经手的？”老钱立刻要兴师问罪。
陈嘉哪有那闲工夫等他兴师问罪完，赶紧先拉住老头儿：“哎，钱组，批评的事儿咱们稍后再议，咱们先看看他这个账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咯！”钱老头儿也是个暴脾气，越老脾气越暴躁，“这个要是没有问题就奇怪咯！这个账目的走向肯定是不对咯！这个一看就是在洗钱嘛！”
“洗钱？洗什么钱？”
“他洗钱还能洗什么钱？肯定是不干净的钱咯，如果是干净的钱就不用洗咯！但是这个样子走账他八成就是有问题咯！这个钱原样出去，又换个名头原样回来，这个就是大问题咯！”
“可以确定吗？”陈嘉急吼吼地问，“如果是洗钱，那他为什么要洗钱呢？”
“哎呦！你不要这么着急咯，我也要再仔细看一看咯！他为什么洗钱你问他去嘛！他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嘛！要么就是有非法交易，要么就是偷税漏税咯！”
“那我……”
“哎呦，你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咯！我说了要查一下的嘛！查清楚会告诉你的嘛！”
陈嘉让钱老头儿怼的有点儿蒙圈，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问下去：“那什么时候……”
“我咋知道要什么时候咯！啊呀，你先回去吧，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哩巴嗦咯！”
“哦，好吧。”陈嘉就这样被打发了，有点儿心塞，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并不是一无所获，真是没想到，赫思白的嗅觉真的够敏锐，竟然真给他猜中了，这个彭元斌的账目上，的确有问题。
赫思白一觉睡醒，发现陈嘉还没回来，先是感觉有点儿蒙，继而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外头下大雪，他被堵在从经济罪案科返回来的高架上了。
“行，有收获就好，”赫思白又安慰他道，“堵着就堵着吧，不用着急回来，估计等你赶回来也该下班儿了，直接回家吧，回头钱老头儿给你消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赫思白刚挂了电话立刻收到周美雪的来电，赫思白接起电话立刻说道：“雪姐，怎么了？你不是又要回来吧？”
“不是，我是要跟你说一下，吴宝宝生病了。”
“生病了？为什么？”
“感冒了，发高烧呢，都烧糊涂了。”周美雪说道，“剧组已经把她送去医院了，程文琪这边我走不开，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呀。”
“去医院了？去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这边附近都没有医院，最近的就是中心医院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三点多吧，今天冷死了，她被人浇了半天的水，下来就晕了。”
“三点多，那得走高架啊，高架堵着车呢！”
“是吗？市里堵车了吗？我不知道啊！”
“你问问他们到了吗？”赫思白想了想又说，“算了，你把剧组跟她过去的那个人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联系！”
赫思白捏着手机，望着窗外的大雪，等着周美雪的短信，他头一次感受到，连等个短信都让他觉得心乱如麻。
可他又想，周美雪只是说她感冒，感冒能用多严重？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是她又说，她昏过去了，还被人浇了半天的水，她又不是盆栽，浇水是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赫思白就觉得无奈，反正只要是有关于她吴智慧的事，多么奇葩也见怪不怪，八成又是她自己造作的，就像那天晚上她突然胃痛，也是她自己作的，这种人就是这样，没有一次能让人省心。
“叮。”手机响了。
周美雪终于把联系方式发过来。
赫思白立刻拨通电话，果不其然，他们和陈嘉一样被堵在高架上下不来。
“具体位置在哪儿？”赫思白问。
电话那头说道：“就在百货大楼正对面儿，再往前一走就下高架了，就是下不去了！”
“行了，知道了。”
赫思白想了想又拨通赵岩的电话：“你在哪儿呢？把你的摩托车骑过来，给你个地址，过去接人！”
“这个时候？”
“就这时候，地址和车牌号发你了，你快点儿！”
赵岩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出任务，到了地方才明白，原来自己要接的是吴智慧，而且是一个迷迷糊糊地像烤红薯一样热腾腾的吴智慧。
赵岩刚才把吴智慧放到摩托车上，立刻就又接到赫思白的电话，赫思白也来不及客气开口就问：“接上人没有？”
“接上了，刚接上，烧得也太厉害了！”赵岩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
“我的车就在桥底下，你往桥边儿走走。”赫思白说着跟高架桥上的赵岩挥挥手，赵岩也看见桥下的赫思白。
76.错错错
虽然看上去两边相隔很近，但赵岩总不能把吴智慧从桥上扔下去，所以要从吴智慧所在的地方走到赫思白那里，还得先从桥上绕下去。
赫思白又说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把她带下来。”
“行，你等会儿，我这儿也麻烦，得把她捆上。”说着就把电话挂断了。
赫思白起初没明白什么叫得把她捆上，直到见到赵岩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原来吴智慧烧的人事不省，赵岩怕她从摩托车上滚下去，索性用尼龙绳把她捆在自己身上这才把她带下来。
赵岩一见到赫思白立刻说道：“快快，过来搭把手，把她解开。”嘴里又嘟囔着，“这是怎么搞的，跟去了趟北极一样，衣服都上冻了，她坐的那小破车里空调也没有，破毯子裹着就来了，可怜死，再晚点儿怕是直接冻死在路上。”
赫思白也没空跟他解释，两个人七手八脚把吴智慧扔到车子后排，空调开到最大，一脚油门就飞出去。
车里的温度迅速升高，吴智慧终于有了点儿生气，只不过还是缩成一团不住得发抖，赫思白坐在前面都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又依稀听到她好像在说什么，糊里糊涂地，也听不清楚，不知道她到底喊的是“阿姨”还是“阿盈”。
“好了，到了。”赫思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他也顾不上许多。
脱下外套往她头上一蒙，结果外套划过脸的时候把眼镜都打掉了，他也没来得及管，背起吴智慧就往急诊室跑。
她现在就趴在他的背上，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她的衣服冻得硬邦邦的，耳边能感觉到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这次他听清楚了，她喊的是：“阿盈，阿盈……”
他不知道阿盈是谁，也来不及想，赫思白伸手抓住一个护士说道：“护士，帮帮忙，高烧，已经昏迷了！”
接下来急救、挂号、住院，又是一连串的手忙脚乱，赫思白像个陀螺一样在偌大的医院里跑来跑去，直到医生亲口说出：“不要紧，来的很及时。”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感到疲惫，赫思白关上门，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心情却久久地无法平复，他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未曾有过，这让他感到一丝陌生，又有一丝兴奋。
他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这种所谓的奇异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心动，虽然这事儿说起来有些不讲道理，但他的的确确就是对眼前的这个麻烦精动了心，而此刻，他无需去考虑太多，只有这一点确幸。
等吴智慧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至于前一晚所经历的混乱，她全都没什么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有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背着自己走来走去。
彼时她在梦里的时候认为那时候的她还小，是爸爸背着她走在去奶奶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路上下起雪，她觉得很冷，就一直抓着爸爸的头发撒娇，爸爸就不断地安慰她：“不怕，快了，就快了，一会儿就不冷了……”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
可是等她睡醒再仔细地琢磨这个梦，她开始觉得这个梦有些地方不对，比如那个背着她的人好像并不是她的爸爸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和记忆里的爸爸不一样。
而根据她目前所了解的情况看来，她脑海里的那些应该也不能单纯地称之为梦，只能说是一种幻觉，她应该是把送她来医院的人和梦里的父亲搞混了。
话虽如此，可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她却怎么也忘不掉，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温暖，温暖到即便是她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一旦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落泪，幸福到窝心。
“护士。”吴智慧趁着护士给她挂吊瓶的时候问道，“昨天是谁送我来的？”
护士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好像是个警察。”
“警察？”一瞬间吴智慧的心跳都慢了一拍，“是高高瘦瘦，戴眼镜的吗？”
护士想了想说：“高高瘦瘦，但是没有眼镜。”
“没有眼镜？你确定吗？”
“确定啊。”
“哦，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吴智慧的心里有些小失落。
正想着，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赵岩，手里还提着盒饭，吴智慧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怎么是你啊？”
“是我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呢？所以昨天的那个人是你啊！”
“哪个人？”赵岩有点儿蒙。
吴智慧皱皱眉头问道：“昨天你有见过我吗？”
“当然了，昨天大雪，拉你来医院的那辆车被堵在半路上，是我开着摩托车接的你。”
“那就是你啊！”吴智慧一激动嗓子就有点儿痒，一个没忍住用力地咳嗽起来。
“你别激动，慢点儿，”赵岩轻轻拍着她的背又说道，“是我又怎么样呢，你至于那么激动吗？”
“咳咳，咳咳咳！当然……咳咳咳！”吴智慧缓了缓气才说道，“当然很激动，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呢，今天护士还说，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可能就挂了，搞不好还会得肺炎什么的，所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没这么夸张，不至于。”赵岩又说，“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救你，是雪姐把这事儿告诉小赫，小赫又知道高架堵车，偏偏就我有摩托车，你要谢那应该谢大家才对。”
“嗯，那大家也要谢，但是你是最重要的一环，所以要重点谢。”吴智慧严肃地说道。
“行，既然要谢，那等你好了再说吧，”赵岩指着桌上的盒饭叮嘱道，“饭我给你送来了，我还有事儿，你记得吃，别放太久，放久了就凉了。”
“你这就走啊？”
赵岩看着吴智慧水汪汪地眼睛突然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吴智慧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陪……陪我一下嘛……”
“哦。”赵岩有点儿蒙，但还是顺从地坐在旁边，“那你现在吃吗？”
吴智慧看看他又点点头：“要。”
于是下一刻，就在赫思白推门而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以下这一幕。
赵岩坐在床边拿着筷子，吴智慧低着头乖巧地喝着粥，虽然猛一看也没什么，可瞧在赫思白的眼里就是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他还敏锐地观察到，在自己推门而入的瞬间，他们明显的紧张了一下，如果不是心虚，他们紧张什么？
77.什么神奇的默契
“赵岩，你怎么在这儿？”赫思白关上门走上前来，“你今天不是要去调查彭元斌的经济公司吗？”
“哦，我马上去。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赵岩说道。
“马上是几点？这会儿都几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结果？”
赵岩看着突然黑脸的赫思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看看手机里上的时间又纳闷地看他一眼：“八点啊，彭元斌经济公司九点才上班，我半个小时就能过去。”
“堵车呢？”
“那也不着急啊，他们是九点上班儿又不是九点下班儿。”
“那人家下午五点下班儿，你下午四点再去呗。”
“不是，我发现你这人怎么找茬呢？你做梦吃韭菜了？火大是不是？”
吴智慧看看他们说道：“好了，不要吵嘛，我是病人，需要安静。”吴智慧又看看赵岩说道，“没关系，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行吧，我走了。”赵岩没好气地抓起外套，又朝着赫思白丢了一对白眼球，“哐”地关上门走了。
吴智慧继续闷着头喝粥，因为鼻子不通气，讲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你干嘛凶他啦？是我让他留下来陪我的。”
“那也不行。”赫思白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讲理的嫌隙，又说道，“我不是针对他，我是针对他这种工作态度，吊儿郎当的，一点儿也不像话。”
“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很热心，也很有爱心，还很会关心别人。”
“他有爱心？他那都是套路！你知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
“什么地方？”
“五道口。从小就是个小扛把子，除了会打架，最会地就是勾搭小姑娘，不怕传出去惹笑话，他手底下的线人都是女的，一个男的没有。”
“真的吗？”吴智慧似乎瞬间来了兴趣，眼睛亮亮地望着赫思白又由衷地说道，“那他还蛮有魅力的呀。而且他从五道口那种地方长大却没有学坏，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吧。”
“嗯。”赫思白又把粥往旁边儿推了推，吴智慧刚想要伸勺子，眼睁睁地就看着粥碗滑到一边去了。
“你干嘛啦？”
“你别老喝粥，吃点儿饭，这些菜一点儿都没下，你光喝个水饱有用吗？”
吴智慧瞬间火大：“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啦！我都生病了，我这么可怜，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善意啊？”
“我怎么就不善意了，让你吃饭不是关心你吗？”
片刻的静默，吴智慧突然把勺子扔在桌子上：“你有没有事啊！你不用上班啊！你走吧！咳咳！咳咳咳咳！让你气死咳咳！让你气死我了！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别激动，”赫思白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着又向她诚挚地道歉，“我错了行不行，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好气哦！真的活人都被你气死了！”吴智慧瞪着他又颐指气使地指挥道，“把勺子给我洗一下，刚才掉到桌子上了，不干净。”
“好。”赫思白竟然真的乖乖给她洗勺子，又双手捧着勺子递到她面前，有点闷又有点害羞似的说道，“娘娘请用。”
吴智慧看着如此顺从的赫思白有点诧异，不过她更多的是感到痛快，伸手拿过勺子又潇洒地挥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赫思白站在一边儿也不吱声，就默默地把菜推到她面前，看到吴智慧抬头望着他这才说道：“吃菜，早上多吃点儿不会长胖的。”
“骗人。”
“谁骗你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减肥效果不好吗？”
“为什么？”
“就因为你早上不好好吃饭，你早上吃好了才能有利于身体的新陈代谢，这就好像你早上起床了，但是因为你没吃饭所以你的身体器官还不知道你已经起床了，那么你接下来再吃东西它都不能很好的去代谢掉，因为它们还在睡觉，这就造成了脂肪堆积。”
吴智慧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哎。”
“当然有道理，我九年义务教育用了六年就读完，高中没毕业就被警校特招了，当时我学的最好的就是生物。”
“真的吗？那你很厉害哎！”吴智慧一脸仰慕地说道。
赫思白勾勾嘴角得意地一笑：“那不是当然的吗。”
吴智慧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说道：“我跟你就不一样，我从小就是学渣，调皮，捣蛋，不好好念书，我爸妈死的早，所以也没什么人管我，就只有我姐，但是后来呢，我姐也不见了，我就辍学了，只念到高中二年级。”她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姐姐很会念书，我们班，我们两个就是霸占了成绩单的两头，她第一，我倒一。”
“那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因为我也只念到高二。”
吴智慧瞬间变脸，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赫思白，你是在挖苦我吗？”
“不是，我是说这是一种神奇的默契。”
“好吧，这么说也算是默契的一种吧。”吴智慧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赫思白，你真的很闲吗？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谁说我没上班，我在等陈嘉和赵岩的消息。”赫思白满脸正直地说着，又抱怨道，“要不是那个赵岩磨蹭，我早不用在这儿待着了。”
吴智慧皱起脸愤怒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很不愿意陪着我对不对？让你在这里陪我委屈你了是不是？”
“没有，我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好了，我决定了，你今天必须要留在这边陪我，陪我到满意为止，否则你就别想走！”
关于这个威胁，赫思白笑了笑未置可否。
“你不相信我能留下你是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
吴智慧掀起枕头，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得意地在赫思白眼前晃来晃去，又神秘地说道：“你猜这是什么？”
“手机。”
“我傻还是你傻？我会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吗？”
“不会吗？”
“不会。”吴智慧得意地晃着脑袋把手机打开递到他面前。
屏幕太小，但赫思白因为昨天不小心摔碎了眼镜，今天不得不拿出旧眼镜戴，所以度数有点儿不合适，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一个奇怪的表格，不禁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吴智慧立刻关掉手机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要不要陪我？”
“要。”
“陪我一整天，不许跑。”
“嗯……我尽量。”
78.八卦excel
“好。www.uu234.net”吴智慧这才把手机交给他。
赫思白看着表格上的名字：程文琪、冯南、林惠、张真真还有卫东明，很明显全都是与程文琪相关的人，他随手一点，刚好点中程文琪的名字，紧接着弹出一节菜单，上面写的全是与程文琪相关的绯闻。
赫思白惊讶地望了她一眼：“你这是个八卦清单吗？”
吴智慧深沉地点点头，又一脸悲怆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程文琪穿小鞋？”
“她给你穿小鞋？”
吴智慧又悲愤地点点头，恨不得当场堕下两行清泪：“对！就是她！说什么要我帮她走位试光！天真的我竟然信以为真，以为就只是走一下而已！”
“然后呢？”
“然后那场戏竟然是下雨的戏！我明明记得今天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场戏！就是她为了整我才硬加上去的，咳咳咳！我刚走到镜头前面，那个水哗啦一下就下来啦！浇的我眼睛都睁不开！咳咳咳咳！我……我好可怜！咳咳咳！就因为之前她叫我的时候，我正在做这个表格，做得太投入没有听到！她就整我！咳咳咳！好委屈，好心塞哦！”
“就因为她叫你，你没搭腔，她就拿水浇你？”
“嗯！呜呜呜呜！”吴智慧悲愤交加，“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坏了！”
“真是够过分的。”
“太过分了！难怪所有人都不喜欢她！总之经过昨天那件事，我和她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哼！我要路转黑！我要让她知道惹恼一个专业的八卦线人会付出什么可怕的代价！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别激动，来，喝口水。”
吴智慧从赫思白手里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光，这才又回到自己的表格上：“我跟你讲，因为昨天突然被她摆了一道，这个表格我还没做完，但是相关的八卦我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呢，为了感谢你们昨天救了我一命，我就要郑重其事得把这个交给你，当做对你们的感谢。”
“这么郑重？”
“很郑重。”吴智慧又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吴智慧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呢？”
“嗯……”吴智慧深思熟虑了一下，说道，“也会涌泉相报。”
“哦，行吧。”赫思白又点点手机屏幕说道，“说说你这个八卦表吧，这乱七八糟的，看得我都眼花。”
“给我，我讲给你听。”
赫思白突然想到什么：“你才刚退烧，说这么多话不累吗？”
吴智慧皱皱眉头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你嫌我吵？”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讲。”
“就是单纯的……担心你可能会有点儿累……”赫思白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就只是随口说出来一样，可是他的眼睛却很温柔，温柔地让人沉迷，吴智慧的心又漏跳一拍。
她虽然醉心于此，可是她并不糊涂，尤其是她作为一个八卦线人，深深地知道人心的特性，那就是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她也是人，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假定她对赫思白是有好感的，那么她就会更加愿意去相信他也喜欢自己，至于是不是真的，她根本无法得知，因为不论她怎样去试探，只要没有客观的证据，那么她都只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个结果。
一想到这吴智慧就有点小遗憾，为什么昨天那个人不是他呢？如果昨天的是他，那她就可以确切地知道自己对他而言究竟够不够重要，哪怕不是喜欢也好，哪怕只是足够的重视，她也会觉得充满了希望。
可是昨天的那个人毕竟不是他，而且她已经知道了，昨天那个人其实是赵岩。这是另外一个让她感到头痛的事情，因为她本来以为自己并不喜欢赵岩，当然了，她是个心思单纯的颜控，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人她全都喜欢，但喜欢和喜欢还是有区别，所以她一直很确定，自己对赵岩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
可是现在又不同了，她只要一想到赵岩就是昨天那个背着自己的人，就会小鹿乱撞，她甚至都有些迷茫了，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还是说，她就是一个女色鬼，一个见异思迁的渣女，一个十足的花心大萝卜吗？这个突如其来的崭新认知简直让她感到怀疑人生。
“哒。”赫思白弹了弹舌头，“回神了，发什么呆啊？”
“哦，没事。”她嘴上说着没事，可脸上明显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怎么了？真不是嫌你吵，快点儿，快点儿，你看我都迫不及待了。”
吴智慧看着他那副假惺惺又天真烂漫地样子突然笑出来：“你这个样子好傻哦，一点都不聪明了。”
“切，聪明不聪明能从脸上看出来吗？这么没有逻辑的话，也就你这塑料脑袋能想的出来。”
“什么啊，那你不要看我这个塑料脑袋做出来的八卦分析图了，你自己去扒吧，微博、贴吧、营销号，你自己去扒好了。”
“对不起，我错了，您请讲。”
吴智慧撅着嘴翻他个白眼：“这还差不多。”
吴智慧点开手机，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纸笔，边话边分析起来：“首先呢，程文琪和冯南还有林惠，他们之间就不多讲了，就是抢女一号造成的纠纷，而且程文琪先动手的。不过据我分析过去的营销号八卦贴发现呢，早在卫东明确定林惠做女一号之前，程文琪就早已经跟卫东明见过面，营销号八卦贴上都没有写，但是我是怎么知道呢？”
“怎么知道的？”赫思白配合地问道。
“因为我首先翻到一个八卦贴，时间是9月17日，也就是三个月前，上面说卫东明涉嫌酒驾被交警带走，但后来证明卫东明并没有酒驾只是一场误会，虽然酒驾是误会，可当天卫东明却的确有经过无忧大街这一点是没有错的，那么他去无忧大街做什么呢？我后面讲。”
“还卖关子。”赫思白有点儿无奈。
“当然要卖。”吴智慧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又翻到另外一个八卦贴上的消息，是关于一个视频，时间是11月25日，视频是有关胡非的，胡非你知道吗？”
“谁？”
“娱乐圈的八卦大王，也是我这次工作的老板。”
“你这次是为他做事？”
“嗯……”吴智慧翻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不太清楚，反正阿龙说是胡非找到他，不过也有可能他头上还有老板，不然阿龙不可能直接把他名字告诉我。”
79.吴智慧：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啦！
“阿龙是……”
“隔！”吴智慧瞬间捂住嘴，“啊什么？”
“阿龙是谁，别装蒜。www.uu234.netm.www.uu234.net”赫思白忽然想起什么，“噢，是你上线吧？当时陈淑美那个事儿的时候，你就是包庇的他。”
“嗯……我们接着说……”吴智慧有点心虚。
“你等会儿，那个阿龙男的女的？”赫思白好像突然对阿龙充满了兴趣，“听着名字应该不是个女的吧？多大年纪？你俩认识多久了？真的就只是你说的商业合作那么简单吗？”
“你干嘛啦，干嘛突然要管他的事呢？他和我一样，就只是个线人而已嘛！”
“怎么，很紧张么？怕我抓他？”赫思白抱着手臂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干嘛怕，再说你干嘛抓他啊？”吴智慧又眨眨眼，“好了，不要说他了嘛！你到底要不要听啊？”
“行吧，你继续。”
吴智慧又挠挠头嘟囔着：“说到哪？对，胡非。反正我也把阿龙暴露了，索性就直说好了。11月25日那天，阿龙给我打电话说认识了一个大人物，还说以后如果能跟着那个大人物混吃喝不愁，他说的大人物就是这个胡非。”吴智慧说着偷偷打量赫思白两眼，看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继续说下去，“胡非之前呢都有自己的狗仔队，用来帮他收集各种消息，可是他为什么突然会找上阿龙呢？就是因为他手下的狗仔们全都作鸟兽散了，这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找到的视频。”
“什么视频？”
“不知道，视频已经删掉了，但是有些留言还在，看上去应该是有人曝出了胡非的八卦消息作假，而且视频里应该是胡非自己承认的这件事。”
“自己承认自己作假？是被逼的还是……”
“我哪知道啊，我也没找到视频呐！”
“好吧，你继续。”
吴智慧又继续说下去：“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当时这件事闹得风生水起，虽然热度很快被降下去，但是对于胡非的影响却是毁灭性的，相当于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赫思白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这种职业也有职业生涯的说法吗？他的职业不就是造谣惑众吗？”
“哎呦，如果全都是假的没人信啦，那怎么惑众呢？就是要有真有假才能惑众嘛！”
“好吧。”
“水给我，我要喝水。”
“娘娘请。”赫思白双手奉上。
吴智慧润润嘴唇又说下去：“当时这件事之前还有一件事，就是胡非曾经在他的公众号上曝出程文琪给人当小三，但是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曝出十分有力的证据，照片很模糊，说是程文琪可以，说不是也可以，但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程文琪才刚被确定为《扯淡》的女一号，对她还是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你从我身上也能看出来这个程文琪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呢，可以想象，如果是她会怎么对付那个在她背后无事生非的人。”
赫思白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说道：“就是说，这个胡非造谣程文琪是小三儿，程文琪报复他发布他造谣的证据。”
“对！”
“那胡非就是个造谣专业户，他造谣程文琪的事儿恰好在程文琪成为女一号之后，是不是有可能是冯南或者林惠在背后谋划这些？”
吴智慧一拍手：“你很有悟性嘛！”
赫思白摊摊手笑道：“这有什么，就根据时间线瞎猜呗。”
“不是啦！虽然是八卦，也要严谨！”吴智慧煞有介事地说道，“像你说的，冯南和林惠有可能借胡非的手整程文琪的事呢，我当然也有猜过，但是我为什么不说呢？因为没有证据！但是程文琪整胡非的事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11月30日，这里有个帖子，有知情人拍到在9月17日那天，胡非和程文琪曾经先后走出无忧大街的旺角西餐厅，而当时揭露胡非造谣的视频，拍摄时间也是9月17日晚，是不是很巧？”
“嗯，但是也有可能就是巧合，说不定就是他俩越好一起吃顿饭。”
“胡非和程文琪坐在一起吃饭？这可能吗？胡非就算要跟人吃饭，也不会和程文琪面对面，他们两个人的梁子可不是一两天，而且如果是正大光明的吃饭为什么要一前一后出来呢？不用打招呼吗？好，就算这是巧合，还有个更厉害的巧合！”
“什么巧合？”
“你记不记得我最开始的时候说卫东明被交警带走？当天他也路过了无忧大街，卫东明的家在最东边的别墅区，他无缘无故一个人跑来无忧大街干什么？9月17日，同一天晚上，在小小的旺角西餐厅门前齐聚了娱乐圈三位大佬，是不是很刺激？”吴智慧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眼角眉梢全是八卦，要多八卦有多八卦，就差把“八卦”两个字贴在额头上。
赫思白一把拍在她脑门上：“你能不能别那么……”那么什么？他一时没想好，猥琐吗？是有一点，不过她双手比“三”举过头顶的样子又好像有点可爱，活像一只狡猾的坏兔子。
“综上所述！”吴智慧大笔一挥，“根据我的调查，整件事应该是这个样子。9月17日，程文琪在无忧大街旺角西餐厅偷偷约见了卫东明，当时很恰巧的胡非也在，因为胡非的家就在那附近。为了避免被狗仔发现，程文琪和卫东明先后离开餐厅，卫东明因为违规驾驶被交警带走。而程文琪恰好遇到胡非，拍下了神秘的视频文件。一段时间后，程文琪发现卫东明有意让林惠做女一号，所以决定整林惠，但是在整林惠的过程中不小心连累了冯南，于是林惠人设崩塌、身败名裂，程文琪成功捡漏，成为卫东明新戏女主。林惠被整肯定对程文琪有怨气，很有可能找到胡非搞垮程文琪，当然这里严重缺乏证据，不管怎么说，胡非在不久之后曝出程文琪是小三的谣言，对程文琪造成恶劣影响，程文琪祭出大招，也就是胡非造谣的视频证据，致使胡非被群嘲，要求他滚出娱乐圈。”
赫思白的表情严峻起来：“然后他让你跟在程文琪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吴智慧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起初我以为他是想要再扒出一些硬料，重振旗鼓，可是现在想想，我也不太清楚，他要我埋在程文琪身边是要干嘛。”
80.主道具师是哪位？
“如果他是爆炸案的制造者，这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唔……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就解恨吧。www.uu234.net”吴智慧又挠挠耳朵说，“关键他要吓死程文琪解恨的话为什么要找到我们线人呢？他应该去找职业杀手或者炸弹专家才对啊。”
“他有没有要求你把程文琪的行动轨迹报告给他？”
“没有。而且我跟程文琪见面第一天爆炸就发生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天程文琪会来啊。”
“你不知道她哪天到？”
吴智慧摇摇头：“我是一号去的剧组，当时马正还跟我提了很多要求，意思是让我多小心一点，因为程文琪性格很怪又很难相处，不一定会想要用我。”
“马正是那个副导演吗？”
“对，胡非把我安排进剧组就是通过他，不过他好像不知道我的具体身份，好像胡非跟他讲我是程文琪的粉丝，但是程文琪又不希望自己粉丝做自己助理，所以他还有专门提醒我，让我不要讲自己是程文琪粉丝，要说自己是想要演戏的新人。”
“那程文琪哪天会到剧组他应该知道吧？”
“应该吧。”
“那他有可能会把程文琪的时间安排发送给胡非，包括她的拍摄安排。”
“拍摄安排胡非肯定知道，我从去了剧组就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剧本和拍摄安排表发给阿龙，然后就再也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了。”
“那么就可以肯定他有能力搞到程文琪安排，但是问题是在道具里安放爆炸物这种事必须是要跟道具有关联的人才能做这件事。”
吴智慧挠挠头：“那就是道具组的人啊，对了，我记得我刚去剧组的时候就有看到那个水晶莲台，因为特别好看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可是他们都不让我乱碰，好像负责做这个的只有小顾和小张还有主道具师。”
“主道具师是谁？”
吴智慧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哎。”
“你在组里待了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主道具师？”
“是啊，好奇怪哦！不过我也没怎么留意，因为反正平时道具有什么问题也都是小顾和小张去弄，说什么道具里面又没太大玄机，不过就是把东西搬过来搬过去而已嘛。”
赫思白沉思良久，忽然问她：“渴吗？喝点儿水。”
“啊？”吴智慧有点诧异，还以为他刚刚在想案情，摇摇头说，“不渴。”
“不渴也喝，你这属于风寒感冒，就得多喝热水。”说完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塞到她手里。
“多喝热水……”吴智慧捧着水杯撅着嘴，“你知不知道网上评出最讨厌听到的三句话就是，呵呵，随便，还有多喝热水？”
“是吗？”赫思白愣了一下又说，“呵呵，随便吧，反正得多喝热水。”
“好烦哦！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没朋友！”
“别那么多话了，说了那么多还不累吗？喝水喝水，再不喝我喂你了。”
吴智慧瞬间低下头，整张脸都扣在被子上，无比乖巧，又瓮声瓮气地嘀咕：“讨厌死了。”又觉得脚底一凉。
赫思白竟然拍了一下她的脚，用命令地口吻说道：“脚塞进去。”
“不要，好热。”吴智慧故意把脚从被子里伸出去，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赫思白指着她的脚说道：“别瑟，警告你，脚底最容易进凉气，回头感冒加重了有你难受的。”
吴智慧托着脸皱着眉头打量他：“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赫思白一边说着，又硬是把她的脚塞到被子里去。
吴智慧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像老年人一样精通养生又婆婆妈妈的人，按说不应该啊，你这个年纪就算是养生也应该是朋克养生才对吧。”吴智慧又托着脸问他，“你该不会平时都关注了很多健康养生的营销号吧？”
“哪有？”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就是……博学，过目不忘，见多识广。”赫思白说的自己都有点儿心虚了，他能说都是他那位老母亲平时从微信上发给他的吗？不看都不行，说打电话就随时抽查，一条儿没答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哭诉：儿子不爱妈妈啦！我发的微信你都不看！消息你都不回！翅膀硬了，要变成别人家的儿子啦！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没有啊，那你王阿姨又给你介绍了个不错的姑娘，你见一下好不好啊？上次宋阿姨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啊？你有没有主动联系人家啊？啊？你忙啊？你怎么天天那么忙，不要只想着工作，要注意身体啊！我今天发给你的那个微信你看了没啊？看了，那我问问你，眼睛干涩是缺什么？缺维生素a！你看你又没有看，你又骗妈妈！儿子不爱妈妈啦！
赫思白正满脑子里循环着来自他母亲大人的关怀，突然发现吴智慧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干嘛？”
“是你干嘛才对，你在想心事啊？”吴智慧歪着头看着他。
“没有。”
“真的没有吗？可是我刚刚觉得你在想心事哎，还是说你在想什么人？”吴智慧八卦地望着他。
赫思白瞬间心虚：“什么人，哪有什么人？”
“你心虚。”吴智慧不留半点情面地揭穿他，又想了想问道，“是上次那个女孩子吗？”
“哪个？”
“过桥米线那个。”
“哦，”赫思白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她说卸妆乳挺好用的。”
“她说卸妆乳好用？她收下了，还说好用？”
“嗯。”
“好吧。”吴智慧有点悻悻的没再说话，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活菩萨，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那你走吧。”
“这就放我走了？”
“是啊，你有手有脚，我又不能捆着你，想走就走好了。”
赫思白有点儿迷茫：“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我干嘛不高兴。”她有什么权利不高兴，她算哪根葱啊？她又眨眨眼说道，“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困，好像有点想睡觉。”
赫思白看看时间说道：“嗯，是该有点儿累了，都十点多了，感冒没好利索，一口气儿说了两个多小时能不累吗？”赫思白说着把枕头给她放平，“那你睡会儿，我回单位，中午想吃什么？”
吴智慧抱着被子看着异常温柔的赫思白，心里面更难受了，原来他是个那么暖的人，可她直到现在才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晚了。白菜再好也是别人地里的白菜，轮不到她这头猪来拱。
“问你呢，中午吃什么？”
“嗯，你不用管我了，我只是感冒又不是残废，而且会有护士帮忙，我去吃食堂免费病号餐。”
“能行吗？”
“行，我就喜欢吃免费的，你不要管我，你来我翻脸噢！”吴智慧再也不想跟他多说话，因为越说她就越觉得心塞塞的。
81.我的天呐！（想不到题目啦）
赫思白离开医院直接回到局里，陈嘉也刚好从经济罪案科回来。www.uu234.netwww.uu234.net
“老赫，有结果了！”
“怎么说？”
陈嘉小跑着追上赫思白：“相关资料都让我拿回来了，那钱老头儿真够难缠的，本来说复印，偏巧他们那儿的复印机坏了，我硬是死皮赖脸求爹爹告奶奶把资料拿回来的，你先看看，回头我还得再给他送回去。”
赫思白从陈嘉手里拿过资料简单地翻了翻问道：“你先说说吧，我上去再看。”
“行，那边走边说。”陈嘉哈口热气暖暖手说道，“基本可以确定，彭元斌绝对偷税了，而且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投资的那些电视剧，有的播了，有的没播，但是都不要紧，基本都是给他洗钱用的，就算是播不了，资金回笼，一样也能把他手底下的钱洗干净。”
“这就对了，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烂片儿，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只是为了洗钱而已。”赫思白又问，“这事儿赵岩那边儿知道了吗？”
“知道，一早就跟他说过了。”
“那就行，接下来就等赵岩那边儿的结果吧。”
赫思白突然想到什么，对陈嘉说：“你和我去一趟剧组，我要再去找程文琪了解一下情况。”
赫思白赶到剧组已经是下午了，程文琪刚演完一场戏下来，看上去她又有了一名新助理，赫思白一看见她就想起给吴智慧浇水使绊子的事儿，顿时脸色不太好看。
看上去自从上次爆炸事件之后，程文琪就再也没有受到过恐吓和威胁，又加上有周美雪的保护，日子过得非常顺意。
听说警察来找她，她也是不慌不忙地，直到看到赫思白冷冰冰的脸，她才开始有点儿紧张起来。
“赫警官，又有什么事找我？是我的案子有了新进度吗？”她刚从助理手里接过咖啡，猛地又把咖啡扔出去，直直地砸在助理身上，滚烫的咖啡溅了助理一身，“傻逼吧你！烫吗！我问你烫不烫！”
“烫……”小助理的手都烫红了也不敢动。
“烫为什么直接递给我！想烫死我吗！还愣着干嘛？打扫干净再去买杯新的！什么都要说，不说不动，你是傻逼吗！”
赫思白越看她这做派越觉得不顺眼，皱皱眉头说道：“程小姐，我觉得关于你被人恐吓的事，自己也应该多反思一下。”
“什么意思啊赫警官？”程文琪瞪大眼睛看着他，“意思是我自找咯？”
“你能想到这点，说明你还有救。”
程文琪瞬间翻脸：“哎！你什么意思？找茬是不是？我是受害者哎！”
“你是不是受害者！”赫思白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自己心里面清楚！”
“你威胁我？”
“我是吗？”赫思白颇有深意地注视着他，目光极其犀利，这让程文琪产生了一丝动摇，“程小姐，借一步说话。”赫思白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可他的神态却远不如肢体动作表现的那样客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程文琪的态度软弱起来。
“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彭元斌偷税漏税且借助投资影视剧洗钱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彭元斌洗钱？”程文琪瞪大了眼睛，好像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赫思白的意思，“你是说彭元斌投资是因为他偷税？我的天呐！”
“所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程文琪又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要是早知道，我会被他拿捏？”
“这么说他的确威胁过你？你不愿意接拍《狐说》这部戏，但是他威胁你是吗？”
“也不能说是威胁吧，最多就是互利共赢。”程文琪耸耸肩膀说道。
“怎么个互利共赢？”
“就是他跟卫东明比较熟嘛，我让他帮我从中联络一下而已。”
“就只是这样？”
“是啊。”
“不是吧？”赫思白狐疑地看着她，“那你已经做了女一号，为什么还要受他摆布？”
“警官，他是先要我签合同的！我签了合同答应帮他拍，他才把卫东明介绍给我认识！我合同都签了，当然要履约，不然我无缘无故反悔，很毁形象的！”程文琪又颇为不屑地用手指卷着头发抱怨道，“早知道他有这么大的事，我早就逼他把冯南换了。”
“那你不知道这事儿，你又被他钳制着，凭什么跟他提换演员的事情？你通过他结识卫东明，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如果这件事一早泄露出去，再被那些听风就是雨的网络营销号们润色一番，估计也会对你造成不小的影响吧？大家会怎么猜测？非正当竞争？”
“话不是那么说，我也有他的把柄。”
“你还有他什么把柄？”
“就那些天真无知的小姑娘咯，一个个梦想着当演员做大明星，以为认识了彭元斌就能飞黄腾达的那些。”程文琪微笑着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就直接指着鼻子跟他说‘如果他不换人，我就把他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抖落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他怕了？”
“唔……没有。”程文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好像不怕我，不过也是，跟偷税漏税的罪名比，睡几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儿的确也没什么可怕的。”
“那胡非呢？”赫思白突然话风一转。
“胡非？”程文琪变得紧张起来，“是他整我？”
“你为什么怀疑他？”
“不是我怀疑他，是你！”
“我没有说我怀疑他，只是了解一下关于他的情况。”赫思白又点点头说道，“当然，考虑到之前你和他在网络上的纠纷，他也有可能有嫌疑。”
“他很有嫌疑！”程文琪突然严肃起来，“我早就觉得是他！”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程文琪翻着眼睛不说话了。
“因为是你先动手造谣人家，还害的人家失业，对吧？”赫思白故意这么说激怒程文琪。
果然程文琪想也不想就跳入赫思白设下的陷阱，她立刻伸长脖子愤怒地说道：“什么叫做我先动手，是他造谣我在前！这次的确是他先动手！我估计肯定是林惠他们向他买消息整我，那臭不要脸的派狗仔跟了我三天，我第一次发现就警告过他不要惹我，是他不听，我才动的手！对他，我已经算是客气了！”程文琪又冷笑着说，“再说了，我那也不是造谣，我程文琪别的不敢说，起码我从来没有造谣中伤过别人，我对得起自己良心。林惠和她老公是他们自找的，他们本来就离婚了，还要假装恩爱圈粉，这能怪我吗？彭元斌骗女孩子上床也好，偷税漏税也好，也都是他自己做的，怪我吗？胡非造谣也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这能怪我吗？”
82.舌头短的锅
“你倒是有理有据，但胡非怎么可能自己承认自己造谣？你敢发誓没有用过什么卑鄙的手段吗？”
程文琪突然笑了：“警官，你是没看过那段视频吧？也对，胡非手脚利索，没超过十个小时视频就全网下线了，不过没关系啊，我这里有原版。www.uu234.net”
程文琪点开手机递给他：“给，你自己看。”
视频里的胡非的确是站在旺角西餐厅的后门，看上去正在跟什么人通电话，他笑着跟电话里的人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你放心，保证安排得明明白白……哎呀，你太天真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想，假的也能给他变成真的，网友们需要是真相吗？不是，他们需要的只是噱头，噱头越大他们就越相信那是真的啦，哈哈哈哈！”
赫思白皱皱眉头：“这段视频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可以，你就算再发出去我都无所谓。”程文琪大方地表示。
“我也不会发出去。”赫思白又严肃地说道，“程小姐，你刚才说你对得起自己良心，你给张真真使绊子故意让化妆师讨厌她也是对得起自己良心吗？利用自己的权利擅自要求剧组加戏，导致你的助理高烧昏迷，也是对得起自己良心吗？你刚才把滚烫的咖啡泼到别人身上，险些造成对方烫伤，这也叫对得起自己良心吗？”
程文琪愣了一下恼羞成怒地说道：“啊，我明白了，你这是假公济私，为吴智慧鸣不平来了？警官啊，小慧有没有告诉过你，替我走位试光是她的工作啊？”
赫思白的脸腾就红了，可他的态度还是极其冷静的：“当然，那是她的工作，但是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呢？程小姐，你是认为这件事如果是意外就与你无关了对吗？这你可大错特错了，就算是意外，只要被害者愿意，他们也一样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而你，究竟是故意还是意外这都要看法院怎么宣判，但只要是伤人就注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程文琪被他一顿数落，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刚想再说点儿什么，赫思白又截住她的话头说道：“你可以认为我是假公济私，也可以认为我是善意提醒，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恐吓这件事究竟因何而起，你的确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
赫思白红着脸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出来，刚好遇到周美雪。
“小赫？你钻小树林里面干嘛去了。”
话音刚落，程文琪也出来了。
周美雪愣了一下：“你……”她又有点儿诧异地看了看赫思白，“什么情况？”
“雪姐，”赫思白摆出一副生无可恋脸，“您可真是近墨者黑啊，跟我师父结婚这几年，想象力都丰富了。”
“瞎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对了。”赫思白又恢复了之前严肃的模样，“你在这儿的几天有没有注意这个剧组的主道具师是谁？”
“主道具师？”周美雪摇摇头，“没听说过，怎么还有这种说法？对了，我的吴宝宝怎么样了？”
“她没事儿，已经好了。”赫思白低着头看着笔记本上的线索，随口回答道，“道具师的事儿，导演应该知道吧？”
“导演就在那儿。”周美雪指给他看。
导演听说赫思白问主道具师竟然笑了说道：“这就是我们开玩笑的话，没有这个职务！”
“没有这个职务？”
“对，没有！”导演又说道，“道具师就是道具师嘛，我们的道具师之前就有小顾和小张他们俩，大家都是团队，没有主次。”
“那这话是从何而来？”
“那是说的老马，就是我们的副导演马正。他呀，舌头短，说话说不清楚，他又是管后勤的，经常要跟道具组的一起搬东西就说自己是总道具师，但是他又说不清楚，每次都说成‘主道具师’，不过他确实手巧，他还有小张他们都很不错，那些道具有很多都是他们亲手做的。”
“那当时那个爆炸了的水晶莲台也是他们做的？”
“当然了，而且那个莲台的设计图就是老马画的。”导演说到这里警惕起来，“警察同志啊，你问那么多，该不是怀疑老马吧？不会是他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可能？”
“老马和文琪没有过节嘛，而且文琪要换助理也都是他给她找，可是这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交集，要这么说起来，我和文琪的矛盾还更多一些。”说到这导演又摆摆手解释道，“当然啦，也不是我害文琪嘛。”
“那是当然，我们是有自己的判断的，了解马导也只是走走程序，并不是因为怀疑他，再说了，这种事都是要有证据的。”
“那就好。”导演又偷偷地说道，“其实呢，你们怀疑他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你是警察，你问我什么我当然说咯，但是你们不要告诉他，是我说出来的就好啦。”
“哦！”赫思白恍然大悟，“导演放心，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啦，”导演又热情地挥挥手，“慢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就好啦！”
吴智慧正闲得无聊，抱着手机看肥皂剧，突然微信上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是赫思白发来的视频，下面还跟着一句话。
hsb：视频我找到了是不是比你专业（得意笑）
吴智慧点开视频，就是之前已经被全网屏蔽的胡非的视频。
g：你在哪找到的？
hsb：找程文琪要的
g：她竟然肯交给你？你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逼她交出来的。(^)
hsb：她主动交出来的
g：！！！怎么可能，她脑袋坏掉啦？
hsb：（得意笑）
吴智慧对着屏幕上带着墨镜笑得正得意的小黄人发呆，怎么一夜不见，这个赫思白好像变骚了呢？之前明明很高冷啊，还是说他一直都那么骚，只是自己之前跟他不熟，所以没发现？不过这样也好，她就不喜欢那些性格高冷的人，难相处还很无趣，最讨厌了！
吴智慧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g：那你发给我干嘛呢？这种视频资料应该蛮重要吧？发给我不要紧吗？
没想到这条微信过去，竟然把赫思白的电话炸过来了。
83.瞎显摆
吴智慧迷茫地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赫思白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声音：“吴智慧，你是不是傻？”
“啊？”
“你说我发视频给你还能是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www.uu234.netwww.uu234.net”
“你还会干什么？”
“干什么？”吴智慧真的越来越糊涂了。
“你不是八卦界的翘楚吗？这事儿跟你们八卦界联系这么密，我发视频给你当然是让你站在专业的角度上仔细分析一下这个视频，不然我发给你干什么？显摆我比你聪明，我有视频吗？这需要我显摆吗？”
他没说的时候吴智慧还真没往那上面想，可是他这么一说，吴智慧反而真的觉得，他就是为了向自己显摆他弄到了自己弄不到的视频。
可是她又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幼稚吧？
或许是她想多了，他就是想听听自己的专业意见，毕竟自己也的确算得上是八卦界的翘楚来着。
“好吧，那我研究一下看看能用什么发现再跟你讲。”
“嗯，那不说了，挂了。”赫思白想了想又说，“也不用太勉强，看不出来也没关系。”
“嗯？你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一定会有发现的！”她吴智慧，一个专业的八卦线人，怎么能被人看扁她的职业素养！她愤怒地挂掉电话，风风火火地投入到视频的研究中。
另一头赫思白举着手机有些迷茫，什么叫质疑她的职业素养，他只是不想她太辛苦而已，难道他的关怀就这么难以领会吗？
吴智慧打开视频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除了看出这是在旺角西餐厅的后门再也没看出来别的。
不仅如此，视频里就只有胡非一个人的声音，甚至无法证明这个视频就是程文琪拍的，也更无法证明当时卫东明也曾出现在旺角西餐厅。
唉！如果能证明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把这件事曝光出来，这样一来，程文琪能得到女一号可就不是捡漏那么简单了，虽然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相信她是因为命好。
但是如果再有一条证据能证明程文琪一早就曾与卫东明讨论过女一号的问题，那就正面否定了，程文琪对外宣称的自己“从未想过会成为卫导女一号，得到女一号纯属侥幸”的言论。
哼！到时候，娱乐头条上就会写满她的名字！
程文琪娱乐圈最毒心机女，为抢女一号出卖林惠！！！
程文琪深夜私会导演，为事业不择手段！！！
程文琪人气不敌新人，因妒生恨针对小鱼仙倌张真真！！！
程文琪仗势欺人虐待助理，人品败坏滚出娱乐圈！！！
哼哼哼，想想就刺激！吴阿鬼一定要让你知道得罪线人的厉害！
可是什么都没有……
全都是没有石锤的推测，根本经不起推敲，就连她现在住在医院，就算她亲身经历了一切，发到网上去也只会被人说是蹭热度想出名，悲哀啊！
吴智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先不想那么多，那个赫思白简直把她当成植物，平白无故给她灌了那么多水，现在只想上厕所。
她看看吊瓶，还没有小半瓶没有打完，那也不能憋着嘛。
算了，自力更生吧，吴智慧起身从输液架上取下吊瓶，晃晃悠悠去厕所，没想到二楼的人太多，索性去三楼，回来的路上路过一间病房，眼睛随意地扫过去，竟然看到病房门前贴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小张？”吴智慧伸头探脑地走进病房，真的是道具组的小张，张长庚。
她记得前天赫思白还说他在icu，看样子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人也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很虚弱。
小张微微睁开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要动，你不要动。”吴智慧赶忙对他说，“我没事，就是恰巧路过看到你，进来看看你。”她又看看他的双腿，确切说是他双腿的位置，因为根本就没有腿，被子盖在他身上，到了腿的位置却古怪地凹下去一块，吴智慧突然有点难过。
眼睛扫过病床边的小桌，上面有一只黑色的旧手机，边缘有明显地被炸过的痕迹，吴智慧下意识地拿起来：“咦，这个都坏了，干嘛不丢掉？”
小张虚弱地摆摆手：“哥……哥哥……”
“啊？哦，哥哥给你的吗？”这让她想起自己的红色幸运眼镜，“没关系，我找人帮忙修好。”
小张依旧虚弱地挥着手。
“没关系的，不用跟我客气。”
“哎，那个病人是怎么回事？”门口传来护士严厉的声音，“你不是二楼8床的病人吗？怎么跑到三楼来了？”
“我上厕所嘛。”吴智慧又指着张长庚说，“这是我朋友，顺便看看他。”
“朋友也不行啊，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你自己的情况都会随时反复的，万一你传染他，或者他感染你怎么办呢？谁负责？走，快出去！”
“哦，好吧。”吴智慧又对张长庚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哦，我会再来看你的。”
“吴智慧。”护士又喊了一声，“你再不听话，我去找护士长了，你这么不听话我们很难工作的。”
“好嘛好嘛。”吴智慧拎着吊瓶慢悠悠走出来，絮絮叨叨地嘀咕着，就恨不得直接把“丧气”两个字刻在脸上，“干嘛那么凶呢？我是病人哎。你们护士不是白衣天使吗？天使都那么凶的吗？那上帝的脾气岂不是更坏？”
护士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什么凶啊？这是关心你，是为你的身体负责，你现在的情况一不小心很容易引起脑膜炎，不能大意的！”
“哼，才不是呢，你们就是欺负我可爱，所有人都欺负我可爱，”吴智慧依旧自言自语似的絮絮叨叨，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个小老头，“凶就是凶，还说是为我好，根本就是欺负我可爱……”
“你这个病人，你可真有意思，怪不得你男朋友还专门交待我们要照顾好你，真的是跟小孩子一样。”
“我男朋友？我哪有男朋友啊？”吴智慧看她一眼又恢复到丧气又絮絮叨叨地状态，“我一条单身狗，独狼，孤独的汪汪……既无叔伯，终鲜兄弟……什么来着？”
“所以那个人不是你男朋友吗？那他很紧张你啊，八成对你有意思。”护士八又卦地说道，“昨天送你来的时候就很紧张，今天也来过，临走的时候专门跑到护士站叮嘱我们照顾你。”
“是……是吗？”吴智慧又迷茫了，所以赵岩真的很紧张她？还专门让护士对她多加照顾？赵岩对她有意思？天呐！吴智慧扶额，不知不觉地唱起悲凉的歌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办~~~”
84.马正
赫思白眉头紧锁，看着审讯室里极度紧张的马正，他真的是太过紧张了，以至于赵岩还没来得及发力，他就把自己的那些事儿全都交代出来。m.www.uu234.net
包括，给彭元斌介绍年轻的小姑娘，帮彭元斌出主意洗钱。
至于为什么要找程文琪和冯南做男女主，那是因为剧本太差，如果再用很差的演员很容易引起怀疑。
诸如此类，他还说了许多，但唯独没有提到关于水晶莲台的事。
“那水晶莲台是怎么回事？”赵岩问道。
“水晶莲台？”马正有点儿迷糊。
“不是你设计的吗？”
“啊，是啊。”
“既然不在乎是否能播出，为什么还要费功夫设计那么个水晶莲台？”
“不在乎也不是不想播，能播当然最好，能播就能赚钱嘛！再说了，我就喜欢这个，其实现在什么都能做后期，根本用不着做这么复杂的道具，但是我有这个爱好，也有这个能力，做做手工啊什么的，大家伙儿都知道。”
“喜欢做手工，做机关，弄些危险的玩意儿。”
“不危险啊！”马正说道，“我那个水晶莲台底下就是借了根喷干冰的管子，也没别的！”他忽然回过神来，急吼吼地解释，“那个莲台爆炸绝对跟我没关系！我的设计都是安全的！我以前也给舞台做过道具设计，从来没出过问题，这我可以对天发誓啊！我就只是想赚钱，没别的想法！”
赫思白站在审讯室外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手上马正个人资料。
父母健在，都已经八十多了，还有一个12岁正在上初中的女儿，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有不错的职业，收入可观，其中妹妹还是在世界五百强的外企供职。
家庭状况比较稳定，尤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状况，这种人通常不会是极端主义者，但是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又面对着三个优秀的姐妹，很有可能会有一些来自家庭的职业压力，造成他对金钱或地位的渴望。
再加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选用程文琪和冯南是他向彭元斌提出的建议，那他就更加没有理由会想要程文琪出事，相反，他应该是最不希望程文琪出事的那个人。
但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能有机会直接接触到水晶莲台？
赫思白想了想又通过蓝牙耳机对赵岩说：“问问他关于胡非的事。”
赵岩接到赫思白的指令问道：“你和胡非是怎么联系的？”
“胡非？”马正似乎有点儿迷茫，“胡非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说他有个远房表妹很喜欢程文琪，就让我帮她安排一下，这才联系上的。”
“他让你给他安排，你就给他安排，你就那么听话？”
“不是听话的问题，胡非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疯狗，得罪谁也别得罪他，要是能跟他处好关系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程文琪是脑子不清醒才会想跟胡非对着干。他本来就是个狗仔头子，名声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就算她有证据说人家造谣，那人家只要有一次能拿出真凭实据，立刻就能翻身。说白了，胡非这种人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么说，你还觉得胡非前途无量？”
“那可不，我说句话可能不中听，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他让你安排的就是吴智慧？”
“对，就是她。”
“还帮他安排过其他人吗？”
“没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通过其他人进行安排？”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们剧组就那么些人，基本上都是我找来的，我都有数。”
“那除了你，小张和小顾，还有谁有可能碰到那个水晶莲台？”
“这个不好说，理论上只有我们仨能动，但是假如有人他就是居心叵测，偷偷地动了，我们也没法知道啊。”
“那个莲台是什么时候摆在那儿的？”
“一早就在那儿，那天是要拍那个镜头，所以莲台的布景一开始就做好了。”
陈嘉从物证科回来，看到赫思白还站在审讯室外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赫思白摇摇头：“没什么有用的。”又看着陈嘉手里的档案袋问道，“物证科那边什么结果？”
“莲台炸的不像话，物证那边也有难度，目前就只采集到顾、张、马三个人的指纹，还有炸药也是常见的成份，跟做烟花爆竹的没两样，通过压力引爆，除此之外没什么有代表性的东西。”
“剧组的拍摄视频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线索？”
陈嘉气馁地摇摇头：“我发誓，我已经研究很多遍了，从爆炸前到爆炸后，包括爆炸时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我真的是尽力了。”
“你保证？”
“我发誓！”陈嘉说道。
“那如果我要是再能找东西来怎么办？你请客吗？还是全办公室做检查？”
陈嘉瞬间心虚了一下，但还是倔强地表示：“不可能。”
“行吧，那我相信你。”
“等一下，”陈嘉犹豫了，“我还是把视频拷给你，你再找一遍吧。”
赫思白没说话就那么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不是我不自信，是我严谨，万一咱俩思考角度不一样呢？说不定你就有新发现呢，对不对？”
赫思白焦虑地挠挠头：“好吧，拷给我吧。”
“但是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找茬只能找明面儿上有的，明面儿之外的不算？”
“什么叫明面儿上的你给我说说？”
“就是肉眼看见的！”陈嘉拿手指着自己眼睛又说，“除此之外的就叫明面儿之外的。明面儿上有的我心甘情愿请客，要不然就不算。”
“行行，你快点儿吧。”赫思白想了想又说，“你把视频拷我电脑上，然后和赵岩一起去找一下胡非。”
“找他干嘛？”
“刚才那个马正不是说是胡非主动找他吗？你们去确认一下，另外再多跟他聊聊，看看他那边儿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就是关注一下他对程文琪的态度，尤其是关于程文琪买营销号抹黑他造谣那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是程文琪做的，看看他什么反应。”
“好嘞。”
“还有一件事儿，问问他9月17日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旺角西餐厅后门。”
85.哪来的红毛丹？
“好嘞。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陈嘉刚想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我和赵岩去，你干嘛？”
“我研究视频啊。”
“哦，那我收拾一下，等会儿赵岩出来我们就走。”
“去吧。”赫思白头也不抬地回答。
陈嘉一看赫思白已经在看视频了，顿时感觉有点儿紧张，赵岩刚从审讯室出来，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陈嘉叫走了。
赫思白见办公室空了，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也快到午休的时间了，拿起外套关上门出门了。
他想吴智慧这两天都被扣在医院里，又没人搭理她，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很难熬，没想到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里面穿出吴智慧标志性的笑声。
推门一瞧，竟然有个红毛丹坐在床边，耳朵上打着一溜的孔远远看上去跟九环刀没两样，大冷的天竟然只穿了一件皮夹克，肩膀上还带着铆钉，再看裤子，就像买不起新裤子一样，脚踝都漏在外面，用陈嘉常说的话，“就瞧这打扮，不是真穷，就是装骚。”
当然，这都是陈嘉那种人才能说的出口的话，他赫思白这么优雅的人是说不出口的，最多就是腹诽一下。
这还不是最让赫思白不爽的，更不爽的是吴智慧在病床上笑得前仰后合，活像一只被点了笑穴的鸭子，东倒西歪，七零八落，有什么好笑的，红毛丹这么好笑吗？
吴智慧突然看到赫思白愣了一下：“哎，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容瞬间退却了许多，看着他的眼神还有点儿飘忽，那感觉就像是在说，赫思白，你来的不是时候。
赫思白的心里就更不爽，冷笑一声，坦然地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直接对吴智慧说道：“我再不来，怕你笑岔气，你天天这么咋咋呼呼的，喉咙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我习惯了。”吴智慧撅着嘴说道。
“你嘴巴张那么大，小心吸进去细菌。”
“哪有那么玄，你骗我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莫名其妙就把阿龙晾在一边了。
这么一来，阿龙也觉得不痛快，可是又插不上话，于是被逼无奈的他选择了一种与他外形极为不符，非常传统又中规中矩的方法来提醒他们：“咳咳！”
赫思白听到声音转头看着他，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初次见面的假惺惺地惊讶：“这位是？”
“呃……阿龙。”一提起阿龙，吴智慧就想起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事，脸瞬间就红了。
而赫思白却以为，吴智慧的脸红的很微妙，仿佛别有深意。
“哦，你就是阿龙。”赫思白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真名叫什么？”这话一说出口，就带着职业的锐气，让阿龙稍微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
吴智慧敏锐地捕捉到空气里流动的尴尬，赶紧打破沉默又指着赫思白对阿龙介绍：“这位是……”
话没说完赫思白先主动地向阿龙伸出右手：“你好，赫思白。”
阿龙一搭手，摸到赫思白食指第一指节上的薄茧，虽然很薄，但还是足以让他一惊：“赫……思白，兄弟是做什么工作？”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拿眼睛把赫思白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猛一看文绉绉的，还带着副金属框的眼镜，但要说是普通白领，也不太像。
“看来小慧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小慧？”
“小慧？”
吴智慧和阿龙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赫思白推推眼镜，耳朵微微发红，又清清嗓子说道：“我是警察。”
“警……条子！”阿龙果然吓了一跳，指着吴智慧质问，“你疯了吧！他是条子！”
吴智慧也有点尴尬，委屈巴巴地望着阿龙说道：“你别这样啦，人家是正经的警察来的。”
“人家”这两个字有让赫思白心里一阵不痛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阿龙：“警察怎么了？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吧？只要不做什么违法勾当，”他说着又推推眼镜，趁机抢了阿龙刚才坐着的位置，“警察也是普通人，都需要朋友。”
“是。”阿龙看看吴智慧，又看看赫思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有什么违法勾当……”
赫思白抬头看看他，又指着远处的板凳说道：“阿龙，这么叫你有些不习惯，你坐，别站着。”
“哦。”阿龙神情恍惚地坐下。
赫思白这才从桌子上把饭盒拿过来，放到吴智慧的小桌板上：“给你带了午饭，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不过我记得你上次说觉得我们单位食堂的饭菜不错，这是在食堂带来的，也不用你花钱。”
“哇！番茄炒蛋！”吴智慧开心地拍拍手，“你们食堂的番茄炒蛋真的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炒蛋！”
“因为免费吗？”
“不是啦！是真的好吃！”吴智慧又打开第二层，“哎！这个茄子我也喜欢！”
赫思白笑了笑，低声说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
“谢谢！”吴智慧抬头看着他，恨不得挤出两条清泪以示感谢。
“不用，你吃。”
赫思白前一秒还眼角含笑，下一秒望向阿龙，眼里的笑容已经散尽了，不过为了不至于太过失礼，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应有的客气：“我听说，阿龙你是吴智慧的上线吧？”
“吴智慧是……”阿龙狐疑地望向突然把饭喷出来的吴智慧，瞬间明白了，“你！”他指着吴智慧，“贪财鬼！你怎么什么都说！你没有信义的嘛！”
吴智慧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一边祈求地看着阿龙：“对不起，对不起，我……”
“我是警察，这种事儿，我想知道，用得着她说吗？”
吴智慧到了嘴边的解释就这样拌着嘴里残存的番茄炒蛋一同吞下去了，她又不傻，既然赫思白替她担了，那她就坦坦荡荡地装糊涂好了嘛，不仅如此，她还考虑到做戏要做全套，立刻指着赫思白说道：“对！都是他！我把他当朋友！他却调查我！呜呜呜呜！”
赫思白的确是想要在吴智慧面前表现一下，帮她把这事儿担下，但他没想到自己挺身而出竟然换来吴智慧背后一刀，这可真是太！没！天！理！了！
86.没有定金！没有！
赫思白简直要吐出一口老血，可是他忍住了，就这样憋着满腹凄凉悠悠地望了吴智慧一眼，然后点点头：“对，但我只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这才想到调查一下你的社会关系。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阿龙一听这话就更崩溃了，指着赫思白吼道：“你职业病吧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赫思白沉思片刻说道：“原本是没什么关系，不过眼下的确是有件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跟我能了解什么……”阿龙的浑身都写着拒绝。
“关于胡非。”赫思白单刀直入。
“胡……昂？”阿龙又趁机瞄了吴智慧一眼。
吴智慧低着头默默地嘟囔着：“我都说了，你也说了吧。”
“哎呦喂！”阿龙叹息一声，苦恼地遮住了脸，“我就知道你这大嘴巴，我就不该把胡非的事儿告诉你。”
“谁让你告诉我呢？”吴智慧也有点委屈小声地埋怨着，“你本来就不该告诉我，是你先破戒的。”
“没什么大事儿，不用紧张。”赫思白轻巧地说道，“胡非是怎么跟你取得联系的？”
“怎么取得联系？”阿龙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没关系，如果这个问题觉得困难可以跳过。”
“跳……就跳过了？”阿龙惊讶之余又觉得原来真的没那么可怕，态度也逐渐放松起来。
“他找你跟程文琪的原因你知道吗？”赫思白问。
“这他没说。”
“他不说你也不问，不好奇吗？”
“不好奇啊，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规矩就是这样，不问理由，只做任务，只要完成对方的任务就行。”
“可你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能做好他安排的任务吗？”
“这我就不方便多说了，”阿龙说着又抱起手臂说道，“关键是这么做对双方都有好处，从客户的角度讲，是保护了客户的**，从我们的角度讲，也保护了我们的安全。我再多说一句，酒吧街那么多线人，为什么只有我阿龙能做大做强？就是胜在我这种优秀的经营模式，胜在制度！”
这种说法无端的让赫斯白想到吴智慧曾经提过的线人的“职业生涯”，最初从吴智慧嘴里听到职业生涯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现在竟然又从阿龙嘴里听到“经营模式”和“胜在制度”这几个字。
赫思白挠挠额头，他真是越来越不能够理解线人的世界。
“那他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这回还有点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回其实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任务，就是让鬼跟在程文琪旁边，尽可能多的搜集有关她的绯闻，多多益善，到时候按条结账。”
“还有5万定金！”吴智慧补充道。
“呃……嗯，嗯。”
“5万定金，提前付给你们？”赫思白问。
这话倒是提起了吴智慧的糊涂虫：“对哦，我的定金呢，我现在住院要花钱的！”
“你这个……花不了多少钱吧？”阿龙说道。
“什么叫花不了多少钱？我打的针很贵的！还有我每天吃的药！还有我住呢，床位也要收费的！”
“呃………回头，回头给你，等最后结账的时候一并给你。”
“干嘛要等那个时候呢？”
“等一等也没区别嘛，你又不急着用钱。”
“我不急着用，但我急着看见，拿到手里我才舒心嘛。”
“我没带现金。”
“手机转给我。”吴智慧执拗地看着他。
阿龙的嘴角快速地抽搐了一下。
赫思白的目光扫过阿龙突然开口：“根本就没有定金吧？”
“没定金！”吴智慧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死红毛！你骗我！”
“没有，我没有！”阿龙起初还在拼命挣扎，直到他看到吴智慧的眼睛，顿时泄了气，“好吧，没有。”
“真的没有！”吴智慧拎起枕头直直地丢向阿龙，“你脑子坏掉了吧！接八卦单子你都敢不收定金！你染发剂渗到脑壳里面把脑子糊住啦！照你这么说，搞不好我为了这个单子住个院，可是赚到的钱还不够交医药费！可能根本就拿不到钱！”
赫思白拍拍她的手臂：“别叫，我给你交。”
“真的吗？说话算数哦，不然我还吵。”
赫思白轻轻地“嗯”一声，算是答应了，随即又看向阿龙：“没有定金，没有其他承诺，你就敢帮他做事？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他傻！”吴智慧愤愤不平地指着阿龙骂道。
“不对，你不傻。”赫思白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阿龙，他笑起来很暖，可是皱起眉头的样子又格外冷漠，目光凉凉的，就像寒潭里漂浮的薄冰。
“我……”阿龙竟然没有说出什么。
“刚才我问你，不知道目的你怎么能完成客户要求，你的答案是你不方便多说，并且异常自信地抱起手臂，可是从肢体语言学的角度分析，抱起手臂的同时把身体打开才叫自信，而身体收缩则是恐惧或拒绝，而你在抱起手臂的同时身体前倾，这就说明你不是真的自信而是假装自信，或者可以解释为，你面对我的问题感到紧张。”
“我有什么紧张的！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就是说我的经营方式和我的制度，这我就是……”
“好了。”赫思白轻轻地一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你有没有发现你紧张的时候话就特别密，语速加快，还会情不自禁去摸鼻子。这是因为你的‘儿茶酚胺’在释放出来，引起鼻腔内部的细胞肿胀。”
阿龙下意识地又想要摸鼻子，可是瞬间又想到他说的话，手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赫思白继续说：“而且我之前只是问你如何完成任务，你却紧张到跟我推销你的营销学，不仅如此你在阐述你的营销学的时候，摸了你的鼻子不下四次，在配合你双手抱臂和身体前曲的动作，你不是说谎是什么？”
阿龙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面对他，索性把手抄进上衣口袋里，身体做的笔直，将信将疑地说道：“警察同志，您这是框我的吧？不能因为我读书少，你就诓我吧？你说的那些就是我的习惯……”